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子斋笑吟吟道:“是你身上香,并不是茶香啊!”夏仲芳脸一红,轻啐沈子斋一口道:“就会调笑人!”
沈子斋见夏仲芳在灯下含嗔说话,又娇又俏,再也坐不住了,手一伸,把夏仲芳搂住,抱到膝上坐着,低语喊道:“芳娘!”
夏仲芳嗅得沈子斋身上还有淡淡酒味,便道:“要不要喝醒酒汤?”
沈子斋笑道:“早喝过了,若不然,哪能走过来?”
夏仲芳把头伏到沈子斋怀中,轻轻吁口气道:“王爷,我只盼你把我放在心上,尊重我,而不是一味求欢。”
沈子斋一怔,扳起夏仲芳的脸,看正她道:“芳娘,本王自从爹娘去世后,和妹妹相依为命,何曾轻易相信过别人?你奶活了本王,本王只把你当作最紧要的人看待,想待你好,想讨你欢心,想让你过得好。正因本王把你放在心上,心里眼里全是你,才会求欢。若不喜欢,怎会求欢?”
“王爷!”夏仲芳听着这番话,心中酸酸甜甜的,一时痴痴看着沈子斋,伸出手抚他的脸。
沈子斋捉住夏仲芳的手,低声道:“齐王府并无长辈坐镇,妹妹招了郡马,迟早也会搬出去住,另过他们的小日子。你是王妃,便该摆出王妃的架势,掌起齐王府内务。将来,本王有造化,你也要助着本王的。咱们夫妻齐心,才不会让人趁虚而入。”
夏仲芳听着沈子斋肺腑之言,不由红了眼眶道:“王爷,先前是奴家误会你了,以为你只贪奴家的美色,不把奴家放在心上。”
沈子斋正色道:“美色也是你的一部分,是你身上的特点,本王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长成这样,有什么不对?就像本王长得俊,难道你不喜欢?”
“噗哧”一声,夏仲芳笑了,点沈子斋的鼻子道:“王爷就爱自己夸自己。”
沈子斋捉住夏仲芳的手,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咬着,眼睛看着夏仲芳,自有无尽情意。
夏仲芳抽出手指,俏脸醉色,媚眼如丝,主动凑上香唇,亲在沈子斋唇上。
沈子斋素了这些日子,现下得了香吻,自是无法自制,一时已是搂紧夏仲芳,唇舌肆意进攻,缠住夏仲芳香舌,狠狠亲了起来。
夏仲芳双手攀在沈子斋脖子上,呻.吟出声,低喃着。
沈子斋大手向下,掀开夏仲芳衣领,探了进去,揉在丰盈处,一时全身燥热,俯耳道:“芳娘,本王想喝奶!”
“王爷,你不是戒奶了么?”夏仲芳哼哼。
沈子斋一扳夏仲芳,把她打横置在膝上,掀开她胸衣,露出颤颤丰盈处,只一口,就含住了嫣红一点,另一只手游移向下,探向桃花洞外,挑逗着,问道:“芳娘,想本王不想?”
夏仲芳喘着气,捶打沈子斋的胸口:“王爷就会使坏!”
沈子斋一下把夏仲芳的衣裳全掀开了,把她放到榻上,就着烛光看她,赞叹道:“芳娘,你真美!”
夏仲芳缩了缩双腿,不让沈子斋细看,只要去拉被子盖住身子。
沈子斋早按住她的手,把她左腿一抬,搁在自己膝上,火热处抵在夏仲芳桃花洞外,一边挨擦着,一边看夏仲芳的媚态,蚀骨。
夏仲芳被这般撩拨,终是受不住,身子俯就着,想要含住沈子斋的火热,沈子斋却退缩着,只逼问道:“想本王不想?”
