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夫人，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啊！”沈老夫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中龙头拐杖一挥，再次将她打趴在地上。
“老身这根龙头拐杖，是先帝所赐，上打昏君下打奸人，今日就算将你打死，你也得受着，”
“来人，将大夫人关入柴房！”
“王嬷嬷，将参与此事的丫鬟婆子名字都记下来，发卖给人牙子。”
王嬷嬷点头:“是，老夫人。”
紧接着，几个黑衣侍卫走过来，将地上的江氏拖着就往柴房走。
刚拖行了几步，江氏连忙挣脱开两个侍卫，发了疯似的冲到沈老夫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夫人，儿媳何处之有？府中大夫说老夫人很有可能是被邪祟上身，所以儿媳才请了道真观的道士来。”
她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沈菀，而后伸手指了指:“是她，是她这个灾星回来后就将邪祟带进了沈家，所以老夫人才会昏迷不醒的！”
“儿媳为了您精心操办这作法一事，你为何还要责罚儿媳？”
“儿媳何错之有，儿媳冤枉！”
就此刻，逸书从屋内出来，走到沈老夫人面前。
他按照刚才沈老夫人给他说的话，对着江氏说道:“老夫人并非中了邪祟，而是中了一种毒，名为千引。”
“这种毒无色无味，三日就会让人昏迷，月余就会渗入人五脏六腑，半年后就会化成一滩血水。”
逸书话音刚落，周围人顿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江氏跪在地上，眼眶猩红，身子微微颤抖的看着沈老夫人和逸书。
她没想到，沈菀带回来的这少年，还是懂医术的。
她怒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府中大夫都诊断不出来，你为何能？”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看向沈知秋，“是她，是大小姐下的毒！”
“大小姐眼睛是装的，她并没有瞎，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老夫人厢房里，她最有可能给老夫人下毒。”
沈知秋坐在轮椅上，面色十分平静，看着江氏的眼神却冷漠极了。
事到如今，这江氏还要做垂死的挣扎。
沈菀是懂医术的，她走到逸书面前，说道:“逸书，可有法子证明谁碰过这毒？”
逸书点头:“有。”
“这千机毒虽然无色无味，可碰过此毒之人，毒会在手上残留十日，只要用追魂草泡过的水染在手上，这手就显现出蓝紫色。”
逸书话音刚落，江氏面色霎时惨白。
若是真被查出她下毒，恐怕她会被老夫人打死。
“老夫人，儿媳没有给老夫人下毒，这公子说的不做数。”
沈老夫人握住手中龙头拐杖，目光阴沉的看着江氏。
“既然你说没有下毒，那验一验又何妨？”
沈老夫人转头看向逸书，“有劳了。”
逸书道:“老夫人客气了，能为老夫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沈菀走到沈老夫人面前，看着地上跪着的江氏，“祖母，大夫人既然说没有给祖母下毒，那手上定然不会沾染毒药。”
“春桃，你去药房看看，有没有追魂草，若是有就让府医带过来，再打一盆温水过来。”
“是，小姐。” 春桃说完，转身往药房而去。
江氏低垂着头，紧紧咬着牙，拳头也随之攥紧。
如今辰王还没离开沈府，她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辰王身上。
此刻，紫径院。
沈凝跟着辰王到了紫径院的后院后，辰王便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冷冷的盯着沈凝，问道:“当日在灵隐寺，你为何没将沈菀带去本王所在的厢房？”
沈凝停住脚步，目光平静的看着辰王。
“殿下，当日我带沈菀去了，只是恰好看到二姐姐在殿下床榻上，与殿下行……鱼水之欢，所以，三姐姐转头就走了。”
“你说什么？”辰王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沈菀居然看到了他和沈萱？
“沈菀看到了？”
沈凝点头，“恩，看到了。”
辰王怒道:“都是沈萱那个贱人，对本王下毒。”
他说着就往沈凝身旁来，沈凝却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
辰王皱眉:“你是怕本王？”
沈凝摇了摇头，“殿下……不……不是的。”
她不是怕辰王，只是嫌弃辰王和沈萱有染，而且辰王很有可能还染上花柳病。
辰王细细观察她的神情，似乎明白些什么，索性说道:“本王没有染病，你放心吧。”
“今日本王来，便是有一件事想交待给你。”
沈凝:“殿下请说。”
辰王深吸了一口气:“沈萱不能留了，你想办法让她下黄泉。”
说着，辰王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递到沈凝手上。
“若是此事给本王做成，本王定重重有赏。”
沈凝捏着信纸，思索了片刻。
“殿下，今日沈菀发疯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入安宁长公主的耳朵里，臣女恐怕会被京都人议论，还会被安宁公主针对，还请殿下救我一命。”
辰王眸色微微一变，这件事涉及安宁长公主，恐怕就算他去与安宁长公主说，这安宁长公主也不会放过沈凝的。
况且人言可畏，有些事情也不可控。
他说道:“凝儿为本王做了这么多，日后若是走投无路，本王定护你，让你入辰王府可好？”
沈凝沉默不语。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她想要的是让冯修一声不吭将安宁公主解决了，最好辰王助冯修解决安宁。
如今辰王做不到，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宣王身上。
她垂下头:“臣女，谢辰王殿下。”
“臣女定按殿下吩咐，让沈萱命丧黄泉。不过这沈菀，殿下难道就放弃了？”
如今辰王身染花柳病，她求之不得沈菀也染上。
