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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景郁挑眉,“你还会这个?”

    全能王啊。

    南陨城轻笑,先摘下景郁头发上的装饰和一颗颗埋在头发里,若隐若现地小珠子。

    “儿时常见父亲为母亲绾发,耳濡目染,总习得一些。”

    景郁撑着脸,透过镜子看南陨城认真的脸。

    奇怪了。

    这人身上肌肉大块大块地,按理来说就算收着,力气也不会小。

    可南陨城摆弄她的头发时,轻柔得她都感觉不到头发在被动。只时而南陨城手指划过头皮,她才感觉到那些打结的头发,被他一点点捋顺。

    景郁见南陨城专注的样子,起了逗弄心思。

    “南陨城,我觉着你还是要哥哥吧,若是妹妹,这头发只怕你日日都要费心了。”

    南陨城抬眸,对上她的眼,眉眼温柔,“求之不得。”

    第319章

    今夜这月,美不胜收

    景郁怔了一下,这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回了。

    无聊时,南陨城已是顺好了她的头发。

    其实离诗诗并没有将头发弄得多乱,是景郁看到那复杂的头发就烦躁,根本没想打理。

    青丝全数散于身后。

    景郁许久没有等来后续,抬头看南陨城,却见他正看着自已发呆。

    “南陨城?”她回头喊了一声。

    南陨城回神,看到景郁的脸。

    身着男装,潇洒不羁。青丝垂落,却添柔美。

    半晌,他看着景郁的眼睛,道:“哥哥妹妹,我都要。”

    景郁嫌弃得撇嘴,自已捞起头发,像以往一样扎成高高地马尾,又戴上发冠。

    这才回头教训他,“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最后一个都得不着!”

    南陨城耍起了无赖,“得不着便追着缠着,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景郁又开始烦南陨城了。

    她三两下抹了脸上的脂粉,“行行,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看你人都不正常了。好歹也是摄政王,无赖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南陨城笑,“可要我抱你回去?”

    景郁瞪眼,“你敢!”

    南陨城乐得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两人并肩往前殿走去。

    正是月圆之时。

    景郁抬头看到月亮,笑道:“十五的月亮十五圆,真不错。”

    惯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夜却是正好于十五圆月,倒是赶巧。

    南陨城望着身旁人的侧脸,道:“是啊,今夜这月,美不胜收。”3508

    景郁望着月亮,点头,确实很好看。

    她很少这样安静地看月亮。

    还不错。

    她回头,对上南陨城的眼,“摄政王,长夜恹恹,当得一醉。”

    南陨城轻笑,“舍命陪君。”

    景郁扬眉,又听南陨城低低出声,“不过小七,妹妹呢?”

    景郁恨得一脚踩在南陨城脚上,没好气道:“睡觉了!妹妹睡觉了!”

    就烦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她气冲冲回了前殿,觥筹交错,酒酣耳热。

    百官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她回到位置上。

    刚一坐下牧野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景兄,我有事跟你说!”

    看着还像是刚睡醒,还没有完全找准她的方向。

    雪冥微微叹息,抚着牧野的头,将他的脑袋转向景郁。

    转完后,又继续低头看他的医书去了。

    牧野却是越过景郁看到了南陨城,一瞬间清醒,“景兄!南陨城背着你亲别的女人!”

    景郁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反应极快地顺着牧野话说:“竟有这种事?!”

    说话间,两人还带着同样嫌弃地目光看向南陨城。

    正在给景郁夹菜的南陨城,手微微一顿,看向雪冥。

    雪冥察觉到他的视线,勾唇抬眸,“摄政王艳福不浅。”

    南陨城:“……”

    牧野把景郁往自已身边拽,“景兄你离他远一点,刚才你不在,没有看见南陨城那样子,跟个街头地痞一样,非.礼人家良家女子,人家都气得要杀了他了!诶?景兄,你嘴巴怎么肿了?这皇宫中也有狗?”

    景郁干笑两声,赶紧转移注意力,“想不到摄政王还有此癖好。”

    牧野对于在景郁面前抹黑南陨城可谓是尽心尽力,狂点头,“方才那女子还跳舞,应是那北渊公主临时怕了,找了个厉害的舞女来替她。南陨城他看人家跳舞看得眼睛都直了!最后还把人当众抱走,急不可耐似的!”

    景郁憋住笑意,谴责南陨城,“摄政王确实该忍耐忍耐,此等浪子行为,不像摄政王啊。”

    “哼!说不定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只是那女子太美,把他心底的魔鬼给勾出来了。景兄你没看见,那女子舞姿极美,方才那舞亦是世间罕见,确实好看。不过南陨城也确实没风度。”牧野嘀咕着吐槽。

    又想夸那女子,想着南陨城那样,又不愿意去夸。

    想着他景兄才是最好的,南陨城眼睛瞎了。

    小牧野心里是真纠结。

    景郁失笑,一边听牧野吐槽,一边点头。

    南陨城一开始听着只是无奈,到后来牧野开始劝景郁不要与他走太近,他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向来揣摩人心的摄政王知道,如今因着牧野的情况,景郁是绝对要护着他的。

    变了策略,拉雪冥下场,“雪主也该管管了。”

    雪冥转眸扫他一眼,轻挑眉,“摄政王若敢管,本尊便可试试。”

    他视线落在与牧野交头接耳地景郁身上。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有本事管你家的,再来说我。

    南陨城今夜情场得意,其他处处失意,处处吃瘪。

    此时,牧野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景郁复述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南陨城是怎么对人家良家女子动手动脚的。

    而后,又不忘吐槽别的,“那女子跳舞着实好看,比紫影还好看。可不知为何脸上蒙那蓝布,真真是丑煞人,便是蒙个白纱也比那蓝布强。”

    景郁莞尔,偷偷看了眼南陨城,憋笑,“也不知是何人的品味,如此……特别。”

    牧野撇了撇嘴,“哪里是特别,丑到家了。明明一美貌女子,就因为一块丑布,反倒是减了几分魅力。”

    南陨城黑着脸,不言不语。

    这时,雪冥忽然开口:“看那布的颜色与材质,倒是与摄政王身上的衣服有些相似。”

    话音一落,牧野蹭得一下瞪向南陨城。

    景郁身体往后仰着,让牧野的视线毫无阻挡地对着南陨城而去。

    南陨城咬了咬牙,“雪主埋头医书都能观察如此细致,有此眼力,不出去赏月可惜了!”

