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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一世,哥哥为了哄养妹欢心,只因她随口一句若有十万魂灯同放,该是何等壮丽,便不顾酆都规定,带着酆都所有守卫私启镇魂塔,点燃十万魂灯,为她庆生。

    那些暗恨墨家已久的邪灵趁机冲进了府邸,将这里化作人间炼狱。

    母亲拼尽全力,终究还是不敌,倒在我的面前。

    我所有求救的传讯符,都被哥哥毫不留情地捏碎。

    最终,他还是回来了。

    怨灵被尽数诛杀后,酆都外却传来了噩耗。

    养妹墨涟漪只留下一枚留影石,然后不知所踪。

    那留影石中,她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是为了夺哥哥的宠爱,故意把哥哥喊走,引来怨灵围攻我,生不如死,只好自刎。

    哥哥将那留影石捏成齑粉后,让我别放在心上。

    护酆都有功,阎王赐下哥哥镇魂大将之称,还将我册封为碧霞元君。

    可那日回府,他却用镇魂锁将我缠住,拖至灭魂池旁。

    像你这样恶毒的人,就该永坠轮回,永不得生。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却如刀子一般刺入我的耳中。

    碧霞元君本该是属于涟漪妹妹那般善良的女子。

    他缓缓抬起手,那是一封用我的字迹伪造好的谢罪书。

    明日,我会将这交给阎王,让全酆都知道,你到底是怎样一个毒妇。

    我死不瞑目,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酆都外传来了怨灵撕裂结界的嘶吼声。

    1

    剑灵将我从噩梦中摇醒的时候,我的意识还被上一世的绝望萦绕。

    主人,出事了!青鸢一脸煞白,眼眶红肿:厉鬼冲破幽城结界了!

    什么?我的脑海一阵嗡鸣,呆滞了片刻,旋即如惊雷般炸开,踉跄着冲向外院:娘!娘亲!

    前世,同样是青鸢摇醒了我,那时的我不知所措,慌乱了许久才想起祭出飞符向哥哥求援。然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那段时间里,母亲却已被闯入府中的厉鬼重伤。

    她虽侥幸保住了一缕残魂,却因伤势过重而再也无法凝聚三魂七魄。

    重来一世,我绝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当我御剑赶到前庭时,只见一道漆黑的鬼爪已经贯穿了母亲的灵台。

    娘亲!我双眼骤然一缩,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

    重来一世,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母亲白受苦痛。

    母亲的魂魄逐渐黯淡,我抱住她倒下的身体,声音几乎撕裂:

    所有弟子听令,后退,摆诛鬼阵!

    残存的三名内门弟子咬紧牙关,拼死格挡厉鬼的攻击,一边掩护着我们撤入后庭。

    可是那本该不可摧毁的防御屏障却在厉鬼一次次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我环顾四周,女弟子们早已吓得梨花带雨,双手颤抖得连剑都握不稳。

    怎么办?少主他不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青鸢捂着脸哭泣。

    为何会如此?母亲的声音微弱,她浑浊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迷茫:

    快......快去唤你哥哥回来......

    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哥哥墨重阙此刻早已带着酆都守卫去往幽都外的灵池,为墨涟漪庆贺生辰,又怎会知晓家中巨变?

    哥哥他......不在酆都。我低声回答。

    母亲怔住了,她手指颤抖着抓住我的衣袖:重阙......为何会离开结界?

    我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我吩咐弟子:速祭飞符,传信给大将军,让他即刻归城。

    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举动,可前世的经历却如噩梦般在脑海中回放。

    母亲虚弱地摇着头,镇魂塔的妖祟一直被你哥哥看守,怎会莫名逃窜出来……

    彼时,母亲同样问过这个问题,我也一头雾水。

    直到我被哥哥丢进灭魂池魂飞魄散时才知,哥哥取走了镇魂塔钥匙,将那群被封印的厉鬼幼崽尽数释放,仅因墨涟漪的一句恶鬼之罪,不应牵连无辜稚子。

    他竟被那所谓的善良天真说动,犯下如此大错。

    我消散前,他流着泪控诉:墨离,你为何如此歹毒!涟漪是那么善良美好!

    每每想到这些,我心底翻涌起撕裂般的恨意。

    是哥哥取走了镇魂塔钥匙……我垂眸哽咽。

    母亲闻言,瞳孔剧烈颤动。

    糊涂啊!她一声哀叹,那本就溃散的灵体开始急速崩裂。

    娘亲!我泪如雨下,紧紧抱住她逐渐透明的身影。

    您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去找阎王大人,一定会有办法救您!

