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房子小地方偏,但凡有更好的住所都没人会喜欢住这里。电梯从楼上缓缓降落,他偏眼,说:“怕你见着我就扇我。”
明雀无语。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扇你。
电梯开门,两人一同奔赴同一个楼层。
娄与征掏出钥匙,在门锁上捅了半天都没捅进去,明雀站在隔壁看了半天。
半晌,他投来一个眼神。
她叹息,过去一把捞过钥匙,替他开了门,“进吧。”
“你们今天干嘛要喝那么多啊,真不懂拼酒有什么意思。”
门开了,娄与征却没着急进去,而是扶着墙,眉头皱了皱。
他偏眼,毫不掩饰对她展露脆弱,压着嗓音说:“买你一碗面行吗?”
明雀:“嗯?”
娄与征捂着腹部,慢悠悠道:“……胃烧得难受。”
明雀环胸,眯起眼,“娄与征。”
“咱俩那件事可还没完呢。”
娄与征没否认:“所以我说买。”
“你开个价吧,两千块钱一碗可以么,不够我加,现在扫给你。”
明雀:“……”
几秒过后,她开了自家的门,“我拿根葱过去。”
钱难挣*难吃,谁会拒绝莫名其妙的天降横财啊!多劳多得!
…………
明雀回家放了东西,拿着做面需要的食材拎着小篮筐到了隔壁。
她穿着拖鞋走进他家里,路过餐厅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放着的绿植,愣了一下。
那是她甩给娄与征的那盆,成为一众性冷淡色调的冰凉家具中夹着的唯一一抹生命力与生活气息。
他已经给绿植换了土还特地移植到新的彩色花盆里,此刻安静地坐在餐桌一脚,展露着良好的生长状态。
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护。
明雀心底泛起一股半沸不沸的酸涩,握紧手指。
就在这时,站在冰箱前的男人回头看过去,说:“食材我这都有,你不用拿的。”
“不是说两千块钱一碗吗?”明雀把手里的食材放在桌子上,义正严词:“你都开这个价钱了,哪还有让客人自备食材的道理。”
娄与征手里拎着瓶冰水,盯着她,似乎有种“这钱你还真是挣得理所当然”的意思。
“喝水么。”
明雀视线莫名从他那被冰水润过的双唇擦过,偏开头撸起袖子:“不用了,我去做饭,你有解酒药最好吃一点。”
说完拎着东西窜进厨房。
娄与征靠在冰箱门上,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看着她在灯火温暖的厨房里忙活的身影,须臾,垂头莫名舒了口气。
几分钟后。
菜码已经切好,明雀等着锅里的水烧开,无聊之际回头看过去。
那人坐在沙发里,弯着腰,胳膊支在双腿上,正专注拼着一个异形魔方。
娄与征低头的时候,漆黑额发垂搭下来,些许挡着眉眼,更浓厚了他此刻周身说不出的孤寂。
他整个身体都是静止的,唯独双手翻飞不止,将看着就很复杂的魔方一点点打乱又拼完整。
隔得有些远,她瞄见娄与征目光发空,眼神格外冷,却没什么攻击性。
总觉得,有种排斥全世界,固执地封锁自己在寂寥世界的既视感。
这样的娄与征,让明雀在一瞬间觉得怪异和陌生。
她没见过这样的他。
不过喝醉的人总是会做各种异于常态的事,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疑惑在心头一飘而过,她转身往锅里煮菜。
二十分钟之后,所有的吃喝都做完了,明雀把厨房收拾干净擦着手出来,“哎,做完了,我回去了?”
她抬眼,看见刚才还走来走去的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侧躺着,像一条黑漆漆沉睡的狼狗。
明雀眼角抽动,不能吧。
走向沙发,她把毛衣袖子往下放,“我说,费劲给你做了面,结果你倒头就睡什么意思。”
“娄与征,你就算是睡着了也得给我闭着眼把面吃了。”
轻盈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响着,明雀走过去,看着紧闭双眼的男人,伸手拍拍他,没反应。
她弯下腰去,凑近他的脸的时候——娄与征忽然安静地睁开眼。
明雀撞上他的眸光,动作僵在一半。
他的目光平静淡然,方才在外面的浑黑醉意全无。
她讷讷猜测:“……你,你根本就没喝多吧。”
明雀不满,挖苦他也讽刺自己:“娄与征,你到底要逗我几次才满意啊。”
说完,她直起腰势作离开,就在这时,躺着的人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明雀回头的瞬间,他的嗓音飘出来。
“小鸟。”
她双眼倏然阔开,被对方突然叫自己昵称的举动惊了,连扭头的动作都卡在一半。
心跳猛得抽高。
他紧紧握着的力度十足深刻。
“我的错。”
娄与征的尾音变轻。
“全是我在错。”
明雀顿在原地,目光所及之处是他放在茶几上的魔方。
魔方已经被他打乱得每一格的形状都不一样,颜色也全都是乱的。
异性魔方此刻以一个扭曲怪异的形状呈现着。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受到魔方所透出的凌乱破碎,含着一股孤寂的挣扎。
也是在这个瞬间,脑海里忽然闯入一篇特别的回忆,配合着他毫无前兆唤她昵称的举动,明雀意识到——
娄与征没骗她,他现在,是真的醉着。
第35章
我的依赖
HotPot-35.我的依赖
过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娄与征也有一次酩酊大醉的经历。
那是大一下半学期七月份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两人正浓情黏糊的时候。
那天是季霄回的生日,他们圈子的公子哥撮合着带所有朋友整个生日局,
娄与征虽然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但为了给哥们儿庆生倒也无所谓了。
本来要带着她一块去玩,但是不巧明雀找的暑假兼职那天晚上恰好排班,就婉拒了。
酒局不能去,但娄与征特地事前哄她,
让她下了班到公寓等他回家。
还都是没走出象牙塔的青年岁数,就能拥有两个人独处的场所,两个人腻在一个屋檐下。
虽然有时候明雀总觉得好像在梦里和娄与征办过家家的游戏,
但她却不讨厌这种感觉。
就仿佛越过了所有现实门槛,
提前实现了她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的梦想。
晚上结束兼职,她回到娄与征的公寓里吃饭看电视,
等人回来。
电影都看完了第二个,
液晶屏幕滚动着黑白字幕,明雀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拉回几分清醒,
懒洋洋从沙发里爬起来去迎接回家的人。
娄与征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提着个蛋糕袋子。
明雀接过蛋糕看了一眼:“给我买的?这么晚你上哪搞到的蛋糕。”
话刚说完,
她凑近换鞋的人,
闻了闻,皱眉:“喝这么多酒?”
