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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眸光亮晶晶地看着男人:“鸳鸯手串。”

    鸳鸯翡翠质地算不上多好,刀工一般,更显得一对鸳鸯呆头呆脑,怕只怕灵稚叫人讹去一笔。

    灵稚自己系好另外一只翡翠鸳鸯戴在手腕子上,与萧猊十指相扣,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君迁,我好欢喜。”

    萧猊抱着灵稚腰身,无端蔓延几分烦躁。

    怎么会有灵稚这般蠢笨的人,几句甜言蜜语,几分细致入微的照顾就沦陷至此。

    假若不是遇到自己,换成另外的人这样对他,灵稚是否会心动,会用尽心思讨好对方?

    会与那人长相厮守?

    微微苦涩的药香盈满鼻端,萧猊抱着这股药香没有言语,难得烦闷的心绪缓慢安宁。

    翌日,雨水蒙蒙,山谷仿佛在雨雾的氤染下添增数笔翠色。

    灵稚坐在洞口观雨,噘着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明日去城里要取喜服,咱们成亲时不会还要下雨吧。”

    萧猊瞧少年那副不乐意的小模样,哂笑。

    灵稚听到笑声,回头抱住站在身后男人的腰,娴熟地将脸蛋埋着不停蹭动。

    雨时山里没有玩意儿供灵稚解乏,他听书易倦,总在睡前才腻在萧猊怀里让他念故事。

    此刻闲暇无事,坐在小板凳上盯着雨里的山谷好半天,灵稚揉去眼角泪花,抱紧了萧猊说想睡觉。

    萧猊弯下身温柔地亲了亲他:“回床上睡会儿。”

    又道:“我陪你。”

    灵稚牵着萧猊的手,身子刚沾床榻,立刻就贴进随他一起躺下的男人怀里,手脚并拢地缠人,嘟起软软的唇想要男人亲一亲他。

    萧猊俯首吻了会儿,怀里绵软的身子很快变得热手,黑凌凌的眼眸比山谷外缭绕的雨雾还要朦胧湿润。

    他心念微动,加深了这个吻。

    热潮的气息渗进彼此肺腑,灵稚花费功夫叠好穿整齐的袍子经萧猊几手拨解,有的落在塌边,有的挂在肩膀。

    他红了脸蛋呼吸不稳,萧猊轻柔握起掌心,指腹收并。

    灵稚轻声闷叫,任人执掌拿捏。

    少年软绵绵的姿态,催发萧猊轻微古怪的念头。

    萧猊想,若灵稚随他走,带着他放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虽然呆一点,但放在身边至少不会容人欺负,他要什么,自己什么不能给?

    也许他没有付出与灵稚一样对等的心思,他没有那么喜欢怀里任他掌捏的小药人,更甚至起初的目的本就不单纯。

    可经历这段时间以后,放一个纯洁天真的灵稚在身旁,心情的确不错。

    萧猊失控的加重了掌心的力道。

    此刻的灵稚就像一条急着张大嘴巴呼吸的鱼,在他掌心,在他怀里急促地汲取空气。

    萧猊拿起一旁濡湿的被褥扔开,灵稚眉眼霞红涌动,小巧的喉结翕动不已。

    他失神叫:“君迁……”

    萧猊搂紧少年,目光越过床榻看着那脏了的被褥,嘴角浮起几分奇异的笑来。

    他轻柔捏了捏灵稚下巴浅浅的美人沟。

    “乖,灵芝在哪里。”

    第26章

    射杀

    苦涩药香混加了几丝诡异细微的香熏的灵稚头脑昏涨,

    他意识涣散,濡湿的眼睫怎么都揭不开。

    可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恍如梦幻般落在耳旁,他没听清楚,

    又或者听了个大概。

    萧猊掌心垫在灵稚那一截细白如雪的颈子后,指腹还带着滑腻轻柔徐缓的按摩,好像某种无形的诱蛊和催促。

    灵稚痴茫的目光呆呆落在萧猊眼中,见怀里这小药人没反应,

    隐有一声喟叹。

    萧猊俯下脸孔,

    神态似乎放低,

    若有若无地吻了吻灵稚两片软红湿润的唇。

    “小小一个,性子如何那么犟。”

    男人温声:“告诉我灵芝在哪里,我想要它。”

    萧猊紧了紧手臂,

    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当是我提前收了聘礼,

    如何?”

