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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我已经看开了,但我不想让记忆中的,那些东西,本来弥足珍贵的,却蒙上了一层黑色纱布。

    “我不是很想误解你,免得老了想起这段往事又气得不行,又得蹲厕所吐。我也想给我自己一个答案,毕竟我付出了真心。”

    “我认真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挺...”

    “非常喜欢我。”

    背过去的身子忽地转了过来,旁边走过两个几岁孩子,手揪着气球一路蹦跶,父母在追。坐在椅上默默听着的男人,这一瞬背脊僵直,他快速把剩下的脆筒塞进嘴里,手指抖干净。

    “回答我。”

    “嗯,一点点。”

    宫泽野蹙着眉,低头抖身上的碎渣,手腕缠绕着绷带,疼痛令他蹙起了眉,下一秒不远处的人几步走近,遮住了光,巴掌冰冰凉凉扇过来,没下重,贴着脸打了下。

    “好好说话。”

    “你,打我好几次了。”

    “我金贵的脸碰不得。”

    “不是,说声喜欢我,你会死掉吗?”

    你会死掉吗—

    嗡.....

    冰淇淋甜腻的触感飘在鼻息,他抬头,把她望着,她的双手捧着他,盖住耳朵,吵杂的车流声变得瓮声瓮气,她逼迫直视,想看穿他。

    “你昨天哭了。”

    “我下来的时候看到了。”

    “我没哭。”

    “你看错了。”

    “那你那个鼻孔在扩张缩小什么?”

    “.......”

    “你看错了。”

    他迅速把头低下,她不让,双手捧着,抬起,直视过去,说宫泽野,说爱上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让你这么抗拒吗。难道你喜欢上谁了你就会死掉。

    “啊,会死。”

    真的会死,他说。

    所以要藐视爱情啊,要践踏,你不懂。

    所以他的喜欢只有一点点,姚玥影叹了口气,点点头,这个答案算很可以了,算给了她的一个交代,她嗯了声,蹲下来,昂着头看他。

    “你不会死,没有任何人伤害得了你。”

    “你很强大,周围的人都惧怕你。”

    “你知道你生气起来恐怖成什么样子吗,你跟那个索命罗刹一样,大口一张,恶的哟,真得很吓人。”

    “有那么吓人?”

    “嗯。”

    “所以你不会死。”

    她起身,唉了声,手掌盖在他头上,说这个月过得太难受了,但她还是准备翻篇,不计较这些了。

    向前看,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她往前走,打算下午去一趟别墅拿回手机护照,她不怕他又反悔把她绑回去,因为一起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不会再这么做,他真的被她吓到了。

    头顶留有手指余温,这次抚摸一如当初,像在车里,盖在他的头顶,她再一次站在俯视着的角度,是另一个层级,他不曾触碰到的地方。

    背影走得不快不慢,很小一只,男人呆呆望着,回神时已经紧跟了上去,他呼不出气,太阳穴青筋直跳,感觉会被丢弃,好像有什么真得要丢了。耳边的声音静止,只剩一个即将离去的背影,可他只知道离不开她,想把她一直抓着...

    宫泽野急速地奔跑,瞬间把她拥抱,高大的身体沉闷地往她的方向压,她静止不动,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喘气,首次以来流露出了他的狼狈,他不曾向任何人袒露过的真心。

    高高在上的皇帝把皇冠摘下,轻放在地。

    “喜欢,很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不知道,事办砸了有点...”

    留学呢?

    “啊,我只是想天天都能睡你,吃你做的饭。但是出国很麻烦。”

    “......”

    姚玥影吸了口气,感觉气压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她被抱得死紧,后边的人像八爪鱼,她就问他,说为什么那么自私。她的未来哎,怎么着也得相互权衡退让一下吧。他就说,他一直都以自我为中心的,没改过,就是自私啊,那时候没想那么多,要是知道闹成这个地步,他不会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要打崔洋,他很可怜的。”

    “他喜欢你。”

    “你在放什么屁,我跟他根本没接触多深。”

    她咬着牙,骂,说你喝得二麻二麻的,走廊隔那么远,他就在我面前站了一会,你就能看穿他,送我回家转身偷偷摸摸把人家弄了。

    “不信到时候找他对峙。”

