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是,不爽你弄死我。”她昂着头,笑,笑得无赖又松弛,表情同他曾经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下午,姚玥影被惩罚,手脚束缚,人老老实实趴在沙发上。
水总阀关了,墙面管道全都被他亲自更换,男人找来一本专业的水管维修安装书籍,边翻阅边更换水管,聚丙烯管替换成铁的,热管道外面包了层隔热胶带,这个工程量很大,
?
耗时整整两天。这两天内姚玥影不停认错才被解放,然后站在旁边递工具,他负责维修,她负责打下手,顺便在每一个维修环节中道歉,然后自责内疚。
他没有理她,吃饭时背过身去,声音沉闷,但毋庸置疑,让她打消掉破坏这里的念头。因为他只要想学,任何东西就都能学会。
然后他还说,要爱惜这里,爱护这里。
她累了,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情绪紧绷,问时间,就故意不告诉你,模模糊糊说可能两个月了,可能三个月了。所以她越来越极端,甚至某天想一把大火把这里烧毁精光,她觉得他一定憋不住,水管都换成铁的了,就不信他能把铁的砸坏,总不能一盆盆从卫生间里端着水出来救火吧?
到时候两个人憋着呛气,慢慢慢慢火要烧着眉毛了,然后灰头土脸的,他解锁,在电梯里朝她招手。
“我服了你了,赶紧过来,你想死吗你。”
姚玥影想得非常完美,心情雀跃着,半夜起身绕到床另一侧。
烟盒边就是打火机,刚摸上去,熟睡的人立马惊醒,苍白有劲的手在黑暗之中瞬间捏紧了她的手腕,每一根指头都像一条链子,一个枷锁,把她紧紧地遏制住。
“怎么,大半夜想抽烟了?”
“.....”
“是,来一根?想念自由的味道。”
“呵呵呵,那不行。”
一阵天旋地转,姚玥影被摔到床上,床随着两个人的身体下陷,他跨在她的身体上,像一座巨山把人牢牢控制压在身下,手掌禁锢着她的脖颈,却没有吓死手狠掐。
这是他养出来的人,自然像他。恶劣也好,脾气也好,作风也好。如今的她是曾经的他。
姚玥影做梦了,某一天忽然梦见非常奇怪的梦,梦见她的肚子发鼓,胀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一个气球一样。然后下一秒“砰!”的一声,肚皮破开来,她的五脏六腑全淌出来,满脸满身的血。
她惊醒,满头大汗,在黑夜中的床上急速呼吸,身体却被男人紧紧搂抱着,下体插着鸡巴,刚肏完几小时,依然没退出去,哪怕软了后都暖在里边,方便醒来继续插继续搞。
“避孕药是真的?你告诉我,是真的?”
她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她晃他,晃个不停。而沉睡中的男人闷哼一声后不愿被扰,胡乱嗯嗯,随后把她一抱。
她不放心,起身下地,在药箱里找出先前男人带回来的避孕药,反复确认着。药....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她总觉得很奇怪。
某一天,他不让她喝酒了。
本来两个人都喝好几次酒了,不喝酒怎么能敞开熟睡,怎么能发泄情绪?她不干,非要喝,酒柜里的酒却被他全拿走,说以后喝酒环节取消,我们不能如此的烂醉如泥。
我们要积极向上,努力温暖彼此,同时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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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9
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们不一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姚玥影找到几本书,书放在零七八落的杂物柜里。
她想发泄情绪,想把桌子椅子他的电脑全部砸坏,可工具箱里所有道具全都不翼而飞,大扳手也不见了。所以她找啊找,翻遍每一个角落,抽屉全都打开,没找到,但翻出了很多书。
关于电焊,管道维修....然后这几本书下压着另几本书。
助产学,产科护理学,水中分娩全书,分娩全过程图解版教程,孕产妇保健手册,新生儿护理指南...
