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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夏仲芳自然笑道:“八娘是我义妹呢,自然要照料的。你们无须客气的。”说着带他们到客厅奉茶。

    方母还有一事要告诉夏仲芳的,看着丫头们上完茶退开了,就和夏仲芳道:“昨儿魏家来请托我,让我问问王妃,说是王妃的表妹想许人,可有什么条件?她家儿子今年十八岁,相貌品性皆过人,就是要挑一位可心的娘子,一直拖着不定亲。还是那日宴席间,魏公子偶然见得真娘子一面,回府就失了神,后来还是他家的大人拭探出口风来。”

    夏仲芳也是知道魏家的,那魏家公子如何,也听人提过,倒觉得不错,只是这事还得和韦清眉苏玉叶商议,也得韦天真自己同意,一时就道:“待我问过真娘,若她对魏公子也有印象,再跟你说。”

    方母应了,又道:“要是别家府中呢,有人生娃儿,也就暂不议婚事了,还得出了月子再议。但八娘又不算王府的人,倒是无碍的。”

    夏仲芳笑道:“生孩子也好,议婚事也好,都是喜事,自然无碍。”

    待送走方母,夏仲芳又去看吕八娘,见她还在睡,便回房了。正好韦清眉逗喆哥儿玩,夏仲芳就把方母说的话转告了韦清眉。

    韦清眉道:“论起来,这位魏家公子,也算不错了。就不知道真娘自己如何想?”

    夏仲芳道:“这个事,还是阿娘和叶娘去跟她说,要是我说,就怕她有觉得不好的,也不便跟我细议。”

    韦清眉道:“这个,包在我身上。”说着见天色还早,便去找苏玉叶。

    稍迟些,韦清眉和苏玉叶一道,进了韦天真的房间。

    韦天真那里,听得韦清眉提及魏家,也略有印象的,一时道:“那时也有觑过一面,相貌还过得去,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

    韦清眉笑道:“他素日也和郡马略有来往,品姓如何,问问郡马,最是知晓。”

    苏玉叶笑道:“郡马是一个厚道人,交往的,也多是品性不错的,他既和郡马走得近,自然不会差到那儿去。”

    且说魏家公子在府中苦苦等待消息,到得八月底,方母也就回了消息,说是韦天泽松了口,也有意把妹妹许配出去。魏家公子一听,喜上眉头,忙忙就催着爹娘去提亲。

    九月中,韦天真便和魏家公子定了亲。

    府中喜事一件接一件,夏仲芳虽忙,每晚回房,却是笑容满面的。

    沈子斋自从方御医喜得女儿后,在他跟前吹嘘过,也一心希望夏仲芳能够再怀上,也生一位女儿出来。

    这一晚,他拣了蜜枣,塞在夏仲芳嘴里道:“芳娘,你怎么还没动静呢?看看老方,都有女儿了,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女儿?”

    夏仲芳吃了蜜枣,笑觑他道:“当年你……,不想就有了喆哥儿,现下这样,却……”

    沈子斋想及当年未破夏仲芳的身子,她就怀孕的事,也是失笑,因一把搂过夏仲芳道:“今晚,就重演一遍当年的情景,看看能不能怀上。”

    正纠缠,外间却有禀话声。

    钱婆子压着声音禀道:“王爷,宫中来人,已在书房中候着了。”

    沈子斋一听,忙松开夏仲芳,忙忙去了。

    他才到书房,就见戴公公候在书房外间,一时忙迎进内间,问道:“公公此来,是有急事?”

    戴公公苦笑道:“王爷还悠闲着呀?我们在宫中,可是遭罪。”

    “这是怎么说?”沈子斋不解。

    戴公公道:“皇上发脾气,说王爷好久不进宫了。”

    沈子斋愕然,自己这阵太忙,且宫中没有传召,也就没有进去,皇祖父这是?

