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铁蛋看见乔青黛回到立马起来：“青姐姐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顺风顺水……”一溜串儿甜蜜蜜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
见他万分期待的模样，乔青黛笑笑，松开手上的油纸包，伸手进去拿出了一串红艳艳的东西。
铁蛋儿开心地蹦起来：“哇哇！糖葫芦！！！”
“希望铁蛋今年也要长高高，开开心心。”
“身体健康，学习进步。”
乔青黛戳了戳他的小脑门，见小人满脸的激动看着门外，不由轻推：“去玩吧！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好！！！”
乔奶奶他们站在堂屋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上扬。笑容怎么止都止不住，心里温柔和高兴都要溢出来。
他们啊，就图这日子。
左牙牙和左阳阳也凑过来：“姐姐新的一年继续变漂亮！还要身体健康！”
左阳阳着重地学了那一句：“要身体健康！事事顺遂！”
“也祝我们牙牙和阳阳身体健康，今年长高高！”
她将两串糖葫芦拿出来，放到小孩的手里。
对他们来说这糖葫芦还有点大。但他们却高兴地抱在怀里：“糖葫芦，糖葫芦！！”
“好耶！！”
“你们也要出去玩吗？”见左牙牙拿到糖葫芦的时候，眼睛止不住地瞄着门口。
“我想和弟弟去找朋友玩！”
“学会和朋友分享喜悦呀。”
虽然糖葫芦很贵，但和朋友之间分享的喜悦是无可比拟的。
“我知道啦！！”
左牙牙拉着左阳阳火速离开。
乔青黛回头看到家里几个大男人盯着自已，让左泽拿着背篓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开口说了两句话。
剩下的都由左泽自已描述。
虽然这家伙不爱说话，但不能所有的话都让自已代言吧？
乔青黛坐在乔奶奶身边喝了口茶，将糖葫芦递到嘴里说着不喜欢吃甜食的老人口边。
看到乔奶奶咬了一口，才将东西放到她手里，再给大伯娘他们分了一根。
大伯娘拿起来闻闻，却放到怀里，并不着急吃。
“奶奶，这个好好喝。”
乔奶奶脸上的笑根本就没停过：“是你带回来的银耳！”
“那东西贵重，我们这边可买不着。”
这些东西通常都是市里面分下来的，但往常还没到他们县城的供销社，就已经被各个供销社的大领导们分完。
所以是稀罕物品。
“奶奶，你喜欢就好！多喝一点！”
随后又推了推碗：“大伯娘和二伯娘也喝，这东西美容养颜的！”
大伯娘当然是早早就拿着自已的那碗走了，现在只是摇摇头。
乔安对甜口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留给二伯娘。
因为是乔奶奶试手艺的作品，煮得并不多。
出去忙碌的乔平回到自已房间换衣服，还能看到桌子上放着小半碗甜汤，他心里顿时顺畅。
自家媳妇儿虽然嘴馋，但若是有什么稀罕物品也总会给自已留着一点，
除非是他在先再三强调自已不吃之后，他媳妇儿才会一次性吃完。
乔平喝完这个甜汤之后，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舒展开来，捋了捋自已身上又新又厚的围巾出去，坐在堂屋。
见他眉宇间还有散不去的烦躁，乔青黛有些好奇担忧：“大伯怎么了？”
见他大伯这模样，该不会是大队又要出什么事吧？
乔奶奶横他那愁眉苦脸的儿子一眼：“大过年的，你苦着一张脸干嘛呢？”
乔平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看了一眼自已的媳妇儿，见他媳妇儿微微点头给他肯定。
乔平只好叹着气：“还不是市里那边，又给我们找事！”
“说是搞了一个工农兵大学，招集各种各样的人才……”
“我们是先进大队，所以分得了两个名额。”
“两个？”乔青黛惊讶：“也就是说，我们大队有两个人能出去上大学吗？”
“是啊，那大学也不知靠不靠谱！”
“城里分下来的东西，能不靠谱吗？”
乔安开口说了一句，老神在在的咬一口他媳妇硬塞过来的糖葫芦。
第246章
分配，大会
乔平也点头，心里安了些：“应该是有保障的……”
“这名额如何分配？”
“只说是给有贡献的人才，不过最好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不然就算去上了大学，也总不能从识字开始学起吧？”
“估计也算是知青回城的另一个方法，那些知青又有得闹了！”
从50开始就有知青开始下乡，他们大队也多了不少。
