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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姜霈为他高兴:“真的祝贺你们,希望你们白头偕老。”

    “会的,”他轻轻的笑,“到时办婚礼,邀请你跟石头来,”商祷有些促狭,“我就不邀请贺衍舟了,倒不是记恨他打我的那几拳,毕竟我也没吃亏,该还的已经还回去,只是他身份特殊,应该不能出国。”

    姜霈忍不住笑出声:“今晚有没有时间?我们坐一坐。”

    商祷说不行:“今晚有一场跟恒仁的商业酒会,”他知道姜霈向来对这样的场合避而远之,“不如你克服一下,今晚借恒仁的光。”

    姜霈略一沉吟:“还是明天见吧,明早我去机场送你们。”

    星离雨散(五)

    上午九点,姜霈在机场的咖啡店等到商祷和

    Emily。

    Emily

    个子不高,远远看起来是小鸟依人的娇小模样,不过等她走近姜霈就知道她绝不是擅于依附男人的莬丝花。

    她有非常典型的

    ABC

    长相,长眉高挑,嘴唇丰满。皮肤因常年运动而泛出健康的黄褐色,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还未开口脸先扬笑,一口白色牙齿勾勒出活力的笑容。

    她眼神坚定,脸上是能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这样强大自信的女人不会活成男人的附属品。

    “Hi,”Emily

    先朝姜霈伸出双手,“很高兴还能见到你。”

    她拥抱姜霈,身上有清淡的香气紧紧包裹住姜霈。

    姜霈与她贴面:“实在抱歉,是我最近太忙,没抽出时间来同你们聚会。”

    Emily

    无所谓的挥一挥手:“不要放在心上。不如等冬天我们一起去瑞士,我在那儿有私人雪场,我们可以一起度假。”

    提起滑雪,Emily

    的眼睛都变亮几度:“你有没有滑过雪?我觉得那真是世界上最美的运动,从高山上俯冲而下,享受像飞一样的自由。当然了,冲浪也很美,同样可以像飞起来一样,哦!要是这样说起来,登山也很棒!还有……”

    “好啦,”商祷无奈的笑,抬手轻轻捏一把

    Emily

    的后颈,“你是不是要把世界上所有运动都讲一遍?”

    Emily

    这才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姜霈吐一吐舌头,又转头对商祷皱鼻子做个鬼脸。

    商祷拿她没办法,束手无策耸耸肩。

    世界上还能有人治住商祷,一物降一物说的一点不错。姜霈真的想笑,侧身让他们坐:“先坐吧,想喝点什么?”

    “美式!”Emily

    先开口。

    “两杯。”商祷比个手势。

    姜霈在

    Pad

    上下单,又另外点了两份低糖蛋糕。

    “这是今天的女士专享,”姜霈将蛋糕推给

    Emily

    一个,眨眨眼睛,“男士无福消受。”

    “你们开心就

    OK。”商祷喝下一大口美式。姜霈使坏,给他选的是浅烘的豆子,商祷防备不及,被酸的一个激灵,龇牙咧嘴的像只猴子。

    姜霈和

    Emily

    乐不可支,Emily

    甚至拿了手机,非让商祷再喝一口,她要拍下来做表情包。

    商祷跟着笑起来,又转眼打量姜霈的神情,看她笑颜浓重,整个人如沐春风,知道她如今过得舒心。

    笑了一阵,商祷忍不住感叹:“贺衍舟还真是条汉子。他从小就把当兵作为人生唯一的目标,迎头撞上石头这件事,我原本以为他至少会崩溃几天,”他撇撇嘴,“我对他刮目相看。”

    姜霈说:“他最近工作忙,没法请假出来。知道我今天来送你们,他特意要我向你转达谢意。”

    “谢我什么?”商祷挑挑眉毛。

    “谢你当时愿意帮我,谢你在美国那几年的照拂,也谢你……”姜霈促狭一笑,“也谢你那天在商场没有对他下狠手。”

    “他要谢我的地方多着呢,”商祷哼了两声,不屑一顾,“特种兵又怎么样,我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我跟你三十年的情分,看你受欺负这么多年,早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我顾及你的面子,收着三分劲,贺衍舟早被我打的满地找牙。”

    Emily

    闻言,忍不住撇嘴翻个白眼:“是谁回了酒店差点哭出声,说贺衍舟下手太狠,你都快痛死了。一晚上翻来覆去骂他不止十遍。”

    商祷急忙去捂

    Emily

    的嘴:“你怎么什么都讲。”

    Emily

    灵巧的绕过他的手,斜眼睥他:“诚实才是做人的根本,商总。”

    商祷举手投降:“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虚心接受

    Emily

    老师的教诲。”

