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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池小池靠在散发着阳光清香的铺盖卷上,打断了他的劝说:“六老师,你能保证,以后的世界我不会碰上这么长流程的任务?如果那个世界任务对象的好感值和悔意值和周开一样难刷,我又该怎么办?”

    061:“……”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又把娄思凡当免费ATM了。

    但是,稍微细品一下,061发现,池小池好像另有所指。

    ……难道他发现主神在针对他?

    然而不等他细问,池小池就又开口了。

    “……还有,这具身体现在还不能还给冬歌。”

    池小池闭目养神,仿佛在说一件挺无关紧要的事,口吻也散漫得很:“别忘了,冬歌死前是什么状态。接下来的一段路还需要有人陪他走。”

    第54章

    冰上的恋歌(十一)

    061没说话。

    池小池睁开一只眼睛:“六老师?”

    061“嗯?”了一声:“稍等,

    我在给你查地图。……饭点快到了。结合内部综合评价,青年队食堂的炸猪排很好吃,

    卖得也最快。我们去买吧。”

    池小池从床上翻下来:“……这会不会影响你的业绩啊。”

    “我的业绩就是你。我要负责也只有你。”

    061轻声一笑,因为说话人就在他的身体内部,池小池几乎能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贴着耳侧滑过,似是耳语。

    明明这系统语气正经得很,却又平白多出几分色气。

    “……我是你的老师,

    你是我的主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池小池捏捏耳廓:“啧。六老师这业务很熟练啊。”

    相处日久,

    061的对戏水平可谓与日俱增:“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接活。”

    池小池浪荡地挑着眉,颇有红灯区常客之风:“哟,

    新鲜货。多少钱一个晚上啊。”

    061笑:“一份炸猪排怎么样。”

    池小池提前到食堂,

    买了新鲜出炉的炸猪排。

    这猪排炸得澄黄酥脆,

    和着薄脆的壳一口咬下,能感觉一股咸鲜可口的肉汁在嘴里炸开,诱得人口水直冒。一条条撕着吃,特别下饭。

    然而池小池吃着吃着,觉得这个戏不大对。

    ……自己身为嫖客,

    为什么在享用嫖资。

    搞得好像被嫖的是自己一样。

    池小池一边啃猪排一边控诉道:“六老师,你学坏了。”

    061作认真反省状:“嗯。”

    “你身为老师不能这么驴学生。”

    061看着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嫖客,脸上忍不住泛起笑容,并在他右手边放下一份未拆开的湿巾:“嗯。”

    池小池在青年队待下了。

    而正如冬歌经历过的一样,

    他入队不到两个月,

    贺长生与娄思凡便先后进入了成人队。

    而在入队第一天,

    他就将兑来的中级卡投入了使用。

    名称:压缩卡(中级,12倍速)

    持续时间:不限

    件数:1

    品质:精良

    类型:一次性使用品

    所需兑换点:35点悔意值

    介绍:我把时间放进罐头,就像把黄桃、荔枝与山楂放入罐头。

    经过压缩后的时间,体感上与寻常无异,而加快的流逝速度也只能通过061在后台的偶尔提醒得知。

    入队三月后,冬歌12岁生日刚过,一张白俄罗斯的青年组入场券就寄到了冬歌手中。

    这是上次系列赛的冠军奖励之一,获得第一名的选手可跳过选拔赛,获得直通资格。

    可以说,冬歌甫一进队,就已经算得上风云人物。

    年龄小又怎样,在花滑、体操这种吃青春饭的体育项目里,年龄越小,可能性越是无限。

    此外,还有流言从体校传来,说冬歌上头有娄思凡凡哥罩着。

    娄思凡帮冬歌解围的事儿本来在体校就不是秘密,再加上冬歌一个人点草四人的光辉事迹,以及教练对冬歌格外的关注和回护,这么一来,那几个本来摩拳擦掌打算摆摆老资历、给冬歌“开小会”教做人的人,全部蔫了。