虽然陆陆续续走了好多知青，但还是有许多老知青和新知青混杂着住在同一个地方。
乔青黛没有去过知青院，也不算了解。
那大院的地方都快修成一个长长的排屋了……
“要是分配得不满意，一定会有人吵闹。”
“既然上面没有说明是给知青还是给咱们大队青年，那一人一个公平公正吧？”
乔青黛开口，似不在意般：“就算是他们下乡辛苦，咱们青山大队的青年就不辛苦吗？”
从懂事开始就下地干活，受到的教育虽然比不上城里的知青，但没道理一个工农兵大学还全被那知青占了……
乔平松开紧锁的眉，眼中透着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知青闹起来。”
“怕什么？”乔青黛语气带着两分坚定：“若是按其贡献，咱们大队的好青年可不比那些知青们少！”
“先进大队，也是靠我们父老乡亲的努力！”
“再说起干活，咱们大队的同志不是从懂事开始就开始帮忙干活的？”
“就说那铁柱哥，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还有个奶奶，他自已不也是踏实努力，每天干满工分，养起了一家子嘛！”
“而且他文化也不低！”
虽然工农兵大学比不上后来的大学，但现在好歹有个大学可以上。
等毕业还能分配工作，对于贫困户人口来说，无疑是新的出路。
乔平颇为赞同：“还是你想得周到。”
说着，他便起身：“择日不如撞日与，现在我就去开大会，让大家伙投票。”
大队社员们他都信得过，相信投出来的人一定是最适合的。
至于知青院那边，他另有一番限制。
很快，乔平的声音就在大喇叭中响起来。
“集合！所有人谷场集合！”他一边走，一边抬起大喇叭喊出声。
大家伙儿还在家里面喜悦地讨论着对新的一年的期望，没想到被乔平突然的大嗓门给吓到了。
有人抱怨着领着一家人出门：“大队长，你干啥嘞？这吓我一大跳！”
“那可不是，吓得我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害！你们还好，我正在倒水，被他这吓得手上一哆嗦，倒了满桌子！！我娘还给了我一鞋底子！”
“得了！那不是你自已手拿不稳吗？！”
人们从自已家门出来汇入人流中，稀疏的人渐渐汇成了一条小河，最终停顿在了谷场那边。
见乔平还未开始，有人催促道：“大队长，有啥事您就快说。咱们还要赶着回去做晚饭！”
乔平看了这男人一眼，哼出一道气息：“做啥晚饭，你这午饭都没吃完！”
那壮汉不明所以，笑呵呵道：“大队长你说错了！我们家吃午饭可早就吃完了！”
男人傻不愣登笑着，觉得是乔平猜错了，高兴得很。
他媳妇儿看不过眼，侧身过来摸走了他脸颊的米粒：“让你吃个饭，你还黏得满脸！”
旁边有人哄堂大笑：“你这一顿午饭吃得可真久！”
那男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打混：“是的！这不是太好吃了没注意吗？”
说着便傻呵呵地也跟着笑起来，并不觉得这些调笑有什么不对。
“行了行了，等知青们过来就开始。”
“这事还和知青们有关系？谁去催一催！”
往常若是他们自已大队的事，别管那些知青来不来，乔平都要开头先说几句话。
乔平退了两步，叫小五小六去催促：“那些知青一个两个地慢吞吞干什么呢？在房里看金子吗？”
正在房间里忙碌的张芬芬他们，自然早就听到了乔平说到谷场集合的声音。
但并未着有知青着急，往常他们就算去晚了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没想到他们就耽误了这么点时间，大队长竟叫人来催促他们……
这就奇了怪。
知青们纷纷走出自已的房门，眼中还透着些稀奇。
路上，有人好奇地开口问道：“小五，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队长急着叫我们干啥！”
“不知道！你们走快些！别跟那没长腿似的……”
小五已经急不可耐，就要跑起来：“反正就是催你们快一点，别耽误了事！”
他扔下这一句便远远地跑开，张芬芬跟李书雪挨着走，脚步轻快：“你说大队长叫我们是什么事？”
往常也没见他们有个大会，要等到知青人到齐才开啊。
除了那些早上分工干活的小会……
李书雪沉思：“也许是有什么上面变动吧？”
她就记得个大概，这一两年好像有什么大学的名额下来。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李书雪眨了下眼睛，摇头。
张芬芬看她这副明显有了想法的模样，轻哼：“我可不信你。”
李书雪叹气：“这不好说，也许和我得知的消息并不是同一个事。”
张芬芬没有追问下去，反倒是天马行空的想着：“难不成今年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回家探亲了吗？”
