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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两人见过几次,也算熟起来。

    “过几个月三岁。”

    “比我儿子小个两岁左右。”

    孟延开说养女孩不易。

    程越生赞同,讲儿子可以放养,没养女孩那么多担忧。

    中间就隔了个李方长,那两人的谈话声飘进耳朵里,顾迎清恨自己没有屏蔽器。

    不然她也不至于在听见“放养”两个字是,没来由地生气。

    她想起小孩说,两岁还是多久,就被他爸带着冲浪。

    攀岩和滑板这类活动有保护措施,可是掉水里会有呛到的风险。

    从前她只觉得他大意,孩子母亲肯定不赞同这样的养育方式。

    真相披露之后,她不想还好,听到相关话题,难以控制地代入“孩子母亲”,一股火直往头顶蹿。

    算了,反正她没打算参与孩子的抚养,从前,现在,以后,都不关他的时。

    林北望先前被人劝酒,招架不住,一直在应付人。

    这其中有他以前的同学,不喝不合适。

    得空时特意让服务生拿来一瓶甜酒,这会儿倒了递一杯给顾迎清,“那些白的洋的太烈,之前吃饭看你红酒也喝得少,猜你也不太喜欢,你试试这个。”

    顾迎清接过来,“谢谢。”

    程越生跟李方长说了句什么,李方长立马跟顾迎清说:“顾助,你身体不太好,还是别喝酒,现在天冷,这酒又冰……”

    话音没落,顾迎清一口喝完,捏着杯脚,一脸没听清的表情:“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李方长:“……没什么。”

    林北望朝他们仨那边睨了一眼,思忖片刻,起身出去。

    过不久,顾迎清收到林北望的微信:【出来透透气。】

    顾迎清的外套在收挂在包间入口处,她想“透气”也不至于去萧索冷寒的室外,没拿外套就去了。

    按照林北望的提醒,顾迎清没走几步,再拐个弯,视线豁然开朗,偌大的下沉式露天庭院,做了造景,以水环绕。

    夜里四周建筑亮了灯,在水中投下倒映,流水晃悠,灯光荡漾。

    林北望站在廊檐下,为衬水中旖旎光景,廊下灯光刻意调得黯淡。

    廊檐背后就是他们所在的包间,为打造私密环境,栅栏影响美观,于是包间外的花园之外,又设一层高的葱郁绿植作隔断。

    林北望靠在一半人粗的廊柱旁,顾迎清走来,长发披肩,耳发挡着侧脸,走动间发丝被风吹起。

    灯光暗,林北望又多喝了几杯,模糊中更觉得她得身段窈窕,风情万种。

    走近后,再看她瞳仁清亮,静静看来一眼,更有种沁人心脾的美。

    他忽然想起那天靠近后,藏在她发丝与颈间的香水余味。

    两人静立,过了会儿,林北望清清喉,酒后声更哑:“还记得打完球我说过的话吗?”

    顾迎清点头。

    林北望站直,也理她近了些,“其实我想了想,你需要的不是让他对你不再有想法,你需要的是斩断自己的后路,装装样子谁都会,即使他相信了,放弃了,但你骗不了自己。”

    顾迎清垂眸。

    林北望循循善诱:“经过今天这么一遭,你应该也知道,你跟我是真是假,他清楚得很,他根本不当回事。”

    他拉着顾迎清的手臂,将她带到跟前。

    “我们说好的,等晚上回去……”

    “嘘,他跟过来了。”

    第351章

    不要再

    顾迎清大脑清醒,清晰地规划着步骤,告诉她若要达成目的,应该怎么做。

    心却难以抑制地乱成浆糊。

    流水幽幽,荡开层层涟漪,有悠扬遥远的轻音乐不知从哪传出。

    林北望将她抵在柱上,侧过大半身躯,背对那片建筑与绿植阴影交错的空间。

    他作势低下头:“所以,到底要不要来真的呢?”

    林北望在更衣室内洗过澡,身上残余沐浴露的清爽,就是酒意略浓,令她蹙眉。

    她微垂眼眸,视线就扫过他半敞衣领内的锁骨,她立即移开眼:“我会回南江的……”

    “可你当初明明想跟我试一下,”林北望对那日在车里未能完成的吻念念不忘,她发丝扫过他脸的触感,日复一日地清晰,“就不能当时是什么想法,现在照旧吗?”