夏仲芳低低呻.吟一声,脸比三月桃花还要醉人,只道:“想,奴家想死王爷了。”
“有多想?”沈子斋低头问道:“是不是想本王和你……”
“王爷!”夏仲芳奋力一推沈子斋,把他推在榻上,自己骑了上去,霸气道:“正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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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史碧云敢勾引沈子斋这件事,夏仲芳是极为诧异的,事后,便开始检讨自己,是的,自己是齐王妃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芳娘,一些事,便要从王妃的角度来思谋,做出合乎王妃身份的事,而不是一味顾念旧情。
方执心也是隔几天后,到王府拜见夏仲芳时,才知晓此事的,一时也瞠目结舌,道:“她究竟仗了什么,才敢这样做呢?且是在王妃房门外。她以为王爷会瞧上她,会为了她,跟王妃对抗?”
夏仲芳道:“归根到底,是我自己态度有问题,给了她一个错觉,以为我在王府毫无地位,肯接了她进王府,没准是要利用她笼络王爷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事。”
方执心叹息道:“但她这样的村姑,王爷如何会瞧得上?”
夏仲芳道:“别忘了,我当初也是村姑。她度着王爷能看上当初的我,也能看上她。”
方执心摇了摇头,叹息道:“她得了王妃相助,只要安安份份的,何愁没有未来?”
夏仲芳到底是问道:“她还待在胭脂铺里么?”
方执心笑道:“她是敢想望王爷的人,哪儿肯待在胭脂铺里,早收拾包裹走了,想来又是去钻大户人家的家里,看看能不能攀高枝罢!”
夏仲芳一听,便不再问了。
方执心这阵子是遵夏仲芳的意,把铺子里盈利都交给何嬷嬷的,这会自打听道:“何嬷嬷拿王妃银子办这个女学,办得如何了?”
夏仲芳道:“开了年,已是招了一批女学生,现下上着课,在教导她们识字。过些时候,还要招几个教师的。”
方执心笑道:“王妃办这所女学,将来是要流芳的。”
两人说话间,就有婆子进来,惊慌着禀道:“王妃,有人来报丧,说是瑜娘子没了。”
“什么?”夏仲芳大惊道:“前儿阿娘过来请方御医给瑜娘看病,方御医回来时,还说她只是小病,如何就会没了?阿娘知道了,还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呢?”
方执心也变了脸色,王瑜再不好,那也是简家的娘子,韦清眉的养女,如今没了,众人自然要追问原因的。
因沈子斋不在府中,夏仲芳也不及跟他说一声,只交代婆子几句,让她们好好看着喆哥儿,她忙忙就让人备了马车,赶到王家。
到了王家一问,婆子只说王星辉和韦清眉已赶去沈子友置下的宅院中了。
夏仲芳忙让车夫赶往沈子友的宅院中。
沈家宅院中,侍琴跪在王星辉和韦清眉跟前,哭得差点闭过气去,只抽噎道:“年前,瑜娘子就写了信到封地给四公子,问四公子什么时候来接她?四公子一直没有回信。还是昨儿,终于有了回信。瑜娘子展信看时,就变了脸色,到了晚上,一晚没有睡。今早只说要吃外间街上卖的早点,令我去买。待我回来,瑜娘子就吊在床前的横梁上了。”
韦清眉白着脸色,抖着手去找王瑜收到的那封信,终是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时展开细看,沈子友在信中让王瑜不要多想,说封地那儿不适合养病,还是不去的好,满纸虽没有明确的休妻之意,但却透出了这个意思。
王星辉也找出另一封信来,展开看,这信却是王瑜写给他们夫妇的,只说谢他们养育二十年,无法尽孝,只希望来生还能做他们的女儿,那时自当尽孝。
夏仲芳赶到沈家宅院里,就见韦清眉软坐在地下,只喊着“瑜娘”两个字,她忙去扶住安慰。
稍迟些,简飞文和白氏也赶来了。
在简家和王家联手下,王瑜的葬礼倒是风风光光完了事。
这么一个月,韦清眉受了打击,病倒在床,夏仲芳便每早过去侍疾,下午才回王府理事,自是忙得不可开交。
沈玉仙见夏仲芳只顾着娘家,差点顾不上王府,便很不满,在人前抱怨了起来。
到了这天下午,候着夏仲芳在房中,沈玉仙便进去相见,落座后道:“嫂子,你既然顾不上王府,顾不上哥哥,也该寻一两个人来帮着照顾哥哥,没的哥哥在外奔忙,回府还要操心自己的吃食住行。”
夏仲芳抬眼道:“郡主的意思是?”
