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眼红之下,于水狗父子决定叫多一些人,背着瘫痪的老娘,到于水生家里讨个“说法”。父子俩商量好了,于水生要么拿钱,要么把这个埋埋汰汰碎嘴子的瘫痪老太太领走,否则跟他们势不两立。
刚进杨屯,就听人说,于水生一家带着俩陌生人回家了,还看到老于家的穗子出来买酒。
这下仇恨就更深了。
不仅跟着外人一起揍他们,还敢跟“仇人”一起吃饭?!
于老太人虽瘫痪了,却有颗战斗的心,在院外就骂上了。
于敬亭站起来,吹了声口哨。
“呦呵,还聚集了这么多人?瞅着怎么跟村口的土狗群似的?”
土狗打架拉帮结派,有那么点味儿了。
“我下去~”于敬亭想下炕,刚刚打得不过瘾,这么多人,他可算是能好好干一架了。
“铁山,你也下去。”于丁使唤孙子,一回头,鼻子差点没气歪。
刚还活蹦乱跳的于铁山,看到外面来了这么多人,腿肚子直软,俩眼一翻,栽倒在炕上,装醉!
人怂成这样,实在是丢人,于丁真不想承认,这个瘪犊子玩意是他孙子。
再看看骁勇善战的于敬亭,于丁仿佛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他想象中的孙子,应该是于敬亭这款啊,不多事不怕事,有事他真上,这才是汉子,这才是爷们!
躺在炕上装死的那一坨,是个什么玩意......
“铁根,坐下。”于水生端起酒杯,面不改色,轻啜小酒,怡然自得,甚至还夹了颗油炸花生米。
嗯,酥脆,甚好。
“我就出去比划两下,我就用两根手指头,不把人打跑还不行?”于敬亭卑微地举起两根手指头,他可是要憋坏了。
于水生一个眼神扫过来,于敬亭消停了,坐下,无声地用口型对着外面骂骂咧咧。
他虽然混,但他老子的话,还是要听的。
穗子只觉得好玩。
这几个人的表情,都快赶上世界名画了,各有各的心思,于老爷子的表情最逗,一会看看于敬亭,一会看看装死的于铁山,穗子甚至在心里给老爷子配音了:这怕不是,买家秀和卖家秀?
于水狗仗着人多,背着老太太,一脚踢开老于家的木头门。
绿油漆的木头门被踹得来回动,发出巨大的响声。
“把门关上。”于水生稳坐炕上,声音不大,不怒自威。
于水狗前一秒还气势汹汹,下一秒听到于水生说话,上牙直磕下牙,得得得.....
被揍出条件反射了。
下意识地腾出手把门给关上了。
穗子又想笑了。
这就是狼和狗的区别。
一群狗,气势再狠,也比不过狼王一声啸。
在认怂这方面,于水狗跟于水林父子真是一模一样。
尽管这会还没有dna技术,但凭这性格,穗子已经单方面认定了,当年绝对是上演了狸猫换太子,报错孩子了!
现在,身份互换关键人物齐聚一堂,这将上演怎样精彩的大戏,给穗子激动的,坐直了身子,抻着脖子,眼含期待地等着于老太等人登场。
“啧,喜欢看戏的小娘们。”于敬亭注意到穗子的变化,嗤了一声。
穗子嗔怪他一眼,损色,也不看她这看热闹的毛病是谁给带出来的,她以前可是陈丽君女士一心栽培的文艺女青年!
从外屋到里屋,就几步路,于水狗他们隔了半分钟才进来。
这几步走的哆哆嗦嗦,畏惧的肉眼可见。
“那,那啥,吃着呢?”于水狗进屋干笑,酝酿了一肚子的蛮横话语,见到于水生和于敬亭后化作卑微。
“把我放下!”于老太闻到肉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两声,于水狗刚把她放炕上,她用腚做腿,挪到桌前,一把抓起个鸡腿,放嘴里急切地啃了起来。
这无疑是打了于水狗的脸,他尴尬地开口:“娘,你在家不是吃完了?”
