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敢算计他老大,特么活腻了。幸好他做的美人千面不那么贴合,神情看起来僵硬,倒也看不出来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在别人眼里,他是因为此事而严肃冷漠。
流麟勉强笑了一下,“不是说要给疆主续命么?为何要她生孩子?”
这话一出,虞狸等人停下了脚步,怀疑地盯着他看,“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孩子吗?”
流麟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难怪昨晚他忙活的时候,花浪说他迟早穿帮。
原来是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勉强笑了一下,“我对阿郁是真心的,我不想她死。”
这话倒也是合情合理,花浪先前对景郁的态度,确实像情根深种。
虞狸不作他想,吐了口口水,“跟她阿娘一样风.骚,就知道勾引男人。”
说着,她冷眼盯着流麟,“太子殿下,可别被美人迷花了眼,疆主迟早是你的人。女人嘛,玩过之后也就不新鲜了,我们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流麟煞有介事地点头,“是我一时糊涂,诸位请。我带你们去见阿郁,有诸位前辈在,我心里就安心多了。”
他好歹在蓬海国当了三年太子,天下老古董是一家,只要态度谦卑点,说话好听点,这群人就会以为自已是神,被别人崇敬着。
流麟将心底的杀意压下,跟着三大家族的族长一同往前走。
而从始至终,姜家的族长,都未曾发一言,一直在低头想着些什么。
一路上,流麟一边仔细应付着,一边整合情报。
看起来,孩子才是重点。
花浪和这些南疆人要的是他老大的孩子。
为了孩子,他们疯了一样要把老大送到花浪的床上。
可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用?
还有他们说的杀手锏,又是什么?
流麟这才知道他老大面临的是什么情形,这是在刀尖上行走啊。
幸好他来了。
皇宫后院,附近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正在热烈盛开着,空气中飘着清淡的花香。
原本应该是唯美浪漫的环境,却因着人的心思各异,有些剑拔弩张。
空地上,景郁独坐一把红木椅子,身姿慵懒,红衣明媚。
一双眸子灵动魅人,就连手指也莹润白皙。
南陨城在她左侧,雪冥和牧野并肩站在后面。
只四人,却面不改色,安然淡定,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又仿佛,他们四人,便能抵千军万马。
流麟默默在心里吐槽他老大爱装逼的毛病还是没改。
同时又觉得惊讶,他才发现老大身边的这几个人,居然跟她有相同的气质。
无畏、无惧,身姿挺拔,眼神坚毅。
流麟有些难受,该不会他以后有四个老大吧?那他可伺候不过来。
正胡思乱想间,他身旁的虞狸阴阳怪气地开口:“疆主真是好兴致啊,依家满门被灭,疆主一无所知,还在此地赏花赏男人?你可有把南疆子民放在心上?”
方老也跟着冷哼一声,“疆主年轻,不知责任之重。既然如此,就勿要做那一言堂的事,将权利重还给十大家族。疆主安心游玩便是。”
姜家族长始终一言不发,忽而右手扣于左胸前,低头开口:“姜谌拜见疆主,疆主齐天。”
虞狸直接怒了,“姜族长这是做什么?”
姜谌不看虞狸,只是道:“老夫想了许久,疆主终究是天选疆主,手持金铃,百兽之主。便是青鳞巨蟒,也认其为主,此乃南疆正统。我姜家为南疆古姓,无论如何,终是要遵从正统,以疆主为尊。”
“那你今日来做什么?”方老也是恼羞成怒。
他们约好的,今天来是要给景郁下马威,让她从了花浪的!
姜谌往旁边侧开一步,淡淡道:“此番前来,只为迎疆主。”
流麟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地,什么百兽之主?什么青鳞巨蟒?
他老大现在路都走不明白,怎么就有这么多名头了?
她不会又去森林里驯兽了吧?!
流麟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从见面到现在,景郁都没有揍他。
这不合常理,他不能理解。
再加上眼前这些诡异的称呼,他更加迷茫,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虞狸对着景郁一顿嘲讽,在她看来,今天就是景郁最后的得意日子。
“疆主身侧男宠众多,可知南疆最是看中血脉,你必须要跟花家继承人在一起,才能传承南疆血脉。疆主还是自爱些,莫学你的阿娘,就算不为了自已,也为了南疆想一想。”
景郁如今的样子,又美又媚,虞狸嫉妒得发狂,一张嘴更是口不择言。
景郁听着,只浅浅一笑,“我,又给你脸了?”
