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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声音温情低柔,显见心?情好。

    隗喜却觉得莫名其妙,有?些跟不上?这邪祟的思路,但?她盯着他俊俏的侧脸看了会儿?,怎么会看不出他对她生出了兴趣呢?

    她是不会拒绝他的,她要做闻无欺最?不设防的人。

    隗喜唇角一翘,声音婉婉:“好呀,那你去?屋前等我,不要转头偷看。”

    女郎最?后一句音调有?些加重,有?些嗔恼之意。

    闻无欺想起了那次主殿后窗上?的口子,睫毛轻轻一颤,却并不心?虚,“我只?是一只?傀儡啊,在这等你不可以?吗?”

    隗喜呼吸一滞,听出了这邪祟慢悠悠的语调里的戏谑。

    真奇怪,小玉用同样的语气说出来?是天真狡黠的,但?闻无欺说出来?,就带着股恶劣。

    隗喜抓着自己一缕头发在水下绕了绕,道:“不可以?。”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你的主人,我不许你在这,你就不可以?在这,小玉。”

    闻无欺听完笑了,他眉目含春,清俊容颜如春水濯濯,他没回头,却站起来?,修长笔直的腿往前迈去?,气势轩昂,俨然傀儡卫士的架势。

    “主人说得对。”他走到路的拐角处,他才心?情愉悦地应了句。

    隗喜看着闻无欺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忍不住回忆第一回在外城仰头看鹿车中的闻无欺,高?高?在上?,冷漠清寒,后来?他又伪装温柔,可如今……她有?些迷糊了,弄不懂这邪祟究竟什么性情。

    还好她冷心?冷情,心?里只?有?闻如玉,并不会因为这点温情撼动一点。

    不要忘了,闻无欺还在偏殿放着钟离樱呢。

    隗喜很?快从池子里出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她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用棉布将头发挤干水后,她就往外走去?。

    闻无欺百无聊赖地靠在院子前面的树上?,闭眼疗伤,听到身后动静,睁眼往后看去?。

    刚刚沐浴过,隗喜苍白的皮肤透着粉润,她低着头还用棉巾包着头发擦,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玉净花明,沉静柔婉。

    闻无欺不说话,隗喜心?中疑惑,抬起头看去?,见他站在那儿?静静看她,目光清亮,如春水脉脉。

    隗喜与?之对视,刻意忽视刚才发生的事,自然道:“小玉,帮我把头发烘干?”

    闻无欺听话走过来?,他伸手捉起隗喜头发,随即一阵暖意烘然,潮湿的乌发瞬间柔顺地从他掌心?里滑落下来?。

    隗喜将自己头发从他手心?里抓走,往屋里走去?:“你等等我,我将头发挽一下。”

    闻无欺目光垂落在她身上?,人自然也转过身,慢吞吞跟着她进?了屋。

    隗喜坐在镜子前,简单梳了头发,余光从镜子里看到他一直安静看着她,她抿唇笑了笑,放下梳子,偏头问:“我们?要去?哪儿?玩?”

    闻无欺来?牵她的手,朝她伸手,眉目温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隗喜看了一眼他的手,稍顿,将手轻轻放了上?去?,站了起来?,往外走。

    到了门外,院子里,她偏头“我想去?哪儿?玩什么都可以?吗?”

    闻无欺看她:“可以?。”

    他心?不在焉地想,九重阙都应该有?许多玩乐的地方?,他从前没有?兴趣玩,今天可以?去?玩一玩,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们?也可以?互相玩一玩……

    “小玉,那你知道无欺从昆仑神山出来?时被关在哪里吗?我听人说,三年前他出来?时被关过。”隗喜的声音轻轻响起。

    闻无欺收回心?神,怔了一下,低头又看她。

    隗喜露出恬静的笑,眼神却含愁。

    闻无欺的手忽然收紧了几分,含春眉目似有?潮意,就这样凝视着她,好半晌才低声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隗喜低下眼,轻声诉情:“因为我喜爱他,你不知道我和他分别了三年,我总觉得错过了许多事,我想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从旁人那儿?听说了许多,也不知真假,听说他被关过,我心?里替他难受,很?是心?疼他。”

    闻无欺听着这些甜言蜜语,心?里也轻飘飘的,“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隗喜便仰头,盯着他看了会儿?,抿唇笑了笑:“他去?须臾山了还没回来?,我见不到他。”

    她扯了扯他袖子。

    闻无欺手臂都被晃得酥麻,他神思放空,心?中酸软,不由自主便告诉她:“我是无欺。”

    隗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顿了顿,正想要怎么接话。

    闻无欺迷离地俯下身靠近隗喜,喃声说:“你心?疼我,就亲亲我吧,小喜。”

