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面拿刀压着他,让人五花大绑的,押到了蒋禹清所在的屋子外头。千户长进门后,拿起茶碗猛灌了一碗水,啐道:“奶奶的,总算抓到了。娘娘,可要现在审?”
蒋禹清道:“夜长梦多,押进来吧!”
未几,那黑衣人被押了进来,扯下了脸上的面罩。这是一张极普通的脸,丢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
蒋禹清曲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先是沉默了一阵,后来开口了,用生硬西南官话道:“我需要钱,我只是拿钱办事!”
“拿了多少,拿了谁的,对方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黑衣人道:“五十两。”
大柱子却是怒了,狠狠的一脚给他踹翻在地:“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五十两就干这样的缺德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
那黑衣人挨了这脚也火了,大骂道:“你知道五十两银子是多少钱吗?我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你是没挨过饿,没受过穷的滋味!莫说让我放几个病人,就是让我杀人放火我也照干!
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只有钱是真的,它能让我不饿肚子,让我家里人都吃饱饭,让我活得有个人样!”
第309章
不说我就喊人了
大柱子火冒三丈,又是狠狠的一脚踹过去:“放你娘的狗屁,谁说老子没挨过饿。
老子曾经饿得去乱坟岗子里讨死人的祭品吃,老子也没去偷去抢了,丧良心的东西!”
“好了,悠着点,别把人给打死了。”蒋禹清赶紧拦住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性格憨直的暴脾气。
一番审问下来,这人抓住了也等于没抓。除了知道雇主是个男的外,其他诸如身高长相等,什么也不知道,更无从得知其背后的目的。
因为他每次来找他的时候,全身都包裹在黑袍里,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声音也作了改变。
蒋禹清怕他说谎,甚至对他下了催眠术,得到的答案与他所说并无差别。此事就此陷入了僵局之中。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这么大费周张地想把这里的人都清理掉,绝对不会只是仇杀。
若是仇杀,针对的只会是一个人或是一家子,了不起是一个村子,绝对不会是几个村子,甚至是整个小镇。
幕后黑手肯定有更大的目的,目的为何,她不得而知。
如今她的到来,算是打破了对方的筹谋。
此路不通,他会不会再想别的办法,或是狗急跳墙,对她下手,如此种种都有可能,她告诫自己绝不能掉以轻心。
她给景衍发了通讯,说了这边的情况。景衍说,会把无涯调来这里。
蒋禹清说:“京城过来此地,少说有千里之遥,即便快马加鞭也要好些时日,还是别折腾他了。”
景衍道:“很快,他就在云州,过去南疆很近。”
蒋禹清这才同意了。
等待无涯到来的日子里,蒋禹清每天不停的给村民们清除体内的狂犬病毒。这其中不幸有一人病发了,被送到了隔离区。
与此同时,隔离区每天都有人病死。
这些病死的人,全部都被抬到了围地里的一个小山包上火化了,包括之前病死的那些尸体也都全部挖了出来,重新火化,之后撒上石灰深埋。
随着病好的人越来越多,一些被围的地方也随之解封。围地圈子,也在渐渐的缩小。周围的百姓们,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唯有蒋禹清知道,他们真正的战争还未开始。
九月初的一天傍晚,金乌西坠,暮色席卷大地,蒋禹清结束了一天的治疗,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返回住处休息。
路上,突然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声响,一群吸血蝙蝠铺天盖地的朝她压过来。
蒋禹清眸光一冷,右手一挥,一片幽蓝的火焰瞬间如龙卷风般席卷而去。
蝙蝠群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纷纷被烧成了黑炭掉落在地上,如同下黑色的暴雨一般。
紧接着又是一群疯狗,起码五六条狂吠着朝她扑过来,仿佛她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亦或者有数辈子的深仇大恨。
蒋禹清手腕一抖,小荆的身体往外激射而出,瞬间化身成数柄尖利的木剑,将这些病狗钉在地上,力道之大,直接疯狗们钉在地面深约尺余。
幕后黑手见两拨攻击均失败,暗叫运气不好,只得不甘的退走。
蒋禹清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个局,如何会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手腕一翻,一张追踪符瞬间拍出,手上掐诀,那符纸宛如一支利箭,直击敌人咽喉。
幕后人不想目标人物竟有如此本事,心头大骇,连忙逃路,终究是慢了一步,被蒋禹清逮了个正着。
蒋禹清从后面拎着他的衣领,拖回来,一脚踹向他的腿弯,将其踹得跪倒在地:“跑啊,怎么不跑了,再跑个我看看!”
