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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不可。”南陨城连忙阻止。

    景郁不满,“为什么?你不信我最爱你?!”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他现在算是知道这花为何渐渐被人所弃。

    确实太容易令有情人反目。

    他柔声安慰,“我自是信的,只是终究是毒,不可随意尝试。况且,感情之事,不可随意试探。”

    说着,他看了眼雪冥,道:“雪主之所以一再阻止,想也是不愿就此定论。这世间诸多情感,也许初时并非纯粹,可人与人之间需得相处、经历,方能了解彼此。

    以一时的情感定论,带来的更多是伤害。

    再者,在有些人心里,那个人在自已身边,有没有感情,或者感情是否最浓烈,并不是最重要。

    只要人在目之所及之处,便能得心安。”

    他们都是失去过一切的人,最知道许多事单靠感情维系,太过脆弱。

    若要一人,需得有底气、有资本,而不仅仅是一份感情。

    说了一大堆,景郁和牧野都没怎么听。

    两人正在眼神交流。

    “景兄,你想试吗?”

    “我没南陨城快。”

    “我偷偷摘一朵。”

    “离了土,就没作用了。”

    “那我帮你掩护,你快点扎一下。”

    “看我眼色行事。”

    雪冥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轻叹息,“现下可能回去睡觉了?”

    牧野原本都忘了,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像只被激怒的公鸡,“小爷不会原谅你的!这点小事就能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说好的生死与共呢!小爷气还没消呢!”

    雪冥终于看他,眸色暗沉,“你要如何?”

    “你别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原谅你……”说着又觉得自已太凶,加了个期限,“暂时!”

    雪冥看着牧野手上的伤口,忽然拽住他的衣领,脚尖轻点,就那样拎着牧野飞身离开。

    只留下一句话:“本尊料理下他。”

    景郁啧啧摇头,“这俩人吵起架来真是……”

    她看了眼南陨城,趁他不注意,猛得把手伸向断肠花。

    她对新奇的事物总是想尝试,按捺不住啊。

    “小七!”南陨城足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抱住景郁的腰将她带里断肠花,慌张的问:“可有伤到?”

    景郁摊开手,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

    “奇怪啊,我摸到根茎了啊,我还抓了一把。南陨城,你先松开我,这花有问题。”

    见景郁神色凝重,南陨城走在她身前,先细细检查了那花,跟方才一模一样,根茎上的刺也还在。

    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才让景郁过来。

    景郁看着他,试探着用手指去触碰花刺。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一抹光洒在地面,照着景郁白皙的手指上。

    两人看得清楚,那花刺在碰到景郁手指的一瞬间,居然缩了回去。

    景郁挑了挑眉,又去碰其他的刺,神奇的是,但凡她触碰的地方,花刺都会缩回,像是害怕伤到她一样。

    景郁满眼惊喜,“哇,我该不会是什么神仙转世吧?太牛了我!”

    南陨城蹙着眉,安抚性的摸了摸景郁的脑袋。

    景郁习惯性地用右手抓他的手,同时又想摘那花,想研究下到底什么成分能这么神奇。

    以她的角度,刚刚碰花刺的右手去抓了南陨城,左手去摘花是最顺手的。

    她也就那么干了。

    于是……

    “嘶!”景郁猛得缩回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的血,“难道只有这一只手百毒不侵?奇了怪了。”

    “不是。”南陨城很快发现端倪,“小七,是金铃。”

    景郁的右手上戴着金铃。

    她时常把金铃摇来摇去,左手右手换着来,也就没注意金铃的位置。

    景郁把金铃换到左手去碰那花,花刺立刻收缩。

    “还真是金铃,怎么这东西不仅能控动物,还能控植物?”

    南陨城看了看她的指尖,忽然问道:“小七,疼吗?”