“苞米茬子能饱?”于老太啃着鸡腿,太久不吃肉了,看到肉连颜面都顾不上了。
穗子和王翠花看她这么可怜,身上穿得又很破,不免动了怜悯之心。
“你慢点吃,我给你盛碗饭。”穗子起身,给她撑了一大碗米饭,老太太狼吞虎咽。
于水狗站在那,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场面有些尴尬。
他们是来“讨债”的,怎么搞得跟要饭似的?
“娘,你别光吃呀,说正事!”于水狗催促。
于老太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打了个饱嗝。
“老四,你把你哥打成这样,这件事怎么说?”
“哦,说什么?”于水生面不改色地给王翠花夹菜。
“给你哥安排到铁根的单位,再把我接到你家,我知道你家城里有大房子,给我腾出一间,还有,你几个侄子,你也得安排了,最重要的是,你得给我两千块钱养老钱。”
于老太看着病病殃殃的,脑袋一点没糊涂,把在家商量好的事儿,一股脑都说出来了,狮子大开口。
原本躺在炕上装死的于铁山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穗子听到了连连点头,对呀,就是不要脸。
能够让于铁山这种无赖都称赞一句不要脸,可见老于家人是有多无耻。
而于丁,自打见到落魄又不要脸的于老太后,嘴就一直没合上过。
他离开家时,也就跟于敬亭这么大,记忆里的二嫂,还是个丑但是精神的妇女,年轻又充满活力,上蹿下跳地作妖,给所有亲戚找不痛快。
跨越了近半个世纪,再见对方已经成了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已经很难从苍老的容颜里辨别出年轻的模样,倒是这个蛮不讲理不要脸的劲儿,还是跟当年一样。
“你说的这些......”于水生轻啜一口酒,威严的视线一一扫过这屋里每一张贪婪的脸。
他不在家时,这些人,大概也是用这么恶心的脸,来欺负他的花儿和孩子们吧?
###第568章有些人死于话太多###
,我在八零追糙汉
在众人的期待下,于水生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也不答应。”
“什么?!”于老太一激动,嘴里直喷肉沫子。
给王翠花吓的,忙把她俩小孙的碗挪开,病从口入啊!
“你不答应,我就死在这,别拦着我!”于老太面目狰狞,紧紧地攥着被啃的乱七八糟的鸡腿。
“我们拖拉机上有绳子,井在院子里,厨房有菜刀,奶,你用哪个顺手,我帮你呀?”于敬亭笑嘻嘻。
这一幕,他早就见习惯了。
从小到大,这老太太就没消停过。
早些年于敬亭年纪小,老太太领着俩大爷跑家里闹腾,于敬亭打不过他们,被按着看老太太骂他娘。
虽然后来他也通过往俩大爷家酱缸里尿尿等手段偷偷报复回来,但终究是有仇恨留下。
再往后,于敬亭长大了,谁也打不过他,老太太武力上不占便宜,就开始道德绑架。
只要不顺她心,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再配上一句万年不变的——
“你不孝顺啊!不孝顺的人天打雷劈啊!”
于老太往炕上一躺,开始顺时针转圈。
俩小萝卜看得目不转睛,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呢。
落落甚至悄悄躺下,似乎也想模仿这个躺着旋转的造型。
穗子一把将孩子薅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咱可不能学这个啊!”
于敬亭的笑声在这种场景下,显得格外讽刺。
“于老太太,你这招用了几十年,你没玩累,我们可是看累了。”
“造孽啊!孙子不喊奶奶啊!你们不孝顺啊!”于老太还在转圈,转到一双黑袜子前,抬头瞅了眼。
刚好对上了于丁的视线。
“二嫂,你咋成这样了.......?”于丁心情复杂。
该说不说,于老太躺在炕上打滚这一出,跟他那个四十多岁还啃老的窝囊儿子,真的挺像。
不过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于水林,都是坐在地上,俩腿来回乱刨,不给钱就不起来。
“你谁?”于老太挣扎着坐起来,暂时停止了她的老泼妇行为艺术。
“我是于丁啊,你忘了?”
