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是什么玩意?于敬亭蹙眉。东北没有海,海鲜不要说吃,见都没见过。
有心想揪她回来问,穗子跟个小泥鳅似的,躲东屋给姣姣讲故事去了。
等以后于敬亭问她这是啥,她就转移话题。
问急了,就说是一种海里的水产品,味道鲜美,像极了于敬亭那坚毅不拔、帅气俊朗、潇洒脱俗的性格。
于敬亭虽然觉得她在忽悠自己,奈何抓不到证据。
直到很久以后,陪穗子去图书馆借书时,他特意溜达了一圈,找到了本水产品大全,那图文并茂的书籍,开辟了街溜子知识的盲区,当场炸毛。
这都是后话。
......
于敬亭的办事能力跟他勾搭穗子的本事是成正比的。
昨儿统计药材数量,转过天就都收上来了。
成袋的冬青被送到了生产队门口,穗子趁着没课的功夫出来,给自家买卖当会计。
于敬亭跟他的几个小弟负责验收,称重,穗子记账。
屯里四十多户,算下来一家都能赚个三四十块,对农民来说这就不少了,毕竟只忙了几天。
先把药材收上来,等药厂那边验货没毛病,钱打过来就领钱。
在年跟前有这笔意外之才,足以让大家过个肥肥的年,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乡亲们好多都是推着小车过来的。
穗子挺感慨。
于敬亭上次进山给家里的女人们赚出了棉袄钱,意味着他背着上百斤的东西走了一天。
虽然他回来后,穗子就根据他的收入算到这个重量了,可亲眼看到那么大袋子的药草,还是深深动容了。
虽然他总喜欢占自己便宜,还给自己起了那么难听的外号——小娘们!
但他对家庭的责任感,挺让她感动。
于敬亭看她一直瞅着袋子发呆,凑过来看看情况。
“这个,背着挺重的吧?”穗子摸着麻袋,柔柔地问,看着他的眼,多了几丝甜腻的星光。
“不重啊,跟你差不多。”于敬亭挺实在地说,想想,又补充道,“还是你更重点。”
冬天么,穿棉袄还好几斤呢,他可没啥恶意。
漫天星光变成了扎心玻璃渣滓,穗子呼吸不畅,狠狠地剜他一眼。
“刚好有称,上称给你称一下,看看上膘没?我瞅着你最近胃口不错。”
早晨还见她造了俩饭包呢。
穗子一震,红着脸给自己挽尊:“我那不是,孕吐好了,就胃口好了点么。”
“嗯,胃口好是好事,来,看看胖没胖~”于敬亭捏着她的小手,想给她带到称前。
媳妇胖,他高兴啊,前些天孕吐,吐得小脸蜡黄,心疼死了。
穗子使劲甩开他,拒绝被他拖到称前。
当着全屯的人称体重,这是要公开处刑她?
这一幕离着远远看,跟俩人起了争执,推推搡搡似的。
于敬亭在得罪媳妇边缘反复横跳,且不自知。
“别怕啊,这称最多时能称好几百斤苞米呢,你压不坏称的。”
裤衩!穗子心里一个惊雷。
看到她眼圈有点红,于敬亭“方”了,意识到自己好像捅马蜂窝了,赶紧往回找补。
“别人家的富贵体现在存粮,咱家的富贵都体现在你身上了!领你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钱!”
于敬亭被她狠狠踩了一脚。
“让、开!”穗子推开他,她决定跟这个象拔蚌精断绝五分钟夫妻关系,他太坏了!
于敬亭这才知道闯祸了,屁颠屁颠地跟在穗子身后,使劲地哄。
他这口才用来怼人那是无敌的,可是哄女人么.......俨然是非常不咋地的。
“媳妇我就稀罕你这一身可爱质朴弹性十足的小肉肉。”
“真的,我就没见过胖得这么匀称的!”
“你要是西游记里的胖嘟嘟的大熊猫成精,我是唐僧,到你这关就全剧终了,压,呃,迷死了。”
他记得,穗子说过,她很喜欢熊猫?
