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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可是每次三赖只聊到他们高三之前的时光,之后的事他总会很巧妙地避开。

    时间在闲聊中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姜暮听得入迷,毫无疑问,如果三赖是个十分不靠谱且说起来无边无际的演说家,那么姜暮绝对就是那个最忠实的听众。

    因为好像只有这样,姜暮才能从三赖的言语中捕捉到她未曾参与过的岁月里靳朝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更多的是,三赖对自己容颜的迷之描述,说实话,认识三赖也有三个多月了,由于他满脸胡渣,还经常披头散发的模样,姜暮压根就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模样,每每听他描述自己多么迷人,姜暮都有种他在夸的根本就是别人的幻觉。

    以至于她再次盯三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半天,问道“你既然有着天妒容颜,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三赖抖着腿,慵懒地说“搞成哪样了”

    姜暮不太好意思直说,就委婉地摸了摸下巴示意他“就是毛发很多的样子。”

    三赖腿一放,神秘兮兮地凑近告诉她“你三赖哥我桃花太旺盛,我怕人家女的看到我走不动路影响生意,所以故意让人捉摸不透我的真实帅气。”

    “那你用心良苦了。”

    三赖点点头表示赞同。

    姜暮见他一副正经脸,实在憋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对他说“不过说真的,你要是把胡子刮了,头发剪一剪应该挺清爽的。”

    三赖见她终于笑了

    ,也跟着眉眼舒展开来。

    正在他们说笑时,宠物店的玻璃门从外而被人敲了两下,两人同时转过头去,靳朝的身影立在门口,三赖笑着喊了声“不是说要拉门了吗我以为你睡了呢。”

    靳朝开门走了进来,盯姜暮看了眼,她的笑意未散,脸上是放松的神态,他又凉凉地盯三赖掠了眼,说道“没完没了了声音这么大怎么睡”

    三赖吊儿郎当地回了句“那你别睡啊,真要困拖拉机在你耳边你都能睡着,说明你不困。”

    姜暮看了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她站起身将书包背上对三赖说“我先回去了。”

    三赖慢悠悠站起身“这么晚了还回去啊”

    姜暮回眸看着靳朝“是啊,没人收留我。”

    三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靳朝眼神很淡地移向她“知道就早点走。”

    也许和三赖聊天能加强心理素质,再次而对靳朝冷漠的态度时,姜暮已经有点抗体了,她也很平淡地回道“这就回,不用送,再见。”

    然后她当真不紧不慢地打开门,挪到车行门口揉了揉闪电的大脑袋,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星期天的早上那些靳朝没有收的红包又陆续退回到她的零钱包里,姜暮难得没有赖床,起了个大早,下楼找了家干净卫生的早餐铺子填饱了肚子,顺便还带了些肉馅锅贴饼子去了铜仁里。

    车行门没开,卷帘门还是拉着的,她只能去敲三赖的店门,三赖貌似才起来,长发随意绑了个小啾啾,趿着拖鞋,穿着睡衣睡裤正在尽职尽责地做一个铲屎官忙活着那些猫砂盆。

    十一月的铜岗已经开启了冬天的模式,姜暮穿着暖和的白色棉衣,把衣服上的毛边帽子戴到头上,脸裹得只有巴掌大伸头往里张望。

    三赖侧头就见到一个打扮毛茸茸的可爱姑娘,他笑了起来放下猫砂铲替她开了门,姜暮拎着热乎乎的锅贴饼子,宠物店里立刻充盈着肉馅的香气,所有小动物都沸腾起来,姜暮感觉自己瞬间掌握了三赖的召唤密码。

    她把袋子放在玻璃小桌子上说道“车行今天还没开门啊”

    三赖将柜门关上对她说“早上客人少都要十点以后开门,你走了后有酒就恢复正常时间了。”

    “唔那他还没起床吗”

    三赖去洗了个手说道“他个变态觉少,一般6、7点前就醒了。”

    姜暮在玻璃柜门外拿手指晃了晃逗着猫问道“那他起床都干嘛去了呢”

    三赖回过身抽了张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盯着她笑。

    姜暮见他不说话,回过身又问了句“你说他待会见到我会不会又赶我走”

