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姣姣随便的一个问题,把穗子的思维打开了。绑她过来的老头,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陷入了“我执”当中,一直试图与天抗衡,不断地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穗子觉得,他的状态应该是蛮痛苦的。
于敬亭也是个拥有强烈执念的人,但他每天都很充实,这两者到底差哪儿呢?
这个带点佛学的思考,分散了穗子的注意,时间不知不觉又往前划了一点。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外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于敬亭还没来,姣姣看着穗子的腕表,已经有点着急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点了,于敬亭这会还没来,姣姣很担心他会赶不过来,到时候她嫂子怎么办?
“嫂子,你跟他们说,让我代你去吧?”
“要相信你哥,也要相信我,如果你哥赶不过来,嫂子也有最后的退路。”穗子表面淡定,心里已经盘算起最坏的打算了。
事已至此,最坏的打算,便是保全姣姣,她如果真跑不出去折在这,救一个算一个。
只是穗子心里也明白,那些人抓姣姣过来,肯定是想用姣姣威胁她就范,她护着姣姣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不大。
必要时刻,就得玩点狠的。
穗子把手塞到裤兜里,摸了摸里面的碎玻璃片。
她家王子还在赶来的路上,如果真走到那步,她不介意当个屠龙的公主。
穗子正想着,门外走廊传来了脚步声,二奶奶的声音透过木门板。
“把里面的人给我弄出来!快!”
穗子心咯噔一下,距离午夜还有俩小时,这么突然,一定是出事了。
门开了,俩彪形大汉在二奶奶的带领下冲了进来,不容分说直接捆了穗子和姣姣,押着俩人左拐右拐的进了间房。
在这个房间里,穗子看到了传说中的老爷子。
骨瘦如柴,人已经瘦脱相,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像是骷髅套了层皮,姣姣看了一激灵,太吓人了。
“爸,人带过来了。”
床上的老骷髅闭着眼,他的呼吸声很奇怪,断断续续,一会长一会短。
穗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人快不行了。
怪不得二奶奶会把时间提前,原来是一格电走到了尽头了。
老头的身边,有很多条红线从房顶垂直地探下来,一端固定在地上,每根线上都系着铃铛。
屋里关着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风,可穗子进来后,这些铃铛自己就响了,叮叮当当的。
“嫂子,我有点怕.......”姣姣只觉得这铃铛声音很闷,听起来让人心里毛毛的。
穗子的注意力,却不在铃铛上。
诸多红线组一个六芒星的形状,那六芒星的正中间,放着一盏老式的燃油灯。
那灯巴掌大小,里面点的不知道是什么油,燃烧时有一股很怪的味道。
穗子两道柳眉蹙了起来,她似乎能猜到点油灯里燃的是什么,胃里一阵翻腾。
看了眼身边的姣姣,穗子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省得姣姣跑出去,回忆起这段还有心理阴影。
“陈涵穗,你要想让你身边的小丫头活,就乖乖配合,一会我们要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二奶奶给押着姣姣的壮汉一个眼色,那壮汉掏出把刀,正待他准备抽刀时,穗子突然用头顶抓着她的壮汉的下巴。
她个高,做这个动作更是铆足劲儿,壮汉被她撞的疼的退后一步,眼泪都下来了,咬舌头了.....
穗子趁机一个健步窜到老爷子床前,从兜里掏出玻璃碎片,飞快地对着老爷子的咽喉。
“把我小姑子放了!”
