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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长老从关系上来说,是?其堂伯,因?着他?年纪与闻云江颇大?,看闻天?衡便如同看孙儿一般,也是?照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乍然相见,一时说不出重话,他?只板了脸色,冷冷道:“崇锦之事是?否是?你先前弄出来的?他?如今是?否在你那儿?你弟弟向?来天?真良善,不参与族中?之事,你为何非要将他?牵扯进来?天?衡,你究竟想做什么?”

    闻天?衡对大?长老说的话无动于衷,他?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挑了眉头,他?如今入了魔,身上邪气甚重,“我以为承堂伯是?知道的。”

    大?长老果然脸色一变,道:“如今闻氏一切安稳,各处出了浊气渊洞,由家主亲自去封印填补,须臾山法器被盗,也是?家主去处理,他?如此维护修仙界宁和,你却只想着夺位吗?”

    闻天?衡也冷了脸,“可笑至极!若我是?闻氏家主,这些我自然也能?做到,杀父之仇,虐杀我闻氏诸多长老,如此恶徒,承堂伯是?如何心甘情愿奉为主的?”

    他?似不愿多废话,直接道:“我既然敢现身在堂伯面前,那就意味着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是?从我,还是?闻无欺?堂伯当初做墙头草,不知如今意下如何?”

    大?长老面色铁青,脸色难看,他?想到如今闻炔和闻无欺都不在,他?调动不了所有的九重阙都卫士,而且有诸多长老如闻启闻圆,是?不会站在闻无欺这边的。

    闻天?衡邪气一笑,露出伪装下的真性情:“聪明如堂伯,该知道怎么选。”

    大?长老盯着闻天?衡,沉声道:“须臾山的法器,可是?被你所盗?”

    闻天?衡很是?从容:“流光真君昔日为了人间大?义献身,身陨后?留下此等法器,自然也是?给闻氏正统子弟的遗泽,待他?的子孙他?日遇到困难时可以取来一用。”

    “荒唐!你可知须臾山下封印着什么?”大?长老气得喘气怒骂。

    闻天?衡却无动于衷:“所以只要堂伯配合,只要东云闻氏回归正统,封印自然能?重新恢复。”

    他?顿了顿,似是?客气:“堂伯可是?要重新归顺于我?或者,我去找七堂叔问问?”

    大?长老想到幼弟,身子绷紧了,最终他?盯着闻天?衡,什么都没再?说。

    闻天?衡微微一笑,走出了正事堂前又问了一句:“闻无欺可曾说过昆仑神山之秘?”

    大?长老拉着一张脸:“如今谁人不知昆仑神山如同未曾封印的须臾山。”

    “堂伯年纪大?了,什么话都信了,我可不信。”闻天?衡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仰头看着日光,身体与灵魂都在沸腾,他?会夺回闻氏的一切,他?会将闻无欺踩到泥潭里?,永世不得翻身,让他?尝一尝当初他?受到的屈辱!

    闻天?衡微笑着,从袖子里?取出隗喜抚摸过的一株药草,低头嗅了嗅。

    他?还要抢走隗喜,那个病弱的凡间女郎。

    --

    周刻在麓云海中?也受了伤,但比西陵舟要轻得多,休养几日后?,便恢复了修炼,每日都会去上早课。

    但这日他?早课时,发?现多位长老因?事外出无法授课,只布置了每日的一些课业。

    他?心思向?来敏锐,觉出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打探不出什么来,也只能?作罢,不过他?打算接下来几日的早课都不去上了,自己修炼。

    可过了一日,听别的弟子埋怨自己师父忽然要闭关,他?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不好,出去打听了一番后?,心中?沉思一番,到了西陵舟那儿。

    西陵舟面色青白,人枯瘦了不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虽然在麓云海受伤的弟子都会领取到疗伤丹药,但被血吞藤吸走的生机却很难恢复。

    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是?自己师兄。

    “你先前与谢家兄妹走得近,可直到他?们住在何处?”周刻坐在床边,看着一手带大?的师弟气息孱弱的样子,叹气,皱眉问道。

    谢家兄妹没住在内城的舍馆之中?。

    西陵舟疑惑:“怎么了师兄?”

    周刻不打算对自己这嘴里?没个把门?的师弟多说什么,只说寻他?们有些事。

    西陵舟也没力气多问,便说了。

    周刻离开弟子舍馆,就去了内城一处在半山腰处的别院,谢家有钱,两兄妹要养伤,谢家长老索性购了一处灵气浓郁处的宅院住下。

    谢长沨听长老说有人寻自己,出来见客,见是?周刻,青年温和的脸上露出几分讶异。

    周刻此人精明擅钻营,一心往上,还躲在其师弟西陵舟身后?,谢长沨虽面容温和宽厚,却自有一套交友准则,不愿与其为伍,是?以出来时,神色也较为冷淡,但也不失客气礼貌:“不知周兄寻我何事?”