话音刚落,赤月不知从何处出现,穿过虞狸的十几个护卫,一柄剑刃直逼她的眼前,剑尖对准脖子。
“辱我东禹摄政王妃,死罪!”
第529章
你给我留点面子
虞狸吓得抖了一下,差点跪下,“你是何人?这里可是花宁皇宫!太子殿下!”
虞狸声音尖锐,流麟漠然看了一眼,淡淡道:“哪里来的刺客,还挺漂亮。”
赤月是个称职的暗卫,眼底分明有情绪波动,却看都没看流麟,只盯着虞狸。
虞狸心头惶恐,这里是花宁皇宫,为何有刺客竟不见禁军?
她还不知道,在他们踏进皇宫的一瞬间,死灵卫就封死了宫门及各处出口。
此刻的花宁皇宫,就是一个瓮。
请君入瓮的瓮。
景郁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虞家族长,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花宁皇宫,花浪的地盘,而你跟花浪是同一阵营,所以也相当于是你的地盘。所以,你才这么嚣张,嗯?”
虞狸僵硬着脖子,余光不住地去看流麟,“太子殿下,你说句话啊?这里是花宁皇宫,你难道任由别的人在你的地方撒野吗?”
从景郁出现在南疆开始,虞狸这口气已经忍了好久了,就是在等今天。
她就是要在今天把当初炽瑶给她的羞辱全部还给她的女儿!
可她才只说了一句,她还有大段大段的羞辱不曾说出口,为何景郁就敢对她出手?!
虞狸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她想继续破口大骂。
可赤月的剑不饶人,已抵上她的喉咙。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说一句骂景郁的话,那剑刃就会立刻刺穿她的咽喉。
虞狸死死地盯着景郁,“你身为南疆疆主,难道真的敢肆意屠杀南疆古族吗?就连你母亲,也得给十大家族几分薄面,你敢动我?”
方老趁机劝姜谌,“姜族长,疆主如今已显露暴戾之态,只怕继续下去,真就应了先辈古训,南疆之主将被凶煞之气吞噬,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流麟挑了挑眉,脱口而出,“难道她现在不是?”
方老看向他,流麟立刻清了清嗓子,对着景郁一顿输出,“阿郁,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虞族长,这里是花宁皇宫,你你你你,你给我留点面子!”
外强中干,底气不足。
虞狸惊讶地盯着流麟,“花浪太子,你怕她?”
流麟心底叹息,小声嘀咕,“那谁能不怕?”
他是见识过景郁阴暗面的人,从小被打到大,谁懂他的苦?
景郁八岁之前他还能仗着自已个子高欺负欺负她,八岁之后,他就再也惹不起她了。
从此就走向了长达十多年的被压迫之路。
“太子殿下。”虞狸忍无可忍,怒声呵斥,“你既然如此害怕她,为何还不把流麟太子叫出来?”
流麟:“……叫,叫他干什么?”
虞狸满眼的不可思议,目露怀疑,“是你说,流麟太子是助力。蓬海国流麟太子,虽说为人高傲不好相与,可是他是你的好友,一定会帮忙,太子殿下还不把他喊出来?”
当初跟花浪合作的时候,花浪为了让他们放心,说自已与蓬海国的太子有很深的交情。
成亲之日,定能得到他的帮助。
而花浪的诡异身法全部学自流麟太子,既然是这样,那流麟太子本人定比之更强。
有那般的身法,将她从剑尖下救出绝无问题!
虞狸说着恼火起来,暗骂花浪蠢货,如此浅显的道理,居然要她三番两次的提醒!
“太子殿下,人呢?!”虞狸焦急起来。
流麟余光瞅了景郁一眼,又看了一眼,心底警铃大作。
不好,老大这笑里藏刀的表情,很危险!
“那个,他昨天来时脑袋被门挤了,暂时还没醒过来。”流麟脸色凝重,看似十分担忧。
虞狸彻底呆了,“什么?”
流麟非常悲伤的看了虞狸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冲景郁道:“阿郁,你就放过虞族长吧,她也是为了我们好。我……我爱你阿郁,这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你就嫁给我吧……”
“滚!”景郁忍无可忍。
流麟忧伤地收回视线,道:“对不住了虞族长,阿郁她不听我的。”
虞狸几乎要气死了,大骂,“没种的怂货!你不是说要把她狠狠压在身下折磨三天三夜吗?!你当初放大化的狠劲去哪里了!你怕她做什么!”
景郁还没发火,流麟先毛了,“还有这种事,这个狗东西,还是打轻了!”
虞狸:“???”