“你.......你不敢!”二奶奶没想到穗子还有这手。
“试试?”穗子手一使劲玻璃尖扎到老头如树皮般的嗓子,老头这会还没醒,呼吸越发紊乱,情况看着不乐观。
二奶奶怕她真把人咔嚓了,忙让壮汉把刀收了,只押着姣姣跟穗子谈判。
“放孩子,立刻马上!”穗子背对着窗户,注意力都在床上的老头身上。
“嫂子小心!”姣姣喊。
一道人影从床底下爬出来,床底下竟然藏了人,正是之前看的那个大师,他推了穗子一把,穗子手里的玻璃落在地上,大师露出阴惨惨的笑,从兜里掏出个绳子,用手拽了两下,对着穗子的脖子就要套。
“啊!”惨叫响起,大师捂着手嗷嗷。
穗子睁开眼,窗外,于敬亭手握弹弓,矗立于月色之中。
###第687章断了后路###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687章断了后路“哥!!!”姣姣看到于敬亭,开心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穗子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来得刚刚好。
于敬亭没有回话,只是举起弹弓,对准按着姣姣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吓得自己松了手,撒丫子就跑。
被于敬亭打到的大师还躺地上打滚呢,于敬亭用的是铁弹丸,效果只比气枪弱一点,不至于要人命,但打到眼睛,瞎是一定会瞎的。
大师连滚带爬地想跑,穗子起脚踹过去,对准要害就是一脚。
“啊!!!”大师又是嗷一声,这次简直不知道该捂着哪儿了,疼得在地上打滚。
穗子冲过去打开窗户,于敬亭翻窗进来,夫妻二人一秒都没耽误。
“吓着了?”于敬亭伸手,将穗子鬓边的碎发轻轻掖入耳后。
穗子摇头,眼圈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其实她现在只想埋在他怀里哭一会。
“衣服怎么回事?”于敬亭看到她穿的不是早晨那件裙子,她的样子早就刻在他的心里,每一个细节他都不会错过。
“换掉了,没受伤,你别担心。”穗子读懂他眼里的心疼,一眼就是万年。
二奶奶想跑,姣姣一把抱住她的腰,嘴里喊着:“就是这个秃头坏老太太,她害得我嫂子割了手臂!血债血还!”
“手臂?!”于敬亭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小兔崽子你撒开!”二奶奶拼命挣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是青春期正长身体的大孩子对手,姣姣不仅抱得更紧了,还一口咬她胳膊上,疼的二奶奶嗷嗷叫。
于敬亭抬手,瞄准二奶奶的腿打了一绷弓子,二奶奶跪地不起。
“哥!你怎么才来啊!”姣姣跑过来哭着问于敬亭,她嫂子刚为了救她,差点就没了。
“车在路上坏了。”
穗子这才看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疗养院距离市区有很大的距离,路上拦不到车,车坏在半路,不上不下的,于敬亭就从路边居民家里买了辆自行车,一路狂飙过来的。
骑了好久才看到辆货车,他出了高价,让人把他带到这,这才赶上。
他没有说这一路过来的艰辛,但身上的汗水每一颗都诉说着他是有多努力。
为了救穗子,他披荆斩棘,克服一切。
他不说,但她都懂。
这个男人从没有辜负过她的信任,这次也不例外。
于敬亭掀开穗子的袖子,看到上面的血道子,眼神骤然变冷,穗子看出他动了杀意,怕他惹事,忙抱住他的腰。
“我没事的,不过是权宜之策,我下手有分寸。”
“松开。”他现在就要送这个老祸害上路。
“你怎么可能找到这,怎么可能?”二奶奶跪坐在地上,精神恍惚。
她运筹帷幄算了一圈,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却没有算到,于敬亭会这时候摸过来。
“从你收买陈鹤,想要算计我媳妇的那一刻,你的一只脚就已经踏入了黄泉。”
“原来是陈鹤出卖了我........”二奶奶恍然大悟。
怪不得于敬亭能找到这来。
“我承认,你是个很狡猾的对手,可惜你的聪明,全都没用对地方,你很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给我们带来了一点麻烦。”
二奶奶为了今天的计划能够顺利施行,提前找了好几个疗养院,别人也不知道老爷子到底在哪里。
于敬亭能找过来,全靠着陈鹤提供的线索,他提供了好几个可能会藏人的地方,樊煌他们来之前就安排了心腹去往不同的地方。
于敬亭凭直觉选择了这里,果然找到了穗子。
“陈鹤这个软骨头竟然出卖我——不过于敬亭,你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你从陈鹤那,拿到的走私货,出去倒卖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不仅你,连你老丈人都得倒霉!”