    隗喜看到他凑过来?的脸,下意识想躲,可她没有?躲,气氛已经到那儿?了。

    他高?挺的鼻子蹭到了她的鼻子,灼热的呼吸就这样挨近,他握着她的手烫得快要烧起来?。

    隗喜主动抬手揽住他脖颈,闭目,仰头,唇挨上?他的唇。

    对方?的气息交错在鼻息间,本是敷衍的一吻,但?触及到熟悉的清甜时,隗喜的心?神忽然一震,她茫茫然然的,整个人如同飘在半空中,心?跳也不紊了起来?。

    闻无欺同样如此,他的脸从耳后根处开始红,心?魂不由控制,灵魂在飘飘然,他看着隗喜,眼底生出湿润雾气,又欢喜,又渴望。

    隗喜迷乱地想,为什么这样熟悉,真的只?是同一个身体的原因吗?

    魂体是不对,但?是……

    闻无欺,你究竟是谁?

    --

    大长老几人驭飞舟到了傍晚才回到九重阙都。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家主具体商议须臾山封印法器遗失一事,可偏九重阙都他们?上?不去?,便找了闻炔。

    闻炔来?了九重莲山一趟,转了一圈在竹院那儿?察觉到家主气息,他没去?打扰,回到内城正事堂,面不改色道:“家主在须臾山受了伤,此刻正闭关疗伤,吩咐炔先暂时处理此事。”

    大长老自然是没有?怀疑,家主先是大义凛然帮忙谢家封印渊洞,再是耗费力量处理须臾山法器遗失一事,犹记得他从结界里出来?时,浑身都沾着魔气,要消除这些魔气亦需要时间。

    他肃然道:“如今当?务之急要查到法器如何遗失,被何人所盗,要尽快找回,如今几家合力用诛邪法宝赞替,不知何时就会崩塌,闻寻留下看守了,暂不归。”

    听闻四长老如今在须臾山,闻炔点了下头,面色同样端凝:“长老可查出什么了?”

    大长老摇头:“周围并未留下任何痕迹,盗走之人十分小心?。”他想起楚道珣那张臭嘴说的话,再想到九重阙都出现魔物吸食、精魂一事,脸色难免难看下来?,低沉道:“恐是内贼。”

    “内贼?”闻炔抬眼。

    大长老沉默半晌,极是不愿提起曾经亲手教导过,性情端正的晚辈,但?此时却不得不提:“不知现下崇锦如何了?内城有?魔物一事,可是查清确为崇锦所为?”

    闻崇锦是上?任家主幼子,性情天真单纯,没有?心?机城府,闻氏诸人皆知。

    闻炔清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轻声说:“大长老是何意呢?”

    大长老盯着闻炔,没有?立即出声,闻炔本在闻氏子弟中并不出挑,平平无奇,不知道他是何时跟在闻无欺身边的,似乎是当?闻无欺挣脱上?任家主的禁锢折磨,他就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边了。

    闻炔此人,表面端肃,实则狡猾。

    大长老不信他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可他非要他说出来?。

    也罢。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道:“你怕是早就查出来?崇锦只?是替罪羊,可是天衡所为?”

    闻炔露出惊讶的神色:“前少主如何光风霁月磊落之人,不会吧,当?初家主绕他一命,他亲口承诺再不回闻氏,当?是一言九鼎啊,大长老可有?证据?

    大长老脸色狼狈,如何听不出这嘲讽之意?

    如今闻氏还有?一多半的人不服闻无欺,盼着闻天衡归来?,此事现在弄成闻崇锦所为,当?然少不了这些人帮忙。

    如当?日戒律堂上?的玄楼长老闻圆,戒律堂长老闻启,以?及众多附和的长老。

    他更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他们?想要闻无欺身上?的昆仑神山之秘,上?任家主曾亲口允诺得之便共享,闻天衡承其志。

    “闻炔,你不必如此,你当?知当?日家主上?位,老夫头一个低头臣服。”

    七长老听到这,也附和点头。

    闻炔微微一笑:“那就请大长老问一问,前少主如今在何处,炔好禀报家主。”

    至于问谁?怎么问?自然不是闻炔该考虑的了。

    大长老面目一下更苍老了,他沉默半晌,道:“此次无咎大会,关于昆仑神山之谜,他如何想?”

    闻炔听出大长老之意,若是家主愿意说出,自然闻氏内部矛盾也可解除。

    可他十分清楚,不单单如此。

    这话不该他来?说,但?闻炔忍不住出声问:“昔年流光真君之子抽出仙髓填补天之漏洞,不知大长老是怎么想的?”