    周刻十分敏锐,察觉到谢长沨的冷淡,脸色也阴郁了几分,但很快便露出笑来,道:“族中?有些事比较奇怪,我只是?低微末等的弟子,无法与掌事官接触,我记得谢姑娘有一风蝶可与隗姑娘联系,隗姑娘想必可以联系掌事官。”

    谢长沨皱眉,便多问了一句,周刻既然来了,没打算隐瞒,便将内城诸多长老或是?远行,或是?闭关之事告知。

    此事确实有些怪,虽然闻氏将消息封锁住了,但是?谢长沨还是?听说过闻氏魔物?吸食、精气一事,有所怀疑,只是?若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内城也不该这样平和,一时想不明白。

    他?看看周刻,应下了这事,转身去了妹妹那儿,取出了风蝶。

    --

    闻无欺近日就像是?泡在蜜糖里?。

    他?发?现隗喜越来越爱他?了,对他?每日嘘寒问暖,关心他?身体,甚至坚持要一同坐上飞舟去岐阳。她总是?用那双含着愁绪的秋水眸子盯着他?看,情意绵绵地发?呆,一看就看很久,他?有时会故意装没看到她在偷看他?,有时却忍不住,抬眼猛地看过去,她也不收回视线,被发?现后?总是?会冲他?甜甜一笑,温温柔柔的。

    但有时她又会忽然不搭理他?,神情怔怔哀伤,独自一个人在飞舟上看风景,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复杂的。

    他?好奇从身后?拥过去,她会拍开他?的手,有些别扭的模样。

    闻无欺没做过别人的情郎,但书中?说,女郎总有这种情绪奇奇怪怪的地方,越是?喜爱郎君的女郎,越会如此。

    他?迷离地沉醉在她的爱意里?,却依旧觉得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多。

    “无欺,你在想什么?”隗喜梳洗过后?,换上寝衣,回头就看到闻无欺靠在床边盯着她看。

    她早已习惯他?这样的痴相,语气从容。

    闻无欺指了指自己的腰,温润隽美的脸往她仰着,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他?撒娇:“我的腰好疼,小?喜,你来抱抱我,给我揉揉。”

    “白天?不是?才给你揉过吗?”隗喜知道他?的把戏,也不戳穿,起身朝他?走去,声音轻柔,此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点了灯,飞舟上空间还是?稍显逼仄,那张床也要小?得多,闻无欺长手长脚躺在那儿,几乎占满了整张床。他?却偏要她晚上也留在这儿睡,从背后?紧贴着抱住她,每每临睡前,就要这样折腾一番,这疼那疼,要揉要抱,他?眸光间偶尔露出的狡黠,总是?让隗喜动容,不忍拒绝,她会想起闻如玉,她其实也不太想拒绝了。

    因?为自那一日她心潮起伏甚大?后?,她时不时会咳血,心脏也很难受,比以前时不时发?病难受,那颗心一直仿佛是?被人扯着的。

    还没穿越时,医生就说她活不过二十。

    如今她正好是?二十。

    隗喜不知道闻炔几时会找到解除禁制的办法,她偶尔心中?会止不住情绪恹恹,她知道自己一旦放弃杀闻无欺那黑色的缠人的魂魄,如玉就很难回来了。

    如果如玉很难回来,她心中?愧疚、难受,她是?很渴望生命的,很想要好好活着的,从桃溪村出来时,她也想过若是?闻无欺不是?闻如玉,她便回到村子里?好好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如今,她却想,如玉回不来,她把仙元之力还给闻无欺,让他?好好守护人间,她便随如玉去了也好。

    昆仑神山……也可以去,去看一看他?最后?到过的地方。

    凝心仙草很难寻,在没有青玉佩保护下,她未必有这个运气找到。

    她有时想对闻无欺好些,因?为摒除他?伤害如玉侵占他?的身体外,他?是?个不错的人,有时她又会心中?生出对如玉的愧疚,她怎么能?对闻无欺好呢?

    情绪如此反复,她的心脏便一直扯着的疼。

    女郎温柔地在床边坐下,看向?已经躺在床上,乌发?散开在枕上的俊美青年,他?已经迫不及待扯开了衣襟,迷离又害羞地看着她,带着浓重的渴望,伸手捉起她的手,放在他?腰上,这次却没有迫着她摩挲他?劲瘦的腰肢,而是?顺着腰往上,把她的手按在他?心口。

    隗喜不明所以。

    闻无欺却侧过身,在不大?的床上空出一块地方,拉着她躺倒下来,他?一只手还拉着她的手按在他?心口,另一只手却揽住她的腰,他?低下头来蹭她的脸,他?黏糊又痴迷地问:“心疾是?不是?会传染啊?”

