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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鬼使神差地任由她一次次接近自己,任由这欲如梦中那不可控的大火一般,愈烧愈烈,结果就是他们两人,谁也逃不掉。

    他孤身一人自地狱般的地方杀出来,双手沾的尽是鲜血。可偏生就有这么一个美娇娘入他梦来,她的手是拿脂粉金钗的,是闲时用来侍弄花草的。

    她自以为勾人的手段了得,却每次稍接近他一点,就忍不住红了耳尖。她看上去是那般纯良美好,似是与他完全不是一路人,这却更使得他几次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将其蹂躏,叫她娇声哭泣的心情。

    如果真的压抑不了——

    姜怀央将她手中碍事的杯盏拿过,随手放在一边的几案上,就如梦里做的那般。

    如果真的压抑不了,索性就放纵罢。

    反正这也是她一直希冀的不是吗?左右不过给她一个位份。如此,他也不必每次要见她,都掐着时辰,到这庙里来了。

    他的眸中幽暗得像一眼深泉,几乎要将她也摄进去似的,“不是喊冷吗?将这酒喝了。”

    阮玉仪的身子一颤,心知他这是发现了,她却犹疑着不敢接那酒。

    她思忖着,姜怀央也不催她,像是很有耐心地一直伸着手。半晌,她才拿过那盏酒,手心传来酒液的温度,一直钻入她的全身各处,一下便觉浑身暖融融的。

    她微抬起下巴,酒液流入她口中。那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喉间一动,酒液便咽了下去,似是要将她的喉咙都划破的。

    她不慎呛了一下,侧首咳嗽起来,咳得泪眼涟涟。

    可尽管如此,那杯中还是剩了一个底。姜怀央眸色沉沉,将她手中的瓷杯拿过,含入口中,捏过她的下巴,将酒液渡进去。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不过下意识推拒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什么,失了气力,任由他动作。

    片刻后,姜怀央放开了她,轻笑一声,“既然答应了要喝,怎么能剩呢。”

    她这会儿有些微喘,唇瓣稍张了点,唇上濡湿嫣红,像是一颗烂熟的果子,邀请着见者采颉。

    不知是酒还是方才那一吻的缘故,她忽地觉得身上燥热难安,彻底踢开了被褥,连身上的氅衣也觉着碍事。

    阮玉仪的手轻轻搭在系扣上。姜怀央习惯着深色的衣裳,现下与她的手一比对,却是将她的手衬得更加莹白,连指尖也泛着惹人怜惜的淡粉。

    她抓着氅衣的手逐渐收紧,脑中似是也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可以求助的。她在床榻上膝行了几步,攀上他宽厚的肩,“殿下——”她的尾音被拖得极长,微微颤着。

    再要她往下说,却是唇几次张合,也说不出口的了。

    他虽没饮下多少酒,却也微略感受到了药性,便可知小娘子此时难受得厉害了。尽管那药性几近于无,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她这般求着自己,他自认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也并非打算白要她的身子。如此想着,便揽过她的腰肢。

    寺中的厢房未设帷幔,可他知晓小娘子的婢子不会让旁人进来。

    木香确是守在门边了,可听里边的动静也是有些犯愁。她知晓事成之后,世子便会帮衬小姐一把。

    可小姐向来娇气,吃不得辣碰不了苦,稍微哪里碰一下身上也会青一块,小姐初经人事,殿下便如此不知怜惜,以后还不知会怎般呢。

    她不断回头看那掩紧的门,一眼又一眼。

    不知多久,里边才渐渐歇下了动静,阮玉仪的哭声也细弱下去。

    同样守在厢房外的温雉看向木香,眼中含着歉意,“这儿也没有旁的人,眼下只姑娘一个女子,不若麻烦姑娘去打些温水来?”

    木香这才恍然,忙去备了温水,绞干了巾帕挂在盆沿,低眉垂首推了门进去。

    她并不敢抬头看,只将温水搁在了一边的几案上。忽地头顶传来姜怀央的声音,“照顾好你家小姐。”

    她忙欠身应了下来,稍抬了点眼皮,发现世子已是穿好了靴,想来已是穿戴齐全了。

    待姜怀央出了房门后,木香这才拾起巾帕为阮玉仪擦拭身子。

    她浑身酸痛难忍,也辨不清药效是否消去,原是累得昏昏欲睡了,身上触到冰凉的巾帕还是清醒了些。

    因着她的发还是湿的,被衾上也沾湿了一片。这么湿着头发,往后是要头疼的,木香于是拿了干燥的巾帕来,先将她的长发绞干些。

    另一边来时的衣物也差不多烤干了,便侍候着她换上。阮玉仪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当,更衣挽发,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木香掀开了被衾,见上边一片狼藉,更是愁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过其实也无需她烦心了,温雉去向太妃那边借了婢子,吩咐那婢子将被衾之类洗了去。