    雪冥慢条斯理地,“月圆常有,人圆不易。本尊更喜赏人。”

    这若有所指地语气,意味深长地眼神。

    南陨城危险地眯了眯眼,“赏人便该认真赏,当心这人被别人赏了去!”

    雪冥难得没有被南陨城激怒,甚至声音带上了笑意,“比不得摄政王之人,惊才绝艳,人人向往。摄政王才该好生认真地赏。”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景郁和牧野夹在中间,谁说话,两个小脑袋就齐刷刷地扭向谁。

    这一次,南陨城败。

    景郁与牧野对视,牧野伸出手,景郁掏出一两碎银递过去。

    老规矩。

    雪冥和南陨城打嘴仗,她与牧野下注。

    南陨城赢,景郁赢。

    雪冥赢,牧野赢。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20章

    别让他一个人在北雪

    看到两人在中间窸窸窣窣地小动作,南陨城与雪冥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景郁一边安抚牧野,南陨城虽然浪是浪了点,但是做兄弟没问题。

    她以后会跟他保持距离。

    一边手上承受着南陨城死死握着她手的痛楚。

    同时还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告诉牧野她的身份,才能让牧野平静接受。

    一心三用,真是太难了。

    牧野如今的情况,雪冥说,最好是不要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等他生辰日过去,再言其他吧。

    “景兄,你喝这个酒,又烈又香。”牧野殷勤地给景郁搬来一坛子酒。

    是他特意从藏花阁带来的,宫里没有。

    他又强行抢下雪冥手上的书,“哎呀大雪球,过节呢,你别看了。喝酒!”

    雪冥无奈,浅酌一口。

    大臣们已经出了大殿,在外祭月。

    隐隐传来围绕圆月吟诗作词地声音。

    离诗诗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反倒是舒芯,与众臣谈古论今,在其间左右逢源,赢得喝彩连连。

    牧野在东营憋太久,拉着景郁喝了不少。

    不一会,就已醉了。

    不过,他这一次不再像以往那样,喝多了就要跟景郁一起睡觉。

    这一次,牧野喝多了,竟是抓着雪冥不放。

    也不说话,就揪着他的袖子,脑袋低着,嘴里低低喊着:“大雪球……”

    景郁正想说送牧野回去休息,他却忽然身体歪向她,眼神朦胧着,像是看不清,低声乞求,“景兄,等我死了,你帮我顾着些大雪球吧。他一人回北雪,无人作伴。你留他在东禹吧,可好?景兄……”

    雪冥莹白地指尖握着酒杯,微微用力,侧眸盯着牧野不说话。

    眸中情绪万千,难以说清。

    景郁低声安慰,“小牧野,你不会死的,有我在呢,还有大雪球在,你不会死的。”

    最近这一段时间,小牧野什么都不说,是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他不愿意让她担心罢了。

    她也就当作不知。

    只是……终究要面对事实。

    距离小牧野的生辰,只有不到两月了。

    牧野抱着景郁的胳膊,摇头,“我活不了的,景……景兄,就算找到除蛊王的法子,我……我自已养的那虫,若寻不住蛊王,就会吞食我。那虫子唯一用处是与蛊王同归于尽,凶狠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没有办法取出……”

    景郁心里咯噔一下,牧野体中,有两条虫子啊。

    一条蛊王,正是雪冥在寻方法除掉。

    一条他自已养的,与蛊王相克。蛊王苏醒之日,它便也会苏醒。

    蛊王苏醒,小牧野必死。

    而蛊王若不在,生辰那日小牧野自已养的虫子仍旧会苏醒。寻不到蛊王,就会吞食他的身体……

    左右,逃不过一死。

    “景兄,我不怕死,就是舍不得你们。就连南陨城,我都有点舍不得。大雪球就一个人了,你帮我顾着他,好不好?景兄。”牧野声音里带了哭腔。

    少年承受着他承受不了的压力,却一直不曾表现出一丁点颓丧。

    他只是赖着雪冥。

    雪冥以为他是害怕,所以赖着他相陪。

    却不知,他是怕他寂寞,想多陪陪他。

    景郁看向雪冥,狐裘雪白,肌肤亦是白到透明。

    因此,那赤红的眼尾便格外的明显。

    他的视线一直不曾从牧野身上移开过,银质酒杯已变了形。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景郁没有办法,牧野喝醉了。

    她低声安抚,“好,我答应你,你放心吧。”

    她鼻子一酸,小牧野才十六岁,受了那么久的罪,才过几个月的好日子。

    雪冥这样一个冷漠无情地人,都对他掏心掏肺。

    他们几个,历经世事,也尝尽痛苦,可都比不得小牧野赤诚。

    小牧野若不在了,再没有人天天缠着她,叫她景兄。也没有人什么都不管,就一心追随着她。

    她做什么,小牧野都觉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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