    隗喜初时不解,但他?抬起头,眼尾因?为情绪而泛着艳红,说:“你听,我的心脏很喜欢你。”他?的身体滚烫,心脏在她掌心之下咚咚咚乱跳,紊乱而飞快。

    他?这样浓烈的情意,令她心中?沉沉,又怅然又酸涩,她笑了一下,说:“可能?是?闻氏功法至阳至烈,你才会这样的。”

    闻无欺笑,把脸埋在她脖颈里?,在无外人时,他?总是?这样粘人的,隗喜感受着他?的唇贴在她脖颈里?,他?亲着又舔着,恨不得将她浑身都沾上濡湿的水痕。

    这几日好几次隗喜都以为他?要忍不住剥干净她衣服,以为他?会缠着她做。

    但没有,他?只是?抱着她亲,只亲她上半身,即便身体硬挺,也只是?紧紧贴着她,她有些好奇,但也没有问过。

    半晌后?,她听到他?在耳畔气喘吁吁的声音,感受着她心口的濡湿,也感受着心脏一波一波的不适与古怪的舒爽,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对上他?明亮的盯着她的一双眼,他?眼底有欢喜有纠结,温润的一张脸通红。

    隗喜见他?停下来,便也垂下眸子掩住了衣襟。

    她心中?纠结,虽然她也会有欲、望,但心中?依然有些障碍,他?停住,她也绝不会去鼓励他?继续,即便这是?如玉的身体。

    屋里?热气沸腾,两人身上都覆着一层薄汗。

    闻无欺忽然期期艾艾凑到她耳边,温声说:“等我处理好岐阳的渊洞,就去找明樟,我会令你满意的,小?喜,我想每天?都和你这样,我会为你找到凝心仙草,等你病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第50章

    第50章(末尾加了一句修改)

    既见夜深人静,

    似有鸟啼。

    隗喜似乎能?听到紧贴着自己的这具温热灼烫的身体里狂烈跳动的心跳声,她的耳朵被他的热气熏染,他还在她耳边甜言蜜语,

    他喜爱她,喜爱她身上的香气,

    喜爱她温柔的目光,喜爱她嗔他笑眼。

    着着,

    闻无欺的声音越来越轻,内容越来越少儿不宜了?,

    那些直白?、孟浪的她难以复述的话。

    他们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如水一般融洽,如丝丝绵绵的雨雾将他们笼罩,黏黏缠缠,周身潮湿,

    又沉迷于此。

    隗喜本?就心脏跳动紊乱,有窒息般喘不过来的感觉,

    听了?他的话,脸也涨红了?,渐渐的,

    两?道?不同?的却?同?样跳动剧烈的心跳声仿佛重合了?一般。

    她没做声,只是低垂着视线任由他抱着自己,想着他先前的话。

    不是第一次听他要为她寻凝心仙草了?,

    上一回时,

    明樟替她诊脉后,

    他就过要去昆仑神?山,替她寻凝心仙草。但是那回她的注意力在探寻他的灵魂究竟是不是闻如玉上,并未深想这句话。

    可这回……她内心悸动,

    她彷徨怅然不已,她鼻子酸涩,眼眶湿润,深吸了?一口气,抱住了?他,轻声道?:“谢谢,但是无欺,你不必为我寻凝心仙草。”

    闻无欺从?她脖颈里抬起头来,昏暗的床帐里,他俊美温润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春水眼眸看过来,他的长发?与她的纠缠在一起,急促的气息也仿佛同?步,水汽濛濛。

    他哼笑一声,似是终于想起了?还有闻如玉这一号人物,语气颇酸楚:“怎么,三?年前……我可以给你找凝心仙草,我现?在就不能?吗,我可不会弄丢,我一定会为你寻来。”到最后,他阴阳怪气的,又有些撒娇的意味。

    之前他几次无辜地自己就是闻如玉,如今却?又隐隐晦晦这样,隗喜当然抓住话柄要追问。

    闻无欺却?仿佛知?道?她要什么,抱着她俯首贴住她的唇瓣,羞恼不已,不愿意听她提起闻如玉。

    他以前无所谓隗喜提起闻如玉,三?年前的那些记忆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也无所谓,可她这样在意,他觉得三?年前那是另外一个人。

    他要隗喜心里只有现?在的他。

    隗喜本?就气虚气短,被他亲得头晕脑胀,呼吸不过来,眼尾更洇出泪来。

    直到她快昏厥之前,闻无欺才松开她,他将她按在胸口,他动作温情,没有再如他孟浪又直白?的那些话一样做什么,只是抱着她。

    他的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轻抚着,灵力化作暖流涌入她体内,他温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无欺会爱你的。”

    隗喜在他低吟声中困倦抵不住,闭上眼睡了?过去。

    --

    屋中静谧,外面却?是雨声绵绵。

    风蝶是第二日早晨时亮的。

    隗喜身体不好,还在沉睡之中,闻无欺却?一下睁开眼睛醒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怀里安静的睡颜,才是看向床侧的小桌上被她拆下的发?饰。

    他伸手接了?过来。

    风蝶中传来谢长沨清朗的声音:“隗姑娘?”