    她说好,对峙就对峙。然后急速换话题,说那你要赶我走,你不要我待那个家,你想扔我就扔我怎么说。

    “没有,我吓你的,吓你一下让你更珍惜这里,离不开这里。”

    她憋着火,话题继续换,说那你为什么要让别人叫你的名字。他说,他耍她的,像种菜那样,给点甜头她就会疯长,到时候镰刀一割,看她撕心裂肺很爽。

    “你跟她一起骂我贱。”

    “我把男的都支开了,雨声很大他们听不见,我觉得女人看看无所谓。”

    而且走之前还扔了衣服,包卡什么的也都没拿。

    “你知道她是我的情敌吗。”

    “错了。”

    你逼我脱光。

    “我想打压你,我想你顺服我,没想真逼你脱衣服,我不想分手。”

    “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姚玥影大叫,她疯了,她眼眶泛红,刚才淡定的情绪在无数次的袒露中变得疯狂,她扯着头发回头,把他猛地往后一推,恶声恶气。

    “你在装,你在装!!!!”

    “你画你妈的漫画,把我画进去,羞辱我,全世界的人全都把我看光光!!!”

    “你是这么理解的?”

    他往后退,急着拥过来,姚玥影不让,他想抱她,她不让抱,两个人当众开始扭打。

    “可是她胸大,我画的又不是平胸,逼也没有敞开来细描述吧。”

    “露了很多屁股就对了。”

    “你要真这么说,你看他鸡巴,鸡巴像不像我,我照我自己画的,很熟悉吧,我觉得你看到一定能联想起来。全世界看光光那我更是被看光光了,我青筋都描述得非常清晰。”

    “谁他妈记得你鸡巴长什么样子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嘶吼,大吵大闹,路边走过几个小孩儿,几双懵懂的眼看过去,父母急速把孩子耳朵捂住,表情看变态一样嫌弃,抱着孩子赶紧往前跑,跑很长一段路才放下。

    “我在里面给你道歉,你看到没。”

    “你哈...好...你给人家老公碎尸了,还放电视放出来,那场景道歉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没办法,剧情是这样的,但是跟我们有一点牵连不是吗,你应该能联想你自己。”

    “那最后呢!!”

    “我逃离不了你的魔掌,你告诉我,你漫画的结局,画的是什么。”

    男人死而复活,刺刀女在丈夫死去的海边拜祭,小花一放。巨大的阴影就从背后把她的阳光遮住,她起身回头看,就看到那张脸,笑得非常狰狞,说你看,又见面了。这不是一个挑衅,一个预言吗,是透过纸张,冲着她去的。

    “你是这么理解的?”

    “花,浪潮,海滩,小风吹着,这个场景不浪漫吗?”

    “标准的Happy

    ?

    ending啊,确实是预言,但没你想的那么恐怖”

    “可是你做了什么?直到昨天为止,你做了什么。”

    “.....”

    "我想跟你重归于好,但是没办法,疯了,回神已经这个地步了。"

    “错了,真的错了。”

    嶽格

    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没问,很多事情。姚玥影矗立在原地,表情复杂,她不该听这些,这些东西没有办法抚平那些伤疤,她只能把他望着,慢慢蹲下身,抱着膝盖。沉声说....

    “我已经走出很远了,宫泽野。”

    “没办法回头了。”

    她说,她要去找悠太。

    面前的男人静立,接着缓缓蹲下身,手碰她的胳膊。

    “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那小子要找他单挑,看在道歉的面子上,给他个被选择的机会吧。

    “之前你喝醉,吐我一身,我跟你说过一段话,你记不清了。”

    “什么话?”

    “我说你不是谈过另一段恋爱吗,你教我吧。”

    “该怎么谈恋爱,我学。”

    离线橘:今天也是三更,累累

    ?