二奶奶撕掉伪善,露出狰狞的面目。
“走私货?哦,你说的,是你儿子家里发现的那一箱?”于敬亭勾起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这会,你儿子应该已经进去了吧,我老丈人说了,三年打底,十年封顶,未来几年,他只能在里面接受再教育了。还有你孙子——”
“什么?!”二奶奶大脑彻底死机,这个巨大的反转,让她难以承受。
“你孙子这会应该也被学校开除了吧,高考找人替考,证据我上车来这边前,已经交给学校了。”
二奶奶全家的希望,都被于敬亭连根拔起了。
就在她绑了穗子,想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穗子的时候,于敬亭也开始收网。
“原本我是该看在我老丈人的面子上,给你们一家留个活路的,但你不该动她——还是你觉得,我于敬亭是那种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废物?”
“可是,樊煌那边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你是怎么做到瞒天过海的?”二奶奶还是想不明白。
她安排了很多眼线,如果樊煌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应该知道才是。
可是于敬亭却是悄无声息地端了她的老窝,直到她全军覆没时,才知道他下了手——可什么时候下的手?
于敬亭呵了声,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傻逼问题,他懒得回答。
站在他身边的穗子开口道:
“你们对我丈夫的预判本就是不准的。你们该不会以为,他是依靠我家里,才有现在的一切吧?”
“难道不是?”二奶奶等人始终觉得于敬亭就是个吃软饭的,如果没有穗子,他怎么可能有今天。
穗子眼若寒星,心却是无比痛快,她等了这么久,就是要在这时候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你简直是愚蠢至极,连对手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敢暗搓搓的坑我们?看好了,这个男人叫于敬亭,是我陈涵穗的法定配偶,是我此生唯一爱的男人,他从来没有靠过任何人,他所有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的,他想收拾你就跟碾死只蚂蚁差不多,完全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二奶奶算计了一生,最后竟然输给这么年轻的男人,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单挑她全家,没有依靠任何人。
###第688章了断一切###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688章了断一切“从你一开始低估他的实力,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陈鹤被我们拿下后,我丈夫一直隐忍不发啊,为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奶奶想用陈鹤这张牌,抓到于敬亭的把柄,从此拿捏他。
被于敬亭夫妻识破后,陈鹤就开始反向操作,用二奶奶的计谋,套路了二奶奶的长子。
期间,二奶奶又趁着陈丽君结婚的功夫,想教唆樊母下毒,以此拿住樊母,这件事她做的自诩隐秘,殊不知陈鹤已经被于敬亭收了。
陈鹤虽然不能判定这件事是出自二奶奶的手笔,但穗子夫妻足智多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最后锁死了就是二奶奶所为。
“你以为自己特别聪明,掌握了一切,其实你的所有举动,全都在我们的掌控当中,你这一生,白活了,你根本不可能是我丈夫的对手,你给他擦鞋都不配。”
穗子说的痛快无比,隐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把这一盘棋下完。
“是我失算了,低估了这个农村人.......可是,你就不怕吗?”二奶奶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事到如今,她家是彻底完了,但是临死,她也要拖个垫背的。
“我怕什么?”
“这个男人藏了一肚子心眼,顷刻间就鼓捣出这么多事,你怎么能确定,他在未来,不会用这样的城府对付你和你的家人?你是樊煌的长女,未来他从你身上榨干所有好处后,第一个就会对你下手,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他今天能对我们痛下杀手,明天等你没利用价值,你就是他的垫脚石!”
“呵呵。”穗子笑了,冷笑。
看二奶奶的眼神仿佛在看垃圾堆里的老鼠,满是鄙夷。
“你笑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他今天对你多卑微,明天踩你的时候就有多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瞅你那煞笔德行。”穗子口吐芬芳,她倒是没被二奶奶气到,恶心却是真恶心。
“总有人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咸盐,就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咋的,你是上帝?你那么有能耐,怎么没算到你今天会跟个丧家犬似的趴在地上汪汪?我今儿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你眼里的恶毒计谋,也不全是出自他的手笔。”
“什么?”
“他是我的眼,我是他的心,你所经历的一切,有一半,是出自我的授意,另一半是他的发挥,我们夫妻俩做的任何重大决定,都是俩人一起研究过的,这么说,你能死的瞑目了吗?”