    三赖走了过来,拿起锅贴饼子,问“要是再赶你走,怎么办”

    姜暮义正严辞地说“我能怎么办呢给他唱歌讲相声变魔术不行我给他来支舞吧”

    “你还会跳舞啊”

    “不会啊,小时候学过芭蕾,跳跳看呗,我都给他跳舞了,他还好意思赶我走吗”

    三赖看着姜暮穿得跟熊一样,实在无法想象她穿着如此笨拙的外套跳芭蕾是种多么辣眼睛的画而,整个宠物店都洋溢着三赖奔放的笑声,姜暮见他乐成这样,也跟着笑。

    于是就在一片欢乐的笑声中,三赖突然抬头朝楼上喊了声“听到了吧还不下来看看小天鹅”

    姜暮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脸色秒白震惊地盯着楼梯上而,二楼有了动静,紧接着楼梯上出现一双修长的腿漫不经心地走了下来,姜暮的心跳开始越来越快,直到靳朝完全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他的脚步停在楼梯口,回过身缓缓靠在扶手上神色荡了过来“跳吧。”

    28、Chapter

    28

    姜暮当然不可能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跳丢人的芭蕾,她怎么能想到和三赖打嘴炮还能被正主听见,要是早知道靳朝一直在楼上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秒怂地红着脸往三赖待的那个角落凑,三赖倒是一副看惹不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显然姜暮的这小模样为他周日的早晨带来了无限乐趣。

    要说起来,靳朝还真看过姜暮跳芭蕾,她还在上幼儿园中班时,姜迎寒给她报了个舞蹈班,他跟着靳强去接过她,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和白色丝袜跟一群小朋友在一起,绑着个冲天辫神情还特认真,那时的她肉嘟嘟奶胖奶胖的,双腿裹在白色丝袜里可爱得让人想咬上一口,简直就是小小肥天鹅。

    靳朝到现在还能记得她跟着音乐跑来跑去摇头晃脑的样子,以至于他此时的眼神里也带着些笑意,姜暮被他看得极其不自然,不过靳朝并没有久留就去车行开门了。

    小阳和铁公鸡倒是对姜暮依旧,开开玩笑,打打趣,中午还帮她也点了一份饭,姜暮去车行吃饭的时候,靳朝倒也没说什么,就是吃过后对她说了句“吃完早点回去。”

    姜暮也很傲娇地回了句“腿长我身上。”

    靳朝瞧了瞧她,抿唇敛眸干活去了。

    下午的时候姜暮搜了家奶茶店,问了圈大家喝什么就出门买奶茶了。

    来到铜岗后的确降低了她点外卖的频率,由于平时没有任何业余活动,所以学习之余唯一放松消遣的就是出来买东西。

    这就跟做任务一样,确定目的地,然后欣赏沿途陌生的街景,大概是她平时太无聊了,有时候两只狗吵架,她都会停下来看上一会,如果偶尔碰见什么稀奇的建筑、没看过的小摊子,她更会驻足围观一下。

    这样的探索的确给她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带来了一丝丝的新鲜感,以至于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

    靳朝将补好漆的车子倒了出去,打开车门下来问了小阳一句“暮暮去哪了”

    小阳告诉他“买奶茶去了。”

    “买这么久”

    小阳这才拿出手机看了眼诧异道“是哦。”

    姜暮的确是买奶茶去了,只不回来的路上遇见几个大爷在下象棋,她也就伸头看上了一眼,正好碰上一个大爷要去厕所,问周围有谁帮他下一盘,姜暮看大爷闹肚子挺急的,于是自告奋勇接下了这活。

    对面那大爷见她是个小姑娘,还问了她一句“你会吗”

    姜暮上到象棋、围棋、军旗、下到五子棋、双蜂棋、飞行棋还都挺在行,这大概源于小时候深受靳朝影响,他儿时最大的爱好除了去模型店跟人比赛玩具赛车,就是看书下棋了,但下棋他一个人也下不了,所以只有拖着一丁点大的姜暮陪他下,她不懂靳朝就一遍遍地教她,可是小孩子哪能坐得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往往就是下到一半姜暮就趴在棋盘上睡着了,口水流得小肥胳膊上全是。

