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因为我觉得,任何一个感情被辜负被欺骗的人,都是很可怜的。顾易沉默了良久,忽然冲我问:“知道我为什么报警抓他么?我甚至还有他当时绑架你,威胁贺知州的视频,只要视频曝光,他这个牢坐定了,不过,我把视频给贺知州了。”
我心中顿时了然。
“你恨的是贺知州跟贺父,你之所以报警抓贺亦辰,又故意把至关重要的视频给贺知州,无非就是想让贺父乃至贺家的人为了保贺亦辰,去伤贺知州罢了。
你想让他们父子都不痛快,你想借此让贺父为了儿子的事奔波操劳,你又想用贺父保贺亦辰的决心去寒贺知州的心。”
顾易笑了笑:“怎么样,你觉得我这个报复的手段如何?”
我抿唇,没说话。
男人看似温和儒雅,实则杀人不见血。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毕竟他与贺家有那样的血海深仇。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他:“你要去见贺亦辰么?”
“不见。”
男人回答得很干脆。
他站在窗前,颀长的背影看着异常冷酷。
我低头吃饭,也不再说什么。
话传达到了,心里倒也释怀了不少。
顾易在病房里陪了我一会就走了,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烦躁,我也没多问。
其实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恨贺知州和贺家,但是他并不恨贺亦辰,相反贺亦辰又那般信任他,所以他在利用贺亦辰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愧疚的吧。
顾易走了没一会,丹丹就来了。
丹丹一来,眼眶就红了。
“安安,你的事我都听顾易说了,呜呜,你没事吧,宝宝们没事吧?”
她说着就来摸.我的腹部。
腹部已经隆起得有点明显了,只是冬天的衣服遮着就看不出来。
她摸着我的腹部,表情满是惊讶:“哇,我能感觉到他们在里面耶。”
我好笑地摇头:“别夸张。”
丹丹抱着我笑了笑,半晌,又一脸心疼地说:“安安,你没事吧?没想到贺亦辰竟然是那样的人,还好你当初没有跟他在一起。”
当初贺亦辰来追我也是因为贺知州暗恋我。
现在想想,一切也都是有因有果,贺知州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喜欢我。
想起我莫名其妙地缺失了一段记忆,我忙找丹丹借来手机给我哥打电话。
我用丹丹的号码打过去的,我哥那边很快就接了,然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哪位?”
我蹙了蹙眉,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
想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我哥很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我忙打招呼:“你好你好,你是欣怡吧?我哥呢,我有点事找我哥。”
我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边忽然就挂了电话。
我一怔,跟丹丹两人面面相觑的。
丹丹狐疑道:“你会不会打错电话了?”
我摇摇头:“不会啊,我哥的号码我一直都记得啊。”
正说着,丹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正是我哥的号码打来的。
我连忙按了接听。
我哥的声音很快传来:“是安安吗?还是丹丹?”
丹丹撇撇嘴,小声嘀咕:“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嘛,还留着我的号码。”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即冲手机道:“是我,哥。”
“安安?”我哥连忙道,“刚刚是欣怡接的电话,她跟我说了,说她不是故意挂掉你的电话,她本来是想把电话给我的,结果不小心按错了。”
“哦,没事。”
这点小事,我没想到我哥竟然还会这么着急地跟我解释。
看来他真是爱惨了这个叫欣怡的女生,生怕我对她有意见。
我说:“哥,上次的饭没吃成,最近我有空,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把女朋友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丹丹怔了一下,微微有点吃惊地冲我说:“你哥他有女朋友啦?”
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
“呃……忘,忘了……”丹丹诧诧地笑了一声,然后去了洗手间。
我凝眉看着她的背影,怎么感觉她忽然怪怪的。
“可以啊。”我哥在电话里说,“那我们回头定个时间,这次哥哥一定不会再让你空等了。”
“嗯,好,你订好了时间和地点,你就通知我,到时候我把贺知州带过去。”
“贺知州?”我哥语气不太好,“带他做什么?”
“嘻嘻,你妹夫,自然是要带上。”
“妹……妹夫?你俩不是离了婚吗?那个混账东西不是很过分吗?怎么他又成了我妹夫?”
我哥被我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而我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甜蜜。
我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们见了面,我再跟你详说,我这会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就是,我小时候是不是生过什么大病啊,就十二三岁的时候?”
“没有啊。”我哥莫名其妙,“怎么忽然这么问。”
“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丢失了一些记忆,就是十二三岁那会。
但十二三岁那会的事情,我又不是完全不记得,只是有些特别的事特别的人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把贺知州忘得一干二净
我哥懵了:“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忘记了什么事,忘记了什么人?”
“就是我们在十三岁左右的时候,你见过贺知州和顾易么?”
“没有啊,八竿子打不着好吧,安安,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听着我哥的话,我也懵了。
我跟我哥算是从小形影不离的,我在12岁的时候,若是跟顾易和贺知州相识,而且还玩得那么好,我哥不可能不知道啊。
“安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年少的时候?”我哥着急地问,声音里满是疑惑。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是,贺知州跟顾易都说我年少的时候跟他们相识,还跟他们有约定,听他们的语气,我年少时应该跟他们玩得很好,可我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我怀疑我是因为什么原因丢失了那段记忆。
但是无论我怎么想我都想不起来,问他们,他们也不说,所以我就想着问你,毕竟我俩从小就没有分开过,我玩得好的朋友,你应该也知道,对吧。”
“没有吧,我的记忆里也没有他们啊,我认识那贺知州,还是三年前你跟他要结婚的时候。”我哥顿了顿,狐疑地说,“是不是他们认错人了啊,把你认成了年少时的那个人?”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
可如果贺知州认错了人,没道理顾易也认错吧。
“诶!”
