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陶锦绕过那些糕点祭品,看着那几本被石头压住的册子,缓慢眨眼。怀七居然还记得她喜欢看的狗血文,还买了这么多新的放在坟头祭奠,陶锦心头一热,抬手去拨石头。
自然是碰不到,但拖系统的福,她可以小幅度操控一些外力。
微风吹过野草,月色映照下,一排影子诡怪摇曳。怀七停下动作?,只见坟前书卷被风卷开两页。
他起?身,将?书页抚平,又用石子压上?。
小姐所喜,怎能被风肆意吹乱。
可就在他转身时,又一阵风吹过,石子咕噜噜滚落,书页又被翻到第二?页,故事?刚开始的地方。
怀七蓦地顿住,一股凉意袭上?脖颈,他心脏狠狠一跳,整个人僵住。
“主人?”他轻唤试探。
陶锦控制凉风的指尖松开,怀七的语气不可置信,甚至藏着浓郁的期待,听起?来很想自己啊。
这么期待撞鬼吗。
怀七连呼吸都不敢,可逐渐的,周遭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臆想。
他沉默地走过去,再一次将?书卷用石子压住,然后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眸底微光闪烁,似在期待着什么发生。
“主人,是你回来了吗?”他声音压的很轻,似乎怕吵醒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微风吹起?男人鬓边碎发,那石子微微晃动,再未从书上?滚落,一切如初。
良久,怀七垂目,自嘲地扯起?唇角。
他如今已是一介废人,小姐恐怕早已厌他,所以这三?年里,才一次都未来看过他。
陶锦还不想这么快让怀七发现自己,那就没意思?了。她坐在自己的坟头上?盯着男人,看着他的神情从小心期盼到黯淡无光,最后藏起?眼底化不开的苦涩,从怀里掏出帕子,擦去石碑上?的灰尘。
也不知他一日要擦几遍,陶锦感觉这块墓碑都快被擦抛光了。
待擦拭干净,怀七俯身在墓碑上?落在一吻,虔诚又卑微。
陶锦轻啧,这位前男友似乎比她想象中更爱自己。
直到丑时,怀七才起?身离开,三?年过去,他竟还住在茅屋里,屋子加固许多,只是设施依旧简陋。一张硬板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
狗窝都比这豪华,陶锦忍不住腹诽。
桌上?还有?一盏香炉,看起?来用过许多次,怀七什么时候有?燃香的习惯了,陶锦只是思?索一瞬,并未深纠。
男人从柜里拿了换洗衣物,走到屋后那条溪流旁,借着冷清月色开始洗漱。
依旧是一身快审美疲劳的黑衣,随着腰带解开,男人的腹肌若隐若现,转身的刹那间?,有?什么东西?晃了陶锦一下。
她心想不是吧,等怀七褪下衣衫后,看着他胸膛那两抹银色,忍不住闭上?眼睛装瞎。
当初就不该说让他戴一辈子这种?话,这都几年了,她早都看腻了,这男人也不知道?换一个。这东西?质量未免太好了,都戴不坏的吗。
后半夜天色不好,一轮弯月挂在漆黑夜幕,几颗孤星偶尔闪动,幽光冷寂,似给山林间?披上?一层黏腻细纱,显得惨白而诡异。
在岸边将?衣服洗净后,怀七抬步走进水中,溪水清澈,恰巧到腰间?的位置,水流包裹住男人劲瘦腰身,他用浸湿的巾帕擦着身子。
陶锦飘到石头上?,安静欣赏这幅帅哥沐浴图。
这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想啃。
恶劣心思?起?,陶锦指尖悄悄操控着水流,自男人小腿盘旋而上?。
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涌动,很快,她看见水中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周围漾开涟漪,怀七胸膛起?伏着,表情有?些怪异。
她没忍住轻笑一声。
今夜实在古怪,怀七眉头紧紧蹙起?,这条溪水向来平缓,就算偶有?漩涡,也不会是那种?感觉,最开始,他以为是溪中鱼儿游嬉,不小心蹭到他腿侧。
可是很快,他发觉不对,那股溪流速度很快,并且紧紧缠着他的脚踝蜿蜒。
再低头时,那股莫名漩涡已消失不见,水面清透平静,一条鱼儿也没有?,岸上?也平静如常,什么也没有?,仿佛又是他的臆想。