辰王微微眯着眼眸，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百花宴了，到时候本王会亲自来找你，商议此事。”
“是，殿下。”
二人正说着，外院就传来丫鬟的脚步声。
“四小姐，出事了，沈老夫人醒了。”
丫鬟话音落下，沈凝和辰王面色骤然一变。
沈凝提着裙摆往外院去，就见丫鬟满脸焦急等着她。
“祖母怎么可能醒？”
第75章
沈老夫人知江氏下毒
小丫鬟道:“奴婢也不知道，老夫人突然就醒了，还拿着龙头拐杖打大夫人。”
“如今老夫人还要让人将大夫人关进柴房。”
“你说什么？”辰王跨步从后院出来，听到小丫鬟的说的话，完全不相信。
这千引毒老夫人已经服下三日，一般大夫根本就没办法解毒，这沈老夫人怎么可能醒？
莫不是因为沈菀，沈菀就是长陵君的弟子。
传闻长陵君的弟子，能医死人，肉白骨，难不成真是她。
沈凝瞪大眼睛，“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是真的，四小姐你过去看一下吧，如今大夫人被打得不成样子了。”
听到江氏被打得不成样子，沈凝顾不上其他的，提着裙摆就往前院走去。
辰王也大步跟上，往沈家前院而去。
前院，春桃已经从药房里拿来追魂草回来。
春秀则打了一盆温水过来。
“小姐，追魂草拿来了。”春桃将追魂草递在沈菀手上，沈菀瞧了一眼，递给了逸书。
“小神医，你来吧。”
逸书拿着追魂草打量了片刻后，就将追魂草放在温水里。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逸书便将追魂草从温水里拿出来。
他转身看着沈老夫人，恭敬道:“老夫人，可以了。”
沈老夫人手持金色拐杖，一步步的往温水前走，转而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江氏。
“你既然说这毒不是你下的，那便开始吧。”
江氏整个身子愣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不敢向前一步。
“怎么，心虚了？”
“不……不是的。”她欲哭无泪的看向沈老夫人。
“这样不公平，儿媳一人怎能证明？”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既然觉得不公平，那你先开这个头，其他丫鬟嬷嬷再来，你做个表率。”
“赶快些，老身耐心有限！”
“母亲！”恰这时，沈凝从南面跑来，她的身后还跟着辰王。
辰王皱着眉，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菀，还有那十一二岁的少年逸书。
沈凝走到江氏身旁，见江氏被打成这番模样，有些不满的看向沈老夫人。
“祖母，你为何这样对母亲？母亲在沈家十几年，不求回报的打理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这样对她？”
沈老夫人手中龙头拐杖狠狠砸在地上，怒道:“谁是你祖母！”
“你问问你母亲都做了什么好事？既然她说她没对老身下毒，那就好生亲自验一验！”
“来人，过去将大夫人的手按在水里。”
沈老夫人话音落下后，两个嬷嬷走过来，拖着江氏就往水盆前走，江氏想要挣脱，可无论如何根本挣脱不开。
她们粗暴的拽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水里。
“老夫人，你这般恐怕不妥吧？”一旁的辰王看不下去了，想要将此事搅和。
沈老夫人面色沉静，看向辰王:“殿下这是我们沈家家事，还是别劳烦殿下操心了。”
“如今沈家发生这样的事，老身不能顾着殿下，还请殿下莫怪。”
“殿下何不移至前堂，喝口热茶？”
辰王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本王就在这里看看好戏。”
另一边，两个嬷嬷将江氏的手按进水盆里后，不出一刻钟的时间，江氏的手逐渐变成了蓝紫色。
一时之间，周遭众人唏嘘声再度传来。
“天啊，没想到大夫人，当真对老夫人下毒。”
“是啊，还说什么中了邪祟，全都是骗人的。”
江氏看到自己蓝紫色的手时，整个人发了疯似的挣脱开，满脸狼狈的看向沈老夫人。
“老夫人，儿媳……儿媳没有，还请老夫人明鉴。”
沈老夫人面色骤然阴沉，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跪下！”
响亮的耳光声，钻入众人耳膜，众人神经都绷紧了。
连一旁的辰王，都被沈老夫人威严吓住了。
他虽贵为皇子，可沈老夫人手中那根龙头拐杖是先帝所赐，他也有些心虚。
“祖母，你不能打我母亲。”沈凝连忙将江氏扶稳，眼眶通红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有些嫌恶的扫视沈凝一眼，又想到刚才自己昏迷时听到沈菀的那番话，越是看沈凝那张脸，越是和冯修像。
沈凝被沈老夫人盯着，立马往后缩了缩身子。
“祖母，我是你孙女呀，我在沈家十几年，母亲在沈家兢兢业业十几年，不会做出对不起祖母之事的。”
“还请祖母查明清楚。”
沈老夫人道:“如今证据确凿，你母亲还想如何狡辩？”
“你既然不信，我便让菀儿的手放进温水里试试。”
说罢，她看向沈菀和沈知秋。
“大丫头，三丫头，你们二人将手放进这温水中，是非清白一看便知。”
沈菀点头，“是，祖母。”
她走过去，将手放在温水里，过了片刻后，那双玉白的手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她又将水端起来，走到沈知秋的面前。
“阿姐，你来试试。”
沈知秋伸手，将手放进温水盆中，手依旧没有变色。
江氏见事情瞒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夫人，儿媳……”
“沈老夫人！”一旁看戏的辰王率先开了口。
“不知沈老夫人所中何毒？竟用这种法子来验？”
沈老夫人幽幽道:“此毒名为千引。”
辰王咧嘴笑道:“据本王所知，中了千引这种毒基本无药可救，沈老夫人为何又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沈菀瞥了一眼辰王，笑道:“辰王殿下说的什么话？谁说千引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