    “嗯?这个?这点伤算什么,不疼。”景郁大咧咧地摆手。

    南陨城眸光如星,身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肩上,英俊的脸庞藏在逆光中,笑意比之光芒还要灿烂。

    景郁还在用金铃一下下地吓唬那花刺,忽然整个被人腾空抱起,脖子处塞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小七,我好高兴。”

    不愿试探是一回事,得知心意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小七,最在意的是他。

    景郁好半天才搞明白南陨城高兴的点,冷不丁地给他泼冷水,“我们四个都被扎了,指不定是在意谁呢。”

    南陨城不理她,霸道地抱着人走,“笨小七,断肠花要彻底解,是要与心爱之人成为真正夫妻才行,简单亲昵只能缓解。

    方才你被扎的那一刻,我才觉心头松了些。”

    说着,他咬了下景郁的下巴,“还敢骗我。”

    景郁瞪大眼睛看他,“那你刚刚一直忍着的啊?你怎么不说?”

    “只是有些许沉重,并无钝痛。没有雪主那般严重。”

    景郁暗叹可惜,大意了,早知道她不被扎,等着南陨城受不了,她的计划不就成功了。

    真是机会送到眼前她都没把握住!

    不过很快,她就看到她的第二次机会了。

    看到花浪鬼鬼祟祟地从她的寝宫出来,景郁忙回身抱住南陨城亲,不许他再走。

    甚至为了挡住他的视线,几乎坐到了他怀里。南陨城也是顺着她,手托着她往上。

    一直到被亲得七荤八素,估摸着花浪应该搞完小动作了。

    她才松开南陨城,摸了摸自已发麻的嘴唇,没事人一般从他怀里下来。

    “咳咳,回去补个觉。”

    一进门,趁着南陨城洗澡的时候,她唤出了暗处的死灵卫,“药下哪了?”

    死灵卫指了指桌上的糕点,“主子您最爱吃的花糕。”

    “再过一刻,花宁太子会以南家之事邀摄政王一见,但花宁太子不会出现,摄政王见到的,会是用了美人千面的假太子。”

    景郁接话,“然后他又会用我不能拒绝的理由来找我。”

    “正是如此。”

    景郁拿起一块花糕,“他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吃呢?”

    死灵卫恭敬地低下头,答道:“寝殿中有迷香,此花糕所用花正好与之相克。主子若是觉得头晕,又骤然闻此花香,便会生出食欲。

    即便主子不吃,待花宁太子来时,也会想办法让主子吃下。”

    景郁嗤笑一声,“还设了挺多计谋。”

    她直接一口吞了块花糕,命令死灵卫,“今天给我盯好南陨城,一会务必、一定让他找到我。”

    第517章

    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死灵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们跟了摄政王十四年,现在居然要算计于他。

    总觉得,莫名有一丝危险。

    景郁吃了一块花糕,又吃了一块,小声嘀咕,“还挺好吃。”

    她也确实是饿了。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也没了睡意,等着花浪来找她。

    按理来说,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可景郁没有其他的感觉。

    前世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种常用的药物对她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除了涨肚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一具身体自然是没有受过药物训练,一定会起反应,可是这反应她能控制啊。

    景郁开始反思,难道意志力太强大?还没开始失去神智自已就先压制住了?

    还是花浪下的分量太少?

    思来想去,景郁觉得还是按自已的习惯,先从别人身上找问题。

    按照死灵卫所探听的消息,南陨城洗澡出来时,花浪派来的人已经在外候了好一会。

    景郁装睡,让南陨城安心去赴约。

    南陨城在她嘴唇吻了一下,就去见了花浪,同时安排死灵卫在寝殿外看守,在他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去找景郁。

    然而,他前脚刚走,死灵卫就偷偷撤离了现场,一个个摸了摸自已的脖子,总觉得悬而悬之。

    景郁睁开眼睛,眼底染上一抹微红,她自已却没有察觉,只闭着眼睛压着心底的暴躁。

    她以为是花浪下的药开始起作用,并没有多想。

    “主子,花宁太子来了。”死灵卫在暗处低声传音。

    景郁嗯了一声,“放他进来。”

    “阿郁。”花浪新换了件衣服,仍旧是红色,衣领上绣着合欢花,宽大的衣摆居然绣着鸳鸯。

    看着,竟像是成亲礼服。

    “太子殿下大清早的有事吗?”景郁难以掩饰的不耐烦。

    “阿郁。你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花浪眼底含着笑意,缓步走近景郁,“可需要我帮你?”

    景郁看了眼桌上被她吃了三四块的花糕,“太子殿下的御膳房没少中饱私囊吧?这花糕吃得我浑身不舒服。”

    不等花浪开口,她又道:“但是还挺好吃的,还有吗?”

