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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柳如月拍了拍心口,若要妹妹嫁到高宅大院中去为人妾室,还不如嫁给安随风。

    她平日看起来万事不入心,但很清楚高门显户间,那些绕绕弯弯的心思。

    尤其是皇宫那个地方,就算太子殿下一时昏了头,非要娶妹妹为正妻,妹妹的日子,难道能好过,左右是被磋磨一辈子,不如嫁到清静些的人家。

    第38章

    生下嫡子,稳住正妻地位

    柳如眉莞尔一笑,抬手抚平柳如月皱着的眉头:“姐姐,今夜就在妹妹屋里睡如何?别回去了,我一个人睡,无聊的很。”

    她抱着柳如月的手,和姐姐撒娇,她舍不得姐姐是真,不过留下柳如月,她还有另外的私心,她怕这个节骨眼上,顾覃渊来。

    那人若还不死心过来见她,看到姐姐也在,想来不敢放肆的。

    “好,十岁之后我们就不常睡在一起,你就要出嫁,我可要寸步不离守着你才行,以后就便宜了安随风那小子了。”柳如月疼惜地看了妹妹一眼,拿起绣绷看了又看,不舍地叹了口气。

    这夜姐妹二人躺在一起,柳如月如数家珍地说起两人小时候和大哥哥一起玩的趣事。

    小时候柳如眉调皮的很,不过仅限于在海姨娘她们看不见的时候。

    她时常躲在柳子真屋里吓柳子真,还会偷偷在哥哥要吃的点心里下辣椒粉,呛得他直流眼泪。

    明月西沉,床榻上双眸紧闭的人缓缓睁开眼,柳如眉转过身,柳如月的睡颜,就在身侧。

    柳如月睡得很安稳,她却睡不着。

    她口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心里很是舍不得家人。

    无论爹爹他们还是姐姐,都舍不得她早早出嫁,原来她并没有早嫁之意,若没有顾覃渊的出现,她兴许还会在尚书府多待个三四年。

    有家人保媒,她纵然成了个二十岁的‘老姑娘’,也能说一门好亲事,不说荣华富贵,至少能美满地度过余生。

    柳如眉回想着小时候在府里度过的种种回忆,睡意袭来,不自觉睡了过去。

    时间飞逝,眨眼距离柳如眉出嫁,只剩下十日。

    最近柳子真回府,都会来她院子里坐坐,然后面色复杂地和她说一阵子话才离开。

    这五年来,兄妹二人相处的时间甚少,柳如眉知道兄长是舍不得她,但女儿家出嫁,他不好说什么。

    这日柳如月没在柳如眉这里歇息,晚间反而是海姨娘过来了一趟。

    她没和柳夫人一起,就连婢女都没有带,是独自一个人过来的。

    “姨娘?您怎么这时候还未歇下?不休息好,您又要犯头风。”

    柳如眉吃了一惊,海姨娘身子不好,平时都是用过晚饭,消消食就会歇下。

    “姨娘有话叮嘱你。”她笑容娴静,拉着女儿坐下来。

    银珠和玉金见状,识趣地退出屋子把门带上。

    “姨娘,您要和女儿说什么?”柳如眉看了眼海姨娘紧紧握着她的手。

    海姨娘面色复杂地端详着女儿的脸,转眼女儿就要出嫁,她膝下子嗣稀薄,只有这一个孩子,总归不放心。

    “你是庶女出身,老爷和夫人虽待你如嫡出,但到了外头,别人只会说你是庶女,与安小将军这门亲事说下来,是你的好处,你嫁过去一定要好好伺候丈夫,不要辜负了安小将军才是。”

    海姨娘的娘家获罪之后,被柳尚书纳为妾室,她这些年挂心着娘家,也没过几天得意日子。

    在她看来,能得表姐接济,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她的女儿应该恪守本分,不该给家里添任何麻烦,所以她张口闭口就是庶出嫡出。

    “女儿明白,安小将军对女儿有恩,成亲之后女儿会好好和他过日子。”

    柳如眉想起两人的婚事,心里有些发虚,不管怎么说,是她利用了安小将军。

    就算海姨娘不来和她叮嘱这些,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海姨娘满意地点点头,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乖巧听话,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你要记得。”海姨娘握着柳如眉的手紧了紧。

    “何事?”柳如眉正襟危坐,认真地记下海姨娘说的每一句话。

    海姨娘犹豫片刻,还是把心里最担忧的话说出来。

    “边关不比京城,姨娘问过老爷,鼓城不比其他边关城邑,还算安全,可那到底是边关,又紧靠着西狩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眼底似有千言万语。

