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初意刚一回到营帐，便有人奉顾砚辞的命令前来看守着她。
什么意思？是怕她畏罪潜逃吗？
林初意直接被气笑了，“扑通”一声躺进了榻上，昨儿一夜她都没睡好，正好趁机好好补一觉。
一觉醒来，快到晌午，林初意从土兵口中得知，林初雪的高烧终于退下来了。
顾砚辞此刻正寸步不离地守着林初雪。
林初意养足了精神，这会儿一心想着出门溜达，可门口有人看着，她想走也走不了。
该死的顾砚辞，成天就知道和她作对！
就在林初意一筹莫展的时候，赵青青来看她了。
“青青！你总算回来了！昨晚和槐公子聊的如何？”林初意忍不住调侃。
赵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别取笑我，槐公子是正人君子，你我误会说开了以后，他便将我悄悄送回来了。”
林初意点了点头：“他想必是知道你有婚约在身的，他现下是何打算？”
赵青青道：“他说会想办法，左右现下我和甄家的婚事还未定，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林初意点了点头，希望这位槐公子真的能带赵青青脱离原著的惨剧。
“对了，我听说林初雪受伤了，还是为顾砚辞受的伤，他二人不会是……”
第118章
被选中了
林初意没说话，神色让人看不透。
赵青青识趣地没有再追问：“没事的初意，就算没有顾砚辞，你还有我，还有世子，我们京城三剑客永远不分开！”
林初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三剑客？话本子看多了吧！”
“反正现在林初雪没什么大碍，我们去城里玩吧。”赵青青道。
林初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外。
赵青青眨了眨眼，瞬间了然：“放心，交给我！”
赵青青在逃跑这件事上颇有心得，很快就把林初意从营帐里弄出来了。
“青青，那丫鬟行不行，万一被顾砚辞发现不是我怎么办？”林初意有些替那丫鬟感到忧心。
“放心，顾砚辞一心照顾林初雪，哪有功夫管你，我们出去一天就回来了，他发现不了。”赵青青安慰道。
林初意刚出军营，就看见沈凌珩牵着三匹马等在了官道旁。
三人骑上快马，便消失在了漫漫黄沙之中。
黄昏时分，三人进了青阳城。
今晚的青阳城十分热闹。
林初意一进城，便见人潮如织，许多人脸上戴着各种图案的面具。
“他们这两日有祭祀活动，咱们赶巧，正好赶上了正日，晚上还能观看祭祀仪式。”赵青青一边闲逛，一边解释。
“初意！”身后沈凌珩唤她。
林初意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威武吓人的鬼面，是沈凌珩。
“这张狐狸面具送你了！”沈凌珩将面具放在林初意的脸上。
“多谢。”林初意欣然接受。
赵青青这下不高兴：“世子怎么只给初意买，我的呢？”
“你不是有槐公子？让他给你买啊！”沈凌珩调侃。
赵青青轻哼了一声，一转头就碰上了银色面具的槐公子。
槐公子将手里的兔子面具递给赵青青，赵青青立刻欢呼雀跃。
林初意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祭祀游行很快就要开始。
“这是在祭祀谁？”
“你们外地来的吧？这是青阳城一年一度的水神节，咱们城地处干燥，经常出现大旱，祭祀后水神便能听见我们的祷告，保佑我们青阳城百姓水源充足。”
“稍后巫师会从百姓中挑选一名女子，上去进香祷告，谁若是能被选中，便是被神眷顾，日后定会家中和美，平安顺遂。”
林初意笑了笑：“倒是个极好的寓意。”
“可不是？城中的妙龄女子都争抢着被选中，如此一来，节后家中定然会被求亲者踏破门槛呢！”
几人听着当地百姓的叙述听得是津津有味。
很快，祭祀游行开始了，百姓们站在道路两侧，虔诚地祈祷。
林初意站在人群中，静静观望着巫师做法，这时，巫师的手忽然指向林初意。
周围女子瞬间朝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被巫师选中了，快上去吧！”
“她好幸运啊！”
林初意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众人推着上了祭台。
怎么总是让她赶上这种事？
林初意满心虔诚地敬完香，听见一旁的巫师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姑娘，现在你可以摘下面具了。”巫师开口道。
第119章
怎么哪都有他？
呃……也没人告诉她，仪式结束后她还要摘面具啊？
这……这还怪不好意思的！
林初意心里犯嘀咕，手上还是摘下了面具。
“好漂亮的姑娘，水神真会选啊！”
“姑娘可有成婚？”
“姑娘家住何处，我要上门提亲！”
许多青年男子一边嚷嚷，一边往林初意这边扔着颜色鲜艳的花。
塞北民风淳朴且彪悍，连在这种事情上都是如此直白。
此刻林初意只想逃。
就在这时，一大片白花花的银票从天上洒落下来，与之相伴的还有花瓣雨。
众人愣住，仰头看去，便见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宋千流正悠闲地端着下颔，冲着林初意打招呼。
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
“不知姑娘可有兴致与在下共赴晚宴？”宋千流笑着道。