这里是巫蛊盛行的南疆。为免黑袍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或是虫子蛇之类讨厌的东西,蒋禹清干脆又用法术放了把火,一不留神就把他给烧成了光猪。
这幕后人惊叫一声,蒋禹清这才发现,她以为的“他”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而且是那种“横看成领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极品身材的美女,与她相比也不差什么。
只可惜年纪大了些,否则蒋禹清都要忍不住吹声口哨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眼前的女子,大概就是此种类型的,成熟且美艳,而且看着颇为眼熟,极像她曾经见过的一个人。
至于是谁,她一生见过的人太多,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了。
蒋禹清淡定的很,被烧光了衣物的成熟美人,只是团在地上,双手抱胸,极为愤怒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绝世登徒浪子,负心汉薄情郎。
蒋禹清还真就做了一回登徒子,也不管女子身上未着寸缕,是不是怕羞。
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旁边倒塌的土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笑着邪魅张扬:“好玩吗?
你说若是我喊一声(有刺客),或者(来人啊),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让我猜猜。哦,想起来了!那时,你的美丽,将会被成千上万的男子所欣赏,膜拜是不是很美好?”
身为南疆人,“徐娘”养蛊玩蛊的本事,若称第二,南疆无人敢为第一。
养毒玩毒的本事,也仅次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陆邑,也就是蒋禹清的三师兄。
因此,行走江湖多年,鲜有敌手。
江湖上的人也都给她脸面,见了面总要说上几句好话,就是对家敌手,别人也不曾(敢)说她半个不好。
如今却碰上蒋禹清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流氓”,二话不说上来就把她衣服烧了个精光,让她光着身子受审。
此等奇耻大辱,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
“徐娘”几欲羞愤欲死,恨恨的看着蒋禹清:“小辈,莫要太张狂!”
她怎么也想不到,外面传得神乎奇神的大夏皇后,竟是个变态的女流氓。
“说吧!你是谁?为何要搞乱这个小镇,弄死所有的村民?
亦或者你与他们有深仇大恨?”
“徐娘”仍然怒视着她,沉默不语。如果眼神似刀,蒋禹清只怕已是千疮百孔了。
蒋禹清伸出一指,从“徐娘”仍旧光滑的下巴上滑过:“不说是吧,那我可喊人了哦。”
正当时,一队巡逻的士兵往这里走来,蒋禹清挑了挑眉,嘴角笑的尤其玩味。
我数一、二、三,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真喊了。”
“徐娘”怕她真喊
,于是赶紧阻止,咬牙切齿的说:“住嘴,我说!”
第310章
大祭司
“我是南僵的大祭司。”
蒋禹清哦了一声,立即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南疆公主的亲娘。你不是失踪了吗?”
她“呸”了一声:“你才失踪了,你全家失踪了。我只不过是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而已。”
蒋禹清琢磨了一下:“所以,你说的(他)是南疆王?”好像一不小心吃到了一个大瓜。
她索性承认:“是又如何,我和凫本来就是一对。是他硬生生拆散了我和凫,强娶了我。”
“所以你就诈死逃离?南疆王觉得没面子或者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才宣布你失踪的。”
“哼!”
