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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娘娘!”景泰急忙拉住她,“您不能去,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可是……”文鸳急得团团转,“我不能就这么等着,万一他……”

    “娘娘!”景泰打断她的话,“您冷静一点,您现在去只会添乱,不如先给家里去一封信,毕竟老爷是小范大人的上官。”

    文鸳听了景泰的话,稍微冷静了一些。她知道景泰说得对,自己现在去只会添乱。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坐下。

    “好,我不去。”她看着景泰,“你去找信得过的人,立刻给家里送一封信打探一下情况。”

    “是。”景泰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

    文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第22章

    红楼

    她不知道范闲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他。这种无力感,让身处异处的二人同时生出了对权力的向往。

    此时的养心殿内,皇帝手中拿着那本名为《红楼》的书,看着跪在下方的范闲,神色不明。

    “你可知罪?”

    “臣知罪。”范闲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脑子动的前所未有的快,“臣原想写明之陈朽腐败,向百姓们宣传朝廷仁政,却不想被有心人曲解至此,语义不明实乃臣之大罪。”

    实在是被他推卸责任的言语气笑,皇帝哼了一声,“倒是会为自己开脱,依你所言,都是弹劾之人的错了?”

    “臣不敢。”范闲额头触地,一派臣服,“微臣不知哪位大人弹劾,只是这位大人能将臣的一番好意曲解至此,素日里可能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哼,巧言令色。”皇帝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但经过他这番强词夺理后,显然怒气已不如方才。

    正当时,苏培盛小心陪着笑进了来:“皇上,户部侍郎范建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范建匆匆走了进来,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范闲,直接上前行礼:“臣范建,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

    范建站起身,看了一眼范闲,然后转向皇帝:“臣教子无方,特来向皇上请罪。”

    皇帝看着这二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另外生出一个想法:“你们父子二人都是忠臣,只是如今此事一出,若要保你,只怕难平群臣之口。”

    一听这个开头,父子俩就知道范闲的命暂时保住了,只是不知要以什么代价。

    范建立刻跪下:“皇上,臣愿辞去户部侍郎一职,以证清白。”

    皇帝看着他,缓缓开口:“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范闲你可明白?”

    “臣,明白。”

    皇帝叹了口气,像是很不舍得一样,“儿子犯错,何须父亲担责。准噶尔作为我大清边地,屡屡进犯,朕实为忧心,范闲,朕就派你去派你去准噶尔刺探军情,以证自身清白,如何?”

    “臣万死不辞!”范闲立刻叩头不止。

    .

    一直在储秀宫中苦等到天黑,文鸳得到了范闲暂时平安回家的消息,终于长舒一口气。

    “只是暂时平安,娘娘还是不可掉以轻心。”景泰在一旁提醒道。

    文鸳点点头,心中的大石却没有完全落下。她知道,范闲此次虽然暂时逃脱一劫,但皇上的心思难以捉摸,未来的情况也有可能再有变化。

    此时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见他一面。

    同时,窗户处也传来些微声响,景泰很有眼色的出去带上了门。

    文鸳快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范闲?”她轻声唤道。

    那人转过身,正是范闲。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没事吧?你明知道皇上忌讳那些东西,怎么还会写出来?”文鸳上下打量着他,焦急地问道。

    “别担心,我暂时不会有事。”范闲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解释着:“那书我原本没注意,是写给若若的家书里带的,没想到她觉得写得好就帮我去书局发表了。”

    第23章

    离别

    “那现在怎么办?皇上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你?”文鸳的手被范闲握在手里,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很担忧地问道。

    “皇上让我去准噶尔刺探军情。”范闲有些不敢和她对视,低下了眼帘,“这是我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必须要去。”

    “准噶尔?那危险重重,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文鸳一听就急了。

    “文鸳!”范闲用力抱住她,让她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我确实离不开权力。这次,是我翻身的唯一机会了。”

    “那,那要去多久?”她紧盯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理想的答案。

    “少说也要……一年半载。”

    文鸳的心一沉,“何时出发?”

    “明天就走,我会安排人继续保护你的。”

    “那你要是一去不回了,怎么办?”

    范闲松开她,尽可能想要舒缓她的情绪,“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文鸳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信你。”她轻声说道,“至少,至少走之前给我留个念想。”

    “什么?”

    “给我留个孩子。”

    “你……”范闲愣住了,他没想到文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想给老头子生孩子,还不如生一个你的,也算有子傍身了。”文鸳此时的眼神恶狠狠的,如果他要再拒绝都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块肉。

    范闲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直接打横抱起文鸳,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

    “娘娘,小臣来伺候您就寝。”

    文鸳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伺候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范闲深吸一口气,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随着他的动作,文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没人知道储秀宫正殿里,主位娘娘正与一狂徒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作为习武之人,大幅度地摇晃没有影响范闲,他尚有心思在言语上调戏文鸳。

    “娘娘,您可还满意?”