    一对活宝,姜霈‘噗嗤’笑出了声。

    姜霈想了想,先开口跟

    Emily

    致歉:“我知道你们现在感情很好,未来有组建家庭的打算,所以我想我应该对你说声抱歉,”她伸手握住

    Emily

    的手,“我跟商祷之前的婚姻虽然是权宜之计,但一切法律手续齐全,在法律层面讲,我是他的前妻,石头是他的儿子。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Emily

    丝毫不在乎:“纸面上的东西只停留在纸面,那并不是事实,不是吗?这对我来讲不是什么障碍。在我跟商祷正式约会前,商祷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我既然决定跟他约会,便不会在意之前的事情。”

    说着

    Emily

    又笑:“况且我非常非常喜欢石头,他是我见过最可爱,最贴心的男孩子,我真的好爱他!不管其他如何,我想未来我会永远欢迎石头,并且我会一直想念他。”

    Emily

    的手翻过来和姜霈相握,声音低下去:“你很伟大,我敬佩你。”

    女性总是能够对女性共情,这是一种纯粹的惺惺相惜。

    姜霈握紧她的手,由衷说一声:“谢谢你,Emily。”

    商祷问她:“对于贺衍舟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石头?”

    姜霈有些愁容:“还没想好。石头确实早熟,但他毕竟还是孩子,我有时真的拿不准他若知道实情会是什么反应。”

    商祷沉吟道:“不如再缓一缓,至少等石头跟贺衍舟感情深厚之后再说吧。”

    姜霈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她叹,“我跟你之间的特殊关系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石头,我不想让他因为贺衍舟得到事情再受影响。”

    叙话一阵,助理过来请商祷和

    Emily

    去

    VIP

    室。趁着飞机尚未起飞的空档,商祷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

    姜霈也不再久留,起身跟他们两人道别。

    行人如梭的机场候机厅里,商祷和姜霈拥抱。

    “小仔姜,要快快乐乐的。”他拥住姜霈,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像每一次分别时一样。

    姜霈点点头:“我会的,”她眉眼弯起来,“一路顺风。”

    ----------

    六月初的上午阳光正好,透过浓密树荫照下斑驳光影。

    姜霈上午在大三年级连着上三节专业课,快要期末,日常的知识点早已经讲完,今天的唯一任务就是划重点。

    姜霈向来是很受学生欢迎的那一类老师,年轻,不古板,喝过多年洋墨水,理论体系在国内算是最先进的那一梯队,并且讲课从不照本宣科。

    她不仅跟学生有共同语言,还知道他们最重视什么。每每考前划重点都干脆利索,只要出勤率合格,再认真去背重点,便一定能收获漂亮分数。

    临近毕业季,校园里到处都是拍照留念的大四和研三学生。

    大三学生看的眼热,上课也上不安稳,翘头去看窗外正喊口号拍毕业纪念照的学长学姐。

    姜霈敲敲桌子让他们收心:“想要明年也像学长学姐一样心无旁骛享受毕业的快乐,就先把这门课考过。若是挂科重修,不止耽误拿学位,还耽误你们考研或明年收

    offer。”

    学生们终于回神,吐吐舌低头划重点。

    三节课下来,姜霈口干舌燥。

    她回办公室一口气灌下整杯温水,又从抽屉里摸出润喉糖往嘴里扔了两颗。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把静音调成铃声,发现二十分钟前贺衍舟曾经给她发过一条微信。

    是一张照片。

    画面中有一小簇低矮灌木,脆嫩的绿叶中嫩黄嫩黄的花朵一枝独秀,花瓣层峦重叠,悄悄开在训练场的角落里。

    是棣棠花。

    姜霈懂得贺衍舟隐秘的情感。

    棣棠花的话语是「不言说,自相思」。

    姜霈盯着手机上那张照片看了很久,而后摁下‘保存’摁钮。

    侯文娜从外面进来,叫了姜霈一声,看她毫无反应又凑过来拍她肩膀:“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叫你都没听见。”

    “哦,没什么,”她关上手机屏幕,“有事?”

    侯文娜手指向下指一指:“楼下有个阿姨找你,就在一楼大厅。”

    “阿姨?”