    还陷在睡梦中的隗喜似有所觉,在闻无欺怀里动了?动,闻无欺立刻伸手轻轻抚了?抚她后背,温暖的灵力通过她的护心甲流动在她后背心,她立刻安静了?下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漠然地看向手里的风蝶,垂下眼睫时,眉眼如同?外面潮湿的雨一样,阴沉沉的,语气也十分冷淡。

    “何事?”

    风蝶那一头的是谢长沨和周刻,他们等了?会儿才等到“隗喜”回应,虽然只是稍显冷漠的两?个字,比不上往日的温柔,但或许是隔着长距离的原因,两?人并未多想。

    谢长沨看了?一眼周刻,将风蝶递了?过去。

    其实周刻并没有和女郎接触的机会,之前因为西陵舟,还对隗喜摆过脸色刻薄过,如今却?要通过告诉她九重阙都的不对劲来告知?家主,一时有些别扭,拿到风蝶后没有立即话。

    闻无欺就皱紧了?眉,有些不耐。

    但周刻到底不是扭捏之人,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他心机重重,就是要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他轻咳一声,明自己是谁后,便将如今九重阙都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一通,并恳求隗喜能?够转告给闻炔,或是家主。

    闻无欺越听,脸色越冷漠,除此之外,并无过多情绪,仿佛九重阙都这点动静他无所谓,又或者,他早已料到。

    周刻将风蝶还给谢长沨时,迟疑了?一下,道?:“方才隗姑娘都不怎么说话,她会将话传给掌事官或是家主吗?”

    谢长沨也觉得今日的隗喜有些冷淡,但他也不是擅长与女郎交际之人,他与周刻面面相觑一瞬,便淡然道?:“隗姑娘会的。”

    周刻看了看谢长沨,点了?头。

    他这便要走了?,毕竟也不是没眼色看不出谢长沨对自己的冷淡。

    谢长沨本?是一点看不上周刻的,但不知?是否是他今日之举改变了?一些他的想法,他稍作挽留。

    周刻看他一眼,自然没有犹豫,多留下相谈一会儿。他出身市井,自从?踏入修仙一途便是心无旁骛只想往上爬,不择手段获得修炼资源去修炼,对于天生拥有许多的氏族来,是没什么话题的,但周刻正要想讨好人,便是不会让场面冷下来。

    待周刻离开时,谢长沨出门相送,也给足礼仪。

    周刻御云飞出去一段距离后,回身看了?一眼,自然早就不见谢长沨的身影,他收回视线,心情平静。

    到底不是一路人,他现?在只盼着对九重阙都的判断能?是真的,盼着隗喜能?将其告之闻炔或是家主,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

    闻炔能?就这样离开九重阙都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准备,对于今日内城的异动,也有人传信给他,但令他意外的是,家主燃了?飞信给他。

    飞信内容很简单,只一个字:“杀。”

    闻炔看完信,神?色淡定冷静,他悄然回了?内城,没有惊动任何人。

    到九重阙都时,他已经知?道?近日看似平静的内城都发?生了?什么,他是悄然回来的,暗中调集手中的修者卫士。

    --

    近日隗喜的心脏一直不舒服,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也许久没有做过梦。

    但今日醒来前,她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是她与如玉的过去,而是一个崭新的梦。

    在梦里,她不是穿越而来的身患心脏病的孱弱少女,而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女郎,她身体健康,脸蛋红扑扑的,整日在山涧跑,长得十分结实,她有疼爱她的爹娘,她会大声话,十分活泼好动。十六岁的时候,她跟着爹上山,爹砍柴,她拿着小篮子挖野菜。

    她嘴里哼着小曲,因为经常在外面玩,她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但她眉眼都是笑,十分快活,拿着铲子干劲十足地爬山。

    她走到一处小溪旁,打算要洗洗脸洗洗手降降温,结果看到溪水旁躺着道?人影,那人上半身在岸上,下半身还在水里,身上还有伤,那片溪水都洇着一片血色。

    她顿时惊呼一声,紧张地跑过去将人从?水里拉出来。她将他翻过身来,是个少年,她马上便被对方温润隽秀的容貌折服,她忍不住多看两?眼,害羞又着急地拍着他的脸,喊着他,希望他醒来。

