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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郭解的儿子刚刚一岁,大名郭凌峰,小名峰峰。

    小家伙遗传了父母的全部优点,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又因为奶水充足,长的是圆滚滚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蒋禹清对这样的萌物没有丁点抵抗力,尤其是峰峰那张胖嘟嘟的小脸蛋儿。

    蒋禹清实在没忍住,就上手了。入手的感觉果然QQ弹弹,细细滑滑的,就像果冻的一样,手感简直好到爆。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小的时候,那么多人喜欢捏她的脸了。话说,小孩儿的脸是真的很好捏啊。

    小孩儿刚学会说简单字,却十分聪明,蒋禹清摸出个大苹果来,教他喊姐姐,他立马就记住了“姐姐!”

    小少女高兴极了,立即把苹果塞给了他。完了,回头一想,这称呼好像不太对啊。一转眼,发现大家都窃笑不已,蒋禹清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峰峰是二师兄的孩子,应该喊她师叔才对。自己让他喊姐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降辈儿了吗?

    不行,一定得改过来。她又把娃手里的苹果抢回去道:“不对,你重新再喊一次,喊师叔。叫,师——叔!”

    峰峰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蒋禹清只好耐着性子又教了一遍“师——叔,师——叔。”

    “哎律周!”这回,小家伙答应得干脆又响亮。这声儿一出,整个屋里的人都笑疯了。得,这回直接降成晚辈了。

    蒋禹清:“......”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难搞的吗?

    蒋禹清最后还是把那个苹果还给了他。因为小家伙扁着嘴,大眼里含着一包泪,大有你不给,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她自觉不是多会哄小孩儿,所以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怂。

    热热闹闹的午饭过后,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各自说起这几年的过往。

    但,蒋禹清被“禁术”反噬沉睡半年事情,却成了所有人的禁忌。大家下意识的都会回避这个问题,实在太沉重了。

    众人问蒋禹清以后有何打算,蒋禹清说,先休息一段时间,打算在京城各处走走,以后看情况,可能会再次回和安医院上班。

    大家都表示赞同,甚至鼓励她。

    小姑娘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了,背负得太多,也活得太累了。让她去过过普通小姑娘的日子,交些同龄的朋友或许是个不错方式。

    次日,李得顺也同夏景帝告了假,专门出宫来看她。爷俩凑在一起唠了大半天,吃了午饭才回的宫。

    蒋禹清虽说曾在京城待过两年,但那时还小,又每日忙着和安医院和国药局的事情,以致于京城大多数的地方她都没有去过。

    唯一的几个朋友,也都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实在不便出来。

    她便请教了赵管家,仔细的问了京里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拿小本记下后,她也不用人跟随,只身背着木盒,骑着白小十按着小本上记的地方,一站站的去打卡。

    她先带着木盒来到了皇宫门口。抚着盒子低声道:“这里就是皇宫了,皇帝住的地方。

    是不是很巍峨宏伟。可惜,我不能带你们进去!咱们就在外头看看好不好。

    你看,这里是午门,百官们每天上朝都会在这里下马下车,再从这里走进去......”

    去了考院,围着考院边走边道:“伙伴们,看到了吗?

    这里就是著名的考院,全大夏的贡士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之后再加参殿试,录取后就是进士了,我爹爹也是从这里走出去。”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略低了一些:“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希望你们都能托生到一个能读书习字的家庭里,这样,你们便大概率的不用再上战场了。”

    她又去了宝月楼参加拍卖会,末了她向盒子吐槽道:“一件白狐皮而已,也值得花那么多银子去抢,简直疯了。”

    顿了一下她又道:“可惜不是夏天,若是夏天,宝月湖里的荷花开起来,那才是真的美。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常住京城了,咱们家的园子里也有一个大荷花池,你们想看,每年都可以看到。”

    去了有京城第一楼之称的“升平楼”,要了一个包厢,点了楼里所有招牌菜。

    菜上齐后,她摸摸盒子说:“这些都是这里的招牌菜,听说很好吃,大家都尝尝吧!”

    后来,再去了京城最著名的小吃街,去逛了夜市。甚至,跑去了著名的歌舞坊看表演。

    她道:“听说这里的小姐姐是最漂亮的,今天咱们也来开开眼界。看完了,咱该回家回家,可别想太多哈......”