    但意外的是,幼儿园大班那年,园内举办小小围棋家竞赛,姜暮居然还得了个第一名,那之后她对下棋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所以当靳朝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路边上盘着腿,跟一个穿着棉袄的大爷面对着面,一只手还托着腮老气横秋的模样。

    姜

    暮总感觉街对面有人在盯她看,她不经意抬头瞟了一眼,看见的就是靠在石桥边手上夹着烟的靳朝,也不知道他已经站在那多久了,吓得姜暮立马丢了棋拎起奶茶就说道“不下了,我要回去了。”

    老大爷还没尽兴,连声挽留“着急什么,再来一局。”

    姜暮尴尬地笑了笑应付道”再约再约。”

    然后一口气跑到了马路对面,靳朝直接灭了烟转身往回走,姜暮亦步亦趋地追了上去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

    “你不会担心我走丢了吧”

    “不会。”

    ”我要走丢了你着急吗”

    沉默。

    姜暮看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小声嘀咕道“嘴硬心软。”

    靳朝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锋利地眼神扫了过来“我现在脾气好多了,要不然你已经在河里了。”

    姜暮见他又板起了脸,也不怕他,上去就攥着他的袖子晃了晃,还勾着头对着他笑,她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尖让她整张脸看上去都欢腾不少,靳朝撇开眼抽回了手。

    靳朝回到车行就给客户送车去了,铁公鸡跑去买配件,姜暮回到休息室看书,大约四点多的时候,本来在维修间忙碌的小阳突然就大骂道“你们赶紧滚。”

    姜暮猛然抬头站起身走了出去,刚踏入维修间刺鼻的油漆味就扑面而来,待她走到门口赫然发现车行门前被人泼了大片红色油漆,难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鲜红的油漆像血一样让本来干净的门口变得惨不忍睹。

    小阳一个人站在维修间外狠狠瞪着路边,姜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街边上站了两个年轻男人,露出一副得了逞不怀好意的笑。

    姜暮的火气瞬间蹿了上来,三赖也推门出来,骂道“青天白日,人事不干尽干鬼事,马勒戈壁的。”

    姜暮问了声“也是万记的人吗”

    小阳气愤道“除了他们还有谁。”

    距离上次这些人来找事才过去一个多月,这次来没有打砸,上来就泼了桶油漆,果真如三赖所说,虽然不至于烧杀抢掠,但光做这些事就够恶心人的了。

    闪电还在车行门口不停徘徊对着那两个人狂叫着,狗爪子沾上了红色油漆踩得到处都是。

    姜暮蹲下身对它喊了声“闪电。”

    闪电听见姜暮的声音,调转回来,姜暮跟它低语了几句,一拍它的狗屁股,闪电突然撒着步子就朝两人跑去,那两人见势不对还没来得及逃上车,闪电已经扑到他们身上,狗爪子上的红色油漆沾得两人满身都是,最后两人骂骂咧咧逃窜似的跑上车扬长而去。

    闪电对着车尾吠叫两声跑了回来,姜暮拍了拍它的脑袋,帮它擦着爪子,小阳也赶紧找来东西清理门口,三赖担心闪电舔了油漆中毒,拿了宠物沐浴乳出来帮忙,把沾上油漆洗不掉的毛修剪掉。

    等靳朝和铁公鸡回来的时候,小阳已经将门口冲洗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瘆人,但是红色油漆依然没法完全清洗掉。

    小阳气愤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靳朝面色很沉,但相对于小阳的义愤填膺,他除了眼里的狠意,看不出其他情绪,只是拍了拍小阳的肩对他说“再忍忍。”

    后来小阳说起闪电今天立得功劳倒是透出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还

    问姜暮“你怎么让它扑上去的”

    姜暮抱着闪电的大脑袋,顺着它的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肉条,小阳立即笑了起来“还是你有办法。”

    靳朝回过视线盯着她若有所思,姜暮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他又立即撇开进了维修间。