    “自是敬佩其大义凛然之牺牲。”大长老不知闻炔忽然提起几百年前的旧事如何,自当?正色道。

    闻炔忽然冷笑:“大长老平日关爱子弟,操心?苍生,只?不知大长老可知前任家主究竟要家主做什么?”

    大长老被闻炔忽然的变脸惊到,皱了下眉,他对这话竟是不解。

    短短几息,闻炔已经恢复平静,“不如大长老也去?问一问。”

    从正事堂出来?后,七长老才呼出一口气,小声问他老大哥:“我怎么听不懂闻炔的话呢,忽然提流光真君之子做什么?还有?啊,前任家主究竟要家主做什么?”

    大长老面色凝重又疑惑,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虽是长老中最?年长的,但?昔日不是前任家主心?腹。

    “得问闻圆,走。”

    “啊?闻圆?”七长老迷惑了,“他不是常年看管玄楼,最?不喜欢揽事上?身,最?喜欢和稀泥的吗,他能知道这些?”

    大长老懒得理这呆货,御云就往玄楼去?。

    闻炔自他们?走后才出来?,他看了看天,脸上?神情却没有?松散下来?。

    修复须臾山封印必沾魔气,他应该要去?九寒清池泡着才是,家主缺了三道最?精纯的仙元之力,无法顺利排解魔气。

    闻炔皱紧了眉,家主最?好还是要和钟离樱双修。

    隗喜……

    “闻炔!”正想着,一道粗噶的声音从远处忽然传来?,带着兴奋,“我可找你半天了,我跟你说,这回我出门一趟寻到了不少灵草!”

    闻炔抬头,看到了出门一趟浑身破烂脏污得和乞丐似的明璋。

    他眼睛立时一亮,道:“你现在立刻随我去?九重莲山!”

    明璋一听这个,下意识就道:“怎么,家主病了,受伤了?他那破烂身体怎么也不好好珍惜,三天两头受伤!你劝劝他,事少管!闻氏养着的长老多得是,让他们?去?忙!我好不容易给他救回来?的命可别没几年又死了!哎你别拉拉扯扯,我本就破烂的衣服这就雪上?加霜了!”

    闻炔看着手里一块破布,一时无言,“你就不能买身新衣吗?”

    “你不知道黑市里那些药材有?多贵,我可不得省着点,这衣服还能穿,补补就行!”明樟一把夺回那块破布。

    闻炔:“……”他唇角抖了抖,才道:“须臾山法器遗失被盗,家主去?解决,沾了点魔气,问题不算大,我今日让你看的,是一位凡人姑娘的身体。”

    明樟离开九重阙都三个月,一时跟不上?闻炔的思路,脑子糊涂:“啥?凡人姑娘?那去?九重莲山做什么……她住在那儿??家主开荤了?怎么会是凡人姑娘?能承受得住家主吗?不是说钟离氏有?个天阴之女?”

    “是和家主曾经有?渊源的姑娘,有?心?疾,难以?修炼,让你去?看看她的身体。”

    明樟一听,好奇极了,拉着闻炔就细细问。

    闻炔瞥他一眼:“你若实在好奇,等见了家主,你自己问,我横竖是不敢问的。”

    明樟:“……”

    到了九重莲山,闻炔带着明樟直奔竹院。

    明樟见越走越偏僻,也是莫名,忍不住又说:“这是要去?哪儿??”

    闻炔没搭理他,很?快就到了竹院。

    他先落地,正要朝前走,抬头看到前方?院中树下,忽然顿住了脚。

    明樟却不知道,落地一下与?闻炔撞到,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了,嘴里少不得骂骂咧咧:“堵这儿?干什么,不走啊?家主是在这儿?……吗?”

    隗喜听到有?人来?,一下回过神来?,扭开头去?推闻无欺。

    闻无欺却一下无法抽离出情绪,他迷茫地低头看着隗喜,又俯下身凑过去?,他理直气壮:“我还要。”

    “有?人在!”隗喜躲开他,脸色臊红。

    闻无欺听罢,偏头看过去?,迷离的眼睛朝门口两人看去?,看到门口两人,冷下脸来?。

    闻炔后退一步镇定道:“家主,明樟听闻隗姑娘身子不适,非要过来?替她把脉诊疗,我拦不住。”

    明樟:“……”

    你这只?狗再说一遍?

    --

    隗喜重新回到屋子里桌旁坐下。

    这竹屋本就不大,几个长腿男人往里一站,瞬间空间更显逼仄。

    她看着面前穿着一身补丁破烂衣服的壮硕男子,听闻炔刚刚说,这人是九重阙都最?好的医修,观星境。

    她以?前看到的医修,都是文弱秀气的,从来?没有?看到过像这样能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强壮医修。

    隗喜已经习惯了医修们?对自己身体的无可奈何,所以?,她心?情很?平静,没有?抱有?任何期望。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站在身前的闻无欺,眉目温润隽美的青年,黑色的魂体邪恶地包裹着他,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来?,不知是不是刚刚亲过的原因,他害羞地抿了下唇,浅浅笑了下,好奇地回视过来?,似在问她看他做什么呢?

