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柳如眉换下宫装,散下长发,水房那边也一准备好沐浴的水送到浴房来。挽月宫有单独的浴房,浴房里建着一个小池子,是用来沐浴的。
柳如眉以为自己不过是用大一些的浴桶沐浴,看到鹅卵石铺成的小池子僵立在原地。
偌大的殿宇,一个规格差不多和她闺房那么大的偏殿,竟然只用作浴房?
她整理好思绪,尽量不让身边伺候的宫人看自己笑话,对小荷道:“本宫初入宫闱,许多规矩不懂,要做什么,你和本宫说就是。”
小荷不是没眼色的,看得出这位新入宫的主子拘谨,恭敬道:“娘娘言重,奴婢本就是伺候您饮食起居的宫女,当不得娘娘这样的话。”
如今后宫只有一位妃子,还是一进宫就做了贵妃的。
别说陛下盛宠这位主子,就算陛下把她冷在挽月宫,她们也不敢怠慢。
宫中规矩繁琐,起初谁进宫不是一点点学过来的?小荷拍了拍手,一行捧着干净衣裳、花瓣、胰皂、熏炉等沐浴用品的宫女鱼贯而入。
柳如眉瞳孔缩了缩,心想只是沐浴,阵仗就这么大,别的还不知怎样。
柳如眉照着小荷的指引熟悉贵妃沐浴的步骤,一通澡洗下来,已经不能说是麻烦,说是繁琐都不为过。
沐浴过后,她换上寝衣,宫女扶着她走到穿衣镜前时,柳如眉本就被水气熏红的脸瞬间红透:“还是去拿一件寻常些的寝衣来,这样的衣裳,怎么好穿呢?”
穿衣镜中映出的女子,身着薄纱,凹凸有致的胴体在薄纱遮掩下若隐若现。
她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都十分火辣,这么穿就连柳如眉都不好意思直视。
她有些惊疑不定,不确定是不是宫里的娘娘就寝都是这样穿的。
“娘娘,您今儿头一日入宫,陛下倘若不忙,今夜就会宿在您这,您头一回侍寝,自然要好生准备的。”小荷笑了笑,将柳如眉的长发梳顺,扶着她从浴房出来。
浴房和寝殿只有一墙之隔,柳如眉身上披着一件斗篷,遮住春光,殿里伺候的太监都已遣退,宫内只留嬷嬷和宫女伺候。
银珠和玉金侯在寝殿,主子甫一从殿外走进来,两人都呼吸微滞,涨红了脸。
主子都无需打扮,都美得不可方物。
柳如眉身材火辣,她们跟在主子身边伺候是知道的,可还是头一回见主子穿如此勾人的衣裳,主子什么都不用做,往那一站,就似勾人的妖精。
奴婢不可直视主子,此乃大不敬,所以两人很快低下头,可胸腔里那颗心像是要跳出来。
她们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陛下执意要纳主子进宫为妃。主子身材惹火,那张脸清纯明艳,谁不喜欢?
