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惜惜笑着给她擦干眼泪,“傻姑娘,都成亲了还哭鼻子,我不会生你的气。”“真的?”澜郡主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宋惜惜是瞧着她气色苍白,便问道:“你夫婿待你如何?”
澜郡主拭去眼泪,鼻头却是又一酸,眼泪簌簌落下,鼻音重重地道:“待我倒是不敢不好的。”
宋惜惜知道她下嫁给承恩伯府的世子梁绍,梁绍是前年的探花郎,长得丰神俊逸,潇洒不凡,文才出众,听闻中了探花郎时游街,收到了上百个姑娘丢下来的锦囊和香包。
澜儿也给他丢了锦囊,对他一见钟情。
淮王和燕王虽然一样都是闲散王爷,但到底出身皇家,郡主嫁给承恩伯侯府,梁绍又有探花郎的功名,严格说来只能从身份上来说是下嫁。
因为,伯府是京中百年世家,族中子弟多在朝中做官,梁绍又是探花郎,前程无可限量。
反观淮王这辈子要么吃着内府供食,要么混个闲职,要么离开京城去封地,只是他的封地在岭南,那是个常年瘴气萦绕的地方,距离京城也几千里之遥,他不愿意去。
只能留在京城,无甚作为,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于朝中供职也是自找麻烦,毕竟,近得天子多,是福是祸也不知道。
看澜儿的表情,梁绍待她应该不算得好,她眼神都黯淡了。
所以女子嫁人到底是图个什么?母亲为何会觉得嫁了人就安稳?
第162章
怕她什么
淮王妃与澜郡主坐了半个时辰便走了,宋惜惜送她们到府外,一副毫无嫌隙的模样。
宝珠替她委屈,“姑娘给郡主添妆,被王妃退了回来,分明王妃那时是瞧不上姑娘,为何姑娘今日要对她们这么好?”
宋惜坐在妆台前,让宝珠把她的钗环都卸下,“应酬谁不是应酬?不就是装个笑脸寒暄客套一下,姨母以往对我挺好的,我确实也不懂事,自己和离之身,竟去给表妹添妆。”
“但您又不是亲自去,再说您是皇上赐的和离,不是被休出门的,怎么就连添妆都不能够了?”
“小宝珠,想开一些,事事都计较,太累了。”宋惜惜看着铜镜里疲惫的面容,这几日真是没歇过,日日都有一波波的人来。
她都不知道京中有这么多官眷贵妇,也是啊,天下间最尊贵的人都聚堆在这京城一方土地里。
宝珠道:“还是姑娘想得开。”
宋惜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着,心道:你姑娘若是想不开,早就活不下去了。
她对淮王妃也视作那些登门拜访的夫人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并不会拿出半分真心实意。
人性本自私,她那时和离回府,就算背靠国公府,但国公府已经无人,凋敝是迟早的事。
可那时候战北望和易昉风头正盛,淮王妃与她保持距离,生分一些,至少不会得罪将军府,毕竟,淮王府在京城做人的原则就是尽可能不得罪人,如果非要得罪,就挑软柿子来得罪。
如今,她立功,易昉毫无军功在身,听闻还受了军法处置,眼看将军府难有出头之日,她便过来亲近亲近,毕竟,还是亲戚关系,她一个孤女就算心里记恨,也只能原谅和解。
刚卸了钗环,打算休息一会儿,却听得瑞珠急急忙忙地来报:“姑娘,姑娘,那将军府的老夫人来了,一来就倒在了我们府门口。”
宝珠一双眼珠子都要浸出寒意来,“她还敢来?她有什么脸面来?还倒在我们国公府门口,这是想做什么啊?”
瑞珠说:“带着几个人来的,还有那个自称是您以前的小姑子,在外头嚷嚷着说她母亲病重,求姑娘高抬贵手,撤掉禁令,让丹神医去给她治病。”
宝珠柳眉倒竖,怒斥道:“岂有此理,丹神医不给她治病,是因为她自个品行的问题,怎么是我们家姑娘下的禁令?”
