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还是江显山不经意之间提起的，本意是告诫她不要去水边，却被她用来利用，她心里清楚良叔祖不会冷眼旁观。如果他没来江蔓草也有办法解决，就是要费点功夫。
“还不来岂不是要出人命了？有粮你太让人失望了，今天我做主让江家老大分开。”江承良手中的拐杖使劲在地上敲了敲。
“叔公，现在分家我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死…”江有粮目光恳求的看着他。
“你做的这些事不分家别人一样戳你脊梁骨。”江承粮骂道。
“曾叔祖，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收回这话吧。”这时江显文又蹦了出来刷存在感，他一直想结交江承粮家的孙子，他去年都考上举人…
江承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他吃过这么多年的盐，一眼就瞧出他是龙是蛇，也只有江有粮两口子当个宝。
江显城看着曾叔祖锐利的眼神，并不敢跳出来。
江蔓草给江承粮搬了一张椅子：“高叔祖您坐。”
江承粮点点头：“扶你爹娘起来吧。”
然后看向他们：“分吧，我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们分。”
江有粮不敢置信，谁家分家大庭广众之下的分啊！
江二傻想扶江显山回房，但是他执意要等个结果，江蔓草见状又搬了一张椅子出来给他坐着。
吴招娣突然走进房间，原来是小花醒了，她抱着喂了奶，然后抱着出来哄着她。
江承良年纪大了，最喜欢小辈，当即招了招手：“让我看看江小子的娃。”
吴招娣把着小花小心的递给江承良一看，他嘟囔一句：“造孽啊，真是造孽。”
后面有妇人好奇的伸长脖子一看，顿时就红了眼眶，大家见状纷纷看去，只见襁褓里的孩子完全没有婴儿的模样，瘦巴巴的脸上就一层皮，一点肉都没有。
村长也终于知道江蔓草为什么明知道要挨打，还是要杀鸡了，他厌恶的看向江有粮，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分，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吴招娣哄了一会儿，怀里的小家伙就睡着了，她放回房间里，又折返回来。
江老太还不服气，想蹦到江承良面前，却被江有粮一巴掌扇在脸上，咬着牙低声吼道：“看你干得好事！你现在最好不要给我闹！”
江老太摸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她也不敢啊！一脸委屈的走进房间将家里的田产，银子都拿了出来。
江家一共三亩良田，二亩差田，银子一共二十两。
粮食未脱壳的一共二百斤，脱粒的一百五十斤，玉米一百斤，红薯五十斤，小麦十斤，腊肉十块，腊鱼两条，腊鸡一只。
鸡十三只，鸭四只，猪是两只刚抓来的小猪仔，其余的就是锅碗瓢盆。
东西满满当当堆了一院子，吴招娣喘着粗气：“家里这么多粮食都没我们一家子的一口饱饭吃。”
大家本来眼红的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江家两口子也太不是人了。
可以说江家现在的东西都是江老大挣的，江有粮年轻时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活也不干，一不顺心还要打婆娘。
是江老大心疼他娘，小小年纪就开始帮着家里上山下地的干活。
唉，没想到啊，年纪大一点知道内情的人都摇摇头，心疼的看着这一家。
“好，现在开始分，每一样东西都兄弟三人平分，不好分的就折成银钱，咳咳。”江承良发话道。
“不行，我不同意，分他们一亩田，一百文银子就行了。”江老太连忙挡在粮食后面，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最大的让步，要不是今天叔公来了她是一分都不想给他们。
“他们什么都不干，凭什么要分这么多走。”吴招娣有些崩溃的说道。
“我可是秀才，一年家里的税都免了，还不行？分给我不是理所当然？”江显文又蹦出来说道。
这话一出江显城也不高兴了，幽幽的说道：“这些年供你读书的钱只怕比税还多…”
江承良看他们的眼神愈发失望，江有粮又甩了她一巴掌：“这些东西以后显文当官了还少吗？”
然后又看向两个儿子：“闭嘴！”
江老太有苦说不出，老三一年到头就要花二十两，分了哪里还有钱？
此时吴招娣也发现了问题：“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钱？我们一家一月都要交二百文上去，小叔子他们只怕交得更多吧，前天王屠夫还赔了五两银子，家里从来没买过菜…”说完直直的看向江老太。