    “边关是鱼龙混杂之地,若不是安小将军陪着,你不要随便出门走动,在那人生地不熟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海姨娘是经历过动荡不安的人,她其实不放心女儿去边关。

    但安小将军为国为民,两家的婚事既然定下,那就早些完婚。

    安小将军不计较柳如眉庶出的身份,予她正妻之位,尚书府这边为人家思虑一二也是应当的。

    成了夫妻,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安小将军在边关,会护好柳如眉,海姨娘身为人母,不免多担心罢了。

    “姨娘,女儿省得的,安小将军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人,待人又热枕,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柳如眉说得笃定,在她心里,安随风便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

    在安小将军去边关之前,两人接触过几次,两人几次相处都很愉快。

    柳如眉能看得出来,安小将军是真心要把真心托付给她的。

    “眉儿真是长大了。”海姨娘欣慰地轻抚女儿的脸颊,原来觉得时间漫长,可是转眼间,女儿长成,都要出嫁了。

    妇人的视线落在少女平坦纤细的小腹上,目光变得有些怪异。

    “姨娘,怎么了?”柳如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她的衣着并无任何不妥,腰带不是系地好好的么?

    “你年纪还小,不懂子嗣对女人的重要,你出嫁在即,姨娘少不得叮嘱你,去到边关和安小将军成亲之后,定要趁着这几年大好年华身体康健,尽快生下长子傍身。”

    海姨娘为这事苦恼多日,唯恐女儿不能早些诞下嫡子,届时该怎么办。

    柳如眉一怔,她最近想的全都是成婚拜堂的事,根本没往子嗣一事上想。

    看女儿这副模样,显然压根就没想过她说的问题。

    “你呀,安小将军能力出众,又是太子殿下至亲好友,日后的路不会止步于此,在边关时诸事繁忙,他不会纳妾,可回京城之后呢?”

    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官宦之家,鲜少有谁一生只一位妻子而不纳妾。

    来日安随风位极人臣,不知多少大臣会把女儿往他后院里塞,就更不会只守柳如眉。

    “纳妾么?”柳如眉喃喃低语,是了,安随风回到京城,届时满眼繁华,功名加身,很有可能会开始张罗纳妾的事。

    就算安随风自己无意,她身为正妻,也要帮自己的丈夫张罗。

    “你心里有个底就好,所以在边关这段时间,也许苦,但会是你和安小将军为数不多的亲近日子,你定要先有孕,生下嫡子,稳住正妻地位,明白么?”

    第39章

    顾覃渊:可是尚书府有什么喜事?

    海姨娘苦口婆心和女儿说这些时,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如果女儿和大小姐一样,是嫡女出身,海姨娘倒没这么担心。

    毕竟就算日后安小将军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女子,顾及着尚书府嫡女的身份,不会让两家脸面上过不去,庶女就不一样了,低一头就是低一头。

    这种情况下,只有生下子嗣傍身才是最保险的。

    尽管这些话说来,对女子如重重禁锢加身,可海姨娘的拳拳爱女之心,柳如眉怎会感受不到?

    想到安随风以后,也会和其他男子一样纳妾,柳如眉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表面上没露出任何异样,乖乖地答应下来。

    “您说的个中利害,女儿都会记在心里,您……往后让自己过得松快些,别再担着那么多事,日日优思,如何不头疼呢?”

    柳如眉的话意有所指,是想开解海姨娘不要想着娘家的事。

    海姨娘面色微变,苦笑着点点头,都那么多年过去,不放下也不能如何。

    在尚书府上下为柳如眉的婚事操心时,顾覃渊这边也兵部轻松。

    那夜去看过柳如眉之后,顾覃渊又重新忙起来,政务繁杂甚至比之前更甚。

    因为入冬的缘故,边关城池都有军情,顾覃渊不敢懈怠,但凡从边关传回来的公文都会第一时间查看,生怕有军机不能及时处理。

    如此忙下来,眨眼快有一个月没见到柳如眉。

    十二月末,下起了今年入冬之后第一场雪。

    落雪无声,直到几片雪花从开着的窗户被风吹进来,跪坐在桌案前处理公文的顾覃渊才抬起头。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如轻盈白纱,朦胧飘渺,雪花在月光下翻飞,美得让人有些失神。