    待阮玉仪简略地梳洗完,搭着木香的手出了厢房时,却发现姜怀央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边,见她出来,也抬起了眼。

    第82章

    未解

    他们离得并不算近,阮玉仪在此处,要看见他的神情都是勉强。

    但她仍旧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她的双颊不施胭脂而红,唇上并无口脂却艳,恍惚间又忆起方才的情景。

    他似是极偏爱她带着链子的那只足腕,他喜欢将这铃铛弄得不断作响。多响一下,他手上的力道似乎就加重一分,直将她的足腕掐得青紫。

    他掐着她的脚腕将她的腿往上折,因着她自幼习舞,身子比寻常人软上不少,很轻易地就能摆弄好身子。有时她一瞥眼,自己几乎都能瞟见一抹金色。

    阮玉仪见他注视着自己,便上前去,盈盈一礼,“殿下。”她浑身并无太多力气,微晃了下,才重新站稳。

    姜怀央低低应了声。眼前的小娘子面容灿若桃花,叫他喉间一紧,恍若中了药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并未多为难她,而是将人好生送回了府,见她慢吞吞地往里走,程府的东角门在自己眼前掩上,这才沉声吩咐车夫将马车驶离。

    阮玉仪一回了厢房,便倚在榻上不想动弹了。

    木香在盥室中烧好了水,这才过来唤她,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心下难免怪世子。她好声哄道,“小姐,水已是放好了。”

    她也知道不能一直这么呆着,便随木香去了盥室。直到将整个儿身子浸入温度合宜的水中时,她才觉得活过来了些,不由轻声喟叹。

    木香取了皂角,往小姐身上抹,一边看她颈侧的红痕,和足腕的青紫,有些不忍看,敛回了目光。

    她虽心疼小姐,可她哪里知道,阮玉仪几乎要失了理智时,又对姜怀央抓啊咬啊的,他竟也半点没生气。

    阮玉仪掬起一捧水,随手往自己身上浇去,她下意识忽略身上残余的燥热,轻声道,“木香,往后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必提心吊胆的了?”

    是了,这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交易,用一副清白的身子,换取一份相对的自由。若不是她这么一说,木香都要忘却了,她已是不自觉开始思虑小姐的以后。

    与世子两人夫妻和睦,不思其反。小姐能风光地做她的世子妃,从今往后,若药苦了,会有人送上蜜饯,若叫人欺负了去,也有人给撑腰。

    她又可以看见像幼时那般,还能肆意撒娇耍赖的小姐。

    可阮玉仪这一问,却像是一盆冰凉彻骨的水,生生将木香浇回了现实。她心里忽地涌上一股酸楚,若是大公子未曾另寻佳人,小姐也无需这么做。

    她压下眼中泪意,温声道,“自然。郁王府是大公子的主人家,世子发话,他一个小小门客,定然只能听从。小姐不会再叫他欺负了去了,殿下会护着您的。”

    木灵拎来了刚烧好的水,斟酌着又往里添了些,好使水不会凉下去。

    阮玉仪不知在想什么,手上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浴桶中的水,低低应了声。她感觉水温差不多了,才喊停木灵。

    直至这般反反复复添了数次水,她才算沐浴完毕。

    她垂首任由木香为她擦干身子,又侍候她更衣。而后她便去床榻上歇着去了。

    原以为睡一觉就会好受上一些,可失了温水的包裹,寒意拂上来时,她却愈发觉得不对劲。她身上的燥热并未削减半分,反是一直潜藏在她的身子里,一阵阵地袭来。

    她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手中死死攥着被褥,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一些。

    可她还是不受控地发着颤,一种酥麻从覆上她的脊骨,叫她软了身子,也不敢动作。

    待木香发现她的异样时,她已是将头埋在锦衾中沉沉昏睡过去,面色潮红,额角覆着一层薄汗,帘帐中氤氲的俱是香膏的气息。

    木香见她在梦中还蹙着眉,紧抿着唇,恐她被梦魇了住,便轻轻去推她的肩,唤道,“小姐,小姐——”

    阮玉仪嘤咛了一声,才悠悠转醒,睁开眼,便恍惚觉着那股热意又袭上来,要将她整个儿都侵蚀殆尽般的。

    “小姐,”木香探了下她的额头,不放心地问道,“不若奴婢去将府医请来罢。”

    她深知这并非是发热,哪里是府医一些药便解决得了的,便费力道,“不必,去帮我倒杯凉水来就是。”