蒋禹清双手抱胸:“我没兴趣听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弄死这里的人,还是以狂犬病这般麻烦的方法。”
大祭司抬头看了蒋禹清一眼,神情扭曲:“因为你,我的女儿才会死。而你是大夏的皇后,名满天下的天医谷谷主。
我想要把你引出来杀掉,只有用大范围怪病这个方法!”
蒋禹清把掉到颊边的头发挽到脑后,低下头逼近她:“你觉得我会信?
如果你对你那个所谓的女儿真的有感情,就不会在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丢下她一走了之。
你最好老实点,装蒜对你没好处,对付你本宫有的是手段。”
大祭司冷哼一声,闭口不言,妄图蒙混过关,蒋禹清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祭出一张真言符往她身上一拍,只见灵光一闪,她立即像失了神魂一样。
蒋禹清问她:“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是西疆王,凫。他是南疆王的弟弟。”
“为什么要弄死这些村民,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因为这片地下,藏着一个很大的铁矿,而铁可以冶炼兵器,西疆王雄才大略,不愿屈居他哥哥之下。
他才是南疆真正的王。他哥哥就是个怂包,为了自己的安稳,出卖整个南疆做大夏的属国。
他是南疆的罪人。”
“所以你们这是想造反?”她顿了一下道:“为了占地才想弄死这些村民的?为什么不果断点用毒药?
哦,我明白了。因为用毒药把这些人药死了,过不了多久,还会有人再迁徙过来这片区域居住。
只有这里的人都变成可怕的(僵尸),这里成了人人敬畏的恐怖地狱,才不会有人再来这里。这样,你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采矿对不对?
只可惜你们千算万算陋算了本宫。因为本宫的到来,意外的破坏了你们的计划,你才对我恨之入骨,这才想着除掉我的对不对?”
“是!”
她也是在偶然间发现,被病狗咬伤的人会得“疯狗病”。得了这种病的人,行为举止无法控制自己,形如传说中的僵尸。
为此,她还丧心病狂的找了好几个要饭的乞丐许以重金,让他们配合自己的实验。如此,一段时间后,果然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
后来,他们的人偶然在这几个村子地下,发现了巨量的铁矿,想把平民们赶出这块土地。
她灵机一动,把狂犬病的人体实验用在了这里,果然效果极好。如果不是蒋禹清出现的及时,没准儿还真让她得手了。
大祭司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下了某种特殊的蛊虫,否则嘴巴怎么会在意识的清醒的情况下,不受控制的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秘密全都吐露了出去。
她简直想死,完了,都完了。
蒋禹清将该问的都问完了,然后一掌将其打晕,唤人找了个女性村民过来,给她胡乱穿了身衣服,给押到大牢里了。
她曲指在桌面上叩了叩,看来,很有必要去一趟西疆,去会会这个西疆王了。
南疆只能是大夏的南疆,她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捣乱,搞乱南疆。
她刚要进入灵境修炼,门口处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蒋禹清起身开门,是无涯来了。
“无涯参见娘娘!”
