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来到慈安宫,太后居中坐着,微微蹙眉。大长公主坐在了左侧交背椅上,神情倨傲冰冷。
慧太妃坐在右侧,神情略显拘谨与小心翼翼。
皇帝迈步进去,先给皇太后和慧太妃见礼,太后端坐微微颌首,慧太妃起来福了个身便又坐下。
皇帝看向大长公主,只见她绷着脸,便笑调侃,“姑母您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大长公主见自己在后宫之中,皇帝也没与他行个晚辈礼,心里便多少有些不悦了,只是他到底是皇帝,不能苛责于此。
她冷着面容,显得怒气盈然,“皇帝侄儿,本宫今日来,是要你下旨惩处一人。”
“哦?”皇帝看着吴大伴搬着椅子到了太后的身侧,他便扬袍坐了下去,宫人伺候了凉茶,他端起来饮了一口才问道:“不知道是何人有这样大的能耐,把姑母气得没了法子,竟要进宫找朕来惩处呢?”
第219章
奈她何啊
大长公主咬牙切齿地迸出三个字来,“宋惜惜!”
一听这名字,慧太妃的脑袋就低下去了一截,眼神开始飘忽。
她有派人跟着宋惜惜,看她是否去了大长公主府,但是人还没来得及回来禀报,大长公主进宫来了,还把她叫了过来。
看大长公主这架势,慧太妃都不用听禀报,已经肯定宋惜惜是去了公主府,还对大长公主说了一些很过分但是应该也很爽的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呢?能把这老毒妇气成这样,都没见她进宫找过皇上来为她出头的。
太后蹙眉,“宋惜惜?她怎么了?为何要皇帝下令惩处她?”
大长公主怒声道:“她私闯公主府,出言侮辱本宫。”
太后最是护着宋惜惜,也看不惯大长公主这个姑子,道:“她私闯你公主府,你命人把她撵走便是了啊,至于她出言侮辱你,怎么个侮辱法,你说来听听。”
大长公主黑沉着脸,原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只捂住胸口怒声说:“她当日在本宫寿宴上大闹一场,本宫念她年幼无知,不与她计较,没想到今日她竟直接登门上来对着本宫就是一顿辱骂,还说以后不会放过本宫。”
一顿辱骂?慧太妃眸子顿时亮了,真想听听是怎么个辱骂法。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话倒是有些没来由的,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上门去挑衅你啊?你是大长公主,谁不知你的威名?她怎敢如此?”
大长公主听她的语气竟是有些偏帮宋惜惜的,才想起皇太后与宋夫人那贱妇素来友好,不禁更是激愤,“不就是仗着立了点军功,加上要嫁给墨儿当王妃了,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便敢把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反正本宫不管那么多,必须要给本宫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愤怒,眸光又阴沉又歹毒,慧太妃见着心里都发怵。
皇帝却是问了句,“是要宋惜惜给你一个交代吗?姑母,那你直接去国公府不就好了吗?您来找母后,母后怎好干预你们两家的私怨?”
“这不是私怨,她藐视皇室中人,大不敬之罪!”大长公主目眦欲裂。
太后神色不悦地道:“如何藐视你的,你也没说出个缘由来啊,她骂你什么了?她为何擅闯公主府?寿宴当日发生了什么?贞节牌坊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犀利凶狠的眸子盯着慧太妃,慧太妃连忙道:“那日之事,哀家不曾说过半句。”
太后见她凶自己的妹妹,心里更是恼怒,对这个妹妹也很是无语,在后宫搅和风云的时候,谁都没放在眼里,倒是对大长公主怕得入骨。
“不用她来说,这件事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太后眸光沉凝,盯着大长公主,“哀家问你,你是不是在宋家父子牺牲在南疆战场之后,你派人送那贞节牌坊到宋家去?如果没有,那她犯上不敬,若有,你就不配享受公主富贵尊荣。”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本宫竟是差点忘记了太后与宋夫人私交甚笃,竟然想着让你来主持公道,本宫真是傻。”
她转头看着皇帝,厉声道:“皇帝侄儿,她宋惜惜乃是朝廷封的五品将军,如今还不是皇家妇,就敢私闯我公主府,辱骂本宫,按律该当何罪?”
