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程越生察觉她屏息,似有无形的耳朵警惕地竖起来。“喜欢玩游戏是不是?”他啄了下她的唇,抬脚踹开路边的石头故意制造出声响。
顾迎清柔软的胸膛随呼吸收缩扩张,只是起伏弧度被人以坚不可摧之势压制着。
第353章
我的事
顾迎清大气不敢出,气恼地推他肩膀,他纹丝不动,还反手捏着她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如果你想玩,现在可以接着玩。”程越生在她耳畔压低声音:“你猜他会不会过来?”
正常情况下,开了门没看见人,应该会关上。
但迟迟没听见关门声。
顾迎清不敢妄动,生怕脚下不注意发出丁点声音,只要林北望没发现异常,很快就会进去。
她也不敢这时候故意惹程越生,怕他做出什么事,索性闭上眼睛。
“晚上包间外面那场戏演得不到位,我比你了解你。”程越生空着的那只手,钻进她腰与墙之间的空隙里,掌心按住她本身柔软的腰肢,往自己身上用力揉进去。
主动屏蔽了视线,感官感受跃居上风。
因被他按住双手,顾迎清被迫挺起胸膛,他的力量又让人无法反抗,种种外力之下,她同他贴得密不透风。
男性温热的鼻息撩颈拂面,挺直鼻梁似有若无地剐蹭过她耳廓。
顾迎清偏开头,本意是想拉开距离,然而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他怀中,偏头的动作更像是将脸埋入他颈窝。
只是她紧闭双眼,未能发现。
只听见耳边传来声音:“你接吻的时候手不会那样放。”
程越生说话间,低头瞧着她因紧张而皱起的五官,圈住她腕子的手指,意有所指地在她掌心里画了个圈。
顾迎清莫名其妙地被他的话带走思路,紧张又恍惚地想,那她的手应该怎么放?
她今晚在林北望面前又是怎么放的?哪里有问题?
似某种对她心中疑问的回应,程越生放过她一只手,握住小臂搭在自己肩上。
顾迎清眼皮轻颤,捏紧手指。
他又说:“你脑袋也不会那样摆。”
怎样摆?
正想着,程越生亲了下她眉心。
顾迎清眼睫投在眼下的剪影抖动着。
方才进了房间,她脱掉了外套,出来时想着反正也就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也没有再穿,身上只有一件右开叉的丝绒裹身裙。
她穿了黑色丝袜,单薄似无,起不到丝毫御寒功效,寒季刺骨的风无孔不入。
身前与她紧密相贴的男性躯体又如火炉般煨着她,一时间,顾迎清像身处冰火两重天。
程越生吻她的鼻梁。
缓慢向下,唇擦过她鼻尖。
再往下就是她的唇,呼吸纠缠,顾迎清对接下来的事了熟于心,指甲蓦地掐紧指腹。
顾迎清感觉得到,那些喝进肚里的甜酒正在发挥作用,让她变得迟钝,又飘飘然。
身处隐蔽处担忧被人发现的紧张,使她始终处于警觉状态。
鼓点的节奏还让她心潮澎湃,亟需发泄。
一时间,心口漫涨,热潮与热血在体内横冲直撞。
程越生将她几乎埋进他胸膛的脸抬起来,在她嘴上蜻蜓点水一般,末了说:“你知不知道你还很容易发出声音?”
