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还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她也不让我说......”“什么事?”
“刚王姐问,如果她的孩子在奶奶家被人欺负甚至被人卖怎么办,我怎么回答她的?”
“你说找人暗中看着——她走的时候,找你照顾我?!”穗子一下子都明白了。
这些事,前世她可都不知道。
联想他说的,当年母亲跟婆婆带着于敬亭没少干坏事,于敬亭母子一定是母亲特别信任的人,要托孤只能找这娘俩!
“所以,你就把我照顾到床上了!”
于敬亭撇嘴。
“真不愧是娘俩,话都说得一样,她也是这么骂我的。”
穗子噙着泪笑了,笑一下马上收敛,那表情仿佛再说:我正在哭呢,我得继续保持悲伤
于敬亭看她这么可爱,忍不住把爪子伸过去,想摸她小脸,被穗子一巴掌拍掉。
“那她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过分的话?我当初求她,她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让我永远不要烦她。”
这话隔了多少年,再想起来心还是痛的。
其实类似的话,陈开德也说了不少,陈丽君走了以后,陈开德隔三差五就用很难听的话羞辱穗子,穗子都不在乎,甚至觉得他嗷嗷的样子挺没劲的。
但陈丽君说出来,穗子就难受,难受的要死。
那是她在乎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不在乎的人,永远也伤不到自己。
最扎心的痛,永远都是最亲的人给的。
“她为啥那么说我也不知道,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过年时,她差点没怼死我。”
“过年?!你俩背着我吃了多少火锅?!”
于敬亭叹息,她是真的很想吃火锅啊......
“你做的那些熏货,就是过年时我拿去送她了,她大老远的过来,想要把你带走,要不是我机智勇敢聪明果断——当然,也是我这个小伙人太好了,丈母娘觉得我还行,就把你留给我了。”
“......”
穗子满脑子惊叹号。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母亲竟然偷偷看过自己,还想把她带走!
心好像一下就没那么痛了,其实,她妈也不是不要她吧?
“你照照镜子,你不仅长得像她,性格也像,娘俩都拧巴,你在这跟她怄气,她在那扛着死活不说,所以,你以为我是单纯的背着你吃火锅?”
“那你是——?”
于敬亭伸手呼噜下自己的小寸头,一脸的正气。
“都说了,我是卧底!我企图用资本主义的羊肉,腐蚀她无产阶级的心灵!”
“......你跟她比,到底谁才无产?”这家伙的脸皮,真是厚啊。
“小娘们你不要那么庸俗,我说的是感情上的,懂?我有你全部的感情,她现在在你心里,就这么一丢丢。”于敬亭比了个指甲盖大小,炫富!
“好吧,卧底同志,你打探出什么了?”
于敬亭把嘴凑穗子耳边,压低声音。
“东关的肥牛是拿猪肉糊弄的,我一会过去找他们赔钱,一准能让你白吃一顿。”
###第250章不好意思,我把你卖了###
穗子聚精会神等着听“卧底”的线报。
听他扯到肥牛上去了,额头青筋跳了跳,小拳头对着他胸口使劲凿。
“别动手!”他握着她的拳头,冷酷的俊脸被薄怒笼罩。
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拳头,稍一用力,钳制住她的花拳绣腿。
“挺着肚子使什么劲儿?闪着怎么办?你要不解气,我自己打就是了。”说着,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下。
“啊!”穗子捂着嘴,被惊到了。
下一秒。
“呜......”
“咋又哭了?!”打自己也不行?
这小娘们咋这么难哄呢?于敬亭迷茫了。
“谁让你打了?只有我能打!”她从没打过他的脸,那是男人的尊严。
看脸上都有红印了,穗子感觉跟自己被揍一样的痛苦,凑过去小手哆嗦着轻轻触一下,如被开水烫到,快速缩回来。
于敬亭作为从小挨打到大的皮娃子,得到的所有抚慰都是从穗子这得到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怕疼,包括于敬亭自己都这么想。
只有她,每次看到他受伤都会难过的不得了,眼里满满的关怀,根本藏不住。
“行了,不气了吧?天塌下来不还有我这高个的给你顶着呢吗?也不是多大点事,你真想知道咱妈咋回事,我帮你打探。”
“现在,立刻,马上。”穗子一边哭一边给他吹脸颊。
香喷喷的气息吹过来,碰触到皮肤凉凉的,却直接酥到了骨子里。
“媳妇,我还疼.......”