    但少年脸色苍白?,身受重伤,十分孱弱,显然不是她的呼喊能?唤醒的,她没办法,弯下身背起他就去找爹。

    幸好她和她爹没走远,她爹一看到他们,立刻将手里的柴绑到胸前,接过少年背下山。

    回到家中,她请来村里大夫给少年医治,她每日都会去看他,给他喂药,趴在床边看他漂亮的脸蛋,三?天后,少年醒来,懵懂茫然,她欢喜地叫他,少年目光看过来,温润如春。

    后来她知?道?少年是从?山上下来的少年修者,不小心受了?伤,他谢她救命之恩,他温温柔柔的,濯如春柳,眉眼俊俏,让人见之心喜。她害羞地每日给他送漂亮的红艳艳的山花,大眼睛大胆地看他,还对他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少年脾气很好,和她话总是笑,有时却?会露出俏皮来,故意逗她。总之,她很喜欢他。

    等少年养好伤要走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她和爹娘也想上山修炼,也想和少年一样行走在人间斩妖除魔,爹娘虽不舍她,但向来疼爱她,她想做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拒绝。她欢快地跟着少年离开了?村子,她开始学着修炼,她天赋不高,但还算够用。

    再后来,她与少年日久生情,几年后再回到村里时,他们成了?亲。

    婚后,他们依旧结伴在人间行走,他们一起度过危机,他们看过许多风景,山峦江河,田埂小溪,他们后来还生了?女儿,取名隗珠珠,不清楚究竟像谁,像他又像她,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人。

    隗喜睁开眼时,唇角还带着笑,恍惚间,仿佛自己真的在那样的梦中度过了?一生。

    “你梦到了?什么?”耳旁的声音温柔,带着好奇。

    隗喜转过脸,看到闻无欺正趴在她床边,眉眼垂垂,含情与她对望,见她看过来,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眼里又带上一丝忧色,“你睡了?一天一夜,心跳也不正常,好几次我都要摸不到你脉搏,我已经传信给明樟,让他尽快来阴山鬼冢一趟,他离这儿不算远……”

    她看着他,听着他低声喃语,她的心跳声清晰可见,她仿佛还沉浸在那场梦中。

    她定定看向闻无欺,他眼睛低下来也在看她,眸中如星光垂落,眼神?自然地带着钩子一般,漫不经心的,他笑容温醇,又满含绵绵情意。

    隗喜眨了?眨眼,唇角也露出投降了?一般的有些虚弱的笑。

    她神?思?飘忽。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阴山鬼冢。

    隗喜没想到到的地方不是钟离氏主城梵云台,而是一处岐阳边境小城,甚至不能?算作城,只能?算一处大村落,这里最大的一栋青砖房是钟离氏祖祠,住着的是守在这里的钟离氏旁支,是钟离樱的家。

    村落后面的一片山,就是阴山鬼冢。

    鬼冢中埋藏着钟离氏的先祖前辈,而此次出现?浊气渊洞的正是阴山鬼冢。

    除了?如今的钟离氏家主外,守在祖祠的这一支旁支也出来迎接闻无欺,隗喜被牵着从?飞舟上下来时,人群里传来一阵轻呼:“樱儿?”

    闻无欺漆黑的一双眼漠然扫了?过去。

    隗喜抬头去看,便见一英挺青年瞳孔猛缩,紧紧盯着她看,而站在他身前的中年男人也是稍惊,但对方显然更沉稳,一下缓过神?来,没有出声,只是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作为旁支,不比家主,自然要对最强氏族的家主行礼。

    四年前刚穿越时,隗喜见过他们,英挺青年是钟离樱的哥哥,名钟离柳,短暂接触下,他似是个模样英挺还算正气的青年,那中年男子是钟离正明,是钟离樱的父亲。

    至于钟离樱的母亲,常年生病,四年前她听这里的侍女听过,却?没见过人。

    闻无欺被钟离家主邀去相谈如今鬼冢中浊气渊洞一事,隗喜不必参与这些,被请去了?后院,她的袖子里藏着傀儡小玉。

    侍女将她带去的屋子,当然也不是四年前她被当做钟离樱时去的那间钟离樱的闺房,而是一处被收拾妥当的大院子。

    她进去后,就让侍女们都出去了?,门窗关紧后,她将小玉放了?出来,同?时桌上放好一套衣服,一根木簪。

    小玉许久没出来了?,伸了?懒腰,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物,嘴里道?:“这地方阴气潮潮,你是不是会更不舒服啊?”