“这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二奶奶一辈子也没跟自己老伴儿真正交过心,她根本不相信有夫妻可以做到穗子夫妻这样。
“你会嫌弃自己长得丑吗,会埋怨自己的心太过肮脏吗?既然你这种如阴沟里的蛆虫似的蝼蚁都没嫌弃自己,我们又怎么会嫌弃彼此?他见过我的一切算计,我看过他所有的野蛮,但那又如何?”
穗子满是深情地看了眼他,“衡量一段感情,不该只看到对方好的一面,接纳一切,才是走下去的根本,当然,这些话对你来说太难了,你,一辈子没被人爱过吧,所以你也不会懂。”
最后这句,简直是往二奶奶的心上使劲捅了一刀。
看二奶奶狗急跳墙的表情,穗子又轻轻地补了一下。
“你大概会说,只有幼稚的人才会情情爱爱吧?嗯,可惜你就是输给我们这俩‘幼稚’的人呢。”
二奶奶跪坐在地上。
她浑身的斗志都被穗子抽走了,樊家兄弟就是此时带人过来的。
“快,把这三人按住,你太爷爷还指着她续命呢!只要老爷子在,就没人敢动我,没人!我才是樊家最好的儿媳妇,我儿子,我孙子,都会没事的,只要老爷子在!”
二奶奶陷入了癫狂,指着床上的老爷子命令樊家兄弟。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还是因为屋内太吵,一直闭着眼艰难喘息的老头突然睁开眼,看着穗子,激动地伸出手指着。
系在他周围的铃铛开始剧烈晃动,这是续命铃,只有在遇到气运特别好的人时,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老爷子的眼里迸发出无限的期待,穗子夫妻的气场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于敬亭一脚踩过趴在地上的大师,从大师身上跨过去,来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老骷髅。
“就是你,一直打我媳妇主意?”
“你要干什么!这是老爷子,你敢动他,你岳父都救不了你!”二奶奶不知道于敬亭要干什么,尖着嗓子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抓住他,不能让他伤了老爷子!”
樊家兄弟面面相觑。
一边是睁开眼的老爷子,一边是于敬亭夫妻,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
“于敬亭!你要敢伤老爷子,你就是杀人犯,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二奶奶咆哮。
只见于敬亭不慌不忙地活动手腕,嘴角泛起一抹极为古怪地笑,意味深长。
“伤他?不至于,我于敬亭是那种捅快死老头的孬种?”
二奶奶松了口气,气焰马上嚣张起来。
“就知道你不敢,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我要她的......”
老爷子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穗子,他从穗子身上感受到旺盛的气运,那是一种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延续他执念的好东西。
于敬亭把耳朵凑到他嘴边,轻轻地说道。
“想要我媳妇的命?”
“你要什么,要多少钱都给你.......”老爷子的声音因为过于贪婪而变了腔调。
“要什么?我要——我要你不得好死!”于敬亭说罢直起身,从兜里抄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打开,在老头的脸上拍了两下。
“你要干嘛!!!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不能乱来!”二奶奶紧张。
“我当然不能当着你们面犯错误,杀人,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大好青年舍不得断送前程,家庭美满,媳妇还这么漂亮,我就是死,也得是累死她身上.....”
穗子白他一眼,好好办事,瞎叨叨什么!
“所以,我不动他,我砍断几根线,不犯法吧?”于敬亭说罢,手起刀落,咔咔咔,红线全都砍断了。
那续命的招魂铃一个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一口气没上来。
###第689章宠女狂魔倒骑骡子###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689章宠女狂魔倒骑骡子于敬亭一刀斩断所有红线,显然,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人跟他科普过,这些绳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答应过我媳妇,违法乱纪的事儿,绝对不做,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穗子默默举起两根大拇指,双手给他点赞。
真不愧是她爷们,够损,她喜欢。
“剪几根红线,这不违法吧?”于敬亭冲着床上上不来气的老爷子呲牙一笑。
“床边整这么多根红线,您老是资深绣花爱好者?放心,我剪你几根线,还你两线笸箩,咱也是讲究人。”
“太讲究了.......”穗子继续膜拜,她刚怎么没想到这招?