    灵稚睁大无神的黑眸,往时清澈透亮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迷雾。

    光洁细腻的额头发髻不断有汗珠渗出,萧猊为他擦拭片刻,灵稚身上的汗都带着一股浅淡药味。

    面红唇红的少年终究没抵住飘散的倦意,脸蛋乖顺地贴在萧猊怀里睡下。

    从始至终,无论萧猊怎么诱引,

    灵稚都没告诉他关于灵芝的下落。

    萧猊把人放下,黑衣暗卫送来两张干净轻柔的被褥,他接到手里,裹在了灵稚身上。

    暗卫掏出一封信递出,

    萧猊一目几行,

    看完便烧成了灰。

    燕朝皇帝年少,

    朝政大权多数收揽在萧猊手里。

    此次离都两月,

    虽有得力心腹在各处斡旋,

    可还是被人隐约泄露出一点萧太师毙命的消息、

    此事无关真假,只要萧猊不现身,这两个月就叫燕都翻了个天,有几只老狐狸差点就没把夺权挂在脑门上,就是欺负那小皇帝没了萧猊这个大靠山。

    黑衣暗卫难得话多了几句:“老狐狸们没多少耐心,等了那么久,好像这次分外笃信太师离逝,非要小皇帝将太师的权瓜分出去。”

    信中写了小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见那些逼权的老狐狸,不过只能糊弄老狐狸们十天半月。

    老狐狸心急,等不了多长时间,直接闯进殿里要求拟旨分权了。

    黑衣暗卫又道:“小皇帝起初还在装病,如今是的生病,一病就是大半个月,宫里御医都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可小皇帝愣是没了意识,昏昏沉沉又热又冷的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那些老狐狸强闯进宫,见小皇帝的确没办法拟旨,才不甘心的等到现在。

    暗卫谨慎道:“太师,咱们是不是该回燕都了?”

    左右看这小药人细皮嫩肉的,金银珍宝,加上太师的美□□惑不了他,干脆让他吃些皮肉苦头得了,屈打成招不是什么好方式,但不失为一种办法,试过才知道。

    萧猊轻笑:“打他?”

    话音落下,摇了摇头:“还犯不着使这些手段。”

    黑衣暗卫干干“哦”了一声,心觉自己好像乱出法子了。

    雨水连连,连绵的山谷笼罩在这片墨灰湿蒙的湿雾当中,洞内岩壁都因渗水而发起潮意。

    萧猊体内余毒未除,又有一段时间没喝过灵稚特别熬制的汤药,他掩唇低咳,寒冷之意从心脏沿四肢百骸发散,尽管没有了最初千万冰刃由内刀刀割裂的冰痛之感,但这细密绵绵针刺般的在潮湿的雨天下并不好受。

    一开始萧猊只是忍,在梦中睡着都要勾着他手指的软软指尖十分温暖,丁点儿暖意无形化开一丝寒毒。

    萧猊垂眸,目光由审视转而露出轻少的迷惑。

    他合衣躺下,没怎么动灵稚,隔一层被褥将少年抱在怀里,暖意从胸怀沿周身驱散。

    半晌,萧猊又嫌捂不够这团暖,被褥松松掀开,从里面贴紧肌肤抱稳了。

    他有些疲倦,想着睡一会儿还不错。

    一觉睡醒,萧猊精神恢复大半。

    灵稚红扑扑的脸蛋贴在他身前,姿势实在太乖了,没变过,一边脸颊都压出了一片深红。

    他把怀里的少年转了个角度,吸入迷迭香的灵稚睡得昏昏沉沉,额发间都是汗,眉心轻拧,似乎不太高兴。

    迷迭香由医仙梅若白所制,人吸入后意识涣散,身躯发麻,哪怕用来对付一头凶猛野熊,在羽箭涂抹小圈即可见效,为了让灵稚半昏半睡,萧猊有心加了点剂量。

    小药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抗药,迷迭香多用了两份才昏沉至此。

    萧猊就像最温柔的情人,掌心抚碰少年滑嫩的面颊。

    他希望灵稚能听话一点,他把他留在身边,毕竟不反感,留着就留着了。

    带灵稚回燕都放在府邸,不做一身破烂在山里乱晃由那些村民乱讹的小药人,去当个太师府的无忧无虑的小公子不是更好。

    穆将军已带兵入山从这座洞府向周围搜查,兵如密网,上天入地都要把那株灵芝找到。

    萧猊心想自己对灵稚应当存有几分情意,与他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存了心思在,已经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该启程回燕都,会会那些坐不住的老狐狸了。

    雷声轰响,山内的林兽因为这支入侵搜山的军队狂乱的躁动。

    灵稚睁眼时洞内光线阴暗,潮湿的水汽氤的他看不清四周物景。

    他摇晃懵茫的脑袋,手脚软乏,下床时差点一脸往脚底栽。

    灵稚轻唤:“君迁?”

