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但孟南帆早就回到了酒吧。可能路衡谦说得没错,他真的得了某种病,至少酒精成瘾是跑不了了。
没有遭到路衡谦毒手的Tequi还摆在桌上,被他一饮而尽,和着一大口盐,带来从喉咙到神经的烧灼感。
是不是只剩本能的时候,深埋于灵魂的躁动,才会被什么轻轻抚平。
他似乎在思考并不存在的问题,思念并不存在的人。
似乎是醉了,孟南帆将头搁在自己的小臂上,不久之后,被服务生关切地拍了拍肩膀:“先生,您还好吗?”
他桌前的酒杯空得实在是太快了,度数也都不低。酒吧不想闹出个送急诊的客人来,便差人过来问候一声。
孟南帆抬起头,却看不出酒醉的神色,见他着急,还安抚地一笑:“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那服务生楞了一下:“好。”
孟南帆拨通了一个号码,没等对方说话,便开口道:“你可以来接我吗?”
那边沉默了。
在对方即将挂断电话之前,孟南帆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好像,快要死在这里了。”
也不等对方再反应,便又趴回了桌上。
服务生都被这变故惊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探了客人的鼻息,见一切正常,才回过神来,又听见话筒里仍有声音,便接过手机,有些不稳地报出地址:“我们这里是……”
“他还好吗?”
对方的声音很冷淡,服务生怕他不来,这客人又醉死在这里,只好往更夸张地方向说:“他喝了特别多,好像……看上去,不太好。不是,非常不好!”
“知道了。”对方答道,接着便是一段忙音。
服务生又向孟南帆确认了好几次,需不需要替他叫救护车,都被明确地拒绝了,才回到吧台,偶尔将目光分给那客人一些,暗自期待着电话那头的人快点过来。
第二十四章
服务生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里,目光再一次不放心地落向孟南帆,却见隔断间的矮桌旁,多出一个坐着轮椅的背影。他没想到这个醉倒的客人,竟叫了一个行动不便的朋友过来。
孟南帆也听到了响动,还以为程煜又回来了,趴在桌上,闷声道:“小煜,回家去。”
那人却说:“是我。”
是完全不同于程煜的冷冽声线,似乎要把周围那一段粘稠迷醉的空气都划破了。
孟南帆循声抬头,见到一张逆着光的脸。身后跳跃的光晕给薛枞的身体线条镀出模糊的边界,让整个人的存在都变得失真。
“小枞。”
孟南帆喃喃道。
“你来了。”孟南帆的脸上慢慢支起一点笑意,没有了往日的清朗,飘忽得像薛枞手中的茶杯里升腾而起的雾气。
他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打给了薛枞。
薛枞把刚让服务生送来的热水推到他的手边:“喝一点。”
孟南帆茫茫然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
“孟南帆,你喝醉了。”薛枞是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没了声息,怕他真的出了事,才赶过来,“我帮你叫人。”
孟南帆却垂下眼睛,又端起酒杯,仰着头一饮而尽。
薛枞的目光被高脚杯折射出的光线晃了神,见他喝完,才又问道:“打给路衡谦,还是程煜?”
之前替孟南帆递水的时候,薛枞往前了一步,被遮挡住的眉目便在迷乱的光影里清晰异常地浮现出来,带着绝不属于夏日的气息,与这里的一切醉生梦死都格格不入。
“我好难受。”孟南帆只是看着他,连笑容里都染上了苦涩的味道,“我难受得要死了……”
还没有人见过孟南帆这副沮丧的模样。
“你……”薛枞犹豫了片刻,才问道,“怎么了?”