    隗喜没有偷看小玉身体的癖好,在他换衣服时早就转过身来,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轻声道?:“还好。”

    小玉一边挽头发?,一边凑过来,到她身边往外看。

    也是凑巧,这一处窗外可以直接看到后山风景,阴山鬼冢这四个字听起来有些可怖,但是从?这里看过去,看到的是一片在山雨濛濛中的青山,风景正好。

    隗喜近日心情一直有些低落,见小玉凑过来,那玉白?的脸有一半探出窗外,被窗外的雨雾很快打湿了?,十分秀逸,她看了?看,伸手戳了?戳。

    小玉显然有些惊愕,偏头愣愣看她。

    隗喜便对他扬唇一笑,她眉眼如画,靠在窗棂上,在外面雨雾衬托下,苍白?美丽,她:“小玉,你真的很可爱。”

    她莫名其妙一句话,让小玉更是呆住了?。

    而正坐下喝茶听钟离家主废话的闻无欺却?是动作一顿,脸色古怪起来。

    她都没有夸过他可爱,但频频夸小玉可爱,虽然小玉也是他,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夸他可爱?

    隗喜当然不知?道?闻无欺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面对小玉这只傀儡时,心情会放松许多,她决意与他话,分散自己注意力,想了?想,随口道?:“小玉,你从?前来过这里吗?”

    小玉似乎还沉浸在她那一句夸赞中,漫不经心道?:“没有啊,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隗喜想想也是,闻无欺该是没来过这里的,她:“我来过这里,四年前。”

    小玉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定定看过去,他眨眨眼,好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隗喜心里生出逗他的心思?,也学着他眨眨眼,露出几分俏皮来:“我从?天外来,落地就在这里呀。”

    小玉显然不太理?解她的话,眼中好奇更浓了?,隗喜其实从?来没有和人过自己来自哪里,和闻如玉也没过,因为初次见面,她狼狈不堪,衣着奇异,他那样聪明狡黠,应该猜测到了?一点她来历不同?,但他没有问,她觉得过去已成过去,也没有特地过。

    她微笑着看向阴山鬼冢的方向,轻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四年前我意外落在这里,醒来就在阴山鬼冢了?。”

    “无欺,你可是对老夫刚才所有所异议?”钟离家主眼神?闪烁,刚刚提到下午便去阴山鬼冢一事。

    闻无欺抬头,温雅面容,脸上含笑,“没有。”

    钟离家主便哈哈一笑,道?:“无欺年纪虽不大,却?已是修仙界让人仰望的存在,拯救人间,属实让老夫钦佩!”

    闻无欺微微一笑,无甚耐心地听着钟离家主对他恭维,又听他了?一番阴山鬼冢的事。

    阴山鬼冢与谢家、楚家族地不同?,因为钟离氏前辈中有修鬼道?之人,肉身身死不影响他们修炼,其中就有几位常年在鬼冢闭关,不出世?。不仅如此,鬼冢之中也常年聚集着阴气与鬼魂。

    这次浊气渊洞出现?,惊动了?这些前辈,他们也曾试图想要阻止浊气渊洞的吞噬,但显然阴森鬼气反而助长浊气渊洞的生成,如此,此处的浊气渊洞,比其他三?处都要厉害。

    刚刚钟离家主所,便是耽误不得时间,稍作休整后,请闻无欺下午便去阴山鬼冢封印浊气渊洞,他这会儿又着许多鬼冢之事。

    比如:“鬼冢之中聚集鬼魂,其中不少曾经的高境修者,有钟离氏已故前辈,也有被拘来的魂魄,入鬼冢之中,还会引发?一些高境修者的戏弄,如入幻境之流,但老夫想,以无欺的修为,自然不会陷于此。”

    闻无欺想走了?,懒得与他多废话下去,只是他刚起身,就听到了?隗喜对小玉的话,他神?色古怪,若有所思?,重新坐了?下来,安静了?会儿,忽然偏头温声问钟离家主:“阴山鬼冢,除了?幻境,可曾有别的异象发?生过?”

    他眉目清隽,舒朗温柔,话时漫不经心的,却?叫人不敢忽视。

    钟离家主是有些做贼心虚的,他想到钟离樱的传信,但很快定了?定心神?,反问:“无欺的是何种异象?”

    --

    小玉好奇追问什么是天外?

    隗喜此时心情是这几日来难得的放松,很是乐意与他多几句:“我们那儿的人,没有修仙的,什么灵力啊,妖邪魔物啊都和神?话故事里一样,我们讲究科学唯物主义。以前明樟我身体杂质多,污浊重,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我们那儿的人都是这样的。”

    这显然超过了?小玉的理?解范畴,隗喜却?难得因为这个无人知?道?的秘密而显出几分调皮来,“所以我在我们那儿除了?身体弱点,我这样不能?修仙是正常的,只是因为我到了?这里,才显得特别废物。”

    废物这个事,她向来是承认的。

    但这世?界,本?来就不止是有修者,还有平凡人类啊。

    或许她穿越就是做不了?主角,只能?做个平凡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这件事,隗喜三?年多前就已经想开了?的,只是……偶尔还是会不甘心,因为她知?道?人的寿数短,而她孱弱,寿数更短,而她想长长久久与闻如玉在一起。

    小玉似懂非懂,他眯着漂亮的眼睛,盯着隗喜看,他的重点似乎不是隗喜的这些,他忽然问:“那你会回到天外吗?”

