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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儿的院子里有个池塘,池塘底部藏了一道机关,操作之后,屋子里会有一道暗门打开,他要的答案都在里面。

    看完信后范闲久久不能平静,可心中的问题却更多了。

    “叔,我娘她……”范闲看着五竹,欲言又止。

    五竹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小姐她是个了不起的人。”

    范闲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你说,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范闲,我是五竹,我们在这里,是因为小姐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五竹的回答很简单,却也很坚定。

    范闲苦笑了一声,“是啊,我是范闲,可范闲又是谁呢?”

    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叔,我想去太平别院看看。”范闲突然说道。

    “现在吗?”

    “不不,昨晚闹了一通,最近京城风声应该会很紧,过段时间再去。”

    范闲说完,便转身向屋内走去穿戴洗漱,打工人还得准备上早朝呢。

    那边社畜范闲刚下朝,这边的文鸳也要去跟皇后请安。

    如今莞嫔不在,除去文鸳这种不爱搭理她的,后宫俨然成了皇后的一言堂,见面就说起了昨晚的刺客。

    “想必诸位姐妹都听说了昨夜的事,竟敢有贼人在乾清宫行凶,真是罪大恶极!”

    说完,她的手重重落在身边靠枕上,足以见其怒火中烧。

    文鸳心里一紧,但表面上仍尽力保持着镇定,就听见狗腿子齐妃接上了话:“是啊,臣妾们也听说了,真是担心皇上安全,不知刺客是否已落网?”

    皇后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皇上已经下令全城搜捕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文鸳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注意到她的情绪,对面安嫔眼神微眯,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祺嫔这是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吗,眼圈都红了?”

    这时众人才把目光放到了文鸳身上,一晚没睡,即使是她这样的美人面,也难免憔悴,却更显得楚楚可怜。

    文鸳回过神来,瞪了一眼安陵容,怎么就你长嘴了?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本宫担心皇上,所以有些梦魇没睡好。”

    她这话一出,皇后也看向了她,“祺嫔有心了,不过皇上洪福齐天,自有祖宗庇佑,姐妹们且放宽心。”

    “是。”文鸳和其他嫔妃们一样低头应下,没有看到安陵容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皇后挥了挥手,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文鸳急匆匆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故意撞了安嫔一下。

    回到自己宫中,文鸳屏退左右,思虑再三后还是写下一封信,借由鸽子询问范闲的安全。

    范闲此时刚刚回府,就见一对鸽子扑扇着翅膀分别落在他肩头。他快速回屋,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筒,将里面的内容展开。

    看到其中内容,范闲心头一暖,脸上浮现出了一副哈士奇般睿智的笑容,提笔回信:一切安好,最近守卫严,过了这阵再去看你。

    将信放回信筒,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用力将鸽子抛向空中。鸽子扑扇着翅膀,很快便消失在天空中。

    说是过一阵,可依着皇帝惜命的程度,等宫里守卫恢复原态,再次见面已经临近新年了。

    宫人们都忙着布置年节,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当初的刺杀也被归到明朝余孽上,抓了些人后,渐渐无人再提起。

    二人约好晚上后相见,范闲还是从老地方翻窗进了来。文鸳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便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你终于来了。”

    心上人骤然投怀送抱,范闲从前哪受过这种待遇啊,心里都美得开花了,嘴上还是忍不住犯贱,“许久不见,祺嫔娘娘竟然都会投怀送抱了。”

    文鸳闻言,狠狠锤了他一下,“范!安!之!亏人家这么担心你!”

    范闲吃痛地揉了揉胸口,脸上却满是笑,“好好好,我错了,让娘娘担心了。听说你这阵子时不时梦魇,给你的药有好好吃吗?是不是上次出去吓着了没养好?要不去哪上上香?。”

    看他这么紧张关心的样子,文鸳心里一暖,却起了坏心思。她往他怀里靠去,面带魅惑,语调娇羞。

    “太医说是宫里阴气重,所以才梦魇不宁,我看着小范大人堂堂君子,阳气盛得很,什么都能压得住。小范大人,听听本宫的心慌不慌啊。”

    第19章

    温存

    边说,文鸳还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送。

    从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文鸳对他只是若即若离,如今既已知道自己喜欢他,以文鸳的性格,当然要主动出击。

    范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手被她拉着按在了那处,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他顿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文鸳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却又带着几分羞涩和期待。

    她微微仰头,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范闲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环住文鸳的腰,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的心,跳得很快呢。”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唇上突然传来一抹温热,文鸳有些僵住,但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又让人心动不已。

    范闲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地舔舐着她的唇瓣,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范闲的衣服,二人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许久,二人衣衫都略有些凌乱,文鸳更是气息不稳,靠在范闲怀里顺气,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无比安心。

    “所以,还梦魇吗?”