    至于在成人队的娄思凡听到这回事会有什么想法,池小池不关心。

    用池小池的话说,你把卡插进ATM机里,难道还会问ATM的意见啊。

    托ATM的福,冬歌以极快的速度融入了青年队。

    冬歌自己的性子既然傲,池小池也不会积极跟人攀关系,只挑着几个品行和水准还不赖的人交往,偶尔跟他们出去聚个餐,最大的乐趣是训练,以及跟新来的食堂大妈飚苏州话。

    他既然要留,就踏踏实实地留,陪冬歌把病治好。

    如火如荼的选拔赛结束后,冬歌的白俄之旅便正式开始。

    冬飞鸿有护照,而且他有在国外学习工作的经历,因此当然是他以家长身份陪着冬歌前往白俄。

    下飞机时,随身的小包占满了冬飞鸿的两只手。

    飞机落地时,白俄正落着绵绵细雨,舷梯被前人踩过几遍,已变得湿滑泥泞起来。

    这舷梯做得很长,而且略有些陡,还有几个孩子舞了嚎疯地在人群里挤来钻去,乘警根本制止不了。

    冬飞鸿回头:“小歌,小心台阶。”

    冬歌:“嗯。”

    话音刚落,一个熊孩子就从他身侧挤了下去,冬歌险些一脚踩滑。

    听到身后的动静,高大的男人站住了脚步。

    冬歌说:“小叔,我没事。”

    冬飞鸿把两手的东西往上提了提,屈下膝盖:“上来。”

    冬歌一怔。

    冬飞鸿把话重复了一遍,这次就没有太多商量的语气了:“上来。小叔没手抱你。要是跌坏了还怎么参加比赛?”

    冬歌听话地一扑,圈住冬飞鸿的脖子,脚也圈住了冬飞鸿的腰。

    冬飞鸿问:“抱好了?”

    冬歌:“抱好了。”

    他这才放心地往下走去。

    刚才的熊孩子又登登登跑到冬飞鸿身边,冲他背上的冬歌又吐舌头又做鬼脸。

    冬飞鸿低头:“小朋友,不要闹了。再闹我就把你扔下去。”

    熊孩子没想到这慈眉善目的叔叔是个暴力狂,给吓跑了。

    等到安全走下舷梯,冬飞鸿的口气才重归温和:“好了,小王子。自己走吧。”

    冬歌从他背上爬下来,和他一起去取托运的行李。

    少年和青年并肩而起,看起来像极了一对父子。

    刚拿到行李,冬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冬飞鸿他们落没落地,反复叮嘱冬歌不要贪凉,晚上要盖好被子。

    自从冬歌上次拿到冠军,冬妈终于肯正视儿子的职业了,托冬飞鸿弄来了很多花滑视频,没事儿就在家翻看。

    冬歌乖乖听着,不住点头。

    末了,他问道:“妈,我要是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冬妈在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拿冠军,爸妈最高兴;拿亚军季军,爸妈也高兴;拿不到名次,回家来,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熬小鱼。”

    放下电话,冬歌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其实生了双天然的桃花眼,内眼角尖尖。不笑还看不出来,一笑起来,眼睛和嘴角一道弯起,感染力极强。

    冬飞鸿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池小池想,如果多年背负在冬歌身上、名为“父母的期许”的重枷卸下,冬歌应该就会这么笑。

    果然,再度投入训练时,这具身体莫名轻快了许多。

    少年是经过将近十年的世界大赛淬炼的,仅仅是青年组级别的赛事自然不在话下。

    他就这么一路滑进了决赛。

    预选赛结束的那天,他偷溜出去吃甜菜汤,却被白俄媒体盯上了。

    俄罗斯的媒体也很青睐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

    一来,他是青年组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之一,水准却相当出挑;二来,在国际审美里,冬歌也是个五官浓艳的美人坯子。