穗子血压上来了。
大脑一片空白,嘴又跟不上了。
那就——
于敬亭惊险地躲过穗子丢过来的算盘,好家伙,一言不合就上手啊。
“不要靠近我!看你来气!”她指着于敬亭,气鼓鼓地说。
远处,一双利眸,把这小两口的互动收入眼底,眉头微皱。
###第101章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敬亭这货的萌点跟别人不一样。
穗子张牙舞爪的小模样,看在他眼里那就是红果果的勾引。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就她这种红着脸砸算盘的行为,足够啃五分钟唇珠了。
就喜欢这个款的。
被穗子砸后也不撤,索性就站在穗子边上,单手支着桌子,弯着腰看她跟地主婆似的打算盘。
“放开她!”
饱含怒意的吼声从前方传来,于敬亭抬眼,排队的乡亲们纷纷看过来。
于敬亭不认识来人,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英气勃发,虽是没见过,却莫名的眼熟,尤其是那双眼——咋那么像他媳妇?
“你就是于敬亭?”男人停在桌前,眯着眼看于敬亭,一双手却已经在挽袖子了。
不仅于敬亭看男人眼熟,就连穗子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你谁?”
于敬亭嗅到了这男人的来者不善,依然是靠在桌上的姿势,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是对着穗子比了比。
这是示意她站远点,穗子接到他的暗示,忙抱着账本和算盘站起来,退后两步。
面对于敬亭的提问,男人也不回答,上一眼下一眼地扫视着于敬亭,越看越不满意。
姐姐提供给他以及他自己查到的信息,让于敬亭成了男人心里巨大毒瘤一般的存在。
亲眼所见,更觉得于敬亭不是个好饼。
这身高,这拳头,这凶悍的眼神!
看着就像是会动手打女人的混蛋。
想着于敬亭跟穗子闹着玩的画面,陈子遥眼一眯,突然抬腿,用力地踹向于敬亭的肚子。
周围人谁也没想到他会动手,齐刷刷地发出呼声。
“你特么欺负她没娘家人是吗?你敢欺负她?”
陈子遥已经脑补了好几出于敬亭把穗子关在小黑屋里,用鞭子抽的画面了。
穗子是多温柔的小姑娘,都给她气得拿算盘砸人了,不是这家伙的错还是什么?
想到这,腿就用了几分力。
他是练过的,这腿功都能把树桩子踹断。
于敬亭长期在底层的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灵活的身手,躲过男人的腿,反手就是一拳。
“我跟我媳妇闹着玩,你管得着?”于敬亭的拳头贴着男人的脸颊擦过。
这股凛冽的拳风让陈子遥提高了警惕,意识到眼前的不是个普通街溜子,便拿出了在部队淬炼出来的功夫,跟于敬亭打在一起。
俩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穗子一拍脑子。
总算是在记忆里搜到这男人是谁了。
这是她亲舅舅,陈子遥。
母亲陈丽君有两个弟弟,大舅陈子逍,小舅陈子遥,都在当兵。
前世穗子只见过俩舅舅一次,就是陈丽君离开村子时,俩舅舅过来接她。
只见一面,隔了这么久自然没办法第一时间就认出来。
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是穗子对这俩舅舅却不讨厌。
之前母亲在的时候,俩舅舅经常来信,有时候会给穗子邮东西,有时候还会邮钱。
尤其是这个小舅舅,只比穗子大了八岁,性格活泼,接陈丽君离开时还抱着穗子哭,威胁陈开德敢欺负穗子就拆老陈家房子,答应以后接她。
母亲走后,俩舅舅也会给穗子写信邮东西,只是穗子那会年幼赌气,都没拆,直接退回去了。
从杨屯离开后,跟老家断了联系,俩舅舅也没了来往。
虽然穗子不原谅母亲抛弃自己,但对俩舅舅还是很有好感,就事论事,舅舅们还是很不错的。
于敬亭跟陈子遥打到白热化了。
于敬亭从小跟人干架到大,打遍王家围子无对手,遇到个练家子也挺亢奋,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
陈子遥一拳打在于敬亭的嘴角,对上于敬亭冰冷的眼后,心一惊。
那是充满野性的眼,泛着嗜血的光,缺乏人类的温和与善意,满满的杀气。
于敬亭屈膝怼向陈子遥的肚子,陈子遥意识到上当已经晚了,被于敬亭怼得弯腰。
于敬亭趁机抓住他的双臂,用力一推,陈子遥被他推翻在地,于敬亭抬腿,踩在了陈子遥的肚子上,居高临下,睥睨地看着陈子遥。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跑大爷我的地盘上闹事?说,你干什么的?”