    侯文娜点头:“大概五六十岁?我正好从外面进来,她问我是不是心理学院的老师,认不认得你。我说认得,我跟你同一间办公室,她就说拜托把你叫下来,她有事情要找你。”

    姜霈想不出在梅州还认识什么阿姨,只能下楼去一趟。

    穿过一楼大厅,在门外侧边姜霈看见一抹有些单薄的背影。她头上有了些白丝,风将身上的风衣吹起来,显得更加萧索。

    “您好,您……找我?”姜霈走近,开口试探。

    阿姨回身,只一眼,姜霈便如五雷轰顶,呆立在原地。

    来人竟会是柳芳萍。

    她已经完全不像十几年前养尊处优的富太太模样。头发黑白掺杂,脸上也有了皱纹,只是那双眼睛依然阴鸷,像之前一样,饱含着对姜霈浓重的恨意与敌对。

    “好久不见,小姜。”柳芳萍先开口,“我今天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意外。”

    姜霈觉得咽喉被扼住,缓了几息她才勉强硬着头皮开口:“柳、柳姨,是很久没见了。”

    柳芳萍静静看她片刻,只说一句话:“让我看看孩子。”

    ----------

    车子停在路边,两人在幼儿园的操场外并肩而立。

    阳光热烈,孩子们正在操场上分区域户外活动。

    姜霈让柳芳萍朝东侧看,有二十几个孩子正在沙坑处自由活动。

    “那个穿灰色卫衣,胸前一只小飞机图案的就是石头,他叫姜砥,今年六岁多了。”

    阳光把男孩的头发照耀成浅棕色,微微有些发卷。石头一手铲子一手小桶,正跟小朋友一起玩搭建沙子城堡的游戏,小心翼翼把桶里的水浇在沙子上,帮助城堡定型。

    柳芳萍安静看了很久很久。

    “他更像你,”柳芳萍忽然说,“鼻子和嘴巴像小舟。”

    姜霈没有说话。

    柳芳萍的视线追逐着石头而动,黏稠的像糖,即便移开中间也有胶着的丝。

    良久,柳芳萍又轻轻说:“我没想到你能生下他,”她侧脸看姜霈,沧桑的脸上有些悲悯的意味,“我以为你只是在报复我,小舟不过一枚棋子。”

    姜霈淡淡开口:“没有人会为了一枚棋子搭上自己的一生。”

    柳芳萍沉默片刻:“小姜,既然已经这样,不如就将错就错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跟小舟分手。这个孩子既然记在商祷名下,就让他一直做商祷的儿子吧。商家富贵,以你跟商祷之间的情分,他也一定不会苛待这孩子。”

    “衍舟知道您今天来找我吗?”姜霈问她,“或者说,衍舟知道您这次来梅州吗?”

    柳芳萍一怔,显然没想到姜霈会这么快就反客为主,不仅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还向自己抛出问题。

    柳芳萍脸色沉下去:“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小姜,你以为你是谁?我做什么事情难不成还要先跟你汇报?”

    姜霈针锋相对:“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柳姨,你以为你是谁?我跟谁生孩子难不成还要先跟你汇报?”

    “你!”柳芳萍一张老脸白的发青,被姜霈堵得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她气的有些喘,板起脸来:“总之,不管你说些什么,我只有一句话

    ——

    你们这样实在太丢人,必须分手。”

    星离雨散(六)

    姜霈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瞥了柳芳萍一眼,勾一勾唇角没有说话。

    幼儿园的音响里响起轻柔的音乐,各班老师开始喊着小朋友们排队站好,回教室里喝水休息。

    等小石头的身影跟随老师进入教学楼,姜霈才开口说:“不可能。”

    她转脸看柳芳萍,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又重复一遍:“分手这件事,不可能。”

    柳芳萍的脸因极力的压制情绪而变得有些扭曲:“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和小舟?”

    姜霈扭头冲她笑一笑:“跟您学的,属牛皮糖。二十多年前您没放过我,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没有,不是吗?”

    柳芳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姜霈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眼,逼得她快要失控:“我要你离开小舟,姜霈,我命令你。”

    “你命令我?”姜霈觉得好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她摇摇头,“柳姨,我也曾经命令过你马上离开我的家,你听了吗?怎么,看来你现在不属牛皮糖,改属手电筒

    ——

    只能照见别人,看不见自己是什么德行。”

    柳芳萍嘴唇有些发白:“姜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她近乎哀求,“我跟你父亲相处时你母亲已经去世,我跟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我怜悯你幼年失母,无论你对我有多么大的敌意我都从来不会责备你。”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姜霈觉得可笑,“即便你没有插足过我爸妈的婚姻,即便你跟我爸正式确定关系的确是在我妈去世之后,但柳芳萍,你敢说你不知道我爸追求你时我妈去世还不满一个月?你敢说你答应我爸的求爱没有一点私心?你敢说你嫁给我爸百分百是因为爱情而非他丰厚的钱包?想把自己说的冠冕堂皇,要先摸着你的良心问一问自己,看你自己能不能相信你是完全无辜。”

    柳芳萍的眼圈红起来。有风吹过来,卷起她额前一丝泛白的灰发。

    姜霈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专门说给柳芳萍听:“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因才有果。柳姨,你这样的年纪,应该会比我更懂这句话的意思。”

    ----------

    贺衍舟正在办公室翻看肥春的资料,石韫玉探头探脑出现在办公室门外。

    余光瞥到人影,贺衍舟抬起头来:“有事?”