    隗喜一愣,看着傀儡小玉,目光又像是通过他去看别人,她语气温柔:“我不知?道?,或许会走,也或许不会。”

    应该是不会的,当初她穿越过来后,在原地盘桓了?一会儿,试图从?自己醒来的地方再回去,但那地方一片平静,她也摸不着什么类似秘境入口那种水波晃荡的界门。

    但是穿越这样的事情,本?就很玄乎了?,所以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会离开。

    不过或许她也活不到那么久。

    隗喜重新扬起笑,看向那里,:“或许等无欺将那里的浊气渊洞重新封印后,我可以再去那里看看。”

    她倒不是想回去,在现?代,她父母还有妹妹,而她在他们眼中本?就是注定要死的,甚至已经死去了?的,她回去,他们或许会有一瞬高兴,但或许,时间久了?还是会觉得她是个累赘。

    她就是想看看那个地方,那是她和如玉初遇的地方啊。

    隗喜摸了?摸脖子里的青玉佩,唇角翘着,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里面那三?道?精纯的仙元之力正温柔护佑着她。只是她想,一定要尽快找到办法抽离出去,还给如玉的身体,还给闻无欺。

    而小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眸光晦暗,长久不语。

    --

    闻无欺从?钟离家主这儿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不耐烦听下去,他站起身来。

    这里的其他人,钟离家的,还有跟着闻无欺来的闻氏的几位长老都站了?起来。

    闻无欺摆摆手,青年温雅依旧,“我现?在就去阴山鬼冢看一看。”

    他倒要看看,那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天外界门,会不会把他的小喜带走。

    第51章

    第51章

    闻如玉:“那你看我好了,我……

    九重阙都。

    暴雨如注,

    雷声轰鸣。

    “师兄,你说外面怎么样了?还有?怎么我听?着这雷声有?点怪。”

    腥浓的血气好像都要?被滂沱雨水冲刷干净,外面刀剑声不绝,

    虚弱躲在屋中的西陵舟心惊胆颤,脸色灰白,

    不敢发出什么动静来,转头看向一旁站在窗边往外看的周刻。

    五日?前?,

    内城发出一声山石轰开的巨响,地?在一瞬间震荡,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师兄出去了一趟,回来便脸色凝重嘱咐他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他心中好奇,自然要?问原因。

    周刻声音冷静,眼中有?奇异的光:“有?人要?夺位。”

    西陵舟倒抽一口气,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家主出行不在九重阙都,夺的自然是家主之位。

    这话说完,周刻就给?西陵舟的屋子?布了道结界,

    并留在此间。

    而在这不久,整个弟子?舍馆被一只?法器笼罩,此时正?值寅时初,

    几乎所有?弟子?与其他几家因为无咎大会来此的弟子?与长老都在睡梦之中。

    法器名金钟塔,

    是一件可?以布下大范围防御结界的极品法器,

    被笼罩住的人出不来也进不去,只?要?没?有?一定数量的真圣境修者同时进攻,便可?安稳在其中度过危机。

    这件法器,

    是闻氏出名的一件法宝,当日?闻无欺出逃携走大量藏宝库中法宝,这一件是被闻炔拦截下来的。

    虽然这阵仗大,但西陵舟知道如今的掌事官虽然看着年轻,传闻里却是和?家主一样心狠手辣的人,如今是观星境,带着一众只?守护家主的修者卫士自然能解决对方。

    但没?想到,这三日?,内城剑鸣不绝,山壁都被打斗之中的罡气划开,碎石乱滚之声持续。

    周刻没?有?说话,只?沉着眉看向外面。

    西陵舟好奇又担忧,他仔细听?着外面动静,爬起来到窗边,也往外看去,只?见九重莲山上冲天的魔气,不禁暗暗吸气。

    --

    “砰——”闻天衡从高处坠下,在九重莲殿前?砸下一道巨坑。

    黑色魔气充盈在周围,一张脸藏匿在后,青白而邪气。

    这里尸体堆叠一地?,尽是死去的“灵雀”以及支持他的部分长老,他挑了挑眉看向站在前?面展开的十只?傀儡,以及在傀儡之后的闻炔。

    那?些傀儡长得和?闻无欺一样,却是神色冷漠,瞳仁空茫,似没?有?神智,手中执剑,只?会杀招,每一式都与真圣境的闻无欺挥出的一剑相?同,听?令于闻炔。

    闻炔面容端肃,不敢轻敌,他抬头看了看天,这雷雨不太对劲,有?紫色雷云凝聚而来。

    当日?闻无欺和?闻炔一同离开九重阙都,分两路去楚氏与钟离氏,本就是故意漏出的“空隙”,引闻天衡现身,当然会在九重阙都留下应付的手段。

    除了闻氏豢养的只?听?令于家主的修者卫士外,最主要?的就是闻无欺亲手制成的真正?的傀儡,没?有?神智,不知痛楚,只?会杀招,被刻上他的剑意,每一招等同于他挥出的剑。