    他全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顾迎清思前想后,无奈地笑说:“我当时想的是,能成就继续,成不了就算了。”

    “说明你考虑过跟我在一起。”

    “嗯。”顾迎清抬眸,林北望没再刻意做发型,到脖间长度的短发有些微的卷度,记得他说过,他是遗传的自然卷。

    林北望的神情显而易见地因为她的答复自信起来,按捺着雀跃,做足诚恳,问她:“说真的,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攫住她的目光,这话是认真的。

    不是他们一开始说好,出于做给谁看的目的。

    “好好记住我说的话,要有决心,要真的试着重新开始。”

    顾迎清:“你让我我想想……”

    “那就以今晚为期,你想好了,我就跟你走,不然我就不去了。”

    顾迎清立马懊恼地瞪向他,心说他怎么能借机逼她做选择?

    林北望却盯着她的唇,蓦地压低头。

    顾迎清从头僵硬到脚,背直挺挺地后仰,手臂垂在身侧,掌心往后贴着冰凉的廊柱,屈起指节。

    在只剩寸距的时候,她猛地屏息,错开了脸。

    “这么不乐意?”林北望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

    顾迎清盯着他耳垂上的银质耳钉,心想不是这样的。

    林北望很好,也是能招大部分女性喜欢的类型,有压抑又奔放的艺术气息,却不会让人觉得独树一帜难接近。

    身上既没有令人讨厌的味道,外形也干净有型。

    若真要找出一些缺点,或许在约会对象面前表现欲强了些,求偶信号释放得过浓,算是大部分男性的通病。

    以及,自尊心过强。

    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无法自如地接受突破社交距离的亲密。

    见她如此,林北望作势就要退开,顾迎清忽然抬起了头——

    阴影里,一道犀利冷酷的目光,沉默地盯着那重合的两道身影和错叠的头颅。

    待人分开,他气势睥睨地给那边一道目光,一手捏着烟,一手抄袋,转身离开。

    顾迎清后来去了趟洗手间,再回到包间的餐厅。

    桌上气氛比她离开时更加火热,一般饭局到了后半段,喝开了,情绪也高涨起来,笑声话声不断。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或接电话,或去洗手间,她回到席间也没有太引人注意。

    有位才到的陌生女性,长得幼态美丽,身段高挑,一身黑裙又衬得气质成熟优雅,两颊绯红,显然喝了不少,站在程越生椅子后面,手随意地搭着。

    看她举止与气场,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的女伴。

    两人正打得火热,一个喊程总,一个喊周总,没聊几句,整杯黄汤尽情下肚。

    顾迎清嘴唇上的口红掉光,在室外待了会儿,才进室内便觉得闷热,顺手拿起面前的杯子灌了半杯。

    又是甜酒。

    周总跟程越生喝完酒,又扭头拧着眉跟孟延开说话,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气氛不对劲。

    姓周的女人再转向程越生时,立马喜笑颜开:“程总,下回我到南江找你吃饭,可别嫌我级别不够不见我啊!”

    “肯定见。”程越生靠着椅背,挑起个笑,微醺状态下,他姿态轻松,连带那抹笑都懒散又邪乎。

    那女人似乎只是来串下包间,酒喝完立马就走了,跟程越生挥手拜拜,他将未点燃的烟咬嘴里,瞥去一眼,勾唇抬手跟人道别。

    他身边人就没断过,男男女女,男的想找他谈利益,女的朝他频送秋波,他都笑着接受。

    随后寻了个空档,拿了打火机,起身去包间内的附带吸烟室抽烟。

    林北望喝得有些多了,顾迎清也有些上头。

    从外面进来之后,林北望将更多时间用于跟顾迎清聊天。

    顾迎清有意想打开自己,又或许是气氛到位,她什么样的话题都接上两句,慢慢地笑也多起来。

    边聊边不时喝上一口,没想过甜酒也是酒。

    包间里有乐器和音响设备设备,有人玩嗨了搞起现场KTV。

    林北望说:“说起来你不相信,我以前大学组过乐队。”

    顾迎清支着下巴看着他笑笑:“你看起来也像。”

    林北望说了就干,撸袖子上去抱起吉他露了一手,和其他俩人来了首摇滚版的《梦醒时分》。

    那边在弹琴,下面在合唱,顾迎清在吃鳌虾配甜酒。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林北望挤开他同学,对准话筒说:“这首歌,送给顾小姐。”

