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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他说这句话时,可不是一本正经说的,他还有动作呢。

    穗子脑子里浮现出于敬亭念对联时,那十分猥琐的动作。

    双手握拳,平举在胸前,一前一后做划船的动作,用实力诠释,啥叫亭哥划船不靠浆,全靠浪。

    是真浪......

    穗子这一笑,给王翠花笑得瓜子都不磕了,站起来关切道:

    “穗子,你这是咋了,不舒服?”

    “铁根附体了?”于水生抬头瞅了眼,直觉反常。

    王翠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呸!这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

    一个于铁根已经够她头疼的了,再来一个,让不让人活了?

    “没事,我就是想到个高兴的事。”穗子强忍笑,随便找了个话题。

    “啥事啊?”

    “敬亭这个月的月考成绩非常好,虽然教他的老师怀疑是作弊拿到的。”

    但,没有证据。

    夜校的老师们苦亭久矣。

    高中的文化课,于敬亭现在补了一多半了。

    “照着他现在的进度看,通过预考绝对没问题。”

    穗子计划让于敬亭明年参加高考,刚恢复高考没几年,想拿学历成为一个金光闪闪牛皮plus的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而想要参加高考,必须要通过预考,预考会刷掉至少一半的报名者,大学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穗子对于敬亭却是有信心的。

    一开始她只想让他混个成人文凭冲个门面,可于敬亭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太好,看他做的那个对联就知道。

    穗子一想到对联,又想笑。

    “他现在当厂长不挺好么,真考上了得上几年学吧,他能静下心?”王翠花质疑。

    家里现在不缺钱,也不用于敬亭养家。

    可王翠花横看竖看,那臭小子也不像是能静心学习的人。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敬亭是个有格局的人,道理他都懂。”

    “他懂个鸟。”于水生还记仇呢。

    就因为儿子嘴欠,他被媳妇挠出好几道血道子。

    “噗!”穗子听他说“鸟”,又想起医学奇迹太监终结者的梗了。

    于水生眯眼,穗子感觉公公要炸毛了,忙收敛笑意,借口做饭进屋了。

    王翠花觉得穗子今儿有点反常,也跟着进去。

    还不忘把俩小孙一起顺走。

    于水生也锯够了木头,想跟着进屋,被王翠花用手指了下。

    “整不好就别进屋!在外面待废了,这么简单的木匠活都干不好了。”

    于水生为了哄王翠花开心,吹牛说他可以做一把摇椅,跟王翠花一起慢慢的摇。

    结果,锯了一下午的木头,除了把好好一块板子锯的宛若耗子啃,啥也不是。

    王翠花隔着玻璃往外看,刚好看到于水生笨手笨脚。

    “他可真是块荒料。”

    穗子假装没听到,低头嘴角疯狂上扬,有种磕cp的快乐。

    “娘,我打听到了,今儿来咱家的那个娘们,她不怀好意。”

    “啥?”说起这个,王翠花精神了。

    “她想把我爹抢走。胡大爷承诺,只要她能成功,就给她一笔巨大的财富。”

    后面那句,纯属穗子自己脑补出来的。

    但事实也大抵如此。

    甭管杨金环到底喜不喜欢于水生,只要能上位成功,把于水生带回胡家,成为胡家女主人,总会获得大量物质好处。

    “这不是有病?外面长三条腿的爷们有的是,怎么非得盯着别人家的?”王翠花破口大骂。

    这一下午,于水生低眉顺眼的哄着她,她已经不那么气了。

    穗子一提,她火又起来了,只是这次的气已经不是对着于水生了。

    “这人要是想犯贱,咱们是改变不了她的想法的,咱只要做好该办的事儿就行,我估计她下次还会想方设法地找我爹,到时候你有个心理准备。”

    王翠花开始找刀,这是随时准备跟人玩命。

    “不能动手呀,你这边动手,她那边嘤嘤嘤,博取我爹同情,本来我爹没那意思,让她嘤嘤多了,就容易起怜悯心。”

    穗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好了一堆话术,都是她下午想到的。

    “哥哥,你老婆是不是挠你了?你老婆真凶,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这啥?”王翠花念了第一句就觉得胃里翻腾。

    早饭差点没吐出来!