柳如眉进殿喝了一盏茶,很快就有专门教导房事的嬷嬷过来。
见了她们,柳如眉就意识到怎么回事,有些拘谨地抓紧斗篷的领口。
在出嫁之前,夫人和海姨娘特意给她请过教事嬷嬷,那些事,她都懂。
第116章
只有一身聊胜于无的纱衣
至于她身上穿的薄如蝉翼的纱衣,她见过,在春宫图里,那些女子都是这么穿。
“贵妃娘娘,压箱底的玩意儿,您可都看过了?”鬓边有些花白的嬷嬷笑吟吟地看着她。
在宫里当差到这个年纪,不知道教导过多少宫妃,这些事于她而言,只是本职工作,面颊不见异色,反而是柳如眉窘迫的很。
“本宫看过的。”柳如眉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用过晚膳之后,顾覃渊不是有事要忙么,今夜应当不用侍寝,她们大张旗鼓地帮她准备,只怕要白费心思。
“您侍寝,和寻常夫妻房事不同,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天子,需要您主动去伺候,不能……”
嬷嬷缓缓地把侍寝需要注意的事一一和柳如眉说,例如侍寝前不能吃口味重的东西,需要提前到床榻上等着,需要净手漱口等等。
规矩比柳如眉沐浴还要多,柳如眉正襟危坐听着,听嬷嬷说完,已经是一柱香后的事。
“贵妃娘娘,素面朝天您已足够美丽,但还需要再装点一二。”嬷嬷看行梳妆台,拿了一条丝带,把柳如眉的头发挽起来,余下的丝带则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蝴蝶结就系在她脸颊一侧,使得她的五官看起来分外明艳。
“蝴蝶结束着娘娘您的长发,结一解开,长发就会随之散落。”嬷嬷左右检查柳如眉的发髻,看有没有哪没有挽好。
柳如眉美得和瓷娃娃一般,对于打扮她的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种享受。
“嬷嬷的手真巧。”柳如眉也被镜中的自己惊艳到了,心想宫中无论是默默还是宫女,都有些傍身的本事和手艺,要不然在深宫如何生存?
她之前学医书,还看了那么多话本,是正确的做法。不然愣头青一般扎进宫里,什么都不懂,让人看笑话不说,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陛下待会就会过来,您身上的斗篷得脱下来。”嬷嬷说罢,就解了她的斗篷。
柳如眉纱衣下穿着的是一件齐胸的裙子,裙子轻薄,能透过衣裙看到她身上的春光。
柳如眉有些不知所措,她就这样,坐在寝殿里等着顾覃渊过来么?
“嬷嬷,真要如此么?”柳如眉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嬷嬷莞尔,知道是女儿家脸皮薄,又是头一回侍寝,不好意思是难免的。
“娘娘,这没有外人,老奴就和您多说几句,您要记住,进了宫,陛下的盛宠是最紧要的,您必须要用足了劲留住陛下的恩宠,您明白么?”
嬷嬷是深宫里的老人,知道有时候,话少好过话多,她是看柳如眉性子软,而她出宫接人时,尚书府对她礼重有加,她提醒一二是应当的。
柳如眉的羞怯和不好意思淡了几分,笑容苦涩地点了点头:“多谢嬷嬷提点。”
她当然知道,嬷嬷能和她说这些,已经是十分给面子。
“奴婢等就先退下,您就坐在榻上等着陛下过来即可,老奴跟您说的话,您一定要记住。”
嬷嬷千叮咛万嘱咐,才不放心地离开,这位,可是金贵的很。
陛下一年多不肯选秀,无声无息的忽然封柳家小姐为贵妃。
太后娘娘大为震惊,但也只是震惊,没有去找皇帝问什么,也没有加以为难。
教事嬷嬷,是太后派来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考察柳如眉的品行。
就眼下看来,柳如眉是个性格温的,也算端庄,就是初来乍到,还有些不稳重,但已经做的很好。
太后娘娘说得不错,先不论皇帝对贵妃是何态度,眼下尽快让她为陛下诞下皇子要紧。
嬷嬷退下后,玉金和银珠也被小荷带下去,柳如眉独自坐在偌大的床榻上,觉得羞耻极了。
她想把身上的衣裳裹紧些,可她身上哪里有什么衣裳,只有一身聊胜于无的纱衣。
柳如眉将双唇咬地发白,既然进宫,侍寝一事是逃不掉的,她顺其自然就是。
她在心里好生安慰了自己一番,就乖巧地端坐在殿里等着顾覃渊的驾临。
方才用完晚膳离开时,顾覃渊神色着急,想来是要去处理很要紧的事,也不知何时回来。
她这一等,就是一个半时辰。
顾覃渊处理完折子,时辰已经很晚,男人放下手里的羊毫,抬眸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幕已是月上中天,顾覃渊想起柳如眉穿着宫装羞怯的模样,紧绷的面色柔和下来,不知这么晚,她歇了没有,可会想家?