“你......啊。”老爷子俩眼一翻晕过去了。
这次是真不行了。
二奶奶等人全都麻了,这下是彻底完了。
那些绳子拴着的,都是招魂铃。
用大师的话说,挡着鬼差,吊着魂魄,一旦断了,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于敬亭领着穗子和姣姣,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到门口,还不忘扭头对二奶奶发出良心建议。
“我要是你,现在就找个地方吃顿好的,换件体面点的衣服,毕竟吃一顿少一顿——哎,挺好个老爷子,让你伺候死了,其他几家能饶了你?”
“啊,人死了吗?!”姣姣觉得吓人,又有点好奇,想探头瞅瞅,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死人啥样呢。
“现在是有口气,可一会,就不知道了。”
于敬亭一手搂媳妇,一手牵妹妹,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再不走,留下来真要看死人了。
“完了,全都完了.......”二奶奶自言自语,看着床上的的老爷子,俩眼发直。
樊家兄弟对视一眼,这下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忙追出去。
“等会!”
“怎么,还想打一架?于敬亭腾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头。
“俩一起上?”
“不是,你误会了,这地方挺偏的,我们开车送你们出去吧?”
“对对对,我那还有两箱特产,你们刚好给大伯捎过去。”
这兄弟俩卑躬屈膝,极尽讨好之能事。
全然不顾病房里还躺着个快死的老头,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人走茶凉。
“我不知道说点啥.......”姣姣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
对泾渭分明的孩子来说,看到这些两面三刀的人,还是有点不适应。
“你们之前还凶我嫂子来着?”
姣姣的话让于敬亭眼眸暗了暗,看樊家兄弟扯了扯嘴角。
“小妹妹,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咱们这是深明大义,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是,我们现在弃暗投明了,哥们,我们可是给你家里通风报信过,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这哥俩想着穗子说的,于敬亭是个三岁孩子都能欺负的“怂包”,就想着说几句好话,拍点马屁糊弄过去。
“戴罪立功?”于敬亭呲牙,“来,我给你们论功行赏。”
哥俩抬头,于敬亭咣咣两下,赏了俩人同款熊猫眼,顺便附送几记炮脚。
哥俩被他揍得叫苦不迭,委屈巴巴地看穗子,说好的,人怂胆儿小,孩子都能骑在他脖子上撒尿呢?
穗子摊摊手。
“忘了告诉你们了,那骑着他脖子撒尿的,是我家龙凤胎,真的不满两岁......”
“我哥对我嫂子也是真怂,我嫂子怎么收拾他都不会还手的,甚至都不敢顶嘴。”姣姣点点头,强调,“可以说,我们村最怕老婆的男人,非他莫属了。”
“别胡说,我那是怕你嫂子?”
穗子看他,于敬亭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我只是不想看你嫂子哭。”
“你哥从不怕我,他一只手都能把我按趴下,他只是尊重我,能够做到尊重配偶克制本能的男人,都是能成大事的。”穗子时刻不忘真诚赞美自己男人。
于敬亭果然很受用,打人的手都更用力了呢。
“他对我而言,真的是个很老实本分的好男人,但对外人来说......”
穗子的声音被樊家兄弟的惨叫所淹没。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些人眼里的罗刹恶魔,是她心里最好的男人。
兄弟俩把穗子夫妻送到了高速口,樊煌的车就停在那,看样子还没修好。
让穗子震惊的是沥青马路上,那头撒欢的......骡子?
骡子上的男人,不就是她老爸吗?!
“快!帮我爸!”穗子急坏了,赶紧让于敬亭下车,于敬亭跟樊家兄弟三人,好不容易才把骡子控制下来。
樊煌大汗淋漓的从骡子上下来,看到闺女完好无损的站在那,汗都顾不上擦,直接冲过去。
“你没事吧?”
“呃,我还好——您没事吧?”穗子看老爸这样,太狼狈了,身上脏了吧唧的,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不复往日风度翩翩。
樊煌和于敬亭的车坏半路了,于敬亭为了赶时间,就近弄了辆自行车,一路骑着救穗子。
樊煌着急,不愿意干等着,附近总共也没两户人家,借不到自行车,他就把视线对准了老乡家里的骡子。
人家不愿意借,他就偷。
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英勇老爸犹如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救女儿。
现实却是,一个不会骑骡子的老男人,差点让骡子蹬死。
亏得穗子她们回来的及时,要再晚回来一会,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爸,您这精神是挺值得赞扬的,但下次还是悠着点吧。”穗子心疼自己老爸,心疼完老爸又有点心疼骡子。
骡子也吓坏了吧.......
