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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勘验记录记载,在客厅发现了一把沾有五个被害者血迹的日式菜刀,此时这把血迹斑斑的菜刀正躺在他面前。

    菜刀旁边,是一个钥匙串,钥匙串上只挂着两把已经残缺的钥匙。警方已经比对过常家门锁和这串钥匙,证实这串钥匙的型号和常家门锁豪不匹配,但是也没有证据笃定这把钥匙是凶手的物品,因为钥匙串上没有任何指纹和血迹残留。

    但是魏恒却注意到了钥匙的承载体,钥匙扣。

    即使损毁严重,也能看的出这个钥匙扣不是街边上随处可见的批发款,钥匙扣上还坠着一个装饰品圆环,这个圆环被设计成表盘样式,周边还隐约可见几个罗马数字。

    魏恒看着这个‘表盘’,很清晰的感知到他对于这个图案有一股莫名的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然想起曾在梦中来过一样奇异,又诡秘。

    当他看到‘表盘’上的指针指着罗马数字‘3’时,他笃定了自己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图案。

    楼道里的静谧忽然被打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很快接沓而至。

    魏恒拿出手机对着钥匙扣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所有物证按照取出的次序,依次放回纸箱中。

    把物证箱整理成没有翻动过的样子,他抱着箱子走出办公室,把物证亲手交还到物证室小李手中。

    下楼的途中,魏恒在副队长办公室里看到了王前程,王前程站在房间中央,对面站了一个男人。

    虽然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但是魏恒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消失一夜的邢朗。

    看到邢朗,他不自觉的拉紧了大衣领口,下楼的步伐瞬间提速。

    但是他依旧没能躲过邢朗,邢朗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就在他即将转过楼梯的时候忽然回头,目光毫无偏差的对准了他的眼睛。

    魏恒的脚步停了一瞬,随即匆匆移开目光,快步下楼。

    “魏老师。”

    邢朗在楼上叫他,但是魏恒置若罔闻,脚步愈加惶急。

    很快,身后传来咚咚咚的小跑下楼声,魏恒像是和他赛跑似的也加快了步子,笔直的冲向大堂门口。

    “魏恒!”

    邢朗紧走几步,忽然拽住他的手腕迫使他停下,拧着眉问:“我叫你那么多次,你没听到?”

    魏恒抬起自由的右手装模作样的在光秃秃的手腕上看了看时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赶时间,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里使劲儿想挣开邢朗的手。

    但是邢朗把他的手腕箍的很紧,他都快把胳膊扭断了都没挣开。

    邢朗道:“你有什么事?我这个队长都被停职了,你能比我还忙?”

    一楼大堂人来人往,目光稠密,魏恒不可能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动粗,只好强按住心中的烦燥,微微皱着眉,冷声道:“私事,快点松开我。”

    邢朗非但不松手,反而把他抓的更紧,似乎怕他跑了。

    看出魏恒十分在意周围人的目光,邢朗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强拽到墙边,站在党员纪律牌下,手上松了几分力道,但依旧抓着他的手腕,向他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没回去,今天早上直接把他们几个送走了,然后就去监察……”

    很明显,邢朗在解释他昨晚‘爽约’的原因,但是他越解释,口吻越诚恳,魏恒心里就越来越乱,越来越慌。好像每听邢朗说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魏恒紧紧攥着拳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看着玻璃门外,浑身上下透露出拒绝和他产生任何交流的讯息,兀自打断他的话,道:“没关系,这些话你没有必要对我说。”说着,他咽了一口唾沫,再开口时变的更加冷静:“邢队长,我现在真的有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争分夺秒的想要从邢朗身边离开,但是邢朗却再次抓紧了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看到他这幅躲避病毒般,急切的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邢朗的脸色越来越沉,深不见底的眼睛翻滚着大朵大朵的金雾,似乎那雾气会随时冲出来把眼前的人吞噬。

    “有事。”

    邢朗说。

    来往的每个警员都在朝这边张望,魏恒找个角度躲开了警察们的打量和邢朗的注视,皱着眉似乎想说点什么阻止他,但却什么都没说。

    邢朗沉了一口气,看着他线条冷峻的侧脸,低声道:“我想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在饭店门口亲你,不是开玩笑,是我……”

    短短一句话还没说完,魏恒额头上已经迅速的渗出一层热汗,他闭了闭眼,佯装平静的打断邢朗:“我都说了,那是意外,我们都可以装作……”

    邢朗被他打断,分毫未乱,在他故态复萌的时候又反过来打断他,口吻瞬间变的强硬:“如果你想快点出去办事儿,就让我把话说完。”

    魏恒忽然转头直视他,勃然怒道:“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为什么一直在逼我!”

