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眼见顾覃渊的面色越发难看,柳如眉怕他强行乱来,只好甩掉脑海中畏缩的想法,如实道:“昨夜陛下太,太心急了些,臣妾现在疼得厉害。”柳如眉不敢直接说顾覃渊昨晚太粗暴,举止简直和禽兽无异。只说是心急,已经给顾覃渊留了脸面,更主要的原因是柳如眉不想惹怒他。
男人闻言一怔,对上她的剪水秋眸和粉红的脸颊,才反应过来她为何怕他又躲他,阴沉的面色缓和下来,他还以为,柳如眉还念着安随风,所以不愿意让他碰。
顾覃渊上前环住她的双肩,疼惜地轻吻她的脸颊:“是朕太粗心,就忘了这个,朕想了你将近两年之久,所以昨夜才着急了些,朕这就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他动作小心地抱起柳如眉,将人放在罗汉榻上,柳如眉一听说要叫太医,脸颊红晕泛起,把头摇地拨浪鼓般:“不要,不要叫太医。”
“为何?”顾覃渊想到她下面疼,干脆让人坐在他双腿上。
殊不知这样柳如眉更难受,还不如坐在罗汉榻上来的安心。
“这种事,怎好传太医,让别人知道,臣妾简直要没脸见人。”
柳如眉把脑袋埋在顾覃渊怀里,说话细若蚊声,如果不是顾覃渊离她近,兴许听不见她的话:“臣妾想好好休息,不动那里就好。”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暧昧地气氛围绕在两人周围,温情缱绻。
顾覃渊顺着柳如眉的长发来回轻抚:“是朕的不是,没有把持好弄伤了你,不过朕向你保证,朕今后会温柔些,不会再弄疼你。”
男人温柔地不像话,似要把怀里的人泡在蜜糖罐子里。
可他的话,柳如眉一句都不信,昨日夜里他就跟疯了一样,柳如眉怎么哭都没用,狗皇帝怎么可能轻易在房事上放过她?
“好,臣妾相信陛下。”柳如眉嗓音娇软,伏在顾覃渊怀里软若无骨。
少女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羞涩和沉迷?相反,她很害怕。
在没进宫之前,她担心顾覃渊不久之后选秀,等后宫里有了新人,狗皇帝就会冷落她。
自古以来,后宫之中新人旧人之间,不可能全无争斗风平浪静。
她战战兢兢,夜不能寐,担忧自己有朝一日被人陷害,失宠不说,更糟糕的结果是被打入冷宫,无人问津被人作贱而死。
那是柳如眉最害怕的死法,害怕自己受尽折磨,害怕自己牵累身边的人。
可经过昨夜那荒唐的一晚,柳如眉的想法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什么新人,什么陷害,如果没新人进宫,照狗皇帝这样索取无度下去,她都不用等到有人陷害,很快就会在床榻上被狗皇帝生生折腾死。
“在朕怀里走神,在想什么?”顾覃渊握住柳如眉的手,眉头就皱了起来,“手这么冰?”
“臣妾有些思念家人。”柳如眉低下头,不敢说自己是在腹诽皇帝。
顾覃渊神色微变,没有接柳如眉的话茬,之前柳如眉不愿意进宫,就是因为舍不得家人。
因此,顾覃渊不得不将柳如眉进宫的事缓了半年,他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唯恐自己好容易哄进宫的人哭着闹着要出宫。
顾覃渊没接她的话,反而让柳如眉松了口气,她最不会撒谎,不说话正好。
顾覃渊在挽月宫陪了柳如眉一个多时辰,也没做什么,就是静静坐在柳如眉身边。
柳如眉做什么,他都在边上看着,看得柳如眉背脊发寒,又不好直接下逐客令。
在皇宫不比是在尚书府,皇宫就是皇帝的地方,他想在哪里呆着,不用得到谁的同意。
柳如眉欲言又止,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到了太阳落山时分,顾覃渊便命人传膳。
第120章
方才的话,是狗皇帝说的?