    戴公公道:“淑妃娘娘说了,让王爷明儿赶紧带了王妃和哥儿进宫一趟,安抚皇上。以后有事没事,也得常进去。”

    送走戴公公,沈子斋不由失笑。待重新回房,便和夏仲芳说了此事。

    夏仲芳也笑了,“皇上有了年纪,是喜欢热闹的,只又不好直说。咱们这阵忙,确实进宫少了。”

    到得第二天,沈子斋一早起来,便带了夏仲芳和喆哥儿进宫,先去见了苏淑妃,陪苏淑妃闲话。

    苏淑妃见他们来了,自是高兴,又抱着喆哥儿问话,见喆哥儿越加伶俐,更是疼爱。

    景宗皇帝听闻沈子斋他们进宫了,也无心批折子,只等着他们求见,谁知左等右等不见他们过来,待内侍来禀话,说沈子斋准备在苏淑妃处吃饭,不由瞪眼。好一会,他也就掷下笔,哼一声出了殿,脚步却是不由自主朝苏淑妃住的宫殿去了。

    喆哥儿听得脚步声,已是冲出殿外,直奔景宗皇帝,喊道:“太祖父,您可来了!”

    景宗皇帝趋前走几步,一手捞起喆哥儿,抱在怀中,点他的鼻子道:“怎么隔这么久才进宫看太祖父?”

    喆哥儿一本正经道:“一直在等太祖父传召,一直等不到,我们就自己进宫来了!”

    “哈哈!”景宗皇帝抱着喆哥儿,听着他童言童语,满腔的郁气突然就消失了。

    算了,不跟他们一家子计较,过几日就正式下旨,封子斋为皇太孙罢!至于那女人,算了,也一道封了太孙妃,全了他们一家人的心愿!

    126

    九月二十八日,是黄道吉日。景宗皇帝正式下旨,封沈子斋为皇太孙,策封夏仲芳为太孙妃。

    连着几天,沈子斋和夏仲芳皆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受封领旨,接着在宫内领宴,会见群臣,再由景宗皇帝领着,祭拜天地和祖先。

    直忙到十月初,两人才稍为闲下来。

    这一晚,府中设宴,给沈子斋和夏仲芳庆祝。

    沈玉仙挺着肚子,以茶代酒敬沈子斋和夏仲芳,虽喜悦,又不舍,道:“哥哥和嫂子并喆哥儿,过些时候就要搬进宫中住了,倒是丢下我,我……”

    沈子斋安慰她道:“不是还有郡马陪着你么?且你想我们了,随时可以进宫的。”

    沈玉仙拉着沈子斋的袖角道:“哥哥,你也要记着我,得空出来看我。”

    沈子斋应了,安慰几句,又去交代方执平,让他好生待沈玉仙。

    方执平自是一一应下来,笑道:“太孙爷放心,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郡主的。”他难得说一句玩笑话,众人听了,却是哄一声笑了。

    大家一笑,气氛也就松快下来。

    一时吕八娘也抱了女儿方茵过来,要敬沈子斋和夏仲芳喝酒。

    夏仲芳笑道:“我这阵肠胃不好,就不喝酒了,以水代酒罢!”说着倒一杯水,和吕八娘碰杯,又看吕八娘怀中的方茵,见她不过两个多月,却是不怕生,便笑道:“瞧着,长大也是一个大胆的。”

    喆哥儿也挤过来看方茵,嚷道:“茵妹妹会吹泡泡,太可爱了!”

    喆哥儿一过来,孟安志也跟着过来,一起围住吕八娘,都夸起方茵来。

    苏玉叶也凑热闹,抱了十个月大的韦琪过来。

    很奇怪的,韦琪也是指着方茵呀呀说话,一脸喜色。

    吕八娘扫一眼三个男娃儿,哈哈大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我现在可体会到了!”