顾迎清这回无暇思考,便被覆住唇瓣。
他抚过她臀,划过她腰线,掌心从脊背往前面游走,一点点揉化她的僵硬,撬开她唇齿后,虎口掐住下缘收紧——
程越生掐准时机,适时地退开少许,正正好让她那声猝不及防的轻吟溢出。
顾迎清意识到什么,猛地抿紧唇。
“听见没?”程越生低声笑问,相当满意地看她惊惶瞪大了的双眼。
附近有脚步声由近渐远,然后门被掀上,“砰”地一声。
听见了。
霎那间,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一点点吹熄体内的热。
顾迎清挺直的背也跟着泄了力,双眼放空。
程越生捧起她的脸,她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道,因此显得她的脸格外小而软,恍若没有支撑一般搁在他掌中。
程越生拇指揉揉她脸,“姓林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顾迎清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不是。”他回答得相当坦然,“别为了跟我划清界限,跟这种人搅在一起。”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顾迎清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与摇摇晃晃的树影重叠。
“在包间外面那些话并不只是说给你听的,”她不带隐瞒地说,“我的确考虑过跟林北望在一起,他让我想好后来找他,我就来了。”
她抬头望向他,眼里不带丝毫情绪。
程越生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只是仍旧抱着她,手还不厌其烦地抚摸她手臂后腰,去探她掌心手背是否冰凉,握着替她暖。
“至于做戏……”顾迎清伸手拨开被风吹起挡住眼睛的头发,“只是刚好我身边就这一个在追我的男的,条件也还不错。我认为凭我自己,容易立场不坚定,再一次被你那些手段……”
她顿了顿,疲惫道:“总之我和别人怎样,都是我的事。你说我接吻的时候反应如何,那只是你的角度。总不能要求我这辈子不能再有别的男人,不跟其他人接吻,不跟其他男的上床。林北望不行,我还会找别的男的,很简单的道理。”
“反正不会再是你。”
第354章
一次次
不知何时,程越生的手不再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四处游移,而是停在了她小臂上。
那只被他抬起,还搭在他肩膀上的小臂。
程越生不言不语良久,才复又轻抚摩挲她小臂,不露声色说:“‘容易立场不坚定’,满意;‘找别的男人’,不满意。”
他拉开了些距离,能使他清楚打量她神情。
夜灯幽冥,照在她侧脸,但程越生位置背光,加上光线本就晦暗,顾迎清看不清他眼。
这样的体型差,这样无处可遁的姿势,以及他的语气,都给顾迎清一种心思情绪被他尽收眼底,她却无法与之抗衡的不公平感。
如同困兽。
醉意与怒意逼上心头,她恼极脱口:“你没有说满不满意的资格,就像从前在你那儿,我也从来没选择。”
嗓音仍然带着她自身轻柔的特质,只是带着一股心灰意懒的疲惫:“我说过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感觉,是指心理上。你也就只能在我意识不够清晰的情况下,凭你那手娴熟的技巧调动我的生理感觉而已。其实现在跟你睡了又如何呢?只能证明你身体素质好,勾引取悦女人的本事高超。”
她脑子发昏,但又无比清晰地陈述心中想法,“同理,放在林北望或其他任何男的身上也行得通……”
程越生揽住她腰,大掌指背流连在她侧颌脸颊,似手感极好,在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时,蓦地捏住她下巴打断她话:“你知道心里有气,你原谅不了,什么话都随你讲,我可以当没听见,唯独不要提其他男的。”
之前警觉紧张,是担心被林北望发现。
如今已经这样,顾迎清自暴自弃的心理大过一切,精神松垮,任由醉意碾碎理智。
放任的结果就是,她愈发生气,愈发难以控制脾气:“你不要再说这些,分手时说得好好的……几个月过去了,突然跳出来纠缠是什么意思?兜兜转转还是觉得听话?我更对味?”
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同样的错她也不要再犯第二次。
“我早就厌烦做你烦闷无聊时的泄欲工具……”顾迎清低声喃喃,为了坚定自身,又说:“我也同样厌烦‘你儿子的妈’的身份,一看到你……”
她顿一顿,又捂着额头说:“你做过那样的事,让我看到你就想到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我……看见你就难受。”
顾迎清察觉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剧增,也许是酒精作用下人胆大,她抬头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眼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两人贴身已久,她已习惯被他体温的暖意包裹的感觉,乍一脱离,怅然若失。
程越生原地未动。
她那番话在耳边不断回旋,他下颌紧扣,手搭腰顺着气。
心神不宁的,他抬手刮了刮眉心。
听见鞋子踢到石头的声音,程越生一转头,看她踩到石头后撑墙稳住身形,又摇摇晃晃往前的背影。
他抬步跟上去,边走边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
顾迎清一言不发地伸手挥掉,程越生精准地伸手接住。
接着才发现不对劲,她正往自己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的声音节奏混乱。
程越生心里叹气,‘啧’了声:“走反了。”
瞧她刚才说到最后,一副看似冷静非常,细听都有些捋不直舌头的样子,话说一半就没力,慢腔拖调,显然是酒劲上头,开始不清醒。
“没反。”
笑话,她的房间她能走错?
肯定是这人又想给她设套,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惯用伎俩。
程越生上前把衣服强行给她披上,预判她反对的动作,将她两臂按在身侧。
“讨厌……”顾迎清嘟哝,“还跟来。”
程越生哼了声,没搭茬,就那么跟着她,随她往哪儿走。
走了一段路,她奇怪,觉得这些房子外观大差不差,突然就分不清哪间是自己的了。
她穿得少,程越生怕她在外面待下去感冒,慢慢引导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到了她那间度假屋的后院,从落地门送她进去。
在门口,他问:“你还要在北城待多久?”