    被媒体抓到时,冬歌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戴着黑色的头带,额前的碎发全部向后撩去,露出洁净饱满的额头,从热腾腾的汤碗和蒜香面包里抬起头来,不躲不闪,对摄像机抿嘴一笑。

    后来,冬歌的这张照片登上了当地杂志的封面,媒体称赞他是“能让人联想到希望的少年”。

    而他决赛时的照片,则留挂在了省队的荣誉教室里。

    决赛那天,冬歌选的配乐是“我心永恒”。

    他将一头头发染成了浅金色,而养得雪白的皮肤在金色映衬下更显得玉雪干净。飘逸款的白色衬衫往亚麻色的英伦风背带裤里一扎,勾勒出了一把极瘦而标致的腰线。

    萨克斯的前奏响起,他的眼神也随之渐渐变化。

    ——上一世,那段漫长的恋爱岁月,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

    虽然事实证明那是一段再可笑不过的笑话,但那份爱不是假的。

    它曾经让冬歌发疯,而现在,它沉淀在冬歌的眼底,成了一潭静影。

    为了配合音乐,他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的舒缓与轻柔。

    冬飞鸿坐在看台上,望向场中的青年,一会儿欣慰,一会儿又禁不住去想他身体里的那个人。

    场中的少年做了燕式转,浮腿,抓刀,贴头,目光往上扬着,似在沉思,似在仰望。

    他目光里泛着水,湛然若灵。

    冬飞鸿想,这大概是池小池这些时日来带他去感受光与自然、修炼而成的结果。

    在一个完美的直线接续步后,他做出了跳跃的准备。

    远在滨市的娄思凡忍不住探身朝向屏幕,猜想道,他又要跳3A了?他能成功吗?

    第一次参加国际大赛,总归要有一些紧张的吧。

    就像他第一次参加时一样……

    还没等他想完,屏幕里的冬歌便有了动作。

    下一秒,阖场的欢呼响起:

    ……3lz!勾手三周跳!堪称完美的完成度!

    而欢呼声在看到冬歌的下一个动作时,迟滞了数秒,继而在场馆里掀起了更大的浪潮!

    就连白俄的解说员的语速都禁不住加快了:“3lz紧接3T,非常出色!看裁判会不会判这个动作成立。”

    ……不用裁判判定,在平稳落冰的刹那,冬歌心里就有数了。

    他失败的次数和成功的次数几乎一样多,有没有成功,他自己最清楚。

    在结尾动作时,他在原地旋转间,朝前方伸出手去。

    在场观众无一不想到《泰坦尼克号》里,那个穿着西服的青年向他的公主和爱人伸出的手。

    他握了一个空。旋即把掌心收入自己怀中,闭目深思。

    一舞完毕,掌声雷动,有玩偶和玫瑰花不间断从看台上落下。

    这是花滑比赛规则所允许的,代表的是赞美和认可。

    而冬歌在微微喘息间,张开口,将手套咬下,抛向坐在场前第二排的冬飞鸿。

    冬飞鸿心思一动,伸手握住。

    那手套看着薄而轻,实则保暖性能极好,翻出的一截里还残留着冬歌的体温。

    冬飞鸿愣住了,看向场中人,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属于池小池的光芒。

    061、冬飞鸿:“……”

    他有点欣喜,又有点纠结地握紧手套,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手套,他是要送给冬飞鸿的吗。

    然而,想归想,他难道能忍住不照顾池小池吗。

    天长日久,抛接手套,已经成了“冬歌”和冬飞鸿在每场决赛结束后的保留节目。

    就连媒体也知道,花滑天才冬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小叔,所以冬飞鸿总会在赛场边享有一个靠前的座位。

    不过,冬歌在年满15岁的那一天,恰好也是进入成年组的第一场决赛时,冬飞鸿因为飞机晚点,没能成行。

    那个座位空下来了。但冬歌的表现依然出色。

    他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些小事就会轻易影响状态的人了。

    这次,他选择的曲子是有一点色气和慵懒的《crush》,上身的白衫里搀着一点蓝,下身干脆是素净的黑裤,但微微解开的最上两颗纽扣,以及从锁骨绘到颈间的一道纹身锁链,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迷人又成熟了许多。