    众人先是愕然,接着全笑了。

    韦清眉为着夏仲芳这一回能顺利封为太孙妃,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待夏仲芳到更衣室中更衣,她也跟了过来,拉着夏仲芳说悄悄话道:“芳娘,进宫后,凡事注意着,再有,每日还得抽空读书写字,不能松懈。须知道,你是未来的国母了,将来要母仪天下,没有学识是不行的。”

    夏仲芳道:“阿娘放心,我现下也是抽空看书写字,不敢松懈。”

    韦清眉点头,又问道:“你们搬进宫,哪这齐王府?”

    夏仲芳道:“太孙爷是求了皇上,让皇上把齐王府改为郡主府,准备赐给郡主当府第。另外,也为天泽夫妇求了赏赐,一样是赏赐一座府第的。方御医夫妇,却要随我们进宫住。方御医一向照料着我们的身体,缺他不得。八娘会功夫,安放在身边,也可以保护我们。”

    她们母女说话,太傅夫人也过来恭祝夏仲芳,笑道:“太孙妃大喜啊!”

    夏仲芳忙扶住太傅夫人,让她坐下,问及宇文真道:“听闻越国公主怀孕了?”

    太傅夫人笑道:“却是前儿才诊出来的。若不然,凭她那个性子,听得王府设宴,定然要来凑热闹。”

    太傅夫人说着,悄和夏仲芳道:“太孙妃现下只得喆哥儿一位哥儿,总归少些,赶紧再怀一个罢!”

    夏仲芳抿嘴笑道:“我也盼望着的。”

    太傅夫人便道:“怕是这阵太忙,损了身子的,过了这阵,你得好好休养着,趁早怀上是正经。”

    钱婆子在旁边侍候,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道:“太孙妃这个月的月事,倒是迟了几天。”

    太傅夫人一听,马上道:“既是迟了,怎不请人把脉?没准就有了呢!”

    夏仲芳笑道:“这几个月忙,有时早几天,有时迟几天,并不算异常。且前几天忙成那样,我也就顾不上的。”

    韦清眉早皱眉道:“哪能大意呢?钱嬷嬷,你过去请了方御医过来把脉,不要高声,只说请个平安脉。”

    钱婆子应了,忙去请方御医。

    方御医很快过来了,见夏仲芳坐在椅子上,韦清眉和太傅夫人神色期待,也略有所觉,赶紧上前行礼。

    夏仲芳笑道:“方御医无须多礼,先给我把把脉罢!”

    方御医点点头,拿了脉枕放到夏仲芳手腕下,给她细细把脉。

    眼见方御医把完脉,脸有喜色,韦清眉和太傅夫人先忍不住了,齐声问道:“如何?”

    方御医这才站起来,恭祝道:“恭喜太孙妃,是喜脉!”

    “呀?”夏仲芳先是大喜,接着生忧,脱口道:“可我这几天跟着皇上和太孙爷祭拜天地和祖先,又跪又叩,蹲下屈身什么的,全无保养,这,这不会损了胎儿么?”

    方御医笑道:“太孙妃身子健壮,现脉象平稳,无须担忧的。只是接下来,还是要好生保养才是。”

    夏仲芳松口气道:“那时在乡下,也见着民间妇人纵是初孕,也在田间劳碌,并没有休养,只她们生产倒顺畅。想来我这是村妇的身子,所以跪叩了几日,还能无碍的。”

    “这正是太孙妃之福!”方御医笑道:“也是太孙爷之福。”

    若是别家府中的夫人,娇生惯养着,莫要说跪叩了几日,就是跪叩一日,想来也是保不住胎儿了。

    韦清眉和太傅夫人倒是回过神来,已是连声恭喜夏仲芳,又让人去通知沈子斋。

    沈子斋过来时,眉眼早带了笑,只是更衣室人多,他只得克制着,不好马上去搂抱夏仲芳。

    夏仲芳也去看沈子斋,却在众人跟前,眉眼传情起来。

    韦清眉怕夏仲芳再有碰撞,已是道:“外间宴席也差不多了,太孙爷扶了芳娘先回房罢!让我们去宣布喜讯。”

    沈子斋应了,扶了夏仲芳回房,一时就去摸她的肚子,喜道:“终于怀上了!咱们这是双喜临门!”