“哪儿啊?我帮你吹——唔!”
小小的嘴被无耻的男人俘获,他刚刚就想这么做了。
“你俩吵完了?可憋死我了。”姣姣蹦跶着从里屋出来。
其实她一直都在家。
只是见哥嫂回来就拌嘴,小丫头没敢出来,躲在里屋写作业。
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出来看看。
“艾玛!”
姣姣捂眼,大大的指缝里,她那高大的哥哥正扣着她嫂子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似乎已经伸到嫂子棉袄里——
这是她这纯洁的少先队员、优秀的一道杠能看的?
穗子脸腾就红了,忙用小手捶于敬亭,还不放开!
于敬亭不情不愿地把手从孩子的天然奶瓶上挪开。
“你这个礼拜的零花钱不想要了?”
威胁小孩,你可真有出息!姣姣心里是这么吐槽的,却不敢得罪财神爷。
姣姣的小猪存钱罐里,于敬亭贡献了百分之九十的钢镚。
“啊,我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了,天啊。”姣姣做了个睁眼瞎的造型,摸索着进屋了。
“你多穿点。”于敬亭趁机又香了一下,他媳妇实在是太好亲了。
哪儿都是香香软软的,吃不够。
“去哪儿?”
“不是想吃火锅吗?”
顺便,打探下情报。
穗子想了一会,猜到他要做什么。
紧张兴奋还有点同情母亲。
“你就这么把你丈母娘卖了?”
亏母亲那么相信他呢。
于敬亭深沉道:“都说了,我是卧底。”
岳母诚可贵,信任价更高,若为穗子故,两者皆可抛。
节操,在他香香软软的漂亮媳妇面前,一文不值。
火锅店
王翠花这一桌,菜没怎么动,酒倒是空了一瓶。
正宗的东北小烧,五十多度,一斤装已经见底了。
俩女人一人半斤,王翠花不胜酒力,已经趴在桌上晕晕欲睡了。
陈丽君也有些微醺,起身去了卫生间。
回来时,于敬亭已经坐在了王翠花边上,王翠花的身上多了件儿子带过来的棉袄。
“哄好了?”陈丽君问。
“嗯。”于敬亭挥手叫来服务员,又加了两瓶啤酒。
“妈,她可难受了,怀着孕的女人总这么闹心,对孩子也不好,你俩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陈丽君听于敬亭说穗子难受,眼眸暗了暗。
无声的叹了口气,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根烟,于敬亭殷勤地点上,眼珠贼溜溜地看一圈。
这表情让陈丽君笑了出来。
“你这是有多怕老婆?让穗子给你吓出毛病了?”
“嗨,小娘们不打上房揭瓦——”于敬亭习惯性地装×,突然觉得对面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当着人家亲妈吹这个牛,人家不瞪他才怪呢。
“她的脾气随您了,看着挺软乎的人儿,心比谁都硬,得罪她往后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也就是跟你吹吹牛,回去后,说不定接茬跪搓衣板。”
于敬亭给自己说上火了。
“别的女人,顶多是让自己男人跪一宿搓衣板,你生的那个女的记仇的很,她想起来就得揍我一顿,你瞅瞅这脸,还红着呢。”
于敬亭把脸展示给陈丽君看,其实是他自己打的,这会刚好用上。
陈丽君眯眼看了看,眉头轻蹙。
“这丫头怎么到你家后这么暴力了?”