林初意撇嘴：“以为花这点银子就想收买本姑娘，未免太便宜你了。”
话音刚落，宋千流又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正要抛洒。
“等！等等！”林初意承认，她心疼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别扔，我自已来拿！”说完，林初意将地上的银票捡起，转身走下祭台，走进了客栈。
她刚走到楼梯边，就被冲出来的顾砚辞一把抓住。
林初意吓了一跳：“顾砚辞？你从哪冒出来的？你不是在照顾林初雪吗？”
“林初意，你就这么缺钱，为了点银票要如此出卖自已？”顾砚辞眼中迸发着火星。
不等林初意开口，她就被顾砚辞强行拖走。
马车上，顾砚辞全程没有和林初意说过一句话。
林初意也乐得自在，她也不稀罕和顾砚辞废话，要不是他忽然冒出来，这会儿她说不定还在吃大餐。
马车在军营门口停下来，顾砚辞下了马车，便直奔主帅军营，身后还押着个人。
林初意匆匆扫了一眼，青阳城县令？
青阳城县令犯了什么事？
林初意拧了拧眉，只听见营帐里不间断地传出县令的“喊冤”声。
起初叫的还很大声，慢慢到后面就没声了。
林初意回来后不久，赵青青和沈凌珩也回来了。
沈凌珩从主帅营帐出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应该是他私带人出营，被平西王训斥了。
不过沈凌珩还是给她们带来些有用的消息。
“听说这县令勾结沙匪，打劫沿路商贩，如今沙匪落网，便将他一并供出来了。”
难怪那晚沙匪不惜和平西王军队拼死一战，原来这背后牵扯着如此复杂的关系。
“此处沙匪剿灭，新县令半月后到任，短时间内这里应该不会再有匪患。”沈凌珩说道。
林初意点了点头，原来顾砚辞这次塞北之行，是为了查贪官清剿匪患的。
如今事了，顾砚辞不日便要押解犯人回京。
林初意在塞北待的日子也到头了。
沈凌珩有些不舍地望着林初意：“初意，此番来塞北，我便不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亲兵送你和青青回京。”
即便沈凌珩不安排，她和赵青青跟着顾砚辞的队伍回京，也是可以的。
第120章
愿那时，她不再是首辅夫人
只是相比较看顾砚辞脸色，她还是更喜欢和赵青青两个人一起，这样更自在舒坦些。
“有劳世子了。”林初意客气道。
沈凌珩有些无奈：“咱们三个是什么交情？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我是怕我不在京城，到时你……你们受委屈可没人帮你了。”
“你啊，在军营中好好表现，等过几年携军功回京，我们还愁没靠山吗？”林初意拍了拍沈凌珩的肩膀，宽慰道。
沈凌珩点了点头，苦笑道：“也不知等我回去，京城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但愿那时，她不再是首辅夫人。
……
次日一早，林初意和赵青青坐上马车，带着一队精兵，先顾砚辞一步走了。
看过塞北的风，再回中原，只觉得中原的土地温柔如水。
“再有二百里，前面便是河县，世子那边已经跟河县县令去过书信，咱们先在河县休整两日再走。”赵青青翻看着地图，说道。
林初意点了点头：“那便在此处歇两日吧。”
马车尚未进城，便见一片绿意盎然，和塞北的风沙完全不同。
马车入城，赵青青将事先备好的印信递交给守城土兵，土兵见后立即通传，随即便有师爷前来。
“此处便是县令府邸，郑县令一早收到世子书信，知晓二位这两日便会抵达，一直让在下留意，今日二位姑娘安全到访，县令和小的才算放心了。”
这师爷一看便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林初意和赵青青进了府邸，坐下不多久，便见一面容精明的青年男子径直走来。
那人不怒自威，又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在下河县县令郑扶易，二位姑娘久等。”
“这两日搅扰贵府，还望县令大人多包涵了。”林初意道。
“姑娘言重了，既是世子的朋友，便也是我郑扶易的朋友，二位姑娘尽管住下，郑某不胜欢喜。”
两边寒暄了几句，便见一个温婉端庄的女子携丫鬟缓缓走来。
“还不快给贵客沏茶。”女子眉眼如画，笑起来很是亲切。
不知为何，林初意见她的第一面，便想到了一个人，林初雪。
若说模样相似只占五分，神似却有七八分。
太像了！
这世上竟有这般巧的事？
“姑娘，姑娘？”林初意回过神来，就见那女子笑看着她。
“姑娘喝茶。”
林初意点了点头，扶起茶杯轻轻抿了一下。
一旁的郑扶易方才温声道：“这位是我夫人，二位皆是女子，平时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与我夫人说。”
说话间，师爷再次走进来：“县令，京城里的顾首辅到了！”
顾砚辞也到了！
“哐当”一声，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响彻大堂。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郑夫人。
郑夫人一脸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手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顾首辅请来！”郑扶易随即对师爷吩咐道。