“是你啊.......”于老太微怔。
这久违的羞耻心,在遇到了熟人后,总算是被唤起来了。
于老太清了清嗓子。
“你来干嘛,你拿了我们家的金币,是来还钱了?”
一提金币,穗子又开始左顾右盼,哎呀,家里的房梁好看啊——窗户也擦得干净呢。
听到于老太提钱,于丁无奈道:
“二嫂,那点钱,只有二哥他们才看得上眼,我是不会动的。”
穗子垂眸,默默地把这句翻译了下:我想要钱自己就挖墓去了,看不上你们那点。
她觉得于丁说的是真话,毕竟那一坛子,咳咳,其实真没多少,她可是见过的。
“我不管,就是你拿了我们的钱!狗子,给我揍他!他今儿不把钱拿出来,就不能让他出这个门!”
于老太真是穷疯了,见谁咬谁,无差别攻击。
于水狗刚上前一步,就见于水生咳了一声,他吓得不敢动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都有动物的本能,见到强者矮半截。
“他是我家的客人,还轮不到你们在我家里动手。”于水生看向于水狗等人,这些杂碎,他还不放在眼里。
于水狗被这强大的威压吓得后退一步。
于老太见于水生屡次拦着自己的财路,再次怕大腿干嚎起来。
“于水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货!你爹看到你这么不孝,都得让你气活过来!”
“哦,那趁着清明,赶紧把我爹领祖坟上,成功复活你老伴儿,也是我们家福气呀~”于敬亭开口。
于老太被噎住,来来回回念叨着不孝顺天打雷劈。
王翠花疑惑地看着于水生,她怎么觉得,老伴儿好像在那谋划什么呢?
这是心意相通的两夫妻才有的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
“我不在家的这些年,你为什么欺负花儿?”于水生问。
“我欺负她什么了?这个女的不知检点,四处勾搭人,我——啊!”
于老太颠倒黑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飞过来的碗吓到了。
于水生抄起碗砸了过去,碗贴着于老太的头顶飞过,准头差一点的话,于老太就得让他砸开瓢。
“你有话好好说,咋能跟娘动手?”于水狗迫于压力,哆嗦开口。
“他是你娘,不见得是我的。”于水生说。
穗子捂嘴,这剧情的发展,超出她的预期,于敬亭腾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示意看戏要淡定。
于水生对于老太说道:
“打小你就偏心,这我都没说过什么,花儿怀姣姣时,你非得让我替二哥挖河,危险的事儿都是我做,享福的事儿都是你俩儿子的,这些我有跟你计较过?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趁着我不在家,你欺负花儿,你污蔑她,你往她身上泼脏水。”
于水生的话掷地有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让不了解这家恩怨的人,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样不待见于老太。
穗子听的难受,看看还躺那装死的于铁山,想到他和他父亲,像是少爷似的,享了半生富贵,无忧无忧有人疼。
而她的公公,几次出生入死,差点命都丢了,还摊上这么吸血鬼的一大家子。
这错位的人生,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俩孩子互换造成的。
如果于水生一开始没被抱回来,她的敬亭,又怎么可能那么小就四处打架成了个街溜子呢?
穗子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公公说这些都觉得很难受,可是于老太,竟然一点不为所动。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老的,她是小的,你们就得孝顺我!不孝顺就让老天打雷劈死你!你要是不把我领回去,不让王翠花伺候我,我跟你没完!”
“想让花儿伺候你?不可能。”于水生手轻轻敲桌子,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说道,“等你没了那天,我们心情好就回来看看,心情不好就让人捎点纸钱给你。”
这话连穗子都感觉到了,这是故意激怒于老太呢?
