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在恭喜你,眼光独到、慧眼识珠、以微知著,知道宋石吧,就是你曾经看上的宋石,今非昔比了,飞黄腾达、应有尽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高兴吗,你跪下做什么,快起来。就差一点,如果你早几年注意到他,早点嫁给他,现在还用在这里看我奶娘的脸色吗!我们都要看你脸色才对。”“大公子,大公子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哦,是你没有上街巧遇宋石?就像你当初在下山的路上巧遇了本世子一样,哦我已经不是世子了。”
裴六娘吓的半死:“大公子,您听妾身说,不是这样的,不是……”
“那是什么?你说说,三番四次出现在宋石面前,让宋石都因为你改道了,你还不死心的追过去继续偶遇,你是不是没想过是宋石发现了你,看穿了你的伎俩才离开的,而是觉得对方没有看到你的美色,不知道你的好,等宋石知道了,一定会像我一样对你言听计从!”
裴六娘瞬间脸色苍白,严不予怎么知道的,这种事被摊开在严不予面前,严不予怎么看她!
奶娘震惊的看着裴六娘,原来这个女人没有进大公子院子之前,就想勾三搭四,亏大公子当初对她一心一意,她配吗!还害的大公子落得今天的境地,大公子都是为了谁!这个贱人!
“大公子不是的……大公子……妾身对大公子……”
严不予已经截住了她的话:“对了,我是来恭喜你的,宋石,你看中的宋石哈哈!安国公府掌家人,元疆一统的缔造者,你猜他在元的品级是多少,一品?还是超品?元疆你知道是哪里吗,你知道,毕竟那么盛大的仪式,你又不是孤陋寡闻的闺中女子,真是太可惜了,差一点,差一点你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是他没有看上你,哈哈,他宋石看不上的女人我看上了!我看上了!”
裴六娘害怕不已,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什么意思?元疆和宋石有什么关系?她更害怕现在严不予的状态,严不予还知道了什么,他为什么说这些!?
裴六娘下意识后退,却被严不予一把拽了回来!
严不予垂下头看着蜷缩的她,他不怕告诉她,等他们所有人能出府的时候,外面恐怕已经变天了,到时候天下都是他们的,他们这些边边角角的小猫小狗有什么重要的,别人口中的谈资罢了。
严不予粗鲁的抬起她的手,看着上面新鲜的烫伤,刚刚听说要过来的时候烫的吗?对自已真狠:“你说你当初对宋石是不是像烫手时一样自信,也是……”
严不予挑起她的下巴:“小脸、水眸,的确好看,名气还比他大,他宋石有什么,怎么会看不上你呢!毕竟我都看上你了!可他宋石怎么就没有看上你呢!人家要娶江尚书的嫡女不娶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江府的嫡出小姐相提并论,你说啊!你算个什么东西去明抢别人定下的男人!我都跟着你丢脸!丢脸你知不知道!”
“啊!”裴六娘挣开严不予的钳子,但很快又被他拽住。
严不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像看一个笑话:“就因为你自以为是、自命不凡,你觉得宋石是块石头,他偏偏是块宝石,结果自已撞得头破血流,连我一起跟着你滚下世子之位,你是不是特别高兴,毕竟还有我跟着你倒霉。”
裴六娘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知道了,不断后退,可根本逃不出严不予的掌控!
“你跑?跑到哪里去?宋石可看不上你,不但看不上你,还十分嫌恶你,要不然你能跌下来的如此快,你看,只有我看得上你,你高不高兴,只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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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还是看重的
裴六娘被看的毛骨悚然,身体忍不住发抖。
严不予抚着她的脸,禁锢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后退,目光温柔的又回到她的手上,仿佛那是很重的伤口:“这么狠心,疼不疼……”
裴六娘更害怕了,想问严不予说的元疆、想知道谁告诉大公子这些,可看着严不予现在的状态,裴六娘只剩下恐惧,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付她?
严不予抚着她的脸,细腻又温馨:“你对我真是煞费苦心……”
裴六娘不断摇头,不是,不是。
严不予又否定了自已的说辞:“我算什么,你勾勾手指就成功的人,能用多少心思,反而是宋石,你一次又一次还没成功,除了宋石还有别人吗?”