“无须多礼,进来说话。”门大敞着,两人在屋里说话。
“你来得挺快,我先跟你说说大致的情况。”于是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跟无涯说了。
“我原本是想调你过来,帮我抓真凶的,现在真凶已被我捉了,只好委屈你再帮我做些别的事情了。
你替我跑一趟南疆王宫,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南疆王知道,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再带人去一趟西疆,摸摸这所谓的西疆王的底。
若是可以,想办法搅和一下这兄弟两个那就更好了。南疆,总归要彻底归属于大夏才可以。”
无涯道:“请娘娘放心,属下自当尽力。”为免无涯无人可用,蒋禹清又将大柱子和大栓子兄弟俩介绍给了他。
听说这是来自京城大理寺的大人,兄弟俩双眼冒起了星星。男人,总是慕强的。
想到南疆的特殊情况,蒋禹清又给了无涯一些丹药和符咒,让他们防身用。
无涯走后,蒋禹清又给景衍打了通讯,说了这里有铁矿的事情。不过,目前南疆情况不明,此处有铁矿的事情,是断不可对外人道的。
因此,景衍便以派人手保护皇后安全为由,派人过来勘探。
蒋禹清用了一个月零三天,将全部的狂犬病毒携带者,全部治愈。在此期间,几乎所有病发的狂犬病患者全部死亡怠尽。
然,围地并未因此解围。
因为铁矿的原因,蒋禹清下令“以调查土壤中的致病原因“为由,让军队继续围着,等朝廷派来的专业人员勘探后再说。
并且在十多里外的镇上,给劫后余生的村民们,重新找了块土地安家。
至于被迁出的村民,他们没有半点不舍。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他们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黑暗的时期,这些可怕的记忆将伴随着他们的一生,成为他们终身的噩梦。
因此对这块曾经的村庄,如今噩梦滋生的土地再生不任何好感,恨不能立即远离。
故而,当蒋禹清出资另为他们选择新的居住地时,个个欢天喜地,庆祝能够离开这里。
至于华阳子,他什么力也没出,还白拿了蒋禹清两张符,
在围地情况得到控制后就跑了,委实不太仗义。蒋禹清寻思,下次得找他算算账才行。
十月初,蒋禹清收到无涯的传信:“南疆王中毒,已晕迷多日。其长子密而不宣,临朝听政。西疆王蠢蠢欲动,整束军队,欲对南疆用兵。”
蒋禹清收到信手,随即给景衍打了通讯:“我明天一早出发去南疆王城,看看什么情况。
“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不要逞强。如若南疆有任何不妥,直接调兵平叛。我和孩子们在京中等你回来。”
“好,你也注意安全。照顾好孩子们。”
夫妻俩说了会话,又分别跟孩子们聊了会天,这才回灵境修炼。
这些日子,她天天用回春术帮狂犬病人治疗,每日都将灵力用的一干净。
晚上回灵境修炼时,她发现用尽灵力后,再吸收恢复灵力的速度,要比还留有余地的时候快上起码三分之一。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不破不立,就连卡了许多天的境界也有所松动。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突破筑基大圆满,历金丹劫了。
次日一早,蒋禹清同守围地的千户长交长了一声,便带着因为被蒋禹清除了记忆,而晕了好几天的南疆大祭司,直飞南疆王城而去。
南疆王世子的对蒋禹清的到来,并不奇怪。反倒是对于蒋禹清带来的大祭司,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表情复杂,有怨,有恨,又带着几分儒慕总之十分复杂。
有小道消息称,这位王世子也是大祭司所生。
单就他的眼神,蒋禹清就能恼补出十万八千字的伦理大戏了。
至于为什么他又变成了王妃所生的嫡子,这里头的秘辛就不得而知了。
蒋禹清可不管他如何想,只道此女自称南疆的大祭司,“那个小镇狂犬病毒就是她弄出来的。
甚至还因为我医好了狂犬病人而刺杀于我,这人你看着办吧,本宫只要一个交待!
之后就离开了,直奔无涯的方位而去。
一番搜索寻找后,蒋禹清总算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蒋禹清看了看周围的坏境,嘴角抽了抽,颇无语道:“我说,咱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吗?
睡这里,你们也不怕晚上有长头发,涂红脸蛋的红衣鬼美人们找你们谈人生。”
第311章
望东山
无涯看了看这一洞密密麻麻,摞了三四层的棺材,无所谓道:“来了正好,我们仨还缺一个煮饭的。”
蒋禹清嘴角抽搐着,突然想起前世看过一个小段子,怎么说来着?对了,“只要胆子大,贞子放产假!”显然,这几位就是胆大包天的主。
蒋禹清知晓他们今天还没吃饭,遂从背着的大包里,摸出几块方便面饼子,一包肉干并一包咸菜递给他:“先吃饭吧!”