宋惜惜抬眸问道:“福伯呢?去处理了吗?”
“福伯出去了,叫奴婢来禀报您一声,让您别出面。”瑞珠说着,显然气得要紧,喘了口气,“他们在外头嚎哭,都引起了好多百姓过来围观。”
“那战北望来没来?”宋惜惜问道。
“没来,没见他和那个易昉。”
宋惜惜把头发扎成马尾,道:“咱远远地看一眼去,且看他们要做什么幺蛾子。”
宝珠劝道:“姑娘,莫要去,那些人嘴巴里放不出什么好屁来,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不打紧,他们要休妻的时候,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过,污了耳朵算得了什么?”
宋惜惜说完,信步出去了。
宝珠和其他几颗珠只得紧跟而上。
第163章
请问老夫人给过什么
战老夫人带着战北卿和闵氏,还有战少欢一同过来的。
一下马车,战老夫人便崴脚了,一屁股坐在了国公府的门前,开始嚎啕大哭。
“惜惜,我素日待你如亲闺女一般,你嫁到将军府不曾受过半点委屈,我也没给你站过任何规矩,和离也是你求着皇上赐的,怎地如此记恨我啊?你明知道我要用丹神医的药才能活命,偏偏不许丹神医登门给我治疗,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战少欢也配合哭着,“是啊,二嫂,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当初你家中惨遭灭门,母亲怕你伤心过度,日夜都陪着你,晚上也与你一同睡,陪着你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怎么如今你要这般的狠心啊?”
战老夫人捂住胸口,哭得心碎神伤,却还能字字清晰地说:“惜惜,和离那日你说永远会把我当母亲看待,所以你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母亲把家底掏空了给你拿去当做赔偿,唯恐你离开将军府吃苦,你怎么能转头便忘了啊,还不许丹神医来给我治病。”
当日宋惜惜和离,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确实搬走了很多东西,这些百姓都是看见的。
大件小件,就连屏风凳子椅子甚至日常用品也不放过,都是宋家子弟去抬走的。
所以,战老夫人这么一嚎,还真让围观的百姓相信了。
百姓纷纷议论,“既是和离,那就是好聚好散,何苦要断前婆母的活路呢?以国公府的名义下了禁止丹神医去给她治病,这不是要婆母死吗?”
“这也太狠毒了些,这将军府老夫人算不错了,没给新妇立规矩,国公府满门被灭的时候,她这个当婆母的还与她同榻照顾安慰,实在难得。”
“谁说不是呢?战将军和那个易昉也是皇上赐婚的,再说赐的是平妻,也不影响她正妻的位置,不知道为何要闹成这样,气量也太狭隘了。”
“宋国公一生磊落坦荡,少将军们个个忠义,怎地她就不似宋国公与少将军们呢?做事太绝,小心有报应啊。”
陈福和两位嬷嬷站在国公府门前,也不着急辩解,神色冷漠地听着她们如何说,百姓如何评论。
慢慢地,战老夫人嚎不出声了,只一味地哭着,只剩下百姓在议论的时候,陈福往前一步,说话了,“战老夫人,小人是国公府的管家陈福,您有病在身,还是莫要坐在地上,坐回马车上去,我来问诸位几句。”
陈福腿脚不便利,但还是站得笔直,说话的声音没有咄咄逼人,显得十分平和。
老夫人抬起眼睛看他,眼睛红得厉害,“你一个管家,怎能代表她出来回话?你把她叫出来,我当面问她是否要对将军府赶尽杀绝?”
陈福一笑,“小人是管着府中内外的事,若什么事什么人都要我家姑娘出来,那就是我这个管家当得不称职。”
他从梁嬷嬷手里接过一张礼单,那一份长长的礼单展开拖到了地上,“这是我家姑娘嫁给战北望将军的陪嫁,其中金银珠宝良田庄铺,家具及日常用具,全部都在官府里有备案,和离时我家姑娘所带走的也是嫁妆里的东西,战老夫人说掏空家底给我们家姑娘赔偿,请问您赔偿了些什么?”