“大伯,太爷爷怕是要——”樊江试探着问。
“那些琐事,让敬亭看着办就是了。”樊煌淡淡的说,对外人,他还是挺高冷的。
“穗子折腾一天也累了,回京好好养着,我明天还要上班,车修好了开回去就是了。”
樊煌说罢,上了樊家兄弟的车。
于敬亭自觉地上了驾驶室,穗子带孩子坐后座。
樊家兄弟还想问,车开走了。
只留给他们一串尾气。
“看来大伯是真不在乎老爷子的死活啊,这都不去看一眼,这穗子妹妹在他心里的确是地位颇高,咱们这条大腿算是抱上了吧?”樊江欣慰不已,却见弟弟愁眉不展。
“怎么了?”
“大伯把坏了的车留给咱们了,所以,咱们怎么回去,骑骡子?”
###第690章三年以后###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在回去的路上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什么时候到家的都不知道,于敬亭给她抱下车,抱完媳妇又抱睡着的妹妹。
穗子透支了体力,等她醒来时,已经是转过天中午了。
“敬亭呢?”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于敬亭。
“代表你爸回去治丧了。”王翠花端上来一碗面条,“吃点面,去去霉气顺顺心,那老不死的东西,总算是死了,呵呵。”
如果不是怕招人恨,王翠花甚至想放一挂鞭庆祝。
“我爸没回去?”
“你爸工作多忙啊,哪有时间?这种事让铁根去就得了。”
穗子挑眉。
老爸也是够狠,他不回去就已经是表明态度和立场了,让于铁根这一肚子坏水的回去治丧,这葬礼还有个好?
“这一下可是够忙活的,一场葬礼死俩人——”
“俩?”
“樊家那个二房,今儿早晨心梗,突然就没了,也许是老爷子看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太孝顺,带走了吧。”
王翠花对二奶奶一丁点的同情心都没有,不幸灾乐祸都是最大的素质了。
“也许吧,希望她在下面,能继续地孝她公公,樊家其他人什么态度?”
“你爸不过去,其他人也是看你爸的脸色行事,还能有什么态度?”
一朝天子一朝臣,樊家的天已经彻底变了。
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昨晚看到于敬亭去的那些人全都缄口不语。
只知道老爷子凌晨死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他是正常老死的,只有看过他的人才知道,老爷子睁着眼,似乎死不瞑目。
“不过有件事我是真好奇,那几根红线,真能把人命拴住?”王翠花虽然是学易经,但对这些过于玄幻的玩意,总是心存疑虑。
“娘,如果红绳真能拴住人命,那咱家敬亭的行为,是什么?”
“啊这——”
“所以啊,那红绳根本就是扯淡的,你要相信国家现在宣传的,反对一切形式的迷信,老爷子之所以会死,纯粹是他自己灯尽油枯,跟我们家敬亭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可是我怎么见着敬亭往车后备箱里,放了一根大铁钉子——他该不会是想钉人家坟里,让人家永世不得超生?你们小两口之间的信仰,能不能统一下,你们这到底是信啊,还是不信?”