    邢朗看着他,眼中的金雾翻滚的愈加汹涌:“我逼你?”

    “没错,你在逼我。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但是你一直在逼我听。”

    邢朗默然看他许久,忽而,轻轻一笑,道:“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害怕。”

    魏恒目光一颤,因为他这句话,藏在眼底的心悸顿时被无限放大。他仓惶的躲避邢朗的目光,像只落入野兽陷阱的猎物,绝望的发现无论他如何躲避,都逃脱不了对方的领地。

    邢朗向他走了一步,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低垂着的,被一层水雾濡湿的眼睫毛。

    邢朗轻轻的扶住他的肩膀,感觉到魏恒的身体在他掌心战栗,轻声问:“你为什么害怕我?我又不会伤害你。”

    忽然间,魏恒心生怒气,气他怎么能如此笃定又不负责任的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保证,你不会?”

    魏恒抬起头看着他,反问。

    就在这一瞬间,邢朗看懂了他。魏恒避他如蛇蝎的原因并非讨厌他,而是不信任他。外加这个人严重的内忧外患,和不信任自己所致。

    魏恒不信任所有人,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不信任。

    邢朗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平静又充满了力量,像是一定要说服他似的,再次反问:“你又怎么保证,我会。”

    魏恒无言以对,落败了似的垂下眼睛,暗暗咬着牙拉扯自己的手腕。

    他很用力,用力到邢朗不得不按住他的虎口卸掉他的力道,把自己和他缠在一起的两只手藏在衣摆后,暗里使劲儿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几乎低不可闻道:“魏恒,其实你不讨厌我。”

    魏恒被他按着虎口,半条胳膊都麻了,一动不能动的站在他面前,只能侧头躲避他的目光。

    邢朗似乎在他用沉默来逃避的态度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他,又说:“你不仅不讨厌我,还对我有些好感。”

    他察觉到魏恒浑身一僵,忽然用手指死死掐住他的手背,试图用这种方法逼他松手。

    成年男人的力量不可小觑,但是邢朗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但是你不信任我,所以你怕我。你怕我什么?怕我会骗你吗?还是怕我会伤害你?”

    魏恒瞬间力竭了似的,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低着头喘了几口气,才道:“我不是女人,你骗不到我,也伤害不到我。”

    “你当然不是女人,你和我一样都是男人。这一点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只有一件事不清楚。”

    邢朗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时间好像静止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脚跌进了沉默的深渊,在无声无息的时空中静谧的追逐。

    不知过了多久,魏恒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很冷,也很无奈。

    魏恒抬起头,看着玻璃门外从云层中泄下的耀眼的阳光,累极了似的叹了一口气,道:“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转头正视邢朗,看着邢朗的眼睛,目光分外平静,又清晰:“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因为你对我有好感吗?”

    虽然在心里演兵布阵排练了多次,但是真刀真枪的对垒时,邢朗依旧紧张,这种紧张感让他有些恍惚。恍惚之间,他似乎回到了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追随在喜欢的女同学身后送她回家,迎面看到天边正在西落的夕阳,那热情似火的光芒像一场大火似的吞噬了他的身体,烧的整片天空如鲜血一般赤红。

    热烈的光芒焚烧了他的身体,他变成天空中的一朵云,长久又安详的守护着行走于田边小路的心上人。

    那是只有在初恋的年纪才会拥有的自毁般的热情,和奉献。

    已经十几年过去了,邢朗早已忘了那个女同学的名字和长相,甚至已经忘了当时偷偷送她回家时的心情。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魏恒,他竟然奇迹般的想起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和长相。

    因为她和魏恒一样,都有一双似水温柔的眼睛。

    尽管很清楚自己的答案,但是邢朗依旧费劲了力气,才说:“是。”

    魏恒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是。”