顾迎清警惕,扶着落地窗框,避而不答,“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越生挡在她跟前,趁她不清醒,握着她手把玩:“客气了。”
顾迎清抽回手,做了个关门的动作,然后强撑着卸妆洗澡。
最后几乎是闭着眼睛,一路撑着墙和家具走到床边,一股脑倒进柔软的被褥里。
她做了个梦。
梦见她在陌生的房间里睡觉,程越生坐在身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眼皮沉重睁不开,看不清他面容。
他说,要回南江处理些事情,过几天再来看她。
又说,儿子之前因为见不到她,跟他闹了脾气。
顾迎清的梦境变成回忆,一些兖兖满脸主意鬼灵精怪的画面,还有他不想回家,被他爸强行带走的哭声。
小朋友小手小脚,没有一处是不柔软的,记忆中哪怕是他玩得一身臭汗,也仿佛有股天然奶香。
等年过了,小朋友就要五岁了。
兖兖说,他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八号。
她生的崽崽和她一样,在日月默默流逝中,过了一个生日。
生日的时候爱他的人一定都在身边,被幸福和快乐包围。
他早就习惯没有妈妈的日子,原本别人的妈妈突然变成他的妈妈,他不一定能接受。
恐怕只会觉得奇怪。
顾迎清很难过。
是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又失,循环往复,千兜万转,想要的始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拥有的难过。
她脸上一片濡湿,程越生在给她擦眼泪。
她睁不开眼,哭着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
一遍又一遍。
始终没有回答。
最后有道温热覆住她的唇,一次次回应她,说“sorry”和“对不起”。
这个梦做得她心力交瘁,睁开眼时,窗帘紧闭,新风系统和空调低声作响,她摸摸干燥的眼角,抬眼看电子闹钟,早上八点过。
起身拉开窗帘,天光大亮。
第355章
给她看
程越生要赶回德信开会,一大早的航班。
一整夜没怎么睡,靠床上眯了个把小时,洗漱完离开前替人将后院门关好,窗帘拉上。
李方长直接叫司机把车开过来房间前接他。
程越生伸手按住后颈,转了转头。
那床又软,他又穿着衣服,睡姿也不放松,睡醒起来浑身不得劲。
李方长知道他没睡好,人透着股烦躁。
“您让查的事有结果了,”李方长递上瓶水,车启动,挡板开私密模式,说:“我找孟总的助理出面,问了昨晚包间的所有服务生,最后侍酒的说,那两瓶甜酒是林北望单独点的,私底下叮嘱记录在林家的账上,没入当晚的账单。那两瓶甜酒,度数还是挺高的。”
顾迎清一口一口的,看似喝得不多,实际上断断续续加起来喝了有一瓶半。
那甜酒酿造工艺特殊,酒精浓度高,但最大限度提取了果甜味去中和酒精味,尝起来像甜果酒,比市面上大多的十来度甜酒浓度高很多。
程越生本来睡眠不足就容易烦,这会儿脸色更是难看。
他昨晚就发觉有异,顾迎清酒量不算好,但以前也是一口闷过白酒和几杯威士忌的人,不至于因区区几杯甜酒的后劲,醉得逐渐意识不清。
程越生叮嘱蒋骁,让他们注意点这个人。
孟延开家里有个小女孩儿,记挂得很,昨晚深夜回了自己家,程越生起飞前跟人电话道了个别。
实则是想请对方在自己不在北城时,照拂一下顾迎清。
安排妥当后上了飞机,到南江接近中午时分,直接去公司,开完会,又跟下面人交代完工作,又到程婉黎那里接小孩。
时间不算晚,一家子在等他吃完饭。
程之兖知道他爸要过来,早已准备好,第一时间冲到门口迎接他爸。
程越生刚进门,小孩伸出双手尖叫着冲上去:“爸爸!”
程越生俯身,抱起儿子抛了下,接住后,大掌稳稳悬空抱着小家伙揉两把,再托在手臂上对准那张小脸亲一口。
“你小子,想你爸没?”
小孩脸被亲变形,咯咯地笑不停,亲热地搂住他脖子:“想死啦!想死啦!”
兖兖已经适应了上学日回自己家,周末到姑婆家的模式,这回加上周末连续好几天没看见他爸,比暑假经常几天看不见的时候更想。
兖兖控诉:“可是你昨晚都没有接我的视频电话。”
“在忙。”程越生一手抱儿子,经过吧台时,单手倒了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