娄与征扶着鞋柜低头换拖鞋,
从缓慢的动作能看出残存的清醒不多。
“……嗯。”
他态度有些古怪,她倒没感觉出被冷待,
只是觉得这人身上的孤僻气息更浓了些。
“聚会不高兴吗?”
娄与征换完鞋看她,走上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鼻尖埋了埋她的颈窝,嗅着她皮肤上的香味。
“没有,就是喝多了。”
“蛋糕,你尝尝。”他语气轻缓:“好吃下次还给你买。”
被他圈在怀里,鼻息间都是对方衣服上清香和酒气混合的味道,很微妙。
有种属于男生的独特味道。
明雀另一手搂住他的腰摸了摸,仰头,瞥着他颈后发尾的走势,“我之前没照顾过喝醉的人,家里有解酒药吗?或者吃个面垫垫肚子?”
“你想不想吐?”
娄与征听着她的声音呼吸平稳很多,阖着眼:“没事儿,我喝多少都不吐。”【看
公
众
号:这本小
说也太好看了】
“想吃面。”
“行啊。”明雀从他怀里退出来。
他睁开眼看着她,她没见过喝醉的娄与征,竟有几分乖巧,明雀没忍住踮起脚来双手捧着他的脸揉搓两下,笑得弯眼睛:“那你乖乖去洗漱,把衣服换了,过来吃夜宵。”
“不许偷懒,给我把你身上的酒气洗干净再进餐厅。”
娄与征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俯身过来力度不重地吮了下她的嘴唇,然后乖乖走向浴室。
明雀回头,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摸了摸嘴唇。
总觉得这个吻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这人喝多了以后的模样还真是……有意思。
煮个面很简单,但是难得亲自做夜宵,明雀多了几样小菜,加上自己的那份,想和娄与征一块吃。
等油烧热的空档,明雀走出去到冰箱拿鸡蛋,这时候她抬头,瞧见已经快速洗完澡的娄与征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他背靠着沙发底座,黑发还有些湿,时不时往下啪嗒滴水,手里握着个魔方。
她问过娄与征,说是上小学的时候参加过很多次国内外魔方竞赛,打遍了所有U12分组的强悍选手,甚至在一些报名资格比较开放的比赛,能和大学生选手一较高下。
上了初中也拿过一些奖,后来从某个时间开始就再也不参加比赛了,只把魔方当成一个学到手的,日常消磨无聊的技能。
娄与征低着头,眼神暗淡又专注,手指翻飞,速度并不快但却异常投入。
明雀看着他,眉头动了动。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与其说是投入不如说是……封闭?
有这种直觉之后,明雀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回头关了火走出厨房,走向背对着烟火气息独自沉浸玩弄手里的东西的人。
走近他,明雀悄声开口:“娄与征,饭快做好了。”
娄与征盘腿在原地,拼接魔方的动作没有停下。
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他没理会,她心中疑惑便更深,于是蹲在他身边抱着膝盖,看他玩魔方。
客厅陷入安静,只有魔方转动的脆响。
最后一轮拼完,他停下动作,将魔方放在地上。
娄与征抬头,对上她盈润的目光。
“小鸟。”
明雀歪头,莞尔:“我在啊,吃不吃饭?我都做好啦。”
她看着六面各色的魔方,拿起来放手里打量,自顾自嘟囔:“都说这玩意是有算法的对吧?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魔方跟我这种人注定无缘了。”
“我连做个数学题都能哭鼻子。”
“娄与征……”明雀随便打乱着他的魔方,学着他的架势转动,“你以前为什么开始玩魔方啊……”
话刚脱口,身边的人毫无征兆地伸手扯住她的胳膊拽过去——
明雀吓了一跳,再回神已经在娄与征的怀里了。
他压下来,强势开启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