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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吴招娣一看果然是,对着陈大河点点头,然后连忙将大夫迎到屋子里,指着床上的人:“大夫,您快帮我看看。”

    金贯仲上前蹲下身子:“伤在哪里了?”来请他的人简单的和他描述过症状。

    “右手。”吴招娣连忙说道。

    江蔓草上前将衣服撕开方便他查看,金贯仲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检查。

    背着箱子的药童瞪了她一眼,怪她抢走自己的活。

    金贯仲先是查看了一下伤口,皮肉往两边绽开,里面血红一片,他眉头紧锁收回了手。

    此时药童空青连忙将药箱打开,将里面都脉枕拿出来,垫在江显山手腕的下面。

    金贯仲也不讲究直接就席地而坐,一只手搭上江显山的手腕上,江蔓草只见他表情严肃根本看不出什么结果。

    大概有一分钟后,金贯仲拿起脉枕从江显山的双腿别绕到另一边,大概也有差不多一分钟,他起身看向围在房间里的人:骨头没伤到,但是人发高热,就比较棘手了,如果今晚烧退了就有活下来的机会。

    而且筋脉也被砍断了,后续要好到七八成治疗起来比较复杂,治疗费用不便宜,不下五十两银子。”

    金贯仲将可能发生的情况仔细的同他们说了一遍。

    吴招娣听到第一句句还比较高兴,听到后面一段话直接慌了神,眼珠子左右乱转计算着家里的余钱,过了一会儿,她丧气的发现,就是将她们娘仨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那些后面再说,先把人救回来再谈以后。”金贯仲还是想挽救一下这个中年男人。

    张起雄脸色也变得为难起来,他们能帮的也不是很多,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吴招娣。

    被大家用眼神这么一盯,她更加紧张,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五两银子就去掉家里一半银钱。

    第九

    章

    治病

    五十两银子对于他们现在来说更是个天文数字,婆家靠不住,娘家就更不要说了:“救是肯定要救…”

    金贯仲见状也明白了她是这家的女主人,这个条件也不可能治得起,他也不催促吴招娣,蹲下身子准备用于缝合和止血的药物,先将伤口处理好再说。

    “治,我们选择第一种治疗方案。”江蔓草的声音突兀的在屋子里响起,屋里的人都看向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

    “小草…”吴招娣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张起雄也错愕的看着她,好心的说道:“草丫头,你要知道是五十两,不是五个铜板,五十个铜板啊!”他只当是她年纪小不懂事。

    “嗯,雄叔

    我知道。”江蔓草看向张起雄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金贯仲“大夫,你尽管治。”

    贯仲也没想到最后做主的是一个小丫头,他看向吴招娣,见她一副纠结至极的模样,便说道:“我先给命保住再说,其他的你们再商量商量。”

    江蔓草又继续问道:“我们先选择第一个治疗方案,如果后续没银子不做影响大不大。”银子她会去赚,她知道只有将大家的心安下来,她们才会相信自己,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金贯仲手中的动作一顿看向江蔓草:“倒也不是不行。”他没想到这丫头脑子转得还挺快。

    至此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江二傻提着一桶开水上来,见屋内气氛凝重,将水放在角落里便不再动作。

    金贯仲此时正在配药,时不时同身边的空青讲解用药的剂量与禁忌:“…知道了吗?”

    空青若有所思点点头:“知道了师傅。”

    金贯仲抓好药递给吴招娣:“一副药一碗水,煮成半碗,赶紧拿来给他喝。”

    吴招娣接过点点头,金贯仲又接着说道:“接下来我缝伤口,你们不要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先出去。”

    听到这话,张起雄兄弟几人都退了出来。

    缝合,江蔓草这时才注意到这个词,见众人没有异色她压下心里的疑问,随着众人退出房间。

    吴招娣看向江蔓草目光复杂:“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

    “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们先用第一个治疗方法,没银子停下也没关系是不是?”江蔓草将心里的想法同她说道。

    吴招娣点点头,说得也是,最终同意了她的提议,然后看向手中的药包:“我得去煎药了,你照顾一下小花可以吗?”