    京城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了流言,传闻蒋国公府的小郡主是个疯子,经常背着个破木盒子四处乱跑,还对着盒子自言自语的说话。

    流言传得很快很广,有鼻子有眼的,甚至一度传到了宫中,传进了李得顺的耳朵里。

    李得顺当然舍不得他放在心尖尖上,当孙女养的小家伙被人这么污蔑,直接就跑到了户部衙门去找蒋文渊,问他怎么回事。

    蒋文渊被问得一头雾水。他刚接手户部,手上的事情千头万绪,每日里连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些闲空去关注那些市井流言。

    李得顺一看他这样子便明白了,合着他什么也不知道。便把流言的事情说了。

    蒋文渊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究竟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乱传的流言。什么他女儿疯了,你才疯了,你特么全家都疯了。

    他就说总感这几天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甚至充满了同情,合着根子出在这儿呀。

    与时同时,秦皇后也听到了这则流言。秦皇后可不会管这么多,当即就冲到了御书房,冲着皇帝吼道:“你未来的儿媳妇被人传谣,泼脏水,说她疯了,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皇帝一听便拍了桌子:“哪个吃饱了撑的乱传谣,去给我查。顺带去把蒋文渊给我叫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自家女儿都被传成那样儿了,也不管管。”

    第116章

    英雄不该被遗忘

    蒋文渊很快到了御书房,夏景帝劈头就问:“那个谣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你也不管管!还有那盒子,里头到底装的什么宝贝,怎么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连守宫门的侍卫都看见了,灵惠一直对着盒子说话!”

    蒋文渊当时就跪下了,沉声道:“盒子确有其事。不过里头装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坟土!”

    “你说什么?坟土,她没事儿整着那玩意儿干啥?”

    夏景帝吓了一跳,暗道,这小姑娘该不会真疯了吧。若是这样,他儿子怕不是得跟着疯!这可不行!

    蒋文渊语带悲切道:“是坟土!临起程回京前,灵惠又去了一趟了玉门关,从每座牺牲将士的坟头上,捏了一撮土放进了盒子里。

    灵惠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来过京城,她想带他们来看看。

    看看他们为之守护的这片国土,看看他们曾经最向往的天子脚下究竟有多么繁华美好。

    我们还在家里的祖祠边,修了一座英烈祠。灵惠说,等她带着他们走遍京城后,再将他们永远的供奉在祖祠里。

    这样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也有人供奉香火。

    没有他们在前边负重前行,又哪有我们的岁月静好,他们,不该被遗忘的。”说到这,蒋文渊已是泣不成声。

    等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他又道:“灵惠一直在履行她的诺言,这些天带着(他们)四处参观,却没想到被人传成了这个样子。”

    夏景帝听完,沉默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灵惠当真是赤子之心呐,朕惭愧啊!”

    他顿了一下道:“即如此,爱卿,你家那英烈祠也别修了。

    要修就修在一个人人看得见的地方,让全大夏的人都可以来参拜他们的地方,钱就从朕的私库里出。

    灵惠一向聪慧,你回去问问她可有什么好的想法,若有就提出来,明天拿到朝堂上一起商议。”

    蒋文渊大喜:“臣替所有牺牲的英烈们叩谢陛下大恩。”

    夏景帝道:“是灵惠提醒了朕。英雄不该被遗忘,一个忘记英雄的王朝是注定走不远的。”

    下朝后,蒋文渊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同女儿说了。蒋禹清从不在乎什么无关痛痒的流言。

    但是听到皇帝允诺修纪念设施,瞬间高兴极了:“爹爹,陛下他真的这么说!”

    蒋文渊含笑道:“真的!”

    蒋禹清抱着盒子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低声说:“听见了吗,你们的血没有白流。”

    她连夜画了设计稿,是照着前世的英雄纪念碑大概的样子画的。

    次日,此事被拿到朝堂宣讲后,自然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就立纪念碑一事有人反对也有人赞成,赞成的占了多数。

    只有少数迂腐又顽固的文官言辞激烈的反对,说于礼不合云云。武将们则是一边倒的支持。

    都是人,都曾为这个国家付出。凭什么文人死后,牌位可以高居庙堂为后人敬仰,将士们只能马革裹尸,埋骨黄沙,连个名姓都不配有。

    几个武将气不过,包括老镇国公和秦老将军在内,甚至直接动上了手。

    揪住那几个反对的最厉害的文官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狂揍,牙都打掉了好几颗。

    若不是老将军们怕打死人特意收着力气,再来几个这样的捆一块都不够他们揍的。

    特娘的,什么玩意儿。一群满口仁义,实则最败坏道德的伪君子!