    “我琢磨她可能会说的话,你回头给我爹挨个念一遍,让他心里有数,以后凡是有女人用这种句子说话,咱不能一棒子打死说都是坏人,但肯定也不是啥好饼。”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玩意也太多了。”王翠花看着满满三页的话术,脑瓜子巨大。

    “庄稼地里长虫子了,咱不也得看是啥虫再判断撒什么药?虫子肯定是讨厌的,可你不能因为它们讨厌,就不去看啊。”

    ###第440章判断都失误了###

    王翠花为之一振,看向院子里还在跟木材奋斗的于水生,脑子里出现虫子身人脸的杨金环,趴在于水生身上,一口口把他啃得不成人形。

    犹如于水生锯的木头,七扭八歪......

    王翠花一咬牙,攥紧纸,她看!

    然而,于敬亭对于穗子这过于仔细的防小三指南,不屑一顾。

    “我还是让你太闲了。”

    晚饭后,小两口出来散步,一人怀里抱着个崽儿。

    于敬亭听了穗子的“大计划”之后,只来了这么一句。

    还等着表扬似的穗子被泼了一头冷水。

    “我觉得我的计划是完美的。”

    “我看你是对老头的脾气,不,应该说是无耻,一无所知。”

    “???”

    “你给咱娘看你那玩意也就算了,还敢让她给咱家老头念?就老头那脾气,不用听完,最多听五条,就会——”

    穗子一僵,抱着闺女的手不由得收紧。

    “打,打咱娘?!”

    于敬亭对她做了个手势,穗子脸腾地红了,拿眼神询问,真的?

    于敬亭深沉点头。

    “依照我对老头的了解,这不要脸的事儿,他干得出来。不信我给你学一个——”

    于敬亭把肥崽儿闺女单手抱住,另外一只手邪气地捏着穗子的下巴。

    “小娘们,你勾引老子?”

    “......”

    穗子愧疚,她这不就是把婆婆坑了

    她自创的这几招,用在别的家庭或许是有用的,但忽略了于水生跟于敬亭一样,都是走硬汉路线的带头大哥,本身癖好就跟别人不一样。

    一本正经的打小三行为,在他们眼里,很可能变成有意勾引。

    穗子的内疚犹如潮水般袭来。

    “我,我跟咱娘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事儿.......破碎吧?”

    “那倒不至于,要不,你给她弄个十全大补汤补补,她说不定会更喜欢你。”

    “......馊主意就不要乱出了。”

    这么搞,不就等于让婆婆知道她和于敬亭时刻关注着长辈的私生活?

    “要不这样,一会回家,我约咱娘去洗澡,你趁机把我写的那玩意偷回来,如何?”

    “万一老太太全文背诵了?”

    穗子石化。

    她怀里的波波伸出小胖手,轻轻拍她的脸,妈妈,坚强呀。

    小两口沿着路溜达一会回家了。

    远处,沈凉吟放下望远镜,她边上站着杨金环,在于敬亭夫妻不知道的时候,她们已经偷窥许久了。

    “小吟,你白天时为什么拽我走?”杨金环还惦记着于水生,数月不见,四哥更有男人味了。

    她现在这岁数,很难找到比四爷更好的配偶了。

    “因为你已经输了,输给于敬亭的媳妇。”沈凉吟捏着望远镜,似是在思考。

    “那女人我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就是个从村里出来的,因为考上了中专,飞上了枝头,分配了工作。是个自私凉薄的女人,连她亲爹都不要了,她爹在农村逢人就骂她。”

    外面能查到穗子的,也只有这么多信息。

    “一个村有几个能考上中专的?她倒是聪明,不过,你不觉得奇怪?”

    “什么?”杨金环还惦记着四爷结实的肌肉,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对沈凉吟的话心不在焉。

    “于敬亭他们家,是不是重男轻女?我观察这么久,就没见过于敬亭抱过女儿,还有于水生也都是抱孙子,不抱孙女。这家人保留了农民的劣根性,重男轻女。”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杨金环也想起来了。

    在于家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她们俩已经暗中观察很久了。

    于家父子都有陪媳妇遛弯的习惯。

    白天穗子两口子上班,于水生跟王翠花抱着孩子溜达。

    晚上小两口出来散步,也会抱着他们的龙凤胎。

    但有个相似之处。

    穗子只要是出了家门,怀里一定是女儿,儿子都是于敬亭抱着。

    尽管这只是个细小的细节,但还是被沈凉吟捕捉到了。

    按着常理推算,于敬亭一定是重男轻女。

    他爹也是。

    “胡四爷之所以回来,很大原因就是那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男人么,就没有不想传宗接代的,如果你也给他生个儿子,他的心一定会偏向你。”