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了江老太，就连江有粮也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江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你们把我老婆子卖了好了。”
江蔓草略微一思索，估计钱都花在了江显文身上。
江显城也不敢出声，因为江老太私下里也贴补过他。
江承良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知道那些花出去的也要不回来了，还是先把东西分了为妙，他指着江有粮说：“你说怎么分？”
江有粮在心里默默算着，钱都去向他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一时间大家都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好半天他才开口说话：“老二老三你们是也要分出去，还是和我们住一起？”
第六
章
养老？想得美
江显城和江显文都没说话，心里正在算计着得与失。
“不分！”最后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在算计着对方。
江蔓草心里冷笑，这下有好戏看了，没了他们一家的冤大头在前面拼命的干，看他们还如何“和睦相处”。
听到这话江有粮这才稍微好受一点，开始分东西：“银子老大分十两，剩下十两留在家里，良田一人一亩，差一点的一人六分。
粮食按四家分，未脱壳的五十斤，脱壳的三十七斤五两，玉米二十五斤，红薯十二斤，小麦粉二斤。三只鸡，一只鸭，腊肉给你们家三块。”
说到这里江有粮心在滴血，其他江家人也是同样的心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猪仔子不好分，就给你算成钱吧，算你五十文好了。”
江承良身边的两个年轻早就准备好了签字画押的东西，又找了称，江有粮每说一样他们俩就分一样。
看到最后江粮干脆转过头不去看，江老太看着这么多东西被分走，简直是在挖她心肝。
吴招娣心里盘算了一番开口道：“家里的地别的我就不要了，老宅边的那五分地分给我。”
反正分了这么多东西出去，也不差这一亩三分地了，爽快的点头：“行，那之后别来找我说分的不均匀。”
“不会。”其他的地都太远了，家里小的小，残的残也不方便去种和打理。
家里去年因为吴招娣怀孕，地里也没种什么菜，就些就不用去分了。
江家其他两兄弟对这些根本没有概念，除了那十两银子有些肉痛外，其他的则是无所谓。
吴招娣去拿银子的时候，江老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要不是江有粮死死拉住她，她马上就要扑上去，打死那个赔钱货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吴招娣将他们的那一份都拿了过来，连猪油，盐都分了一点过来。
不属于她的她绝不多拿。
就这样江老太眼睛死死盯着吴招娣从屋子里搬出来的东西：“你个不要脸的，什么都敢拿，小心半夜被老虎叼走。”
平时看着唯唯诺诺的一个人，这会儿倒是有主意得很。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院子里的东西上，没注意到有一个身影跑进了他们的房间里。
江蔓草却是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立马跑了过去，看到是江显城家的大儿子江文才，此时他正好将他肥胖的手伸向床上的小花。
江蔓草瞳孔一缩，用尽全力冲了过去将他撞开，心有余悸的抱着小花，朝着他骂道：“你干什么…”
江文才扶着墙站稳后一脸戾气的指着江蔓草：“都是你们，把我的东西都分走了，我要把她摔死！”
说着就要朝她抓来，丝毫没有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
他的声音之大，外面的好几个人都听到，江蔓草见状不对，抱着怀里的孩子立马撒腿就跑：“救命。”
还没跑几步就被江文才从后背抓住领子，用力一拉，江蔓草顿时摔在了地上，她手里还是稳稳抱着小花。
眼看江文才的手又伸向地上的两人，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去帮忙，而江家其他人根本就没想去阻止，这时一直扶着江显山的江二傻，松开了父亲，像一头牛似的撞了上去，两人摔做一团。
江显城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大事，但是看到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又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吃亏了。这才与其他赶去的汉子把他拉开。