    可文鸳这个四体不勤的菜鸡就不行了,生理性的泪水充满眼眶,她尽力想要睁大眼睛看清对面的人,却也模模糊糊只能看个大概。听到他的话,文鸳嘴上倒是坚持。

    “唔……哈……尚可……勉勉……勉勉强强吧。”

    范闲轻笑一声,低头吻了吻她,“那臣便继续努力,争取让娘娘满意。”说罢,他再次加深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范闲终于放过了文鸳。她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眼神迷离。范闲看着她,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愧疚。

    “文鸳,我……”他刚开口,就被文鸳打断了。

    “别说话,”她看着他,又扑了上来,“再来一次!”

    殿外的风呼呼地刮着,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掀翻。而储秀宫内,却是春意盎然,一片旖旎。

    一直折腾到天光微亮,文鸳早就受不住睡了过去。范闲最后看了文鸳一眼,轻声留下一句“保重。”没有叫醒她就转身离开了储秀宫。

    出宫后稍作休整,范闲率领一支精锐小队,悄然离开了京城,踏上了前往准噶尔的征途。

    范闲离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野,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储秀宫中,文鸳却没有时间多想,她正积极想办法,给这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孩子“上户口”。

    傍晚,泰匆匆走进殿内,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娘娘,成了!”

    文鸳闻言,手中把玩的玉佩一顿,随即轻轻放在桌上,“真的?打探到了?”

    “是,小厦子说皇上御驾正朝御花园过来呢。”泰点点头,有些激动地说道。

    文鸳站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妆容。她身穿一袭淡粉色的宫装,发髻高挽,妆容精致,看起来美丽动人。

    “这样,绝对没问题。”她轻声自语道。

    按照打探到的消息,文鸳站在一棵盛开的腊梅下,红墙雪景下,花瓣随风飘落,落在她的发梢和衣襟上,增添了几分柔美。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文鸳心中一紧,连忙跪在地上,低头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许妩媚,像钩子一样抓住了男人的心。

    皇上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起来吧。”

    文鸳站起身,抬头看着皇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听说御花园里的腊梅开的正好,原先来瞧瞧,没成想竟能在这碰见皇上,真是臣妾的福分。”

    皇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疑惑,“你……甚少穿得这样素净。”

    第24章

    户口

    为什么穿得这~么~素~净~(阴阳怪气),当然是为了勾引你了。

    心里这么吐槽着,倒是不耽误文鸳继续媚笑:“皇上不喜欢吗?”

    皇帝微微摇头,“淡妆浓抹总相宜,文卿打扮起来都甚是娇艳。”他仍直勾勾瞧着文鸳没有回头,只是叫道“苏培盛,回去把江南织造这次呈上的几匹妆花缎子,都给祺嫔送过去。”

    “多谢皇上赏赐。”文鸳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今天的目的是勾引皇帝,但有便宜可占当然更好。

    看着从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嫔妃如此喜形于色,皇帝心里也舒坦,“这些缎子都已经织成袍料,做成衣服从外看不出针脚,可称“天衣无缝”,配你的容貌正好。若是喜欢,日后的都给你。”

    “皇上对臣妾真好。”

    文鸳娇滴滴地应着,眼神里满是妩媚和崇拜,仿佛皇上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皇帝被她看得心花怒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朕养心殿还有折子,晚上去你宫里。”

    文鸳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娇羞,“皇上~”

    皇帝朗笑出声,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

    (两个月后)

    储秀宫内,文鸳紧张地看着对面的太医,这位高太医是她家里特意来信说过可靠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她阿玛手里的。

    “怎么样?”

    老太医捻着胡子沉吟了半晌,面带喜色:“恭喜娘娘,您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文鸳闻言,心中狂喜,但面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有劳高太医了。”

    高太医连忙摆手,“娘娘言重了,微臣只是尽本分而已。”

    不用文鸳示意,景泰自动自觉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高太医,“这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请高太医务必收下。”

    高太医推拒了几下,最终还是收下了荷包,“那微臣就多谢娘娘赏赐了。”

    志得意满的文鸳又想到皇后那个老妖婆,笑容微微一滞,虽说她有避毒的珠子,但还是小心为上。

    景泰这个机灵鬼已经拉着太医嘱咐了起来,“高大人,奴婢听闻民间女子有孕,前三个月都是不可公之于众的,我们娘娘千金贵体,自然所需时间更长,大人您说呢?”