沈玉仙痛快道:“我的意思,就是哥哥反正也要纳侧妃,嫂子何不现下帮哥哥纳一个两个进来?嫂子自己挑的人,自然能帮上嫂子的忙,且也好给齐王府开枝散叶。齐王府现下只有喆哥儿一位哥儿,也实在太少了。”
夏仲芳心下打个突,冷声道:“郡主操心的太多了。”
沈玉仙哼道:“我跟哥哥相依为命这些年,我不操心哥哥,谁来操心哥哥?嫂子又是把娘家放在第一位的人,可怜哥哥娶了王妃,却还要等着我操心呢!”
夏仲芳咬着唇,忍住那些反驳的话,半晌道:“听郡主说话,似乎已是物色了侧妃人选,却不知道是谁?”
沈玉仙听得夏仲芳询问,有些松动的意思,便道:“我瞧着,简家的蓝娘子就很好。她知书识礼,相貌出色,虽是庶出,样样不输人,若帮哥哥纳了她来当侧妃,正是哥哥的福气。”
夏仲芳低头呷茶,呷了半杯之后,把茶杯掼到案上,站起来道:“郡主这些年,也一直怀不上,不若,就先帮郡马纳几个妾罢!王爷这儿,毕竟已经有了喆哥儿,倒是不急。”
沈玉仙听夏仲芳把话扯到自己身上,一下变了脸色道:“嫂子管得太宽了罢?”
夏仲芳深吸一口气,看着沈玉仙道:“郡主,你也知道管得太宽这几个字啊?我跟王爷的事,自己会安排,何劳你操心呢?”
沈玉仙还待再说,夏仲芳已是冷笑道:“什么时候郡主给郡马纳妾生儿了,再来提王爷纳侧妃的事,否则,就不要再提。合着你是高贵的郡主,就要夫君跟你一双一对一世人,连生不出孩子也不许夫君纳妾,我是民女,嫁了王爷就要感激涕零,奉承着你们兄妹,把自己当草芥,再帮王爷纳上几个女人,自己退居二线?”
沈玉仙怒道:“嫂子,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何必一字一句就刺着我不能生养这件事呢?”
“郡主啊,你都知道有些话是刺心的,怎么又来劝我,让我给王爷纳侧妃呢?你倒不知道,这些话对我来说,也是很刺心的。”夏仲芳反驳着。
沈玉仙气得喘息道:“莫非你还想独霸哥哥,让哥哥只守着你一人不成?”
“为什么不成?”夏仲芳扬声道:“我们夫妻恩爱,共同进退,喆哥儿聪慧,将来,我还会继续生养孩子,给王府开枝散叶,凭什么我不能独霸王爷?”
沈玉仙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夏仲芳,“哥哥将来是要承大业的,你以为,他只会守着你?”
“至少,他现下愿意只守着我。”夏仲芳道:“将来的事,便是将来再打算了,但这么一个时候,我不会允许他纳侧妃。”
夏仲芳和沈玉仙数次争吵,这一次,夏仲芳压倒性胜利了。
沈玉仙生气走后,一直在门边听着的钱婆子进来了,笑道:“王妃适才好架势。”
夏仲芳道:“郡主只是王爷的妹妹,并不是府中长辈,我不能一直任她压着,也让府中的下人小看了我。”
钱婆子点头道:“王妃早该这样想了。这齐王府的主母,说到底是王妃,而不是郡主,偏生现时底下的人,有事儿只认郡主的话为准,王妃总要立威才是。”
说着话,苏良却进来见夏仲芳和钱婆子,满脸喜色朝钱婆子道:“钱嬷嬷,适才收到信,已经有你家女儿和女婿的消息了。他们已到了京城。”
“啊!”钱婆子乍然听得好消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心中,已是认定女儿和女婿凶多吉少了,不想现下又有了消息。
苏良道:“五年前,他们到了京城,因寻生计,正好有商人要出海,一时寻帮工,你家女儿会灶上的功夫,你女婿又会说一点儿海外的话,就招了他们一起上船,往海外去了,这一去,便是整五年。如今是发了财回来的。”
钱婆子喜得手足发颤,只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苏良笑道:“钱嬷嬷好人好报,寻到女儿和女婿了,也可以享老福。”
钱婆子夫家姓孟,女儿名唤孟丽娘,女婿名唤蒋十。
这个时刻,蒋十和孟丽娘正和东家商量着,要在京城置办房产。孟丽娘又道:“咱们先头出海时,是送了信回乡,那时只说出海三年就回来的,不想到了海外,竟耽搁到现下才回,只怕阿娘等得头发都白了,还得赶紧再送信回乡,待置下房产,就去接她上京来享福。”
正说着,却有两个府卫模样的人过来,问得他们姓名,便道:“钱嬷嬷已到了京城,现在齐王府中,只请你们过去一见!”
