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院外科，我年纪小却能做专业手术，难道挡了某些人的路？」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下章心怡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有了合理的解释。

    章心怡苦笑一声，落寞地垂下眸子：

    「随意你怎么说我不会辩解，我只想专心搞医术。」

    可围观吃瓜的人不这么认为：

    「怪不得她笑这么开心呢，嫉妒死林医生了吧！」

    「合理了，正常人都不会那样笑吧？我没想到章医生……」

    卢睿明攥紧拳头突然朝我大喊：

    「够了林依岚，你有必要这样针对学姐吗！她怎么会是这种人？我们之间的事别牵连到她！」

    事情越闹越僵，连护士长和主任都惊动了，保安拦着大家不要乱拍，一片混乱之时，坐在轮椅上的男病人茫然看向我：

    「林医生？你的手坏了是什么意思？」他叫齐皓，是我的病人，一直积极配合治疗，原本下周就要手术。

    「我这个病跑遍全国只有邓善明教授懂，他说他徒弟林依岚能救我。」

    「我马上就能手术了，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治不了吗？」

    刹那间，我们三人都愣住了。

    心中那道无法突破的底线让我生出许多内疚，卢睿明最先向病人鞠躬道歉，我亦是低头道歉解释。

    章心怡红着眼尾凑到轮椅旁，平生第一次温柔劝慰道：

    「您别担心，病历资料让我看看，我一定治好您的病。」

    齐皓眼眶通红，愤怒地推开了章心怡：

    「你哪位啊？邓教授说只有林依岚能救我，你有那个能耐吗张嘴就来？」

    章心怡怔怔看着对方，满身傲气一瞬间被击垮，丝毫说不出话来反驳。

    她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在众人的注视下收拾资料离开了。

    「学姐！」

    卢睿明立刻去追。

    我研究的是一种成年后发作的脊椎罕见病，患者发病后基本依靠轮椅生活，痛不欲生，必须尽快手术。

    也因为是脊椎手术，需要非常精准的操作和理论知识，风险高难度大，导师带了这么多届徒弟，只有我勉强符合标准。

    现在我失去了前途未来，那些错过治疗机会的病人，他们可能真的没机会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痛苦。

    院里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吵架没追究我的责任，给停职的卢睿明再记一条处分，给章心怡记警告。

    我的病房也被升为单人间。

    章心怡像是憋着一口气要治好齐皓，向主任申请把病人抢走，每天三次查房分析病情进展，开了许多药让他止痛消炎，还承诺他一周就做手术。

    好几次我害怕出事想过去旁听，都被章心怡拒之门外。

    「你别乱来啊你没有这方面经验，先按我之前的药来吃，等我右手恢复再看看！」

    章心怡眸色淡淡，面容冷清得好像高山之巅的雪莲：

    「学妹，我也是邓老师的徒弟，我的能力不比你差。你现在是担心我抢你的风头吗？」

    我听得头皮发麻。

    连护士们都心里没底。

    她们偷偷告诉我章心怡开的药根本没用。

    齐皓入院时还挺乐观的，现在每晚疼得睡不着觉用头撞墙，白天也乱发脾气嚷嚷着不活了，前后仿佛变了个人。

    「林医生我都不敢想啊，万一章心怡治坏了，齐皓还不得......」

    我立刻给主任发消息，主任按经验先联系了精神科鉴定。

    忧心了几天后，我的社交账号收到一条私信，投稿于凌晨三点：

    【娟子我能许愿吗，我得了绝症治不好，我想看点开心的。】

    我私下运营着一个搞笑账号【王翠娟】，每期拍整活视频宠粉，内容源自私信投稿，收益全部捐出。

    不过我只采纳那些绝症，重病，失去希望的病人投稿，用另一种方式逗他们开心。

    【我懂规矩，我给你拍我的病历，是一种罕见病你能看懂吗？】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齐皓的病历。

    我按他投稿的内容在附近超市下单荧光棒，青蛙服，点了最快的跑腿送到医院，叮嘱他别灰心能治好，等我视频今天就发。

    大约两小时后，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谢谢帮我拿快递，咱院不让病人下楼拿真是——」

    抬头之后我愣住了，是卢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