    听着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请求,江蔓草扯了一下嘴角,垂下目光:“当然可以。”

    吴招娣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下面的房子走去。

    张起雄有些意外的看着江蔓草,点点头:“草丫头长大了。”

    江蔓草朝他笑了一下,然后目光盯着房间,江二傻低着头与江蔓草站在一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气氛一时间变得焦急起来…

    空青将处理干净的桑白皮线01放在热水上熏一熏,待桑白皮线变得柔软后,他将线放在了干净的白布上。

    金贯仲净手后,先将伤口周围的脏污擦洗了一遍,接着穿针引线,像妇人缝衣服似的将皮肉缝在一起。

    此时江显山被生生痛醒:“啊!”

    “快压住他!”金贯仲大声说道。

    “哇!哇…”小花被吵醒,微弱的哭声响了起来。

    张起雄听到声音立马走了进去帮忙将江显山压住:“山哥,忍一下,大夫再给你缝伤口。”

    江蔓草也跟着走了进去,小心将小花抱在怀里哄着。

    有了张起雄的帮忙,金贯仲动作变得快速起。

    江显山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了来,针线的拉扯,让他如同万蚁噬心,整个人不适的扭动起来。

    好在张起雄人如其名,壮得像一头熊似的,将他死死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金贯仲脑门上已经冒出细汗,手中的动作不停。

    空青一边学习师傅的手法一边帮忙按住江显山。

    江蔓草抱着小花走到堂屋,轻轻拍着被子,小花感觉有人抱着她,也不哭,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吴招娣端着药碗,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她感觉现在的江蔓草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完全没有对待他们的,…吴招娣一时想不出怎么形容。

    江蔓草一抬头便见吴招娣站在门口端着药碗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妹妹刚才被吵醒了。”

    吴招娣点点头:“我去把药送进去。”

    刚好金贯仲缝完了最后一针,打了个结然后放下手中的针。

    一时间,整条胳膊都被血染红了,金贯仲抬起满是血迹的手:“将止血药敷上去。”说完就去洗手了。

    空青点头应下,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敷在了伤口上,然后又缠了一层纱布,这才算完成。

    “大夫,他怎么样?”吴招娣紧张的问道。

    “将药喝下去,看看能不能将烧退下来。”金贯仲拿出一块布将手擦干净,然后提笔写下一张方子。

    “烧要是退不下去…”吴招娣端着碗的手有些颤抖。

    “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金贯仲将方子递给吴招娣“烧退明天去药房抓药,以后每隔七天就要来针灸一次,共要九次。”

    停了一下又说道:“这退热药给你留了三副,晚上的时候再煎一副,三副吃完了都没退下来…唉!”

    “嗯,没办法了吗?求求你一定帮帮我…”吴招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金贯仲最怕伤患的家人这样了,他低下头整理药箱:“等他烧稳定下来,我一定尽力让他胳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江蔓草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娘,你先将药喂下去。”

    “别哭,我没事…”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瞬间将吴招娣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显山你醒了?”

    “嗯…”江显山有气无力的应道。

    “来,把药喝了。”吴招娣将他上半身微微扶起来,江显山面不改色的将药喝了下去。

    又小心的扶着她躺了下去。

    这时抱着孩子的江蔓草对着金贯仲说道:“大夫,您给我娘也看看吧。”

    第10章

    晕倒

    听到这话,吴招娣猛得摇摇头:“不要,我好得很,真的不用了。”

    “娘…”江蔓草拉长了声音,见她停下来后才继续说道“你听我的,先看看大夫怎么说。”

    金贯仲捋捋胡子:“你坐下,我给你看看,不收你银子,行了吧。”

    吴招娣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哎呀,快去吧,别耽搁了大夫回去。”江蔓草轻轻推了她一把。

    吴招娣在床边坐下,金贯仲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刚开始表情还挺轻松,后来越来越凝重:“你刚生产?”

    “对,第四天了。”吴招娣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实回答。

    “啧啧啧,阴血亏虚,脾胃虚弱,恶露不下。”金贯仲啧啧出声。

    江蔓草听后皱眉问道:“要用什么药?”