    夏仲芳也是大大松口气的,成亲三年,只育了喆哥儿一个,总归是太少,现下又怀上了,不管是男是女,总是喜事。

    他们夫妻正甜蜜说话,外头已是传来喆哥儿的声音,嚷道:“阿娘,阿娘!”

    夏仲芳忙应了一声道:“在房中呢!”

    喆哥儿兴冲冲就跑进来了,站到夏仲芳跟前,仰头看她的肚子道:“阿娘,外婆说您肚子里装了一位娃儿,是不是真的?我很快就有妹妹了么?”

    夏仲芳笑道:“是装了一位娃儿,明年就会生下来。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喆哥儿答道:“妹妹可爱呀!就像茵妹妹,特别可爱!”

    沈子斋也道:“咱们已有喆哥儿了,这胎如果是女娃儿更好呢,到时生下来,便是儿女双全的人家了。”

    夏仲芳再次有孕的消息,很快传进宫中,景宗皇帝和苏淑妃听了,自是欢喜。

    到了吉日,沈子斋和夏仲芳领着喆哥儿准备搬进东宫。

    钱婆子指挥人整理东西,又抽空和孟丽娘说话,只兴奋得不能自己,“阿娘真的想不到,这一辈子,能活到这个份上,居然就要跟太孙妃进宫了。咱们祖宗墓地冒青烟了啊!”

    孟丽娘因为孟安志也要跟喆哥儿进宫当伴读,也是惊喜交集,想着孟安志这一厢,前途是无忧了。她又问道:“太孙妃准备把身边得力的丫头和婆子都带进宫么?”

    钱婆子道:“历来得用的,都要带进去。且太孙妃有孕,不能劳碌,更要我们小心侍候着,人手自然得带足了。”

    虽要搬进宫,沈子斋却不让夏仲芳操劳,他吩咐苏良和钱婆子等人看着办理,有不知道的,再行请示。

    苏淑妃那里,却让人来传话,说宫中一切都是现成的,若没有什么了,内务府也会安排,齐王府的东西,就不必搬进宫了。

    沈子斋自是应了,但别的不搬,一些古玩和字画书籍等,却必须要带进去的。另有一些东西,只让人记档,放在仓库。

    到得吉时,一行人就进了宫。

    景宗皇帝特意嘱咐,让夏仲芳好好养胎,宫中一切自有苏淑妃打理,让她不必操心。

    苏淑妃自来能干,宫中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且她也想笼络着夏仲芳,将来在后宫中,也能安享晚年,自然也让夏仲芳只管养胎,不须早晚请安,更不须操心宫中之事。

    转过头,苏淑妃又派了八位能干的宫女过来协助夏仲芳打理东宫之事。

    夏仲芳到得宫中,竟是难得清闲下来,一时笑向沈子斋道:“我这是进宫享福来了!”

    沈子斋哈哈笑道:“淑妃娘娘体恤,你就不必推却,好生享着福罢!”

    夏仲芳笑道:“虽如此,今儿是咱们搬进宫的吉日,还得整治一桌酒菜,请了皇上和淑妃娘娘过来小聚,也算是入伙酒。”

    景宗皇帝和苏淑妃听得夏仲芳摆入伙酒,自然欣然应承过来小聚。

    到得晚间,景宗皇帝便携了苏淑妃过来了。

    夏仲芳领着吕八娘和钱婆子等人,已是摆设起来,很快就开了席。

    席间,景宗皇帝让人去请罗道长过来。

    罗道长一来,就笑道:“这是全家福呢!”

    景宗皇帝让罗道长坐在他下首,笑指向夏仲芳道:“老道给芳娘看看,她这胎是男是女?”