一直站在一旁的陈秀芳尖叫一声：“啊，你这个傻子敢撞我儿子，我打死你！”
被拉开的江文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贱人，不要脸，把东西都还给我！”
吴招娣接过孩子手都是抖的，她一只手抱着小花，另一只手将江蔓草和江二傻挡在身后：“你们简直太欺负人了！”
江显城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着将江文才往身后一推：“还不给我到房间去。”
陈秀芳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搂着江文才心疼极了，但是看到丈夫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她心不情不愿的带着江文才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江承良和村长，还有其他几位族老摇了摇头，这江有粮一家除了江老大一家，其他人都没救了。
江老太简直心疼的不得了，眼神像刀子一样看向江蔓草几人。
江有粮都不敢回头看其他人的脸色，初春的季节后背都被汗浸湿了，心里安慰自己好一会儿，才僵硬的说道：“那都分好了…”
江蔓草扶起吴招娣轻声说道：“别急，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吴招娣本来还有一些不愿意，可是现在她心里明白要是不搬出这个家，以后还指不定被怎么样呢。
她眼神无比镇定的看向江父：“爹，还没完呢，最重要的房子还没说啊。”
江有粮被一再顶撞，也不管不顾起来：“东西都分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爷爷，我们总不能一家四口还住牛棚吧？”江蔓草慢慢的说道。
“先挤一挤，以后再说。”江有粮想先敷衍过去。
“我们住老宅去，这里的房子我们一分不要。”吴招娣看着江有粮说道。
江蔓草也诧异的看向她，想了一会儿，也就由她去了。
江有粮眼里露惊喜而后转变为又苦恼，他这么爽快大方分东西是因为住在一起，那些东西迟又回到自己的口袋里，这要是搬去老宅…
其他人惊喜的看向吴招娣，这房子可比老宅值钱多了，大家心里都在嘲笑她。
江有粮挣扎了好一会儿，想到老宅已经破烂不堪，到时候他们还不是得回来求自己，哼…：“行，那先说好，可不许反悔。”
江有粮也不管她能不能做主，直接要求签字画押。
江承良也知道他们家的所谓的老宅就是两间破泥房，根本不能住人，于是在吴招娣准备画押时好好意提醒了一句：“那房子可不能住人了。”
江有粮几人顿时紧张的看向她，生怕她反悔，吴招娣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嗯，我晓得，多谢曾叔公。”说完毅然决然的按了指印。
江老太这时却跳出来：“怎么给我们养老还没说！”眼神冒光的看着吴招娣手里的银子。
“对啊，把这个忘了。”江有粮顿时做足了姿态。
第7章
搬家
吴招娣慌了神，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江蔓草，如果现在就要给他们养老那他们肯定活不下去了。
江蔓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当然会给爷爷奶奶您们养老，虽然分家了但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等爹好了一定好好孝敬您们。”
大家疑惑听这意思，这丫头是要求和了吗？
还没等大家想出个所以然，江蔓草随后话锋一转：“老话说得好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我爹这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我想…同爷爷奶奶二位叔叔借一点钱，好好给爹瞧一瞧，我爹这也是为奶奶受伤的，叔叔你们借钱给我相当于就是给奶奶尽孝…”
“打住打住。”江显文立马捂住钱袋子，他自己喝酒都少了，还给她借。
“三叔你这是不想借吗？不借的话是不是书中的不义不孝啊？”江蔓草疑惑的问道。
“你这死丫头知道什么？别胡说！”江显文面红耳赤的说道。
“死丫头你想钱想疯了吧？”江老太一脸懵的看着江蔓草。
而江显城则是往后退了一步，这钱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江蔓草心里冷笑，面上却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找到装鹌鹑的江显城：“二叔平时你人最好了，你帮帮我们吧。”
江显城尴尬一笑：“呵呵…那什么你二叔我也没银子…”
