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只是大家都想不到，间隔了一段时间出发的两辆车在一个人少的路段同时停了下来，商虞下车上了商砚初的车，利索地把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商砚初靠在门边，像没看见她似的，脸朝着窗外。
“小砚……”商虞凑上来赔笑道，“对不起。”
“还疼不疼？”她摸了摸之前被她薅住的地方，商砚初转过头来，幽怨地盯着她。
“我错了，那是下意识反应，我真的没想太多。”她双手合十搓了搓，“原谅我好不好，别生气了。”
“哼。”商砚初又把头转了过去。
“……”
商虞咬了咬牙，突然微微直起身体。
商砚初感觉到身边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然后他的手就被轻柔地牵了起来。
抬高，最后落在了一个温暖又绵软的地方。
他喉结滚了滚，手心里像是握着一捧云，他下意识收拢掌心捏了捏，身侧就传来商虞娇软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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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不速
2000珠加更
司机到地方就默默下车离开了，地库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那辆亮黑色的车身在原地晃动了许久。
车内间或传出女人尖细撩人的淫叫声。
倏而，一只纤细的手按在了车窗上，痉挛着收紧，随着车身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两团肥腴的肉球猛地撞上了玻璃，红肿湿润的奶头被挤得扁扁的。
身后人不停地冲撞，两团大奶也一下又一下在车窗玻璃上被蹂躏挤压，一股股乳白的奶水淌了出来，把玻璃染白了一片。
下车时，商虞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她指尖仍在发麻，微微勾着商砚初的脖子，用汗湿的脸颊贴他的脖颈。
“别生我气了……”
商砚初脚步不停，偏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
最后这场道歉终究是完美奏效了，商虞也无奈又在床上多呆了一天。
时间很快来到初五这天，从昨晚开始商砚初就安分了下来，姐弟俩都默契地收敛了很多，家里少了他们拌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安静不少。
清早，两人都穿了一身黑，沉默地出了门。
一小时后，车子在一个私人墓园门口停下。
姐弟俩手上各捧着一束纯白的花束，缓缓沿着石阶拾级而上。
爷爷奶奶和爸爸的墓离得不远，商虞之前都是自己来祭拜，有时候会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但今天商砚初在，这项活计就被他抢了去。
她站在一边，听他蹲在那天南海北地吹，语气是上扬的，但眼底的哀伤却怎么都压不住。
商虞抹了一下眼泪，上前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和爷爷奶奶唠完嗑，两人继续往上，商振年的墓在最顶一层，商虞觉得脚下走得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沉睡着她想见但见不到的人，之前她都是匆匆来去，但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有人陪了，她心里放松了许多。
手心一热，商砚初牵住了她。
商虞冲他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上走。
“老爸，我们来了。”商砚初将花轻轻放在了商振年的照片前。
“今年我跟姐一起来的，是不是很稀奇？”
商振年沉静的面容静静望着他们，商虞喉间微微哽咽，涩声开口：“爸。”
商砚初极有耐心地把刚刚跟爷爷奶奶说的话又跟爸爸说了一遍，寒凉的风吹拂而过，他声音顿了顿，仿佛各种话语都在嘴边滚了一遍，最后才认真道：“老爸，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商虞似有所感，蓦地看向他。
商砚初也起身望了过来，他冲商虞安抚一笑，掌心向上将手伸到她面前。
商虞心口“砰砰”直跳，一个郑重又艰难的选择放在了她面前，她心口微微发热，手指下意识蜷缩了起来。商砚初没有催她，只静静等着。
时间在这一刻漫长得没有边际，直到商虞微微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多了一抹坚定，她握住商砚初，与他手心相抵。
商砚初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唇边笑容绽开，面向商振年的照片，沉稳而郑重道：“爸，我和姐姐……我们在一起了。”
“是那种，会相爱，会陪伴彼此一辈子的在一起。”
商虞感觉到他的紧张，握着她的手都出汗了。
她忽然笑了笑，“爸，你一定很想骂我们吧。”
“骂我就行了，你可以托梦给我，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商砚初连忙道。
商虞“噗嗤”笑出声，商砚初也失笑。
商振年生前性子内敛古板，他不会将疼爱挂在嘴边，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昭示着，他有多么爱他的孩子们。
“老爸，你在天有灵，肯定是希望我们过得幸福。”商砚初轻声说，“能和姐姐在一起，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商虞呼吸一滞，只觉一颗心被这句话给彻底软化，微微沉下的心又被他给轻轻捧起。
“今天你可是同时拥有了儿媳和女婿，你就偷着乐吧。”商砚初剑眉一挑，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
商虞没有没有制止他，她专注地与墓碑上的人对视。
“对不起，爸爸，我真的很爱他。”她在心中默念，“请你祝福我们。”
永远沉睡的人不会给予回应，但姐弟俩心中的大石都放下了些许。
又陪商振年呆了一会儿，两人才动身离开。
交缠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们慢慢沿着原路走下石阶。
商砚初突然晃了晃她的手臂，“中午想吃什么？”
“嗯……你安排吧。”姐弟俩口味差不太多，她基本不需要特别交代。
墓园里还有其他人在祭拜，两人全程说话都把声音放得极轻，现在更是头挨着头用气声交流。
迎面走来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宽大的帽檐将她的面容完全遮盖住了。
商虞看了她一眼，往旁边避了避，给她让出大半空间。
商砚初还在琢磨中午的菜单，“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上次那个萝卜炖牛腩就很不错。”
“行啊，那咱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去超市买菜。”
商砚初满意地弯弯眼睛，虽然可以让人把菜直接送到家里，但他更喜欢和姐姐一起逛超市的生活感，这种感觉令人着迷。
两人有说有笑地与黑衣女人擦肩而过，就在这时，对方突然停住脚步。
他们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小虞，小砚。”
姐弟俩同时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完全褪了下去，下意识转身时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如出一辙的惊疑不定。
黑衣女人略高他们两级台阶，此时微抬起头，露出了她的脸。
商虞瞳孔倏而瞪大，眼前的脸和记忆中的完美重合，尘封的记忆穿越时光呼啸而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松开了商砚初的手，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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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之客
市郊一家咖啡馆内——
服务员用托盘端来三杯咖啡，下意识瞥了这三位客人一眼。
年轻的一对男女长得极为好看，像明星一样，男的还有些眼熟，就是冷着脸面无表情有点吓人。