皇帝正欲开口,她又冷冷添了一句,“至于贞节牌坊的事,不管有没有,都与她私闯公主府辱骂本宫无关,更不要说此乃子虚乌有的事,都是她杜撰出来攀咬本宫的。”
那贞节牌坊已经碎了,她不承认,奈她何啊?
第220章
根本告不入
皇帝听了之后,压压手,“姑母稍安勿躁,她私闯公主府辱骂您确有不妥,也有失世家贵女的风范,她辱骂了您什么?可有人证?您说出来朕为您做主,至于她诬陷您送贞节牌坊一事,朕交给京兆府去查,若查实也是杜撰攀咬您的,朕一并定罪。”
“人证?多的是,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可以作证,她是直闯进来的,侍卫拦都拦不住,至于她辱骂本宫,公主府的人也听到。”
她顿了顿,“至于牌坊一事交给京兆府去查,实在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调查一番,反而闹出更大动静,百姓愚昧,见官府调查便信以为真,哪怕最后证实本宫没有做过,但已很难澄清。”
太后已是不耐烦第问道:“她到底辱骂你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大长公主摆着臭脸,“骂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骂了,本宫乃当朝大长公主,她就算嫁给了墨儿,也只是本宫的晚辈,敢不敬长辈就该罚,她现在还没嫁给墨儿呢,那就是冒犯皇家,乃大不敬之罪。”
太后摆摆手,“别一口一句大不敬,她骂了什么,你也没说,难不成她说你长得凶恶,也算是骂你吗?那只是实话实说,哀家要知道她如何说,才能判定她是否在辱骂你。”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太后这是偏袒她,皇帝,你来说,她是你的臣子,哪怕是当朝文武大臣辱骂皇室,也该治罪的。”
皇帝见她来来去去也不敢说宋惜惜到底辱骂了什么,心里便笃定了,道:“那是自然,所以朕才让姑母拿证据啊,您好歹说出她到底都辱骂了什么,或者您让公主府的人入宫作证,再把宋惜惜一并传进来,你们二人当面对质,分辨个明白,否则单凭您一人之词就把她定罪,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还要本宫与她对质?”大长公主倏然站起,脸色骇怒,“皇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什么身份?敢让本宫与她对质?”
她忽然回过味来,猛地看着皇帝,“不对,你是不信本宫的话啊?你是认为本宫在诬陷她?”
“姑母怎么会诬陷她呢?但凡事不得讲一个证据么?您说她辱骂了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传她入宫对质,您又说她不配,那您让朕以什么罪名来惩处她呢?”
大长公主厉声道:“就是私闯公主府,辱骂大长公主,大不敬之罪啊。”
皇帝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道:“姑母确定要朕如此降罪于她吗?”
“当然啦……”大长公主话音一收,却顿时觉得有些不妥,寿宴那日才传出贞节牌坊的事来,如今定罪她私闯公主府,辱骂公主,百姓听了只怕会联想到是因为贞节牌坊的事。
那……岂不是等同坐实了她送过牌坊?
这是引起民愤,引起兵怒的事啊,满朝文武会怎么看?宋家父子的麾下部将会如何看?