    洞内几处贴有喜字,还落了几幅字画未贴。

    本该充满喜庆之感,灵稚瞧着那贴一半还有一半没粘的大红囍字,洞口湿潮的风一吹,他莫名缩了缩脖子,有些阴冷。

    *****

    山谷幽静,湿凉的雨丝飘进洞口。

    雨不算大,天色灰阴,看不出几时。

    灵稚那身脏了的衣袍不见踪影,他裹紧干净袍子站在洞口出了会儿神,扭头张望沉浸在一半阴色的洞府,没有找见男人的身影。

    他好像更冷了,手揣在袖内,怕冷。

    “君迁,”灵稚沿洞外呼唤,“君迁,你去了哪里?”

    生长在附近的树梢丛叶挲挲轻响,四周寂静。

    灵稚寻不见男人,转身走回洞中。

    烧窑上的陶罐冰凉,没有升火热着饭食。

    灵稚搓了搓指尖的凉意,神不守舍地拿起浆糊,准备把还没贴好的喜字贴画在空余的位置都贴上。

    浆糊刷在岩壁,一声短促的鸟桀响在耳畔,听起来诡异,歇斯底里。

    只有一声奇怪急促的鸟鸣,灵稚瞬间听出这是长尾青鸟的声音。

    他涌起少许不安,随手从洞里拿起一片叶子遮在发顶,寻那鸟声踉跄地跑进雨雾,一直到了水泉旁的大石块后停下。

    石块多且杂乱,灵稚知道长尾青鸟喜欢停留的其中一块,就在那块石子后看见缩在缝里狼狈的青鸟。

    长尾鸟一身华丽青羽,贵气英美。

    此刻它却半身秃毛,露在空气的肉混着雨水结出了薄薄的血痂,不知被什么猛禽啄去身上的肉。

    灵稚心脏一跳,蹲在石缝和没什么精神的长尾鸟对视。

    “你怎么受伤了?”

    看起来伤得并不轻,有神的圆眼睛一掀一合的张动。

    听见灵稚说话,长尾鸟反应剧烈,灵稚从它眼里读出惊慌凶锐的情绪。

    灵稚小心把长尾鸟从石缝捧出,被啄咬烂掉的小半个身子,一动就开始流血。

    他唇一抖:“你别动,我去拿些药草给你。”

    长尾鸟桀桀急叫,平时它最会也唯一会的一句话就是拟声叫他“灵芝”。

    那时语气骄傲,还会捉弄他,不像此时,清脆的鸟嗓嘶哑,灵稚担心它嗓子坏了,忙把它笼进怀里,让它先休息别出声。

    长尾鸟黑圆的眼睛滴溜溜望着灵稚,眼底隐有湿润。

    可它口不能言,一句嘶哑的“灵芝”翻来复去叫喊,抱着它的少年并没能知晓它的意思。

    长尾鸟从灵稚怀里挣扎落地,趁灵稚不防,连忙颠颠倒倒连跑带飞地深入草丛。

    灵稚“哎”一声,追着长尾鸟,湿淋淋的草叶刮过手腕脚踝,他没顾上,胡乱拨开草叶寻找。

    眼前蓦然一片死寂阴森,灵稚如同闯错地方,他愕然停在原地,脚边是累得瘫倒不动的长尾鸟。

    密集的林后有雨水土腥混着血液的味道,几只野生小兽被箭羽射亡,尸首堆在树根,往时有野兽老死的地方定有其他鸟禽落在周围啄食,这带却空空荡荡的。

    灵稚抱起长尾鸟,向后退开几步。

    他的余光落在泥地,依稀看到湿润的土上留有杂乱的脚印子,雨水刷过后已经浅了不少。

    有人来过,他们射杀了周围出没的山兽。

    雾清山长久的安宁平静忽然被打乱,灵稚抱紧长尾鸟连忙往洞府的方向跑,水珠沾湿了他的睫毛,素白色的衣袍半湿不驶入的贴在身子上,灵稚在洞口差点摔一跤。

    男人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么刚醒就出去了,外头在下雨。”

    灵稚呆呆的:“哦……”

    他往里走,长尾鸟突然从喉咙冒出嘶哑古怪的叫声。

    萧猊迎身,靠近灵稚,将他双手收拢在怀,给予他身体的热度。

    长尾鸟自然落在地上,颤抖动弹。

    萧猊低笑:“手很凉,多穿一点。”

    男人眉眼温柔依旧,灵稚连忙低头,想收起手蹲下抱长尾鸟,对方却不让。

    他疑惑,带点不安道:“君迁?”

