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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听着小姐的话,怀七唇瓣翕动,说不?出一句话。

    以往种种皆似一梦,如今他不?再是小姐的贴身暗卫,而是长公主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一个?男宠。

    莫大的身份差异下,他失去时刻陪在小姐身边的资格,他早不?配了。

    “奴,知?晓了。”压住心?间苦意,怀七低声道。

    “既知?晓了,便?先下去吧,本宫有需要会传你的。”陶锦淡声开口。

    离开前,怀七抿了抿唇角,“殿下,许少良不?可留。”

    说到这?个?,陶锦也问,“那日他给了你什么?”

    怀七一五一十说出那日发生的事?,还有药的作用。

    陶锦听罢失语,她真没想?到许少良会让怀七给自己下药,还是通过?欢好的方式。

    这?成功率堪称负数,许少良若是将阿杳的任务放在怀七身上,让他勾引她交出兵权,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可能。

    陶锦让暗探将药取来,药丸被磨成粉,李还嗅了嗅,神情凝重。

    一种慢性毒药,常年服用可使人?体?质变差,这?些年来,长公主的吃穿用度皆有专人?验查,绝无下毒的可能,所以小皇帝一党才想?出这?种损招。

    毕竟,没人?会验一个?男宠的精中有无毒素。

    “殿下。”李还出声询问,“可要提前催动毒发?”

    “不?急,暂且等?等?。”

    李还点头,收起药粉从房内离开。

    下药嘛,这?事?陶锦很熟,为备不?时之需,当初在发现许少良不?对?劲时,她便?将药喂给对?方,只需要添些药引,便?能催动毒发。

    这?几日天?气寒凉,许少良的头疾未愈,又患了风寒,正卧床休养。陶锦听闻后,体?贴的送去厚被,还派人?赏了滋补药物,见此行为,那些猜测许少良失宠,长公主欲扶植竹云的声音又逐渐消失。

    在怀七离开后,竹云与阿杳便?先后入殿。

    前者是汇报工作,后者则充当一个?吉祥物的作用。

    那日夜里,陶锦并未召见怀七,反而留了阿杳。少年抱着琴安静待在榻旁,许少良这?两日并没有寻他,也没有交代别的事?,他就这?么被放养了。

    殿外,宫侍拦住怀七,并未像昨日一样好心?通报。

    “怀七公子。阿杳公子已在殿内,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怀七望着寝殿合拢的门,里面传来隐约琴音。

    今夜侍寝的是阿杳,那个?琴师,他知?道的,小姐似乎很喜欢他,总将人?带在身旁,秋狩那几日小姐还曾临幸过?对?方。

    似掉进冰窟里,怀七从头冷到脚。

    有位宫侍好心?劝,“怀七公子,等?着也没用的,殿下不?会见你的。天?气凉,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怀七指尖微动,终是t?压下心?间起伏转身离开,他步伐很慢,每步都似踩在刀刃上。

    小姐如今身为长公主,月苑男宠无数,他竟然还在痴心?妄想?,床榻之上唯他一人?。

    愈到冬日,天?色暗的愈发早,怀七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找了李还。

    一进院子,一股浓郁药味扑面而来,几个?药童忙里忙外,李还正翻着医书钻研,见到怀七来寻自己,他亦很惊诧。

    “这?么晚来做什么,可是身子不?适?”

    李还让怀七坐下,熟练的给他诊脉,可是男人?脉象如常,也不?似受伤之态,正当李还疑惑时,怀七才开口。

    “我来是想?问,我的手疾,是否有痊愈的可能?”

    “这?……”李还一愣,“怎忽然问这?个??这?不?是在治着呢吗。”

    针灸的疗程从未停下,怀七右手的症状好了许多。

    “我等?不?及了。”怀七看向那道明晃晃的伤疤。

    他不?想?以这?种姿态守在小姐身边,失去武功的暗卫毫无价值。而他还想?证明,除了床榻以外,自己对?小姐还是有用的。

    只有有用,才不?会被那么早抛弃。

    怀七想?同以往一样守在小姐身后,而不?是独守空房,只在小姐兴起时才被召见。

    怀七深刻记得当年小姐说过?的,她不?喜年老无姿色的男人?,而他早已不?年轻了。

    他已有二十七,马上过?年,又要增一岁。

    人?老珠黄,色衰而爱驰,怀七深谙这?个?道理。

    而那个?叫阿杳的琴师年纪尚不?及弱冠,长相亦貌美,正是承宠的好年岁。

    思至此,怀七便?心?间闷堵,又无法言说。

    李还叹息,“等?不?及也得等?,你以为筋脉损毁是那么好恢复的吗。我只能尽量快些,不?能保证何时能治好,三年五载都是有可能的。”

    怀七眸中一沉,三年五载太迟了,来不?及的。

    “当真没有快些的法子吗?”他问道。

    李还抿了抿唇,压下心?间那个?念头,摇头道:“没有。”

    就算有,没有长公主的下令,他亦不?敢告诉怀七。

    怀七站起身,望着书柜道:“可否借我些医书?”