    随着身体的成长,许多高难度动作他都能更加轻松地完成了。

    而冬歌现在的经验,怕是已经超越任何一个在役内的花滑运动员。

    这两者叠加,沉淀出了一番少年人少有的从容不迫。

    结束了赛后采访和发布会,池小池跟教练打过招呼,靠着一副墨镜一条薄围巾成功突围,溜出了媒体的包围圈。

    这是冬歌的习惯,在比赛结束后溜出来自己一个人吃点东西。

    池小池则自然地把这个习惯继承了来。

    他随便走进一家年代感挺强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一份奶油塔,坐在落地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单从肉眼来看,一点也看不出这个世界正在以12倍速前进。

    ……冬歌是在办完转调成人组的手续后直接过来比赛的,行李还放在青年组的宿舍里,估计一回去就要着手搬家了。

    等这次回去,他也要直接面对娄思凡了。

    这些年来,娄思凡这台ATM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为池小池提供了15张初级压缩卡,8张中级压缩卡,2张高级压缩卡,以至于061都看不下去了。

    ……然后他自己选择去看点别的,比如说冬歌的比赛录像。

    池小池一个人呆着有点百无聊赖,索性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语音通话,跟冬飞鸿连上了线:“小叔,你在哪儿啊。”

    冬飞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悦耳:“在路上,马上到。”

    池小池用精致的小叉子扎了一块奶油塔,送进嘴里:“在路上你还能用手机啊。你看到比赛了吗?”

    冬飞鸿说:“还没。”

    池小池说:“我输了,输得可难看了。”

    冬飞鸿笑:“那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池小池难过道:“小叔,你不知道,我刚刚才哭过。”

    “……是吗。”

    就在他说出这话的下一秒,池小池身侧的窗玻璃被咚咚敲响两下。

    池小池转过脸去。

    加拿大午后的阳光洒在窗外人的肩膀上,将他的笑颜映衬得越发动人。

    而仍贴在池小池耳边的手机里传来冬飞鸿低沉温柔的声线:“我说了,在路上,马上到。”

    第55章

    冰上的恋歌(十二)

    那顿甜点是冬飞鸿买的单。

    甜点时间后,他陪着冬歌慢慢走在林荫道上,

    漫无目的地散步。

    他穿着一件长款驼色大衣,

    围着条白色围巾,

    不算多么高级昂贵的品牌,

    却极契合他的气质。

    风掀动他的衣角,露出一点曲线修长的小腿轮廓。

    池小池跟在他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奶油塔。

    冬飞鸿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纸袋:“你喜欢吃这个吗?”

    池小池说:“味道还不错。是上次罗森推荐给我的。”

    罗森是加拿大的花滑选手,

    是个喜欢拉人谈心的话唠,

    嘴碎得令人头痛,

    以至于一张口就让池小池感到一股教导主任的秃顶气质扑面而来。

    冬飞鸿接过纸袋:“如果喜欢的话,我回去学着做给你。”

    池小池问:“能做吗?”

    冬飞鸿打开纸袋,一眼望过去,

    淡奶油多少克,高筋面粉多少克,

    发酵了多久,烤了多长时间,用了什么样的烘焙纸,全部数据从眼前一一闪现,一清二楚。

    将信息接收完毕,他把袋子提在右手上:“小叔尽力。”

    而下一秒,

    他就觉得右手有些异常。

    ……一只比他小了几号的手极其自然地搭握上了他的右手虎口,

    并伸出一根食指,

    和他一起勾住了纸袋的提手。

    冬飞鸿脸色微变。

    他四下看了看,

    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街头艺人,

    正在玩把气球扎成不同造型的杂技。

    他说:“小叔也给你扎一个作纪念吧。”

    池小池点头。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抽离:“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啊。”

    他把手揣进上衣口袋里,快步离开。

    等他走远,061问:“你的接触障碍好了?”