    金贯仲的三根手指在脉搏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手,然后看向空青道:“空青生化汤01还记得吗?”

    “嗯,记得,全当归,川芎,桃仁,炮干姜,炙甘草。”空青没有丝毫停顿的背了下来。

    “嗯,把方子写起来。”金贯仲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满意的点点头。

    空青拿出纸笔写了起来,待写好后金贯仲接过一看,然后才交给吴招娣:“其他的症状慢慢可以补回来,多吃一些补气血的食物,这恶露得尽快排出来。”

    吴招娣拿着方子,然后收了起来:“多少银子?”

    金贯仲稍微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算你五两银子好了,金疮药一瓶就三两银子,退热的一两,剩下的就是我出诊的费用

    ”

    “行。”吴招娣有些肉疼的掏出银子递给了金贯仲。

    空青接过银子收了起,然后吴招娣与江蔓草将他们送出屋外,给了陈大文十五文:“麻烦你把大夫送回去。”

    陈大文接过银子眼睛都笑没了:“行,行,金大夫我们走吧。”

    “河叔等等。”江蔓草对陈大河说道,接着将目光放在吴招娣身上“将你的方子给大河叔,让他帮忙抓一副药回来。”

    吴招娣嗫嚅半天:“我…要不还是等下次吧。”

    “娘!”江蔓草是真的有些生气。

    吴招娣不知怎么就想到她拧断鸡脖子那一刻,立马从怀里掏出方子来:“那大河你帮我抓一副药回来。”

    “行。”陈大河接过药方放进怀里,然后等着她拿银子。

    吴招娣掏出银子看向金贯仲:“这得多少钱啊?”

    “五十文一副。”金贯仲目光在江蔓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对着她说道。

    吴招娣数了五十文出来,心都在滴血:“大河兄弟麻烦你了。”

    “好咧,嫂子你放心吧,保准给你带回来。”说完又扭头看向同金贯仲“金大夫,我们走吧。”

    “嗯…”金贯仲想了想又对吴招娣说道“别让伤口沾水,药三天一换,发物不能吃,待他伤口完全愈合了带他来回春堂看看。”

    吴招娣连连点头:“哎,好好,我记下了。”

    金贯仲没再说什么,转身与两人往下面走去。

    江蔓草这时走过来,将怀里的小人递到吴招娣手上,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泥土地向自己砸来,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小草!”

    最后还是没有晕倒在地上,离她最近的张起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人转了半圈,然后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大夫!大夫,救命啊!你快回来。”吴招娣抱着孩子朝着下面没走出多远的几人喊道。

    怀里的孩子被吴招娣的声音吓到,传来了微弱的哭声:“哇…”

    吴招娣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在场的都是男人,江蔓草好说也是个大姑娘了,他们也不好去抱她,好在张起雄有抱孩子的经验,接过吴招娣手里的小娃娃。

    吴招娣手一空立马蹲下身子将江蔓草揽进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小草,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金贯仲喘着粗气赶了上来,张氏兄弟立马让开了一条路“嫂子,大夫来了,你先别哭,看看大夫怎么说。”

    吴招娣空出一只手,将眼泪擦了擦:“大夫你快给我女儿看看。”

    金贯仲扯过江蔓草的一只手,仔细把了一下:“多大了?”

    “十六了。”吴招娣紧张的看着他,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内伤七情05,饮食不节,劳倦过度06…”金贯收回了手。

    吴招娣前两个没听懂,最后一句倒是听明白了,就是太累了,这一早上跑上跑下的,确实累,她突然想到还有两句话,不会…她赶紧问道:“前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内伤七情,七情…就是受了刺激。”金贯仲怕她听不懂简单粗暴的解释道“饮食不节就是太过饥饿或吃太饱。”

    吴招娣身子一软坐在地上,闹来闹去还是他们做爹娘的没本事:“那要不要抓点药。”

    “唉,你们还是尽量食补吧…”金贯仲站起身子,不是他不想写方子,而是她们根本负担不起三个人去吃药“她等会就会自己醒的,不用过于担心。”

    吴招娣一脸泪痕的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的,眼里黯淡无光的看向金贯仲:“要多少铜板?”

