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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替陌生男子赎身

    娘他昨夜就走了,我没有胃口,我想出去走走。”

    卫子容从裴母身前走开,裴母一头雾水,立刻叫来宅里的下人询问。

    “昨夜将军回来可是去了夫人屋里?”

    “是,不过将军后来走了。”

    “走了。”裴母一想,他们定是又吵架了。

    “去,去把他给我请回来。告诉他,今个他不回来,他老娘就吊死在这宅子里。”

    下人见裴母盛怒,不敢耽搁,立即起身去请。

    卫子容坐在马背上漫无目的逛着,她将马牵到一处溪水边,马驹在溪水里畅饮。她便坐在枯草地上,望着空旷的远处。

    坐了半晌,卫子容总觉得嘴巴苦苦的,就去把马牵起来,到几里地外的铺子里买了一些酸杏吃。

    等酸杏吃完,她也到了将军府。一见到芸阳,委屈死了。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怎么样了?”

    卫子容摇摇头,不说话。

    芸阳动了动眼皮,试探地问,“没成?”

    卫子容勉强朝她笑笑,很平静地说:“芸夫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只是我和他没有缘分,再怎么强求也是徒劳。”

    芸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怪只怪这裴岸不识好歹。等她女人哪天爱上别的男人了,叫他后悔都来不及。

    “走,我带你消遣去。”

    “可是我的马还在那。”

    卫子容舍不得丢下家里的那匹马,芸阳笑她没出息,叫郑泊给牵着了。路上,卫子容问她,“咱们这是要去哪?”

    芸阳笑笑不语,神秘得很,“到地儿你就知道了。”

    马车行了两盏茶的功夫停下,卫子容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芸阳拉着她下马车,脚步不停歇地迈进鹤月楼。

    刚进去,就有两个美男子扑了过来,卫子容惊吓地缩在芸阳身后。

    “芸夫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芸阳捻起帕子遮口偷笑,附在卫子容耳边,“你别害怕,这些男人都是接客的。”

    “啊?”卫子容瞪大了眼睛,芸阳同老鸨在交涉,老鸨笑嘻嘻收了钱,让下人引路。

    卫子容却退缩了。

    芸阳拉住她,面色恼怒,“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我告诉你,男人可以消遣咱们女人也可以。裴岸不稀罕你,你就稀罕你自己。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何必为了他把自己弄得闷闷不乐。”

    这话,倒说进了卫子容心里。虽然还是抵触,但也随芸阳进了雅间。伺候的是两个容貌极俊秀的男子,一进来就围着芸阳转。

    芸阳靠在其中一位男子的身上,摸着他的下巴,“你们别光伺候我呀,那边还有一个呢。”

    话落,另一个男子跪坐在卫子容身侧,卫子容赶忙朝旁挪了挪。脸色羞红,不敢直视他。

    男子奉了一杯酒给她,卫子容摆摆手,“多谢,我不喝酒。”

    男子转头看向芸阳,芸阳给他使了个眼色,他随即将酒送到卫子容口边,哄她喝下。

    卫子容接连被灌了十杯酒,随后又进来两个男子弹琴唱曲。卫子容有些微微醉意,竟也听得入神了。

    男子将她抱住靠在自己怀里,倒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再后来,她接近酩酊大醉,取下自己大婚时戴的簪子送给了男子。

    男子顺手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低头贴了下去。在他唇将要落下来时,卫子容伸手挡住,笑着同他摇摇头。

    男子很懂分寸,挑开她脸上的发丝,“娘子若下次来,记得还要点淮安。”

    话语间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你怎的像要哭了一样?”卫子容喃喃细语的语气问他。

    淮安咧开嘴笑,卫子容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

    “没哭,娘子看错了。”

    可卫子容看得仔细,他分明红了眼眶。她继续追问,淮安抬头看了看门外,又垂下目光。

    “我若说我是不得已的,娘子信吗?”

    卫子容眼神恍惚了那么一下,遂即直起身子,“我信。”

    淮安吸了一下鼻子,接着道:“我从小和母亲逃难走散,就被人卖到这里。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托人寻我母亲。近来我打听到她就在登阳郡内。可我却不能走,她们不许我走。我若执意要走,需得给老鸨一千贯的钱。”

    卫子容感到心头酸酸的,愧疚自己来此消遣一个身世贫苦之人。她取下身上所戴的珠宝首饰,一并都给了淮安,淮安却只收了她的簪子。

    “我看得出来,娘子是真心心疼我。娘子是第一个这样对待我的人,淮安记在心里了。”

    卫子容望着他心碎的样子,不由得泛起同感。

    “你收下吧,还差多少赎金,我帮你。”

    淮安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同他异姓陌路之人,会肯慷慨地帮他。

    “夫人就不怕,我是个骗子吗?”

    “那倒不至于。”卫子容站起身子。

    “你的母亲就在你身边,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说着,兀自伤感起来。

    郑泊靠在马车上一直等到天色昏暗,才瞧见几个男人将卫子容和芸阳扶出来。卫子容尚且还有一丝理智,芸阳醉得一塌糊涂。

    郑泊看不起那些卖身的男人,将他们推到一边,自己接过芸阳。

    “怎么喝成这样?”

    芸阳顿时羞恼,一条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指着他,“你是在训我吗?”

    “我哪敢。”郑泊吐了口怨气,将她抱进马车里。

    随后,卫子容也被他扶进去,马车离开鹤月楼前。路上遇到一伙军队,郑泊将马停下,与带头的军官交涉。

    卫子容从车轩探出头,瞧到了高汾。高汾同时也看到她,驱马朝车厢靠近了几步。

    “裴夫人,此处是边境地带,多有匈奴游民骚扰,裴夫人不要在此逗留。”

    “多谢高将军提醒,我与芸夫人正要赶回去。”

    卫子容身上的酒气随风驱散,被高汾嗅到。他朝四周扫视了一番,对身边的士兵说:“你们先回去,留两个人跟着我。”

    “裴夫人,我送你回去。”

    高汾抬着下巴,望着卫子容的脸,卫子容赶忙拒绝。

    “不必了高将军。”

    高汾噙笑着,“无事。”

    说罢,调转马头。

    马车到达将军府,郑泊叫卫子容稍等片刻。

    高汾对他道:“不用了,我来送,正好回东营顺路。”

    “真的不必了高将军,让郑泊送就好。”

    卫子容对他拒绝,却拒绝不掉。高汾下马,叫士兵牵着他的马一同走,他自己坐在马夫座上。

    “高将军不可。”卫子容在车帘后惊叹。

    郑泊扬着马鞭,却不说话,只一味地赶着马,卫子容坐在车厢里局促不安。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高汾赶马的声音。

    卫子容悄悄掀开帘子一侧,被高汾察觉,吓得她忙放下帘子。

    “裴夫人若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

    卫子容带着酒气同他解释,“我只是觉得高将军很熟悉……”

    “裴夫人这样觉得也不奇怪,当日迎亲的队伍里,便有我高汾。”

    卫子容想起来了,那日迎她的人里是有这么一个人。打扮得比新郎官还高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子容是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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