    顾覃渊看着月光下飘落的雪花,低声道:“下雪了……”

    月光轻柔,雪花洁白,一如那夜柳如眉喝醉了酒,衣衫退去被他抱在他怀里时雪白肌肤直接映在他眼底,那般惊艳,美得惊心动魄。

    他已有将近一个月没见柳如眉,父皇的身体一直没起色,朝中事事都需要他裁度,他根本脱不开身,也不知她近日过得怎样。

    顾覃渊挂心美人,可美人久不见他来,空悬多日的心总算是轻快了。

    柳如眉和父亲打探过,太医院和乾清宫那边封锁了消息,除去辅政大臣和太子殿下之外,其他人轻易见不到圣上,可见圣上龙体一时半会不能痊愈。

    这就意味着太子监国,其实逐渐演变成顾覃渊独挑大梁。

    柳如眉觉得这事好事,这意味着近段时间里,顾覃渊都没时间来骚扰她。

    睡了几日好觉,柳如眉渐渐放松警惕,不再夜夜为顾覃渊担惊受怕。

    她婚期将近,尚书府已经开始在府里各处张贴起了大红的喜字。鲜亮喜庆的红色点缀着尚书府,使得人在府里到处都能感受到喜气洋洋的氛围。

    柳如眉连院门都不大出了,在屋里亲自收拾她要带去边关的东西。

    “小姐,您出嫁之日要带的东西都在这,按照习俗,新娘子要带走的物件,都要用红绸盖着,以示喜庆之意。”

    玉金把准备好的红绸分别盖在或托盘或锦盒上,红绸花纹精美,就连作为盖布的红绸都用料讲究,可见柳尚书等人对这个女儿的重视和疼爱。

    “红绸是夫人和姨娘挑的吧?”柳如眉轻抚着红绸上的花纹,露出淡淡的笑。

    “是,海姨娘还说您从小到大鲜少用颜色鲜艳的物件,出嫁之日,一应红色的东西都要用最好的。”玉金语气颇为雀跃,看起来比柳如眉还高兴

    主子将要出嫁,她们做下人的帮着筹备,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姨娘。”柳如眉抹去眼尾的眼泪,想到家人,愈发觉得自己嫁给安随风是无比正确的。

    “府里别的地方都已经开始贴喜字,明日就是贴挂红绸的日子,您屋里的喜字,得等到出嫁的前一晚才贴上,奴婢真为您高兴。”

    银珠把库房那边新采买来的新鲜胭脂放在桌案上,这都是出门那日小姐上妆要用的。

    新嫁娘出门那日,无论什么都得是新的物件,有条件些的人家更是不吝钱财。

    柳尚书和柳夫人,就是不吝钱财的那一个。

    “你们俩要不要留在京城?还是别跟我去边关,鼓城那边,安小将军应当会帮我安排侍婢。我去是应当的,你们不必跟着我受苦。”

    这件事柳如眉琢磨了好一阵,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带她们去好些。

    毕竟边关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边关不是那么好呆的地方。

    “小姐说什么呢!”银珠和玉金异口同声。

    “奴婢们跟您从小一起长大,是您的贴身婢女,理应跟着您一辈子的,您身子娇贵,尚且去得,奴婢们怕什么?”玉金语重心长道。

    银珠忙不迭跟着点头:“玉金姐姐说的很是!奴婢不怕!”

    她们两人目光坚定,一派铁了心要跟着柳如眉的模样。

    柳如眉心窝一暖,牵过她们两个人的手:“有你们陪着我,我还求什么?”

    再过两日就是柳如眉出门的日子,那个人始终没出现,应当是无碍了。

    就在柳如眉以为一切平安时,老天爷跟她开玩笑似的,给了她当头一棒。

    因最近有小雪,柳如眉屋里多点了两个炭炉子,为了避免柳如眉被熏着,屋里需得通风。

    在开着窗户缝隙的不远处隔了一扇屏风,不让柳如眉受风着凉。

    顾覃渊深夜造访,御寒的斗篷上落满了雪。

    男人立在窗下,把斗篷脱下来,把上头的落雪抖干净才进屋去。

    屋里暖和的很,转瞬将男人身上的寒气驱散,顾覃渊迫不及待往内室走。

    绕过屏风,满桌的绫罗绸缎就映入眼帘,还有隔壁矮几上堆满了各色盒子托盘,上头都盖着红绸。

    顾覃渊脚步一顿,走过去扫了一眼,才发现柳如眉屋里添了许多新的物件陈设,比上次还要多。

    说起来,他方才到尚书府时,就看见到处都贴着红色的花样。因为夜色暗,他是奔着柳如眉来的,并没有细看。

    此时此刻看到柳如眉满屋堆地满满当当的东西,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呼吸一滞,快步走进内室,垂下的珠帘被他挥开,落下时撞在一起,发出悦耳动听的脆响。