孟南帆的声音也像被浸泡在愁苦的潭水里,闷闷地答道:“我不知道。”
他胸腔里还在跳动的那一团活物,似乎被无数次分开又撕裂,撕裂后又胡乱地拼凑在一起,带来不明不白的隐痛,可是就连那种疼痛都找不到缘由。
孟南帆哪里遇到过什么真正的痛苦。他这样被命运优待的人,家世优渥,才华横溢,逢人都带着三分笑意,有着被几乎所有人喜欢的本事,从没吃过一点点苦头。那时见着薛枞身体不便,要去食堂吃凉了的食物,都觉得是很悲惨的事情,替他心疼得不得了。从小到大,也只在薛枞那里受过些冷待,但他时时被人群簇拥着,这种交友时遇到的小“挫折”,也不见得多么难忍。
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慌乱呢。
为什么看见他,心就痛得,像要死了一样。
这是清醒的时候绝不会有的感受。
薛枞沉默了一瞬,便转过身去。
可他的手忽然从身后被人握住,用小心翼翼的力度。
孟南帆握得很轻,他没有等到薛枞回头,便注视着他的背影,垂下自己的眼睛:“不要走。”
“我真的很讨厌去猜别人的想法。”薛枞沉下声音。他也很讨厌这样感性的、只懂得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人,这令他想到薛薇,也想到自己。
孟南帆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别走,不要走。”
薛枞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热度。他醒来后还是第一次与孟南帆有了身体上的接触,熟悉却陌生,是十分古怪的感觉。
其实薛枞很害怕别人离开,也从不会乞求谁能停下来等等他。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所有人都只是过客,所有不求回报的爱与心甘情愿的付出,说到底,也只是一厢情愿,执意要和对方建立更加无法摆脱的联系而已,逃不出自私的底色。
他说服了自己,可他仍忘不掉被人放开手的感觉。
质地、气息、声音、逐渐冰凉的掌心、偶然拂过的风,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与长夜里蜷缩着身体、背过头去的绝望恸哭。
能请求别人停下脚步的人,一定是不曾受过伤害、不用在一切开始之前就想着保护自己的人。
薛枞有一点羡慕这样的幸福,也不忍心破坏这样的幸福。
他回头看了看孟南帆敛去笑意的脸,那上头竟也有了掩藏不住的憔悴痕迹。
薛枞遇到过许多可怕的事,都坚持着撑了下来,努力地不去怀疑自己,只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默地孑然前行。
“可是,”他用轻得连孟南帆都不能够听到的音量,也不知是在对谁诉说,“我看到你们的时候,从来都是没有自信的。”
这个复数的指代词,其中的另一个人指向为谁,也只有薛枞自己清楚。
薛枞向本就看向这边的酒保示意,让他拿来一个空的酒杯。
服务生这才得以看清轮椅后那张脸,与其上冷淡的神色,配合着残疾的双腿,像一幅被撕毁的画,美则美矣,却令人惋惜。
一道道跳跃的光晕,起起落落的光,渐错的暗影,支成了松散的网格,描摹出他面上愈发冷硬的线条,与柔软的、紧紧抿起的唇瓣。在光影迷乱的空间里,却平添了冰冷又压抑的性感,仿佛暗夜里蛰伏的鬼魅。
其他隔间里早有人注意到这边,不知出于欣赏还是挑衅地吹了声口哨,薛枞也只是不为所动地回过头去。
孟南帆叫来的洋酒已经喝完了,他只好不太情愿地去拿程煜带来的那瓶差了几分意思的红酒,度数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伸出的手却被薛枞制住了。
薛枞将那瓶红酒从孟南帆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倒进刚被酒保送来的玻璃杯里,递回给他,自己却就着酒瓶,仰起头,将剩下的酒液毫不停顿地喝光了。
见孟南帆愣愣地看着他,才道:“喝完就回去吧。”
酒精的度数很低,但薛枞喝得急,便仍能感受到有什么尖细的东西,仿佛缠绕着脊背爬行,进而燃烧。
孟南帆听从他指令一样,也慢慢喝完了最后那一杯酒,仍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薛枞,眼神里混杂着迷茫和沮丧,还有无数种无法传递的情绪。
“走吧。”薛枞试着扶了扶他。
孟南帆的一只手还执着地虚虚握着薛枞的左手指节,薛枞本就站不起来,还只能用右手扶他,动作便很艰难。
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服务生适时走过来,问道:“需要帮忙吗?”
薛枞点点头,他才弯下身,想把孟南帆搀扶到自己的肩膀上,可是孟南帆并不配合。
“走了。”薛枞对孟南帆说道。
这声音没带什么感情。
服务生看了眼薛枞的神色,见他皱着眉头,流露出类似于不耐的情绪,实在不像一个可以酒后托付的朋友。可他却又放任捣乱的孟南帆牵住他的手,一点也没有推开的意思。
还好这时孟南帆又像是酒醒了一样,自己站了起来。他的手还是从身侧小心地拉住薛枞。
服务生免去了搀扶的工作,只负责带路,把他们送到门口,又叫了车。见薛枞的轮椅不太方便,就想着先搭把手,把他扶上车去。
他本来还以为,这个坐着轮椅、一脸冷淡的客人,大概真的周身都裹着凛冽寒气,可手指触到他的皮肤,才发现它是滚烫的。
还来不及想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孟南帆隔开了。
孟南帆的动作很轻,并不失礼,服务生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见他把薛枞半搂着,放到了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一到车里,孟南帆又歪歪斜斜地将头倒在了薛枞的肩上。
薛枞对司机报了孟南帆家里的地址。
孟南帆昏沉的头脑也不足以思考薛枞为什么知道他家在哪,只在他耳边小声说:“不回去。”
他的唇离薛枞很近,温热的吐息就打在薛枞的耳边,薛枞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
红酒的后劲似乎上来了,薛枞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容易醉,他只是觉得很热,便把孟南帆往旁边推了推,对司机道:“麻烦把温度调低一点。”
“已经最低了,”司机瞅了眼数字调到最小的控制旋钮,“可能是外面太热,在车里多呆几分钟就会凉快了。”
孟南帆被薛枞推开一点点,又倒回他的肩头,随便报了个就近的酒店,对司机到:“麻烦去这里。”
司机见薛枞没有反驳,便调转了车头。
薛枞的头也开始昏沉起来,默许了孟南帆更改目的地。他觉得自己也醉得挺厉害,去孟南帆家里的路程还有些远,怕支撑不住,便干脆也在酒店凑合一晚。
还好去酒店的车程不到五分钟,下车的时候反倒是孟南帆在扶着薛枞了。他开了个双人标间,推着薛枞的轮椅进去之后,却见薛枞脸色一变,径自去了浴室,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孟南帆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半个多钟头,神智也清明了一些。
却听浴室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孟南帆怕那声响是薛枞摔倒在里头,敲了敲门:“小枞?”