    罗道长看看夏仲芳的气色道:“太孙妃貌若桃李,这一胎,有六成的机率,是女娃儿。”

    景宗皇帝笑骂道:“老道又来糊弄人。看不出就说看不出,还要说什么六成的机率?”

    罗道长笑道:“皇上让老道看,老道哪敢抗旨,说什么看不出的话?”

    有了罗道长插科打诨,夏仲芳摆的这桌入伙酒,上头虽坐了景宗皇帝,下首的人也慢慢放松了,小声说笑起来,气氛良好。

    景宗皇帝和苏淑妃体谅夏仲芳怀孕,只坐小半个时辰,就走了。

    至晚回房,沈子斋拥着夏仲芳,两人坐在床边说话。

    沈子斋道:“罗道长跟本太孙提过,说皇祖父身子健壮,寿数颇长,有他在,咱们也是安稳的。这么着,本太孙正好慢慢学习治国之道,将来承继盛世。那时节,喆哥儿也大了,你也不必忧心什么了。”

    夏仲芳把头靠在沈子斋怀中,低声道:“太孙爷,我能当了太孙妃,能住进宫中,成为东宫主母,总感觉像做梦。”

    “这样呢,还像做梦么?”沈子斋吻在夏仲芳唇上,轻轻一咬。

    夏仲芳轻叫,捶打沈子斋道:“太孙爷又欺负奴家!”

    两人调笑着,一片温馨。

    127

    过得几日,景宗皇帝下旨,改齐王府为郡主府,赏赐给沈玉仙当府第。

    沈玉仙得此殊荣,虽高兴,又伤感着,和方执平道,“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多年,乍然离了他,总是不惯,现下虽得了这座府第,无来由倒希望这里还是齐王府,我依然和哥哥在一处的。”

    方执平握了她的手道,“郡主还有我呢,过得一些时候,还有咱们的孩子,何必伤感?”

    沈玉仙抚着肚子,注意力转移了,悄悄问道:“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方执平当然希望沈玉仙第一胎能生下儿子来,但他嘴里可不会这样说,只笑道:“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是咱们的孩子,都喜欢。”

    沈玉仙一听高兴了,轻轻捶他道:“现下可是学得甜嘴了,知道说讨人喜欢的话。”

    两人说着话,有丫头进来禀报,说是苏玉叶来了。

    沈玉仙忙让丫头快请。

    自从夏仲芳搬进宫,齐王府改为郡主府,府中杂事,便是沈玉仙身边的管事嬷嬷在打理了。苏玉叶有事儿,自要过来和沈玉仙商议。

    苏玉叶这里来见沈玉仙,却是商议要搬出郡主府事宜。她笑道:“皇上这回大手笔,不单把齐王府改为郡主府,赏赐了郡主。还赏赐给我们一座府第,名梅园。那梅园地方虽不如齐王府大,到底精致。我们一家子刚去瞧了,着实喜欢的,更喜里面式式齐全,也不用如何修整便可以住人了。现来跟郡主商议一下,看着郡主这边若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事了,我们就择日搬到梅园的。”

    沈玉仙见苏玉叶说起梅园,眼睛亮闪闪的,也知道她极想搬出去的,且当时韦天泽和苏玉叶会住在齐王府,不过是因为要保护沈子斋,防着太子的人下手罢了。现下沈子斋进宫,韦天泽和苏玉叶自然也不会再住在这儿了。

    沈玉仙笑道:“现时哥哥嫂子进了宫,我们和各府的往来也少些,且这段轻闲,并没有什么事。你们想搬,只管择吉日罢!”