    即便墨重阙已带走酆都守卫,可这阴阳两界之间,还有阎罗亲卫尚未尽数撤离。

    只要我能带母亲进入阎王殿,就有希望挽回局面。

    此刻诛鬼阵中的屏障已岌岌可危,我双手紧握本命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下一瞬,我猛然咬破舌尖,将精血渡入剑身,引下天雷。

    紫色电弧从我的眉心跳动而出,将整个诛鬼阵笼罩其中!

    阵法被激活到了极致,逼退了厉鬼,也为我们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我跪倒在地,紫雷灼烧过后的痛苦让我几近昏厥,可看着母亲逐渐虚弱的灵体,我依旧咬牙撑起身体,背上母亲上了灵舟。

    风声呼啸,我快速赶往阎王殿,却在殿外被阎罗亲卫拦下。

    何人胆敢擅闯阎王殿!领头之人拔剑相向。

    我焦急地喊道:请速速派人支援!厉鬼破城,正在残害百姓!

    他闻言皱起眉头:荒谬!酆都结界由墨将军掌控,又有镇魂塔镇压,怎会有此等事?

    听到这话,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却透着无尽苍凉:

    墨重阙擅离职守,为墨涟漪庆生,不仅带走了所有守卫,还取走了镇魂塔钥匙。结界破裂不过是早晚之事。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脸色骤变。

    2

    阎罗亲卫神色肃穆,低声吩咐着身后的阴兵:速分四路,往酆都城四门驰援!

    我听闻此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朝着阎王殿疾行而去。

    舟影方动,一股骇人的阴风却骤然袭来。

    灵舟猛地一震,似被无形巨力攫住,竟在半空中停滞不前。

    灵舟失控地剧烈摇晃。

    娘!我惊呼出声,用尽全力将母亲护在怀中,但仍无法阻止她被甩了出去。

    砰!她重重地撞在舟舱内壁上,元神碎片四散飘飞。

    那一瞬间,母亲的气息急剧减弱。

    我掀开灵帘,怒声质问: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夜隼,酆都判官,也是我的未婚夫。

    夜隼!我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衣袖,泪如雨下:

    酆都四门告急!你快去守城!我娘的元神已破碎,我必须入阎王殿求阎王救命!

    我恨不得将内心的焦急全数倾吐,可回应我的,却是他一声冷笑。

    墨离,你这出戏倒是演得越来越逼真了。

    我愣住了,无法相信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什么……什么意思?我颤声问道。

    什么意思?他冷冷一笑,

    若不是墨重阙早告诉我,你定会在涟漪的生辰上作妖,我或许还真会被你这副模样骗过去。

    原本出发支援的阎罗亲卫顿住了脚步。

    别装了,他眼底满是讥讽,

    竟还敢引来天雷,你以为凭这些拙劣的伎俩,就能动摇酆都的根基吗?你当真是痴心妄想!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将我的心剜得鲜血淋漓。

    不!不是这样的!我哭着摇头,

    我没有撒谎!你不信可以去看醴都城门!真的失守了!

    失守?他冷哼一声,手中鬼气翻涌,猛地抽出舟内母亲的一缕灵识。

    那灵识被鬼气侵蚀得残破不堪,挣扎着在空中明灭不定。

    够了!夜隼语气森寒,

    为了陷害墨重阙,你居然不惜将自己的亲娘拖下水?甚至连她的元神都舍得毁掉?

    听到此话,我如坠冰窟,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不!不是这样的!我伸出沾满母亲元气的手掌,哀求道:求你了!求求你让我进阎王殿见阎王!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也不能放弃救我娘!

    可回应我的,是更深的嘲弄。

    围观的阴兵们开始窃窃私语,目光中透出怀疑与厌恶。

    果然女人心机深沉,为了私欲连至亲都不放过。

    这种蛇蝎心肠之人,若真让她得逞,只怕酆都要大乱!

    耳边的冷语如刀割般刺痛,我看向夜隼,却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够了,他说,墨离,你的小把戏到此为止。今日这阎王殿,你别想踏进去半步!

    3

    看那身形,的确是个女子,该不会真的是墨将军的夫人吧!

    是啊,看这情形,怕是真出了什么大事!

    再怎么任性,墨离毕竟是墨家的嫡女,也不至于编出这么大的谎话来吧?

    耳边杂乱的议论声像利刃一般刺入我的耳中,我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抬头哀求着夜隼:夜隼,求你上前看一眼,那真的是我娘!你若确认了,就告诉他们好不好?酆都城内还有我墨家的仆从和守卫们在等着救援,还有那些无辜的鬼民,也都需要你们出手相助啊!