    池小池感觉061口气有点奇怪:“……还好吧。最近没犯过。”

    061一针见血地指出:“上周日还犯了。”预选赛排名第一时,教练兴奋地抱了他一下,他一转头就跑去洗手间吐了三分钟。

    池小池狡辩:“这不都过了三天了。”

    061:“……”

    池小池:“好了,六老师,我认错,以后不跟剧情人物瞎发展关系了,你别生气。”

    061生气道:“我没生气。”

    池小池没皮没脸地:“下次再犯我抄书好不好。”

    061:“抄代码。”

    学油子池小池马上附和:“抄代码抄代码,正着抄一遍倒着抄一遍。”

    061有点忍俊不禁:“……嗯咳。”

    哄好了六老师,池小池就没再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原来娄哥长大后的手,握起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另一边,061也说不清自己哪儿来的气,堵在胸口里着实不好受,但撒出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的病能好转,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握上了自己仍有温度残留的右手,嘴角不自觉翘起来了一点点。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条林荫道靠近当地的一处大学,气球艺人的表演有不少女大学生围观,而一个东方面孔的出现着实有点突兀。

    他认真围观了一会儿,用极温柔的英伦腔道:“打扰了。我想要一个小狗形状的,可以吗。”

    艺人是个墨西哥人,口吻诙谐道:“先生,您想要什么品种的?事先声明,我讨厌泰迪。”

    冬飞鸿抿唇一笑:“普通的小狗。”像狗肉那样普通的就好。

    冬飞鸿的脸本就长得偏于俏丽,再配上温润如玉的气质和品味,吸引力对许多女孩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注意到周边投来的炽热视线,冬飞鸿自然转过头去,带着笑对其中一个女孩微微一颔首:“您需要一个吗?”

    那穿红大衣的女孩子眼睛直发亮:“可以吗?”

    “我的荣幸。不过,冒昧问一句,您有硬币吗?”

    另一个有点胖胖的、脸色红润的姑娘举起了手:“我有的。”

    冬飞鸿目光向后一转,看向冬歌,又转了回来:“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孩子一起出来旅游,我想要从陌生人手里收集一些硬币,把这些硬币存起来,祝他一生顺遂。”

    听到“孩子”两个字,那些姑娘交换了一下眼神,略微遗憾的情绪很快统一地转为欣赏。

    胖女孩摸了一个硬币出来。

    身上有硬币的女孩们都摸了一个出来。

    红大衣的姑娘问:“我们需要说些什么特别的话吗。”

    冬飞鸿说:“只要是祝愿的话,都好。”

    “您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冬飞鸿浅浅一笑:“中文名叫做冬歌,英文名叫July。”

    冬歌是冬歌,July则是池小池的英文名。

    这样收集来的祝福就是双份的。

    姑娘们虔诚地许了心愿,冬飞鸿接过她们的硬币,说过谢谢,又拿出钱包,向艺人付了一百加元的钞票:“可以麻烦您为她们每人做一个吗?”

    说完,他接过自己的小狗,往池小池等他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手里的硬币,池小池早已习以为常:“又拿到幸运硬币了?”

    冬飞鸿笑着把小狗递到他手里,又把硬币叮叮当当地装进口袋。

    这些年,时间是12倍加速过的,却也是三个人实实在在地一起经历过的。

    每到一个国家,冬飞鸿都会向路人收集硬币和善意,再存储起来。

    硬币颜色不同、面值不同,满满当当的存起来,已经有了一罐。

    池小池边走边说:“存钱罐都要满了。”

    冬飞鸿说:“那就再换个新的。”

    池小池捧着气球,端详着说:“给你起个名字吧。叫狗肉。”

    冬飞鸿笑:“什么名字啊。”

    池小池说:“就叫狗肉。”

    冬飞鸿象征性思考了一下,选择了妥协:“好吧。”