    范闲低头看向怀中的文鸳,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背,让人想起幼时母亲的轻哄。

    在他的怀抱里,文鸳有些昏昏欲睡,随口答道:“刚开始听说你危险那几天是真梦魇,起床总有些心慌。后来药是顿顿不拉的吃,早就好了,不过是糊弄旁人的。”

    “你啊,总是让人操心,这般机灵,我倒是放心了些。”

    文鸳闻言,抬头瞪了他一眼,“谁说的,我额娘说我比那些庶妹省心多了。”

    “好好好,你省心。”范闲笑着附和道,脸上满是纵容和无奈,说完他才想起正事,“信里不好说,我那天去乾清宫是偷钥匙来着,我娘的箱子已经打开了。”

    文鸳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看向范闲,“真的?为了打开那箱子我都被吓着了,你娘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他摇了摇头,“两封给五竹叔和我的信,还有件武器。”

    “什么嘛?”文鸳一愣,脸上满是疑惑,“就这些?没点值钱的东西。”

    “但我娘还告诉了我太平别院下藏着秘密,我有预感,若解开秘密,或许你不用假死也能出宫跟我享受荣华富贵。”范闲皱眉说道。

    文鸳闻言眼睛一亮,“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范闲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急不得。”

    “嗯,我知道,你小心些。”文鸳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跑到妆台上取出一个香囊递给范闲,“这是我亲手缝的,里面装着平安符,你戴在身上,保你平安。”

    范闲接过香囊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怎么什么都没绣?”

    “你懂什么,还不是怕留下针脚,叫旁人看出来是我绣的,快戴上!”文鸳瞪了他一眼,抢过香囊就要往他身上挂。

    范闲笑着躲闪,两人闹作一团,最后还是范闲举手投降,老老实实让文鸳将香囊挂在腰间。

    “这下可好了。”文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你呢,可有给自己求平安符。”

    “我才不喜欢那东西呢,哪有首饰实在。再者说过两天皇后要带着我们出宫祈福,直接贡个海灯都可以。”

    “出宫?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文鸳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你放心吧,守卫肯定森严,不会有事,而且你知道去哪吗?”

    范闲自然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顺着文鸳的话问了出来。

    她笑了笑,像个恶作剧的小孩,“甘露寺,就是莞嫔修行的地方,皇后哪是去祈福,明明是去幸灾乐祸的。”

    看着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范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性子,真是让人担心。”

    “担心什么,大人不会保护我吗?”文鸳笑着挽住他的胳膊,一脸依赖地看着他。

    范闲的心顿时就软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保护娘娘,小臣义不容辞。”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范闲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后妃出宫是大事,不仅守卫森严,随行的更是一大堆,浩浩荡荡地往甘露寺而去。

    文鸳坐在马车里,无聊地叹了口气,“哎,可惜不能下去逛逛。”

    终于到了甘露寺,随着太监的通报声,甘露寺的住持带着一众僧侣迎了出来,为首那个看着还算正派,可她身边的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众人进了大雄宝殿,文鸳跟在人群后面,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大殿角落的一个身影上。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僧袍,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第20章

    分歧

    文鸳心中一动,忍不住想要上前去看个清楚。但想起范闲的嘱咐,她顿了顿,压下心中的冲动没有过去。

    可她没过去,却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都落到那处。

    “那是谁?”齐妃皱眉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

    她当然看出了那是甄嬛,不过装作不知罢了,她故意走过去,花盆底实实在在踩在甄嬛手上,迫使其因疼痛出声而暴露。

    甄嬛被迫以狼狈落魄之相出来见皇后等人,“贱妾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小主。”

    齐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弥陀佛,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莞嫔啊。不,不是莞嫔,该如何称呼呢?”

    她的话里满是讽刺,甄嬛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贱妾甘露寺莫愁。”

    齐妃哼笑一声,满宫中要说谁最恨甄嬛,当然是齐妃。因为甄嬛,到现在齐妃都不能常常和三阿哥相见,倚梅园复宠之后这个贱人还借富察贵人来吓她!