她想到这一点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宋惜惜敢直接闯入公主府,当着她的面把牌坊摔了。
因为牌坊不可能真拿出去给人看,拿出去也可以说不是她送的。
可一旦她私闯公主府辱骂公主的罪名成立了,再加上说书先生的胡乱猜度,百姓便会认为确有其事。
所以,她敢直接摔了贞节牌坊,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治她的罪。
就算治罪,她刚立军功回来顶多也只是申饬几句,起不到震慑作用反而引为笑柄。
换言之,她这位皇家大长公主只能在受辱之后,吃了这闷亏,除非她要撕破脸面,不顾声誉,让百姓认定她在宋家父子殉国之后,给宋贱妇送过传承贞节牌坊。
那样,她不用出门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第221章
她不好对付啊
看着大长公主的脸色由绿变红,再由红变白,慧太妃只觉得无比的痛快,总算是有她吃瘪的时候了。
虽然慧太妃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以这个治宋惜惜的罪,大不敬的罪名可不轻啊。
但是大长公主忽然噤声,显然是不能治罪了。
这其中巧妙回头还得问过姐姐她才能明白,可不妨她欣赏一下大长公主被气得五彩斑斓的脸。
大长公主最后气呼呼地走了,进宫这一趟反而让她看明白了,宋惜惜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是有太后和皇帝在背后撑腰,不仅仅只有谢如墨一人。
怪不得这么嚣张啊。
大长公主走后,皇帝扶额微微叹息,“看样子贞节牌坊的事是真的,姑母实在太过分了。”
太后一脸愠怒,“哀家都想抽她耳光来着,狂妄无知,阴毒自私,简直是丢尽了皇室的面子。”
“宋夫人当时该有多生气啊。”皇帝说。
太后不由得红了眼眶,“是啊,可她从不在哀家面前诉说过半点委屈,哀家分明是可以替她做主的。”
“母后别太伤心了,人已去,只求她能安息吧。”皇帝眉目阴翳,想起是易昉导致宋家被灭门,真相不能大白于天下,宋夫人怎会安息?
可真相如何能大白于天下?只能这么糊糊涂涂地,西京不提,商国不知了。
吴大伴说得没错,宋家确实受尽了委屈。
皇帝因还有政务要办,便不久留了,殿中只剩下太后与慧太妃。
慧太妃在沉思着。
大长公主今日来势汹汹,非得要惩治宋惜惜,她本以为宋惜惜就算再如何,也必定难逃一顿惩处的。
嚣张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没想到大长公主发了一通脾气,就这么走了,也不惩处也不降罪,甚至还有点吃哑巴亏的感觉。
慧太妃想了一会儿,有些事情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也没想明白,便问道:“姐姐,为什么大长公主就这么轻易放过宋惜惜了?以她的性子,宋惜惜直接闯入还辱骂了她一顿,她能这么算?妹妹觉得宋惜惜肯定是有这样做的,不然大长公主不会这样怒气冲冲进宫来。”
太后睨了她一眼,“没看明白啊?试试用一下脑子?脑子太久没用,也是会废的。”
慧太妃哎呀了一声,半是撒娇地道:“姐姐知道我不爱动脑子嘛,而且就算猜到了一些,也猜不到全部,更不知道是不是猜中了。”
“收起你那忸怩的姿态,都是要当人家婆母的人了,还矫情。”太后没好气地说着,又横了她一眼,“惜惜自然是闯入公主府骂了她一顿的,这点你是猜中了,她开始急怒攻心以为宋惜惜是有所依仗,等皇帝问她是不是要以这罪名来惩处宋惜惜,她就回过味来了,与寿宴上流传出去的丑闻一联系,她还敢对外说宋惜惜闯入公主府骂她吗?”
“是那个贞节牌坊的事呗!”
太后道:“这是其中之一,再一个原因便是宋惜惜直闯进公主府,还敢把她骂一顿,就算宋惜惜最后被治罪,但因惜惜是初犯且有军功在身,顶多申饬几句,如此一来大长公主的威严便荡然无存了,以后谁还怕她啊?那不明摆着纸老虎吗?所以你明白吗,惜惜不是莽撞去闹的,她是拿捏了大长公主的心理才去的。”
慧太妃噢了一声,两根手指压着法令纹往上一推,语气复杂,“宋惜惜不好对付啊。”
第222章
这招不能拆
太后怎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当下先敲打敲打,"你过阵子便要去王府跟墨儿住了,里里外外你若不懂,就不要强行夺权去管,惜惜入门之后自会掌王府中馈……"
“姐姐,这话可不对。”慧太妃打断了皇太后的话,难得严肃起来,“哪里有新妇进门就掌家的?我不放心她,咱们姐妹两人在此,我也不怕直说,我是不喜欢她,不想让她成为我的儿媳妇,更不能让她掌王府中馈的。”
“哦?你去掌家?”太后挑眉,“行啊,明日开始哀家叫皇后把后宫协管的权给你,让她休息休息,你管几日看看。”
“宫里头的事妹妹也不是没管过,皇后执掌中宫,我帮了不少的,再说姐姐您当年掌宫时,妹妹难道有少帮忙过吗?”