陶锦没继续,毕竟用水哪有?实体香。
乌云逐渐遮住月影,山林中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莫名有?种?不祥征兆。怀七匆匆洗过澡上?岸,就在他准备离去时,林间?忽而响起?仓鸮凄鸣,无数惊鸟起?飞,与低沉夜风缠在一起?,似野鬼哀怨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怀七骤然僵在原地,肌肤不受控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心跳也克制不住加快。
因为就在刚刚,他听见耳畔响起?一声女人哀怨的叹息声,并且后背骤然传来湿腻凉意。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伏到他的背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若说前两次感受皆模糊,可这次,他是真的听见了。
夜色似墨般浓稠,怀七转过身,凄白月色下,溪面空空荡荡,周遭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冷着脸将?衣服穿好,左手握着小刀往回折返。今夜实在不对劲,他要回到小姐身旁守着。
浓雾弥漫,接天古柏好似狰狞鬼爪,今夜的一切都不同寻常。
陶锦本想给怀七布些障眼法,将?男人困在鬼打墙内玩,可还没等她研究明白,怀七已快步穿过林间?浓雾,回到孤坟前。
他方向感准的可怕。
险些忘了,暗卫还有?活地图的别称。
陶锦惋惜,她靠在怀七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自己的孤坟,场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可是等着等着,她发现一件事?,怀七似乎不打算睡了。这可不行,她只有?今夜能入他梦中。
陶锦思?索几瞬,她贴近,抬手覆在男人眼前。
“怀七。”她循循诱导,“乖乖睡吧,睡着了来见我。”
鬼遮眼,有?催眠效果。
这招是她上?辈子看恐怖片时候学的,怕效果不够强,陶锦整个人挂在怀七身上?与他咬耳朵。
眼前景色逐渐模糊,似蒙上?浓厚雾色,刀也割不开,冰冷触感顺着腰身不断攀升,逐渐席卷全身。似坠入冰冷湖水,怀七只觉得喉咙被扼住,愈来愈紧,接近窒息,还有?那股忽远忽近的幽怨声音。
“主人......”怀七费力出声。
陶锦一喜,就在她以为怀七即将?入梦时,小刀划下,鲜红的血顺着掌心流淌,男人神情瞬间?清醒。怕染血的手玷污,他只敢用右手轻触石碑。
“属下在,别怕。”怀七轻声安慰。
陶锦默然良久,懒得再哄,她抬手捂住男人口?鼻,林间?树木无风摆动,慢慢的,怀七依在墓碑旁,双眸无力合上?。
这才乖嘛。
看着睡着的小狗,陶锦满意地眯起?双眸。
陶锦初次托梦,试了几次才成功,待看清怀七梦里的景象,她顿在原地。
室内幽静一片,金色暖阳透过小轩窗洒下,红木桌上?的香炉白烟袅袅,软烟幔帐后,两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一副温暖又静谧的模样。
这个场景,正是她在王府的卧房,怀七竟然在梦里将?它复刻出来。
陶锦一边瞧一边抬步走去,脚步声惊到帐后两人,只见跪着的男人站起?身,撩开幔帐朝她走来。
“你是何人?”男人衣衫半散,胸膛上?透着红痕,一张俊脸冷的可怕。
陶锦没瞧怀七,而是看向帐后自己的身影,好家伙,怀七竟然已经?梦见她了吗,还是这样的场景。
梦中的‘她’眉眼含笑,目光落在怀七身上?,手中持着软鞭,似正在思?索下一道?添在哪。
好吧,这确实在一起?那两年里常发生一幕,但当自己变成看客目睹,怎么看怎么奇怪,这三?年里他该不会一直做这种?梦吧。
陶锦轻轻抬手,床上?的‘她’便烟消云散,软鞭落在她手上?,本身就是怀七靠回忆捏造的假象,t?破坏起?来异常容易,况且她才是今晚这场梦的实际操控者。
见郡主化为云烟消散,怀七瞳孔骤缩,眸底骇然。
“你将?主人带去了何处!”