“眉儿那边可歇下了?她在挽月宫待的可还习惯?”顾覃渊问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闻言一愣,没反应过来陛下口中的眉儿指的是谁,顾覃渊睨了他一眼:“就是贵妃娘娘。”
有一瞬间,大太监脸色变得苍白,糟糕,他把最要紧的事给忘了:“陛下,贵妃娘娘沐浴更衣过后一直在等着您过去,奴才想着政务要紧,所以想着等您闲下来再和您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朕拿主意?自己去领十板子。再有下回,你就不用在朕跟前当差。”
顾覃渊说罢,看都没看面如菜色的大太监一眼,急急忙忙前往挽月宫。
出于私心,顾覃渊将柳如眉的钦点安排在距离承乾殿和御书房都比较近地位置。
顾覃渊用轻功要比用轿撵快许多,不多时,他就赶到挽月宫。
银珠等人守在挽月宫外,那阵仗,严阵以待地什么似的。
远远看见一道人影从挽月宫门口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陛下万安’,顾覃渊就已经推门进殿。
“圣上与娘娘安寝,需要留人守夜,水房那边一直背着热水,主子有吩咐时,就立即让人送过来,今夜你们俩就和我一起守夜,学一学都要做些什么。”
小荷年纪长两人几岁,在宫中的阅历却不是两人能够够得上的。
她待人软硬兼施,不一味的严肃刻板,也不随意和人说笑,玉金和银珠都十分敬服她。
“是,我们二人都挺好姑姑的。”玉金和银珠欠了欠身,规矩地站到殿门两侧。
第117章
侍寝
顾覃渊过来时,柳如眉已经困得不行,坐在床榻边直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坐在床榻边的女子进入他的视野,顾覃渊步子一顿,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柳如眉身着轻纱,墨发只用一个丝带绾起,就似夜风中摇曳的花骨朵。
“陛下来了?”柳如眉嗅到熟悉的檀香,揉了揉眼提神,迷迷糊糊忘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什么,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弱柳扶风地朝顾覃渊福身一礼。
她身上穿着轻薄的纱衣,少女美好的胴体以极具视觉冲击的行事撞进顾覃渊眼底。
柳如眉喝醉酒时,他就看过柳如眉的身子,可之前再怎么看,都不如此时的她魅惑。
柳如眉脸颊带着自然的红晕,双唇粉粉的,身材火辣的很,真真应了那句何为天然去雕饰。
“臣妾……”她话没说完,就被顾覃渊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压回床榻上。
“陛下!”柳如眉被他吓得整个人一抖,胸前的柔软无意蹭过顾覃渊的胸膛。
顾覃渊身下一紧,体内叫嚣的燥热冲击着他的理智。
男人宽大滚烫的手伸向柳如眉的心口,不过一扯,她身上轻飘飘的薄纱被撕开,然后被男人随手扔到一边。
柳如眉暴露在空气中,瑟缩地缩起身子,顾覃渊的腿先一步强势地抱着她,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可怕极了,与山间野人有何异?