水声还没有停,将其他一切细微的响动都掩盖了,孟南帆敲得更急了一些:“小枞,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你有没有事?”
孟南帆许久没听见应声,心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一把将浴室的门推开了。
“出、出去,”薛枞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颤抖,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向传来声音的地方模模糊糊地看过去。
“你——”
出口的关切却顿住了。
孟南帆的目光,落在蜷在浴缸里的那道人影上。胸前的纽扣被解开了几颗,上衣也被乱七八糟地扯松,凌乱地挂在身上。入目便是一大片白得晃眼的肌肤,和半边裸露在外的锁骨。他的周身已经被水淋得湿透了,遮蔽的布料失了作用,反倒若隐若现地勾出几分暧昧。
孟南帆见薛枞抖得厉害,也来不及多想,一边慌乱地转移了视线,一边仍取了条宽大的浴巾,把薛枞整个裹了起来。
可甫一接触,才发现怀里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湿得可以拧出水来的衣服被浴巾一裹,更紧地黏在薛枞身上,让薛枞冷得一缩,牙齿都发出颤栗的碰撞声。
“只能先脱掉衣服,把身体擦干。”孟南帆对薛枞解释道,便又将浴巾放到一旁,想替他把上衣脱掉。
薛枞本是脱力地趴在浴缸边沿,见他动作,却像触到了热源一样,不自觉地缩紧了手臂,往孟南帆怀里钻。
衬衫的纽扣被全部解开,从薛枞瘦削却漂亮得不像话的背脊剥落,这画面对于此刻的孟南帆来说,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来,他只好始终侧着头,可那令人遐思的腰线却总是时不时撞进他的视线。
“不要乱动……”
指尖仍流连在薛枞的腰际,在尽量屏蔽了视觉之后,那冰凉而细腻的触感却更加令孟南帆无法忽视。
可薛枞靠在他的怀里,已经光裸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孟南帆的肩,又轻轻地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抵在孟南帆的下巴。
孟南帆只能感觉到对方泛着水汽的潮湿喘息。
那淡粉色的舌尖不得其法地在孟南帆的下巴舔了舔,又小心翼翼地滑向孟南帆的唇边,像渴求水源一样,讨好地将它撬开,便径直钻了进去,轻轻抵住孟南帆的齿根,勾了勾他的舌头。
孟南帆本就在忍,汹涌而来的欲望几乎将他的理智都焚烧殆尽,可薛枞仍意识不到似的,不安分地在他身前磨蹭。孟南帆有些惶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对许久未曾见过的薛枞产生了欲望。
而几天前,面对几乎脱光了睡在自己面前的程煜,孟南帆也是无动于衷的。
幸而下一秒,薛枞又像清醒了一瞬。勾住孟南帆脖颈的手臂滑落下来,又变成了推拒的姿势,却又因为无力,反倒显得缠绵了几分。
他的声音也带着从未有过的虚软:“别……管我。”
孟南帆一愣,似乎还对那从唇边移开的温热有些眷恋,他低下头去:“出了什么事?”