    “说的倒是容易,我连见他一面都难,怎么生儿子?”杨金环沮丧。

    “这个不急,从长计议......”沈凉吟勾起嘴角,“陈涵穗是吗,我倒是想看看,这重点中专第一的才女,能有多厉害。”

    散步回来,没见着王翠花两口子,东屋门关着,门帘也放下来了。

    穗子一想到于敬亭的话,心里对婆婆的愧疚就更多了。

    “麻麻!”于敬亭怀里的波波对穗子伸手。

    穗子忙把儿子接过来,闺女到了于敬亭怀里。

    “波波是不是又胖了点?”穗子掂掂儿子。

    儿子一出生就比闺女胖,现在更是比闺女大一圈。

    小家伙话不多,鸟悄长肉。

    所以每次出门,于家父子都很自觉地挑着胖的那个抱。

    “称一下就知道了。”于敬亭拿来个三角布袋子,把儿子装进去,用杆儿秤量体重。

    “你搁那秤猪崽呢?!”穗子觉得他这个动作很眼熟。

    集市上卖猪崽也是这么称的。

    “野猪精的孩儿,野猪崽儿,没毛病——啧,儿子又肥了半斤。”于敬亭掐了下面无表情的波波,小家伙对亲爹把他和姐姐当玩具玩已经习惯了。

    称了儿子又如法炮制,把闺女也称了。

    “怎么还瘦了点?!”于敬亭不干了。

    姣姣蹦跶着从外面进来,手里握着一把糖。

    “她不好好睡觉啊,可不就不长肉么。”姣姣说。

    龙凤胎性格截然相反,一个跟妈妈一样,静静的思考人生,一个跟爸爸似的,一刻也不老实。

    “你过来。”于敬亭对着妹妹勾勾手。

    姣姣过去,他一把扣住姣姣,不顾姣姣挣扎,从小丫头兜里翻出好几张一块钱。

    “充公。”于敬亭抢了妹妹的钱就要走,姣姣气得跟个猴儿似的挂他身上。

    “还给我!那是爹给我的!”

    于敬亭一进门就猜到了,老头子被老太太勾搭的憋不住,肯定会给妹妹支出去,那姣姣兜里肯定有钱。

    “我过两天开工资还你,钱是我的了。”

    “嫂子!你看看他啊!”姣姣告状。

    穗子啼笑皆非,刚想主持公道,东屋的门开了。

    ###第441章憋不住是大事###

    穗子觉得她是个非常严谨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能保持理智憋住不笑。

    但见着于水生那伤痕累累的脸,穗子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

    得到了于水生的侧目,穗子马上转身,弯腰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找。

    “我掉了个钢镚!快帮我找找哪儿呢。”

    “找什么钢镚,钢镚能有咱爹这大花猫脸好看?”于敬亭是真不配合,一句话就把穗子的小聪明撕个稀巴烂。

    他甚至不肯给于水生留一丁点面子。

    损了吧唧地说道:“快把我相机拿过来,我得给咱爹拍两张特写。”

    “缺不缺德?”于水生瞪了儿子一眼,伸手摸摸被媳妇挠花的脸,嘶,真疼。

    左边捂眼青,右边脸脸上三道血道子,跟长了猫胡子似的。

    头发也被抓得乱七八糟,从于水生身上,简直能看到近代家暴史的缩写。

    尽管看着是特别惨烈,但出现在于水生这样的硬汉身上,喜剧效果却是拉满了。

    尤其是,他脸上还挂着昔日霸道总裁不可一世的狂傲,与其被挠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穗子转过身,看了一眼,又想笑。

    “老头,你干啥惹我娘生气了?”于敬亭过去,勾着他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嘴脸。

    “我能干啥,还不是你媳妇写的那个玩意——穗子啊,不是爹说你,你那啥玩意写的不错,下次别写了。”

    穗子点点头,强忍着不笑。

    “让你倒杯水,墨迹什么玩意!”王翠花带着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穗子犹豫了下,还是进屋看婆婆。

    屋里飘着淡淡雪花膏的气息,并没有别的什么味,穗子下意识地看了眼纸篓,啥也没有。

    所以公公不仅没有占便宜,还被挠了一脸?