    其实姜暮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记那边的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隔三差五过来找事,影响生意,而且据她这段时间了解,万记在铜岗有好几家规模化的门店,算是有一定的势力,如果他们真想搞垮靳朝,光这么耗下去就能把飞驰耗死。

    靳朝和那边的矛盾一天不解决,这种恶心人的事还会频频发生,摆明了不想让靳朝好过的架势,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来。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姜暮心头,有次她跟三赖聊起,三赖还教育了她一顿,说这事不是她该操心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是这种状态,虽然姜暮不像之前会把作业材料一堆东西都带过来,一待就待一整天,但她有空依然会过来待一小会儿。

    小阳、铁公鸡、甚至三赖对她都挺热情,只有靳朝依然冷淡,甚至比起她刚来铜岗那段日子还要冷淡。

    如果刚重逢时的靳朝只是给姜暮感觉陌生和疏离,而现在的靳朝给她感觉像严丝合缝的冰块,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缝隙。

    有时候她站在维修间跟小阳聊天,还会被靳朝嫌弃,莫名就丢来个眼神冷着声对她说“你是不是没事干了没事干了出去跑一圈,别在这碍事。”

    然后姜暮就真的走了,约老头儿们下棋去了,下饿了再回来吃饭。

    比起和同龄人社交,下棋的好处是不用废话寒暄尴尬社恐,坐下来就下,下完就走,有时候旁边有老头多嘴还会被和她一起下棋的老头骂。

    但对于她这迷之爱好就连三赖这种思维新奇的人都看不懂,还问靳朝“你这小妹儿是不是提前步入老龄化了她是怎么能单枪匹马打入西洼凹退休老干部那个神秘组织的”

    靳朝一言不发,总感觉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一天,三赖突然把长发剪了,常年挂在脸上的胡子也全部刮掉了,他去车行找靳朝抽烟的时候,别说小阳和铁公鸡吓了一跳,就连靳朝都莫名其妙地瞧着他“抽什么筋”

    三赖笑道“暮暮说我这样比较清爽。”

    说着散给靳朝一根烟,靳朝接过烟点燃后无声地盯他看了看。

    最近靳朝没给姜暮什么好脸色,她去三赖那里的确比较频繁,有时候一待就能待上一两个小时,三赖跟她也不客气,给猫狗洗澡也会让她打下手,一点都没有把她当外人,三赖这人废话又多,靳朝在门口干活经常就听见隔壁宠物店传来两人断断续续的笑声。

    只是他没想到三赖留了这么多年的长发会因为姜暮的一句话,说剪就给剪了,隔了一会靳朝又盯三赖瞧了两眼,三赖还笑着摸了摸一头青皮“咋地帅气不减当年吧”

    靳朝没搭他话,沉默地把烟掐了。

    周五傍晚姜暮刚下6路公交车,三赖就瞧见她了,还主动拉开店门走到街边上,做好受到一顿猛夸的准备。

    结果他造型都摆好了,姜暮却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压根都没认

    出他来。

    小阳和铁公鸡狠狠嘲笑着,姜暮才感觉不对劲,又回过身来瞧着街边那位凹着造型的男纸。

    姜暮本来就有点近视,加上三赖这改头换面的新造型和他原来的颓废风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导致姜暮第一眼的时候根本没有认出他来,直到她眯着眼睛瞧了半分钟之久,才把嘴唇喔了起来惊讶道“三赖哥”

    三赖终于感觉站了半天没白站,想非常潇洒地甩一甩刘海,才发现已经没有东西给他甩了,头甩到一半生硬地拉了回来走到姜暮面前问道“怎么样”

    姜暮当真把他认认真真瞧了个遍,三赖虽然比较清瘦,但个子不算矮,也有一米八了,只不过平时老喜欢撒着拖鞋弓着背,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样,姜暮压根没把他往帅哥那个方向联系过。

    这猛然瞧见没有毛发后的整张脸,的确让姜暮眼前一亮,她终于体会到三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胡子拉碴了,因为他的五官真的很经得起推敲,画个眼线直接就可以花美男出道的颜值了,但这精致的五官多少有些阴柔之美,胡子的确可以增加点阳刚之气。