十几本书,堆叠在柜子里。
姚玥影光着身体坐在地上,她一本本翻出来,表情呆滞,不停翻,翻着翻着,做过的梦猛然间从幻境里跳脱到现实。
书拿开后,肚子一点点胀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急促地喘着气,慌乱起身,咬紧牙根保持清醒。她捡起它们,把这些当作证据去和他对峙。
也就是在那时,走向房间的路途中,角度恰到好处,眼角余光瞥见了重叠的四季,猫尾的弧度是她的耳廓,摩托尾灯拖拽出的红色光线是她的唇,哥特式的教堂,彩绘玻璃折出的光影,像极了温柔慈祥的眼眸。
因为水管里的水溅射到了一部分,所以融合的地带断裂,从她所处的角度看,所有风景组成了一整幅她的样子,眼眸半睁,神圣又温和,怀中抱着婴孩,轻轻安抚,她精致,比玛利亚要更加神圣,是伟大的母爱。
那一刻,她停顿了脚步,耳朵里的嗡声如同一条细线拉长。
姚玥影胸膛微微起伏,红着眼难以置信地凑近。手一路松开,几本书挨个落在地面,她走到平台下方,昂着头一动不动,凝视着天花板,巨大的,另一个她。
“宫泽野—”
————————
她把自己关起来了,没有进过一天的笼子,可那个为她打造的笼如今成了唯一自保的栖息地。
门口的锁上有钥匙,因为她第一天就睡外面,死活不进去,所以他没有锁,钥匙也没有拔。
姚玥影把自己困在里面,坐在绵软的窝上,警惕地盯着他。男人醒来后发现这一幕,起先觉得诧异,后看一地书籍,顿时了然。
反正瞒也瞒不了多久,几个月后肚子就大了,他本想在这之前好好培养感情,后面再找个温和点的方式告知对方。
“你想出来吗?”
“好,你不想,我们就这样好好谈谈也行。”
他沉默着,转身拖拽一张椅子,缓缓凑近,坐在了笼外。双腿交叠,开始叙述着他所安排好的一切。
“我很聪明,可能,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你可以信任我。”
他说。
他会找来专业的分娩工具,亲自接生,在产期最后一两个月,接生团队会在楼上等待着,在此之前他还会打造一个抢救室,所有医生等候在楼上,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处理不了,就会把她送上去。
“我们孕育一个小生命,爱情的结晶。”
“很有意思的,我会保护你们。”
“宫泽野!!!”
她打断他,手捏着铁栏,问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啊,你才知道我疯了,你逼我我才这样的。”
“谁逼你了?”
“你。”
“我没有。”
“可是你想离开我,你支开我去给你买东西。”
“你也知道,我不是你想惹就惹想离就离的角色。”
他坐在外面,目光沉浸而专注,语调轻缓,说出的话却把她隔离开,永远也无法引起什么共鸣。
“钥匙呢。”
“扔地漏里了。”
“你倒是扔挺准。”
他叹了口气,起身把椅挪开,转身上楼一会,回来时带了个大家伙,铁钳在笼的边缘剐蹭,随后在焊接点的边缘处,用力,咔嚓一声,铁栏断裂。
姚玥影缩在里面,视网膜覆了层血色,这个栖息地保护不了自己,想躲在里边待一会都不行。他迫切地想要拥抱她,抱着她,暖鸡巴,插在里边搞她,这样才是真正证明爱的方式,这样才能完完全全令她释放,释放她的柔软,她娇喘的声音特别特别柔软...就像在撒娇一样。
我要拥抱你。
“滚!滚!!!!别剪别剪!!!”
她坐在里面,手指从缝隙中伸出来,疯狂阻挠抠挖着男人的手背,他笑,缓和地笑,左边剪断,挪到右边,眉头都没皱一下,几个角剪断后,把东西一扔,双手扣住铁栏大力一拽,笼子坏了,她暴露在他的范围之内。
他把她抱出来,像抱一个孩子,抱到身边时才觉得安稳,俯身追着她的唇亲。她不让,疯狂地抗拒,惊叫着把他挣脱开后靠着墙,眼泪汹涌往外掉。
“什么叫,什么叫....你不是想惹就惹想离就离的角色。”
“什么叫,我逼你,我逼你什么了....”
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负我,你一直欺负我!!!我...我....我....
她的话断成一节节,眼睛瞪大,泪铺天盖地落,他沉默着注视着她,略微靠近伸手去抓她胳膊,她反手一甩,把他甩开,他再次靠近。
“无论怎样,你喜欢我,别不承认。”
“你倒是把梯子踢了啊,脚一踹的功夫不是吗,怎么?你心疼我?”
“你还说,你不打算报警不是吗。”
他宫泽野何其聪明,人心玩透透的,处心积虑跟他玩心眼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她还是喜欢他,这是事实,哪怕有个人横插一脚,但回忆不是假的啊。
“我们日复一日一日的相处,你所经历过的所有苦难,我都是见证人,他只负责拉了你一把,虽然很重要,但我们相处的过程,无论痛苦还是快乐,我们一起经历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们是真正的,灵魂契合的同类。”
“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我们是。”
“我们不是!”