无涯谢过她,接了面饼,安排大栓子和大柱子兄弟去烧水泡面,对蒋禹清道:“这地方足够隐蔽,平时也没人来,更利于隐藏我们的行踪。
本地人管这里叫藏宝洞。实际上,是附近的南疆蚩族人存放祖先棺椁的地方。这座望东山上像这样的洞窟还有六七个。
蚩族人不像我们中原人,死后有入土为安的概念。很多时候都是找个山洞,把棺材往里一放就了事。
据说,他们的祖先来自东方,这么做好像有(不归故地不落土)的意思。
世世代代下来,这山洞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蒋禹清仔细的打量着满洞的棺材,发现各种形制的都有。
从最早的船棺,到后来的方棺,再到近代的圆形桶棺应有尽有。这时间差距起码好几百年。
她粗粗估算了一下,数量大概在六百具往上。这么多的棺材,竟然没有难闻的腐臭味,蒋禹清估计可能跟这个溶洞的通风有很大关系。
这溶洞前后长不过几百米,洞口高大,南北通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侧洞口。
除了良好的通风条件,这个溶洞还十分的干燥,没有钟乳石水往下滴。以至于洞中没有被打开的棺材都保存的十分完好。
至于那些被打开了的,十有八九已经被不法之徒光顾过了。棺材盖棺材板掀的到处都是,里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白骨。
无论在哪朝哪代,再落后的地方,只要有墓就会有盗墓贼的身影。
这棺材洞里放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达官贵族,
稍微有点本事的盗墓贼都看不上。这脏活多半是那些活不下去的小贼干的。
这洞中到处都是乱石,连块平坦地儿都没有,这几位干脆就拿别人的棺材盖儿,做晚上睡觉的床板,这会儿又拿来做了饭桌,这胆子一般人还真没有。
无涯边吃边跟她说起这边的情况:“这里离凫的西疆距离很近。
西疆王在外围设置了不少的暗哨,我们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潜进去,就连您给的隐身符也用上了,这才打听到他在山里还有两个铜矿。
如今,他正在铸造兵器,准备谋反。
还有一件秘辛,如今的南疆王世子竟然是他的亲生子,他同南疆大祭司所生。
当年他和南疆圣女,也就是后来的大祭司,才是一对儿。
现任的南疆王也喜欢大祭司,就使了手段强硬的把他们分开了。西疆王先是不忿,但他那会儿只是个庶子,无权无势,只得忍痛同大祭司分开。
大祭司刚同南疆王成婚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为了孩子,大祭司只好忍褥负重,从了南疆王。打算把这个孩子算在南疆王的头上。
正好,当时南疆王的正妃因为成婚数年不孕,地位受到挑战,大祭司的进入疆王后院之时,她也刚好怀有身孕。
为了确保能生一个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就把主意打到了大祭司的身上,对她嘘寒问暖好不殷勤。
大祭司也知道她的打算,因此暗地里同凫商量后,决定将计就计,将两个孩子调包。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南疆王妃与大祭司同一天临盆,南疆王的正妃的生的是个儿子,而大祭司却生下了一个女儿,还是个死胎。”
蒋禹清恍然大悟:“难怪我到王城时,南疆王世子明知道我是天医谷谷主,却没有开口请我去给他中毒的老爹的解毒,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原来根源在这儿。
弄不好,这毒就是他自己下的。”这叫什么,自己抢的绿帽子跪着也要顶到底。
西疆王肯定知道南疆王世子是自己的亲儿子,却还是在积极的打造兵器欲反,而不是顺水推舟辅佐儿子称王。
从南疆王世子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清楚西疆王才是自己的亲爹,却还是希望大夏出兵镇压西疆王。
从这一点上看,事情就很有趣了。
蒋禹清仔细捋了捋了这件戏台子都不敢演的狗血事件,并大胆的推测,得出了以下的结论:
南疆王世子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同西疆王取得了联系。
一阵声泪俱下的父子相亲相认的戏码后,西疆王涕泪横流的认下了这个儿子。
西疆王天真的以为相认后,就会父慈子孝,于是同南疆王世子联手想要弄死南疆王。事成之后,南疆世子会迎他做南疆的新王。
南疆王昏迷后,朝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南疆王世子的头上。
他本来就目的不纯,说白了就是单纯的利用西疆王。如今大权大握,过河拆桥那就理所当然的了。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亲情算个屁,他们充其量算是稍微熟悉点的陌生人而已,父慈子孝,那是什么东西?
