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9章 荡妇

    *裴岸皱了一下眉,两眼望着晃动的帘子,李良工的身影早已不在。他这个军师不知道是怎么了,短短几天时间内倒向卫子容那边。

    叫人恼矣。

    营外,李良工命人取水运往军营,未患病的士兵每日用此水净手擦身,患病的就用此水泡。

    如此反复一个月,军中的死亡数量大大下降。裴岸久郁在心头的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李良工喜道:“我这就命人去长安汇报,此番多亏夫人的主意。”

    闻这话,裴岸的脸立马沉了下去,抬手指了指案面上的热酒。

    “此情此景,应有美酒相伴,良工快请。”

    李良工知道他没有把话听进去,不免唠叨了一嘴,“恕臣多嘴,将军也老大不小了,如今成家了……”

    “良工今日怎的话这么多?”裴岸举酒一饮而尽,抬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一脸的不悦。

    李良工叹了口气,站起来道:“那我去瞧瞧他们可将水运回来了。”

    本该一同庆贺,落得不欢而散。

    裴岸又饮了一碗酒,独自伏坐于案后,两手撑在桌面,耳边听着火上煮着的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酒水声。

    李良工话的惹得他心烦意乱的,这酒也没滋味了。

    卫子容与芸阳的府里喝茶,芸阳一见她便问起上次的事。

    “怎么样,药用了吗?”

    卫子容放下茶盏,脸色难堪,“你不知道他凶悍得很,我不敢。我若是强行用药,万一被他发觉,他定要杀了我。”

    芸阳白了她一眼,“有那么严重吗,他都不敢摸你,还敢杀你?”

    “哎呀,芸夫人你别这么说。”卫子容又羞又气。

    芸阳又道:“你呀,就是胆小鬼。他是你男人,你又不是去偷汉子,至于那么害怕吗?”

    卫子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怵他,她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任由芸阳数落。

    芸阳见她犹豫不决,又出了一个主意。

    “你若是觉得放不开,我帮你把老夫人引开。这样吧,今晚我去寻你,让老夫人陪我去一趟东街上的药铺,你看怎么样?”

    “我……我……”

    “你别我我我的,要拿定主意。”

    “那……那好吧。”卫子容说完,羞得咬唇。

    她从将军府离开后就回了裴宅,裴家人用上晚饭,卫子容一直心不在焉。

    裴母问她,“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没有,饭菜很好吃。”卫子容笑着回。

    这时,下人来报,说将军府的芸夫人来了。卫子容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还没开始,心就咚咚地跳着。

    “快请她进来。”裴母放下碗筷,卫子容也随着放下,出去迎客。

    芸阳一进入,就把裴母哄得乐呵呵的,还时不时给卫子容使眼色。说了一通话,芸阳将裴母支开。

    卫子容站在院里,两手揪着帕子,来回踱步。半晌,终于鼓足勇气让人去北营请裴岸回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裴岸匆匆赶回。大步跑到裴母房外,推开了房门。见里面没人,又去食厅寻,食厅没人又去偏房里寻。

    “你别找了,娘已经去了街上医馆,让我在家里等你,再一同去。”

    卫子容站在门下,身子稍稍侧着,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先等我一下,我换一身衣裳。对了,娘给你留的梨汤在桌上,你喝完再走吧。你放心,那不是我做的。”

    说罢,她紧张地钻进屋里。裴岸站在院里,望了眼亮着灯的食厅。没多想,便进去了。

    桌上的确放着一碗香甜可口的梨汤,裴岸端起碗嗅了嗅,随后大口入肚。喝罢梨汤,他去了院子里的石头凳子上坐等着。

    卧房的窗上,折射出卫子容窈窕的身姿。裴岸瞟了一眼,等地急了,又去看第二眼,第三眼。

    最后,忽然入迷。

    他想起一个人,垂下眼皮身心落寞。渐渐地,觉得燥热难耐,烦躁地扯开颈边的衣裳,又觉得口渴,起身朝食厅里去寻水。

    食厅里的水壶空空如也,裴岸又去卧房。卫子容还在磨蹭,听到脚步声,整个人惊得一激灵。

    她见裴岸焦急地提起茶壶喝水,喝罢水,裴岸两手撑在桌面上,呼吸急促。

    “你怎么这么磨蹭?”裴岸偏头看向柜子那边,焦躁又不耐烦。

    “夫君。”

    帘子后一声娇媚入骨的声音,卫子容只穿着裹胸的里衣,春光外露,面容羞涩。

    裴岸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微微蹙眉,努力想看清帘子后的人。

    “蓉儿?”

    唤着,又不敢相信地甩了甩头,眼前出现几道重影。

    “蓉儿。”裴岸踉跄而去。

    卫子容纳闷他为会何唤她容儿,爹和娘亲在世时,会这么喊她,裴岸是如何知晓她的乳名。

    不等她思考,裴岸早已来到她面前,将她捞进怀里。霸道的侵略她的唇,脸,耳垂,脖颈,再到唇。

    卫子容生疏地回应他,口中被硬生生闯入一股蛮横的力道。

    “夫……嗯。”

    卫子容被顶在柜面前,裴岸的手粗鲁地伸进她的衣裙中。明明她已经做足准备,却还是对他的到来充满恐惧。

    “疼。”卫子容吃痛地咬上他的肩膀。

    裴岸嘶了一声,紧紧皱着眉,松开了手,大喘大合地望着卫子容。他渐渐找回理智,一边系着裤带,一边用猩红的双眼注视着卫子容。

    油灯上的火苗一摇一曳的,裴岸垂下头,猛地看向桌面的那盏茶。目光晦暗阴沉,全明白了过来。

    卫子容瞧他歪歪扭扭地朝自己走过来,吓得都不敢呼吸。

    “夫君……”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刀从她耳边落下,砍进她靠着的木柜上,就贴在她的颈边。

    “荡妇。”

    卫子容一动不动地贴在柜面上,一口气秉着不敢出来,那声荡妇久久在她耳边回荡。

    她听到院里有泼水的声音,再接着是裴岸斥责下人的声音,再后来一点声音都没了。

    卫子容缓缓靠着柜子滑下,跪坐在地上。她身子抖得厉害,不敢去看那把刀,甚至都不敢大声哭出来。

    裴母回来时,见隔壁屋子已经熄了灯。高兴地同袁娘说:“明日就把我的东西都搬到偏房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住在那里,他们两个总归是不方便。”

    裴母说完,同袁娘进屋。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袁娘要去卧房喊,裴母制止住她。

    “别去,叫他们多睡会。”

    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卫子容窝在榻上一夜未眠,整晚她都盯着柜子上那把刀。她想起第一次逃跑,裴岸用箭射死匈奴人的场景。

    和昨晚一样,都和她的命脉近在咫尺。再近一些,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卫子容抬手抹掉下巴上的泪,双眼通红的下榻。她走到那把刀面前,抬手抚摸已经有些卷刃的刀锋。

    这把刀一定杀过许多人,或许以后她也会死在这把刀下。卫子容不敢想下去,她再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靠近裴岸。

    她从屋里出来时,裴母不见她欢欢喜喜,却见她双眼红肿,嘴唇发灰。

    “子容,你这是怎么了,裴岸呢?”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