师爷点了点头，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顾大人来我们河县，该早些与我们说的，我们大人也好早去相迎。”师爷的声音传进来。
第121章
这饭局，还真是“热闹”过头了
“顾首辅！有失远迎！”郑扶易朝着顾砚辞拱了拱手。
顾砚辞微微颔首，被请到了上座。
林初雪竟然没跟来，这倒是让林初意感到诧异。
“顾首辅，介绍一下，这二位是沈世子的朋友，林小姐和赵小姐。”郑扶易缓声道。
顾砚辞目光扫过林初意，最终在郑夫人的方向落定：“此番途经河县，恐叨扰郑县令和贵夫人了。”
“顾首辅客气了，这都是下官与内人应当的。”
“饭菜已经备好，诸位上座吧！”郑扶易谨慎应对。
众人刚刚起身，门外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郑兄，你这儿挺热闹啊！”
是一袭锦衣的宋千流，和戴着银色面具的槐公子。
赵青青在看到槐公子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起来。
“宋兄！”郑扶易轻笑，一脸惊讶，“今日这是刮了什么风，竟然将京城的贵客们全都吹来了！”
“宋兄，快快入座！”
宋千流居然也来了。
今日这饭局，还真是“热闹”过头了。
“三位，这是我好友宋公子，在大昱各地皆有生意往来。宋兄，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顾首辅，这位是林小姐和赵小姐。”郑扶易一脸热情。
宋千流一脸戏谑地看向林初意：“顾首辅，林小姐？”
顾砚辞从一开始就没和林初意相认，郑扶易压根不知二人关系。
从宋千流的神色，林初意觉得他可能要搞事情，于是疯狂用眼神示意他。
宋千流就像是没长眼似的，刻意道：“郑兄有所不知啊，我与林小姐先前便已相识。”
“哦？竟有这么巧的事？”郑扶易显然也很诧异。
“林小姐，塞北的风水可不养人，瞧瞧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多吃点补补。”宋千流往林初意碗里夹了块肉。
槐公子也往赵青青碗里夹了一块。
顾砚辞喝了口酒，将酒盅冷冷搁在桌案上。
一时间，饭桌上寂静无声。
郑扶易毕竟也是官场上的人，岂会看不出宴席间的气氛变化。
郑扶易连忙也夹了一块肉给顾砚辞，暗道这顾首辅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二位小姐也是刚从塞北回来？”郑扶易连忙转移话题，生怕顾砚辞又不高兴。
赵青青道：“是，我们是跟随世子前去。”
郑夫人全程只笑不语，时不时目光还往顾砚辞那儿飘过。
林初意隐隐觉得，这郑夫人和顾砚辞有些关联。
一顿饭吃完，林初意刚走出膳厅，就被顾砚辞拽到了墙角。
“顾砚辞！你又发什么神经！”林初意没好气地甩开他。
“林初意，我警告你，这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离开郑府，听见了没有？”顾砚辞低声道。
“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我愿意待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初意冷嗤。
明明方才还装作不认识她，这会儿又跑来管东管西。
她真不明白，这人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
“林初意！”顾砚辞那双眸子像是要杀人。
“林小姐！我们去赏花！”宋千流的声音从廊道里传来。
“我这就来！”林初意立刻应道。
“林初意！你敢去！”顾砚辞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第122章
郑夫人的身份
林初意没好气地推开顾砚辞：“顾首辅，你失礼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林初意！”顾砚辞正要追上去，刚走到廊道便碰上了从屋里出来的郑夫人。
“顾首辅，发生何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郑夫人温声询问。
“无事，赶路疲乏。”顾砚辞应付完，抬头已经看不到林初意的踪影。
林初意跟着宋千流去了别院。
“宋千流，你方才是故意的吧？我告诉你，激怒顾砚辞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林初意沉声提醒道。
宋千流在廊下坐下来，侧眸道：“你还不知道郑夫人的身份吧？”
林初意拧了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千流淡淡道：“她是方如茵。”
姓方，如茵？
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对了，她想起来了。
原著里曾对此人一笔带过。
“方家女？”林初意试探性地问道。
宋千流点了点头：“她是方晚儿的庶妹，三年前方家生意上出了些变故，为了保住方家，方如茵嫁到河县。”
“我倒是觉得，这位郑夫人要比方晚儿得体多了。”林初意道。
宋千流笑了笑：“那是自然，不然也不会入得顾砚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