“能不暴力?我娘就差手把手的教她怎么揍我了,她揍我一通,我娘还得过来找补两下,女子双打。”
于敬亭看丈母娘被自己忽悠住了,话锋一转。
“娘,你今儿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儿,为什么让她故意恨你?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夹在你俩中间,天天挨打我有点冤啊。”
陈丽君拿起啤酒瓶,本想给自己倒一杯,听他问这个,索性杯子也不用了。
对着瓶直接吹,一口气吹进去半瓶。
“跟樊家有关吧?你让我盯着穗子不要靠近樊华,但我瞅着那樊华也不像是个厉害角色。”
于敬亭看丈母娘的表情变得冷冽,他猜的方向没错。
索性更大胆一些。
“跟樊华那个堂哥有关吧?你为了保护我媳妇,故意跟她闹掰。”
咔嚓。
陈丽君手里的酒瓶子一滑,落在了地上。
“我喝多了,先回去了。”陈丽君站起来,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妈,身为男人,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什么?”陈丽君不明白这小子拐弯抹角要表达什么。
“这世上,对她最重要的人,除了你就是我了,可你不能一辈子都护着她,所以未来能保护她的,只有我,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提前照顾她,没毛病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为了我,把你卖了,你以后别跟他秋后算账。”
穗子从后厨走出来,距离陈丽君就隔了几步。
:
###第251章我理直气壮地惧内怎么了###
“于、铁、根!”陈丽君恨得牙都痒痒。
于敬亭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
“妈,要怪也只怪你不知这世间的险恶,你说你,咋能连我都信?我坏起来,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于敬亭笑嘻嘻地喊服务员过来。
没吃的菜全都包走,再整几瓶啤酒,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陈丽君这会即便是知道上当,想撤也是不可能的了。
穗子的手搭在肚子上,红着眼看着她,就这个表情,什么话都不需要说,陈丽君便全都懂了。
她今天要是敢这么走了,她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儿,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儿来。
“小兔崽子,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陈丽君咬牙骂于敬亭。
“我早跟你说过,我虽然算你半个儿子,但我是她囫囵个的丈夫,你俩打起来,我肯定向着她。”
如果不是穗子的表情太吓人,陈丽君说不定会被于敬亭这小无赖气乐。
能够理直气壮承认自己惧内的人不多,眼前的臭小子就算一个。
王翠花喝多睡着了,稀里糊涂被儿子扛到拖拉机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觉,醒来就闻到一屋子火锅的香味。
王翠花揉着眼坐起来,往地上一看,吓得妈呀一声。
“我做梦了?!”
吃饭的小方桌,支了个电炉子,架着铁锅,穗子和陈丽君面无表情地对坐。
姣姣在边上感受到这强大的对峙气场,卑微地缩着小脖子,闷头吃,头都不敢抬。
这场面对十岁的娃来说,太过刺激。
王翠花瞠目结舌,自觉把眼前这一幕代入了梦境——
如果不是做梦,穗子娘俩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于敬亭笑嘻嘻地坐在穗子边上,夹菜伺候,时不时还得给陈丽君倒点酒。
“这梦做得也忒反常了,只有是铁根正常的。”王翠花念叨。
于敬亭乐了。
“看,我娘还是挺疼我的。”街溜子膨胀了。
王翠花下一句,就把他膨胀的小心脏戳了个稀巴烂。
“只有铁根,梦里梦外都是一样的招人烦,看看这溜须拍马嘚瑟的嘴脸,真不想承认这货是我生的。”
王翠花咣当躺回枕头上,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吐槽完儿子又喊了嗓子。
“死鬼啊,我咋总是梦不到你呢,真想让你看看咱家现在过的多好......”