    夜隼微微蹙眉,他刚要抬步走近,却见传音符振动。

    黑色魔气萦绕,那是墨家的传音符!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是来自哥哥墨重阙的消息!

    可收到信息后,他的脸色由阴转寒,最后忽然冷下了眼,抽出了腰间的长鞭。

    胡闹!他怒吼一声,长鞭如毒蛇般抽向我。

    啊!我猝不及防,背上生生挨了一鞭,痛得喘不过气来。

    险些被你骗了!夜隼的目光如霜刃般刺入我的心底:

    往日你仗着是墨家嫡女欺辱墨涟漪,我只当你骄纵蛮横,没想到你竟如此心肠歹毒!今日不仅污蔑你的妹妹,还胆敢编造谎言戏弄阎王!

    他扬手挥舞传音符,然后狠狠砸向我的脸:

    你可知,你哥哥已传信言明,你不愿见墨涟漪,也不愿让她在府中过生辰,他只得带人去酆都城外为她庆贺,竟被你这般无理攀扯,说他擅离职守?!

    我死死咬住嘴唇,口中满是铁锈般的腥味:

    他确实带走了所有守卫,因为……因为墨涟漪想看十万魂灯齐放,他就随她的意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话音落下,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简直荒谬!谁会为了一个养女看魂灯而调走所有守卫!

    这等离谱的话,她竟能说得出口?

    哄笑与怒骂交织成一片,我指甲掐进掌心。

    是啊,这般荒唐的理由,又有谁能相信?

    夜隼冷冷地盯着我,眼中的轻蔑与怒意交织:

    不过是为涟漪庆生,你竟这般容不得她?非要惹事不可?

    就是!几个阴兵怒极拍案:将军亲妹又如何?如此胡编乱造,也该按律处置!

    我咬牙摇头,心如坠冰窖,却仍不肯退缩:

    既然你们不信,那便罢了!可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进宫见阎王,我要救我娘!

    夜隼闻言冷笑一声:

    你为了陷害涟漪,连自己的母亲都敢诅咒?!信中分明说得清楚,你母亲今日去城外灵山祈福,并不在府中!

    他指向倒地不起的女子,眉眼间满是寒意:

    这装神弄鬼的怕是你的剑灵青鸢吧?竟敢助纣为虐,我今日就清理门户!

    长剑出鞘,寒光乍现,他抬手便要劈下!

    不要!

    锋利的剑气划破肩膀,一阵灼热的痛觉席卷而来。

    我勉力撑住身形,看向夜隼的眼中满是哀求:

    求你……让我进去,我必须救她!

    夜隼愣了一瞬,眼底似有一丝犹豫与愧疚掠过。

    执迷不悟!他厉声呵斥:你今日若是为了污蔑绯漪这般大逆不道,我绝不会再纵容你!

    我没有!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死死抱住娘亲:夜隼,让开!不要拦我!

    放肆!他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与怒火:墨离,你为何总是这般顽劣不堪?涟漪宽厚待你,多次劝解我不要与你计较,可你却屡教不改!这样的人,又怎能成为我夜家的主母?

    他冷笑着摇头:若你能有涟漪半分温顺善良,该有多好!

    我心如刀绞。

    我从未想到,这个自幼与我一起长大的男子,会拿我与养女比较,更将我贬低至此。

    泪水滑落,我捏紧拳头,却再没有力气争辩,只低声道:

    既如此,那婚约作废便是。夜隼,让开。

    话音未落,他的脸色骤然阴沉,目光宛如凝霜:你果真执迷不悟!

    他高声道:墨重阙在传信中已交代清楚,他以墨家下一任家主的名义命令我对你严加管教!若你再不悔改,那便大义灭亲!

    天地骤然阴暗,风声如刀,将周围的寒意吹得更加刺骨。

    四周将士目露凶光,高呼着军法处置。

    我颤抖着抬头,看向那个曾发誓护我一生的大哥,如今却为了一个养女竟能狠下心来牺牲至亲。

    而那个曾许诺与我共度余生的人,如今却亲手将我推入深渊。

    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抱紧娘亲,目光倔强:好,不让我进宫,那我便去找名医!

    转身欲走,却被一记鞭影狠狠抽回原地。

    想走?除非认错!夜隼逼近一步,眼中寒芒犀利如刀。

    认错?我冷笑着迎上他的目光:夜隼,你到底要如何?

    他冷漠如霜:按军规,你犯下如此大错,本该受五十棍刑,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份上,只罚五十鞭。挨完后向众人磕头谢罪,再保证从此听命于涟漪,这事就此作罢!