    魏恒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笑了笑:“所以呢,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十几年前他不懂得,但是现在,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邢朗看着他,说:“我想要你。”

    这个答案显然不在魏恒的预想范围之内。魏恒看着他,缓慢的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悠长的叹了出来,有些乏累似的捏了捏眉心,道:“不,你说的不对。”

    邢朗没有着急反驳,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魏恒的语气很疲惫,也很无奈,又很悲伤,他说:“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辈子,即没有前世做对比,也没有来世加以修正。你现在以为你想要的,等你真正得到以后,就会发现那些全都是些不足挂齿,可有可无的东西。”

    直到此时,邢朗才发觉魏恒有多聪明,多狡猾,他竟然试图用哲学家的思维和观点来驳回他,说服自己。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邢朗忽然松开他的手,退后半步,给了魏恒一直想要的安全距离,看着他说:“人的确只能活一次,但是人活着就会有欲望,追求自己的欲望有对错吗?如果像你说的,害怕要错了东西就缩手缩脚的不追求,不争取,那活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我的确没有前世可以参考,也没有后世可以弥补,我也根本不需要。人没有上辈子和下辈子,人死了是一堆土,你跟一堆土去修正,去弥补,这他妈不是有病?”

    起初,邢朗还能保持冷静,后来他越来越激动,最后,他攥着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骨骼和墙壁撞击发出的一声闷响使魏恒随之一颤,诧异的抬头看着邢朗。

    邢朗道:“去他妈的上辈子下辈子上下几百辈子,这些没边没沿的破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这一辈子,这辈子我很确定我想要什么。”

    邢朗歇了片刻,等胸腔里激荡的气流基本平复,才看着魏恒说:“我想要你,魏恒。”

    魏恒站在原地,神情恍惚的看着玻璃门外,等他回神的时候,面前已经空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只有他单薄又挺拔的背影站在角落,沉默又孤独。

    第65章

    冷酷仙境【4】

    公园广场边儿停着一辆黑色东风,魏恒走过去直奔副驾驶,车门却拉不开,他用力拍了拍车窗,很快,车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郑蔚澜见他一脸惊慌状坐在副驾驶,安全带还没拉好就催促道:“快走。”

    郑蔚澜依言发动车子,才问:“怎么了?后面有狗撵你?”

    魏恒不答,在后座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半瓶下去,又分秒不歇的拿出手机,喘着粗气道:“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查一查照片上的图案。”

    魏恒办事一向有条不紊沉着冷静,属于就算被人拿枪指着脑袋还能抽根烟冷静下来等死的类型,此时却火急火燎的像是在交代后事,这让郑蔚澜很诧异。

    “诶诶诶,你慌什么,先把气儿喘匀实了。”

    魏恒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的手指一顿,果真半晌没动静,等他把气息调整平稳了,忽然把手机往腿上一扔,扶着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郑蔚澜一边开车一边错眼瞄他,担忧道:“怎么了到底?你暴露了?”

    魏恒闭着眼,咬着牙:“不咒我,你能死?”

    郑蔚澜瞄他两眼,道:‘那也不能够。’

    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一看,是魏恒刚才给他发的照片。照片拍的略显匆忙,背景有些虚影,不过焦点所在的‘表盘’钥匙扣还算清晰。

    “这是什么东西?”

    魏恒歇了一会儿,又喝了几口水,已经恢复了冷静:“物证。”

    郑蔚澜猛地看向他:“你看到东西了?”

    魏恒点头,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口水,道:“称得上线索的东西只有这个钥匙扣,我怀疑是凶手留下的东西。”说着皱了皱眉:“上面的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查清楚。”

    郑蔚澜索性暂时停车,细细的看了一会儿钥匙扣,疑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图案有点眼熟。”说着看他一眼,问:“那些警察还在找常念?”

    矿泉水瓶子在魏恒手里被捏的咯咯作响,严重变形,而魏恒全然未觉,冷冷的盯着挡风玻璃,道:“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他们或许还没有停止对常念的搜捕。”

    郑蔚澜嗤笑一声,揣起手机,开车汇入公路:“瞎他妈折腾……既然你能看到东西,那是不是说明邢朗已经信任你了?”