江蔓草又看向江有粮：“爷爷，爹可是你亲生儿子，你刚刚还说过会帮我们的…”
“呵呵，我看这丫头说得对，你们这当家人的是该帮帮他们这一家，也好弥补一下你们犯的错。”江承良看了一眼鬼精的江蔓草，他本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江有粮嘴唇哆嗦几下：“我们还能动暂时就不用你们养老了，但是爷爷别的也帮不上你们。”
江显山这时再也撑不住了头一歪，倒在了江二傻身上：“爹…”
江蔓草一转头就对上江二傻无措的眼神。
“显山！”吴招娣抱着小花走到他身边垂泪。
江承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立即便有人上前扶着他。
他慢慢来到江显山身边，吴招娣立刻给他让了一个位置：“曾叔公。”
“刚刚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只是这回春堂的大夫怕是有些贵。”江承良目光看向了江蔓草。
“治！多谢高叔祖。”江蔓草突然跪下朝他磕了一个头，他怕是也知道是自己故意引他来的了“今日惊扰了高叔祖。”
江承良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点点头：“无事，好孩子，起来吧。”
江蔓草起身然后对抱着孩子的吴招娣说道：“娘，你把自己和妹妹裹厚一点，先过去老宅打扫一下，咱们马上搬。”说完看了一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江老太。
吴招娣点点：“行，我这就去。”
江蔓草又看向一旁的江二傻：“你去把门板拆下来，然后把被子铺上，然后把娘和妹妹睡的被子带上，等下陪娘和爹先过去。”
这次不用江蔓草说，他就轻轻点点头然后将江显山轻轻推到江蔓草怀里。
这时有和江显山关系好的当即走了出来，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汉子走到江蔓草身边：“草丫头，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说。”
“雄叔，谢谢你，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帮我叫几个人帮我把爹和东西抬过去。”江蔓草感激的看着他。
“没事。”张起雄大手一挥，他的两个弟弟就过来了，平时他也知道他们家困难，可是他也无从下手不知怎么帮。
江二傻这是把门板放在了地上，然后又快速的将被子铺了上去。
张起雄这时一个横抱就将江显山放在了床板上。
江承良看事情差不多了，便朝江蔓草说道：“那我就先回去，大夫等会儿我叫个人在村口守着，叫他直接带去老宅，有事就来我家找我。”说罢看向一下江有粮，然后慢慢转身离开。
村长这时也开口道：“我去送送叔公。”
江蔓草起身道：“多谢。”
见他们一走江老太就围了上来，张起雄的妻子王琳，快速上前拦住了她，撸了撸袖子：“哟，老太太这是要干啥？”
她和张起雄两口子都是人高马大的，江老太有些犯怵：“关你什么事，我自己家想去哪就去哪。”
“哼，那等东西搬走了，你再转吧。”王琳挡在粮食前一步不让。
江蔓草将这些都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们。
吴招娣抱着女儿，身后跟着江二傻，先一步去老宅。
下溪村也有五十来户，老宅在村尾靠近背后的大山，在山脚的半坡上，走了十多分钟就来到老宅门口。
推开歪歪斜斜的门，里面的霉味扑面而来。
吴招娣走进去转了一圈，连床都没有，有一个柜子还是是破破烂烂的。
吴招娣皱眉走了出来，将怀里的女儿抱给一旁的二儿子：“你抱着妹妹坐在这里，千万要抱好了。”
江二傻缓缓的点了点头，见状吴招娣心头一颤，差点又落下泪来，之前都顾不上他，现在看来她的儿子并不傻，她心中欣慰的摸了摸江二傻的头顶。
然后进屋开始打扫卫生，她将墙上的蜘蛛网和灰尘都扫下来，然后把地上的灰尘都扫到外面，最拿着抹布将柜子擦干净。
转了一圈也，最终将那破柜子拆了下来铺在泥土地上。
然后将带来的被子铺在木板上，之前他们睡的地方也是没有床的，他们自己用石头和泥巴糊的，先将就一下，之后再做打算。
铺好后，吴招娣又给小花换了尿片，喂了奶，刚放下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她将怀里的女儿轻轻放在床上，出门一看，原来是张起雄他们抬着江显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人
扛的扛提的提，江蔓草走在最后。
吴招娣看着慢慢走近的张起雄：“张兄弟真是谢谢你了，来，放在这里面吧。”
“嫂子说这个，生分了。”张起雄和他弟弟张起虎抬着床上的人走进屋子，然后小心的将人放在了地上。
第八
章