西疆王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儿子,不过是在利用自己,于是勃然大怒。
他本就对南疆王位一直虎视眈眈,如今更被亲儿子戏耍,当了踏脚石
,如何肯善罢甘休,自然想要找回场子。
西疆的深山里,虽有铜矿。可铜矿打制的兵器远远比不上铁铸的兵器,一旦上了战场自然是要吃大亏的。
因此,在意外发现围地的下面是个铁矿后,他就立即动了歪心思。
他之前让人去绑机关墨家,表面上是为了修皇陵,未曾就没有私造武器的打算。只可惜让蒋禹清夫妻误打误撞地给搅和了。
他后来又派人去了万剑山庄想绑个专业的人来打造兵器,不想万剑山庄的人更历害,他们压根近不了身。
理清了这其间的前因后果,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南疆王世子想借大夏的手处理西疆王,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蒋禹清自然不会如他的意。
她带着几人连夜到了南疆大营,找到了驻守的几位将军。说了现在南疆正面临的局势。
几位将军亦是大怒:“既然南疆王室给脸不要脸,索性灭了得了。”蒋禹清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几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计......
几天后,西疆王布在外围的探子,意外的抓到了一个闯入者。这个闯入者浑身是血,神情惊恐呆滞,嘴里不停的喊着一句话:“有妖怪,有妖怪。快,救命!”
说完,就断气了。
从装束上看像是大夏的道士。此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迷了路意外闯到这里来了。
探子搜了他的包袱,找出一个小本子,并一些散碎银子和私人物品来。
这探子认得大夏文,发现这人果然是一个游方老道人。
他翻了翻这本册子,发现上面不仅记载了许多珍惜草药的药性产地,还有许多珍禽异兽,并一些名山大川,及一些未被发现的矿产。
最后面几页中,就记载了一座山“望东山,南疆王城往西三百余里,蚩族洞葬之所。其石赤红,以瓷片刮之,其痕亦红,富铁矿也!”
探子看到这里,不敢怠慢,连夜收拾了东西往深山跑,欲把本子交给了西疆王。
等探子走后,那具“尸体”突然活了过来。
华阳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收拾了包袱,嘟嘟囔囔的抱怨:“这小辈真不懂事,那么点碎银子也收了去。害得贫道又得少喝两顿酒。”
一面又骂蒋禹清:“这个小扒皮,不过拿了她两张符纸而已,贫道都跑出去快一百里地了,还给我抓回来干苦力,真是蒋扒皮,一点也不敬老,太过份了......”