    就算是闻天衡拿出须臾山的镇山法器,也能抵挡一二?。

    闻天衡想要?夺得家主之位,其中一个目的,自然是为了星辰书。

    星辰书就藏在九重莲殿的地?下密阁之中,被整个九重阙都的灵气蕴养。只?因星辰书只?是四分之一碎片,需要?常年以灵力蕴养,否则将陷入沉睡之中,无法使用,也不能在对战中发出强大力量。

    而且,真圣境之下使用星辰书会被其蕴含的天地?奥义灼伤,故星辰书常年封于九重莲山。

    此时天空中紫色云雷翻滚,天雷将至,闻炔脸色变了变。

    无论如何想,他都没?想到闻天衡会在此时破境,招来天雷劫,只?有?观星境以上破境会有?天雷劫。闻天衡将要?步入真圣境,以魔修之身,将迎九道天雷,如今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雷在此落下,以闻天衡为中心百丈之内,尽是劫雷劈下范围!

    傀儡杀招再厉害,不过是木头所制成,劫雷劈下,必然如焦木一般溃散。

    闻天衡身上藏有?无数闻氏藏宝阁中法宝,这足够他毫无压力渡劫。

    “轰——!”眨眼间,第一道紫色天雷劈了下来!

    闻炔眸光闪烁,当即做出决定,几乎比天雷落下的速度更快,掐诀抬手,掌心忽然展开一副残卷,金色灵光从残卷中爆发,带着强横近乎天道的气息,朝闻天衡压去。

    同时十只傀儡齐拥而上。

    “你竟然偷拿……”

    闻天衡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祭出一把古朴沉沉黑剑挡之。

    天雷落下。

    紫色与金色的光在九重莲殿荡开,如天地?力量在此抗衡!

    --

    “轰——!”

    天雷轰鸣声连续不停,响彻天地?。

    同时一阵刺眼的光令西陵舟忍不住闭眼缓了会儿,随即听?到地?动山摇,连弟子?舍馆都被波及等睁开眼,就见九重莲山尽是山火,他忍不住喃喃道:“九重莲殿着火了!难不成……那魔物胜了?”

    周刻不语,瞳孔也猛地?一缩,半晌皱了皱眉,凭直觉道:“不会的。”

    西陵舟不解:“可?是九重莲山都是火。”

    周刻自己看了看那?一处,道:“但魔气了无痕了。”

    西陵舟立马仔仔细细去看,心中也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焦虑,但点了点头。

    --

    “砰——!”九重阙都外十里山林,一团黑影迅速坠下。

    两个人影重重摔在地?上,钟离樱迅速从地?上爬起,脸色苍白就想遁逃,她?后悔极了,她?压根没?想到闻无欺不在九重阙都光凭闻炔就有?这么多手段,竟是连星辰书都是被他提前?拿在手中,却只?在最后一刻拿出!

    她?拿出传信玉听?,给?她?爹传音,但只?传了几个字,脚踝就被人拽住,一只?带着魔气的鲜血淋漓的手附在她?苍白皮肤上。

    她?心悸不已,忙收起玉听?,不敢再动作,咬咬牙,故作无事地?转头去拉闻天衡,“天衡,我们?快跑。”

    闻天衡抬起头,他狼狈不堪,头发都被烧没?了一大半,雷劫失败中止,他被劈得肉可?见骨,皮肤漆黑,一双血色的眼睛看了看钟离樱,冷笑一声,撑起手中黑剑,将她?拽往掌心。

    钟离樱不敢乱动,她?连生死境都还没?破,即便是现在,也不是闻天衡的对手,何况他手里拿着的是须臾山的镇山法器。

    两人在原地?一闪,瞬间消失。

    --

    半个时辰后,罩在弟子?舍馆外的金钟塔被收回。

    九重莲山上,闻炔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皮肤上都有?血色皲裂,却面不改色吃下明樟早前?就为他备好的各种伤药与补灵丹。

    大长老带着几位并无二?心而被闻天衡防范关押的长老赶到,见到的便是一地?狼藉,闻炔虽面色苍白,但还站在那?儿。

    “闻炔……”大长老苍老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闻炔微微一笑,唇角还在流血,却风范依旧:“家主不在,接下来辛苦大长老与我一同清扫整顿。”

    趁着此次机会,将九重阙都内所有?反叛者杀了,这就是家主那?简短的“杀”字的意义。

    大长老点头应下,如果不是幼弟,他也不会被闻天衡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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