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倒是方老看着年纪大,脑子却灵活,趁着混乱派手底下人去探出口。
然而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心头一紧。
宫门关闭,各处暗卫环生,神出鬼没。宫道随便走,但一旦想要出去,立刻会被暗处的石子警告。
可暗卫却不露面,让人心头慌张。
方老一颗心沉了又沉,看着虞狸还在逞口舌之快,顿时心生烦躁。
果然女人坏事,他就不应该跟这女人合作!
他观察了目前的情况,成婚是不可能了,只能放出杀手锏,让花宁太子得到疆主,生出他们南疆下一代疆主血脉。
就在虞狸还想骂景郁时,方老开口了,“疆主,您还不知道吧,十大家族之一,依家。全家自裁,以死明志,不愿认您做南疆之主。因为你的凶煞,因为你的暴戾和不讲理,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南疆毁在你手上!
依家,是南疆古族,自来低调无争,却以这种方式抗争。疆主可该知道,你在南疆人心中是配不上那王座的!”
“疆主。”姜谌突然出声,“依家满门死绝,全族被大火烧尽,只留下一纸血书,意在抗争疆主统治。
此事在南疆引起巨大轰动,诸多隐居人土纷纷出山,要查清真相。碍于花宁不是南疆境内,便由我们三大家族一同前来,请疆主回南疆查明真相。”
“姜谌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真相!依家分明就是不满南疆疆主是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所以才以死明志,真相就是如此,还需查?”方老义正辞严地反驳。
姜谌比方老还要小个十几岁,眉目间却要沉静不少,不慌不忙道:“只一纸血书如何就能断定依家是自戕?谁都可以写那血书!一场大火把依家烧成灰烬,方族长,试问。
若要以死明志,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堆更能使人惊吓,还是大火烧成一地灰使人心痛?依家世代低调守护南疆正统,你说我姜家或许摇摆不定,可依家与尧家,绝无可能反对疆主!”
姜谌说着激动起来。
原本他确实犹豫,不知该维持现状,还是遵循古训。是依家的灭族,让他坚定。
依家,绝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抗争疆主。
是有人杀了他们!
可能在一夜之间屠杀一族,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让大火烧了一夜的人,到底是谁?
他想不到,所以他选择向景郁求助。
第530章
不必选择,不必取舍
景郁一下坐直,“被灭族?”
她还不知道离开这几天,南疆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虞狸冷哼一声,“疆主在这美景之地与男人亲亲我我,自是没把我南疆子民的死活放在心上。何必装得这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就是你害死了依家……啊!”
虞狸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流麟甩了甩手,冷着脸,“废什么话呢?!”
他天天被景郁打,在他眼里男人女人都一样,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毛病。
骂他老大狠毒残忍他都一听而过,毕竟那是事实。但这种背锅的事,他老大听不得。
他老大这人看着自私,实际心底总有种莫名的责任感。
就像明明是他自已能力不足,掉进了敌人的陷阱,可老大却自责自已太冒进。
以她的能力,再冒进都不为过。
依家不是自戕也就算了,要真是,他老大一定会自责。
流麟这一巴掌很重,虞狸被打蒙了,话都说不出来。
一抹血,自她嘴角缓缓流出,脸上一瞬间肿了一个手掌印。9606
方老皱了皱眉,“太子殿下,你这是……”
流麟理了理衣袖,一本正经,“本太子对阿郁用情至深,情根深种。见不得别人说她,一时冲动。对不住了。”
另一头,南陨城伸出手,揉了揉景郁的肩颈,唇角勾起一抹笑。
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对他家小七情根深种,他这心头一点气也无。
牧野恶狠狠地,“小爷离太远了,被他抢先一步!”
雪冥拉着他,“等着看,还有后招。”
虞狸是个蠢女人,可那方老不是。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血淋淋的羊皮纸,是依家留下来的血书。
“南疆之主,无仁心,无仁德,娇纵跋扈,独霸专治。依家全族,以死为诫,望我南疆各族,团结一致,保南疆之地,换仁德之主!”
方老一字一句地念,眼底已然泛起了泪。
“疆主,先前你灭了雾家一门。尚可说他们是野心太大,可如今依家满门低调无争,却仍旧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您若真为南疆好,就让出疆主之位,还南疆一片清明吧!”
一番话,情真意切。
景郁被气笑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方老,“那我要是说不呢?”
方老激动得老脸通红,“你还想怎么样啊?!自从你回到南疆,雾家被灭,依家自戕。整个南疆乱成一团,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灭族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