    王翠花看到穗子,心情瞬间转晴,拉着穗子研究明天的菜谱,看样子是压倒性的优势把于水生打趴下了。

    事情的经过,没有跟穗子想的那样,但也不是于敬亭想的那样。

    于敬亭猜到了他爹的无耻色眯眯,可没猜到他娘是彪悍的东北老娘们。

    于水生听了几条后,的确是想扑倒媳妇,展示下他身为退休带头大哥的实力,但王翠花可没让他乖乖扑。

    直接咔咔一通挠,顺便扭着耳朵质问,不心虚干嘛不敢听?以前是不是听过很多女的说这些,都麻木了?

    那是真挠,给于水生挠老实了。

    穗子晚上坐床上,一边想婆婆跟公公之间好玩的相处,一边乐。

    “笑什么呢?”于敬亭悄无声息地凑过来,刚洗漱过的穗子身上有茉莉花香皂的清香,好闻的很。

    “感慨啊,那么多文学作品里,写了千万种的爱情,可我们却总是无法在里面找到一种与自己生活匹配的,这要是让苏哲来说啊,就是试管里分析不出爱情的主要成分。”

    “我们以为自己能计划好每一步,实际上,爱却是唯一的变量,影响着结局。”

    她和于敬亭都猜错了公婆的反应,可却也不能否认长辈之间存在的那股张力,就是爱情。

    “啧啧,你这小娘们,看咱爹挨揍还看出结论来了?”于敬亭悄无声息地把人搂住,再假惺惺地配合她说几句人生感慨。

    等穗子觉得不对劲时,她已经被他糊弄的躺平了。

    “......于敬亭,你的智商是不是都点在了下面?!”

    “倒也不是,我这不过是把你说的千万种爱情,浓缩成了一种。”

    “你就......不会腻?”穗子艰难地抽出点理智,问了个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你吃饭会腻?你洗澡会腻?如果这俩你都能控制得住,那你可以理解为上厕所,上厕所是腻不腻的问题吗?那是能不能忍得住——嘶。”

    最后一句,尽在不言中。

    穗子有时候觉得,于敬亭就是个被学历耽误的哲学家。

    看似满口浑话,可仔细一琢磨,好像句句在理。

    这震惊穗子一整年的“上厕所能不能忍住”的哲学思想,成功把穗子带跑偏了。

    以至于转过天,她在学校开会时,脑子里也想的这个。

    “关于改造校区的问题,我主张先加盖教室——”

    校长的发言还没结束,穗子打断他。

    “先把厕所修了。”

    张月娥等人对穗子露出了敬仰的视线,学校的厕所问题实在是太大了,坑小,下点雨都满了。

    “可是咱们这教室也不够了,上面给的经费有限。”

    “能憋住的,要给憋不住的让路。”

    大家热烈掌声,感觉主任是个大哲学家,民意这块,拿捏的妥妥的。

    “那上面检查,出了什么差池,你来承担。”校长下不来台,黑着脸说了句,拂袖而去。

    “主任,你今天简直是帅呆了!”张月娥凑过来,对着穗子膜拜,“你刚说的那句,出自哪本书?”

    她回去就要全文背诵。

    “出自......于铁根人物传记。”

    穗子拍拍张月娥,飘然而去。

    张月娥一脸迷茫。

    于铁根传记.......这是啥?咋没听过呢。

    晚上,穗子先去市场买了条鱼,刚进院,就闻着扑鼻的香气。

    王翠花正在做饭,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于水生今儿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在院子里继续跟木头做斗争,站在一地锯末子里跟穗子点头。

    “回来了。”

    “嗯,爹——今儿有什么高兴事?”穗子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所不同,压低声音问。

    “谁知道你娘咋回事,莫名其妙的高兴——那啥,穗子啊,我从翡翠里挑了两块不错的料子,给你做了俩镯子,你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谢谢爹。”穗子答应的痛快,心里却是盘算起来。

    公公一高兴就会送东西给全家,上来就给她送东西,看来是肯定了她的某种行为。

    自己这段时间,唯一做出的决断,就是给婆婆出招对付小三预备役。

    可昨天公公还因为她那馊主意挨了挠,今儿怎么风向又变了?