男人握着匕首,就在他靠近前夕,陶锦轻轻打了个响指,只见男人面色一面,右手腕忍不住颤抖,匕首竟就这么掉在地上?。
怀七垂目,怔愣看向地上?匕首,似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陶锦浅笑,她只是将?怀七被挑断手筋的痛感唤出,潜意识里,梦中他可能不记得这段记忆,但是刻骨痛意绝对令人无法忘却。
她移到怀七身后,抬脚踹向他后膝,梦境加持作?用下,怀七闪躲不及,他被迫扑通跪在地上?,听着女子幽幽开口?。
“不乖哦,小狗怎么能对着假的主人发晴。”
陶锦捏起?他下颚,软鞭毫不犹豫的扇过男人,看见脸颊红痕后才满意勾唇,“还认不出吗,我才是你的主人。”
虽然是梦里,还是令她有?些不爽。
怀七跪在地上?,身上?似压了千斤重?,如何挣扎也站不起?来,身前之人的口?吻与小姐一模一样,可她绝非是小姐,不知是哪来的妖物幻化,面容与声线都不一样。
“妖物。”他挣扎着开口?。
一句话令陶锦沉默,她的灵魂是穿越前原本的长相,与青州郡主的样貌虽毫不相似,可也不至于是妖物吧。
陶锦抬手扯下一旁幔帐,重?叠几层后系在怀七的双眼上?,口?中还轻声道?。
“小瞎子。”
连她都认不出来。
梦中分明没有?任何束缚,但是怀七就是无法起?身,他像丧失所有?的力气,只能瘫软着身子躺在地上?,任由这妖物对他上?下其手。
好鲜嫩的暗卫,陶锦已经?很久没啃了,她正玩着,看着挣扎无果的男人,忽而计上?心来。
周遭场景逐渐坍塌又融合,无声变换为行宫浴池内的场景,连水雾的特效都很真实。
行宫那一段时间?,她总是爱在浴池。
“怀七。”
她拍拍怀七唤醒对方,阴凉指尖擦过男人脸颊,然后解开眼前蒙纱。
男人身上?出了层薄汗,只觉得一会凉一会热,忽而眼前遮挡被扯去,他看见小姐欺身,含笑眼眸弯弯看着他。
原来是小姐,这里是行宫。
怀七松了口?气,他不再挣扎,口?中轻喃着主人,黑眸紧紧追随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很是配合。
可是很快,怀七发现不对,浴室的水雾逐渐浓稠,白雾弥漫在他与小姐中间?,叫人看不真切。他抓着身下软裘欲借力起?身,可是手脚似被无形之物桎梏。
“不许戴了,我看腻了。”指尖点在男人胸膛,空灵的声音环绕浴室,却并非是小姐的声音。
刹那间?,怀七如遭雷击,他瞪大双眸看向身前笑盈盈的女人,果然还是那妖物。
他猛然转过头,只见小姐站在浴池边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被如此。
‘小姐’自然也是陶锦捏造的,她觉得很好玩。
“主人、不……”他摇头,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周遭景物忽而不受控地坍塌,陶锦撑起?身子,心知是梦主内心崩溃才导致如此,她又一次蒙上?怀七的眼,强使?梦境停留。
“我在呢。”她哄道?。
好消息,怀七清醒了一些,反应与现实更贴近了。
坏消息,他意识到自己处于梦魇,正拼尽全力挣扎醒来。
影影绰绰,怀七看不清对方容颜,只觉得一会儿是小姐,一会儿是那妖物,他一遍遍的呢喃着,眉头痛苦紧蹙,似有?泪水濡湿睫毛。