    隗喜忽然眼眶湿润。

    万一……万一是自己错了呢?

    她不过是个凡人,不会修炼,只?会些简单术法咒律,虽然有?那样辨别魂体的天赋能力,虽然从前没有?出过错,但?万一这一次错了呢?万一就是这天赋能力蒙蔽了她的双眼呢?

    三年时间,人本来?就会长大,本来?就会因为阅历而性格有?所变化呀!

    怎么能停滞在原地呢?

    她忽然发现自己没自己想象的坚韧不摧,她无法这样长久的做戏,她的情绪在那个清甜的亲吻里忽然忍受不住。

    她有?青玉佩,他奈何不了她,就算开诚布公指出他魂魄的不同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第25章

    第25章

    “是夺舍的话,你要怎么样?……

    明樟收回了?手,

    他?端详着隗喜苍白?羸弱的脸,粗犷的脸上两道?小剑似的眉一直皱着。

    隗喜收回了?看闻无欺的眼神,她?见到明樟满面愁容,

    也没?有意外,还很贴心?温柔地问了?一句:“可否要换另一只手?”

    以往遇到的医修多数还会要求再换只手把脉。

    明樟却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他?拧着眉粗声粗气道?:“你这身?体,

    如此破破烂烂,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了?,

    无法修炼,

    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才引灵气入体的,吃了?不少苦吧?不过即便能引灵入体,也无法脱凡,你的身?体攒不到能脱凡破境的灵力,

    任何心?诀都不行。上好的灵药你用不了?,经?脉肌骨直接会爆裂而亡,

    清心?丹吃着倒还行,但?这心?脏衰弱,若再这般下去,

    活不过三年了?。”

    听得多了?,还是会很难受的,但?隗喜头一回听说自己还能活三年,

    多少也有点高兴,

    她?抿唇笑了?一下,

    垂眸:“竟还能活三年,也挺好的。”

    “你治不了??”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从旁边穿插而来。

    明樟回头一看到家主温润俊美的脸此刻阴翳一片,身?体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忙道?:“治!能治啊!这天下就没?有我?不能治的病!我?明樟就是天下第一医修!”

    闻无欺脸色好了?点,眉目温温,示意他?继续说。

    隗喜却是愣住了?,她?抬起头一下看向明璋,这是她?穿越以来,不不,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二个说她?能治的人。

    第一个,是闻如玉。

    如玉总说她?的病一定可以治的,他?让她?等?在桃溪村,等?着他?拿仙草回来。

    如今有了?第二个。

    隗喜太想活着了?,上辈子她?连手术都做不了?,只能吃些?药苟延残喘,爸妈对她?态度又愧疚又冷淡,冷淡或许是因为不想在她?身?上付出太多心?力,毕竟她?注定要死,也或许是因为健康活泼的妹妹的出生分散了?他?们的注意,愧疚则是,她?到底是他?们的孩子。

    她?听到这样的话?,鼻子一下酸涩起来,眼前?瞬间模糊了?,心?脏都仿佛听到了?她?的渴望,砰砰跳得那样有力。

    “治得好?”隗喜声音轻得飘忽,有些?颤抖。

    明樟刚还发?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话?,转头看到美丽病弱的女?郎眼含泪光充满希冀的看着他?,瞬间挺起胸膛,咣咣咣就猛地拍了?拍大胸肌,“能!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隗喜的视线都忍不住随着他?拍打的动作朝他?胸口看了?一眼,再艰难移开,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医修能这么壮硕……

    “当然是因为我?们医修行走在外不容易啊,尤其是厉害的医修,那些?个修者的受了?伤就要来找我?们医修,偶尔因此发?生械斗,要是不强壮点,怎么保护自己!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可文弱俊秀,结果给人看病,还有人要抢我?回去做第一百零九房小妾呢!要不是我?练壮点,现在指不定被辣手摧花!”明樟似乎能看懂隗喜的眼神,又拍了?拍引以为傲的胸膛,振振有词。

    他?的衣衫本就破破烂烂有补丁,这会儿胸膛一挺,衣服撕拉一声碎了?。

    隗喜:“……”