    苏玉叶应了,这才退下去。

    到得十月中,韦天泽和苏玉叶抱了韦琪,领着韦天真搬出王府,住到梅园。

    同月,魏家派人到韦家商议,想早点迎娶韦天真过门,说是家有长辈已上了年纪,若拖着婚事,万一长辈如何了,还得守孝,到时就会误了婚期。

    苏玉叶跟韦清眉一商议,再跟韦天泽合计了,就答应让魏家十一月迎了韦天真过门。

    韦天真这里嫁人,沈玉仙那里却发动,临盆在即。

    十一月中旬,沈玉仙生下一子,取名方世初。

    方大户和柴氏到郡主府探望,喜得直合什念佛。

    方大户和柴氏道:“这是咱们祖上积德,执平才能当了郡马爷,现下又喜得贵子。”

    柴氏也是喜悦,小声道:“先前还怕郡主她……,不想就怀上了。若是如今这形势,郡主想挑郡马,还真轮不到咱们执平的。”

    “所以说,这是咱们之福。”

    方大户这阵子春风得意的,自从沈子斋得势,方家的生意就做到宫中去了,现下已是正式的皇商身份了。父凭子贵的,他现下走出去,谁敢小看?

    夏仲芳得知沈玉仙产子,因自己也怀孕,不便出宫,便让钱婆子代她出宫探望沈玉仙,赏赐下一些物事。

    十二月中旬,沈玉仙为儿子方世初办满月酒,夏仲芳怀孕已是满四个月,胎位稳固,便也和沈子斋一道出宫,到郡主府中吃满月酒。

    席间,方执心拉了夏仲芳说悄悄话道:“太孙妃命我巧以名目,给夏老爹和曹大娘送东西,让他们老有所依,我却是亲派心腹去送的。心腹回来说,夏老爹和曹大娘在乡下可威风了,买得一间大屋住着,还有几百亩田地,儿子和儿媳妇不敢怠慢他们,都小心侍候着呢!就是嫁出去的那位女儿,得空也回家团聚,侍候着两位老人家,看着样子,他们可是过得滋润。太孙妃不必挂心他们了。”

    夏仲芳一听松口气,小声道:“再如何,他们是我的养父母,也养了我十几年,若不是他们先头那样,倒也想接他们养老的。如今他们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方执心又悄悄禀话道:“季父季母那儿,我也遵守太孙妃的嘱咐,让人照料一些,让他们有点收入,可以拉扯大孙儿孙女。说起来,太孙妃就是好心肠,他们当初那样对你,你现下倒还要悄悄帮助他们。”

    夏仲芳道:“他们也老了,现下过得这样凄苦,已是报应。只孩子无辜,倒要让人接济一些,让他们养大孩子。”

    夏仲芳说着,问方执心道:“怎不见你抱丰哥儿过来?”

    方执心的夫婿杜明知,这几年和方家联手,也是一跃成了京城大富商之一,现下跟方大户联手,一道做了皇商,一样是春风得意。

    只一条,杜明知再得意,也不敢负了方执心,只守着方执心一人,并不纳妾。

    方执心迟迟没有怀孕,还是直到去年,才生下一子,取名杜丰,现已一周岁了。

    方执心也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全因当日求到夏仲芳跟前,为杜明知解决了冲撞严家之事,再至后来,她和夏仲芳成了闺蜜,更加得杜家人器重。现下在夫婿家能过得这样快意,自然感激夏仲芳。夏仲芳吩咐她办什么事,无不尽心尽意去办。

    现听得夏仲芳询问,方执心笑道:“本要抱他过来,临出门喝水,湿了衣裳,又令奶娘抱去换衣裳,我这里怕耽搁时间,索性自己过来了。”

    她们说话,另一头,也有几位夫人说着话。

    “太孙妃真是福气,太孙殿下只宠她一人,身边一个妾侍也没有。听闻,以后也不会纳侧妃,只会守着她一人。”

    “太孙妃奶活了太孙殿下呀,太孙殿下现下是报救命之恩,愿意和太孙妃一生相守的。”

    “太孙妃前半世曲折,这后半世,是真正的苦尽甘来了!”

    “是的,太孙妃娘家得意,夫婿顺情,儿子聪慧,真是占尽好运道了。”

    “待太孙妃这胎生下来,若是女儿,便是儿女双全,更是圆满了。”

    夏仲芳也盼望着这胎是女儿的,待回到宫中,还是请有经验的嬷嬷瞧了瞧,问道:“嬷嬷觉着,这胎是男是女呢?”