    只不过三赖的性格气质又比较吊儿郎当的,所以倒是有种浑然天成的雅痞。

    大概是为了配上他的新造型,他这几天连穿衣风格都变了,不再是邋里邋遢的,人都精神了不少,姜暮立马笑了起来嚷道“三赖哥,你这是去整容了吧你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吗我感觉我认识了个假的你。”

    三赖看到了预期的效果,非常享受地高昂着头颅。

    靳朝听见了姜暮的声音,侧头瞧了过来,然后就看见姜暮一直围着三赖,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新奇,最后还很自觉地跟着他回了店。

    靳朝吐掉了口香糖,慢条斯理地下了手套,又走到水池边用肥皂洗了两遍手,往休息室走去对小阳说“去隔壁把暮暮喊回来。”

    小阳伸头喊了声“姜暮。”

    姜暮还没坐下,听见小阳的声音又走出宠物店过来了,不知道跟三赖聊了什么,脸上还挂着笑问了句“怎么了”

    小阳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休息室,姜暮不明所以地往休息室走去,刚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靳朝,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靳朝第一次主动找她,姜暮也有些意外。

    见到她进来,靳朝抬了下眼皮,对她说“门关上。”

    姜暮回身把休息室的门带上,小阳和铁公鸡透过休息室的玻璃朝里面张望着,靳朝撇了眼直接抬手拽了根绳子,休息室的窗帘立即放了下来,姜暮还从来没注意过休息室这扇玻璃上是有窗帘的,她有预感靳朝要对她说什么,可是又猜不到,只能贴着墙边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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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Chapter

    29

    本就不大的休息室里忽然暗了几度,靳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姜暮面前,又缓缓靠在桌子上,离她仅一步的距离,姜暮抬眼望着他,他低垂下眸,眉骨投下一片阴影,拿起手边一个螺旋齿轮开口道“听说你总向三赖打听我的事,打听出什么结果了”

    姜暮有些心虚地拽着书包背带,她这段时间只要有机会和三赖独处,都会拐着弯打听靳朝的事,但她能绕,三赖比她还能绕,两人有时候这太极能打到外太空去,到头来什么都没套出来。

    靳朝捏着齿轮中间,另一只手轻轻一拨,齿轮在他手中慢慢转动起来,他轻扯了下嘴角“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的事”

    姜暮盯着旋转的齿轮,声音闷闷地回答“因为是你。”

    靳朝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些疏离感“那天晚上我让你少来这,看来你没有听懂。”

    姜暮对上靳朝黑而沉的眼眸,近在咫尺,却又好像永远摸不到边际。

    她的眉轻轻拧了起来,水润的脸颊青涩中带着中不服气的倔强,靳朝单手转着那枚齿轮,齿轮的震动发出细微的声音,伴随着他低磁的嗓音“你现在也清楚我们两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虽然小时候和你生活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你只是个小孩,现在”

    靳朝的眼神无声地撩着她,锋锐的眼缘里带着很轻很浮的光,裹挟着微小的电流隐在空气中。

    姜暮从来没有被靳朝这样打量过,也从来没有见过靳朝的这一面,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松散,神态轻佻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她感觉自己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甚至有种无法自拔的紧张感。

    靳朝手中的齿轮没有停,声音也继续弥漫在两人之间“你老往这跑,就没考虑过靳强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什么,我个大男人倒无所谓,你呢”

    姜暮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靳朝会把他们之间这层关系直接捅破,将两人尴尬的处境放到台面上来,她紧紧抿着唇,满眼满心都是难堪。

    靳朝手中的齿轮却忽然停下了,休息室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渐渐直起身子,呼吸越来越近,直到低下头将她圈在方寸之内,滚烫的眼神压了下来声音佻薄“还是你想跟我有什么”

    姜暮倏地抬起眼睫,眼里的光不停颤动,靳朝双手撑在她身边弯下腰,他的眉眼就在她面前,下眼睑弧度弯着的时候太过冲击力,透过姜暮的眼眸射进她的心口。

    姜暮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墙上动不了了,就连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盯着靳朝紧合的唇,泛着淡淡的血色,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现在的他,靳朝从前的样子在她脑中已经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鲜活的、高大的、让人沦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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