    最后,还是皇帝一锤定音“建,就建在宫门口,最醒目的位置上,费用由朕的私库出。

    蒋爱卿你将纪念碑的图纸,交由工部审核,细节处再进一步修改商讨。

    至于灵惠带回来的那盒坟土,便安放在纪念碑的底部吧。他们以血肉之躯护我大夏,当被我大夏子民万世敬仰。”

    “臣,蒋文渊代女儿灵惠谢陛下!灵惠有言,若建纪念碑,她愿捐白银千两。”

    这话就像打开了洪水的闸门,武将们大纷纷声援“臣也出一千两”“臣捐五百两!”

    .......

    蒋文渊当场让人拿了纸笔记录下来,最后竟然筹银三万一千两之多。加上皇上的私库,足够修一座纪念碑了。

    工部专业人士修稿定稿选址,调集人力物力,皇帝亲自督建,纪念碑很快动工修建。

    从动工那天起,蒋禹清每天都会去纪念碑那儿转一转。

    修碑的工匠们也就知道了,这位天天在这儿打转的小姑娘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传奇郡主,也是修建这座纪念碑的发起人。

    不由对她肃然起敬。

    不仅如此,自打事情传开后,那些乌烟瘴气的流言,一夜间失消的无影无踪。

    当蒋禹清再背着盒子出现在某个地方时,大家都对她行以注目礼。

    许多商家甚至不愿收钱,道:“郡主,也让草民尽一份心吧!”

    有好几次,蒋禹清偶遇朝中的武将,尽管素不相识,他们却不发一言,直接对她行单膝跪礼。

    她不知道,在这些将士们心里,她小小的身影就是另一座丰碑。

    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时间已来了十月中。深秋的风,已带了十足的凉意,翻飞的落叶,就是秋姑娘最后的倔强。

    蒋国公府的小厨房中,蒋禹清正咳嗽着,灰头土脸的被她娘揪着后衣领给赶出来。

    陆氏臭着脸道:“至少今天之内,我不想再看到你进厨房!”

    陆氏气咻咻的,她家的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唯女儿家擅长的事那是一样不精。

    琴棋书画不会,针凿刺绣不通。做饭虽不到毒死人的地步,却也绝对算不上好吃。

    让她烧个火,都能把人呛死,不知道的还以她家在烧厨房。

    这糟心的哟,再这样下去以后咋办,将来成了亲还不得让夫君嫌弃死。

    明明当初抓周的时候,女儿可是把所有东西都包起来了的。可见这玩意也作不得准。

    蒋禹清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黑漆漆的手掌,低着头用手背随意在脸上抹了抹。

    却听得“噗嗤”一声低笑,温润干净的声音响起。“再抹可就成小花猫了。”

    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抬起头便看到不远处的的少年郎。蒋禹清呆滞了几息,继而欢喜扑了上去:“小哥哥!”

    来人正是景衍,他刚从皇陵回来就过来找蒋禹清了。

    听府里的下人说,她在小厨房跟着陆氏学做饭,便径直往这里过来了。不想正好看到她被陆氏嫌弃赶出来的一幕。

    景衍弯下腰一手扶着她的小脸,一手掏拿着帕子,小心的给她擦去脸上的黑灰,一边含笑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番模样!”

    蒋禹清幽怨道:“还不是我娘,非让我学做饭。这活儿就跟琴棋书画似的,完全就是艺术领域的事,我一个粗人哪里做得来嘛。”

    景衍给她擦干净手,又拿起她的小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安慰道:“清清很好,学不来就不学了。反正以后也有下人做,也不必你亲自动手。”

    蒋禹清郁闷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娘不听。说我要是学不会,以后会遭夫家嫌弃的。”

    她顿了一下,又愤愤不平道:“我才多大,我娘就想着以后让我嫁人的事儿了。嫁人有什么好的,我自己一个人过不香吗?”

    景衍皱眉道:“清清这想法不对,你是女儿家,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蒋禹清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不对的。就像元姐姐似的,嫁了人以后,即要管理家事还要管理丈夫的小妾,照顾庶子庶女,简直糟心死了。唉,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她抬头仔细打量他一眼,又伸出手比了比自己和他的身高,悲伤的发现自己竟然才到他胸口。

    小矮子的悲伤就是那么大,明明自己还是修仙者,居然长不过一个凡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四年不见,当初的小小少年已经长成了谦谦君子,端的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景衍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含笑问她:“怎么了?不认识了!”