且说西疆王得了那本“游记”后,如获至宝,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连夜派人前往望东山。
这帮人也狠,到了地方,为了省事,直接找了个棺材洞,泼油放火,把人家的棺材烧了。
滚滚的浓烟引起了山下蚩族人的注意,于是纷纷往山上跑,看到被焚烧的祖先和嚣张的西疆王的人,蚩族人的眼睛瞬间红了。
当即冲上去跟西疆王的人,也就是南疆第一大族,尤族的人打到了一起。
锄头、镰刀、木棒子、石块都是武器,不拘什么,拿到都往对方头上招呼。
西疆王这边人多势众,蚩族人也不是好惹的。
打不过就派人下山摇人,他们住的近,支援来的快。如此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以西疆王的人被全灭,蚩族人也死伤惨重结束。
蚩族人从抓来的舌头处了解道,他们之所以要霸占望东山,就是因为这座山里可能有铁矿。
之所以一来就烧棺材洞,就是因为那里适合安营扎寨,而了他们懒得再搭帐篷。
西疆王率领的尤族是南疆第一大族,蚩族则是南疆的第二大民族。
这个两个民族的祖先,原本同出一源,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本就矛盾颇深。颇有些类似于蒋禹清前世那个世界,伊斯兰教的什叶派和逊尼派之间的争斗。
如今又发了这样的事情,蚩族算是恨毒了尤族和南疆王室。两族之间算是结下了死仇。
远在深山里的西疆王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勃然大怒:“不过烧了几具棺材而已,蚩族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王大业。
于是派了手下的“大将军”率领“两千精兵”前来攻打蚩族。
蚩族亦不甘示弱,立即通知各村各寨,集结壮丁人手,组成临时的“望东山护卫队”,双方约在望东山下,准备决一死战。
第312章
决一死战
南疆王世子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蚩、尤两族火拼,自相残杀,无论双方哪方胜出,都对南疆没有任何好处。
他想从中调停,奈何没人鸟他。西疆王恨不能杀了这个过河拆桥,只把他当利用工具的逆子。
而在蚩族人眼里,他又同西疆王是一伙的,是死敌。因此,两边不讨好,他派出去的使者也被人剁了脑袋,丢了回来,算是给他的警告。
南疆王世子又气又恼,却没有半点办法。只好求助于大夏军队。
大夏守将却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放心,放心,南疆有我们在,乱不了。”不知为何,听到这回答
,南疆王世子只觉得心跳得更忐忑了。
不过他到底嫩了些,心底又存了一份侥幸,于是没有深究下去,左右灵魂不安就是了。
西疆王和蚩族人约架,决一死战,蒋禹清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早早的派兵悄悄围住望东山,隐藏起来。
她费那么大的劲,不惜冒着被华阳子骂“蒋扒皮”的风险给他请回来演这场大戏,就是为了能将西疆王引出来。
否则,就他待的那个原始深山,那多的毒蛇毒虫毒障,大夏的军队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进去不知得折损多少人,她才没那么笨。
她本意只是借望东山再挑拨一下两族间的关系,好从中渔翁得利。
却没想到西疆王的人这么猛,一来就给个狠的,这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似乎连老天爷在帮她。
她要是不把握机会,那才是脑壳儿有问题。
果然如她所料,这两方人马一见面,战斗立即进入白热化。
西疆王的人多,且手上拿的都是铜兵器,且制式统一,一开始很是占便宜。
蚩族人手里的家伙什则五花八门,什么玩意都有。或许比不上西疆王,但士气可比被半强迫而来的西疆王“军队”要强的多。
毕竟,这算是他们捍卫自己和祖先尊严的战5059争,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两方人马直打了整整一天。现场血流成河,双方均死伤惨重,直到实在没力气了,这才停下来。
这会儿就轮到看热闹看够了的大夏军队上场了。
他们在将领的指挥下快速的包围控制了现场,下了双方的武器,分作两队看管起来。
尤其是西疆王,一天的苦战下来,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此时看到蒋禹清突然出现在此处,背着双手,看着他笑的一脸清风明月,他打迷糊了的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完了,上当了。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蒋禹清轻轻的挥了挥手,立即上来几个士兵,将西疆王结结实实的绑了。
他同绝大多数的南疆汉子一样,皮肤成古铜色,身高不高,精瘦精瘦的,赤着的胳膊上虽然还流着血,却流满了力量感。
绑了满头的小辫,头上插着几支颜色鲜艳的野稚尾羽,一边的耳朵上戴着银制的圆形大耳环,脖子上挂着一串狼牙项链。
在南疆,这是地位和力量的象征。
他的腰还挂着几个鹌鹑蛋大小的精致的小笼子,里头装着他最心爱的几只蛊虫。
蒋禹清直视他的双目:“要抓你还真不容易,着实费了本宫不少力气。如今逮到你,本宫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西疆王用生硬的大夏语咬牙切齿的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蒋禹清点点头,爽快地承认:“那道士确实是我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不贪心,能上这个当吗?”