    妄想!我怒吼出声,用尽全力护住娘亲,我何错之有?你们偏听偏信,却要让我受此屈辱!

    夜隼冷笑一声:冥顽不灵!鞭影再度落下。

    鞭子接连抽在我的身上,衣衫破碎、血痕累累。

    胸前背后大片风光露出,阴兵们发出阴湿的笑声。

    但我仍死死抱住娘亲,不肯松手。

    有些阴兵露出不忍之色,低声道:再打下去怕是不妥……

    可也有人兴奋地吹起口哨:怕什么!判官都没喊停!

    夜隼沉沉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冷酷无情:

    她连这等弥天大谎都敢编,还怕什么羞耻!

    身体渐渐麻木,只剩痛觉深刻入骨。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却感到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车嘎然而止,一道身影从车上跃下……

    4

    主人!剑灵青鸢骤然出鞘,化作一抹青光立在我身前,拦住了那几近落下的弑魂鞭,

    你们住手!!

    夜隼的眼神微微一颤,他的声音冰冷:

    青鸢?你……怎么会?

    下一瞬,他的目光一厉,语气转为冰冷:

    原来如此!墨离!连你的剑灵都助纣为虐,这便是你堕魔的证据吗?

    你胡说什么!青鸢一声怒叱,剑身上的鬼道符文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幽光,她以本体挡在我的身前,承接住弑魂鞭狠狠落下的一击。

    夜隼!你可还有半分公正之心!青鸢咬牙悲愤怒吼,声音颤抖。

    酆都城门已失守,鬼修肆虐,百姓皆在自发抵御,为何你却在此屈打成招!难道这便是判官的职责吗!

    夜隼冷哼一声,眉眼间尽是轻蔑:

    一个剑灵竟敢妄言教训本官?若你也想与她同罪,那我便将你一并处置!

    我连忙拉住青鸢的剑身:快走!快去敲引魂钟!告诉阎王大人,让他知晓真相!

    青鸢猛地摇晃了一下剑身:主人,我不能丢下你!

    话音未落,两名鬼修已然冲上前来,将她按倒在地。

    那沾满污秽之气的双手肆意拉扯着青鸢化形后的衣带,剑灵无力反抗,只能不断发出绝望的尖叫。

    夜隼!!你这个混蛋!!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几乎拼尽全力想去救下青鸢,可是下一秒,弑魂鞭再次狠狠抽在我的背上。

    但我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夜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带着讥讽:

    墨离,你还没受完罚!别妄想逃脱!

    青鸢衣衫狼藉地倒在地上,剑身浮现裂痕。

    就在此时,一声冰冷威严的暴喝震彻整个刑场:谁敢在此放肆!

    我的心猛然一震,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破空而来。

    刑苍大人!青鸢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与希望,主人,我们有救了!

    可夜隼却只是冷笑一声:

    墨离,你完了!此事若闹到阎王那里,我们谁也护不住你!

    我强撑着重伤之躯踉跄几步,扑倒在刑苍面前:

    刑苍大人!酆都城门已破,流寇入侵!我娘重伤垂死,求您带我们觐见阎王,为百姓讨回公道!

    夜隼猛然上前一步,厉声道:

    刑苍大人,她胡言乱语,不可听信!墨离早已堕魔,她所言皆为诡计!

    墨离仗着墨家嫡女的身份欺凌养妹墨涟漪,如今不过是自编自演,将军夫人重伤、流寇入侵都是她的谎言罢了!

    我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地质问:

    夜隼,你凭什么断定我撒谎?我娘重伤就在这里,你却连查验都不肯查验!你到底算什么判官!

    你哥哥墨重阙亲笔书信已经写明,他陪养妹参加及笄礼,而你母亲则去城外灵山祈福!这一切皆可作证,你又如何辩驳!

    夜隼咄咄逼人。

    荒谬!我揪住刑苍的衣袖,用尽全力嘶吼,

    我娘三日前已染风寒虚弱不堪,根本不可能去灵山祈福!墨重阙的信不过是被篡改生死簿后的伪证罢了!

    夜隼面色难看,却仍旧嘴硬,胡说八道!

    刑苍冷眼扫过他:你可知为何今日我会亲至此地?

    夜隼一愣,下意识回道:因她们喧闹扰民?

    因十万冤魂敲响引魂钟!刑苍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将军府家丁以命相搏,浴血奋战,而你却纵容属下肆意妄为,让鬼民不得不击鼓求救!夜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刑苍大人,这分明是她自导自演!夜隼强撑着辩解。

    她怀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将军夫人,不过是个冒充的婢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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