看起?来很崩溃很痛苦,陶锦好喜欢,她就爱看这种?。
她俯身轻吻男人,手中动作?。
男人绷紧,瞪大双眸骤然清醒,他翻身滚下床铺,但因梦境的坍塌,怀七接触的不是坚硬地面,而是直接摔到了浴池内。
水花四溅,滚烫的水瞬间?包裹住男人,他无法呼吸,只能拼尽全力往上?游,可是浴池似乎变成了无尽汪洋,游了许久也靠不到岸,氧气一点点耗尽。
陶锦看着水中漂浮的身影,心知梦持续不下去了,他要醒了。
好在刚才啃的很尽兴。
水面映出一个女子身影,是小姐,怀七瞪大双眸,拼尽全力朝小姐游去,长久的窒息使?他的脑子变得昏沉,他已经?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想本能想靠近小姐。
女子冰凉的手贴在他腰间?,带着他往上?游去,有?声音响在他脑内。
“你该醒了,我也要走了。”
可惜啊,只有?一场梦的时间?,陶锦真有?点没玩够。这种?能毫不费力便能桎梏一个成年人的感觉太爽了。
两人浮出水面,陶锦正打算离开,腰身忽而被扣住,她身子被紧紧抱住,男人的头埋在她颈旁,声音隐忍而痛苦。
“别走。”
陶锦推了一下,没有?推动,看着将?她牢牢圈住的男人,口?中轻啧一声。知晓小狗粘人,但是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实在令人厌烦。
怀七痛苦闷哼,右手再次陷入那种?剧痛麻痹的感觉,水流将?他双手束在背后。他一直在摇头,那双含着无尽痛苦的黑眸中有?泪浮现,与水滴纠缠滚落。
“属下求你,求主人别走好不好......别抛下我……”
他不断哭着乞求,看起?来好可怜啊。
在梦境彻底结束前,陶锦忽而勾唇,她指腹擦过男人的泪,往岸边指了指,那是她捏出的郡主幻影,正冷冷凝着怀七。
“告诉我,你在求谁?”
很显然,这个心理阴影留的很大,怀七在看清幻像的瞬间?,呼吸停止。
一瞬间?,万籁寂静,梦境彻底坍塌。
陶锦从梦境中抽离,她站在林中,抬眸看向朦胧天际。
天快亮了。
男人尚未清醒,他仍靠在墓碑旁昏睡,陶锦走过去才发现,怀七在小幅度的哽咽,濡湿的睫毛轻颤,口?中还在苦苦哀求。
别抛弃他,他会听话的。
陶锦伸手准备虚空摸摸怀七的头,结果惊讶发觉,她竟能触到男人实体。
愣了几秒,陶锦伸手扒开男人衣服,打算将?银钉摘下来,她看不顺眼很久了。可是手刚探入男人衣襟内,就摸到了一个尖锐细物,她顿了顿,摸出来才看清是何物。
一支蝴蝶金簪。
上?面镶嵌的红宝石看着崭新洁净,一瞧便知它主人平日有?多爱护。
记忆被扯回很久以前,她这几年赏过怀七很多新鲜玩意,用在他身上?的也有?很多,可都没见他随身带过。
唯独这支金簪。
说起?来也算是她赏给怀七的第一个物件,陶锦猜他应是把它当成定情信物了。
“会再见的。”
把金簪放在一旁,她摘掉银钉,破坏到不可再戴的程度扔进草丛里,目光继续往下扫。
怀七现在看起?来糟透了,一个可怜的、自以为被林间?精怪强迫的守丧鳏夫。
*
第一缕天光乍破,她意识被迫抽离。
可惜看不见怀七清醒后的样子了,她还挺好奇的,男人醒来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崩溃。
再度回到那片模糊白色空间?内,系统竟然还未走,看起?来还在等她。
“玩的如何?”