    “明樟。”闻无欺又温温柔柔喊了?一声。

    他?有极致清隽秀美的眉目,但?明樟抬头对上那含笑的唇角,看到了?他?眼底本质的冷意,还是一抖,不再多废话?。

    闻无欺收回看明樟的目光,又去看隗喜,见她?正用湿润的眼睛偷窥他?,他?被她?一看,眼神又迷糊起来,血液逆流,脸一下又红了?,但?他?不收回目光,直直看回去。

    隗喜先收回了?视线。

    此刻明樟似是打了?一番腹稿,终于出声:“要治这破破烂烂的身?体,需要凝心?仙草,因你身?体太差,服下凝心?仙草后,还要有人用仙元替你稳固七日的药效发?挥,如此,便可与常人无异。”

    提到凝心?仙草,隗喜的手一下攥紧了?,一瞬眼含流雾,低垂了?视线,没?有吭声。

    她?想起了?闻崇锦的话?,闻如玉从昆仑神山曾经?……拼了?命带出来过一棵的。

    一旁的闻无欺拧紧了?眉,神色阴沉了?下来。

    闻炔也忽然沉默了?。

    只有明樟还在叨叨:“可惜,凝心?仙草只存在传闻与古籍记载里,无人见过,倒是听说昆仑神山可能有,但?是无人从……啊不对,家主从里面出来过。”

    他?说罢,一双铜铃大眼看向闻无欺。

    闻无欺眉目清寒阴沉,站在那儿,玉一般润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明樟默默收回目光,此时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看向闻炔。

    闻炔是知道?一些?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是还是帮着明樟打破了此刻静寂:“你说的仙元蕴养是什么意思?仙元之力输入心脉么?”

    明樟小心?翼翼摇头,道?:“自然不是,是以自身?成珠的仙元纳入对方体内,蕴养七日其实相当于洗髓伐骨,寻常修者天生有灵脉,她?没?有,要依靠洗髓伐骨开辟出……或许开辟一条灵脉来,这事没?人做过,我?也不知可行否,但?理论上可行……我知道?条件蛮苛刻的,但?隗姑娘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和寻常人不一样……她这……浊气特别多,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我?就没?见过这样的身?躯。”

    说到最后,他?已是自言自语的嘀咕。

    隗喜却眼睫轻颤。

    她就是别的世界来的。

    明樟见没?人说话?,自己又打哈哈道?:“确实很难办,把自身?仙元纳入对方?体内这种事,就是道?侣之间都很难做到,修者没?了?仙元,那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还是没?人理他?。

    明樟正要说话?,就见隗喜抬起了?头,却是看向闻无欺,她?没?有立即出声,只是看着他?,一双妙目盈盈。

    闻无欺被她?一看,方?才阴沉沉的脸立刻柔和了?下来,低头垂眼时,眼如春水,不自觉心?尖都起了?一层麻意……她?又看他?。

    明樟还想看,闻炔要拉着他?出去,但?是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名负责又强大的医修,必须还要说两句话?。

    作为医者,他?甚至没?什么尴尬的:“姑娘的身?体,若是和修者行房,最好用春雨丹之类舒缓一下,一夜最多一次,对,只能一次,时间也不要太久,最多一个时辰,闻氏功法至阳烈性?,别贪多,贪多嚼不烂啊……”

    他?话?说到这里,终于被闻炔拖走。

    到了?外面,一路飞挺远了?,明樟才是喘出一口气,偏头看闻炔:“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家主的眼神?我?的天娘,以前?家主虽然对外也温温柔柔的,但?那双眼……那双眼空荡荡的,被盯得久了?就令人生寒,现在,现在……你刚刚看到家主脸红了?吧?他?、脸、红!怎么回事啊,那隗喜到底是谁啊?一个凡人,家主怎么认识她?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听我?的话?啊,这行房可不能太多,闻氏功法这么至阳烈性?,一次都很难了?,我?倒是不担心?隗姑娘贪多,我?担心?家主啊,你到底看到家主的眼神了?没?有?”

    闻炔:“……你练这么壮不是没?有理由的。”

    明樟被提到引以为傲的身?材,又挺起胸膛拍了?拍,又伸出手臂鼓了?鼓,随后又想到一件事:“之前?不是说家主的境界已经?难以克制淫、欲了?,所以钟离氏献上的天阴之女?他?没?拒绝吗?那钟离氏女?呢?”

    “在偏殿住着,估计是住不久了?。”闻炔皱了?下眉,叹了?口气。

    明樟啊了?一声,倒不是同情什么,和家主双修,钟离氏女?也能得到许多,且闻氏会给钟离氏资源,他?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以家主的身?体,似乎和钟离氏女?更相配啊!”

    说到闻无欺身?体,闻炔忽然拦住了?明樟,往后回看了?一眼,道?:“我?们等?一等?家主,一会儿待他?出来,你替家主诊脉一番。”

    明樟啊了?一声,“今晚家主还会出来?”