南方湿冷，许多知青待久了也习惯了，并不想回家去探亲。
主要是来往一趟的路费倒不如折成粮食，折成钱票寄回家去。
新知青有3年限制，也没办法回家。
而那些半新不旧的知青们，总共也没剩下几个，正好今年也都不想回去。
所以知青院今年难聚齐。
乔平看着一个不落站在一旁的知青，点点头，拿起大喇叭调小了声音，开始喊道：“上面有新策！”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见他们脸上开始出现好奇，这才沉声说道：“不管这事落在谁头上，我都希望你们保持平常心。有，咱们去好好去做！”
“没有，那就是再努力努力，让大家看到你们的贡献！”
这话说的，知青院的所有人心里一突，难道是有好事，还能落到自已头上！
所以上面是有什么关于知青的新策吗？
第247章
不服
乔平拿掏出一张纸，开始念：“有关于我国开展新政…………开始招收新知识分子以及雷锋人才……”
有关新大学的各种相关政策，乔平念了一遍总结：“就是新开了个大学，需要从各个地方招收被认可的、贡献度很高的知识青年去读书，毕业分配工作。”
有人炸锅，面露喜色：“我家正好有一个呢！”
她拍了拍自已的娃：“虽然年龄大，但以前好歹是个初中毕业！”
“娘！”她儿子却无奈地出声：“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知识早就忘到身后，拿什么去读书。
他娘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那又怎么样？没准去大学里，还能多学点东西回来呢！你没听到大队长说，还分工作吗？”
知青那边更是直接躁动：“大队长，这些zheng策应该是针对我们知青展开的吧？”
那人目光扫了眼兴奋地大队社员，急切开口。
生怕名额被人抢了似的。
乔平盯着这个急不可耐出来讲话的知青，哼声：“这可是全国招收，一视同仁。”
“只要是有志青年，学历足够，就可以被后面低声：“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混不下去吗？”
男知青看着旁边那些露出愤怒目光的社员，这才将心里不服压下，满是不安地扭动着坐在后面。
“关于这个名额……”
乔平翻翻文件，选择直说：“并不是所有大队都有。”
“表现优秀的大队，能有一个名额。表现不好的大队，则是一个都没有。”
“咱们得了先进大队的名号，所以分了两个名额。”
他顿了顿，看着期待的社员们，又看了看知青。
“知青院建了这么多年，做出的贡献咱们也看在眼里。但是咱们的社员也是祖祖辈辈在田地上辛苦，做出的贡献并不比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少。”
乔平语气平平，教训着他们。
“但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一边一个。”
听到这话，知青院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边一个就好，如果全让社员们投票决定，恐怕是一个都落不到他们知青的头上。
“对此，咱们举手投票。”
“现在从社员开始，想要报名的小伙、小姑娘们先站上来。”
有人是满脸高兴地走出来，有人是不情不愿地被家里人推搡出来。
就连玉花也站在上面，还有张大牙。
乔青黛见了玉花瞄过来的不安目光，偷偷地竖起大拇指，给他们鼓励。
“姐，你说我要不要上去？”
“你想去就去……”
乔青黛并不阻止，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不过要去上大学的话，你就要离开青山大队，独自一人到陌生的城市去……”
“还有做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
“那我不去了！！”
乔冉冉并不想离开乔青黛，她还小呢！
作业？她没有在意这个！哼！
她是个笨蛋，离开她姐，会倒霉的！
而且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出去干啥。
等未来几年宽松些，再去也不迟。
现在还是安安静静的缩在乡下，舒舒服服过着日子就好。
“你自已决定就好。”
见玉花也上去了，张大山有些踌躇。
乔文君却在旁边撞了下他的胳膊：“行了，你别去。玉花姐是选不上的！”
“她就算选上，也不会去。”
玉花站上去，只不过是因为黄支书家的需要出一个代表，才好鼓励其他的女同志站出来而已。
果然，等玉花走上去，立马就有其他的女同志们挺直走出来。
“现在开始投票……”