    “出诊的费用已经给了,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这次就不收了。”金贯仲招呼空青“走吧。”

    陈大河朝吴招娣和张起雄几人打了招呼,也随着金贯仲走了。

    此时王琳提着一个篮子上来,看到这一幕,快速走了过来,口中惊呼:“哎呦,这是怎么了?”

    张起雄解释道:“草丫头晕倒了…”

    听他说完,王琳心中也是无奈,放下手中的篮子:“嫂子,你抱着孩子进去吧,太小了不能见风,草丫头我来抱进去。”

    吴招娣眼里露出感激之色:“谢谢你们了,今天要不是你们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琳抱起江蔓草:“跟我们不用客气。”她伸出手用力一抱,谁知道这丫头轻飘飘的还没她十岁的女儿重,导致她用力过猛

    ,差点没稳住。

    大家都替她捏了一把汗,王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吴招娣:“我这没想到她这么轻…”

    第十一

    章

    眼红

    “没事,快进来吧。”吴招娣红肿着双眼说道。

    吴招娣接过张起雄怀里的孩子:“今天就谢谢你们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别在这里耽搁了。”

    王琳将江蔓草放在了里面的床上,走了出来将她提的那个篮子拿了过来:“你们先回去吃饭吧,吃完饭帮嫂子家打个灶。”

    “行,那你在这里帮一下忙。”张起雄摸着腹部确实有点饿了,转头对着其他两人说“走,我们回去先吃饭吧。”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啊!在我家帮忙还要回去吃饭。”此时的吴招娣真的臊得慌。

    “哎呀,我的好嫂嫂哦,婆婆以前一个人带他们三兄弟时,你家显山也时不时去帮忙,你就放宽心,来,我们进来吃饭。”

    王琳拉着吴招娣的手走到堂屋,把篮子放在了堂屋的一张老旧的桌子上,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吴招娣打眼一看,居然是精米拌着红薯煮的米饭,装了满满一大碗,一碗蛋花汤,一碟白菜,还有一碗冬瓜炒肉片,她连忙看向王琳:“妹子,你弄这些你婆婆可晓得不?”

    去年收成是不错,可还没奢侈到吃精米饭,可别为了他们回家拌嘴。

    王琳抬眼看了一眼对面惊慌的女人:“这就是我婆婆装的,你呀,就放心吧。”以前没怎么相处,现在才发现这两口子也忒实诚了,难怪也被那一大家子欺负。

    “孩子给我,你去拿碗来吃饭。”王琳朝吴招娣伸出手,接过孩子后看向里面的江二傻“江二,快来吃饭。”

    江二傻看向她的娘,见她也点点头,便来到桌子前。

    吴招娣拿过五个碗,看向王琳:“妹子你一起吃点不?”

    王琳摇摇头:“不不,我吃过了来的,你赶紧吃。”

    吴招娣点点头,便开始盛饭,给自己盛了一碗,江二傻一碗。

    江二傻接过碗,下意识的就开始往碗里扒菜,吴招娣心里一酸,按住了江二傻的手臂:“坐下来吃,以后在家可以好好吃饭了,不用这样,没人会打你的,知道了吗?”

    江二傻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点点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可是吃饭的速度依旧很快,听到一些响动会下意识的抱住头。

    吴招娣自己下意识的想将好一点的东西留给他们爷仨,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不吃点好的就没奶,她倒了一碗蛋花汤拌着饭。

    娘俩吃得香甜,而此时的江家已经吵翻了天。

    江显城没了往日那副嘴脸,脸红脖子粗:“老三,娘这些年的钱银子是不是私下都给你了?”

    “你休要冤枉好人,我没拿。”江显文也毫不客气的回怼,是他拿的但是也不会傻到现在承认。

    “你没拿,那银子难不成还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他们虽然没有老大家交得多,但是一月也交了五十文,这一交就是好几年,还有家里这些年卖猪,卖多余的粮食,这些可都是一笔不小的银子,怎么会只剩下二十两?