    嬷嬷笑道:“人说酸男辣女,太孙妃这阵喜欢吃辣的,要是没错,应该是女娃儿的。”

    夏仲芳一听大喜,笑道:“我要请太孙爷禀上,先给我家姐儿取一个好名字。”

    沈子斋听得夏仲芳的话,果然去跟景宗皇帝禀话,要求先取定名字。

    景宗皇帝现下孙儿重孙儿绕膝,心情大好,听得要先取名字,马上取了一个,笑道:“要是姐儿,就叫沈。”

    沈子斋忙谢恩,道:“好名字!”

    他回到东宫,把名字告诉了夏仲芳,夏仲芳一听,果然也喜欢,道:“明理聪慧,好名字呢!”

    隔年六月,夏仲芳果然生下一女,取名沈。

    沈稍大些,果然人如其名,极其聪慧,甚得景宗皇帝和苏淑妃喜爱。

    景宗皇帝因为疼爱重孙和重孙女,连带的,看夏仲芳便遂日顺眼起来,后来也就默许沈子斋只娶一妃的行为了。

    上行下效,景国一些大臣,也以娶一位正妻为荣,在一段时间内,各府三妻四妾者,竟大大减少。

    这年八月,夏仲芳生辰,在宫中设宴,请了各府诰命夫人进宫。

    席间,各府夫人盛赞夏仲芳保养得宜,观之只如二十许人,又打趣问道:“太孙妃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令得太孙殿下只痴心您一人呢?”

    夏仲芳笑而不语,待听得韦清眉和太傅夫人来了,忙令人快迎接。

    喆哥儿和慧姐儿早帮着迎了出去,一人牵了韦清眉,一人牵了太傅夫人进来。

    韦清眉一进来,见得热闹,也和各夫人一一打过招呼。

    说笑着,苏玉叶和沈玉仙也各领了哥儿进宫了。

    稍迟些,一众哥儿就围着方茵和沈玩耍了。

    一位夫人悄悄道:“男多女少,以后大了,可有得争了。”

    另一位夫人失笑道:“你担忧得太多了。有这功夫,赶紧回府去再生一位女儿出来,将来随便攀这儿一位哥儿当女婿,就够你半夜笑醒了。”

    待得宴席散,夏仲芳留下沈玉仙和苏玉叶说话,道:“初哥儿和琪哥儿也该入学了,正好宫中请了太傅讲学,你们可要把哥儿送进宫中太学上课?”

    沈玉仙和苏玉叶自然愿意,笑道:“正要和太孙妃讲这个呢,可巧太孙妃自己问了。”

    夏仲芳笑道:“现时哥儿和姐儿年纪小,是一并上学的,并没有分开。现宫中太学只有喆哥儿,慧姐儿,茵姐儿,志哥儿四人,加了你们的哥儿,就是六人,也不算多。”

    沈玉仙笑道:“听着哥儿多,姐儿少呢!”

    夏仲芳道:“可不是么?你们也有哥儿了,赶紧再生一位姐儿罢!”

    苏玉叶笑道:“太孙妃说我们,倒不如说说自己。慧姐儿也三岁了,太孙妃也可以再怀一个的。”

    夏仲芳捂嘴笑了。

    至晚,夏仲芳主动和沈子斋亲热。

    沈子斋惊奇道:“咱们成亲这些年,你主动的次数可稀少。说,有什么图谋?”

    夏仲芳扯着沈子斋道:“人家不过想再生一位哥儿罢了,哪有什么图谋?”

    沈子斋见夏仲芳虽二十多岁了,依然明艳如少女,不由搂了她,低语道:“芳娘,当初方御医给你喝的药,莫非真加了什么好东西不成?瞧瞧,你现下还这样诱人,叫人……”说着含住夏仲芳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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