正想着,我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他们是不是你十二岁那年暑假认识的啊?”
“嗯?怎么说?”
“那年暑假你不是回乡下跟外婆住了一段日子嘛,我因为要参加学校的夏令营就没去。
所以,他们会不会就是你那个时候认识的?”
“没有吧……”
我是记得我十二岁那年暑假回乡下陪外婆住了两个月。
我记得我帮外婆种菜,帮外婆喂鸡喂鸭,还帮外婆浇花。
甚至外婆养的猫猫和狗狗我都记得长什么样子。
可我唯独不记得我在那段时间认识过顾易跟贺知州啊。
而且,如果我在那段时间认识了贺知州,没道理我上了高中就不记得他了呀。
毕竟那时候距离上高中也没过几年。
越想脑袋里越是乱得很,太阳穴甚至还隐隐作痛。
难受的时候,真的有一些模糊的画面从我的脑海里闪过。
可当我要抓住那些画面的时候,偏偏又头痛欲裂。
丹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我在捶自己的脑袋,她连忙跑过来:“安安,你怎么了?打自己的头做什么?”
我急促地喘.息了好半晌,冲她摇头:“没,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色白成啥样了,赶紧去床上躺着。”丹丹说着,急忙扶着我去床上。
电话还没挂,那端我哥声音焦急:“安安,你到底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怎么还用别人的手机,你现在在哪,我去看你。”
“别人?!”
丹丹气得咬了一下唇,还不待我说话,她就将手机夺了过去,冲着手机哼笑道:“不用你操心,安安有我这个‘别人’好生照料着,你还是去陪你的小女友吧。”
“啧,赵丹丹,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我惹你了是吧,你……”
我哥话还没说完,丹丹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狐疑地瞅着她:“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又跟我哥生气了?”
“是他说话总是不中听,我都跟你做闺蜜多少年了,去你家去了多少次了,还经常在你家吃饭睡觉呢。
不说别的,我跟他也算很熟悉吧,现在落在他口里,我竟然是个外人。
呵,有了小女友就是不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丹丹一脸愤慨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心里不禁跳了一下。
“丹丹……”我认真地看着他,“我哥有女朋友了,你,你是不是很生气?”
丹丹怔了一秒,忙摇头:“没有啊,我生气的是他竟然拿我当外人!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最好最好的朋友吧。”
我皱眉看着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最好不是我猜测的那样,丹丹是我心里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她受伤。
似是我的表情有些凝重。
丹丹摇着我的手臂笑道:“干嘛呀,这么严肃,没有,我也没有生你哥的气。
我就是奇怪,你哥不是感情迟钝嘛,怎么一下子就交到了女朋友。
你上次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丹丹笑得属实有些勉强,我冲她认真道:“就是之前我哥腿受伤了,他在住院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女孩子,然后就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哥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子,所以丹丹……”
“喜欢好啊,难得你哥哥开窍了,不用打光棍了。
啥时候喝喜酒,记得让你哥哥请我哈,嘿嘿。”
丹丹努力地笑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接下来,我们谁都没有再提我哥的事。
我们聊过往开心的事,聊学校的事,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晚上。
傍晚时,顾易来了一次,给我们带了晚饭。
他看着我们吃完,又坐了一会才离开。
离开时还帮我们把垃圾给带走了。
其实我挺想问问顾易,他有没有去看贺亦辰。
但看他阴郁又带着几抹烦躁的脸色,我又不好问。
顾易离开后,丹丹留下来继续陪我。
我跟丹丹有说不完的话,我俩不知不觉又聊到了九点多。
丹丹说要陪我在医院过夜,但医院的床又小又硬,条件到底比不上家里,我还是希望她回家睡,这样睡得好些。
可丹丹倔啊,非要陪我,还说她就窝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睡。
那沙发目测才一米二,怎么睡人哦。
我劝了半天,最后我说我要吃她亲手做的早餐,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丹丹离开时都已经快十点了,我也犯困了。
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熄了大灯,爬到床上准备睡觉。
刚拉着被子躺下,我忽然猛地一惊。
糟了!
忘了去看贺知州了!
今天先是被贺亦辰在电梯里惊吓到了,而后是被噩梦魇住了,接着就是回想年少的那段记忆,再然后就是跟丹丹聊天,我俨然把贺知州忘得一干二净。
完了,以那男人的臭脾气,他肯定又要气疯。
我赶紧掀开被子下床。
也不知道这个点,那男人睡了没有。
还有那顾青青,不知道顾青青走了没。
我这会上去瞧瞧,如果顾青青还在的话,我就下来。
那顾青青太烦人了,我才不要去找不痛快。
我边想边往外走。
刚拉开门,我就撞上了一抹人影。
第二百六十章
谁说我们离婚了?
只听一声闷哼。
那声音听得我心头发紧:“贺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