“是没少帮忙,帮倒忙嘛。”太后丝毫不留情面,“父母宠你太过,你入宫之后,哀家事事也都看着你,护着你,你才能安安稳稳生下一子一女,多少次你闯祸,都是哀家背后帮你摆平,但到了王府,你若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就不要想着刁难儿媳妇,你不喜欢惜惜也好,反对她入门也罢,她嫁给墨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轮不到你来反对,你如果在府里给我惹事生非,我饶不了你。”
太后也鲜少这样厉色与她说话,因为宋惜惜,姐姐便不疼她了,心头更是对宋惜惜不满意。
但是她也认清楚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对宋惜惜再不满意,宋惜惜还是会嫁给墨儿,这门亲事她阻止不了。
唉,话又说回来,那日大长公主寿宴,她嘴巴大嚷嚷了出去,现在说不娶的话,宋惜惜的名声真不用要了。
如此想了想,也算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北冥王迎娶宋家二嫁姑娘的消息很快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百姓纷纷议论。
民间什么样的声音都有,有说宋惜惜不配的,有说他们天作之合的。
但随即,有另外一种声音传开了,说当年宋惜惜嫁给战北望,彼时宋国公和六位少将军战死才两年,宋惜惜没守孝三年便出嫁,是为大不孝之人。
至于现在,她丧母也不过一年多,又要再度二嫁,可见她心中全无孝义可言。
一个大不孝之人,当初在将军府又怎么会孝顺婆母战老夫人呢?
这样的说法瞬间如点燃的火苗在京城燃烧起来,大家才回过味来,粗略一算,宋国公牺牲两年多,宋惜惜便嫁给了战北望,守孝确实不足三年啊。
至于母丧,因她是二嫁之女,是否需要守与不守这暂不下定论,可嫁给战北望的时候确就是孝期内。
不孝,在商国乃是大罪,能引起民愤,几日发酵,事情越演越烈,甚至有人到国公府门口叫嚣谩骂。
几颗珠今日出门买丝线,回来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
她们被认出是国公府的侍女,百姓把她们围起来就骂,手指都伸到她们的鼻子上了,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她们洗脸之后才去告诉姑娘,宝珠都快气哭了,“守孝三年,讲的是虚年,实则守二十四个月,但姑娘守足了三年余,婚期也是夫人请钦天监选的日子,怎么如今却被歪曲成这样?我们如何解释,那些人就是不听。”
宋惜惜整理着她的交领,笑着道:“不妨事,让他们再骂几日,大长公主银子多,让她多花几日银子。”
引领百姓去骂她的,除了大长公主不作第二人想,有百姓是被煽动的,但也有她找人带头骂的。
先骂着吧,这招不难拆,毕竟并非事实。
第223章
找慧太妃拿银子
此事确实是大长公主所为,既然不能让皇帝治宋惜惜冒犯皇家之罪,那就用她自己的方式来给宋惜惜一点教训。
京城百姓不是都说她孝顺吗?那就要看看一个在父丧期间出嫁的女儿,会不会被百姓唾骂。
公主府的管事陆姑姑欢天喜地进来禀报,“公主,郡主,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茶馆酒肆都在议论此事,几乎都是骂声一片。”
“几乎?不是全部吗?”嘉仪郡主眉目冷冷,“还有人为她说好话的?”
陆姑姑道:“郡主,是有那么几个刁民帮着她说话,说她出嫁的时候,距离父丧已经过了二十四个月。”
父丧母丧,作为儿女的守孝三年,但三年是虚年,实则只需要守满二十四个月。
嘉仪郡主道:“普通百姓谁会记得她出嫁的日子?大概是她国公府的人找来混淆视听的。”
她看向大长公主,问道:“母亲,实则她是否守满了丧期?”