    从于水生嘴里是打探不出任何信息的,公公只对婆婆一个人怂,穗子觉得她现在的段位跟公公比还差一截。

    所以,她打算从婆婆身上打探情报,看看到底发生了啥。

    ###第442章话里有话###

    穗子进厨房,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碟菜了,全都是硬菜。

    王翠花正在把最后一道茄子炖鱼装盘,看到穗子拎着鱼进来了,忙招呼。

    “扔水缸里养着,养两天再吃吧,今儿菜做得多,明儿都得打扫剩菜了。”

    从婆婆轻盈的声音里,穗子推断她今天心情不错。

    “娘,是有什么好事吗?”穗子问。

    “能有啥好事,都是平平常常的小事罢了。”

    王翠花嘴上是客套,可是眼里的神采,已经是肆意飞扬,遮挡不住。

    穗子来了兴趣,洗了手,顺手接过婆婆的盘子。

    “跟我说说呗,啥小事这么开心?”

    “我今儿跟你爹逛街么,想给咱家俩娃买点布。”

    小萝卜长得快,王翠花想给他们做一身棉袄,就拽着于水生去买布。

    王翠花走了一会嫌累,带着俩小孙在长椅上坐着,于水生去结账。

    俩人刚分开,于水生就遇到了杨金环。

    “穗子你说的可太准了,她一开口就问你爹,我是不是揍他了。”

    王翠花回想起这高光片段,简直是眉飞色舞。

    捏着嗓子给穗子模仿起杨金环来。

    “四哥,你媳妇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过的好啊,如果她误会了咱俩关系,我去跟她解释呀。”

    “咦惹!”穗子一脸嫌弃。

    杨金环的反应,跟穗子预测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王翠花差点以为这女的也看过儿媳妇写的,否则怎么台词都差不多?

    “那我爹啥反应?”

    “还能啥反应,让她滚呗,还威胁她,再过来就踹她。”

    王翠花当时远远的看着,肠子都要笑打结了。

    这一幕看着实在是爽。

    杨金环本是打算在于水生面前装个贤惠,这也是小三惯用的手段。

    用自己的温柔和体贴,隐忍和委曲求全,对比原配的嚣张跋扈,达到一个对比效果。

    只可惜,这几句台词,恰好是穗子写在最前面的几句,王翠花昨儿念给于水生听了。

    尽管杨金环的声音如诉如泣又不失深情款款,可于水生一听到这矫揉造作的台词,条件反射地想到被媳妇挠脸跪搓衣板的恐惧,跟她撇清关系都嫌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有半点怜惜。

    “你爹骂完她,就过来找我自首了,我想着你说的,给他好通夸。”

    于水生本以为会继续挨挠,也做好了回去继续跪搓衣板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媳妇给他一通表扬,和颜悦色地对他表示了高度赞许。

    于水生瞬间膨胀了,巴不得再来几个不长眼的女人让他骂,不,他可以直接上手打,只为换取媳妇这一笑,有多少他打多少。

    王翠花高兴,于水生也高兴。

    这才有了穗子下班时看到的和谐美满的一幕。

    老于家皆大欢喜。

    穗子心里不由得夸赞婆婆,王翠花可不是没有脑子只会拈酸吃醋的,明白了小三的套路后,顺势一招反套路。

    “临走前,我还过去,表达了善心。”

    “你咋做的?”穗子好奇。

    “她坐地上哭么,我就给她递上手绢,告诉她,她大鼻涕都过河了。”

    这么善心的举动,并没有让杨金环感动,她跳起来指着王翠花骂,被于水生一脚踹飞了。

    “你爹可真是,下手一点轻重没有,那一百多斤的人,被他一脚踢柜台上了,柜台都裂了,好家伙!”

    王翠花直摇头。

    “亏得二百管事的是王卉,赔了点钱就算了,这要是逛一百,给人家柜台干碎了,不得进去啊?”