    李还一听便?乐了,刚想?问怀七他看得懂医书吗,脑中忽而想?起对?方曾用兰草解开软骨散一事?,沉思半晌,只说随意。

    书架上都是些世面常见的医书,没有失传典籍,给怀七看了也无妨。看了也就死心?了,没有比针灸更保守快速的治疗方式。

    怀七一目目扫过?,将几卷有关?人?体?经?脉的书籍拿走,李还记下书名?,令人?传给长公主殿下。

    药童小声提醒,“师父,他还拿走了一本驻颜保养册。”

    李还持笔的手一顿,填了上去。

    陶锦在翌日才知?晓怀七昨夜来过?,听闻阿杳在后,又失神离开,去了李还住处。

    在听见怀七还拿走一本《驻颜保养册》时,她唇角没忍住翘起弧度。

    谁刺激他了,小狗居然开始容貌焦虑了。

    以前为了防止怀七逃跑,才叫暗探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一举一动都被呈到她案上。如今已经?掉马,自然没有这?种烦恼。陶锦撤了暗探,打算给他留点自由空间。

    *

    怀七时刻谨记小姐的话,如今盯着公主府的人?那么多,他一个?男宠莫名?转性,很可能会被盯上。

    可是当他看见阿杳进入寝殿时,怀七还是忍不?住看去,掌心?不?由攥紧。

    小姐已经?一整日未召见他了。

    凭什么,凭什么阿杳可以得到小姐的宠爱。

    阿杳感受怀七的视线,只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他抱着琴匆匆经?过?,几步迈进长公主的院落,宫侍打开房门,笑脸迎他进去。

    没有殿下的召唤,男宠不?可私入,但阿杳是个?例外。府内老人?皆知?,他像极了长公主那位白月光。

    晾了怀七一整日后,那日夜里,陶锦又召了男人?侍寝。

    她并非有意不?理小狗,这?两日事?务繁忙,忙到看见幕僚的密信便?头晕,并且傍晚时柳棠还带来消息,小皇帝后日在暖阁设宴,召见群臣,请帖自然也给长公主送来一份。

    陶锦打算去。

    按照系统的原剧情,长公主在收了琴师后,便?时常带他四处出游,小皇帝也把阿杳送来这?么久了,她也该带着人?去晃一圈。

    陶锦刚思绪完,便?听宫人?传报,怀七已到。

    来的还挺快。

    怀七身着素色常服,马尾高束在脑后,神情紧张中藏着期待。

    “见过?小姐。”他低声道。

    没唤殿下,而是小姐。

    小姐如今身为长公主,可是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那几年,那是独属于他的秘密。

    那时只有他与小姐。

    怀七已经?洗漱过?,身上是她熟悉的皂荚香气。

    陶锦将脸埋在他胸膛前,嗅了嗅,闷笑道:“一身小狗味。”

    怀七僵住身子,他来之前已经?洗三次,怎会有味道……男人?低头轻嗅,却不?想?小姐就在这?时抬头,将他隐秘的动作看见。

    “属下已经?洗过?三遍,小姐若觉得属下身上有味,可容属下再去清洗一遍。”怀七开口,语气有些狼狈与难堪。

    小姐还是第一次说他身上有味道。

    陶锦见此,忍不?住弯起嘴角,“真是小狗啊。”

    第49章

    第

    49

    章

    怀七僵站原地,

    他知晓小姐喜欢说他是狗,却无法揣度小姐现下的意思。

    “属下现在去?洗。”他犹豫着开口,身子欲往后撤。

    见男人如此,

    陶锦唇角弧度更甚,怀七露在外的肌肤上已有?红痕,

    可见是用力搓洗过?自己的。

    “不?必再洗。”她抱住身前?劲瘦有?力的腰,抬目笑道:“小狗不?就?该一身小狗味吗。”