    闻炔负手于后,掌事官万事尽在掌握的笃定:“到饭点了?。”

    明樟立即摸了?摸肚子:“那走吧。”

    闻炔:“……隗姑娘是凡人,你难道?也是凡人吗,三餐都不能落下,辟谷丹吃一吃就行了?。”他?一边往下落,一边道?。

    明樟跟着他?,不满他?对他?的嘲讽:“吃辟谷丹我?能长这么壮吗?!”

    闻炔白?他?一眼,实在懒得再与他?多说,只道?:“一会儿你废话?少说一些?。”

    明樟:“……”

    --

    闻炔和明樟走的时候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如今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隗喜因为明樟最后的咆哮,难免尴尬脸红,她?仰头看着面前?的闻无欺,屋子里光线昏暗,他?白?玉润泽的脸在暗色里却很柔和,他?目不转睛垂首看着自己,唇角的笑掩不住。

    她?什么都没?说,起身?。

    “你要去哪儿?”身?后的人挨挨蹭蹭了?过来,声音温温。

    隗喜脚步微顿,柔声说:“屋里太暗了?,我?去点灯。”

    闻无欺笑一声,拉住了?她?,他?手一抬,屋里几?个角落里放着的烛火就都点上了?,莹莹烛火光辉明媚,他?低头看隗喜,隽美面容,双目润泽,似有羞赧,也似有期待。

    隗喜盯着他?看,许久没?说话?,许久也没?吭声。

    闻无欺便忍不住了?,他?干咳一声,温声嘟囔句:“我?还要。”

    隗喜被他?的容貌、被他?的声音、被他?的神情吸引,她?从前?不是没?有注意过,闻无欺偶尔露出的神色,和闻如玉极像。

    好像一个亲吻过后,他?变得更像了?。

    隗喜忍不住更上前?一点,伸出两只手去捧他?的脸。

    闻无欺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俯下身?低头,把自己的脸凑到她?手心?里,他?温润秀美的脸上有羞赧之色,空荡荡的眼睛看着隗喜,里面倒映着烛火,那碎光如萤,他?的瞳仁变得生动起来。

    隗喜的手心?里出了?点汗,手冰凉又潮湿,可闻无欺的脸却又烫又热,一碰到,她?便觉得掌心?一股暖意袭来。

    她?捧着他?的脸看了?会儿,轻声问:“你失去了?三年前?的记忆,是吗?”

    她?神思恍惚,其实有许多话?想问,比如她?原先想从凝心?仙草开始问,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句。

    相似的话?曾经?重逢见面时她?就说过了?,但?那时她?是伪装的情绪,这会儿却是控制不住心?里万般潮思。

    闻无欺听到这话?,一直迷离的眼神忽然凝住,看着隗喜眼含雾气,面色苍白?却期盼,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这话?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在意的,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呢?

    一定是她?太喜爱他?了?。

    闻无欺想到这,又想到那个让他?浑身?酥麻如饮酒昏醉的吻,眼神又迷乱起来,他?声音琅琅如玉击:“我?失忆不失忆很重要么?”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灵魂究竟还是不是闻如玉。

    隗喜看着他?,声音低柔:“三年前?,你从昆仑神山取出了?一株凝心?仙草,你还记得这事么?你为什么要取凝心?仙草呢?”

    凝心?仙草。

    闻无欺垂眸看着隗喜,“顺手从昆仑神山带出来的。”

    “顺手从昆仑神山带出来的,真的是这样吗?我?听说你被烧得一半都焦黑了?,手里还握着那株仙草没?松手,我?想那对你来说,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隗喜顿了?顿,“后来据说那株仙草你给了?前?任家主,你是为什么给的呢?这是你从昆仑神山出来后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吧?”

    虽然她?猜测很有可能是前?任家主抢走的,但?究竟如何,只有闻无欺知道?。

    自然记得。闻无欺不认为那是什么好记忆,他?含春眉目渐渐冷了?下来,只是对上隗喜温柔含雾的眼睛,他?的思绪又渐渐飘忽起来,忽然又想起了?被困在丹溪台的日子。

    丹溪台是东云闻氏的一处囚牢之地,熔岩洞与之相比不值一提。熔岩洞不过是单纯经?受火焰炙烤谓之火刑,丹溪台藏在地心?深处,四面皆是火,地下两根万年玄铁烧成艳红,困住手脚脖颈,地心?之火焰毒烈烈,腐蚀肌骨神魂。

    为什么带着凝心?仙草出来?