第164章
是她容不下小妾
战老夫人自然是回答不出来,她哪里有赔偿过一丁点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没有。
她只能继续嚎哭,“有没有,惜惜心里明白,你叫她来一问便知道。”
“老夫人不必哭了,若有赔偿只说出赔偿物件和金银数量便可,当日和离时官府也有人在场,有没有一查便知道。”
“再者,”陈福继续声音平和地道:“老夫人说待我们姑娘如同亲闺女一般,宋氏一门遭受灭门时,您日夜陪在她的身边,这话说假不假,但也不全真,那时您病发,是我们家姑娘日夜陪伴在您的身边照顾伺候,甚至是我家姑娘嫁到你们家,战北望将军出征开始,我家姑娘便是这样照顾您的,她在自己院子里住的日子屈指可数。”
“其次,将军府收支不均,没银子开销,一年四季府中主子们的衣裳都是我们家姑娘掏的嫁妆银子,从战老爷到小姑子,从发簪钗环到脚上所穿的鞋子,没有一件不是我们家姑娘出的,甚至二房都有照顾到。”
“最后,说我家姑娘不许丹神医上门给您治疗,这就更无稽,她嫁过去的时候您的病就开始不好,是她请了丹神医登门给您治疗,您的病需要吃丹神医制作的丹雪丸,丹雪丸一颗便要数十两银子,加上其他的药,这一年您吃了多少,您若是没个数的话,丹神医那边有记录着呢,要不要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
“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也好,问问到底是我们家姑娘不许他去给您治病,还是因为他瞧不起你们一家人德行败坏,甚至连丹雪丸都不愿意卖给你们,最后还是你们家大夫人去药王堂跪着,感动了丹神医,这才愿意把丹雪丸卖给你们,可他说了,您为老不尊,他不会再登门给你治疗。”
陈福看了众人一眼,道:“老夫人方才所言,句句只干嚎拿不出证据来,但是我所说的桩桩件件皆可以查证,诸位暂且别走,我这便派人请官府和宋太公以及丹神医来,听听他们是如何说的。”
战老夫人噎了一下,随即又哭道:“惜惜立了军功,自然谁都站在你们这边,请谁来都没用,她嫁入将军府一年,总之是没亏待了她的。”
陈福冷笑一声,“是你们没亏待了她,还是她没亏待了你们?本来两家和离了,就不该再有往来,但老夫人今日登门就是一顿哭闹,诉说我家姑娘不知感恩,忘恩负义,是你们先犯上门来的,那就休怪我把你们企图以无子不孝的罪名休我家姑娘,想把她的嫁妆全部贪了的丑恶嘴脸告知大家。”
战老夫人浑身一颤,“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几时想过贪墨了她的嫁妆?”
“老夫人不用着急否定。”陈福回头吩咐,“去,把宋太公和官府的人请过来,还有当初他们想休妻的时候,请了四邻八舍的几位邻居,一并请来,让他们说句公道话。”
“慢着!”战老夫人缓缓地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凄惨地一笑,“事情闹到今日的地步,以往种种便算了,但我真切疼爱过惜惜,她不念这份好,我也不怪她,虽是皇上赐婚,但确也是我家北望辜负她在先,她不愿意接纳小妾……”
“够了!”
第165章
宋姑娘还是清白身
梁嬷嬷出口喝止她的卖惨,面容冷厉,“什么虽是皇上赐婚?赐婚难道不是战北望以战功求的旨意吗?别说小妾,人家要的是平妻,当初旨意下来,战北望和易昉一同去见我们家姑娘,说的话有多绝情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战北望说,以后娶了易昉进门,他不会踏入我家姑娘房门一步,她只管掌着中馈继续用嫁妆补贴将军府,以后他和易昉所生的孩子,由我家姑娘抚养也算是有个寄托。”
“易昉狮子大开口,要的聘礼多,你们将军府拿不出来,问我家姑娘要,我家姑娘说愿意借,但不愿意给,你们就指责她无情无义。”
“最后你们没了办法,就想着以此说我家姑娘不孝,无所出,谋划休妻,因为女子一旦被休,嫁妆是半点拿不回来的,多狠毒的心啊。”
“我家姑娘不孝?自从嫁到将军府,她哪日不是在伺候你的病?我家姑娘无所出?笑话,新婚之夜战北望就出征去了,到回来便要娶易昉,从头到尾连我家姑娘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怎么生孩子?”