“陛下!您别这样,臣妾,臣妾害怕。”柳如眉话没说完,就开始掉眼泪珠子。
顾覃渊这副如狼似虎的模样,着实将她吓着。
她和安小将军不是没私下说过话,从不见安随风有什么出格之举,
怎么狗皇帝回回见了她,冠冕堂皇的样子就消失无踪,恨不得把她波比拆骨生吞活剥。
她的眼泪掉在顾覃渊的手背上,顾覃渊粗暴的动作一顿,抬眸对上她一双泪眼。
顾覃渊喉结滚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哑声道:“朕应该和你说过,不要在朕面前哭,你这副脆弱的模样,只会让朕更加想蹂躏你。”
男人捧着柳如眉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在柳如眉瞪大眼后,寻上她的双唇吻了上去。
顾覃渊的举动比先前还要着急,柳如眉身上什么遮挡都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雪白的柔软刺激着男人的理智。
顾覃渊吻住她……
柳如眉是头一回经历房事,对方就如此来势汹汹,柳如眉被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眼泪不停地掉。
指甲在顾覃渊背上留下鲜红的抓痕。
激烈的房事,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柳如眉眼尾红肿,显然是哭狠了,她柔若无骨地躺在顾覃渊身上,人已经晕死过去。
顾覃渊吻住她的额头,良久才把人抱起来,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一抹红时,顾覃渊目光落在柳如眉紧闭的双眸上,再次吻了她。
这夜,是顾覃渊亲自帮柳如眉清洗干净,再把人抱回床榻上。
柳如眉累坏了,睡得很沉,只有夜里觉得身边有些热,推了两下没推动,干脆不理了。
天灰蒙蒙亮,顾覃渊就起身,叫来贴身太监伺候穿衣。
他的朝服昨夜就送到挽月宫,顾覃渊穿戴好,上朝前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女子,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贵妃睡到几时起就是几时起,你们别吵醒她,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柳如眉被顾覃渊折腾地去了半条命,等她睡到自然醒,已经是晌午时分。
她一睁眼,看见床帐外已经天光大亮,猛地坐起来。
她动作太急,就忘记身下还有伤,下面被拉扯到,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寒气。
柳如眉重新趴回床榻上,不止是下面疼,她身上也酸痛的很。整个人就似挨了一顿打,伤筋动骨,难受地不得了。
“小荷。”柳如眉虚弱地喊了一声,柳如眉捏了捏眉心,担忧自己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她还想再喊时,一道身影就快步走进来,把垂落的床帐挂起来:“
娘娘您醒了,身上有哪里不适么?需不需要叫太医。”
小荷能当挽月宫的掌事姑姑,当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如何伺候好自己的主子,事无巨细她都懂得。
女子头一夜经历房事,听昨夜动静,陛下不知节制,娘娘定是受苦了。
柳如眉身下疼得很,可是为此叫太医,她不好意思,于是强忍不适摇头:“不用,本宫还好,都已经这个时辰,怎么你们没有叫醒本宫?”
“陛下上早朝前有吩咐,让娘娘睡到自然醒来,您别担心,宫中没有中宫皇后,您不用向谁请安,按理说太后那边需要请安,但除皇后外无需日日请安,您放心休息。”
柳如眉什么都没说,小荷就把她所有忧虑的问题全都解释清楚。
“你还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柳如眉弯眉笑了。
都不用她开口,小荷就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难怪顾覃渊会把她派到挽月宫来当差。
不做皇后也有好处,柳如眉躺回床榻上,至少不用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柳如眉见过的,在宫宴上,是一位很雍容冷肃的人,柳如眉有些犯怵。
与此同时,太后寝殿。
“昨夜陛下宿在贵妃娘娘那,到了后半夜才要的热水,一切都顺利呢娘娘,您放心。”说话的正是昨夜去教导柳如眉房事的嬷嬷。
太后闻言送到唇边的茶盏放了下来:“看来皇帝于男女之事上还是开窍的,这就好,他愿意往后宫纳妃,哀家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太后却仍是愁眉不展,皇帝之前一直不愿选秀,只怕就是心里挂念着柳家次女。不过小小庶女,一进宫就封了贵妃,可见他把那女子当做宝贝疙瘩。
身为帝王,不可能独宠一人,他对柳氏如此上心,着实让人担忧。