他强迫她承认,靠近,把人堵在墙边,伸手撩她的发,天花板巨大的她怀抱着婴孩,以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下面的一切,苟延残喘的人生,不体面的爱情,狼狈的她就是个笑话。
姚玥影笑出声,笑得把眼泪一擦,恶狠狠推开他,她比大拇指,你宫泽野是这个,她比小拇指,我就是这个。
“你说我们一样,那你知道饿是什么感觉吗。”
“啊,我知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知道。
你嘴巴里什么屁话都能蹦出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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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0
章
第二百六十章
一起走出去。
第二百六十章。
她说,我罪不至此吧,她指着自己,重复着问,说是我先主动,可我罪不至此吧。
想吃饱饭想有衣服穿,想好好读书,什么东西给我就要,我就是厚脸皮,但我罪不至此吧。
你就是这个啊....我就是这个。
我只想让你承认错误,可你跟你一帮朋友嘻嘻哈哈把我的朋友头打出窟窿。
你活得那么滋润,你是皇帝,你是闪闪发亮被高高捧在山顶的人,我们这种人随便捏啊造啊,对不对?你凭什么厚着脸皮说我们一样。你让我脱光衣服,然后和其他女人一起羞辱我。
“你说我贱!”
“你跟她一起说我贱!”
“我不贱,我不贱!!!!!!”
她吼出声,弯下腰,音从肺腑震出去,心脏的血急速收缩。
那一刻从未有过的委屈情绪,随着她的眼泪和质问一路蔓延,好似脚打湿,渐渐没过他的膝盖。
他怔神,撩拨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背脊僵直,唇紧紧抿着。
你吃醋吗,你知道,那种心烦意乱的感觉吗。
你身边围绕了那么那么多女人,我爱着你的时候无时无刻都承担着某一天被抛弃,眼睁睁看着下一个人去拥抱你的未来。我也想要活得更加通透更加务实一点,拿了钱冲你微笑就可以。
可我喜欢你,我不想做交易。
我也不想被抛弃。
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久,我也不再把你放在心上,可你又—
枂謌
“你宫泽野啊....你宫泽野啊!!!!”
你是这个。
我是这个。
她盯着他,比了手势之后笑了,盯着男人,朝前一步。
此时他却往后退,退了半步犹豫了一下猛地拥抱过来,只一个拥抱,没有说话。
“你太卑鄙了。”
“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活在这种地方。”
我要让她(他)看见太阳,看见月亮,看见烟花。背着书包坐电瓶车去上学,如果不是这样....
“最后问你一次,放不放我出去。”
“以后再说行吗?我—”
我改。
她眼神空洞,惨笑一声,点点头,把人推开,转身直直朝卫生间走去。
他紧紧跟随在身后,张口欲言又止,停留在门口,脑子乱成一团,想组织语言。看着她背过身不知在拿什么,一卷白毛巾垫在最底下,从抽屉里抽出来。
后一秒,起身,明晃晃的刀尖突然转向自己,猛地朝腹部捅去。她背对着,所以看不见手中拿什么,可镜面反射出了所有。
她知道跟他说说不通,但如果孩子出生在这种地方,不如现在就死掉好了。
寂静的空气,血往外飚,冰凉的刀面如切割一张纸般,皮肉分离的粘稠感,肌肉撕裂开的闷响。
刀没有划开腹部,从男人手心扎了个穿,温热的液体沿着手腕流淌,在脚下汇聚成一滩。
死般的寂中,她空洞的表情渐渐怔住,随即回神。猛地松开刀柄瘫坐在地,愣愣地把他望着。
“你真地想死,想死都不愿和我在一起?”
“......”
“对。”
“行,我改变主意了。密码0819,分手那天。”
宫泽野嘶了声,把刀从手心一抽,扔进浴缸中。血流个不停,他举起手朝她炫耀,展示。
“你说我们不一样,我们现在一样了不是吗。”
她手上同样有道疤,和程欣第一次见面那天,而现在。
他转身出去,倒在沙发上,不忘抽了支烟,叼着点燃。受伤的手垂在沙发外,深吸几口,极不耐烦地催促她。
“自己找套衣服穿,麻溜的,过一会我要反悔了告诉你。”
姚玥影反应回神,脚踩着他的血,一路走出痕迹,她疯狂找东西,找了两套他没来得及拿上去的浴衣,腰带系紧,连鞋都没穿,急匆匆走到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