    石韫玉没说话,先走进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贺衍舟瞥他一眼,“又抽什么风?”

    石韫玉倒是没回嘴,反而搓了搓手,有些不大好意思:“你忙着呢?”

    贺衍舟觉得奇怪,抬腕看一眼手表:“不是一小时后去专案组集合开会吗?”

    “哦,对对,我忘了,”石韫玉低了低头,自己提了口气才抬头说正事,“老贺,你能不能给我写张假条?”

    二级战备状态,所有休假和外出的战士都必须第一时间归队,若没有十分特殊且紧急的突发状况,请假外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你怎么了?”贺衍舟拧起眉头,“你是指导员,这时候请假外出?”

    石韫玉说:“我不跟你藏着掖着,老贺,我实话实说,桃子跟她妈妈过来了,现在刚下高铁。”

    贺衍舟有些意外:“突然过来了?”

    “我上次不是休假回家吗,跟她长谈一次。最后我走的时候说,若是她还想再给我次机会,希望她能带桃子来梅州找我,”石韫玉挠挠头,“我那时候没想到会突然进入二级战备,她也是今天下了高铁才跟我联系。你说,我死皮赖脸好不容易求得人家心软,千里迢迢的过来,怎么也张不开嘴让她们母女两个再回去。”

    他小心打量贺衍舟的表情:“二级战备时只有你特批的条子才能外出,老贺,你帮我批一张,好歹让我出去安顿好她们,要不我这心里……”

    “条子不能批,”贺衍舟不容置喙,“战士们都被从家里叫回来,你这个指导员反而拿着条子出门,像什么话?”

    石韫玉有些泄气,瞄两眼贺衍舟的神情,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只能认命的点点头:“好吧,那我……”

    贺衍舟又低头看文件,忽然话锋一转:“后边家属楼还有空房间。但事先说好,你只能晚上吹了熄灯号之后过去住。”

    “啊?”石韫玉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脸上难掩高兴,“让她们母女俩进来?”

    贺衍舟修长的手指转动笔杆,抬头露出个玩味的笑:“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这张条子也不是非批不可。”

    “愿意愿意,”石韫玉讨好式拱拱手,“晚上让你嫂子炒两个菜,你过来吃顿饭。”

    贺衍舟撕下一张家属楼的批条,抬笔龙飞凤舞的签上名字递给石韫玉:“吃饭就不必了,不打扰你们再续前缘。只是老石,”他又强调,“时间特殊,跟嫂子好好说一下,最好不要久留。”

    石韫玉知道贺衍舟说的对,眼下任务箭在弦上,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动。

    “你放心,我有数,”石韫玉朝办公室门外走了两步又顿住脚,回头冲贺衍舟正经说一声,“谢了。”

    贺衍舟摆摆手,让他赶紧走:“甭杵在我这儿了,有话攒着去跟嫂子说。”

    石韫玉咧嘴一笑,刚要转身走,一个战士着急忙慌的推门跑进来:“队长,指导员……”

    贺衍舟下意识站起身,石韫玉眉毛一竖:“什么事?赶紧说!”

    小战士深喘两口气:“梁排长跟李乔……他俩,他俩在训练场吵起来了!”

    贺衍舟眉心深折,迈腿朝外走,石韫玉跟他一起下楼,也要往训练场去。

    贺衍舟一顿步,抬手拦一下石韫玉:“你干什么去?”

    石韫玉又气又急:“这俩猴崽子,我非得去一人踹上两脚。”

    贺衍舟撵他走:“队里的事有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大一小可还在高铁站等你消息。”

    “哦对!”石韫玉拍一拍脑门,摸出手机来拨电话,“辛苦了老贺,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来。”

    贺衍舟转身往训练场走,问刚才来报信的战士:“怎么回事?”

    战士头顶全是汗,随意抬手一抹:“梁排长带一排练移动射击,李乔也在,一开始还好好地,结果后来就听见李乔说……说……”

    前面转过弯已经能看见训练场,隐约有一群人正凑在一起吵嚷。

    “说!”贺衍舟眼风侧扫。

    战士挺直身体:“李乔说您要转业,往后得梁排长挑大梁。梁排长说绝不可能,全是李乔在胡说八道,这时候编这样的谎话目的动机不纯,没安好心,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二排长见压不住,让我赶紧来叫您。”

    贺衍舟咬紧牙齿,脸庞侧边骨骼隆起一团硬骨。

    ----------

    “您该走了,”姜霈冷冷看柳芳萍一眼,“您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石头是贺衍舟的儿子这件事是事实,我跟贺衍舟在谈恋爱也是事实,不会只因为你的反对而停止。”

    柳芳萍眼神忿忿:“你就不怕你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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