    她超喜欢狗塑怀七。

    狗狗的,很安心。

    见女人眼中浮现笑意,怀七心间明了,

    终于放下心来,

    小姐所言与他所想并非一个?意思。

    只是两人贴的很近,

    近到怀七低头便能吻上小姐的唇,他极力克制着内心想法,

    喉结却不?自觉滚动。

    陶锦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她指尖勾住怀七脖上项牌,

    无需多费力,

    只轻轻一扯,男人便主动送了上来。

    掉马以后,小狗热衷于白给。

    陶锦生来便喜欢做上位者,她享受着主导,怀七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自然知晓她的癖好,

    接吻时也不?敢放肆。

    唇瓣温热纠缠,

    男人温顺又讨好的回?应着。

    分开时,怀七唇上晕染着艳色口脂,

    他眸底欲色一闪而过?,又被压下。

    陶锦平息后,

    扯了扯他的衣衫,“为何穿这身?”

    “……属下以为,小姐喜欢看属下穿素色。”怀七没隐瞒,他将心间想法说出,嗓音有?些沙哑。

    “你现在倒是愈发有?男宠的自觉了。”陶锦欣赏着小狗给自己打?扮的,半晌,指了指那扇衣柜,“但我现在更想看你穿别的。”

    怀七瞧过?去?,是上次那衣柜。

    陶锦未告诉怀七穿哪套,只让他自行抉择,那柜子里的衣裳许多,风格更是多样?,她也好奇小狗会如何搭配。

    她坐在床榻上等着,约莫半刻钟左右,男人的身影才出现在一旁。

    “小姐。”怀七低声唤,语气竟有?些拘谨。

    殿内烛火昏暗,陶锦抬目望,只见榻旁的男人腰下缠着几道垂下的黑透纱,若隐若现。再往上,窄瘦的腰被两条黑色革带交叉勒紧,两端一直延伸到肩背处,上面有?银环与银链做装饰,还可以调节松紧。

    是前?世很火的的一款腰链背带,身材好的男性戴上时会很涩气,陶锦只看过?模特图,令工匠打?造出来后,她亦是第一次见怀七穿。

    果然,很好看。

    陶锦眸底闪过?抹惊艳,她没想到小狗还挺会的,上来就?把?这身穿上。

    下颚微抬,怀七会意跪到榻上。

    陶锦抬手覆上时,男人肌肉绷的很紧,还在紧张询问,“小姐喜欢吗?”

    “试试再说。”

    陶锦身体力行的表达了一下。

    她很喜欢。

    怀七身上汗津津的,解开背带时,上面已经勒出红痕,更好看了。

    陶锦指腹摩挲,发现有?些不?对,他似乎有?些难受。

    “怎么了?”

    陶锦问时,怀七只是摇头,后来她令怀七翻过?身,目光落在银锁上,终于发现缘由?。可不?是难受吗,被拘束着谁能好受,一晚上都不?上不?下的。

    “方才怎不?告诉我。”她质问。

    怀七压着呼吸,目光贪恋的追随,“小姐放心,属下能忍得住。”

    “会坏吧。”陶锦忽然道,能忍是一回?事,能忍多久又是另一回?事。

    怀七因小姐没头没尾的话一愣,小心询问,“小姐指的是?”

    陶锦叩了叩银锁,“一直这样?反复,会坏吧。”

    空气静默一瞬,怀七没想到小姐指的是这种问题,看着小姐涂着蔻丹的指,他耳垂倏而发烫,不t??知该如何作答。

    “应该、”怀七刚犹豫开口,便被陶锦打?断。

    “会的。”

    陶锦下了定论,她抿了抿唇,抬目看向怀七,表情有?些微妙,而后变得严肃起来。

    小姐很少会在榻上露出这种表情,怀七心底一沉,刚欲起身,便被按住小腹。

    “怀七。”陶锦深吸一口气,“并非故意不?给你解锁,我将钥匙弄丢了。”

    她后来有?派人去?月苑那间屋子寻过?钥匙,可时间太久,屋子又打?扫过?许多次,那不?起眼的小钥匙确实?丢了。

    钥匙丢了?