宫人布菜时,柳如眉想也没想,直接坐到顾覃渊对面去。
坐在柳如眉对面的顾覃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淡声道:“过来。”
柳如眉努了努嘴,两颊鼓起来,她不知道她这副模样,真真是可爱极了。
她磨磨蹭蹭坐到顾覃渊身边,顾覃渊就伸手过来,柳如眉时时刻刻担心他兽性大发,柳如眉深知自己不能做让顾覃渊不悦的事,可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略微侧身避开顾覃渊的手。
她的动作很轻微,所以除了顾覃渊,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几不可察的小动作。
顾覃渊抬起的手一顿,慢条斯理地把她鬓边的碎发绾到耳后:“头发乱了。”
说罢他拿起筷子,夹起已经试过毒的菜放到柳如眉碗里,安静地开始用膳。
柳如眉不确定地用余光打量了他几眼,她发现,这个男人真是不折不扣的的人面兽心。在床榻上是一个样,离开床榻又是一个样。
他用饭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二字,就连咀嚼的动作都能显出‘优雅’二字。
柳如眉撇了撇嘴,心想狗皇帝除了不禽兽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脸又能看,气质又好。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夹菜吃了起来,顾覃渊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不止是给顾覃渊面子,还因为御膳房的手艺确实不错,柳如眉吃得很开心。
她吃得正高兴时,身侧的男人冷不防靠过来,柳如眉神经本就紧绷着,被顾覃渊忽然间的举动吓到,自己惨死床榻的惨状仿佛就在眼前,柳如眉‘噌’地站起来。
她的反应太大,这回不止是顾覃渊,就连伺候用饭的宫人都被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恼了主子,诚惶诚恐地跪下来:“奴婢知错,请贵妃娘娘息怒!”
柳如眉动作一僵,完了,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狗皇帝看在眼里该作何感想?
她会不会就此失宠,明日就从富丽堂皇、锦衣玉食的挽月宫搬出去,被无情地扔进冷宫?想到自己可能会遭遇的下场,柳如眉面色煞白,眼底弥漫上一层水雾。
“陛下,臣妾……”柳如眉颤抖着转头看向顾覃渊,以为这个男人会大发雷霆,结果没有,她一转头,就对上顾覃渊错愕地神色。
顾覃渊看见她眼里的泪光时一怔,她就这么,怕他?哪怕只是他一切细微的举动,都让她如惊弓之鸟,他不是瞎子,看得出柳如眉很惧怕他的触碰。
“贵妃娘娘有些怕沙虫,今后这道菜不许上桌。”顾覃渊不动声色拉着柳如眉坐下,帮她夹了别的菜。
柳如眉不是如此没眼色的人,顺着顾覃渊给的台阶下来:“是,本宫只是不喜沙虫,被吓着了,无事。”
负责布菜的宫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起身伺候用膳时更加小心,只有柳如眉笑得勉强,有些不确定顾覃渊为何没有动怒,是当真没发现她为何躲避么?
柳如眉坐下来继续用膳,只是满桌的玉盘珍馐对她而言,已是食不知味。
少女心不在焉时,不知道身侧的人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观察着她的面色变化。
从方才来挽月宫顾覃渊就发现,柳如眉很害怕他的触碰,尤其是亲近的举动。
眉儿方才还说下面不适,他昨夜确实做的过火了些,把人给吓着了。
他心心念念柳如眉许久,因为自己慢人一步,柳如眉险些成了他人妻子,所以他才会这般心急,加上柳如眉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勾人,他才没克制住。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他继续这样下去,真把人吓着,更吃不着了,接下来还是要节制些才好,他的眉儿那般娇弱,得好好捧在手心护着才是。
用过晚膳,顾覃渊不让柳如眉在寝殿里躺着,带着她到御花园去散步消食。
后宫没有其他娘娘,至于几位太妃自先帝去后就不喜走动,是以御花园没什么人。
宫人远远地跟在两人后头,柳如眉借着落日余晖欣赏御花园的景色,心想天子居所,果真连一草一木的栽种都是用心的。
“昨夜是朕太鲁莽,之后朕会多注意,你莫要害怕,或是,尝试着尽量不那么害怕。”
男人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柳如眉怔愣一瞬,错愕地看向身侧的男人。
方才的话,是狗皇帝说的?柳如眉有些不敢置信,他在放什么屁?