    江老太左右为难:“哎呦,你们别吵了

    ,老头子你说句话啊。”

    “我说?我说什么?”江有粮坐在门槛上巴巴的抽着老旱烟,烟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让人看不真切。

    “不吵也行,娘你给我们算算这些年的花销去了哪?”陈秀芳摆着一张冷脸。

    她虽然一个月能挣个一百文不假,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子流入别人口袋不是?

    “二嫂这话说得可不对,那些钱交给娘了就是孝敬娘的,你们还想要回去不成?

    更何况你们家一家三口人,一年赋税都不止那一点吧?还不是靠着我家显文免的?所以娘给显文打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吧?何必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挣个你死我活呢?”

    云玥目光嫌弃的看着老二一家,要不是爹非要她在这里住着,他早早就搬到城里去了,谁愿意和一群泥腿子住在一起。

    江老太根本没注意云玥嫌弃的脸色,只听到她为自己说话了,心中一下对云玥改观不少,反之对陈秀芳的好感一落千丈:

    “就你天天盯着那几个银子,老三家的说得对,给我了就是我的,我花哪里还要跟你禀报不成?”

    “说得轻松,三弟妹家有铺子,不像我们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既然瞧不上这一点小钱,干嘛还要来贪我们二房的钱?”

    陈秀芳不敢与江老太顶嘴,只将矛头对准云玥,她早就看老三家的不顺眼了,那谱摆的比皇帝还大。

    “弟妹都这样说了干脆将银子还给我们好了,反正弟妹嫁妆丰厚,这么一点小钱弟妹看到也不会放在心里吧?”

    陈秀芳的语气酸极了,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了云玥,就连坐在门槛上的江有粮也停下了抽烟的动作。

    江老太也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她看,一百两啊!那可是一百两,想到这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云玥脸色一变,感觉下一秒他们就会将自己生吞活剥一样,于是抱起江珍珍就要往外走:“那钱不能动,留着以后有大用处,显文…”

    被云玥一叫瞬间反应过来,那些钱可都是他的,可不能让老二占到便宜:“对,那是以后用来打点官场的,可不能拿出来。”

    说完搂云玥回到了两人的屋内,一进门云玥把江珍珍往床上一放,自己也在床沿边坐下。

    脸拉得老长了,江显文知道她心里不怎么高兴,于是嬉皮笑脸的上前:“夫人,别生气了,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滚。”云玥将他推开,生气的说道“今天为何不干脆把家一起分了?我们直接住城里去多好,省得你来回跑。

    留在这里你们一家子都惦记着我那点嫁妆,还养了那么多鸡鸭,又吵又臭,总是能踩到鸡屎熏都熏死了…”

    听完云玥抱怨了一大堆,他将云玥的手拉了过来,云玥想将手抽出来却没能挣脱,便气呼呼的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江显文哄道:“夫人,你听我说,你想想,要是我们都分出去了,家里的活谁干?我又天天要温书,同窗时不时还要约我去探讨,我可舍不得夫人去做那些糙活,等下将夫人的手都干粗了。”

    第十二

    章

    云玥回娘家

    “哼…”云玥明显被哄到心坎上了,表情都有些软化下来了,她轻轻推了一下江显文。

    江显文也松开了她的手,轻轻揉捏起来:“夫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云玥皱了一下眉,提议道:“我们可以买个丫鬟啊。”

    “我现在还是白身,没有俸禄养你啊。”江显文眼中带着算计的目光看向被自己哄得心花怒放的云玥。

    “我可以出银子的啊!”云玥转过头激动的说道,只要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她出的银钱也愿意。

    “这…那你把银子都交给我,我去同爹娘说道说道。”江显文眼里放光的盯着云玥。

    “滚!”云玥瞬间将手抽了出来,起身将他推出房间。

    江显文有些狼狈的被推出门外,扭头一看就看到自己老爹正看着自己,立马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咳咳,爹。”

    江有粮白了他一眼:“连个婆娘都管不住。”

    江显文脸色一僵,还没说什么,堂屋里又传出争吵声:“凭什么要我做,他老三家的为什么不做?”

    江显文走了进去,刚好碰到她娘指着二嫂的鼻子骂:“你个懒货,你不做难道还要我来做?”

    陈秀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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