“那是我小舅!”穗子喊道。
时间仿佛定格了,于敬亭踩在陈子遥肚子上的脚跟弹簧似的,嗖地撤回来,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集体的咦声。
气氛迷之尴尬。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铁根,你把你媳妇的娘家舅打了!”
北方讲究“娘亲舅大”,更有天上雷公,地上舅公的说法。
意思是,在媳妇的娘家人里,舅舅的地位是最高的。
夫妻发生矛盾,舅舅往往作为和事佬,说话非常有分量。
而现在,于敬亭把穗子的小舅舅踹翻在地......
于敬亭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意识到事儿大了。
他去陈开德家,又是砸玻璃,又是管陈开德叫大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那是因为他知道,穗子根本不待见陈开德,陈开德说话在穗子心里还不如放屁重,可陈丽君这边的亲戚就不一样了。
到底是脑瓜转得快的男人,于敬亭就在这尴尬的三秒内,做出了全场最佳反应。
就见他捂着肚子,在众目睽睽下,蹬蹬地退后两步,非常浮夸地喊道:
“不愧是小舅舅,这身手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躺在地上的陈子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咬着牙看着戏精附体的于敬亭。
这家伙,是不要脸吗?
刚刚还一副要跟他玩命的野兽派作风,知道他是穗子的舅舅后,马上化身舔狗?
“铁根,我咋看是你赢了?”围观的村民有人喊。
“我哪儿打得过小舅啊,小舅是练过的,讲究的是一个啥啥啥风的?”
于敬亭向穗子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他记得评书里,有一个词是形容很厉害的。
“我头顶冒风!”小舅就没见过于敬亭脸皮这么厚的。
“小舅是其疾如风,他的拳法是后劲比较大的,看给我们家敬亭打的......”穗子的脑电波竟然跟于敬亭对上了,知道他要给陈子遥台阶下。
“小舅,你这大老远的过来,不是为了跟我男人切磋拳法吧?”
###?第102章这莫名其妙的好感啊###
,我在八零追糙汉
“媳妇,我好像内伤了。”于敬亭捂着腹部,对着穗子装可怜。
穗子柳眉成了八字,被这戏精逗得想笑还不能笑,差点憋出内伤。
陈子遥冷眼,他根本没打过于敬亭的腹部。
“小舅,有话咱别在这说,等我们忙完了到家边喝边说。“
于敬亭无视陈子遥的冷脸,嬉皮笑脸狂拉关系。
陈子遥眼看着于敬亭叫了俩半大小子到边上,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隔一会又走过来。
“给点钱。”
于敬亭笃定媳妇不会跑后,自觉上交了财政大权,兜里只留个块八毛的应急。
穗子猜他是想让人买酒招待小舅,从兜里掏出张大团结给他。
这俩人的互动看在陈子遥眼里,颇为疑惑。
他来之前,亲姐陈丽君跟他介绍过于敬亭。
说这家伙特别擅长做生意,总有来钱的道,这种人身上怎么可能没钱?
再看穗子,掏钱的动作娴熟,一看就是掌管家庭经济大权的,怎么看也不像被迫嫁人的?
“小舅,我们这还要等会,你等我们会”穗子问。
小舅点头,站在边上,默默观察。
看一会,明白了,于敬亭这是跟穗子做买卖呢。
于敬亭负责验货,时不时就跟村民们扯几句,一看就是江湖老油条,符合陈丽君对他的描述。
穗子算盘打得飞快,偶尔停下看于敬亭,这时于敬亭也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看穗子。
俩人眼神对一起,噼里啪啦的。
小舅隔空被塞狗粮,哪儿不对?