    床榻上的少女睡得很沉,朝外侧躺着,一截藕臂伸出纱帐外,柔荑纤长白皙,和水红色的纱帐形成鲜明对比。

    顾覃渊放下斗篷,挂起纱帐在床沿边坐下。

    少女想是做着美梦,嘴角微微勾着,眉头舒展,长发如瀑倾斜,铺在脑后,她就如在夜色中盛开的幽昙,摄人心魄。

    顾覃渊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柳如眉全然未觉,睡得很安稳。顾覃渊眼神黯淡,看着柳如眉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我没来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顾覃渊低声说着,手指顺着柳如眉的下颚线轻轻刮过。

    他说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想起上回来他就隐隐发觉她的闺房和之前有所不同,不禁有些恼怒,素日里看起来乖巧的小兔子,原来也会骗人。

    柳如眉在睡梦中觉得脸颊有些痒,闷哼一声身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软被抓地更紧了些。

    柳如眉的哼声似娇似嗔,像是和人撒娇一般。

    顾覃渊被她的声音勾地喉咙干涩,心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怒意,俯下身惩罚似的恶狠狠覆上柳如眉的唇。

    他总披星戴月而来,双唇被夜风吹地冰凉。

    柳如眉睡得正安稳舒适,双唇冷不丁被冰凉之物覆住,柳如眉猛然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实在不想看见但无比熟悉的脸。

    怎么又是这个瘟神!这是柳如眉脑海中第一时间蹦出来的想法。

    她手忙脚乱地别过脑袋,错开顾覃渊的唇,冰凉的触感从她脸颊上划过,激起柳如眉一身鸡皮疙瘩。

    她慌乱地擦了擦嘴巴,坐起身爬到床榻角落里,害怕地抓紧盖在身上的锦被。

    “太子殿下如今监国,理应一切以国事为重,实在不应该再半夜来臣女这。”

    她硬着头皮说为家国社稷的说辞,实际上害怕地心脏怦怦直跳。

    早不来晚不来,顾覃渊偏偏这个时候来,她出门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如此紧要关头,可别出什么事。

    因为出门的日子近了,那些出门要用的东西全都备上,她部分嫁妆还有盖着红绸的东西都在外间,他进来时应该看见了。

    所幸她闺房里还未张贴大红喜字,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顾覃渊食髓知味地碰了碰嘴角,她的脸颊,比她的唇还要软。

    “我方才来时,看见尚书府上下好似都布置过,不过因为夜黑风高,不大看得清,到你这,又看见你屋里放着不少东西。”

    他没和之前一样强势地把柳如眉拉到面前,手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头发,气定神闲地将她的长发绕在指尖上,看起来暧昧极了。

    柳如眉咽了口唾沫,就连将发丝从他手里抽回都不敢。

    他观察力过人,果然是发现了的,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太子殿下,怎会连这点觉察力都没有。

    就在柳如眉思考着该怎么说时,顾覃渊凑近她些,笑道:“可是尚书府有什么喜事?”

    第40章

    怀疑

    他脸上笑容和煦,眼里却是冷冰冰的,柳如眉不瞎,哪能从他眼底看到半分笑意?

    她打了个冷颤,嘴唇蠕动,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确实有一桩喜事,臣女兄长柳子真于前几日回京,府里热闹了好几日。”

    思来想去,柳如眉只能把自己兄长推出来挡一挡。

    府中几个孩子里,只有柳子真不常在京城,太子殿下就算无所不知,总不会连尚书府家嫡子的事都留心。

    “府里的布置,是为大哥哥即将成亲张贴的喜字,大哥哥有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很快就要喜结连理,我屋里的东西,是要送给大哥哥的贺喜之礼。”

    柳如眉说得头头是道,柳子真如今已经二十岁,要成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要编谎话,也只能编到这个份上了。

    顾覃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柳如眉心里发虚,可她不能闪躲,只能逼着自己和顾覃渊对视。

    “当真?”顾覃渊慢悠悠地问,声音冷沉得可怕。

    柳如眉说的其实很合乎常理,可他就是心里有个疑影,没全信了柳如眉的话。

    “自然是真的,兄长的喜事,臣女有什么好哄骗太子殿下的呢?”