    蒋禹清道:“不是,就是变化太大了,你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景衍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的手道:“我们去走走吧,你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蒋禹清道:“不用,我家的园子足够大,咱们走走就行,一会儿该吃饭了。

    今天我娘做了辣子爆小鱼干,小鱼干是青州老家送来的,可好吃了,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多吃点。”

    景衍:“......好!”

    结果,两人哪也没去,就在国公府里玩了一下午,景衍甚至在国公府吃了晚饭,方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他一走,蒋文渊就立即关起门来问她媳妇儿,太子今儿来府里都干了什么?

    陆氏道:“也没干什么啊,就同乖宝还有小九小十在园子里玩。怎么了你这是,整得跟鞑子犯境似的。”

    蒋文渊颇为牙疼道:“以后不许再让他来找乖宝玩,这小子指定没安好心。”

    陆氏狐疑道:“你是说,太子对咱家乖宝有意思?”

    蒋文渊道:“不得不防!”

    陆氏一脸无语道:“太子都十六了,马上就到选妃的年纪了。咱家乖宝才多大,你怕不是想多了吧!再说了,你怎么防?你拦得住吗?”

    蒋文渊立即偃旗息鼓了。

    经过近两个月日夜赶工施工,纪念碑终于赶在下雪前建成了。

    纪念碑全名“大夏英雄纪念碑”,由夏景帝亲手题写。

    全碑高八丈九,有两层台座,碑身由整块的花岗石做成,下层须弥座雕刻着八幅巨大的汉白玉浮雕,记录了大夏建国以来,发生的各项大事,其中就有前些年发生的“玉门关大捷!”

    碑身正前方还建有一方凹形花岗岩石台。碑体四周是汉白玉栏杆围成的台阶,台阶四周并围绕了一圈苍松翠柏。

    钦天监选了腊月初九的大吉日,举行揭碑祭祀仪式。

    仪式这天,京城大雪纷飞,整个宫门广场上挤满了自发前来参加仪式的百姓。

    旌旗猎猎,战鼓声隆隆,长长的号角响彻天际。

    吉时到,百官万民跪伏,身着冕服的夏景帝揭下碑帐。之后,太子景衍从蒋禹清手里接过重新装殓过的沉重的金丝楠木匣子,踏着皑皑的白雪,稳稳当当的一步步送上台阶。

    这一刻蒋禹清、秦老将军和曾经参加过那场大战的,亲手送将士们入葬的几位将领们,个个泪流满面,却又满怀欣慰。

    有生之年,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个他们为之效忠的国家和帝王,对他们肯定的一天。将士们的忠魂,终于有了归属。

    当夏景帝亲手将匣子放进了碑前方的石台凹槽中,按下机关盒上了石盖的那一刻。

    一道金色阳光冲破了厚厚的云层,在漫天的风雪中照射到了纪念碑的碑身上。之后,金光越来越多,云层也快速散去,风停雪住。

    一轮灿烂的太阳高挂在苍穹之上,普照着大地,给整片雪地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这般奇景,着实惊呆了众人。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大吉啊!天佑我大夏!大吉之兆!”

    人群刹时欢呼起来。

    夏景帝看着这一切,也是开怀大笑,心情极好。他看着雄伟庄严的碑身,感叹道,就连上天也在肯定他的做法!

    英雄的确不该被遗忘!

    第117章

    宫宴

    纪念碑前,武官下马,文官下轿。哪怕是皇帝的龙辇也不例外。自从建成后,碑前的大鼎里,便香火不断。

    到了腊月十五这天,前来上香祭祀的人更是排起了长龙,就连已经古稀之年的宴老帝师也在孙儿的搀扶下,前来上香。

    上朝的武将们看到这一幕,无不心生感慨,热泪盈眶。就连守宫门的禁卫军们,也心情澎湃。

    若有一天,他们战死,忠魂也会回归这里,受万民朝拜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年底。

    这是蒋家人封爵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京城过年。只可惜其他的家人都远在青州不能来团圆,未免有些遗憾。

    三十这天上午,由夏景帝主持祭祀了太庙和英雄纪念碑。下午按惯例会在宫中举行宫宴,宴请文武百官和其他们的家眷。

    蒋禹清对这种宴会的兴趣不大,陆氏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宫宴,难免有些紧张。

    宫宴设在太极宫的两仪殿内,这里也是大夏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宴会于申时二刻开始,分属男女宾席。