    等到憨态可掬的狗肉跑完了气,池小池和冬飞鸿才坐上飞离多伦多的班机。

    冬飞鸿的家离体校略远,离省队却近得很。自从冬歌转入省队,他常来看他,转入成人队,冬飞鸿自然要帮他来搬家。

    冬歌的头发又留长了。池小池对着镜子考虑半天,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虽然同在省队,成人队和青年队的宿舍楼不同,训练场地不同,彼此间泾渭分明。

    冬飞鸿把行李搬上车时,池小池坐在行李箱上滑来滑去。

    饶是这么一副幼稚的尊容,路过的青年队队员遇到他,态度都立马收敛不少:

    “冬哥。”

    “冬哥好。”

    冬歌这个名字命里欠揍,正正经经叫起来就能占人便宜,因此刚进青年队的时候,不少人在背后犯过嘀咕。

    但是渐渐地,没人再对这个名字产生质疑,甚至大部分比他年龄大些的队员,都愿意真心实意地叫他一声“冬哥”。

    一是因为他渐渐有了资历,二是因为他拿到手的奖项。

    有了资历,顶多算是老油条,奖项才是妥妥的腰杆子。

    把行李安置好,冬飞鸿在床上坐定:“怎么样,先训练,还是先去吃点什么?”

    冬歌说:“去食堂吧,今天食堂周六,食堂卖小烤鸡。刘妈答应给我留一只的。”

    冬歌和冬飞鸿都挺喜欢吃食堂里的小烤鸡,皮脆肉嫩,肉质熟烂,筷子从背上插进去,能把鸡直接轻轻松松撕成两半,再配上烧烤酱,也能算得上一道人间至味。

    两个人想着小烤鸡,谁都没想到一出门就会碰上刚训练回来的娄思凡。

    池小池马上精神了:“哟嚯,ATM来了。”

    061:“……你不会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吧。”

    池小池:“我知道,姓娄嘛。”

    061:“娄什么?”

    池小池:“娄什么啊?”

    061:“……娄思凡。”

    池小池:“哦哦哦。”

    061:“……”哦哦哦是几个意思啊。

    娄思凡手里提着保温瓶,在看到冬歌时,眸光微微凝滞了一下。

    但他很快便露出了温和有礼的浅笑:“回来了?”

    冬歌微微一点头:“嗯,来了。”

    娄思凡问的是“回来了”,冬歌答的却是“来了”。

    显然,他们一问一答,说的不是同一回事儿。

    冬歌这么答,有几分挑衅在,但是倒也合乎那传闻里的“傲”。

    娄思凡当然不能和小辈计较这个,他说:“比赛不错。成年组第一场比赛就是冠军,开门红啊。”

    冬歌问:“谢谢凡哥。”

    见冬歌没再问下去,娄思凡隐约松了一口气。

    本来这次大奖赛他也能去的,谁想在预算赛第一场时他便一跤跌了出去,第二天就买飞机票回来了。

    池小池也知道这个剧情。

    冬歌上次进入成人队的时间,比这次延后了三个月,因而无缘这次大奖赛。

    娄思凡受挫回归时,他还请了半天假,来省队陪他滑冰。

    这次,冬歌才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他磨洋工,摘了他没拿到的桂冠,溜达着回来了。

    娄思凡当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延展下去,就将目光对准了冬飞鸿:“我见过这位,您是……冬歌的小叔?”

    同在省队,抬头不见低头见,娄思凡当然不止一次见过冬飞鸿来找冬歌。

    冬飞鸿客气地:“是我。你是冬歌的前辈吧。还有一个孩子,姓贺。”

    娄思凡:“您是说长生?”

    冬飞鸿:“啊。应该是。”

    娄思凡伸出手,想要和他握上一握,礼节性地表个决心:“我会照顾好冬……”

    恰在这时,冬歌隔壁宿舍的门开了。

    贺长生穿着短裤和黑背心出现在房门后,一身的黑,显出了极纤瘦漂亮的肌肉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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