    柳如眉无辜地眨了眨眼,心里已经在打鼓,心里祈祷他别再追问。

    好在顾覃渊听她这么说,这么就止住了话茬,没有刨根问到底。

    “说的也是,柳娘子怎会骗我,说的自然是真的了。”

    顾覃渊轻抚着柳如眉的耳垂,眼底却是冰凉一片。柳如眉不敢看他,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她低下头时,隐约听见顾覃渊轻笑了声,柳如眉眼底闪过一抹不解,掀起眼帘看他。

    就在她抬起头那一瞬,顾覃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不由分说亲她。

    “殿下这是做甚?”柳如眉下意识把人推开,可她细胳膊细腿,能有什么力气,才把人推开一点,对方就又压上来。

    两人的距离太近,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顾覃渊轻笑一声,嗓音嘶哑道:“柳娘子觉得我要做什么?”

    他的笑带着不怀好意的阴鸷,柳如眉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再次吻了上来。柳如眉挣扎着去推他的肩膀,可这回顾覃渊纹丝不动。

    柳如眉被他亲地唇瓣发麻,被他抵在床榻一角任意欺负却无可奈何。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她发出一点声音,银珠和玉金听见动静就会赶来。

    但她不能开口,真把银珠她们引来,她不是得到解救,而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罢了,两日之后她出门,将嫁到边关远离京城一段时日,等她再回京城,太子殿下再执着,应当也放下了。

    暂且忍过这两天便好,她不能表现地太反常,免得引起顾覃渊的疑心。

    她马上就要嫁人,以后就算回京城,也千万不要再和太子殿下见面。

    就算不得已见面,她那时已经为人妻,成了安小将军的妻子,且那时候他们成婚已经多时,太子殿下想来不会再为难她。

    如今顾覃渊屡次轻薄她,是因为她还没真正和安小将军成婚,所以他肆无忌惮。

    等他们成了婚,但凡有点道德底线,要点脸的人,都不止于觉得跟好兄弟的妻子半夜幽会会更刺激吧?

    何况那人还是当朝太子!

    更不可能了,柳如眉如此安慰自己。

    倘若柳如眉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反而激起顾覃渊的疑心,她定会奋力挣扎。

    柳如眉手动了动,就拘束地握紧被滑落在腿上的被子。

    她紧紧地攥着被子一角,可见是紧张害怕的,但她没有再拒绝顾覃渊。

    顾覃渊睁开眼,柳如眉明艳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就连纤长的睫毛都可根根分明被看见。

    顾覃渊瞳孔缩了缩,放开柳如眉的下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脸。

    柳如眉紧闭着眼,抓着被角的手因为害怕在发抖。

    她之前可不是这样子,顾覃渊双眸微眯,为何他觉得柳如眉今夜如此心虚害怕?

    之前顾覃渊每每轻薄柳如眉,她都是义愤填膺的,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可爱极了,就算是害怕,也会梗着脖子反抗,可今日不同。

    她隐忍的模样,不是已经习惯或是接受了他,更像是为了隐瞒什么事。

    不对。

    顾覃渊越想越觉得不对。

    柳如眉发觉他没再动作,颤颤巍巍地撩起眼皮:“殿,殿下?”

    顾覃渊莫名轻笑一声,坐在床边看着她,然后起身。

    他如此反常,柳如眉更害怕了,这可不像是顾覃渊的行事风格。

    平时顾覃渊不欺负她到把她惹哭的程度,他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我想起还有些事,你早些休息。”顾覃渊目光略过红色的珠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了柳如眉片刻就匆匆离开。

    柳如眉呆坐在床榻上,嘴角还残留着顾覃渊的气息,他就这么,走了?

    柳如眉松了口气,单手撑在床榻上,看来朝中还有事情要处理。

    柳如眉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既然前朝有事情要忙,他还不忘抽时间夜闯她的规格调戏她,也真是‘难为’了太子殿下。

    他在战场上尚且能出兵入神,朝中的事能难得住他多少?

    从太子殿下还有闲心到她闺房里轻薄她的情形看来,太子处理朝中的事还是游刃有余的。

    柳如眉捂着自己心跳急促的心口,唯有向老天爷祈祷,朝中的事能够让顾覃渊忙些,再忙些,也不用忙多久,能这两日不得空来找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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