从耳边传来的气流,再一次激起薛枞无法克制的轻颤:“出去。把门、把它锁上。”
孟南帆怎么可能放心抛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薛枞本就被他揽在怀里,孟南帆将另一只手略往前探,抱住了他的腿弯,想将他带回床上。
“说了,别管我……”薛枞被他打横抱着,便只能用手肘去撞他,可那双手绵软无力,根本不能真的阻碍到孟南帆。
孟南帆也渐渐觉出异常。
薛枞被冰水淋湿的肌肤已经开始渐渐回温,那种异样的温度实在不同于普通的醉酒,他只觉得怀里的身体越来越烫,却没发现那热度有一大半都来自于自己。
是程煜的那瓶酒。
薛枞喝了大半,可孟南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沾染。他本就醉了,头脑昏沉,从下腹燃起的欲望似乎要将他的清醒碾碎——片刻前被死死压下的东西,也后知后觉地焚烧着,逐渐燎原。
薛枞的挣动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无法自控。他想趁着自己尚存的几分清明,把孟南帆隔绝开去,可浴缸本就挤窄,孟南帆的手也不如先前那样稳当,几乎就要将薛枞摔落下去。他本能地跨出一条腿,想止住薛枞从怀里滑落的趋势,却没留意到沾了水的浴缸底部湿滑,竟连带着薛枞一起,重心不稳地倒向了地面。
孟南帆只来得及将薛枞更紧地包裹进自己的胸膛,一只手臂死死地环住他,以缓解落地时候的撞击力。他整个人都垫到了薛枞的身下,却顾不得痛,只往前探过头去,检查薛枞有没有被伤到。
薛枞的裤子本就褪了一半,现下更是乱七八糟地挂在了脚踝,只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来。那十多年没有受力的双腿,在近段时间的细心照料与坚持复健下,也附上了一层很薄很薄的肌肉,却仍然比一般人显得细弱,就那么无力地垂在孟南帆大腿的两侧,几乎是光裸地蹭着孟南帆的皮肤,那种肉贴肉的触感,令孟南帆本就挺立的下身,胀痛得更加厉害。
孟南帆听到薛枞口中压抑的低喘,看到他蹙着眉头,右手犹豫地抬起,却颤抖着、难以克制地伸向下半身,隔着仅剩的一层白色布料,毫无章法地将它握住。
可这样松松的一握,不仅无法纾解,反倒把它推到更加不上不下的地步。
“别……嗯……别看,”薛枞还躺在孟南帆的怀里,却被药物激得忘记了羞耻一般,在他的面前自慰,羞愤令薛枞的双颊都泛起淡淡的绯色,“让你,别管我。”
深黑的瞳孔里尽是摇晃的光。
薛枞空余的左手又试图去推开孟南帆,却因为看不清身后,抵在了孟南帆腿根,摸到了什么硬而烫的物事,他飞快地收回了手去:“你怎么——”
孟南帆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薛枞的蹭动终于浇灭了他仅存的理智。那仿佛从手心钻进身体内部的一点点热度,让孟南帆的心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似的。身体里恍惚升起的悸动,是从未曾经历、却仿佛深深埋藏着,又被毫无知觉地遗忘在了某处的……眷恋。
是……梦吗?
还是仅仅拜药物所赐?
孟南帆只知道,他从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将谁据为己有,甚至想将这人揉碎了嵌进身体里,去弥补那失却的空落。
他的清醒终于被过剩的情感、被药物、被酒精、被欲望焚毁殆尽了。
他垂下眼便能看到怀里那人微张的、殷红的唇,还有因仰着脖子而似乎要送到他面前的一对精致锁骨。
这句身体熟悉得像是曾对谁敞开过。
孟南帆循着记忆,将手探到薛枞身下,除掉那仅剩的、碍事的布料,去安抚薛枞已经抬头的硬物。他圈住薛枞附于其上的手,带着他打着旋地撸动,又用手指去碰那已经颤颤巍巍、渗出些银丝的茎头。
薛枞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微微闭起的眼睛无神又迷乱地望向不知名的地方,孟南帆却搂着他的腰,将他往上提了一些,趁他余韵未过,将手指刺入了紧闭的后穴。
薛枞被忽然而至的刺痛扯回了丝神智。在经历过宋澄的事之后,他哪里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出去……拿出去。”薛枞的声音还带着高潮后的低哑,连头都软软地倚在孟南帆的肩窝,让他的拒绝显得实在是太过无力。
孟南帆低下头,舔吮他近在唇边的耳廓。
薛枞的背脊都窜上来一阵战栗,他被药物所制的身体比平日敏感了不止一点,又很少有机会尝试情欲滋味,胸膛都剧烈起伏着,可仍然在不断地拒绝:“不要这样——”
探入体内的手指已经又多了一根,还试探地旋转抠挖着,可薛枞的痛觉神经似乎被那烈性药物在某种程度上麻痹了,并没有觉出特别的痛感。只是那种被进入的闷胀感依然令他不适。
没能说完的话被孟南帆的吻封缄。
他含住薛枞的唇尖,学着薛枞刚才的样子,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待他气息不稳,又转而深深地稳住薛枞的双唇。薛枞只能感觉到逐渐缺失的氧气,双臂本能地攀住他的肩,又越发无力地垂落下来。
后穴已经不知被开拓了多久,薛枞只觉得昏沉的意识被什么猛地剖开,有什么正艰难地挤进身下紧涩的入口,又毫不留情地往更深的地方侵入。
薛枞因痛楚而泄出的闷哼都被孟南帆的吻锁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