    应该是闻如玉摘的。

    闻无欺目光紧盯着隗喜,眼中有光,古怪的,发?亮的,幽幽暗暗。

    原来摘凝心?仙草是为了?她?。

    “我?再去昆仑神山,给你摘一棵凝心?仙草。”闻无欺温润的声音黏黏糊糊的,他?不答隗喜的话?,温温说着。

    隗喜默默无声,垂下眼来,将手从他?脸上缩回来,听闻他?要去给他?摘,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继续道?:“原先那棵……”

    “你这样聪明,早就猜到了?。”闻无欺不许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脸,又按了?回去,他?声音有些?沉冷阴翳,但?显然不是对着她?的,“人已经?被我?杀了?,谁让他?抢我?的草。”

    “原来你杀前?任家主是因为他?抢了?你的草?”隗喜语气轻柔,重复了?一遍闻无欺的话?,她?又看他?一眼,他?此刻的情绪迷乱,似乎很无害很好哄骗的样子,她?的手挣了?挣,转手去握他?的手。

    闻无欺自然是顺从地任由她?握,垂眸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跟着她?走。

    隗喜心?跳有些?快,身?体有些?发?虚,腿脚也有些?软,索性?往榻边走去,坐下。

    闻无欺也在她?身?旁挨蹭着坐下,低着头含笑凑过来嗅嗅她?,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隗喜额上。

    她?真香,他?心?里再次感慨。

    隗喜看看他?,松开了?他?的手,闻无欺反手要握,她?躲开,极快的速度,偏头看向对面的窗,用低柔平静的声音说:“你失去了?三年前?的记忆,大概也忘记了?一件事,我?能看穿人的魂体真相,无论妖邪魔物还是修士凡人,每一个活物,他?们的魂体在我?眼里是不一样的。比如闻炔的魂体是灰白?色的,如云雾一般,如他?这个人,沉稳端肃,又比如明樟,是浅青色的,很有生命力,健康,强壮。”

    说到这,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闻无欺听得漫不经?心?,只是越听,原先散漫的神思渐渐认真了?一些?,见她?说到这停顿了?下,没?再往下说,看着她?若有所思,语气几?分好奇:“那我?的呢?”

    隗喜重新转过脸看他?,她?原本从未想过这么快与他?摊牌说这个,但?是有些?事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也怕自己误伤了?人。

    隗喜语气婉婉,却暗含冷淡:“你的魂体是黑色的,纯粹的黑色,深渊一样,死气腾腾,没?有一点生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魂体。”

    屋内烛火落在对面青年隽美温润的眉眼,漂亮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双目含笑,全然没?理解到隗喜的意思,也没?听出她?语调里的冷淡,沉思了?会儿,附身?凑过来,“黑色啊,是在你眼里独一无二的吗?”

    他?慢声问着,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隗喜却看着他?黑色的魂体又生出了?许多触肢,缓缓将她?包裹住,调皮又害羞的缠绕过来,碰碰她?的脸,碰碰她?的脖颈,碰碰她?的手,又害羞地似有若无地还想碰她?的胸。

    她?假装没?有看到,又轻声说:“是独一无二的。”

    闻无欺便笑出声来,温温语气微微上扬,那样沾沾自喜的得意与愉悦。他?看着她?,她?说起这话?时怎么这样温柔,这样动人……她?甚是喜爱他?。

    隗喜看到他?又挨蹭过来,俯下身?唇瓣凑过来要吻她?,听到他?胸腔传来闷笑声,皱眉挡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闻无欺见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有几?分严肃,依然在笑,他?低声嘟哝句:“你说啊,我?又不是不听了?,怎么忽然这样凶?”

    隗喜从床上站起来,他?一时不察,朝她?倾身?时差点摔在床上,如墨青丝倾洒在下来,他?抬起头看她?。

    “三年之前?,闻如玉的魂体纯洁、漂亮,如绵软的云,漂亮的山雾,干干净净的白?色。”隗喜背对着闻无欺,轻声说出这话?,话?到最后,她?轻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似冷似静:“一个人的魂体自出生起就不会变,从前?我?只见过修者或是凡人被妖邪魔物夺舍后,魂体因此而变成邪物的魂体模样。”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隗喜转过身?来,眼睛湿润,“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魂体是黑色的么?为什么你如今叫无欺,而不是如玉?”

    闻无欺迷乱温情的神情渐渐淡去,他?听懂了?隗喜的意思。

    慢慢的,他?从床上撑起身?来,他?盯着隗喜看,站起身?朝她?慢慢走去。

    隗喜没?有后退,随着他?靠近,缓缓仰头与他?对视,这话?她?既然问了?出来,她?今日就一定要一个结果。她?眼底带着期盼,她?盼望他?告诉她?,是她?错了?,他?是在昆仑神山遭遇了?一些?事情,所以魂体颜色发?生变化,他?希望他?告诉她?,他?只是失忆了?,他?还是原来的闻如玉呀。

    闻无欺在隗喜面前?站定,垂眸看她?。

    ——“你只喜欢温柔的我?吗?”