    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被下药的异样,那次离诗诗中的春宵一刻,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人差点疯了。

    可她现在很冷静,只是很暴躁。

    可这种暴躁很正常,毕竟她面前的是花浪。

    花浪思索的盯着景郁看,“你,哪里不舒服?”

    景郁邪邪一笑,“想杀人,花宁太子可躲远一点。”

    说着,她故意皱了皱眉,指尖收紧,装出一副强忍难耐的样子。

    果然,花浪露出得意的笑,“兴许是宫中花香混杂,让你不舒服了。不如与我出去走走,我带你去清清心,顺便你想知道的花家与南疆之间的关系,我也可在路上告诉你。”

    景郁本想让他再给点药,但是想想不好直接开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应了花浪。

    两人朝着皇宫后面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片蓝色的海洋。

    是景郁先前第一次在皇宫外看到的蓝色。

    “那是蓝絮,形如柳絮,却是蓝色,且如蒲苇一般轻柔摇曳,不过这片地适合它们,蓝絮长势比外头普通的都要好上不少。”花浪轻声解释。

    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景郁往那边去。

    只不过,他没说的是,这比人还要高出大半的蓝絮,是改良过的,跟普通的蓝絮不同。

    其飞絮所散发出的香味能与景郁体内的药发生反应,让人产生幻觉,将眼前人看作心上人。

    花浪对女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他坚信,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她的心迟早也会得到。

    女人在他眼里,就是这样信手拈来,唾手可得。

    虽说景郁难搞了些,可终究是女子。

    他可不信,景郁跟他欢好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跟南陨城在一起。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清香驱散了几分景郁心头的暴躁。

    这地方,还不错。

    小径上都是或白或黄的小野花,两侧都是蓝絮,被风轻轻一吹就大片大片的摆动腰肢。有时风吹得大了,飞絮飘了满天,像是下雪。

    要是身边的人不是花浪,她会更喜欢这里。

    她安静地等待花浪开口,并没有对他抱多大希望,她不信花浪会真的告诉她花家的秘密。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看错了。

    花浪真就一五一十地把花家与南疆的关系告诉了她。

    “阿郁,百年前花家与南疆做了一个约定。你莫要对我花家有偏见,当初是你们南疆求着我们花家留下来,只为南疆能够延续血脉。”

    花浪认真的盯着景郁看,“而我们花家世代无欲无求,只要南疆答应一个条件,我花家不会断绝血脉,也会一直保证南疆疆主血脉不断。

    但是在南疆出天选疆主时,必须与我花家当代的子孙成婚,这是南疆的承诺。

    当初听说炽瑶疆主生了个儿子,南疆血脉断绝,我以为要辜负祖辈所托了。没想到老天怜悯,竟让你出现在了我面前。

    阿郁,你该试着接受我,你现在只是小打小闹,南疆还有能人异土未出,他们一定不会让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已派人去联系他们,三日后他们会来花宁国为你我主持大婚。

    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南疆百年前的诺言,他们不可能让你失信。”

    花浪说得情真意切,言语中却尽是威胁,“至于你介意我曾有过其他女人,我只希望你理解。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为辜负花家祖辈的托付,这才自暴自弃……我,我并非真心,我的真心只对你。”

    说着,花浪一步步靠近景郁。

    景郁眼前忽明忽暗,她不该质疑花浪在情药上面的研究,这药后劲好大。

    花浪也看出来了景郁此刻的状态不对劲,慢慢走向她,试探着去触碰她的腰。

    在他手指即将碰到景郁的一瞬间,景郁的刀刃划破了他的脖子,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滚!”景郁脸上泛红,眼神却冰冷,下巴微微昂起,极度高傲,“不滚我就杀了你,花浪,你不是我的对手,滚!”

    花浪脸色凝重,他没想到景郁这么能扛,他曾带人试过,寻常女子只用一点药就已经神智全无,求着跪着要他满足。

    可景郁……

    他给她下药的分量是寻常女子的十倍,且蓝絮惑人从未出过差错。她此刻看他,应当是心上人才是啊。

    怎么会这样?

    景郁闭了闭眼睛,看着花浪在她面前故意学南陨城挺直脊背的样子,很想一刀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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