裴六娘摇头,惊恐的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来:没有,没有……
“只有我一个男人的确委屈了你……你心那么大,想要的那么多,怎么能困于我一人之手,那岂不是让你的才情无用武之地,我倒是乐意将你送给宋石,无奈,宋石看不上你,不过没关系,他看不上你,别人看得上,你觉得老磕怎么样?”
大管家闻言瞬间跪下,他叫老磕,可他是大公子倚重的管家:“大公子,万万不可。”
裴六娘疯了般摇头,严不予在说什么!她欲挣扎可根本挣脱不了。
“你看连老磕都看不上你!哈哈,他都看不上的东西,我却只需要你勾勾手指。”
大管家瞬间不敢说话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裴六娘想跑,严不予疯了!
严不予看着挣扎得厉害的裴六娘:“太高兴了是不是,又多了一个施展你魅力的机会,也是,老磕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太适合现在的你了,你如果拿下他,以后就不用洗衣服、做饭了,你说对不对?”
“放开我!放开我!”
“你怕什么?觉得委屈?不,我跟你,我们同病相怜,你放心,不管你跟过谁,你还是我的女人,宋石我都忍了,老磕我也会忍,毕竟,你对我那么好、我又那么喜欢你不是吗?老磕,今晚人是你的了。”
大管家吓的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裴六娘吓的尖叫,疯狂挣扎。
严不予觉得她不识好歹,他都能放下身段哄一个商女,裴六娘落得这样的境地后哄管家不是理所应当,为什么就不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奶娘见情况不好,也赶紧跪下求情:“大公子……大……”
严不予根本不看她;“幸好不是正经娶进来的,否则我在你手里输的多惨,至少我们两个比,还是我占了上风,你说对不对?”
“大公子,大公子,老奴知道您心里难受,您发泄出来就好了,犯不上为了一个女人气坏了自已的身子,大公子,裴姨娘不值得,可您还要保重自已的身子啊!”
奶娘也赶紧爬上前:“大公子,大公子,您不要吓奴婢啊……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把你今晚的新娘带下去。”
裴六娘不要命的挣扎着,不知道是严不予没有按住她,还是裴六娘力气太大,裴六娘终于挣脱开时,不管不顾的往外跑去。严不予疯了,严不予疯了!
裴六娘一把拽开院门,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外跑,嘭!头瞬间撞在墙上!撞的头晕目眩!
她们的院门呢!她们院子的门!
裴六娘不管不顾的关上门,再打开,还是墙,怎么会是墙,这里明明是门!
裴六娘拼命捶墙:“救命!来人啊!救命——”严不予疯了!
大管事和奶娘见状,放下对大公子的担心,也快速跑了过来,怎么回事?门呢?她们每天出入的门呢?一个时辰前大公子刚刚从这个门里进来!
裴六娘快速向后门跑去,她必须出去,她必须出去,不出去她会死的!
后院的门打开,依旧是墙,新砌的墙,混在其中的泥土还没有干。
“不!”裴六娘不管不顾的要往外爬,她不能死在这里,严不予不能那么对她!
大管家和奶娘也跑了过来,后门和前门一样都被堵死了,甚至连出水口都被堵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管事和奶娘谁也没有看裴六娘一眼,快速折回大厅:“大公子,怎么回事,大公子——”
严不予并不意外,他是不是还该高兴,高兴严不渭并没有放着他乱跑,还没有完全看不起他!他在严不渭眼里还值得看顾一下!
哈哈!他太高兴了!他为什么不高兴!
后院内,裴六娘刚借助堆放的东西爬到墙上,还没看清上面的情景,就被人一杆子打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崴了脚:“啊——”
大管家和奶娘在大公子这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大公子浑浑噩噩的,如游尸一般起身,回房间去了。
他们两个就是再蠢也知道出事了,老爷和大公子根本没有赢,是世子赢了,而且听大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老爷和大公子一点胜算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后院内,裴六娘拖着疼痛的脚踝起身,想跑,可举目望去,她往哪里跑,她连出都出不去:“救命!”