    ——“对啊,所以你别那么凶啊。”

    这是她?对小玉说过的,原来她?不止是只喜爱温柔的他?,她?还只喜爱从前?的闻如玉,不喜爱如今的闻无欺。

    她?只喜欢不染尘埃的闻如玉,不喜欢染上脏污的闻无欺。

    闻无欺心?里一阵冷意淌过,那她?亲他?算什么,她?害羞看他?的眼神算什么,她?主动拉他?的手,她?第一回见他?就扑进他?怀里抱着他?腰哭,他?早就说过了?,他?是无欺,她?嘴里甜甜的温柔的喊她?无欺,心?里想的却是闻如玉,难道?他?在玩弄他?吗?

    她?果真就是在玩弄他?。

    他?的脸色阴翳了?下来,整个人身?上害羞温情的气息变得湿漉漉的清寒。

    他?盯着隗喜看,他?怎么可能是她?能随意玩弄的人!

    闻无欺心?里生出火气,气得满心?凄苦,阒黑的眼眸忽然缩紧了?,他?严厉谴责隗喜:“你难道?这些?天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吗?你收了?我?的花,你抱我?,你亲我?,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只喜欢闻如玉,那我?算什么?”

    他?温润清和的声音都有些?扭曲了?,扭曲成委屈,凄凉,气恨。

    他?伸手拽住了?隗喜纤细的手腕。

    隗喜:“……”她?也反应过来了?,一时不明白?闻无欺在委屈什么,重逢也不过几?天而已,就算骗了?他?,他?哪有那么多情意,不过是见色起意,她?被谴责得一时懵住,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话?,忽然呼吸一滞,情绪上头,她?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果真不是如玉了?是吗?你是否是昆仑神山的野物夺舍了?如玉?”

    “野物……”闻无欺听到这两个字,喃喃自语一声,似是不敢相信她?这样形容自己。

    他?委屈极了?,身?体都在发?抖,本就常年滚烫的身?体,如今面颊绯红,春水含情双目沉暗凝视隗喜。

    隗喜眼睛也是湿润了?,到这个地步了?,她?上前?一步,唇瓣发?抖,轻柔声音都扬高了?一些?:“你告诉我?,是不是?”

    闻无欺后退一步,隗喜再朝前?。

    直到闻无欺退无可退,堂堂闻氏家主,真圣境修者,被一介凡女?逼退到床沿坐下,他?呼吸急促仰头看隗喜。

    隗喜眼圈泛红,她?捧住他?的脸,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低声温柔问:“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闻无欺本是阴沉着一张脸,气恼愤然,但?她?靠近时,香气将他?包裹住,他?一碰到她?就不行,脑袋都被迷晕了?,第一回去偷看她?时,灵气沾到她?一点气息就神魂颠倒了?,他?对她?真的没?办法抵抗。

    “是夺舍的话?,你要怎么样?”他?声音低沉古怪,好奇问道?。

    隗喜一直隐忍着的眼泪瞬间滴落下来,她?脸色煞白?,眼神空茫地看着他?,捧着他?的手指无意识掐住他?的脸。

    我?当然要杀了?你这邪祟。

    那泪落在闻无欺唇边,他?轻轻眨了?下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呼吸又急促起来,伸手压住隗喜的腰,将她?轻易地抱在腿上。

    “不是夺舍,我?就是你的如玉,你一个人的如玉。”闻无欺眼睫轻颤,垂下遮挡眸中情绪

    ,稍顿,附在她?耳边轻喃。

    隗喜听到了?这话?,她?的情绪轻易被他?这两句话?撩拨地上下起伏,但?她?有一部分脑子是清醒的,脑子在糊涂与清醒间忽然指出:“你还有钟离樱。”

    忽然提到莫名其妙的人,闻无欺有些?许恍惚低落的情绪忽然又扬起来:“我?没?碰过她?。”

    隗喜眼睛湿润,她?已经?毫无力气了?,被箍在怀里,脑子还在想闻无欺刚才说的话?,还要问既然不是夺舍又怎么魂体是黑色?

    闻无欺见她?脸色苍白?孱弱,又要哭的模样,若有所觉,眸光闪动。

    她?在吃醋。

    他?忽然笑不住,伏倒在隗喜怀里,脸贴在她?脖颈里,又露出害羞温润的神色来,黏黏糊糊道?:“我?的元阳还在,你若不信,给我?点个守宫血验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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