    申初的时候,蒋家人就到了。蒋文渊带着儿子和侄子去了男宾那边,陆氏则同女儿坐到了女宾这边。

    陆氏是从一品公夫人,蒋禹清是从一品郡主,单论品级,母女二人的地位相当。

    因此她们席位的十分靠近御阶,仅排在几位公主后面几列,都在第一行。

    陆氏从前长居肃州,对京中各勋贵府邸的夫人们虽有所耳闻,然除了平阳候秦珏的夫人李氏,及镇国公元允的夫人曲氏,其他的都面生的很。

    这两位都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对京中各家的当家主母都十分熟悉。几家本就交好,又受了自己家的夫君点拨,宴会上适当的帮衬一下蒋国公夫人。

    因此,趁着还没开宴,两人就带着陆氏同旁边的贵妇们聊上了,还聊得特别好。

    陆氏本就是从一品公夫人,丈夫不仅有着三代始降的国公爵位,还是一部尚书,妥妥实权人物。

    儿子是国公府世子,女儿更厉害,不仅是赫赫有名的小神医,还是大夏开国以来的第一位郡主。

    丈夫爱重,后院干净,生活幸福。总而言之,陆氏活成了京中贵妇们心中的天花板,没人不羡慕她!只是陆氏来京城的时间短,大家就算有心结交,也找不到门路。

    摆在眼前的机会送上门来,贵妇们自然不会放过,聊得那叫一个热络。

    不仅如此,贵妇们夸陆氏的时候,也没忘了带上蒋禹清,变着花样儿的夸,饶是自诩脸皮厚比城墙的蒋禹清也有些受不住。

    贵妇们夸完了她,还不忘把自家的女儿推出来同她结交。

    姑娘们凑在一起聊的不外乎是衣赏首饰头面,你这个手镯是个什么玉的,订制费了多少银钱,请了哪位有名的师傅定制。

    她那支簪子又是什么材料的,镶了什么宝石,用的什么工艺。你今儿涂的是哪家的口脂,颜色这么好看,用的又是什么味道的熏香。

    之后,又夸她,身上的料子有多么好看,首饰有多么难得多么精美,又是哪位名师的大作。

    全程蒋禹清都一脸木然,表示自己完全插不上话。

    她的时间要么用来种地,要么用来钻研医术,要么用来修炼,哪有那劳什子功夫来研究这个。

    土包子郡主决定放过自己,寻了个尿遁借口溜出大殿。宁可随意找个犄角旮旯窝着吹西北也不愿再进去当西洋镜。

    太特么的难受了!

    在花莆边坐了一会,远远便看到一队宫女太监捧着托盘,走过回廊开始往殿内上菜,她寻思着自己该回去了。

    突然走在最末尾的一个宫女,脚脖子崴了一下,那宫女痛叫一声,好险没把菜给洒了。

    她忍着痛走到一边,把托盘放下,捂着脚脖子脸色痛苦,想来是扭得很厉害。

    出于职业原因,蒋禹清刚要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便看到旁边转出来一个小太监。她原以为是来帮忙的,结果那小太监飞快的上前照着小宫女的后脑勺就是狠狠的一下,小宫女应声倒地。

    “.......艹!”这是什么运气?不过出来透个气而已,居然也能撞上凶案现场。

    蒋禹清立即往身上贴了张隐身符,她倒要看看这家伙混进宫来倒底想要干什么?

    这还罢了,这小太监四下看了一眼,居然拖着那小宫女径直走到蒋禹清的面前丢下了。大概是看这里够隐秘够偏僻的缘故。

    蒋禹清嘴角抽搐着,如果是上辈子,她高低得去买上一百块钱彩票。这会儿,她只能弯腰探了下小宫女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而已,人没事。

    蒋禹清给这可怜的小宫女加了个保护罩,大冷的天,别感染了风寒。

    那个小太监则重新端起托盘,往两仪殿走去了,全程居然没往菜里下毒。看样子他只是想混进宫宴而已。

    但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时候干这事儿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蒋禹清撕了身上的隐身符,招来了一个禁卫军,同他耳语几句。禁卫军先是大吃一惊,继而不动声色的走开了。

    剩下的事就无须蒋禹清操心了。宫中的牛人多的是,不差她个打酱油的。

    搞定这件事,她拍了拍手起身回了殿内。刚坐下没一会就听到太监唱:“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二皇子驾到......”后面是一连串的什么妃什么嫔,全是皇帝的小老婆。

    蒋禹清跪在地上,一边听一边数一边吐槽。好家伙足有五六个,这还是有名份的,再算上那些没名没份和冷宫里的只怕是五桌麻将都能凑出来。

    皇帝什么的,果然是天底下最大的种马!也不怕铁杵磨成针!