他在床笫一事上有多疯狂,只怕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她不怕才有鬼。
尽管内心吐槽不断,柳如眉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在她身上,看不见半点锋芒。她就是要这样,柔柔弱弱到底,让别人看着她好欺负,才能知道谁对她藏有恶意,也是好事。
“臣妾会尽量尝试。”她面颊浮上红晕,鸦羽般的眼睫垂下来,看着娇滴滴的。
顾覃渊轻笑一声,握住柳如眉的手,确定她没有回避,眼底漾开一抹笑,就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两人逛了小半个御花园,柳如眉说自己累了,顾覃渊便带着她回挽月宫。
男人方才说了那些温软的话,柳如眉心想,今夜他兴许就不宿在挽月宫。
但很快柳如眉就发现自己想错了,顾覃渊命人把奏折送来挽月宫,然后在她宫里看起奏折来,俨然今夜要宿在挽月宫的意思。
柳如眉捏着绣绷的手松了又紧,心里大骂顾覃渊狗皇帝,心想他说什么会注意,又是满怀歉意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
顾覃渊看奏折看得认真,根本没注意到坐在另一边的柳如眉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什么注意!什么不会,全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身体当回事。”柳如眉想着,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她分明说了自己身子不适。
男人口头应承,实际上表面一套背面一套,今夜还要继续来,根本不顾及她。
尽管进宫之前柳如眉就想到顾覃渊对自己没几分真情,不过是内心不甘作祟,不愿自己先看上的女人成为他人的妻子,所以执意要她进宫,但……
第121章
他今天,有些奇怪
当顾覃渊不在乎她的事实摆在眼前,柳如眉心口还是隐隐泛酸,说不上什么滋味。
柳如眉有些不死心,手攥着帕子绞了又绞,嗫嚅着问:“陛下,臣妾先去沐浴。”
埋首批阅奏折的顾覃渊神情微动,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你们小心伺候贵妃娘娘。”
他的反应,落在柳如眉眼里,就是落实他今夜果然是要宿在挽月宫要她侍寝。
柳如眉怒从心起,但是对方是君王,她是妃子,侍寝是她分内之事,她拒绝不得,她现在发脾气,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惹怒了顾覃渊,谁都担待不起。
她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心情,微笑着朝顾覃渊福了福身转身去了浴房。
浴池水面上铺满花瓣,柳如眉捧起花瓣复抛回水中,百无聊赖地如此反复。
小荷帮柳如眉梳洗长发,玉金和银珠帮她擦洗身子,贵妃沐浴,便是要有人伺候。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三人都看得出来,柳如眉今日心情不佳,小荷薄唇蠕动,想说什么,玉金和银珠立即摇头示意,把她的疑问按了下去。
小荷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安静地闭上嘴,帮柳如眉洗干净了长发盘起来。
银珠和玉金之所以示意小荷不开口,是因为两人都不约而同以为,主子是为安随风伤心。
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的柳如眉并不知几个丫头的心思,拨开水面的花瓣,透过水面看向水中的倒影。水面水气氤氲,倒影出来的人影模糊。
尽管倒影看不清五官,也不难看出池中的人儿面容清丽,唇不点而朱,沾上水气泛着潋滟水光,勾人心弦,柳如眉失神地把水面倒影打散,对自己的诱人之处浑然不觉。
她此刻想着的人并非安随风,而是顾覃渊,狗皇帝果真只是看上她的皮囊,喜欢她的身子罢了,对她,怕是没有多少真心。
哪怕顾覃渊对她有几分情,哪怕只有几分,在还是新欢时,多少会怜惜几分。