大长公主淡淡地道:“谁知道?反正百姓也不会管这些,骂一骂权贵,百姓心里也痛快,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如果丧期守足的话,她一旦出来澄清,那百姓就信了她,咱岂不是白忙活一顿?您这一次花了不少银子吧?”
大长公主嗯了一声,脸色不甚好看,“银子是没少花,但如果能让宋惜惜被满京城的百姓痛斥,名誉扫地,这些银子花得值。”
她心里是痛快的,只是确实花了不少的银子,这些年公主府的银子像流水一样花出去,风光只是表面,底子早就掏空。
每每念及此,她总会恨父皇母后当初赐的食邑田地太少,让她如今艰难维持公主府的风光。
她心头憋着一口气,继续道:“她站出来澄清谁能信?当初她嫁给战北望的时候,将军府是个落魄门第,择选黄道吉日是男方挑的,想来也找不到德高望重之人为他们挑选日子,一般人出来澄清,根本无济于事,当本宫花的银子都是白花的吗?”
嘉仪郡主这才满意地笑了,“那我们就看她如何身败名裂,或许到时候谢如墨也不想娶她了。”
大长公主缓缓摇头,“不会,谢如墨是肯定会娶她的,本宫那日从太后和皇帝的态度也看出来了,这门亲事有他们在背后做主,谢如墨倒是未必真心求娶。”
“母亲,这是为何啊?”嘉仪郡主听不明白了,“皇上怎么会让谢如墨娶宋惜惜呢?”
大长公主也想不明白,“按说,皇上应该反对谢如墨娶宋惜惜才是,毕竟谢如墨手握重兵,宋惜惜又延续了国公府善战之名,得宋家军的追随,难道皇帝就不担心谢如墨生了野心吗?”
嘉仪郡主瞪大眼睛,“他敢?”
“哼!”大长公主冷冷地嗤了一声,“谁不想当皇帝?谢如墨如今没那野心,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野心是一日日滋养出来的,看来,皇帝说是英明,却太过相信所谓的兄弟感情,本宫要提醒他两句才行啊。”
“母亲,皇上对您,还算敬重吧?”嘉仪郡主问道。
大长公主眸色微沉,“表面敬重,但实则如何谁知道?得让他记本宫几分恩情才行,明天本宫便入宫去提醒他几句。”
嘉仪郡主上前撒娇,“母妃,把我带进宫去吧,我有事情想跟慧太妃商量。”
“什么事?”
嘉仪郡主眼底闪着算计,“女儿手头有点紧,想着问慧太妃拿点银子使使。”
第224章
慧太妃是她们母女的摇钱树!
大长公主缓缓地笑了,是啊,该找这棵摇钱树拿银子了。
慧太妃在长春殿里猛打喷嚏,到了晌午想要午睡,便听得说大长公主和嘉仪郡主来了。
高嬷嬷皱起眉头,她们母女一同来,基本都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早几年,嘉仪郡主和德贵太妃开了一家胭脂铺子,赚了些银子。
凡事不甘人后的慧太妃听得她们赚了银子,也想着开一家,但她当时并非想与嘉仪郡主开,而是想找娘家侄子。
但是嘉仪郡主却找上门来,说她有人脉有经验,让慧太妃拿三千两出来,她们二人合伙开个金楼。
慧太妃肯定信不过嘉仪郡主,大长公主便出马了,对着慧太妃一顿阴阳怪气,说不外乎就是怕嘉仪骗她银子信不过她们母女之类的,慧太妃本就怕她们母女,一看到大长公主那张阴沉的脸,就把银子拿出来了。
这几年,金楼一文钱都没分过,反而是连年亏损,隔一阵子就说要拿银子周转,慧太妃暗暗叫苦却又不好不拿,免得回头又被编派说她穷,拿不出银子,或者是小气之类的话。
就这么几年下来,嘉仪郡主从她这里掏了几乎上万两银子,就为了那见都没见过的金楼。
高嬷嬷跟了太妃这么多年,从府邸跟着她进宫,自然心疼她的银子,便提醒道:“怕是又来拿银子,太妃,那金楼瞧着也不赚钱,要不结了吧,免得隔阵子又来拿银子,这几年可没少花进去。”
这么多银子哪怕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