    等大家落座后,皇帝开始例行演讲,大意是这一年大家辛苦了,这一年都发生了哪些大事,国家都有哪些大发展,谁谁谁没做好,需要继续努力,谁谁谁又做的很好,需要表扬云云。

    然后论功行赏。赏完了,再给驴子们前头吊根胡萝卜,告诉他们明年继续努力。

    说白了跟后世的公司年会也没什么区别,上辈子在军医院时,院长大人就是这么干的。换汤不换药!

    蒋禹清听得直打瞌睡,好容易等皇帝叨叨完了,宣布可以开宴了,接着歌舞什么的也上来了。

    等皇帝皇后动了筷子,蒋禹清也揭了前面的菜罩子,一看,特么的菜都凉透了。

    虽然凉了,但摆盘什么的还是很精致很好看的。蒋禹清也不嫌弃,边吃边看歌舞,看到精彩处还会给演员们鼓掌叫好。

    陆氏怕女儿吃坏肚子,让她少吃点。蒋禹清毫不在意道:“没事的,娘。从前打仗的时候,啃得都是野菜窝头,这可是御膳,好吃着呢,不吃浪费了。”

    她的声音虽不大,但母女俩离得上首近,一直关注她这里的秦皇后还是听见了。

    招了身边的嬷嬷道:“去给灵惠弄两盘热菜来,你亲自去,要快。”那嬷嬷领命而去,没多大会就提着个食盒回来了,取出几个热腾腾的盘子放在母女二人的桌子上,还有一杯放了杏仁炖煮过的香甜牛乳。

    蒋禹清愣了一下,看了眼嬷嬷,又看了眼秦皇后。秦皇后冲她点了下头笑着道:“吃吧!喜欢就多吃点!”

    蒋禹清于是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谢娘娘!”然后继续开造。这般特殊的待遇,着实惹得不少贵女们羡慕嫉妒,蒋禹清只当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

    景衍坐的位置虽离她有些远,却也时不时的关注这里,见她吃的开心,不也由勾起了唇角。

    少年如玉,君子端方,本就惹人注目。偏偏身份还如此高贵,自是惹得满殿的少女们,芳心倾倒一片。

    等舞姬们下去后,早有准备的各家贵女们悉数登场,吹拉弹唱歌舞器乐那是轮番上阵,使劲了浑身的解数,只为博一个贤名。

    若是因此被帝后或是太子看上,赐得一个相宜的名份,这后半辈子也就无忧了。

    帝后但笑不语,在场的心照不宣,景衍面无表情。唯有蒋禹清没心没肺的勿自看得开心。

    瞅瞅这脸这腰这韵味,放在她上辈子也是高水平的,还是现场版免费演出,简直不能更棒。

    宴会结束后,蒋禹清挺着吃得饱饱的小肚子回家了。

    皇帝举行过家宴后,就和儿子一起去往椒房殿守岁。

    父子俩手谈几局,夏景帝执黑,景衍执白。

    中途皇帝问儿子:“过了年你就十七了,是时候选妃了。今晚这些贵女们,可有你中意的?”

    景衍木着脸道:“没有!”

    皇帝一脸牙疼道:“你不是真打算等那小丫头长大吧!等她长大起码还得六年!

    我可就只有两个儿子,身为太子,你必须肩负起给皇家开枝散叶的责任。太子妃可以先不立,其他的诸如良娣良媛之类的还是可以先纳的。”

    景衍捏着枚白子,头也不抬道:“您的后宫有那么多的女人,也没见这宫中多出几位皇子。而蒋家的男子们都只有一妻,家中却是儿孙成群。可见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这事儿跟女人的多寡没太大关系!”

    说着,手中的白子落下,黑子顿时死一片。

    皇帝:“.......”(咬牙切齿的)他能不能把这不孝子塞回他娘的肚子里去?