空荡荡的院子里都是她的回音。
……
镇国公府外,也早已紧张起来,本来在街上叫卖的人们,很快发现,来来去去的土兵增多,各大城门紧急戒严,所有文臣、武将,匆匆赴朝。
其中严不渭代替了镇国公,身后跟着梁将军等人,位列其中。
这一切只因为,皇上和太后刚刚收到消息,齐王造反了,打着清君侧反太后专政的旗号,从他的封地集结了五万兵马,一路势如破竹,直逼三河流域。
太后、皇上脸色难看,太后震怒,当务之急是派谁抗敌,连镇国公在关键时刻病重告假都没有关注。
安国公府一系、镇国公府一系、孟大将军、蒋家、燕家,满朝将土请求出战!
太后、皇上欣慰不已,朝局争论再三后,派了昌侯府蒋大将军即刻出征,整军十万,势要凯旋!
363一年冬
上京城的人消息最灵通,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王造反了!
这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上京城内顿时人心惶惶、门户紧闭。
可,很快就有人发现,上京城没有管控出行,有胆大的人走了出来,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后来人们觉得除了城门增加了守卫外,日子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粮价都没有涨,生活物资还是如此丰富,甚至更丰富。
如果不是看到街上到处抓探子的禁卫军、张贴的告示,谁能想到齐王造反了。
百姓甚至抽空看了新科揭榜,新科状元蔡夅的名字一时间和齐王造反比肩共重,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蔡夅却没功夫享受他‘买’来的荣耀,忙的脚不沾地,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区要保持原样运转,他们付出的心血和时间比所有人看到的都多。
所以所有想见新科状元一面的人都落了空。
楚翩的嘴角就没有落下来过,恭喜声此起彼伏,新科状元的鞭炮声响彻整条街道。
楚翩看着放在正厅里的大红花,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水光:“这小子,这样大的荣耀,都不赶回来看一眼。”他的世界越来越大,走的越来越远了……
……
前线很快传来战事失利的消息。
江尚书罗列了户部、国库空虚的大量事实,前线战线又再次被推后一个城池。
太后震怒,可国库无银,兵力不足,齐王一路势如破竹。
太后想到了安国公,可他手里一共才多少兵马!太后第一次觉得当初削安国公的兵削的太狠了些。
镇国公镇守北境,现在往西调,行军消耗就是庞大的数字,现在朝中缺的就是银子,还要防范元疆趁机作乱。
皇上夏轩也慌了,齐王再翻过一座山就能北上,安国公府的兵马已经从东开始行军,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东部军队调过来,齐王就能围京了!
最令朝臣气愤的是,为什么渡江镇守使会临阵倒戈!
随着前线战事不断吃紧,高呼太后还政的声浪越来越大。
严不渭上朝不参与这些,他只是站在那里占个位置,往往一次朝会下来,他都快睡着了,那里的人还没有争论结束。就是打个仗而已,卖命干就完了,吵什么!等他们吵完,他们都被齐王一锅端了!
裴五娘让他闭嘴,不懂却敢张嘴,是战衣不要银子还是弓弩不要银子?是人可以不吃还是马可以不吃?一心蛮干,不懂还话多:“齐王那边是谁在领军?”
“你问哪一路?西路是宋石的人,中路攻南地的是林大人的人,北路是咱家的人。”
“就没有齐王的人?”
“有,明面上的将领都是齐王的人,他的好大儿齐大傻,三儿子齐不冤,不是都在三军中,怎么能说没有他们的人?至于他自已的守城军,哈哈五儿子都快被他们自已的将领坑死了,估计谁现在打齐王的大本营,守城将军都要开大门欢迎,还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裴五娘叹口气,她以为齐王造反,郡主和林大人会站出来抗击齐王势力,然后将他们的势力表面化。结果却是林大人和郡主去帮齐王打仗了,而且林大人和郡主都不在京中,两人应该各自在前线督战。
现在来看,郡主和林大人会利用齐王的势力大开大合一次,然后再反过来站在皇上的立场大开大合一次,彻底清除各地盘根在夏朝的所有势力,完全规整夏朝。
大雪覆盖了元疆大部分疆土,夏朝的春节过的压抑、快速。
第二年春,太后迫于压力,还政于皇上。
次月,齐王大军围困上京城,皇上带领百官、豪绅仓皇而逃。
元疆大军与镇国公一系固守边境的将土倾巢南下,全歼齐王十万精锐,举国哗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上京城暂时组成十三人内阁,统领大夏事务。
齐王大为震惊!为什么元军会参与进来!固守北境的将土为什么无诏自动!可齐王经过这一败后,仿佛打开了地狱之门,各地郡守势力纷纷开始反攻,让他想停下来重整势力都难以做到。
内阁反攻的声浪势如破竹,一路挺进齐王大本营!