陶锦诚实道?:“没过瘾。”
系统:“你该回去了,再过一会儿几年又过去了。”
这里的时间?流速这么快吗,陶锦惊讶,在同系统告别后,她走向那片水镜之中,转身对系统挥了挥手。
“祝你好运。”系统模糊卡顿的声音留在空间?内。
困倦袭来,她被迫阖上?双眸下坠。
第23章
第
23
章
清晨日光洒落林间,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雀声,躺在地上的男人睫羽轻颤,指尖微微弯曲,
终于醒来。
浑身沉重乏累,太阳穴隐隐作痛,
似害了风寒一般,怀七撑坐起身子,待看清自己胸前松散的衣衫时,霎时僵愣住身子,
脑中不受控的想起昨夜种种。
湿黏的触感,
如死人般冰冷的体温,
记不清的模糊容颜……他昨夜被山精鬼怪迷了眼?,竟然在小姐坟前做了一场逼真?的春梦。
甚至......怀七屏住呼吸,
目光往脐下三寸扫去,
梦中精怪化作小姐的样子与他云雨,
他竟真?的起了反应,
还泄了身。
怀七很?快又发现,他胸前的银钉不见了。那是小姐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更是小姐亲手为他佩戴的,怎么会……
男人如坠冰窟,他唇瓣无声颤抖,却不敢回头看向墓碑。
怀七整整找了一日,
他俯身跪在地上一点点摸过,
双手被荆棘割破,手背上数不清的细小伤口,
终于找到那两枚掩埋在泥土里的银钉。
已经被外?力破坏,无法修复了。
怀七紧紧握着银钉,
周身杀意暴起,心间恨不得将这只?精怪碎尸万段,可是山下的村民告诉怀七,山上从未有过精怪的传闻。
甚至僧人也告诉他,那座山上从无冤魂鬼怪,他或许只?t?是做了噩梦。
若真?的是梦,那银钉为何会断。
难道真?是他做了噩梦,梦中自己将银钉损毁吗……
怀七泡在冰凉溪水中,他将身子一遍遍洗过,神情已有些恍惚,可是每当想起梦中真?实?的感受,便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心。
长明灯依旧燃着,寺庙的僧人曾说,灯火熄灭,就代表魂魄的主人投入轮回,今生的尘缘彻底了结。
陶锦的长明灯燃了三年。
像每次那样,怀七驻足在佛堂前,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微弱摇曳的火苗上,从天明到日落。
金色残阳铺满半个天幕,祈福的游人三三两两离开?,寺庙也到了关?门的时辰。
怀七望着长明灯,唇瓣翕动,最终没有都没有说,小姐的魂魄尚在人间,他没有脸,更是耻于回想那夜的事。
他什么都不敢对小姐说,他甚至不敢回想,那夜梦中的小姐是臆想,还是真?的回来看他,却看见他被精怪玩弄的一幕。
“施主,请回吧。”小师傅双手合十,准备将殿门合拢。
就在怀七转身的瞬间,小师傅诶了一声,缓缓停下关?门的手。
台上,烛芯飘散一缕白色烟雾,陶锦的长明灯灭了。
一刹那,周遭静默无声,怀七几步闯进堂内,看着那盏熄灭的长明灯,瞳仁骤缩,不敢相信地摇头。
“怎么会......”他声音沙哑,难以置信。
好好燃了三年,为何偏偏在今日忽然熄灭,苦涩似凝成?实?体,男人只?觉得浑身血液逐渐凉透,空茫笼罩,他的心随着这盏长明灯一起灭了。
小姐,果真?还是看见了。
小和尚走到男人身旁,望着那盏熄灭的长明灯轻叹一声,捻着佛珠念了声佛号。
“前缘已了,施主请回吧。”
轮回转世,她们今生不会再有因果纠缠了。
*
路上细雨缠绵,怀七抱着那盏熄灭的长明灯,游魂一般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