另一边坐着的女人看着有些年纪，但是保养的非常好，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一直在试图找话题，但两个年轻人一直都没有理她。
可真是奇怪的客人。
她心里腹诽着，说了声“请慢用”就离开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高媛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来，“你们……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嗤。”商砚初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们也不是怪物，十几年了，也该长大了。”
高媛有些不知所措，“小砚……对不起，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她话音没落，商砚初就打断了她，他表情古怪：“注意你的措辞，我们的妈妈早就死了。”
“……”高媛苍白的脸又褪去一层血色，她嗫嚅半晌，最后只轻声说，“对不起。”
商虞像个雕塑，坐在一旁定定看着咖啡杯寥寥升起的热气，外界的任何响动好像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商砚初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表，“如果你还要继续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那很抱歉。”
他起身握住商虞的手腕，“小鱼，我们走吧。”
这时，商虞突然像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到，应激似的抖了一下，缩回了自己的手。
商砚初保持着那个姿势愣住了，商虞也愣了一下。
她感到头痛欲裂，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
商虞不敢抬头，怕一抬眼面对的就是商砚初委屈又受伤的表情。
“小砚，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要跟她说。”
商砚初表情分不出喜怒，高媛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交叠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
商砚初离开了，走的时候深深看了商虞一眼，商虞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刻意偏过了脸。
店里只剩下她们二人，高媛无形中放松了很多，她能感觉出来女儿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小虞，妈妈真的很想你们。”
此话一出，方才还有些恍惚的人像终于回过神来了似的，渐渐沉下了脸，冰冷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向她刺来。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商虞道。
高媛下意识想擦一下颈后的冷汗，但她忍住了。
“你这话说得，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
商虞看着她带着讨好的笑脸，不为所动，“你是想自己说，还是等我查出来？”
“……”
高媛的手指紧紧掐在了一起，表情也有些变了，没想到商虞会这么强势，她甚至不愿意像商砚初一样故意用话激她两句。
比起弟弟，姐姐才是真正不想看见自己的那个。
意识到这个事实，高媛的冷汗彻底刷然而下，这如鲠在喉的感觉比方才商砚初的针对更令她胆寒。
指甲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了声音的平稳。
“小虞，你变了很多。”
商虞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谢谢，我会把这当做对我的夸奖。”
“……”
高媛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看上去有点破裂。
她在国外生活了太久，中文都已经有点生涩，商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依旧是偏爱她的，高媛跟自己印象里的样子相差无几。
她后来的一任丈夫是威尼斯本地的一个富商，婚后应该也是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而现在，她虽然穿着依然高贵精致，但眼底的疲惫却非常明显。
转瞬之间，商虞已经把状况猜了个大概，约莫不是她的丈夫出了问题就是丈夫的家族出了问题，反正回国的原因不会是她说的那样。
商虞眼中渐渐被一层浓重的失望覆盖。
高媛依旧扭捏着拉不下脸来，她富太太当惯了，平时都是被人捧着，本想靠怀柔政策重新笼络一双儿女，结果却碰了两个硬茬。
商虞也和商砚初一样看了眼时间，连动作都如出一辙，“我的时间有限，恕我失陪。”
高媛突然仰起脸，“你要去找小砚么？”
她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了，听着像是很害怕他们姐弟俩碰面一样。
商虞若有所思地扫了她一眼，“我没有义务跟你报告我的动向。”
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高媛双眸瞪大，不知所措地追着起身，眼见着商虞已经拉开了门，她才终于低吼出声。
“求求你帮帮我！”
她满脸泪水，浑身剧烈发着抖，“帮帮我，救救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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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恶心
2200珠加更
商虞去了骊山公馆，王妈见她回来了，脸上立马有了喜色。
“少爷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理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商虞温声道，“我去看看他。”
“哎。”王妈连连点头。
商虞来到商砚初卧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小砚。”
门内一片寂静，她试着转了转门把手，居然打开了。
商虞一愣，推门进去。
商砚初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微微仰着脸看向窗外，看样子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
听见有人进来他也没有转头，等商虞走到他旁边，他才突然开口：“她回来干什么？”
“不知道，她不肯说。”商虞揉了揉他的耳朵，“你还好吗？”
“嗯。”商砚初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声音没什么起伏，“她走了？”
“应该没有。”
高媛给自己找一个住处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事商虞没有管，当时她也确实没有心力再考虑到这一层。
“小砚。”她捧起商砚初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想的？”
商砚初神色有些迷茫，好一会儿才恍惚着说：“我不知道。”
在他的认知里，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高媛离开开始的。
虽然后来发生的很多事并不全都是高媛的错，但他很难不把这当做一个特殊的节点。
想到了什么，他呼吸急促了些。
小时候商虞跟他说，妈妈是想去外面看看所以才离开的，她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就算离开了这个家，她也依然是爱他们的。
但他没告诉任何人，高媛走的那天，他偷偷追了出去，看见她投向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那个男人安慰她亲吻她，带着她离开，她的表情是那么如释重负，像是终于脱离了苦海。
他当时很想追上去，却又被她喜悦的泪水逼得硬生生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