    “可是您看起来——”木香犹疑着。小姐看起来并不好受,可别是落了水,受凉后发起了热。这可拖不得,是要烧坏身子的。

    阮玉仪仍旧不松口,只说是要一杯水来就好。

    木香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去了。几乎倒满了的一杯白水,她很快便喝尽了,凉意滑入喉咙,她才顿感身上的热意有所消散。

    而后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醒来几次。其中一次被木香叫起来逼着用了些晚膳下去,又在院落里随意走动了会儿,这才被允许回床榻上。

    红罗帐罩着整张床榻,透过这帘帐,看外边什么都是一片红。她盯着这红,不知什么时候又失了意识,因着无人搅扰,直至次日清晨方才醒来。

    晨间去程朱氏处的请安,便也推脱了身子不适,并没有去。

    程朱氏被长子的亲事缠住了手脚,没工夫理会她。可昭容却起了疑心,明明上次见着还好好的,怎的忽地就病了去,莫不是一纸和离书,击垮了她的身子。

    昭容揣着胜利者的心态,遣了府医去给她瞧身子。

    虽是专为了去膈应她一番,却还美其名曰,过些日便是他们的良辰吉日,妹妹可莫要在这节骨眼儿上病了去,平白招惹晦气。

    那府医已是候在了门口,阮玉仪也不好回绝,便回了床榻,放下帘帐,叫木香将人请了进来。

    红罗帐里,她隐约能瞧见那府医见了礼,道,“见过表小姐。”

    她低低嗯了声,算是回应。

    不知这帘帐委实太艳,红得似火,才将她的身子又烧得灼热,她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锦衾,死死抵住牙关,抑住喉间的低喘。

    “表小姐是何处不适,可否详述?如此在下才好诊断。”

    第83章

    避子

    她忽地又想起那玄衣男子来。

    不论是落水还是其他,在她处于鬓发散乱,簪钗歪斜的狼狈时,他却总是能保持衣冠整洁,面色如常,似乎只有她一人情动,这才是更叫她心生耻意的缘由。

    阮玉仪咬紧唇,缓了口气,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许是有些发热,麻烦您瞧上一瞧罢。”

    府医见一只白嫩纤细的手腕伸出帘帐,神色一动。连一只手都恍若柔夷,不知这被和离了的前少夫人,得生作怎般的天仙模样。

    直至木香将一方丝绢覆在那上面,遮去了那段白皙,府医这才敛下眸,隔着丝绢,小心地将手搭在她的腕上。

    不消多时,他便收手起身,拱手道,“表小姐脉象虚浮紊乱,许是有些受了寒气,在下为您开些药来便是了。”

    其实刚碰到她的脉不久,他便发现她的脉象很是奇怪,并不像是寻常风寒。

    这表小姐从前在府中,的确还算是要敬意上几分的人物,可如今失势,却不必如此上心了。何况长公主早先便与他交代过,他更应该紧着哪边,自不必说。

    木香闻言,这才算是放了心,好生将府医送出了院子。

    他还要折回西厢房给公主回话,哪里敢叫木香送太远,行至厢房门口,只说届时会将药送过来,便不让她继续跟着了。

    她也正担心着屋里头的小姐,对府医的话并未多想,只欠了欠身,回了厢房中。

    这府医正待离去,忽地注意到摆放在台矶之上的一盆花卉,土壤上似是铺了什么别的东西。

    他眼中泛起疑色,瞥了一眼房门,见仍旧是关着,不闻里边动静,这才走上前细细查看。他拿指尖捻了一点起来,褐色草絮状,是药渣。

    这倒是奇怪,这药渣还是湿润的,说明刚倒出来不久。可若是这表小姐已服了药,他说要给她开方子,怎么不见回绝?

    如此想着,他将药渣放在鼻下,轻轻一嗅。蓦地,他微略睁大了眼眸。

    三棱、红花……

    这竟是避子汤的成分。

    毕竟是主人家的事,他也不敢妄加揣测,于是将手中的药渣抖回花下,匆匆去了西厢房。

    西厢。

    昭容正翻看着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行秋近来总被召去郁王府,倒是少了闲暇陪她。看来得寻个时候,与二皇兄说一声,让他少使唤些行秋,免得留她一人在这厢房中。

    她心下升起燥意,将话本子随手往一边的几案上一甩,恰巧碰到了茶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侍立在侧的白荷以为公主这是要发怒,虽不明所以,还是扑通便跪了下去。

    昭容睨了她一眼,“这找的都是什么,翻来覆去也不见讲出个什么新花样!”