    第118章

    刺客

    宫宴之后,就是家宴。

    蒋禹清因为在宫宴上吃多了,回到家就吃得少了些。吃完饭,大家都围在正厅里守岁。

    邱神医问她过了年有何打算。蒋禹清道大概率会去和安医院上工吧!毕竟这才是她的老本行。

    初一,大臣和命妇们进宫拜年。

    李得顺偷偷来找她道:“三十晚上多亏了你报信,抓了三个企图混进宫行刺的前朝余孽,否则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这三个人嘴里都藏了毒,其中两个被抓后立即吞了毒死了。只一个慢了一步,被我们的人卸了下巴,连夜审了出来。

    前几年鞑子大举进犯我西北边境前夕,他们就买通了当时洪御吏,参奏你爹爹贪腐。想把国公爷给弄下来。

    陛下识破了他们的离间计,当时就把洪御吏赶回去闭门思过。后来查到他跟前朝余孽有勾连,直接砍了。

    陛下怀疑,当年鞑子突然犯境,也与前朝余孽有关,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罢了!

    此次他们又死了三个,老奴怕他们狗急跳墙,不仅会对皇族出手,还会针对朝中的大人们。你让国公爷多注意些!”

    蒋禹清点头表示知道了,感激道:“李公公你真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膏药味,蒋禹清便知道他的膝病又犯了。于是不动声色的甩了个回春术过去。

    回勤政殿的路上,李得顺越走越顺,只觉得膝盖舒服得紧,一点儿也不疼了。心想,乖宝的医术真是越来越好了,做的膏药越来越好用了......

    初八,衙门开了印。蒋文渊回户部点卯,蒋禹清也跟着邱神医回了京城的和安堂。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里,仍然有许多熟面孔。见她回来,当真是又惊又喜,纷纷跑上前来同她打招呼。蒋禹清也一一回应大家的热情。

    和安医院本就忙,因为师徒俩的再次回归,和安医院就更忙了。蒋禹清似乎又回到了未去肃州前的那段日子,忙碌又平静。

    唯夜半惊醒时,才知晓那些从前的血与火并未远去,只是变成了永远清晰且过不去的噩梦。

    进入二月,府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盖因蒋禹清的两位哥哥要参加今年三月的会试。

    只要他们在家,大家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他们温书。陆氏更是盯着厨房,每天变着法儿的给他们做好吃的。

    就连蒋文渊每天下朝后,也都会钻进书房,给儿子和侄子指点学问。甚至会针对时下发生的一些事情,出题让两个孩子写策论,再根据他们写的文章,指出利弊所在。

    到了进考场的前一天,蒋禹清借着给他们把脉的功夫,用灵力将两人的身体梳理了一遍,又给他们各输入了一缕生机。以确保他们在考试途中不会出什么意外。

    三月十二日。在全家人的殷殷期盼下,蒋禹江和蒋禹川走进了考场。在这里,他们将连考三场,每场又是三天。

    三月二十日,兄弟俩走出考场,虽然身上的衣服看着跟咸菜干似的,精神却还好。

    回家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洗澡,洗完澡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一直睡了两天,可见在考棚里着实累坏了。睡醒后,各自把自己的试卷默了出来,交给了蒋文渊。

    蒋文渊仔细研读后,心里约摸有了数。笑着对兄弟二人道,都别崩太着了,放松些,出去走走,会会同窗去。

    三月二十四,是清明节。

    早在一个月前她便在园子里种了一片白色的百合花,每天催生一点。今日正好全部开放。

    剪下来的百合花,被她插进了一对特制的大花蓝中,一会让人抬到纪念碑前。

    蒋家人今天统一穿着素色的衣服,祭拜完祖祠后,大家便抬着花蓝来到了大夏英雄纪念碑前参拜。

    清明扫墓有前三后四之说,故而这几天前来纪念碑前参拜的百姓络绎不绝。今天清明,来的人更多。

    看到蒋家人,大家都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蒋家人一一同大家道过谢,之后献上了花蓝,恭敬的磕头参拜,又点了香火。

    有同样来参拜的官员家眷问她:“郡主,这白百合有何讲究么?”

    蒋禹清看着那圣洁的花蓝微笑道:“有的。白百合,代表祭奠尊敬,象征美好与思念。”

    那位夫人若有所思。

    清明的第二天,景衍邀请蒋禹清二十六日那天,一起去效外的皇家马场跑马,顺便踏青。蒋禹清想着没啥事,就答应了。

    景衍微服前来接她,骑着一匹极漂亮的汗血宝马。蒋禹清仍然骑着白小十。其实白小九也想去来着,让蒋禹清给按回去了。

    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白虎是她养的,也不怕。

    但是动物们怕啊,百兽之王的血脉压制可不是闹着玩的!到了马场,哪怕白小九什么也不做,也会将马儿们吓得四处乱窜,没得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乱子来。

    他们到的时候,马场里已经有不少贵族子弟在跑马了,打扮鲜研明媚的小姑娘也有好些。见俩人过来,纷纷上前见礼。

    景衍让人牵了几匹极漂亮的马儿过来,让她先选一匹。马儿们极喜欢她身上的木灵之息,争先恐后的上前,吵着让她先自己。

    蒋禹清最后选了一匹赤兔,其它的马儿见状都有些失望,纷纷低下头去情绪低落。

    蒋禹清只好挨个儿安抚了一遍,又每只给了一缕生机,它们这才欢喜了。

    景衍微笑道:“看样子,它们都很喜欢清清。晚些回城的时候,可要带上它们?”