陈丽君没绷住,直接笑场了。
这娘俩自打坐下,就用眼神锁着对方,暗暗较劲。
都憋着一口气,看谁绷不住先说话。
被王翠花这酒后吐真言搅和的,陈丽君先笑了。
穗子看她笑,嘴角也微微上扬。
于敬亭身为老于家资深气氛组担当,眼观六路,见这娘俩不拿眼神厮杀对方了,忙端着酒杯打圆场。
“今儿咱家人算是到齐了,来,走一个。”
穗子不动,她还没有彻底原谅这些人合伙瞒她呢。
于敬亭直接抓着她的手,穗子被迫举起了她手里的玻璃杯,人家都喝酒,就连姣姣都混了一瓶汽水,孕妇只有白开水,以水代酒。
陈丽君见状也端起酒杯,跟穗子碰了下。
“别气了,一生气就跟个小胖头鱼似的。”
“君姨,我嫂子是美人鱼,你看她,多好看啊。”
姣姣人小鬼大,一本正经地纠正陈丽君,跟她哥一唱一和,气氛瞬间没刚刚那么冷了。
“姣姣长大了不少,像个大姑娘了。”陈丽君笑眯眯地看姣姣。
姣姣就觉得嫂子的亲娘长得跟嫂子忒像,笑起来都是一样的,好看的呢。
“作业写完了吗?现在在班级能排前几啊?除了钢琴,有没有学别的啊?”陈丽君发出三连问。
姣姣差点被羊肉卡嗓子。
瞬间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君姨,你不仅长得像我嫂子,为什么性格也这么像?!”姣姣苦兮兮的表情把一屋子人逗笑了。
穗子的眼睛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她是我的小孩,是她像我,不是我像她。”
“我嫂子都这么大了,你咋还叫她小孩?”在姣姣心里,穗子那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听陈丽君叫穗子小孩,姣姣觉得特别新奇。
“在母亲眼里,无论孩子多大,都是小孩,她就是牙都掉光了,看到我也得叫一声妈。”陈丽君看了眼穗子,这别扭的小孩,从进屋到现在,一句妈都没叫。
“可不是么,妈,我们在你心里永远都是孩子,尤其是我,我还是个孩子呢。”于敬亭喊妈倒是勤快。
“哥,你要点脸吧,你顶多是个逆子。”
“作业写完了?来,把书包拿过来,给我妈看看你最近的卷子——再来个才艺展示,你嫂子这周教你的古诗来一首。”
“我吃完了睡觉去了!你们慢慢聊!”姣姣跑了,这地方没法待了。
穗子和陈丽君眼里同时浮现笑意。
“跟这兄妹俩在一起生活,倒是天天好心情。看你这心宽体胖,肉见长了。”陈丽君伸手捏了下穗子的小脸。
“嗯,肉真瓷实。”
穗子笑不出来了。
于敬亭愁得脑瓜都要冒烟了。
丈母娘是多恶趣味?惹呼他媳妇有瘾?他好不容易才给穗子逗出个笑模样,丈母娘一句就给穗子惹不开心了。
“妈,穗子都瘦了不少了,现在才不到150——可你看她肚子,里面俩娃,连汤带水的还得占不少重量呢,我媳妇这身材,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孕妇了。”
“你天天这么忽悠我闺女?”陈丽君鄙夷,某些男人,为了不跪搓衣板,真是满嘴跑火车。
“我愿意让他忽悠,你别说他,我不愿意听。”穗子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
“呦?嫁过来没几天,就成人家的人了?”
“你别转移话题,直接说吧,当初为什么电话里对我说那些?”
“想说就说,我犯不着跟你解释。”
咣当。
穗子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敲得于敬亭一激灵,真想抱头嗷一嗓子,这俩女人有完没完了?
这见面就掐,有话不肯好好说,啥时候是头?
关键时刻,还是看于敬亭发挥了实力,一招撬开丈母娘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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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成吨的狗血冷冷地拍(月票300+更)###
眼见着穗子和陈丽君一言不合又要掐,于敬亭为了护着自家的孕妇,不让孕妇生气,急中生智。
抓起啤酒瓶子塞穗子手里。
“媳妇,她再惹你,你一口气喝了,吓不死她!”
陈丽君被这混不吝的气得嘴角抽了抽。
“怀孕喝酒,你谋杀亲娃?”穗子也被他神奇的劝架方式整得十分无语。
“咱就是吓唬她一下,又不能真喝——你看,她这不就被咱吓唬住了?”于敬亭用下巴比了比陈丽君方向。
“这种话,你也敢当着我面说?你是不是太嚣张了。”陈丽君对着于敬亭骂道,“你这臭小子,真以为我不敢带她走?”