果然,于老太上钩了,扯着嗓子大声骂道:
“于水生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我当初就该给你扔井里淹死!”
“二嫂,你说啥呢,他不是你亲儿子吗?”于丁问。
“亲个屁!他是老头子从外面抱回来的,谁知道是谁的野种!”
###第569章这好事咋不早说###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老太被于水生气急眼了,总算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穗子这才明白,原来公公的目的就是这个啊,他是不希望婆婆以后伺候这个老太太,不想把这老太太领家里,才设的这个局?
“娘,你胡说啥呢,水生怎么就不是你亲生的了?”王翠花大受震撼。
于老太这会已经是泼劲儿上头了,根本不考虑后果,张嘴就骂:
“他是于乙那个死鬼抱回来的,于乙还糊弄我说,这就是我儿子,我儿子的心形胎记比他的小一大圈,我当娘的怎么可能记错?”
“小一大圈?!”于丁看向于水生,瞳孔地震。
当年老伴儿生孩子时,他刚好在外面“非官方考古”,回来时孩子已经生完了。
他记得老伴儿总是叨咕,说孩子刚出来时胎记挺大的,过几天胎记就小了。
因为当时老伴儿一个人带孩子,有一段时间的确神神叨叨的,周围人都说她累糊涂了,胎记这个东西别人又不可能有,不可能是报错孩子,肯定是她记错了。
再加上于丁的老伴儿近视眼,一千多度,那年代又没镜子,跟个睁眼瞎差不多。
久而久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的于丁,看于水生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刚第一面见,就觉得他挺眼熟的,仔细一看,这眼睛怎么那么像他老伴儿?
越瞅越像!
“呃,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穗子问。
于敬亭瞥了她一眼,这小娘们,够坏啊。
她总说他喜欢给人拱火,她这关键时刻整这么一出,才是真正拱火的人吧?
还不知道自己把天捅破的于老太继续作死。
“我怎么可能记错?老东西把我的儿子抱走卖了,又把这个野种领回来,我明知道他不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对他好?”
“你这都是气坏了胡乱说的,你这个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我才不信你,除非你有证据。”穗子继续拱火。
“对啊,娘,这话不好乱说的。”于水狗这脑子不灵光的,根本没把眼前的局势整明白,还跟着穗子一起拱火呢。
“要证据是吧?好,那我就给你们证据!这个野种被抱回来时,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我儿子的,可是他那条裤子,我可是没见过,那裤子我到现在还留着!不信就到我那,我给你们看!”
穗子要的就是这句,赶紧拍拍于敬亭。
“快,开拖拉机带着她回去找,切记夜长梦多。”
穗子的话引来了于水生赞许的一瞥。
要不怎么说人家穗子在单位就特别讨局里领导喜欢呢。
上级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啥意思,知道深刻地贯彻下去,于水生这个牌一打出来,穗子马上打起了掩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是有私心的。
于老太这种不安定因素,她是打死也不会同意让她住到自己家里的。
纵然于丁那边可能会不消停,但比起老于家这些破烂亲戚也是半斤八两,都不是好饼,那还不如挑着个亲近的,总不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于敬亭就喜欢看这热闹,蹦跶起来,扛着不知死活的于老太扬长而去。
于水狗等人愣了下,也跟了上去,于丁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也凑了过去。
一个拖拉机,塞得满满都是人。
王翠花也想去,让于水生按着。
“你饭都没好好吃,赶紧吃。”
这会不吃饱,一会闹腾起来,哪儿还有心思吃?