可是昨夜顾覃渊莽撞地折腾她,索求无度,在今日她说出自己身子不适之后,男人也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仍旧留宿挽月宫。
顾覃渊对她,这是连一分的喜欢都没有,只是看上她的容貌,想要得到她的身子罢了。
浴池里的水被她拨动,尽管只是细微的水流,她下面被水冲刷时还是疼的。
今夜若再来,她的伤口被撕裂,还不知疼成怎样,可悲的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无论顾覃渊怎么对待她,她都只能忍受。
柳如眉环住自己的双肩,身上的酸痛还如此明显,她实在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
她在浴房待了许久,等她从浴房出来,顾覃渊已经在偏殿浴桶中沐浴结束,换上寝衣坐在桌案前,在烛光下处理最后几本奏折。
柳如眉见过他穿长袍、朝服,以及常服的模样,唯独没见过他穿着寝衣,平时束起的长发放下来,自然地垂落在身侧。
顾覃渊五官的惊艳是颇具攻击性的,他的五官凌厉俊秀,一双凤眸压着眼皮,也难掩他的如冰霜般的气势,一双剑眉是衬得他的俊美具有十足的攻击性。
灯下美男挑灯夜读的情景映入眼底,柳如眉呼吸一滞,心跳跟着漏了半拍。
不得不说,顾覃渊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为俊美的,难怪有玉面修罗的诨号。
“傻站在风口里干什么?别吹风着了凉。”顾覃渊抬起眼看见她愣愣地站在那,眉头紧紧皱成‘川’字。
他甫一抬起头,那张脸就瞬间变得阴沉,柳如眉‘咕嘟’咽了口唾沫,忙快步进殿。
“朕还有些折子要看,你若无事又觉得累,就先歇息,当然,朕不介意美人红袖添香。”
顾覃渊柔声打趣她,言语间难得没有轻佻和狎昵,可真是稀罕。
他今天,有些奇怪,柳如眉心想,心里虽有几分疑影,但顾覃渊既然让她可以先去歇息,她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柳如眉佯装没听见后半句,谢了恩径直回内殿。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顾覃渊轻笑,他的眉儿还真把他视作豺狼虎豹。
顾覃渊看完奏折,遣退宫人,挽月宫霎时静了下来,内殿更是落针可闻,好似床榻上的人儿早已熟睡。男人揉了揉后颈,挥开珠帘向内殿走去。
内殿只点了两盏灯照明,灯光朦朦胧胧,纱帐在风中轻晃,无端生出暧昧。
柳如眉背对着外面睡在里侧,身上盖着清凉的蚕丝被,只露出一个脑袋。
身后的软垫一沉,柳如眉紧张地闭紧双眸,装作自己已经熟睡过去。她心里拿捏不准,是不是自己装作睡着,顾覃渊就会不碰她。顾覃渊喜欢的只是她的身子,真的会有这些顾虑?
可是她的下身还隐隐作痛,顾覃渊若硬来,她该如何应对?柳如眉眉头紧皱,心跳如擂鼓。她脑海里绷着一根弦,等着顾覃渊的下一步动作。
就在她以为顾覃渊会做些什么时,顾覃渊掀开蚕丝被,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然后,没了。
柳如眉无声地睁开眼,有些惊疑不定,不确定顾覃渊是什么意思。
她悬着的心半悬不悬时,顾覃渊的手朝她拢了过来,察觉到身后贴近的温度,柳如眉呼吸微滞,心想狗皇帝果然不会老老实实的。
然而,没有下一步。
顾覃渊只是把她环进怀里,抱着她闭眼入睡,并没有柳如眉想象中乱来的举动。
一盏茶时间过去,没有动,半柱香时间过去,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动。
柳如眉的精神没有因此放松放松,反而更紧绷了,狗皇帝今日果然很奇怪。她惊疑不定时,身后之人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柳如眉冷不防跌进一双如寒潭般的凤眸里,她一哆嗦,鹌鹑一般缩起肩膀。
她身上还酸痛得很,所以柳如眉虽然十分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望着顾覃渊,就这么紧张地和躺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无声对峙着。
第122章
身子不适?恩?