这年头做生意会被瞧不起。
工人和农民才是正道,小商小贩是偷奸耍滑,是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是受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影响。
他姐姐陈丽君虽然一身反骨,却把穗子养的不谙世事。
穗子这种上学娃,一定瞧不起小商小贩,不可能跟于敬亭这种精明的顽主睡一个被窝——这是陈丽君打电话亲自跟弟弟说的。
可陈子遥横看竖看,都觉得穗子乐在其中,夫唱妇随。
“敬亭,你来一下!”穗子把于敬亭喊过来,推推大茶缸子,“不烫了,你喝点。”
“天天盯着老子喝水,都快喝成大骆驼了。”于敬亭嘴上吐槽,却是乖乖接过来,打开茶缸盖吨吨吨灌了半罐下去。
“你嘴有点起皮了,要多喝水。”
“铁根,你啥时候变得怕老婆了?”边上的村民起哄。
于敬亭厚脸皮,不怕人起哄,叉腰嘚瑟。
“眼馋了吧?你们就是喝一水缸水,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
村民们集体扎心,陈子遥嘴角微扬。
恩,这小子虽然长了个欠扁脸,眼光却不错。
穗子脸皮没他那么厚,她小舅还在后面呢,唯恐于敬亭冒出虎狼之词,伸小手给他推走。
这俩人的相处浑然天成,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情不好,陈子遥想起来时姐姐叮嘱的,略迷茫。
又过了一会,陈子遥看穗子两口子都在忙,他自己找了厕所。
放完水正提着裤子,外面有对话传来。
“亭哥,你不是让哥几个盯着你老丈人吗?他果真是骂了。”
“骂什么了?”于敬亭问。
小舅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地偷听。
“骂得忒难听了,说你不得好死,诅咒你出门掉粪坑里,我们都想揍他。亭哥,要不我们这就揍他一顿吧?不用你出面。”
于敬亭和穗子扣了陈开德家里两口人的工分,两家结了仇。
于敬亭猜到陈开德会骂骂咧咧,就让几个小弟帮忙打听着。
“算了,骂我就骂吧,我媳妇娘家来客了,老子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可是,他还骂嫂子呢,骂嫂子跟你丈母娘一样是贱货,诅咒嫂子生孩子都是六指豁嘴。”
“草!”
于敬亭的骂声透过厕所的泥墙清晰地传入陈子遥的耳朵里,可陈子遥却不觉得粗俗。
此刻,陈子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于敬亭跟他的手下走了,听不到内幕了。
出了厕所,陈子遥想过去找穗子问问陈开德为啥骂她,胳膊被拽着了。
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女人,黑黢黢地指甲扣着陈子遥的胳膊,套着近乎地说道:
“你是穗子的小舅?我是于铁根他大娘,咱也算是亲家,我有话跟你说。”
大娘左顾右盼,确定穗子和于敬亭没注意到这边,连拖带拽地给小舅拽到人少的角落里。
大娘想卖草药,可是于敬亭说了,收她家的货也不是不行,但必须上门给他娘道歉。
谁让大娘前几天嘚瑟,气王翠花。
大娘不想道歉,还眼馋于敬亭两口子的风光。
听到穗子娘家来人,抓到机会,给于敬亭添点堵。
“她小舅啊,别看于敬亭是我大侄子,可是我不偏袒他,这就是个混世魔王,从小到大不着调,你家穗子好歹也是个上过学的,嫁给这种街溜子,不怕丢脸吗?”
“他都怎么不着调?”小舅问。
“穗子刚嫁过来没几天,他就领着穗子把他老丈人家给砸了,玻璃碎一地,给他老丈人差点气死,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
小舅想到刚刚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眸子沉了沉,砸得好!
大娘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挑事儿成功了,再接再厉。
“于铁根真就不是个好饼,远近闻名的大恶霸,从小就不务正业,帮着村里人卖鸡蛋卖猪仔,做那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这是正经人?”
大娘巴不得把于敬亭的名声搞臭,让穗子娘家人讨厌死他,虽然这么做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但只要能膈应到于敬亭,就是好的。
卖鸡蛋猪仔——小舅明白姐姐为什那么矛盾了。
姐姐明明不看好穗子的婚姻,却也强调不能羞辱于敬亭,绝对不能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子遥来时还不解,现在都明白了。
姐姐说过,当初困难时,有人帮忙折腾了钱,就是于敬亭啊!