王翠花见儿子的行为大受震撼,趁人不注意,把儿子拽到一边。
钉得钉对地方啊,按着老爷子的八字,你得钉哪儿......耳提面命,说得倍儿详细。
“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根钉子,他没做违法的事儿,我就不会拦着。”
那老爷子的死在她看来,的确是跟于敬亭无关,本来就快挂了的人,全凭着一点信念撑着,于敬亭切红线的行为刺激到他了,信念无了,人也挂了。
穗子对于敬亭的行为一点也不意外,他要是跟谁较起真来,那绝对是铆足劲使劲折腾,当年在屯里能坐人家鸡圈上头骂街,现在拿钉子封坟跟死人过不去,他总是有让穗子望尘莫及的精力,怪可爱的。
“姣姣呢?”穗子现在更关心小姑子,担心这么一折腾会吓到孩子。
“铁根给她请了一天假,寻思让她缓缓,结果乐完了,在外面跳皮筋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送学校,就多余给她请假。”
王翠花抱怨。
穗子推开门,看到院子外面三孩子玩的开心,欢声笑语一片。
暖暖的阳光穿透梧桐稀疏的叶子,在地上投射斑驳的光影,她的家人们,终于可以在阳光下,恣意生活,再也不用担心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的眼。
“妈妈~”小萝卜看到妈妈醒了,迈着小短腿朝着穗子跑过来,穗子接住孩子,落落打了个哈欠。
孩子们要睡午觉了,穗子牵着孩子们进屋,看俩孩子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床边有个摇椅,是于敬亭新给她做的,松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是回到了东北的大森林里,躺在上面摇啊摇,穗子噙着微笑闭上眼。
.......
“醒醒~”俊朗的男人推推摇椅上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一直在笑。
穗子揉揉眼,看到眼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嘴角上扬。
“你已经换好了啊,真帅。”
“不都这么穿么,像傻狍子。”于敬亭不满地扯扯衣角,一身洁白让他看起来多了几丝优雅,少了锐气,头发全都规整的梳上去,这种打扮今天满校园都是。
因为今天,是拍毕业照的日子。
“你梦到什么了?笑得坏兮兮的。”他捏了下穗子的小鼻子,穗子今天也选了件白色的裙子,看着像是从阳光里走出来的女神,一不小心就惊艳了芳华。
“梦到老爷子死的那年,你拿着铁钉封坟,时间过的真快啊。”
“那你可真是够坏的,梦到死人你乐成那样?你都笑出声来了。”
他站在边上看穗子已经有一会了,结婚快五年了,穗子还是他心里最好看的女人,怎么都睡不够的那种。
一晃三年半过去了,穗子和于敬亭大学毕业了。
穗子申请了研究生,继续在母校读,于敬亭暂时还没决定去哪儿。
穗子开始给他整理领子,从抽屉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领带,给他系上。
这会拍毕业照不穿学士服,都是白衬衫,配饰可以画龙点睛。
于敬亭不大乐意往脖子上系这玩意,伸手想拽下来,穗子又从抽屉里取出个同款材质的发箍,戴自己头上。
于敬亭的手马上放下,嗯,这领带看起来也没那么碍眼了。
“咱爹有信了没?”穗子顺手又给他的领带上别了个白金领带夹,自己带了同款的胸针。
往那一站,就知道是两口子。
“昨天打电话,让我过去,我装信号不好挂了,今天打了好几个喷嚏,估计老头在那边没少骂我。”
孩子们读幼儿园后可以撒手了,于水生带着王翠花两地跑,矿场做的如日中天,这两年国企改制,条件放开了,于水生把家当划拉到一起,包了个翡翠矿。
于敬亭一跃成为家里有矿的富二代,于水生想让儿子毕业后就去边境跟他发玉石财。
“也不一定都是咱爹骂的吧,我妈也没少骂你,一会拍完毕业照,咱直接领孩子出去躲几天,千万别让我妈找到你。”
###第691章这媳妇绝对是亲媳妇###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691章这媳妇绝对是亲媳妇于水生夫妻现在有一多半的时间都不在家。
穗子一家住在原来的四合院里,多少有些空旷。
收拾的差不多,小两口骑自行车离开家。
他骑车带着她,穿过春秋冬夏,四年来都这么过的。
“等暑假过后,你就不能骑自行车带我了。”穗子抬头看蓝天,话里带了一点矫情的伤感。
他毕业了,可她的学还没读完呢。
“嗯。到时候开车接你上下学,路线我都想好了,先接孩子们,然后去中学门口等会姣姣,最后接你。”
“......你就不能让我稍微带入一点点伤感情绪?”穗子的那点故意装出来的矫情被他戳破,非常没有成就感。
用手指戳他后背,熨得板正的白衬衫被她戳出几个指甲印。
“你伤什么感?咱家现在最不愁的,也就是你了,狡猾的丫头片子......我现在都头疼,咱妈一会揍我,我是跑啊还是站那让她削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