“爹,您不去啊?”穗子问。
作为整件事的核心人物,他缺席,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铁根在,我不用过去。”
“艾玛,我吃不下去啊,这到底咋回事?”王翠花愁眉不展,她咋觉得事儿不大对呢。
“对啊,咋回事?”一直装死的于铁山见人都走了,他酒也“醒”了。
只是凭他的智商,暂时还难以领悟这里面的真谛。
“呃,我觉得你还是跟爷爷去吧。”穗子觉得这里只剩下自己人,留这么个货,说话怪不方便。
“为啥?”于铁山问。
穗子用手遮着一边嘴,压低声音对他说:“我公公,喝多了打人,那么粗的木头桩子,他一脚就踹碎,你看你,名字里还带个山,他要把你当山踢,咋整?”
于铁山忙从炕上下来,鞋都不提,踩着跟就往外跑。
“敬亭大兄弟,等等我~~~”
穗子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血缘,还真是强大啊。”
这死不要脸的一出,真像于老太。
“嫂子,我有点糊涂啊,奶不是亲奶,是这意思?”姣姣问。
小朋友全程目睹,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王翠花比姣姣还懵,一起看着穗子催促。
“对啊,到底咋回事啊?”
“具体的.......还是让我爹说吧,那啥,凉菜空了,我去盛。”
穗子狡猾地溜了。
“如你所见,那老太太根本不是我亲妈,但凡有点血缘关系,她也不至于这么骂你欺负你。”于水生说道。
“我滴个亲娘嘞.......”王翠花一整个都傻了。
于水生低头笑着问姣姣:“姣姣,你觉得这个奶奶如何?”
姣姣把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她不好,换就换吧。之前她来咱家欺负娘,还说我不是.......”
不是爹的孩子。
这件事伤姣姣极深。
如果不是她哥和娘能打,她指不定要被屯里别的人怎么欺负呢,就因为于老太四处散播,说王翠花的遗腹子根本不是于水生的。
“行了,不哭啊,你不喜欢,咱们不要她就是了。”于水生看闺女眼泪都要出来了,忙给孩子擦眼泪,总是笑呵呵的眼里多了份果断。
穗子在外面磨蹭到差不多,这才端着盛满的菜盘子进来,看到公公抱着哭的姣姣,还有失魂落魄的婆婆,穗子打圆场道:
“娘,这事其实我和铁根也知道,只是不知道怎么跟您说,本想着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吧,左右等老太太没了,咱跟别的几家也不来往,可你看看,他们太能闹腾了。”
王翠花看着穗子。
“你们俩也知道?!”
“是的......”穗子心虚,怕婆婆埋怨自己。
哪知道王翠花一拍大腿,哈哈笑出声。
“有这好事不早告诉我?我说今儿出门眼皮子一直跳,好事儿啊,黄道吉日!快,给我下一碗面条,我可得吃碗顺心面条!”
###第570章俩打人捆一起才这点钱###
,我在八零追糙汉
多行不义必自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两句话,在于家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穗子没想到婆婆这么快就接受这个设定了,而且还乐得不行。
“我就说么,你爹跟于水牛于水狗都不一样,你男人跟那几个玩意也不一样,这不是一家的,可不就不一样?”
王翠花感觉压在心里多年的大石头一下没了。
“我早就看他们这些人不是好玩意,巴不得跟他们断了联系,这下可好了,没亲戚关系,那以后也不用来往了,省得我纠结要不要给老太太领咱家养......”
穗子觉得婆婆真是太善良了,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女人。
于老太当年那么欺负她,她看到于老太落难了,还是想着要领回去养着。
今儿要不是公公看穿这一切,提早下手把事情解决,要不回城时,她家拖拉机上,除了老乡送的土鸡蛋,还得多个膈应人的老太太。
穗子再次对公公投以钦佩的视线,公公,您真是英明啊!
于水生颔首,儿媳,你今天的助攻也很不错。
翁媳二人用眼神商业互捧一番。
“那她不是你亲娘,谁才是啊?知不知道跟谁抱错了,咱也好找找啊?”王翠花问。
“具体的,您一会就知道了,顺心面条我来不及擀,也没带工具,要不,我给您煮一碗方便面?”