乔平一个个地点名，让社员们挨个举手。
票数比前一个还少的人，就直接麻溜地下去。
到了后面只剩下一个人，被家人推上来的他满脸迷茫。
“上学？”
他看了看自已喜悦的母亲和奶奶有些苦涩，想要开口拒绝。
乔平却按着他肩膀：“成了铁柱，就是你了！以后去大城市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家里面的期望！”
乔平将那申请表给了他一份：“写完之后再来找我！”
“你不用担心到家，上面有补贴的！”
乔平指着福利页，铁柱心中惊喜，低头看着乔平所说的福利。
发现上面每个月竟然还补贴着一些钱票。
太好了！这些钱票可比他自已辛辛苦苦下地赚的工分还要多！
只要他在学校里省吃俭用，就能寄回来大部分。
他不知道大学的消费，但他已经打定主意。
没有什么是几个粗粮窝窝头熬不过去的！如果有，那就多带两麻袋的玉米粉！
铁柱想着，脸上露出笑容。
他一定要在大学里好好学习，出来分配到一个好的岗位，才能让自已家里人过上舒服的生活！
铁柱拿着东西开开心心地下去，社员们又是一阵的恭贺声。
乔平又将目光看向把焦急挂在脸上的知青们：“知青同志们听好，在这边待过三年以上的知青同志请出来。”
“凭什么要三年以上的！！”
有个男知青忍不住开口，愤愤不平，心里的幻想直接破碎。
“就凭他们来得比你早、活干得比你多、比你勤劳、比你认真！”
乔平面无表情开口，一堆话砸出来。
他毫不意外，有这样的人出现。
所以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台词。
甚至有位知青在他们这里的时间，超过了十年。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旧，脸上带着些疲劳，但身上依然带着朝气以及憨厚。
可见是一个诚实肯干的人。
但比较遗憾的是，他已经在青山大队结婚了。
所以他并不打算凑这个热闹。
他的妻儿见男人站在原地，也感到安心。
虽然很自私，但谁知道她的男人上大学之后，会不会直接插着翅膀飞走再也不回来？
第248章
防止小人作祟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那些有了回城机会的知青，许多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抛妻弃子。
冷漠地扔下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婴儿独自远走。
那老知青看着激动愤怒又躁动的知青们摇摇头，退回自已的妻儿身边。
“你放心，我哪也不去。”
“我信你。”
他来到这里时也迷茫，也是不甘。
后来被生活、被地里的活磨平了棱角。
平静的生活里，遇到了合心意的妻子，诞下两个可爱又机灵的娃娃。
在他看来，这里早就是他的第二个故乡。
至于家里那边，逢年过节抽空回去拜访几天就好，没必要再回去了。
家里，早就习惯没他这个儿子……
虽然和上门女婿并没有区别，但老岳父为了他的面子，还是出了一半的钱，让他和媳妇儿选了宅基地，盖上两间小屋。
一家人美满地生活着，并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有组建了家庭的人，才能明确地感受到那种牵挂。
许多人看向乔青黛目光带着遗憾，那些婶子们还在嘀咕着：“咱们小乔大夫到底是算知青那边的，还是算咱们的社员啊？怎么刚才不见她站出来呢？”
要是乔青黛站出来，他们肯定会投她。
“乔大夫哪里还用得着去上学呀？没见着她动都没动吗？”
“是啊，乔大夫本领大着呢！”
“而且准确来算，乔大夫应该是算知青……”
窃窃私语的婶子们聊得开心，丝毫不理会在台上站得歪歪扭扭、激动的知青们。
李书雪和新来的知青倒是没啥表情，他们早就想到了这些。
知青办就算有好事，也暂时轮不到他们身上。
张芬芬才来两年多都没敢动弹，李书雪更是不可能了。
她可是去年才来的……
“行了，肃静肃静！！”
乔平拍着手里的铜鼓，巨大的声音震得离他最近的社员们耳朵发麻。
他们自已揉了揉，抱怨道：“大队长，你可别吓我！”
乔平让他们自已退远点，念着知青的名字。
“还像刚才那样，选出你们认为最好最勤劳、有雷锋精神、最符合大领导要求的知青同志。”
所以他才决定今天开始投票，也是因为不想给知青们反应的时间。
让他们有机会拿东西去贿赂社员，现在一切进行得不错。
就算有知青家里人得知消息给他们写信，也不如他这个一接到文件就立马开选的人来得快。
铜锣响起，投票一个接着一个开始。
最后得选的是一个老实肯干、沉默寡言的男知青。
他在青山大队待了七年，每天赚的工分虽然比不上那些力气大的家伙，但也是勤勤劳劳。