    怀七滞在原地,小姐说罢便俯身越过?他,拉开他身后小屉,拿出里面的透骨针与簪子一类的,放在他身前?,这才又开口。

    “你自己可会解锁?若是不?会,我明日叫工匠给你再配把?锁。”

    现下也只有这两种方法了。

    怀七沉默良久,低声道:“属下可以尝试。”

    他学过旁门左道的技艺,亦会开锁,可是这种锁还是初次开,角度实?在刁钻,稍有?不?慎便会伤到自己。怀七选择的还是透骨针,他最熟悉的暗器。

    见男人跪起身,陶锦在旁不放心的叮嘱,“小心些,莫穿透了。”

    帐内光线昏暗,她还特意拿了颗夜明珠照亮,嘴上又说了几句,清冷明珠映在男人面上时,他脸色比方才还红。

    陶锦勾起唇角,小狗真的很好逗。

    虽然过?程有?些狼狈,好歹结局是好的,陶锦接过?锁链,又垂目瞧着,面上毫不?遮掩笑意。

    怀七躲了躲,没了锁压制,一眼可见。

    暗卫的本能催使他下意识收起透骨针,藏到半路才蓦地顿住动作,又乖顺将针放在掌心呈过?去?。

    虽是他的暗器,可是小姐并未允许他私留。

    “你留着吧。”

    陶锦不?仅没收,又转身从柜里拿出一个?木盒来,道:“这里面也都是你的东西。”

    里面放着着,是当初从怀七身上强行夺走的。

    陶锦抬手将盒子打?开,熟悉的物?件一一露出。匕首、刻刀、其?余的透骨针,还有?那几个?小木雕。

    看见那胖乎乎的桃木小剑时,怀七视线固定在上面,陶锦亦瞧见,她抬手将小木剑拿出来,红色流穗落在手背上乱晃。

    一想到它做过?何事,怀七便有?些想别过?眼。

    “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个?小挂件,雕的还挺像的。”陶锦的语气还带着些怀念。

    怀七他看向小姐手中小木剑,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那不?是他雕的,那是他为小姐求的。

    陶锦不?知木剑来历,只认为是当初小云送她的,被怀七记下后复刻了出来。

    想到小云,她又问道:“也不?知小云那丫头怎么样?了,你后来可曾见过?她?”

    怀七点头,“她每年都会山上祭拜,去?年来时,怀里抱着个?孩子。”

    “孩子?”陶锦捕捉到关键词,语气感慨,“她都当娘亲了啊。”

    小云每次祭拜都会同怀七说说话,也会好心给他带些食物?,每次刚说几句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哭泣,她想念小姐,想念在王府的那段时日。

    在离开王府后,小云在城内开了间胭脂铺子,自己当了掌柜,夫君是位教书先生,俩人成婚一年便有?了孩子。

    这些是小云在墓碑前?碎碎念给小姐的话,如今被怀七转述给她,也算是成功传达。

    “蛮好的,除了你以外,我最惦念她。”陶锦说罢,手中握着小木剑把?玩,瞥向某处时挑了挑眉。这么久,怀七还*着。

    她凑近握住,俯身在男人耳畔,“倒是苦了你,被束了这么久。”

    怀七大着胆子,轻轻将下颚靠在小姐肩上,嗓音沙哑,“属下不?苦。”

    这对他而言并不?苦,若早知小姐还在世,他情愿承受哪怕百倍千倍的痛苦,哪怕粉身碎骨。

    忍了这么久,感受着小狗的亲昵,陶锦转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这么多年,你可有?想着我自渎过?。”

    她随口一问,本以为怀七不?会回?答的,或是哼一声便糊弄过?去?了。

    “……有?。”

    意外的,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压抑了太多情愫。

    陶锦顿住,抬目与他对视。

    还真有?啊。

    怀七避开视线,声音藏着微不?可察的苦意,“小姐恕罪,属下确实?有?过?。”

    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甚至有?几次,怀七梦见过?小姐,梦中春色无边,醒时恍若隔世。换掉衣衫,他跪在那座冰冷无言的坟墓前?,痛苦颤抖。

    陶锦没说什么,只是凑近亲了口他唇角,男人欲躲时,她没让,然后抬手让他舔掉。

    *

    仅是一夜而已,京城愈发冷了。

    陶锦起身推开窗,惊觉屋外覆着白霜,而树枝光秃,一片落叶也无。

    冬日马上到了。

    抱起毛茸茸的小貂充做暖手宝,陶锦对怀七道:“明日小皇帝设宴,你随我一同入宫。”

    “是。”男人应后,神情凝重几分。

    皇帝设宴必将宴请群臣,梁栎如今身居高位,自然也在其?中。

    如今的梁栎还不?知小姐身份,可想起前?世那人的纠缠不?休,怀七眸底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怎么?”陶锦瞧过?来。

    怀七不?敢隐瞒,将秋狩那日的事说出,还有?那张隐在菜里的词条。

    ’元辰节,京郊庙会。’

    梁栎有?办法让他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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