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胡人以游牧为生，没有自己特定的土地种植粮食。

    到了冬季，万物皆死，他们没有粮食，便是每年进犯最猖獗的时候。

    谢霖川说的很平静，但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冷冽。

    作为戍边守城的将领，他身上的担子很重，连沈家沈淮安都没有将其彻底赶走，他每年也只能抵御胡人进犯。

    却不能将其斩草除根彻底赶出燕然山外。

    沈绾棠知道他的心情，想要宽慰他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从怀里掏大把的银票：“我知晓漠北冬日严寒，带了些钱两给将士们添几身御寒的衣物。”

    塞外严寒，现在仅是八月就已经飘雪。

    到了十二月的鹅毛大雪，若是不够保暖，人都是可能冻死在雪地里的。

    谢霖川看着厚厚一叠银票，忙不迭拒绝。

    “这钱我不能收，沈家只剩下你一人，你该自己拿着傍身的。”

    他不能帮帮她些什么就算了，如今怎能再拿她的钱财？

    沈绾棠不容置疑，直接将钱塞到他手里。

    “这是沈家给诸位将士的，沈家军我自会添置，这龙阳城的诸位将士就劳烦谢将军给他们添置了。”

    只有当过兵士，才知道他们有多苦。

    破烂的衣物缝了又缝，里面的棉花早已经不保暖了，鞋子也大多破了洞。

    冬日里下了雪，就连那些狐裘大衣和豪华的锦被都抵御不了刺骨的寒风，何况是那些穿着破布烂衫的将士们。

    不知是锅子的热气，还是太过感动。

    谢霖川红着眼眶抱拳。

    “那我就替诸位将士谢过沈将军！”

    倏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缥缈的像是从远处而来，呼呼喝喝极其可怖。

    打过仗的人都知道——

    是胡人打来了！

    第15章

    众人立即起身，要往门外奔去。

    谢霖川急忙安抚众人：“诸位无需紧张，自从没了沈家，到了秋冬之际，胡人隔几日就南下挑衅，不过他们攻不进来的。”

    “大家舟车劳顿，身体困乏可先行回去休息，我去军营看看。”

    说完，他就往军营去了。

    大家都是熟人，见他这样说，也知晓万事不能急于一时，又确实奔波多日有些累了。

    便各自散了回房间休息。

    沈绾棠问随行的下人：“这样的事情，频繁吗？”

    “并不算多，一个月总有那么三五回，只是城主说如今胡人只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说不定哪一日他们就成了真。”

    沈绾棠心中了然，她务必尽早制定计划才行。

    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

    沈绾棠进去洗漱，却又听得方才呼呼喝喝的声音更大、更近了。

    她忍不住起身从浴桶里站起来，想要穿衣出门查看情况。

    门外的侍女听得房内的动静，安慰她：“沈将军不必惊慌，胡人狡诈，这是他们的计策，为的便是引起城中居民惊慌，不会有事的。”

    “谢城主前往，也只是为了安抚城主居民。”

    沈绾棠这才又坐回浴桶里。

    天气寒冷，才从温暖的水里离开一会，便觉得皮肤发寒。

    门外的侍女询问：“沈将军，需要加热水吗？”1

    沈绾棠揽了揽头发。

    “加吧。”

    又添了一次热水，等洗完澡，她用棉帕擦干净身上的水，又穿了厚厚一层锦衣才钻进被子里。

    她住的屋子很大，虽然已经点了炭火，但依旧带着漠北冬日里刺骨的寒意。

    房里的摆设也极为简单，只有一桌四方凳子，靠墙放了许多书桌和书架，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军事书籍。

    沈绾棠记得，这是父亲曾守卫龙阳城时住的房间。

    有时胡人来犯，情况紧急父亲便整月整月的不回家，有时住在城里、有时住在军营、有时直接住在野外。

    她在被子里缩了缩，将自己完全包裹。

    京城的奢华与龙阳城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