不过眼下皇帝越是宠爱柳氏越好,皇帝现在膝下无子,他愿意宠爱女人是好事,无论那个女人是谁,一切等到柳氏怀上皇嗣之后再说。
第118章
苦心经营,就是为了今日把她困在皇宫里
柳如眉起身洗漱,用膳时已是晌午,干脆连早膳都省了,尽管早上滴水未进,可被折腾了大半夜,柳如眉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让人把膳食撤了。
膳食撤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御膳房主事就亲自过来,隔着屏风和柳如眉说话。
“奴才是御膳房主事,奴才见从挽月宫送回去的膳食大多没动,不知是不是做的不合娘娘胃口,娘娘若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奴才。”
御膳房主事说完话,已经是两股战战,还不知才进宫的这位主子性情如何。
柳如眉以为他突然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原来只是问这个,教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她想的不错,在后宫之中,事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能行差踏错,不仅如此,还要时时的察言观色,不能触了别人的霉头。
“本宫只是今日食欲不佳所以吃得少,并非是御膳房手艺不好,你们无需惶恐。”
柳如眉温和一笑,眼神示意玉金,玉金会意,拿了一袋银子塞给御膳房主事。
“娘娘待人宽和,尚食无需如此紧张,娘娘不喜铺张,平时送来的饭菜量少些就是。”
玉金才进宫第二日,在礼仪人情上就已经能做得滴水不漏,和大宫女一般。
尚食拿了赏钱,见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和颜悦色,娘娘也没语气不对,这才放下心。
“奴才一定尽力服侍娘娘饮食,不辜负娘娘的心意。”尚食谢了赏,就退御膳房。
玉金走到屏风后,就见柳如眉端坐在那里,整个人绷着,就连面色都严肃起来。
“娘娘,方才奴婢说的话莫不是有何不妥?”玉金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没把事情做好。
“你说的很好,本宫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和宫里的人说话,有些害怕自己一言一行有错。”柳如眉泄了气,懒懒地歪在椅背上。
玉金走过来帮柳如眉垂肩捏腿,安慰道:“娘娘说的很好呢,您别多心。”
挽月宫长着好几颗有年头的树,到了夏日里,蝉鸣嘹亮,有些嘈杂。小荷带着人把蝉沾下来,这才清净些,柳如眉歪在罗汉榻上半天没有挪动,歇到下午,身上还是难受的紧。
“狗皇帝说他是狗都客气,真是禽兽不如,到了床榻上,就跟疯魔似的。”柳如眉低声喃喃自语,殿内的宫人都被她遣退,玉金和银珠跟着小荷在后殿如火如荼抓知了。
小荷性情稳重懂规矩,但是到底还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骨子里是贪玩的。
三个人才认识头一天,就玩到一块去,抓知了的差事晒得很,她们却玩的不亦乐乎。
柳如眉在罗汉榻上翻了个身,想抱着竹夫人,可下身动一动就疼,柳如眉只好老实躺好。
想起昨夜顾覃渊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样,柳如眉心生后怕,不确定顾覃渊是不是恨她。
顾覃渊卯足了劲地折腾她,不是恨是什么?那股劲,活脱脱就是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的凶狠样子,可柳如眉冥思苦想,也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祖宗。
就因为她赶在顾覃渊找上她之前,她和安随风定了亲?所以顾覃渊恨毒了她?
顾覃渊苦心经营,就是为了今日把她困在皇宫里,然后肆意折腾摆弄她么?
这么说,之前种种,顾覃渊的阴鸷、莫名的偏执,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可是,顾覃渊只管折腾她,但没有折磨她,大抵是和恨扯不上关系,只能说是报复。
柳如眉挠了挠头,一时之间剪不断理还乱起来,不明白顾覃渊到底如何看待她。
倒不是柳如眉自此之后就把心交付给顾覃渊,她之所以如此在意顾覃渊对她的看法,是因为只有知道顾覃渊是怎么看她的,她才能见招拆招去应对。
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顾覃渊恨她,把她关在皇宫里,只为折磨她,无他。
柳如眉忧心忡忡,挽月宫因为有几棵大树庇荫,在夏日里殿内很是凉爽,她歪在榻上,没人和她说话,她想着顾覃渊,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到了申时,柳如眉被银珠面色焦急地叫醒:“娘娘!陛下来了!”