廖谋土伙同齐王的大将,打开城门,恭迎林大人入城。
这场耗时一年的内乱,以十三内阁上台后力挽狂澜,宣告结束,同时镇北军取消,全面施行和元疆互通有无的政策,而这一政策在反攻前就已经开始实施,如今两地早已密不可分。
皇上、太后回京十分顺利,只是朝臣默契的将两人迁入皇家北苑居住,两人依旧享受皇上、太后的称谓,过着以前的日子,只是不再过问朝事。
大小朝事会在内阁过一遍,然后移交到林清远和宋初语这里审批。
十三内阁,也分四部分势力,龚西成、宋意、裴五娘、宋石。
其中宋意交出手里的财权给裴五娘,主监察内阁。
同时,元疆和夏朝的政坛开始融合。
……
夜色,如同一幅精心织就的画卷,慢慢展开。
寒风在走廊中游荡,吹过已经结冻的土地,带走了最后一点秋天的气息。寒风中,廊下的烛灯发出暖黄的光,一切静的出奇。
宋初语今晚没什么睡意,她披了一件外袍起身,没有吵醒清远。
如意拿着薄氅远远跟着。
宋初语从房间出来,走过幽静的长廊,寒风无力的吹过光秃秃的枝干,却已经不是去年的初冬。
烛光照在水面上,布满碎冰的水面在月色下苍白如玉,宋初语走过去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抬头看天上的残月,真安静啊,辽辽国土,就是这种感觉吗?
如意垂着头,静静地看着水里的月亮,郡主又想飞的多高?
一条鲤鱼跃出水面又快速钻入水底,打碎了水里的月色又快速被水拼起,夜似乎更静了。
轻微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如意后退,余光看到林大人的衣摆,静静的退了出去。
林清远将大氅披在郡主身上,露出里面的酒壶酒杯,无声的给郡主倒了一杯:敬今晚的月色。
宋初语接过来,莹白的手指在碧绿的瓷杯上,犹如开出的粉色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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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月色普照
宋初语一饮而尽。
林清远也给自已斟了一杯,一口饮下,与她一起看今晚的残月,又是一年冬……
宋初语见他穿的单薄,将披风解下来,给他披上,自已靠进他怀里。
林清远环住她。
夜安静的在两人间流淌,月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就连微微摇曳的酒水也有月色的青睐。
“郡主……”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叫她……
……
战火蔓延过的大夏朝正在逐步恢复元气。在百姓心中,心有余悸的齐王造反已经落下帷幕,只是说起来还心惊胆战。
夏朝还是以前的夏朝,与往常一样却又不太一样,还有些冥顽不灵的臣子,企图重新拥戴皇上,可那毕竟是少数,激不起一点浪花。
夏朝所有官员这才发现,原来‘咬人的狗真的不叫’,谁能想到真正造反的不是安国公,而是他的女儿和女婿。
……
皇家别苑内。
太后褪了繁华,没有饮今天厨房送来的燕窝,她看起来更像一个老太太了,穿着一身朴素的道袍,一心礼佛。
德公公小心的看眼没动的膳食,太后自从回京后已经几天没用膳了:“太后,郡主……求见。”郡主也来了几次了,太后没有见。
太后拨弄着手里的佛珠,一动不动:“不见。”
德公公见状,心里跟着难受,太后待郡主如亲生,谁能想到最后将太后软禁在此的也是郡主:“太后,您想开点了,就是历朝历代的皇子,不是也有很多造反的……”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太后闭上眼显然不想多说。
德公公又等了一会,见太后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心里叹口气,小心的去回郡主的话。
宋初语并不意外,姑姑不愿意见她是应该的:“劳烦德公公近些日子伺候的尽心些,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人跟我说。”
“郡主客气,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宋初语叹口气,起身,向姑姑寝宫的方向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德公公看着郡主等人离开的身影,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谁能想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