大娘是真心想做一个搅屎棍,使劲地抹黑于敬亭,可她的这番作为,却是让小舅矛盾的心逐渐明朗。
“他是不是正经人我说了不算,但我知道一点。”小舅终于开口说道。
“啥?”
“你,不是好东西。”
###第103章在奇怪的领域被比下去了###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这边终于忙完了,于敬亭的小弟们也把酒买回来了。
一行人往老于家走,本来是不路过陈开德家的,陈子遥想到厕所里听到的“密报”,心里有股无名火,说要看看前任姐夫,让穗子带他过来。
他想亲自问问陈开德,为什么要骂穗子和他姐。
老陈家大门从外面锁着,屋顶的烟囱还冒着烟。
“缩头乌龟。”陈子遥太熟悉这套把戏了。
前任姐夫上次也是这么做,把门从外面锁上,人在家里,假装没人。
陈家是书香世家,遇到陈开德这种无赖做派,一点辙也没有,总不能翻墙进去吧?
“小舅,这家到底有没有人,试试就知道了。”于敬亭开始冒坏水了。
于敬亭在人前多狂,对媳妇真正的娘家人就多低眉顺眼,一口一个小舅,叫的各种顺滑。
从兜里掏出个二踢脚。
正常人会把这玩意随身带着?陈子遥惊。
于敬亭把二踢脚点燃,扔陈开德家的鸭圈里。
鸡圈空了,鸡被穗子拿跑了,鸭圈还在。
巨响。
老鸭子扑腾着,从一米多高的圈里飞出来,吓得鸭子都会飞了。
这骚操作让小舅看傻眼,够损啊!
于敬亭扔了一个“雷”后,又掏出一个,这次目标对着人家玻璃。
咣,咣!
又是两声惊雷。
陈开德蜷着身子,把自己塞在不足一米高的土豆窖里,听着外面于敬亭放的二踢脚声,心肝直颤。
还好他提前躲起来了,让这个街溜子在外面丢人吧!
陈开德手捂着头,蹲在土豆窖里,靠着脑补安慰自己。
“陈子遥看到于铁根这么混,肯定得把穗子领走,呵呵,最好把老于家房子拆了。”
“她大爷!在家不?”于敬亭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陈开德吓得捂着嘴,唯恐说话被听到。
“不在家?那我把厕所也炸了?”
别!!!
陈开德心里的小人山呼海啸,怂得腿肚子直哆嗦。
他旁边还挤着个王芬芬呢,听到这,气得想站起来出去讨个说法,陈开德一把拽着。
“快别出去!穗子小舅来了,他看到你得揍咱们!”
陈开德自知强迫穗子嫁人理亏,不敢见前妻娘家,面对上门找事的于敬亭,也只能心里骂,身体诚实地躲在地窖里。
于敬亭抽出最后一根二踢脚,对着穗子叹了口气。
“就冲我把存货都用来炸厕所的份上,你晚上得多吃一碗。”
刚刚惹穗子不高兴,怕穗子为了减肥不吃饭,故意这么说。
穗子嘴角抽抽。
她得多重口味才能听到炸厕所胃口大开?现在就隐隐反胃!
小舅不淡定了,忙拽于敬亭。
“这玩意炸起来,迸你一身!”
“经验丰富?被迸过几次?”于敬亭噎得小舅上不来气。
瞬间产生羞耻感,把头扭到边上,刚好对上穗子好奇的大眼。
“小舅,你不会真被炸过?”
小舅脸唰就红了。
于敬亭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小舅脸红的毛病好像跟他媳妇差不多?家族遗传?
“我,我那啥,年少无知时,就——”小舅不甘在于敬亭面前丢份,硬着头皮给自己挽尊。
“小男孩炸厕所,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不炸厕所,也得炸井盖去,迸溅一身什么的黑历史,大家都有,谁也别笑话谁!小舅是这么想的。
“媳妇,你领着小舅往后面站,给你们露一手。”
于敬亭潇洒点燃二踢脚,在小舅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退后好几步,抬手,落下,biu~
完美。
两声闷响。
老陈家的厕所就在院子里,后盖对着前面菜院子。
此时的菜院子,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炸出来的那些黄的绿的,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小舅,下次你要炸厕所,带着我去,我给你演示安全距离,当然,这也需要投得准确。”
于敬亭拍拍小舅,小舅受刺激了。
在奇怪的领域被比下去了!