“嫂子,我要吃!”姣姣激动的举手,方便面可是稀罕玩意,平日里嫂子都不给吃的。
“你还在长身体,这种东西不能多吃,只能给你半碗。”
“我——”波波举手,小胖手被亲妈无情地按下。
“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
“我?”落落用手指着鼻子。
“你也一样。”
对俩孩子来说,大人们的恩怨情仇,可能还比不上一碗方便面来得重要,人类的悲喜各不相同,智商差距就更远了。
这个局,于水生做的让穗子夫妻一目了然,可对于老太等人来说,却是浑然不觉。
于敬亭很快就带于老太等人回来了,穗子看了下时间,不难想象他是一路飙车赶回来的。
这就是她强调的,避免“夜长梦多”。
不能等于老太等人反应过来,必须要趁着她们在气头上,用话激她们,才能把真相套出来。
亏得老于家人都傻,再加上于敬亭这个嘴欠的,路上肯定没少拱火,所以于老太一直到回来,都不知道自己被糊弄了。
还耀武扬威呢。
进屋就挥舞手里的布袋子。
“看到没?证据就在我手里!我看你们谁还敢说我糊涂了!”
此时的于水狗还晕晕乎乎,似乎也不大明白闹成这样图了啥,心里隐约觉得不大妥,又说不上话。
倒是于水狗的大儿子,这一路琢磨出点东西来,上前一步,趴在于老太耳边小声说:
“奶,你证明了四叔不是你亲生的,他不就更不给你养老了?”
“他敢!生娘没有养娘亲,他想跟我撇清关系,也得把这些年我养他的钱都给我!”于老太这一嗓子声音特别大,屋里所有人都听清了。
穗子心里直叹息,这老太太傻得一批,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想不明白,还自以为聪明人。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越闭塞的地方,越容易养出于老太这样的“大聪明”,守着自己井上的一方天空,总觉得自己聪明的可以参透宇宙一切真理,特别自信,还不接受反驳。
这也是她坚持让家人多读书的原因,书读的越多,经历的越多,对世界的看法越没那么武断,这世上总有无限的可能,自己的看法不可能永远都是对的。
“看到没?这个裤子,这就是证据!你们瞅瞅,这料子挺少见的吧?”于老太从布包里掏出了一条小裤子。
这条小裤子给波波他们穿都小,应该是给刚出生的孩子穿的。
于老太所谓“很少见”的料子,看着不大起眼,浅灰色的料子,一面光滑一面涩,摸起来很软。
穗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素绉缎,丝绸的一种,大多被用来做裙子或是围巾,属于上等的布料。
乡下很少能见到这么好的东西,于老太都当宝贝似的存着。
“啊.......”于丁哆嗦着拿过这条裤子,迫不及待地翻来翻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于老太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蠢的事儿,还在耀武扬威。
“你这来路不明的野种,我家死鬼把你抱回来,没让你饿死,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你现在必须要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把我这些年养你的钱都还给我!”
“他不是来路不明的野种.......”于丁泪如雨下,他找到了!
这条小裤子的左腿裤脚处,有一个用同色线绣的小花,他认得,这是自己死去老伴儿的针法。
他老伴儿特别喜欢在衣服上绣点印记,说是衣服晾在外面,怕别人偷。
而且这件裤子的料子,他也是有印象的,他老伴儿有条一模一样的裙子,这分明就是用做裙子剩下的料子做的,做这小裤子时,他还在家,没走!
这么说,于水生就是他的——于丁老泪纵横,突然就明白了,为啥会梦到老伴儿,冥冥之中,是老伴儿指引他,过来找儿子!
“他不是野种谁是?就因为这个小兔崽子,我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于水生你这野种不仅你的命是我的,你还欠了我儿子一条命,这两条命,你怎么的也得给我五千......不,八千块钱!”