结果顾覃渊仍是不对她做那些事,破天荒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是宫里睡不惯还是怎么?朕会陪着你,不要多想,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他温柔如斯,柳如眉更加紧张,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很想问顾覃渊今儿是怎么了,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宿在她这,为何什么都不做?还是说,这是变相的心理折磨,柳如眉拿不定主意,不知要不要开口问顾覃渊到底想做甚。
少女那双清亮的眸子近在咫尺,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带着很多欲言又止的困惑。
顾覃渊和她对视半晌,暗中柳如眉似乎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时辰真的不早了,昨夜不是没有休息好?快些休息吧,你这样看着朕,是担心朕对你做什么?若是因为这个,你大可安心休息,这几日朕不会碰你。”
烛光但凡亮一些,柳如眉就能看清顾覃渊满眼的无奈和对眼前人的疼惜。
“真,真的?”柳如眉双手交叠护在身前,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可不信任。
顾覃渊被她气笑,恶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脸,柳如眉喊疼,他就松开了。
“朕一言九鼎,不会骗你,你这几日最好好好休息,几日后你还说疼,朕可不会再忍了。”顾覃渊故意压低声线,做出阴沉的模样,果不其然,柳如眉立即就老实了。
“臣妾这就睡。”柳如眉闭上眼翻过身去,背对着顾覃渊,生怕顾覃渊反悔似的。
盯着柳如眉的后脑山看了一会,顾覃渊搂住她的腰闭上眼。
要让柳如眉放下对他的心防,还需要一段时间,人已经是他的,不着急,慢慢来。
他会把安随风在柳如眉心里的份量一点点减轻,直到最后柳如眉心里只装着他这个人。
身后平稳的呼吸传来,应当是那人睡着了,柳如眉攥着蚕丝被压在身前,面颊微红,眼底泛着水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太羞耻了。
她竟然错怪了顾覃渊,以为他会不管不顾,对她做那些禽兽之事。
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真实龌龊!
反省完自己,柳如眉侧躺着发了会呆,她自己睡习惯了,身后躺着那么大个人,还是个男人,尽管这人是自己的夫君,柳如眉还是不习惯。
柳如眉眨了眨眼,她有些想阿姊,在尚书府,都是阿姊陪着她。
时间过得久些,困意开始袭来,迷迷糊糊间,柳如眉的心思不自觉落在顾覃渊身上,顾覃渊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差劲。
昨夜这个男人如狼似虎,今夜却可以克制着自己不动她,还是顾及她的身体的。
不过也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总不至于做禽兽不如的事。
明知道她身子不适,好毫不顾惜,强行拉着她做那事,不是禽兽不如是什么?
她脑海中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想着想着,竟在顾覃渊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柳如眉一觉到天亮,一夜无梦,没有她想象中的辗转难眠和恶梦莲莲,相反,她说得很安稳。等她醒来,顾覃渊已经去上朝。
那么大个人从她身边起身,她都无知无觉,这得睡得有多沉,柳如眉羞愧地想。
两人平和的相处模式,就这么持续了三天。下面的伤是细微裂伤,三天已经能缓过劲来,身上的酸痛也没了。鉴于这三日顾覃渊君子一般的行事作风,柳如眉放低了对他的警惕。
到第四日,用晚膳时顾覃渊状若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身子可还好?”
柳如眉吃饭吃得正高兴,咽下口中的炙肉,点头道:“宫人照顾细微,臣妾并无不适。”
话不经思考脱口而出,说完柳如眉心里一咯噔,意识到这是顾覃渊的试探,知道坏菜了。
“臣妾的意思是,是指没有病痛,但身子还是不大舒坦。”她连说话都磕巴起来。
顾覃渊随意地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吃完,冲着柳如眉笑得灿烂:“到底哪里不舒坦,朕待会仔细给眉儿瞧瞧就好了。”
他知道她在说谎,柳如眉面色苍白,这个男人不止狗,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的老狐狸。
“不,不用,臣妾又觉得好些了。”柳如眉埋头吃饭,不敢看顾覃渊一眼。
顾覃渊眼神狎昵,轻笑一声,乐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给她夹菜。
亥时,柳如眉沐浴罢从浴房出来,踟蹰着往主殿走,小荷几人看出柳如眉的犹豫,跟在她身后并未催促。
顾覃渊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沐浴更衣,坐在桌案前看奏折等她。
从浴房到主殿的距离不过一条长廊,柳如眉愣是走了很久,磨磨蹭蹭到殿门前,没等小荷开门,主殿的殿门就被先一步打开。
柳如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进殿内,男人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守在殿外。”
这句话自是对宫人说的,男人话音方落,殿门就被甩上。
小荷等人怔怔站在殿门前,犹疑地看了玉金和银珠一眼:“娘娘到底是?”