陈福和嬷嬷的话一出,百姓如同炸开的锅。
“如此说来,宋姑娘岂不还是清白之身?”
“将军府也太过分了吧?战北望自己求的赐婚,回头还要谋算起宋姑娘的嫁妆。”
“摊上这么一家子人,个个没脸没皮的,真是造孽啊。”
“我说呢,宋国公一家坦坦荡荡,宋将军更是在南疆立下军功,岂会是那样的人?”
“我听说当初和离的时候,宋太公很是生气,说将军府欺人太甚。”
“说起丹神医,我记起来了,去年我去药王堂,便见将军府大夫人跪在门前,说是求丹神医买药,药王堂的大夫告诉我,说是将军府老夫人德行有亏,丹神医不愿意卖药给她。”
“他们那会儿可是把宋姑娘当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谁知道皇上竟然直接追封了宋国公,国公府还可以承爵三代,他们后悔了吧。”
“谁不悔得肠子都青了呢?换我的话,我悔得一头撞死了,怎么还敢来找人家叙旧情?”
“国公府虽是武将世家,但并无咄咄逼人,有理有据地反驳,再看那将军府老夫人,一个劲地嚎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受什么委屈?难道一切不都是因战北望求娶易昉开始吗?”
“说起易昉,你们听说了吧?她在战场贪功冒进,被敌人俘去了,找到的时候连裤子都没穿,身底之下一滩血呢。”
“听说了,听闻还害得一同被俘的人……哎呀,根都被割了,还当什么兵呢?进宫当个太监吧。”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战老夫人气得头昏眼花,颤巍巍的手指扫过所有人,“根本不是这样,都是谣传,你们给我闭嘴!”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坐实了这些事情,大家说得更起劲,有些看不过的还跟她对骂起来,问她有何颜面过来国公府闹事的。
战老夫人与百姓对骂,战少欢和闵氏一句话都不敢说,战少欢虽然跟着过来也喊了几嗓子,但后来发现事情翻转,她就不敢再说了,她还没出嫁,闺誉还是要的。
闵氏本来就是被拉过来的,她不想出面,只觉得丢人极了,怎么会愿意说一句话?
战北卿一个男儿郎,更不好说什么,见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他才急忙上前劝着母亲,“我们回吧,公道自在人心。”
陈福大声道:“对,公道自在人心,魑魅魍魉经不起日头的光耀,你们走吧,我们家姑娘只盼着和将军府再无往来,昔日恩怨也一笔勾销。”
他对着百姓抱拳:“多谢诸位仗义执言,在场诸位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孰是孰非一查便知,我们家姑娘错嫁了人,是命,我们认了,但将军府我们是万万不敢再沾惹半分,但若再敢来闹事,我们也不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第166章
丹神医澄清
陈福话里话外对围观的人一顿奉承,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陈福这么一说,大家的正义感也被激发了出来,纷纷痛斥将军府的人。
战老夫人见道德绑架不了宋惜惜,且宋惜惜一直没出面,知道今日达不到目的,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她原先有意让宋惜惜回来,但战北望死活不同意,碍于外头对于易昉的流言蜚语实在太多,她便想着过来闹一通,好叫百姓转移了谩骂的对象,让将军府从百姓的茶余饭后中抽身而出。
她想着再如何,自己撒泼打滚的也能让宋惜惜堕入是非口舌之中,只要他们出手驱赶或者动手推人,国公府都占不了理。
殊不知,他们竟有理有据地反驳,还说要去找人证,那些事情哪里经得起查证的?