“这小娘们一肚子心眼还蔫儿坏,领回去天天气你,气得你都不跟现在这么年轻了,把她留下来,祸害我,我愿意让她祸害。”
穗子在桌子下偷掐他大腿,这坏蛋到底是那一拨的?
跟个墙头草似的,一会向着她,一会向着她妈!
“我这是缓和下氛围。”于敬亭对穗子露出个人畜无害地笑。
“就你不是个好饼。”穗子和陈丽君异口同声,说完了对视一眼。
穗子心头浮现出异样的感觉,有甜也有酸。
一别多年,她和母亲的默契还在。
有那么一瞬间,她会以为俩人从没有发生过那些事,还像从前一样。
“妈,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第一,你老实跟我媳妇说明白,省得她怀着孩子还跟你怄气。你给她气坏了,咱俩都得心疼。”
“嚯,你还挺硬气?那我要是不选这个呢?”陈丽君双手环抱,冷眼看着墙头草于敬亭。
臭小子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发誓,说要跟亲儿子似的孝顺她,穗子一来,他马上叛变。
“第二,我给你灌醉了,你酒后吐真言——看到炕上那老太太没?不配合,那就是下场。”
还在醉酒状态的王翠花适时哼唧两声:
“喝得我脑瓜子疼啊......”
陈丽君有点哭笑不得,她跟女儿好几年没见了,本该是挺有纪念意义的一顿饭,让于敬亭一搅和,整得跟说相声似的。
有这种活宝姑爷,根本打不起来。
陈丽君看得明白,于敬亭虽然说话风趣幽默,但话里话外也透着一股执着,他是铁了心的要帮穗子。
今儿话说不明白,这小两口是不可能让她出这个门,女儿怀着身孕,也不适合劳心费神。
陈丽君长叹一声,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下去了。
“看看你妹妹睡没睡。”
于敬亭去里屋溜达一圈,姣姣躺床上已经睡着了。
确定了这是秘密谈话后,陈丽君才说道:
“不让你们知道,也是为了你们好,樊家的势力,比你们想的要大多了,樊华那个傻儿子,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穗子听陈丽君说这句,心底冰封多年的结瞬间融化,于敬亭说得没错,她妈果然没有不要她!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句,还是让穗子破防,眼泪冲破眼眶,嘴唇微微颤抖,有千言万语,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一句也问不出。
于敬亭顺手抓起一根大葱塞给她。
“你平复下情绪,吃大葱败败火哈,我替你问——妈,她这一紧张就说不出话的毛病,随谁啊?”
“随她姥爷,她姥爷吵架时就不知道说什么,紧张时就磕巴,平日里倒是很讨厌。”
“那我媳妇跟他不一样,我媳妇平日里可讨人喜欢了——所以,樊家到底跟我媳妇有什么关系?”
于敬亭是个话术高手,调节气氛的同时,还不忘做穗子的发言人,每一句话都卡在点上。
“樊家以为穗子是他们流落在外的孩子,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那种迷信的家庭,要认穗子回去做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
借阳寿。
这三字同时浮现在穗子和于敬亭的脑中。
但比起这个,更让俩人震惊的是,穗子的亲爹可能不是陈开德?!
“所以,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是我的孩子,其他就不要问了。”
陈丽君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穗子坐在椅子上,麻木地抓着大葱使劲啃了口。
活了两辈子,头一回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就觉得一盆狗血迎面而来,不,这已经不是一盆了,这是一吨啊。
成吨的狗血往脑袋上扣,扣得穗子不知该怎么接茬。
“妈,你年轻时,生活.....挺丰富多彩?”于敬亭倒是比穗子淡定多了。
很容易就接受这个惊天秘闻,他从小就跟陈丽君打交道,知道丈母娘不是一般女人。
“滚犊子,我的事儿你们这些小崽子少打听。”陈丽君嘴上虽骂,话里却是一点也没火药味,也不是真生气。
“怎么会有人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真应该给姓樊的一家子都抓到我媳妇的学校,给他们好好补补文化课。”
于敬亭始终认为,借阳寿是无稽之谈。
他娘靠着装神弄鬼养活了他,他觉得这些玩意都是骗人的,专门骗那些人傻钱多的。
“妈,你就为了这个不跟我媳妇相认?这可不像你。”
如果不是丈母娘,换旁人这么搞,于敬亭肯定要骂一句,虎不虎啊。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你以为,樊华的儿子,是怎么傻的?”