玉金还没说什么,银珠就先把小荷拉到一旁:“娘娘只是不大喜欢陛下,姐姐莫要当着娘娘的面问。”
银珠点到即止,没有说柳如眉之前和安小将军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荷对银珠的直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银珠说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不少主子进宫,对陛下并非就都喜欢,有些人是不愿进宫而被强行送进来。
小荷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我先去吩咐水房那边准备热水,今夜主子应当要用。”
小荷想起贵妃娘娘入宫,是忽然定下的,之前没有任何的风声,看来贵妃娘娘对陛下没有心思,但陛下看娘娘的眼神,可绝不是无情。
挽月宫寝殿床榻上,衣衫被随意扔在角落,柳如眉雪白的身子被男人搂在怀里,顾覃渊迷乱地吻着她,咬牙切齿地问:“身子不适?恩?”
他的手掌宽大,体温高地吓人,手每碰柳如眉身上一处,柳如眉的身子就抖一下。
第123章
太后召见
顾覃渊似觉得这样很好玩,没有急着进入正题,慢条斯理地逗弄她,看她的反应。
“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再不敢说谎,陛下放过臣妾吧。”柳如眉剪水秋眸中噙着泪,抽抽嗒嗒地抓住顾覃渊不安分的手,心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
顾覃渊咬住她的脖颈,吻在她锁骨上流连,反握住柳如眉的手,不容拒绝地牵引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移动:“错了,就要认罚。”
柳如眉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就连春画都是出嫁前才接触,此前不曾看过,哪里受的住顾覃渊这般撩拨,不多时,少女叮咛着在男人怀里化作一汪清水。
她眼尾微红长发散乱地披在身下,眼里含着潋滟芳华,这副样子,着实勾人。
顾覃渊呼吸微滞,再忍不住……
两人之间的床事,只有一回,就是柳如眉进宫那一夜,事后柳如眉休养了三日,尽管今日顾覃渊已经足够有耐心,柳如眉还是疼得直掉眼泪。
“陛下……”柳如眉气息凌乱,搂着顾覃渊哭得不成样子,疼得直发抖。
顾覃渊意乱情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俯下身吻去柳如眉脸颊上的泪痕:“别哭,朕轻些,慢慢来,你别怕,你一紧张,朕也难受的很。”
柳如眉面颊一红,羞怯点头,两人到了这一步,也不能撂挑子不干,而且,诚如姨娘和夫人所言,她要尽快怀上顾覃渊的子嗣,男女上的事既然免不了,就尽量让自己少遭罪。
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慢慢放松,顾覃渊舒了口气,吻住她的唇笑道:“乖。”
这一夜,顾覃渊弄了很久,凶狠程度比起第一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会顾及柳如眉的身子,不会没命地折腾弄疼了她。
顾覃渊小心归小心,做起来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柳如眉挨不了多久,愣是累得晕过去。
待到顾覃渊鸣金收兵,已经是子时末。
最后仍是顾覃渊抱着柳如眉去清洗身子,全程柳如眉都没再睁开眼,睡得昏昏沉沉。
柳如眉在顾覃渊怀里睡得很沉,翌日,又是待到日上三竿才睡醒。
她一睁眼,就对上玉金和银珠焦急的眼神,两人见她醒了,都松了口气。
柳如眉脑海中闪过昨夜的激烈,以为她们是担心她伤着,‘腾’的红了脸。
“娘娘,您快些洗漱,奴婢去给您拿一碗清粥来垫垫肚子,没时间了。”银珠把一套宫装放在床边,说了没头没脑的话就急匆匆去小厨房。
柳如眉意识到不对,定眼一看,这两个丫头看她的眼神哪有半点的戏谑和狎昵?柳如眉从玉金手里接过擦脸的巾子问:“这是怎么了?”
“方才太后娘娘宫里的宫人过来传话,说太后娘娘有请,您醒了之后过去一趟。”
玉金紧着把漱口要用的竹盐递给柳如眉,慢条斯理的柳如眉一怔,耷拉着的眼睛瞪地如铜铃般大:“太,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