    听到‘邢朗’这两个字,魏恒心里猛地一颤,手里的水瓶差点脱手,故意板着脸说:“不知道,别提他。”

    郑蔚澜扭头看他一眼,只能看到他没有一丝表情和温度的侧脸:”怎么了?他怀疑你了?”

    魏恒用力的捏着水瓶,勉强维持冷静:“我说了,现在别提他。”

    “行行行,不提他。”

    郑蔚澜让他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等到他脸色不再那么难看,才说:“既然你看到东西了,那咱们现在能撤吗?”

    魏恒果决道:“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郑蔚澜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找不到呢?你还打算在警局干一辈子?”说着叹了声气,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只要待在……”

    魏恒皱着眉头,烦不胜烦的指了指前方的人行道:“你想从那个推婴儿车的女人身上碾过去吗?”

    “不啊。”

    “那你还不减速?”

    不年不节的工作日,五泉山墓园很宁静,大片大片的松树林圈着一片四四方方的墓园,阳光静静的洒在青石路面,像是积了一层水,四周的草木从里不时响起一两声秋虫的低鸣。

    郑蔚澜把车停在墓园门口,从后座拿出两束花,递了一束给魏恒。

    魏恒捧着花,率先走进墓园。

    除了他们两个,偌大的墓园里难寻其他人的身影。让人走在其中也不由自主的保持沉默,沉浸在这片无喜无忧,安详永恒的宁静中。

    “我打听到冯光的下落了。”

    郑蔚澜有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打扰到什么人。

    此时听到冯光这个名字,魏恒忽然有些恍惚,似乎已经快遗忘了他一直对这个人耿耿于怀的原因。

    见魏恒没有反应,郑蔚澜接着说:“他现在住在鑫之源小区,在大西门服装批发市场看场子,他上下班的路线我也摸透了,什么时候过去找他?”

    魏恒依旧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拾级上台阶,遥望着松树林的尽头边矗立的最后一排墓碑。

    郑蔚澜又等了他一会儿,才听到他说:“算了。”

    郑蔚澜停了一步,连忙追上他,诧异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算了。”

    魏恒淡淡道:“就算他记得我又怎么样?我能做什么?”说着一笑:“杀了他吗?”

    “你就不担心他跟警察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吗?”

    “担心,但是担心没用。”

    魏恒顿了顿,语气蓦然低沉了许多:“你有时间的话还不如回那片林子看看。”

    “林子怎么了?也被挖出来了?”

    魏恒皱眉,忧虑道:“没有,但是我最近总是有些不放心,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郑蔚澜捏捏他的肩:“别想这么多,林子很安全,就算被挖出来了,和你也没有……”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忽闻打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魏老师?”

    魏恒循着声源转头一看,才看到已经被他们丢在身后的一排墓碑后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就坐在距离中间过道只有三块碑的墓碑前,拿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他看到魏恒的正脸,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道:“还真是你啊。”

    魏恒浑身一僵,勉强笑道:“秦主任。”

    以此同时,他把手背到身后,对郑蔚澜打了一个手势。

    郑蔚澜不着痕迹的把兜在下巴的口罩戴好,压低了鸭舌帽,安静的站在魏恒旁边。

    离开法医室,秦放脱下了一成不变的白大褂,穿着一身简约入时的休闲装,暗红色的棒球服歀外套在墓碑和青松的背景中尤其乍眼。

    “真巧,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碰到你。”

    秦放潇洒不羁惯了,不仅穿着和此时的环境不符,那兴高采烈的语气也和此时的环境格格不入。

    魏恒静静的说:“嗯,我们来看个朋友。”

    秦放往前走了两步,朝郑蔚澜伸出手,笑道:“你好。”

    郑蔚澜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对魏恒说:“那我先上去了。”

    他紧走几步,拐入西边一排墓碑中,往深处走去。

    秦放看着他隐在墓林中的声音,赞道:“你这朋友个子真高,腿真长,都能当模特了。”

    魏恒微微笑了笑,没搭话。

    秦放忽然‘诶?’了一声,看着魏恒问:“他就是你男朋友?”

    魏恒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顿了顿,点点头。

    秦放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眼睛恨不得追着郑蔚澜跑出二里地,直到郑蔚澜没影了,才把目光收回来,惋惜道:“晚了一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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