    蒋禹清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偶偶一骑,再带回家就有些过份了。”

    景衍道:“清清是不是忘了,多年前你给匈奴大王子治脑疾,他后来让人送来一批战马做报酬。

    父皇让人从中挑了最好几匹给你,只可惜你那会儿已经去了肃州,这几匹马儿就一直养在了这里。”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事情过去太久,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

    蒋禹清会骑马,但也仅仅是会骑,马术着实说不上好。她绝大多数时候,都和白小十做最佳拍档。

    因此,大家提议比赛时,蒋禹清很自知之明的表示自己不参加,给他们当拉拉队。

    大家统一把马停在起跑线上,以旗语和哨声为号。旗语落,哨声响,十多匹马儿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争先恐后,你追我赶。

    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志得意满,纵马好时光。

    这其中又以景衍的骑术最好,一路遥遥领先。这家伙跑完一圈,见蒋禹清在跑道边与他们加油鼓劲,索性伏身、勾蹬、捞人,一把将蒋禹清掠上马,放在胸前。动作干净利落,又酷又帅。

    蒋禹清起初被吓了一跳后,便又立即兴奋起来,拍着马儿大喊:“冲啊!”

    马儿感觉到背上传来的令它极为舒服的气息,像打了鸡血似的,跑得更快了,风驰电掣。将一干少年少女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整个马场上都飞扬着蒋禹清兴奋且快乐的笑声。追在他们后面的贵女们哪怕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也无甚好办法。只能祈祷太子殿下快点把那个碍眼的家伙丢下去。

    众人跑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方才停下来,已是出了一身汗。仆从们拿了水和吃食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休息边聊天。

    正当时,蒋禹清隐隐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她下意识的把景衍往地上一扑。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贴着蒋禹清的耳边擦过,把坐他们对面一个小少年射了个对穿,少年惨叫一声应声而倒。

    紧接着又是几支箭矢飞来,方才还气定神闲的贵族少年们顿时惊慌失措,一边大喊“有刺客!抓刺客!快保护太子!”一边四处寻找地方躲避。贵女们更是被吓得抱着头乱窜,放声尖叫大哭。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大批御林军纷纷从四面八方跑来护驾。

    蒋禹清放开神识,如雷达一般,须臾就将整个跑马场全数笼罩在自己的视觉之中。之后翻身上鹿,朝着西南密林方向,箭一般的扑了过去,不过几息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等再次看到她骑着鹿出现时,后面还拖着一串儿被藤蔓捆得结结实实的刺客。这些人都已被卸掉了下巴,木木呆呆的。

    御林军见此一拥而上,将这些刺客按了个结实,蒋禹清这才收回小荆。大家这才看清楚,这些藤蔓竟是一整条造型奇特的绿色“鞭子”。

    景衍忙上来拉住她,着急道:“你没事吧?你刚才太冲动了,刺客这么多人,你这么小一只,被他们伤到怎么办?”

    蒋禹清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的本事别人不知,你还不知道吗?你呢?”

    “我也没事,方才若不是你,只怕我今天讨不了好。谢谢你清清,你又救了我的命。”

    蒋禹清摇了摇头:“我们这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忙,我去看看伤者。”

    “好!”眼下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伤者需要救治,马场需要清察,受惊的少年和小姑娘们也需要安抚,诸多琐事。

    第119章

    讨个公道

    太子在皇家马场遇刺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朝堂。大臣们的头皮都要炸了,纷纷上奏要求彻查,并一致请求近期别让太子外出了。

    实在太危险了。

    太子虽不是当今唯的一皇子,却是正统嫡出,又文武双全。另一位庶出不说,还是个天残。真要出了事,大臣们得哭死。

    说句难听话,皇帝死了太子继位,国家能名正言顺的承继下去,半点波澜都不带起的。

    若是太子有一个万一,老皇帝又生不出孩子了,大臣们就只能扶那个平庸还是天残的庶子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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