每一次知青院需要人出力干活的时候，那个名单里必定有他的一份。
虽然不爱讲话，但也善良。
路上看到谁家娃娃走得远了，也会细声地提两句。
要是看到老婆婆独自抬着水，也会上去帮忙。
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汇聚起来却足以让每个人铭记。
那个男知青还有些不敢置信，只呆呆愣愣地看周围变得空荡，只剩下自已一个人的地方。
许久，热泪盈眶。
情绪瞬间崩溃的他，蹲下来抱着脑袋低声呜咽。
乔平理解他的心情，过了一会去安慰他：“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可别丢脸了！”
他却哽咽着说道：“我原以为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去……”
他已经做好认命的准备，打算攒够钱，就找个合心意的媳妇儿建个小家。
没想到没想到……
他哭得重，乔平却也理解。
青山大队的婶子们这时候也没有嘲笑他一个大男人还爱哭。
她们也懂啊，离家不见归期的苦。
他乡的游子总是思家，更何况还是在看不见希望的生活中呢。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善意等候，让在上面发泄自已情绪的男儿自已平静下来。
没有人出声催促他，也没有人嘲笑他。
哭了好几分钟，男知青这才站起身，深深地鞠躬：“多谢各位父老乡亲这么多年的照顾！以后我一定会在工农兵大学努力发光发热，为祖国做贡献！”
“也会记得青山大队的一切！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牛！”
他笑着擦了下眼泪，扬起灿烂的笑。
“好！好儿郎！一定要在外面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可不要忘了咱们青山大队！”
“那是一定的！”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冲向天空：“等我学成归来，就将更多的知识和技术带回青山大队！”
在这里，没有人因为他不爱讲话，就说他是个哑巴。
在这里，并没有人因为他的不苟言笑，就说他凶，反而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甚至在乔平的带领下，青山大队变得更好，更令人向往。
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青山大队一定不会过得比那些城里人差。
如果有机会，他想出去闯荡一番，然后再回来。
反正大学出来包分配，也是为了乡下能够更快地发展。
回去读书，看看父亲和母亲，好好住一段时间，然后再上大学。
他相信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唯有先锋才勇于走在最前方。
而他就要做那个最伟大的前锋！
“好，我们等你！”
“有勇气！有毅力！不忘乡亲的好同志！”
社员们热烈地鼓起掌，高声欢呼着。
“好好！”
见他情绪平稳，乔平也笑了，总算把这个麻烦事扔出去了！
“这个给你，注意点，写完之后就拿来交我，我带你去县城。”
乔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决定小心为上：“一定要你们本人过来交给我，我也只带你们本人去县城。”
他这话也是敲打着那些脸上满是愁苦、忧伤、愤怒的知青。
作为人精，他知道这些知青为了回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反正这申请表他手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就算这个被人撕毁，被人乱写，他也能拿得出新的一份。
他领东西，向来不喜欢县城只发一份的风格。
之前就是因为这事，回去骂了一通他的好兄弟——书记。
一天天扣扣扣，害得他多跑一趟，净耽误事。
第249章
爹都不重要
“我知道了，大队长，多谢您的照顾。”
乔青黛含笑看着自家大伯明里暗里敲打那些心怀鬼胎的知青。
再一次感叹，聪明的大队长并不会让那些偷摸调换的事情发生。
虽然表面上是散会，但乔平离开，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知青。
他冷凝着脸，回头看着那群人：“你们还有什么事？”
大过年的，就不能让他放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