“樊华媳妇怀孕时,樊家老爷子眼看就不行了,找了人借了那孩子的阳寿,孩子生下来就是傻的,老爷子倒是好了起来。”
有些事,要说是巧合,那就是巧合,可要说不是巧合,仔细琢磨还挺吓人。
火锅蒸气让陈丽君的脸隐藏在雾里,真假难辨。
穗子和于敬亭在这暖和的屋里,冒了冷汗。
“穗子打电话给我时,樊家人就在我边上,不那么说,他们就得把歪脑筋琢磨到穗子身上,樊家的年轻一代不少,八字符合要求的,只有穗子。”
“吃完这顿饭,你俩就把这事儿咽肚子里,樊老爷子一天不咽气,穗子就一天不能见我。”
穗子保持着啃大葱的痴呆造型,此时的她跟婆婆刚刚的反应神同步——她做梦呢
这巨大的信息量,她消化不了。
“不是,妈,你等会,我怎么觉着,哪儿不对?”于敬亭用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让他捋一捋哈。
不对,很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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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提前庆祝###
一屋子人都被于敬亭吸引了注意。
于敬亭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太阳穴上弹了弹,手指停下,他想到了。
“为什么我们一屋子人,要被一家子搞迷信的歪门邪道牵着鼻子走?”
从来都是他于敬亭欺负别人。
还从没有让人追着打压到这种地步。
“我媳妇跟个小蝌蚪似的,一天到晚闹着找妈妈——”
“淬!你才小蝌蚪!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穗子脸都憋红了。
偷摸看陈丽君,却没在她脸上看到半点轻视,看着穗子的眼眸,隐约可见点点水光。
穗子的心被这一眼看得泛起了涟漪,忙垂下眼眸掩饰内心的波动。
“按说你们女人之间的这点事,我不该掺和,但我不能看着你们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内耗上。”
于敬亭收敛嬉皮笑脸,素来痞气的脸上是少有的正色。
“我们为什么不能把精力用来一致对外?他们想要借我媳妇的阳寿,也得有那个福份享受才行。”
于敬亭抓起酒瓶一饮而尽,酒瓶放下时,已经是满腹豪情。
“就从没有一个人能惹了咱家人后,还能全身而退,管他娘的多大势力,老子光脚还怕他穿鞋的?”
干就完了。
酒入豪肠,一开口便是半个江湖。
他于敬亭在王家围子吃瓜就没给过钱!
没道理出来后,反倒是畏手畏脚的做人。
他的媳妇,凭什么要这样憋屈?
这是他想了多少年才娶回来的宝贝。
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一下……炕上的欺负不算。
捧在手里怕化了的胖媳妇,凭什么要因为一些人龌龊的念头,夹着尾巴做人?
刻在骨子里的土匪dna就不允许他吃这么大的亏!
“你是不是喝多了?放狠话谁都会,可那一家子就不是好惹的,我们母女少见几年也没什么,总有天熬到老爷子——”
陈丽君的话没说完,就被于敬亭打断了。
“妈,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俩。”
“你们?”
“对,我,还有你闺女。”
他扭头看着穗子,顺势握住穗子的手。
“这小娘们心眼才多呢。我做事经常是要看她拿主意,我们俩加一起,总能想出个不憋屈的法子。”
穗子的手被他握着,一如这段时间俩人一起走过的日子。
他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略迷茫的穗子。
“我们……一起?”穗子喃喃低语。
这些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经历,让她的情感承受巨大冲击。
在接收到他肯定的眼神后,这份冲击瞬间化为满满的动力。
这个男人,是肯定她的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