    能在宫里混这么久,高太医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连连点头,“景泰姑娘说的是,娘娘的胎像虽然稳固,但前几个月还是小心养胎为上,不宜旁人知晓打扰。”

    得到想要的答案,景泰送高太医出门,文鸳轻轻抚摸着目前还很平坦的小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有了身孕,文鸳越发小心谨慎,她的饮食起居都由景泰亲自打理,生怕出一点差错。

    正好皇帝在延禧宫突发高热,皇后忙着照顾,连果郡王都来了,太后嫌她们狐媚不许去探望,文鸳乐得在自己宫里养胎。

    等皇帝终于好了,就发现文鸳又恢复那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郁闷之下出宫游赏,却看上了倚梅园的驯马女。

    看着这个新进宫却比她还拽的叶答应,文鸳突然觉得皇帝是不是有点特殊倾向,就喜欢这种不爱搭理人的。

    今年的夏天依然是在圆明园度过,时至七月,文鸳开始显怀,皇后的目光频频落在她的肚子上,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藏下去了。

    乞巧节祭祀后的宴席上,皇帝照例给众嫔妃赐下了宴席,文鸳动了几筷子就做作的吐了出来。

    皇帝立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文鸳娇弱地靠在椅子上,手轻轻抚着腹部,低声道:“许是有些苦夏,臣妾最近总是恶心反胃,吃什么都吐。”

    “祺嫔这个样子,怕不是有了身孕。”这话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答应说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皇后的脸色维持的尚好,手却瞬间抓紧,目光如刀般刺向文鸳。

    皇帝却是大喜过望,连忙吩咐道:“快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为文鸳诊脉后,确认她已怀有五个月的身孕。

    公众许久没有孩子降生,上次还是废妃莞嫔生的胧月。难得又听见有嫔妃怀孕,感觉证明了自身实力,皇帝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吩咐道:“好好照顾祺嫔,若是有什么闪失,朕唯你们是问!”

    皇后虽然心中不悦,但面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祝贺道:“恭喜皇上,恭喜祺嫔妹妹。”

    听到有人怀孕,自认为是皇长子生母,未来圣母皇太后的齐妃第一个不乐意,努力转了转自己不灵光的脑瓜,提出了质疑。

    “都怀了五个月了,祺嫔妹妹从前不知道?莫不是信不过我们宫中姐妹,瞒着呢?”

    第25章

    耳坠

    诚如齐妃所言,有孕之人能瞒到五个月,这是否说明了祺嫔并没有面上这么愚蠢,且在太医院也有人脉呢?

    想到这里,皇帝眉头微皱,看向文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齐妃见状,心中暗喜,趁机添油加醋道:“皇上,此事蹊跷,还需仔细查问。”

    听她这么说,文鸳都快笑出来了。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考试正好考到她复习的地方!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面露急切道:“皇上明察,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孕,实在是臣妾,臣妾……”

    说到这,她像是不好说出口的样子,看向了景泰,景泰适时照着高太医提前教过的话术出声:

    “启禀皇上,还请皇上明鉴,娘娘她前几个月的月信都正常来过,这如何能知道自己怀孕了呢?”

    皇帝闻言一愣,涉及到龙胎,他连忙又追问太医:“怎会如此,再去给祺嫔瞧瞧,是否于龙胎有碍。”

    太医们又轮番上前为文鸳诊脉,个个面露难色,最后还是高太医和一年轻太医分别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是祺嫔娘娘的体质特殊,有孕后依然有类似月信之出血的症状,所以之前才没有诊出喜脉。龙胎方面,只要注意清淡饮食,应当并无大碍。”

    皇帝听后眉头紧锁,这样的奇闻异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看着太医院一致诊出来的喜脉,他又不得不信。

    这时,一旁的年轻太医愣头青一样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微臣还诊出娘娘体内有少量的麝香,有孕之人长期接触此等活血通络之物,也可能有见红的症状。”

    这人名叫黄思远,以为自己能找到旁人都诊不出的缘由,颇有些洋洋得意。他是新通过考试选拔来的,在太医院这个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有些处处碰壁,想借着这个机会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

    麝香?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皇后更是脸色大变,她预感今天这出戏似乎要把自己拉下来。

    “皇上,有人要害咱们的孩子啊!”

    文鸳闻言,立刻掩面痛哭起来,“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皇后心中一紧,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仔细查问。不过,宫中使用麝香乃是重罪,必须严惩不贷!”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视线重新回到黄思远身上,“你,去瞧瞧祺嫔那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黄思远领命而去,众人屏息以待,文鸳则是抚着肚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一会儿,黄思远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锦盒,“启禀皇上,微臣在祺嫔娘娘宫中发现了这对耳坠,里面装有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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