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提着保温桶和饭盒，把一大袋快递随手放在了桌上，皱眉劝我：

    「又拍搞笑视频吗？」

    「拍视频能赚几个钱，你都病了还搞这些？」

    「依岚有时候我真的不太懂你，女孩子为什么要故意扮丑显得自己很廉价？你不能学着端庄优雅一点？」

    廉价。

    原来卢睿明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

    和他那端庄优雅的女神学姐章心怡比起来，我是很廉价的。

    所以过肩摔开玩笑也没关系，我是不值钱的笑料。

    「你有事？哦我忘了，律师谈得差不多了吧，来赔钱的是吗？」

    我尖锐的话深深刺痛了卢睿明。

    他肩膀耷拉下来，叹着气掏出银行卡双手递给我，颤声道：

    「先把我妈妈煲的汤喝了好吗？对你身体好。」

    我夺走揣进口袋里，拎着快递袋子头也不回离开：

    「这卡里多少钱？找律师公证过吗？我不接受分期付款你最好一次性赔偿完！」

    我在楼梯间找了一处空地，穿上青蛙服录《Queencard》，跳到一半，忽然听见安全门内传来章心怡和卢睿明对话的声音。

    章心怡冷清的声音格外清晰：

    「说真的卢睿明，那是你准备结婚买房的全部积蓄，我不建议你掏空家底。况且，你本来就没犯错。」

    「学姐我都懂的。其实我不在乎这些钱，反正都是花在依岚身上。原本也是要给她的彩礼，买婚房的钱。」

    我听得拳头硬了，刚想冲出去，只见章心怡垂眸浅笑，明艳的笑容让卢睿明看呆了。

    「我无法理解你们这种恋爱脑。明明自己有手有脚，自己选择的结婚，为什么还要另一半给彩礼，给自己买房？搞得像是花了多少钱把自己卖掉一样。我挺瞧不起这种女生的，呵呵。」

    「学姐我都懂，世界上像你这样清醒自立的女人太少太少了，你值得.......」

    话未说完，我砰地一声推开安全门冲出去，狠狠给了卢睿明一拳：

    「你可真是嘴里插了开塞露，张口就拉啊，听得我恶心！」

    反正我穿着青蛙服可以随意发疯，我又飞起一脚踹在章心怡脸上，窗台有病人家属水培的蒜苗，我抓起直接塞进她嘴里：

    「多吃点蒜啊你不是挺能装蒜的吗？你的医术什么时候能像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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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出神入化啊？」

    章心怡纤薄的身躯止不住颤抖，破碎的眼泪一滴滴滚落，趁她呜咽的时候我用头撞开卢睿明飞速逃窜。

    刚迈出步子，一道不寻常的黑影快速从窗外掠过，像炸弹似的砸落到一楼地面上。

    砰一声巨响。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齐皓趁上厕所的时候爬到天台，从住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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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一跃而下，只留下一行字：

    【我太痛了，我治不好的。】

    经鉴定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我忘记了是怎样跟着大家走到一楼的，同事们不认识我这身青蛙服，把我挤在人群外面。

    手机里是齐皓最后一条私信：【谢谢你博主，但我没希望了。】

    那行黑白色的字渐渐被泪水模糊，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和无力，真的太糟了。

    「学姐！学姐！」

    人群中传来卢睿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章心怡是第一个跳上抢救床的，她绝美的面容沾满血迹，风轻轻扬起她满头长发，整个人破碎而凄凉。

    她颤抖着去摸齐皓的脉搏，指尖碰到的那一刻，纤瘦身子骤然脱力向后倒去，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跌入人群，稍稍用力便能捏碎——

    「她脑子有病当拍大片吗！不会抢救能不能滚开！快把她抬下去！」

    护士长大发雷霆爆粗口，卢睿明立刻冲上去抱住了章心怡，将人打横抱起朝急诊室跑去。

    路上，我拦住他。

    「依岚你别闹，学姐情况很危险！」

    我面无表情扇了卢睿明一巴掌。

    他愣住了。

    我摘掉手套用力捏起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