在银珠眼里,是把顾覃渊当做洪水猛兽来看待,她就觉得,主子和安将军才是绝配。
要不是陛下横插一脚,哪有他什么事,可怜了那样一桩好姻缘,就这么被毁了。
柳如眉撩开眼皮,睡眼惺忪地看了眼银珠,有些没反应过来:“让阿姊等等。”
在尚书府的时候,柳如月来着找她去看戏或是去哪,柳如眉都少不得赖一会床。
银珠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听主子这么说,愈发觉得心酸,尽管不忍打破主子的美梦,可圣驾驾临,主子必须出去相迎:“不是大小姐,是陛下!”
银珠的声音落下,如惊雷在柳如眉耳边炸响,柳如眉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翻身坐起。
这一起身不打紧,牵扯到下身的伤口,疼得柳如眉倒吸一口寒气,没等她下榻,一道身影就大步流星闪到她面前:“怎么了?哪里不适?”
柳如眉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下意识避开了顾覃渊的触碰。
顾覃渊眸光暗了暗,不过想到昨夜的事,神色很快柔和下来。
皇帝对银珠摆摆手:“你们都下去,今后朕与贵妃相处,无需有人在殿内伺候,你们退到殿外就是,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银珠不确定地看了顾覃渊一眼,就是她这一迟疑,柳如眉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
“放肆!没听见陛下让你退下,傻站着干什么?玉金,带银珠下去。”柳如眉轻声呵斥,努力给银珠使眼色,好在这回银珠明白了她的用心。
“奴婢告退。”银珠快步退下,合上殿门的时候长舒了口气。
在殿外候着的小荷和玉金都为她捏了把汗,两人把她拉到一边:“你不要命了?”
银珠撇了撇嘴,她就是见主子怕陛下的很,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第119章
在朕怀里走神,在想什么?
殿外几人心如擂鼓,殿内亦气氛冷凝。
顾覃渊在柳如眉身侧坐在,牵过她的手握住,脸上神色不明:“担心朕责罚你身边的人?”
尽管顾覃渊没直接流露出什么情绪,可柳如眉若是连他的不悦都不能察觉,未免太呆。
“银珠迟钝,学规矩不如别人快,臣妾是担心她冲撞陛下,绝无他意。”
她话音方落,顾覃渊就抬起她的下颚,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唇。
“骗子。”顾覃渊的吻,似乎总带着某种宣泄不满的目的,柳如眉在他怀里直抖,却不敢拒绝。
顾覃渊双眸微眯,眼底蹦出一闪而过的寒意,他怎会不知,柳如眉怕他,连带着怕他对她身边的婢女做什么。在柳如眉眼里,他是这么残暴的人?
他原本只是想罚她,可柳如眉就是妖精般的尤物,一沾上就会沉沦其中。顾覃渊越吻越深,手探向柳如眉的衣襟。
感觉到胸口一凉,柳如眉警铃大作,狗皇帝怎么回回见她,都像饿虎扑食般。
顾覃渊双臂圈住柳如眉,托着人坐到他的大腿上,柳如眉坐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他的硬物上。
柳如眉浑身一僵,慌忙把压过来的人推开。她反应剧烈,把男人推开从他腿上下来,顾覃渊没想到她会拒绝,毕竟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让她跑了。
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顾覃渊垂下手,双手撑在身侧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为何拒绝朕?”
柳如眉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臣妾,臣妾身体有些不适,还需要歇息,不成的,陛下。”
她有些窘迫地往闭合的窗户,眼下还是白天,这人怎么好意思问她为何拒绝。她不拒绝,难道要任由他白日里乱来么?
顾覃渊闻言眉头一紧,想起他来时柳如眉面色苍白,看起来似有不适。
“眉儿哪里不适?才进宫第一日,是吃的不好,还是睡得不好?”
顾覃渊起身上前,想看看柳如眉失哪里不舒服,不想他进一步,柳如眉退一步。顾覃渊抬起的腿僵在半空,脸立即沉了下来。
柳如眉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心一沉,不敢再退,羞怯地轻咬着下唇,狗皇帝怎么好意思问她哪里不适,她怎么好意思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