    萧猊道:“一只畜生,死了就死了,你手都脏了。”

    灵稚猛地挣出手,藏在袍子里,摇摇头。

    他抿唇不语,抱起长尾鸟,埋头蹲在竹筐前找取药草。

    萧猊环视洞府:“囍字还没贴完。”

    灵稚闷闷点头,没有像平日那般雀跃欣喜地抢着要做这份活儿。

    细小的雨悄无声息地变大了,灵稚给长尾鸟捂好药草,抬头去看男人的背影。

    他看不见萧君迁的脸,所以不知道对方说话时是什么语气。

    “灵稚,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灵稚呐呐:“没想过啊……”

    内心的不安就像变大的雨势扩散,灵稚慌忙问:“君迁,你要离开吗?”

    萧猊遥看山谷远处,成片阴灰色。

    他皱眉,缠丝般刺冷的疼密集地渗透在骨头。

    “雨停了就该启程了。”

    灵稚:“……”

    他垂眸,长尾鸟被他抱回洞府时还好好的,进来后总在颤抖,圆溜的鸟眼是他这株灵芝都能看出来的恐惧惊慌。

    他小声问:“君迁,你去哪里?不和我成亲了么?”

    萧猊回头,没有靠近。

    长身玉立的男人对灵稚呵护备至,柔情甜蜜,往往这时候他看过来,灵稚就扑过去了。

    可不知为何,灵稚和那双微弯却淡然的眼睛对视,此刻没有动作,方才被握住手一点一点闷出湿汗,浮起冷意。

    鹰鸣破空,威风凛冽的猛鹜从洞外直冲进洞,尖钩收起,轻巧落在萧猊轻抬的左手上,亲昵地蹭了蹭男人的指腹。

    长尾鸟僵着双腿,假死那般歪在灵稚怀里没有了任何动静。

    灵稚去看那只黑鹰,与它对视,凶锐冷漠的眼神只有嗜血才会如此。

    灵稚猛地藏起长尾鸟,他本来还想再说“萧君迁我们还成亲吗”,话在唇边,细长的脖子低下,晃了晃。

    万物皆有灵,猛鹜的凶残暴戾,长尾鸟的僵硬假死,上次飘在洞外的青羽。

    这颇有灵气的小青鸟从黑鹰的追杀下九死一生,今天它颠颠倒倒地跑过来,是叫他快点逃命。

    萧猊看着不算太笨,已经有所醒悟的小药人,叹息。

    “灵稚,你和我走,灵芝得给我。”

    萧猊走到灵稚身前,屈膝半蹲。

    “我时间不多了,那株灵芝你不得也得给,否则,死的就不止一只鸟和老虎那么简单。”

    灵稚缩在素白色衣袍下的身子抖了抖。

    萧猊道:“我掘地三尺,将这座山翻了都要找到它。”

    灵稚用袖子笼好长尾鸟,挤出一句:“山里面的林兽都是你……”

    萧猊深邃的眉眼温和沉静,此刻有万钧雷霆之势。

    比水柔和,却压得灵稚快喘不上气了。

    这个素衣乌发的男人,轻描淡写的承认那些林兽都是他杀的。

    山中游荡的野兽,凡是有过伤,灵稚几乎都给它们送去药草。

    它们见他一株小小的灵芝温和善良,任他在山里游来荡去的采药吃果,从没有动过伤害它的念头。

    灵稚摇头。

    萧君迁要灵芝,可灵芝是他的命。

    萧猊好笑:“你与我成亲,我拿走这份聘礼都不可以吗?”

    灵稚低头良久,脖子很酸了,方才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萧猊手指掀开灵稚发端露出的一点灰白,碰了碰。

    “这是什么。”

    灵稚舔舔被自己咬疼的唇。

    这是喜欢你才长出来的小蕈菇。

    他挤出一句:“君迁,你、你是因为想要灵芝,才想同我成亲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了哄我才答应和我长相厮守啊……”

    萧猊握起灵稚颤抖的手,包在掌心紧了紧。

    男人笑若春风细雨,比山谷外的雨还缠绵。

    “我不想为难你,禅心飘雪的毒需要灵芝才可解,灵芝我要,你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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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类兽人们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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