抉择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丈夫，吴招娣捂着嘴差点哭出声来。
张起雄僵硬的安慰道：“嫂子，山哥吉人自有天相…”说到一半扭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招呼自家弟弟走了出来。
吴招娣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抹了一下眼泪，便走了出来，让江二傻看着他爹和妹妹。
大家都走了上来，张平问道：“这粮食放在哪里？”
吴招娣指了一下里面的房间：“平兄弟麻烦你帮我放在那里吧。”
张平往里面看了看：“好。”
张起迪也扛着一袋粮食堆了进去，王琳紧跟着放了进去。
王习是倒数第二个上来的，看了一眼前的房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山哥又受伤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心里不是滋味把东西放了进去，紧接着就走了出来。
这时张起雄说道：“还有一些东西，咱们再去搬一趟，小琳你在这里帮一下嫂子。”
王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行，你赶紧去吧。”
这时江蔓草提着三只鸡一只鸭走了过来，吴招娣连忙接她手里的东西：“快歇一歇。”
现在鸡笼也没有，只好扯了几根破布条将它们绑在树上。
江蔓草却走到王琳身边：“婶婶，可以去您家烧一点热水吗？”江显山一身的血，得擦擦才行。
“行啊，我这就回去烧。”王琳痛快的点点头。
“麻烦你了，等会儿我让我弟弟下来取。”江蔓草仰着头同她道谢。
“嗨，没事。”王琳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比之前大方许多，说话不再畏畏缩缩，遇事冷静，处事有条有理，她只当是江蔓草突逢变故一夜之间长大了。
王琳走后，江蔓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屋子，本来应该是两居室的屋子左边的已经倒塌了。
所以只剩中间的堂屋和右侧的住房，茅房与厨房更是没有。
她收回了目光，又在附近看了看，往屋子右侧走去，走过一条小溪后有一块地，应该是分给她家的。
这地方还不错，视野开阔，没有左邻右舍，水源也方便，就是有一点不好，屋后就是大山，怕有野兽下来。
正想着，帮忙拿第二趟东西的人都回来了，锅碗瓢盆什么堆了一地。
吴招娣有些窘迫的说道：“这…突然就搬过来，水都没给你们倒一杯，实在是…”
“我兄弟三个人和山哥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就像一家人一样，不说这个。”张起雄摆摆手道
张起虎一边搬东西一边说：“现在你们又搬到这个房子，我们就住下面，有事喊一声。”
张起迪跟着点点头：“嗯，别客气。”
张平这时见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也提出告辞：“我就先回去了，我今天还得去做工。”
“好好好，耽误你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吴招娣连忙说道，
张平摆摆手，便转身往家里走去，王习也开口道：“那嫂子我也先回去了，有事我能帮的你吱一声。”
“哎，好，辛苦你了。”吴招娣感激的点点头。
江蔓草拿过一个木桶，然后将江二傻叫了出来：“快来。”二傻二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
江二傻听到声音，起身来到她身前，等着她吩咐。
江蔓草拿着递给他：“去王琳婶子家提一桶热水上来。”
江二傻接过桶轻轻的点点，然后走了下去。
吴招娣正说着话见儿子走了下去，问他干什么去也不说，猜想看到是大女儿叫她干活，便不再管他。
江蔓草走进屋子里看着一边躺着一个人，她走到小花睡的地方，朝襁褓里瞧了瞧，她现在属实算不上好看，像一只猴子一样。
襁褓里的人儿动了动，就在她以为会哭的时候，她居然扯了一下嘴角。
她这是在笑吗？江蔓草心中莫名的一阵柔软。
…
这时下面走上来三个人，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长袍，约莫五十来岁的医者，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娃娃脸男子一个，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
还有就是被叫去请大夫的人陈大河，因为他家有牛车。
三人直奔他们这里，张起雄转头对吴招娣说道：“嫂子，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