    底下人开始起哄。

    林北望深情款款地看着顾迎清,沙哑的音调重新入音轨:“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顾迎清突然想通了,又或许是被热烈洒脱的氛围迷惑,应该还有喝了酒的缘故,她好久没喝酒了。

    顾迎清坦然接受其他人的目光,嘴角扬起自若的弧度。

    她醉昏了头,下一首是《浪人情歌》,林北望拉她上去一起唱,她跟着去了。

    之前在林北望的车里听过,他知道她会唱,把话筒递到她嘴边,她也唱了。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让时间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顾迎清的嗓音不适合唱这样的歌,胜在柔意绵绵,别有一番滋味。

    京山离市区较远,孟延开给众人安排了留宿。

    一直到顾迎清回房待了会儿,去找林北望时脑子里都是重复的旋律:不要再爱你。

    第352章

    玩游戏

    离席前,林北望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选择权给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那时,顾迎清的神经似乎还在跟吉他的弦乐同频共振。

    人有醉意,心跳跟着架子鼓的鼓声,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脑袋昏沉,身体却又轻盈,周围都是闹声,有音乐,有笑声,盖过她的所有顾虑与迟疑。

    畅快淋漓。

    林北望唱起歌来的样子,奔放粗犷,欲望也不掩藏,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她恍惚中想,为什么不呢?

    当初跟那谁,不也是这样开始的么?

    从热闹的场子里,回到悄无声息的房间,心情像是从高高的空中荡入谷底。

    一股落寞油然而生。

    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再独自为谁神伤?

    兴致当头,她渴望以任何形式产生的,能让自己快乐的多巴胺。

    顾迎清好像已经不是自己,脚不是脚,手不是手,指尖都在情绪的驱使下亢奋得发麻。

    这边的房间都是度假屋的样式,前门后院皆可通行,栋栋独楼矗立在大片丰茂的植物之间,有树沙沙,叶影摇动,也有低矮灌木,沿道而生。

    她记得林北望就在她隔壁,接驳车先送她,再停到左后边那栋楼前。

    她从后院过去。

    地灯幽亮,顾迎清步履轻飘,含糊不清地哼着歌:“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让时间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关于你的名字……”

    她踏上林北望那屋门口的阶梯,伸手按了门铃。

    夜黑灯暗,本就感觉有些醉,她蓦地感到紧张,导致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顾迎清撑着门边的墙体,闭着眼缓神,等人来开门。

    她伸手将垂到前面的头发拨到肩后,忘了穿外套,露出胸口锁骨,冷空气伺机浸入肌肤毛孔。

    顾迎清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一只强劲手臂蓦地环住她腰将她单手拎起——

    顾迎清瞪大眼睛,受惊吓本能地尖叫起来,那人及时抬手捂住她嘴巴。

    她的声音,连带呼吸,全部被闷在鼻腔和他的掌心中。

    他掌心熟悉的温度,手臂困人的力道,过分熟悉。

    顾迎清开始挣扎蹬脚,奈何她是被人从身后困住,她一通气踹,踹的是空气。

    她被人挟到独栋楼一侧的黑暗处,身体被抵在沁凉的墙上。

    程越生欺上来,低声:“玩够没?”

    顾迎清张嘴想喘气,然而觉得喉头滞阻,心跳隆隆,心惊嗫嚅:“放开我……”

    “问你玩够没?”程越生嗓音噙笑,语气似哄人,最后额头贴上她的,来一声危险的反问:“嗯?”

    顾迎清后脑勺都贴住墙,躲不掉,察觉他身上传递的危险气息,加上久违的肢体接触令她发颤,只知道急促呼吸着垂眸盯住他近在咫尺的鼻尖。

    “我配合你演,你就真扮上了?”

    顾迎清腿也被他抵住,有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她眼皮一掀:“是又怎样!”

    说完,扭了扭身体,恼羞成怒,气极想哭。

    程越生问她:“我没来你就进去了?”

    “是。”

    “进去干什么?”

    顾迎清偏头看向一边,镇定说:“大半夜的,当然是睡觉,还能干什么?”

    程越生没吭声,气息粗重,既显得极为生气,又在用力克制。

    开门声传来,两人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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