于老太伸出一只手,八千巨款,让她伸几根手指头都不会了。
于水狗父子虽然还在懵圈当中,但是听到钱,这他们就有精神了,腰板挺直,跟着于老太一起比划。
八千,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穗子心疼起公公来了,哎,堂堂的四爷,就值八千啊?
于敬亭在边上补充了句:“八千,两条命。”
一直看戏的于铁山听他这么说也点头。
“对呀,俩大人捆一起,八千有点贵啊,我儿子当初被拐,才卖了一百五。”
于敬亭似笑非笑地拍拍他:“我爹身价七千九百五十,你爹身价五十,加一起刚好八千.”
“滚!”四爷踢了儿子一脚,竟然说亲爹只值这么点钱,欠揍。
“不是,等会,为啥还有我爹的事儿?”于铁山懵。
###第571章做事都一个风格###
,我在八零追糙汉
“因为那个被换的孩子,就是你爹啊。”于敬亭丢下一颗雷,直接把屋里除了他自家人以外的人,全都炸懵了。
吃瓜吃到自己家人身上,这点是于铁山始料不及的。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于丁看向于水生,这孩子跟他一别多年,可是见了就打从心里喜欢,恨不得马上把儿子领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钱!八千!”于老太到了这一步还没听明白,钻钱眼里,一心只认钱。
“钱不可能给你,不过你亲儿子倒是可以还给你,喏,这就是你孙子,去吧,孙子,喊奶奶去。”
于水生推了于铁山一把。
于铁山这会大概也反应过来了,看看这一屋子人,视线最后落在了于老太这个脏了吧唧肉眼可见穷的老太太身上。
“不!你们这是算计好的!我没有这样的奶奶!我爷爷是于丁!”
于铁山大受打击,鞋都不穿,下炕就跑。
于丁见他受了这么大刺激,想下去追。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当成亲孙子养在身边这么久......就是没怎么养熟。
“不用管,他大概率是找他亲爹商量去了,你身上的钱还没被他们拿完,他们自然不可能这么算了。”
于水生一句话,又让于丁坐下。
想到这些年,这父子俩不成器,想方设法从自己这里要钱,亲情早就淡了,现在找回了亲儿子,自然也不愿把精力再用在这父子身上。
“啥孙子不孙子的?”于老太问。
“二嫂啊,当初你家二哥,把你们的儿子跟我儿子调换了,你那儿子叫于水林我给你养大了,刚跑出去的是他的儿子,水生才是我儿子啊。”
“艾玛!”王翠花大吃一惊,看向老伴儿,于水生对她点头,确认此事是真的。
“吃顿饭,还吃出个爹来?”王翠花惊。
穗子凑过来小声说:“拿不讲理的老太太换个讲理的老头,咱不亏。”
王翠花一琢磨,好像是这个理,再看于丁老爷子,一起吃一顿饭的功夫,了解虽然不深,但也能感觉到老爷子是个护家的,多少还讲点道理,挺义气的。
对比于老太这个欺负她好几十年,相处这么多年都没半点感情的老太太——王翠花释怀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糊弄到我?随便整个人出来就说是我孩子?”于老太不相信。
“信不信,等于水林过来了,看他腰上的胎记就知道了。而且虽然大家有血缘关系,但血型不见得都一样吧?回头去城里,化验个血型就知道了。”
穗子开口。
“那我的钱咋整?”于老太也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谁,不过她更在乎钱。
“我爹是一分钱不可能给你的,跟你没那个情分。”于敬亭开口,“不过,于水林好像是个厂长,h市又比我们市大,他厂子规模也比我的大,比我有钱,房子也多——”
“马上把我亲儿子找回来!而且,你们必须给我钱,给我钱偿还养育之恩,我才放他走!”于老太一听到亲儿子有钱,马上露出贪婪脸。
幻想着她进城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忘敲诈于水生一笔。
并非是她不想傍上于水生这颗大树,实在是于水生父子油盐不进,过去跟这爷俩打交道,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还总吃亏,于老太恨不得马上跟这对活阎王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