    白荷一颤,不自觉将头伏得更低了些,“回殿下,这是最近最流行的话本子,许多——”

    “办事不利,你倒是有理了?”昭容越看她这副模样越是心烦,眉间沉郁。她不禁代着想,若是东厢那长于做点心的婢子,会如何去做这事。

    以木香那性子,想来定会办得周全,叫她挑不出刺来。

    “奴婢不敢,”白荷几乎要哭出来了,“奴婢这就差人去再寻些有趣的话本子来,明儿就送到殿下手上。”

    长公主的脾气难伺候是众人皆知的,奈何在公主手底下做事,得的月钱比其他府邸多上不少,还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活计,何况是白荷这样做到了大丫鬟的。

    因而便是真有些什么,也都只好咬碎一口银牙,和着血往自个儿肚里咽。

    这时,正巧府医来报,白荷才松下一口气,得了昭容的意,起身去迎。

    “见过殿下,”府医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在下有一事禀告,想来殿下定是殿下感兴趣的事。”

    昭容没接话,兀自拈起一块几案上的糕点。

    白荷取出一个小荷包,至府医身边,悄悄给他递过去,“您说便是。若是说得叫我们殿下高兴了,赏赐自是少不了你的。”

    府医掂了掂手心的重量,脸上像是要笑出一朵花来,也不再磨蹭,言简意赅道,“在下在东厢房发现了避子汤的药渣。”

    她本是不觉得他能讲出什么能勾起自己的兴致地事情,只漫不经心听一耳朵,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忽地抬起眼来,沉声道,“你所言不虚?妄议主子可是要被发落了去的。”

    府医垂首,语气笃定,“在下行医十多年,虽谈不上妙手回春。但一个避子汤,还是不至于认错的。”

    昭容默了一会儿,忽地笑起来,“好好,白荷,赏。”

    她面皮上的笑意,使她的面容都有些扭曲起来。

    她支着头,好一会才止住笑。将一边的白荷都弄得毛骨悚然,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出一把金瓜子,塞给府医。

    自之前知晓程行秋又悄悄去找过阮玉仪后,她便一直有派人注意着行秋的行踪,因此她敢确认近来他都不曾去找过她。甚至商议和离之事,两人都不曾有过接触。

    昭容眼中泛起得色。

    难怪——难怪不论怎么挑衅,那阮玉仪都不气不恼,原是另有奸夫在。倒是挺令人意外的,这表小姐瞧着像是好欺负的一类人,却也会犯下这种事。

    不过也好,如此,行秋便没可能再看上她了。

    昭容将那府医打发了,心下思忖待程行秋回来,要如何将此事告知与他。她忽地想到些什么,皱起眉,只是他那么护着那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会相信吗?

    那药渣也是可以推脱是其他婢子的,只怕届时行秋反是会觉得她胡乱污蔑。

    思来想去,她着人决定盯着阮玉仪,只要她和那人还有往来,就不怕抓不到端倪。

    昭容起身,缓步行至庭院中,院中植有一株枣树,只是她身边的婢子也不擅打理这些,她更是懒得管,干脆便让它一日日枯下去。

    近来逐渐入了深秋,院中绿意消泯不少,却是显得有些萧索起来。

    只是她眼下觉得自己抓住了东厢那位的把柄,心下舒畅,并未注意到这些。

    第84章

    跟踪

    马车驱散开人群,在繁闹的街市上缓慢行进。

    木香面色凝着,眸中隐有不安。她总觉得他们的马车后边跟了人,可若频频回头去看,又怕打草惊蛇。

    思忖了下,她装作回首与阮玉仪讲话,叩了两下木车身,眸光却向一边瞥去。一射之地,果真有个男子的眼神猛地与她对视,许是怕自己被发现,心虚地往转角躲了躲。

    阮玉仪身处车舆内,自是不知外边的情状,她听得木香的叩击声,便道了句,“怎么了?”

    马车还在继续行进着,她能感受到身下微微的颤动,车外木香的声音被周遭人声盖过去一部分,并不太清晰。

    尽管如此,可还是叫她白了脸色。

    “小姐,后头有人跟着我们,”木香顿了下,“是个男子。”年岁看起来却是不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关紧。

    这时,马车靠边缘行了一段路,街边屋子的阴影落下,使得马车内也是一暗。

    她脑海中忽地涌现一些并不愉快的经历。她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垂在裙侧的手悄悄捏紧,指节泛着些白。

    身体里那股不散的燥热,似都被吓走了。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缓了口气,对外边的木香道,“找个铺子,要车夫停下来。我们与掌柜说一声,应是能从后门脱身。”

    木香应了声。

    很快马车便在一胭脂铺前停了下来,阮玉仪搭了下木香的手,自车上下来,神色从容,落在旁的姑娘后边,也走进了铺子,像是真的只是来买胭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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