没法子只得走了。
宋惜惜坐在正厅里喝茶,对外头的声音尽收耳底。
将军府的嘴脸她早已经看清楚,所以今天他们说的做的也不觉得吃惊了。
他们上门来闹的目的,宋惜惜也很清楚,想帮易昉转移视线,让百姓议论她从而放过易昉放过将军府,更为将军府赚些百姓的同情,以抵消易昉贪功冒进的非议。
所以,丑陋的人何其多,真要全部置气的话,这日子也过不下去。
外头烧火似的天气,宝珠给她做了些冷饮,好消退暑气,也去一去怒火。
回来将养了几日,她的肌肤白皙了许多,肉眼可见地细腻了。
宋惜惜笑着说:“给福伯和两位嬷嬷备下一杯,他们才该是要去去火气的。”
宝珠道:“都有,去年藏了很多冰在冰窖里头,管够。”
陈福和两位嬷嬷回来了,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但是进了屋见了姑娘,他们立刻就扬起了笑容。
陈福说:“姑娘,别放在心上,犯不着被这些没脸没皮的人气着。”
宋惜惜请他们坐下,“不气,全当看了一场热闹。”
陈福说:“我已经叫人去药王堂一趟,请他们的坐堂大夫给您澄清,断了人家活路的事,不比那些闲言碎语,必须要清楚明白地让大家了解真相。”
宋惜惜点头,“福伯办事周全,我是放心的。”
梁嬷嬷忿忿道:“自和离之后,我心里头憋着一口恶气,如今他们自己登门来找骂,正合我意,可惜不能骂得酣畅淋漓,倒是遗憾。”
总归,如今也是要顾着姑娘的名声,否则看不把那老病鬼骂个狗血喷头,她都不姓梁。
过两天,京中传遍了丹神医为何不给战老夫人治病的原因,甚至都不是坐堂大夫说的,是丹神医去给一位官员治病的时候,亲口说的。
丹神医就淡淡言语了句,“刻薄寡恩之人,不齿与之来往。”
他没收那位官员的诊金和药费,很明显是要这位官员家眷把他的话传出去。
战北望是后来才知道母亲和兄长去了国公府闹事,气得他两天没回家,就宿在客栈里头。
在客栈也不得清净,他家的事满京城飞呢,客栈也不例外。
易昉在将军府不受待见,人人恨她避她,加上战北望也没理她,便想着回娘家去住两日。
回到娘家,才发现父母竟然把房子卖掉,离开了京城。
她问邻居三婶,三婶看着她蒙着黑纱的脸,没好气地道:“换谁不走啊?日日被人指指点点,有辱家门,你爹和娘亲不气死你就偷着乐吧。”
易昉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而且走得是那么迅速,房子大概也是贱卖的。
也是啊,拿着将军府给的聘金,足够他们一辈子安枕无忧了,何苦还留在京城受人指指点点?
只是易昉心头却酸楚得很,她理解父母,但被他们抛下难免伤心难过。
第167章
爷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如墨闭门谢客几日。
这段日子登门拜访的人肯定很多,但他一个人都不想见。
当他离开皇宫,收起了与皇兄嘻嘻哈哈的嘴脸,他知道这份口谕背后的涵义。
让宋惜惜三个月内出嫁,不然的话就要入宫为妃。
皇兄在逼他取舍。
那些在御书房嬉笑怒骂的话,实则也是句句藏了心思的。
宋惜惜是否入宫,对皇兄而言根本不重要。
他可以让宋惜惜入宫,也可以不让,都是他一道旨意的事。
早在几年前皇兄就知晓了他对宋惜惜的心意,他上南疆战场之前,便去找过宋夫人,让她缓一缓宋惜惜的婚事,他会拿南疆的胜利为聘礼。
此事皇兄知晓,所以如今南疆战事了了,皇兄希望他娶宋惜惜。
确实兄友弟恭,至少表面上是。
但那日在御书房说的有一句话,是他所有话里的重点,宋惜惜嫁给任何一位世家子弟,都有拥兵自重的威胁。
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