    第

    263

    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路日囧

    (含男2渗入,看清标题!)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宅邸庭院,池里锦鲤游浮在水下轻摆尾,古旧的竹筒斜倚水流,储满后随着重力倾倒在石块上,发出一声“咚”,听着挺有禅意。

    穿着素色和服的女家仆腰佩纹丸带,发盘着低髻,摺足着走,脚尖略向内,甚至在鸣廊上都踩不出什么声响,如同贴着木板划行一般。她表情严肃紧绷,走很长一段路后停留在能俯瞰整个后山的议事厅门口,随后低头跪在门外,把襖门推开,只漏了个缝。

    “山脚有辆白车,没有开上来,可能是主人您要等的人。”

    屋内青竹帘悬在半空,松松垂着,下端恰到腰际,没全遮地。

    里边人背对着门,肩线稳固,盘腿而坐,手搭在膝盖上。刚抿几口茶,就听见家仆脚步声,她说完后,男人随着声把茶碗一放,起身回头,撩开竹帘露出一头黑而碎的发。

    背后的老人顿了顿,桌上六壬盘平放,皱巴巴的干枯手指在銮铃上轻叩,另一手从罗盘游走,女仆声一说,老阴阳师咳嗽了下。

    “要继续解?还是说我在这等你。”

    “不用了,东西放着,去看看再说。”

    他说完把门推开,哐一声,外边大太阳,阳光正好,梅雨季能有这种天气实属罕见。

    竹筒再次储满水,随着重力倾斜,发出一声清脆咚声。

    山脚下,姚玥影把门一关,跟着发出声。她站在车外驾驶座门口,憋着火给司机竖中指。

    毕竟明明说好了开上去,这缺牙的老家伙非法运营拉客不说,收了钱就要遵守约定,没到终点呢还,就说车没有返回去的油,非得在这把人丢下。

    “钱退一半,开门。”

    她叩车窗,说对方没有约定精神。开车老头理都不理,方向盘一握,往后倒,紧接着流畅一转,像是忙着要送豆腐去。

    "行了,走吧,能理解,毕竟谁都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计程车司机连山路都不想开进来,那些拉客的开到这够意思了,他们赚的就是这档子钱。

    男人穿了件深咖色的针织polo衫,领口半敞,笑着走过来,把人肩膀一搂,故意朝前压重量,姚玥影拎了个旅行包,不大,里面装了两个人的证件还有一些安神药和日用品,她蹙着眉抖肩膀,对方却依旧如同八爪鱼,很厚脸皮。

    这一路上基本粘着过来的。

    机场外边吃了顿便饭,她闷头吸面,两个人隔了个空位,他说把椅子挪过来坐,她当做没听见。于是男人连人带凳一端,往他身边放,手用力渗出血了,姚玥影又烦,扭过头吃几口把嘴一擦,问边上的人为什么不吃。

    “没胃口。”

    他说。

    手肘撑着桌,侧身支下巴。腿一翘,把她当成饭了,勾着唇凝视。手掌还渗血呢。她知道他另一只手用不惯,姿势笨拙可能不显帅,又烦,干脆不吃。

    “嗤。”

    她拿起筷子搅动,随后递嘴边,对方好像料定她会这么做,说你喂我啊?那好吧,那吃一口。

    飞机咻一声上天了,天上也不安宁,不一会帘子撩开,隔着过道,跟她说。宫泽家如何复杂,等级制度如何森严。而且日本法律越来越严,他们家族活动范围与领地包括成员都持续下降,主干部基本全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已经衰败没落了,所以你的小悠太肩负重任啊,他急着洗白转型,哪有时间跟你谈感情,况且他就算想洗白,不照样干了很多肮脏事?

    “毕竟跟我们不是一个国家的。”

    饮食习惯,作风,包括居住环境,都没这么轻松,你要是呆在这,你不会快乐的。

    姚玥影躺在商务舱的沙发上,侧身背对着,默默听,听他几句话后,就插一嘴,说你在装什么?宫泽野说他可没装,不信看身份证他哪国人呗。

    我俩都是小老百姓,就别和这种危险的人掺和了。

    虽然是小老百姓,但还是要补一嘴。

    “你知道冯夏青扶持了多少落后乡镇经济,让多少工人就业了吗。”

    “你说那么牛逼,搞半天又不是你牛逼。”

    “呵,随你怎么想。”

    “那你又不怎么吃辣,你饮食习惯跟我不也不太一样。”

    “那他更吃不了辣,我还行吧?”

    “.....”

    以往回日本会提前知会一声,家族手底下的人开车亲自去机场接,至于为什么要一路这么累的过去,又是坐出租,搭地铁,又是再坐出租,再搭没执照的车。说白了就是拖延时间,姚玥影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她迈着步朝前望,山路地势高,自己拎了个包,后边又背了个大的,她微微弯着背脊,没挣脱开,耳边痒痒的。

    “你耳朵好干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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