西疆王的眼神,恨不能将她凌迟。
蒋禹清是毫不在乎,继续道:“我本意只是用铁矿山引你出来。
没想到你的人这么猛,一来就把人家的祖地给烧了,别人不找你拼命才奇怪了。
这要换了我,我也会跟你拼命。
难不成烧人家祖地这事,也是我让你做的?
还有围地那边,你为了下边的铁矿和你想要的权势,不惜害死整个镇子的无辜百姓,如此丧心病狂,我岂能放过你。”
西疆王大惊:“你怎么会知道下边有铁矿?”
蒋雨清唰的一声收起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瞧瞧,这消息落后了不是。
不过想想也是,你们父子俩闹成这样,南疆王世子肯定没有把你们大祭司,也就是你那青梅白月光,落在我手里的事情告诉你。
哦,不对,我已经把大祭司还给他了。像我这么善良友好的人,又怎么会让别人母子骨肉分离呢?”
蒋禹清那常温的小嘴里,不断抛出的冰冷“炸弹”,直炸的西疆王龇目欲裂,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着蹦出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蒋禹清耸耸肩,笑得云淡风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我都知道了,你说呢?”
西疆王恨得要死,挣扎着想要扑上来杀掉蒋禹清,却被大夏的士兵们按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只得破口大骂:“你——卑鄙无耻!”
蒋禹清轻轻地摆了摆手:“不,我这叫知己知彼!
况且你们都有胆子做了,还怕别人说吗?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着伸手拽下了西疆王腰间的几个小笼子:“那大牢里有的是老鼠和蟑螂,你多的是伴儿,这几个小可爱就不必带了吧!”
说着手中燃起一团幽兰的火焰,将这几个小笼子烧得一干二净,连灰都不剩。
西疆王被蛊虫的死反噬,身体猛的一阵抽搐,“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他又气又恨,却也顾不得这许多。
反倒是被蒋禹清这一手术法给镇住,惊愕的张着嘴瞪大眼睛,被士兵五花大绑的拖走了。
解决了西疆王,剩下为数不多的残兵败将,也都被将士们抓了起来带下去集中关押。
蒋禹清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十分好心的派了大夫去给他们治伤。
雷厉风行的处理了西疆王这边,蒋禹清对蚩族人的态度则友好的多。
毕竟双方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严格算起来,蚩族人这场无妄之灾,蒋禹清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当然这其中的关系缘由,蚩族人并不知道,否则只怕不会如此平静。
在蚩族人眼里,大夏人虽然是外来的,相比南疆王和尤族那些人,对他们却友好的多。
天灾的时候,甚至还救了他们不少人,给了他们许多粮食。
因此他们对大夏的感官并不恶,对于蒋禹清这位皇后即天医谷谷主还是十分有好感的。
尤其在看到蒋禹清派人给他们族里的伤者包扎上药时,这好感又加重了一分。
一个头上包着包布,插着三根彩色尾羽的老人,拄着棍子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像蒋禹清行了一个弯腰礼,用蚩族人的语言对她说了些什么。
同行的翻译说:“老人代表蚩族人邀请她过几日去蚩族做客。”
蒋禹清欣然同意。这是同蚩族人打好关系的好机会,不同意那才是傻子。
至于这几天,蒋禹清看了看一地的尸体,其中就有不少是蚩族人,想必这几天他们是要举行葬礼的。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南疆王世子那边也是时候解决了。
蒋禹清直接带兵冲进了南疆王宫中,二话不说就让人拿下了南疆王世子。
南疆王世子大惊失色,质问蒋禹清:“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对我。若是说不出个一二来,即便您也皇后,小王是绝对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