    “那女的......还活着?”穗子脑补那个画面,有点遗憾自己下午竟然没跟着一起过去。

    痛失看戏前排vip,她决定有时间找王卉问问,感觉一定倍儿精彩。

    “爬起来跑了,我掐指一算啊,她是要倒霉。”

    “她不会这么容易死心的,我估计这几天她就会找我爹,哭着说不怨我爹。还会假惺惺地说只要你和我爹不离心,怎么都好。”

    踩原配,装大度,这都是惯用手段,只要摸清楚她们的下作意图,就不会被这些渣三所气到。

    “娘,其实我觉得吧,咱们怎么防,从本质上讲都是治标不治本,原配和小三之间的竞争从本质上,都是虚无的,没有意义的。真正还是要看男人的态度,我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男人,一万个男人里除了他,也只能出敬亭一个了。”

    穗子夸公公的时候,还顺便把自己男人捎带上。

    “你这孩子,他一个镯子就把你收买了?”王翠花含笑地轻推了穗子一下,“我白疼你了,你全向着他说话。”

    穗子笑了。

    “我是说公道话么,看着你们俩好,我和敬亭高兴,咱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可别让这些苍蝇蚊子坏了心情,我跟你说的那些,也不是想让你跟她斗,就是怕你被这些脏东西气到,影响跟我爹的感情。”

    归根到底,雌竞是女性用来争夺男权恩宠的行为,穗子并不觉得这个词用婆婆身上合适。

    因为公公的心从一开始就在婆婆身上,婆婆压倒性的优势占据了公公整个心,哪儿来的竞争?

    “只要你稳住,咱一家都是好的,我们这些当晚辈的,没有你可不行。她再上门蹦跶,你就把她当成个跳梁小丑,拽着我爹一起看热闹,你们俩可不能打起来,她也不配。”

    穗子这番话深入人心,王翠花听进去了。

    “还有——我爹不是用一个镯子收买的我,他给了我两个,对不起娘,他给的属实是太多了,我忍不住就拍起马屁来,当然,我爹本身也是个好男人,配你这么好的女人刚好。”

    王翠花乐了,用手点了点穗子的额头,顽皮。

    于水生在外偷听,满意地点头。

    这儿媳妇能处,遇到事她是真上。

    “俩镯子收买我媳妇,不亏吧?”

    “草!”

    于水生吓了一跳,回头,于敬亭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站在他边上,正大光明的偷听。

    “你特么属幽灵的?走路没动静?”于水生恼羞成怒。

    “还不是操心你和我娘?你俩是幸福了,我和我家小娘们算是替你们挡刀了。”

    “怎么回事?”

    于水生蹙眉,觉得儿子这话里有话。

    ###第443章被人将了一军###

    于水生那一脚,踹得很痛快。

    造成的后果,直接体现在于敬亭身上了。

    杨金环在于水生身上吃了亏,马上回去找姐夫嘤嘤嘤,她姐夫就是沈凉吟的父亲沈国富。

    沈国富是个不大不小的官,管的刚好就是于敬亭和沈凉吟这种食品类的厂。

    沈国富给了于敬亭一个下马威,让于敬亭马上停止几条生产线,不让他们做碳酸饮料,只允许做啤酒。

    给的理由也很充分,按着生产经营范围走,啤酒厂原本就没有这个项目,是于敬亭自己搞出来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对已经走上了盈利道路的啤酒厂来说,无疑是个没顶之灾。

    订单都堆到年后了,工人们都是三班倒,突然来这么一下,工厂停摆了。

    “那饮料不让做了,雪糕是不是也不能弄了?”穗子问。

    于敬亭耸肩,肯定不让了。

    苏哲那边的配方已经鼓捣好了,上午就给于敬亭送来了,一共有三种新型口味的雪糕,只要能投产,必然会是

    “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已经要倒闭的厂,要没铁根,工人们工资都发不出来,现在厂子起来了,他们想起来放屁了?那工人饿的嗷嗷叫的时候,他们干啥去了?”

    王翠花听于敬亭说完,火也起来了。

    “对于一些人来说,只要饿的不是自己,饿谁都无所谓。手里有点权就得拿着鸡毛当令箭。”

    穗子听的也很来气。

    但她现在除了骂几句,痛快下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阶段是不可能自己拉旗单干的,私企没有活路。

    对方搞这么一下,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按着于敬亭的脖子。

    于水生踢了杨金环,沈家拿公事卡于敬亭,想要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就得乖乖过去道歉。

    一家人正说着话,外面来人了。

    好几个厂里职工找过来了,一共有十多个人,把院子都站满了。

    都是过来找于敬亭打探情况的。

    “厂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放假了?”

    “机器检修,大家伙也不要担心,只当是放天假。”穗子站出来打圆场。

    “那明天能正常上班吗?”大家伙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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