    虽说是齐妃先贪心不足想要害甄嬛的孩子,但人怎么可能找自己的问题呢?

    “莫愁是没错,怎么自称贱妾而非贫尼?难道是你自甘卑贱也不愿安守佛祖吗?

    齐妃出言挖苦,安陵容也跟着一唱一和,甄嬛只觉得从未如此难堪过。

    “贫尼……”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贫尼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妄称佛祖弟子。”

    “哼,算你识相。”齐妃冷笑一声,转身要离去。

    一旁的沈眉庄终于反应过来,跑了过去想拉她起来,却被皇后叫住,罚她和甄嬛一起跪着,众人这才离去。

    文鸳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曾经和甄嬛平起平坐,如今看到甄嬛如此落魄,心中满溢的是对权力的畏惧与向往。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转身跟着众人离开。

    回到宫中,文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甄嬛落魄的样子。

    她心中烦乱,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透气。

    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更显得她美丽,可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气质,在权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范闲直接翻窗进来抱住了她。

    “怎么穿得这么少站在窗口,也不怕受凉。”

    文鸳被范闲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笑着依偎进他怀里,“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二人昨天算是正式确定了关系,范闲有些待不住才又偷跑进来找她。

    她抬起头,看着范闲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今天在甘露寺看到的一幕,“范闲,你说权力重要吗?”

    范闲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随着心意答道:“权力吧,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那么重要。”

    文鸳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别在这跟我打哑谜。”

    范闲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答道:“文鸳,你知道我的,我的梦想就是远离世俗权力,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写很多很多的书,过很好很好的生活。”

    但这个回答,文鸳可是相当不满意。

    “可我喜欢权力,喜欢权力带来的一切,我也不喜欢生孩子,看起来疼死了。”

    范闲的表情微微一僵,他没想到文鸳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文鸳,权力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迷失自我,变得冷酷无情。”

    “我不怕。”文鸳打断他的话,坚定地看着他,“只有足够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难道要让我以后像今日的莞嫔一样卑躬屈膝吗?”

    范闲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和文鸳的观念不同,但他也没想到两人的分歧会这么大。

    “文鸳……”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用劝我。”文鸳打断他的话,“从前是我太天真以为能两全其美,但现在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如果不能理解,那就咱们俩就散伙!”

    说完,她转身走向床榻,背对着范闲躺下。

    范闲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我,今天你说的话我要再回去想想,等我好吗?”

    文鸳仍然没有说话,死寂在二人之间环绕,他转身走向窗边,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21章

    突发

    第二天的文鸳照常起床洗漱打扮。

    二人的争吵景泰没有亲耳听到,但第二次看到自己娘娘撅到能挂油壶的嘴时,还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些。

    “娘娘,您和小范大人吵架了?”看四下无人,景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文鸳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多嘴!不许再提他!”

    景泰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嘴,心里却嘀咕着:看来是真吵架了,而且吵得还不轻。

    接下来的日子,文鸳像是在单方面较着劲,送来的信也不看也不回,两只鸽子倒是越养越肥。

    这天她正在咸福宫跟敬妃一起逗胧月,景泰出去后回来却神色慌张,一脸纠结地拽了她胳膊一下。

    看到景泰这个样子,文鸳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心里也开始发毛。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转过头对敬妃说:“姐姐,妹妹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敬妃看着她,满是为人母的慈爱,“要不要紧?需要传太医吗?”

    “不用了,老毛病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明日再来看你和胧月。”文鸳勉强笑了笑,站起身匆匆离开。

    回到宫中,她立刻关上门,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景泰看着她,一脸担忧地说:“娘娘,听小厦子说,有人弹劾小范大人,皇上很是生气,已经派人去捉拿了。”

    “什么?!”文鸳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紧紧抓住景泰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景泰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按着记忆重复了一遍:“小厦子说,有人拿着本书来弹劾小范大人,皇上翻看了几页后,说了句什么‘此乃明珠家事’,就大发雷霆,叫人去捉拿小范大人对峙!”

    文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她勉强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子。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心中满是不安。当初文鸳说拆伙时放狠话放的厉害,但那也是在威胁范闲,真知道他危险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范闲,他到底写了什么书啊?他难道不知道甄嬛他爹是怎么进去的吗?自己还这么不注意。

    想到甄嬛一家的下场,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不行,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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