穗子感受到小舅那旺盛的胜负欲,出于对小舅的亲情,安抚道:
“不要跟他比,这家伙从小就顽皮,全村的厕所都让他炸遍了才练出的准头,说不定他小时候也玩脱过,炸自己一身呢。”
“并没有。”事关男人的尊严,于敬亭果断否定,“不过也玩脱过一次,有次我炸厕所时,我爸在里面......”
“然后?”
“笤帚被打断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多疼。”
“噗!”
小舅笑出声来,有画面了。
穗子扶额,她还想让他在小舅面前留个好印象呢,这不是好饼的印象,深入舅心了。
“敬亭,你平时脾气挺好的,怎么今儿突然这么暴躁?是不是我爹说什么惹你了?”
小舅还在这,于敬亭就敢收拾陈开德,说没发生什么,穗子是不信的。
小舅心里明白于敬亭为什么动手,陈开德诅咒穗子和穗子娘,于敬亭过来是给穗子撑腰出气的。
只要于敬亭当着小舅面说出这些,就能挽回一些形象,小舅想着他油腔滑调的跟自己套近乎,这么好的机会,于敬亭不会错过。
“没啥,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媳妇这么好的鲜花,被他用二百块钱就嫁给我这坨那啥上了,这叫什么爹?就冲这个,我都不需要对他客气。”
小舅瞠目结舌,这家伙,对他自己定位还挺清晰?
惹急眼了,自己都骂,是个狠角色啊。
于敬亭炸了陈家的厕所,神清气爽,对他而言,从来都没隔夜仇,当天就报了。
陈开德骂他,他没打算计较,但骂他媳妇,骂他丈母娘,甚至连他媳妇肚子里的小娃都诅咒,那就不能惯着了。
听到他只字不提陈开德骂穗子,陈子遥眼里划过赞许神色。
这街溜子......不,这位大兄弟,挺仗义。
不想让穗子闹心,扛下了一切。
“屋里面缺心少脑的玩意,都给我听好了!”于敬亭中气十足地喊,“厕所是我于敬亭炸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有的人,套个王八壳子就装缩头乌龟不敢见人!”
跑老丈人家门口炸厕所,炸完厕所骂骂咧咧,穗子无力地朝着小舅方向看,头疼怎么跟小舅解释。
咦?
小舅看于敬亭,俩眼冒光。
###第104章铁根大兄弟啊###
,我在八零追糙汉
“老三那边,有信了吗?”陈母趁着陈父在书房,过来问陈丽自从知道穗子嫁人后,陈家除了陈父,就跟十级地震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丽君本想亲自过去一趟,但恰逢单位换届,她手里工作推不开,便让距离杨屯最近的陈子遥过去打探情报。
“还没。”陈丽君也觉得奇怪。
昨儿弟弟就出发了,过了一天了,也该给个信了,音信皆无。
打电话到部队,说陈子遥请了假还没归队,人间蒸发一般。
“会不会是那个街溜子,把老三捆山沟里喂狼了?”陈母脑子里闪过很多可怕的画面。
她家老三是个脾气暴躁的,当初也是个混小子,直肠子,一点也不藏心眼。
过去后万一看到穗子受委屈,肯定是要动手的。
听丽君说穗子嫁的那男人也不是个善茬,这俩人打起来,在街溜子的地盘上,儿子不会被灭口了吧?
“想什么呢?不至于。”陈丽君一点底气也没有。
有点后悔把毛躁的小弟派过去了。
如果换做沉稳的大弟,对上于敬亭或许还好点。
小弟那脾气,沾火就着,说不定真跟于敬亭真刀真棍的干上了。
正想着呢,家里座机响了。
陈丽君以最快的速度把电话接起来,就听电话那头传来陈子遥大着舌头的声音。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