“阿娘在齐王府中?”孟丽娘大为讶异。
钱婆子这会已是定下神来,只在房中等候,一面喃喃道:“好狠心,一去五年没有消息,叫老婆子天天晚上挂念。也不知道丽娘生了娃儿没有?”
夏仲芳笑道:“这都五年了,嬷嬷的外孙肯定满地跑的。”
钱婆子到底不安着,又搓手道:“也不知道在海外吃苦了没有?”说着也等不得了,跟夏仲芳说一声,就跑到府门外候着。
府卫领了蒋十和孟丽娘到得府门外,才下马车,钱婆子已是觑见了,奔上去喊道:“丽娘!”
虽则钱婆子富泰了,但孟丽娘还是一眼认出来,也奔前两步,扑在钱婆子怀中哭道:“阿娘!”
一时蒋十也抱了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上前,让小男孩拜见祖母。
钱婆子松开孟丽娘,又去抱小男孩,又哭又笑道:“娃儿都这样大了,叫什么名儿呢?”
蒋十道:“叫安志。”
“哟,志哥儿!”钱婆子当年只生了孟丽娘一个女儿,这蒋十是招进来的女婿,只议定第一个孩子要姓孟,现下见女儿女婿活着,对于娃儿姓什么,便不再执着了,也不追问。
蒋十倒是忠厚,自己告诉钱婆子道:“他姓孟,只等着回来,到时回乡,自要上孟家族谱。”
钱婆子一听大喜,笑道:“你们赶紧再生一个,第二个娃儿自可以姓蒋了。”说着又追问孟丽娘,说道既然要出海,为何不先送了信给她,害她担忧了几年。
孟丽娘这才知道,当时托人送回乡的信,钱婆子却没有收着。
一行人进了王府,因沈子斋不在府中,便先去拜见夏仲芳。
夏仲芳和孟丽娘本也认识,这会相见,自有一番话说。
奶娘因喆哥儿要找夏仲芳,正抱了他过来,他一见安志,就上前扯着袖子喊道:“喂喂,你是谁?”
孟安志晒得黑黑的,突然见一个白生生的小娃出现,脱口就说出一长串话来。
奶娘和喆哥儿都听不懂,只呆呆看他。
孟丽娘回头一见,笑道:“他是在海外出生的,只学了一口海外的话,京城这些话,反只会说几句。”
喆哥儿见安志说得一口奇怪的话,倒是感觉好玩,一直拉着他不放。
夏仲芳笑道:“这阵正要给喆哥儿招一位老师,就让志哥儿和喆哥儿一起上学,两人有个伴!”
王妃的意思,是让志哥儿当喆哥儿的伴读了?钱婆子有些回不过神来,要是志哥儿能当上这个伴读,长大还愁什么前途?
和齐王府的哥儿一起上学,这是什么殊荣?蒋十和孟丽娘大喜,忙忙道谢,再想不到自家儿子有这样的好运了。
苏良站在一边,有些嘀咕:王妃不经王爷同意,这样定下喆哥儿的伴读人选,真没问题么?
沈玉仙那里,听闻钱婆子认回了女儿女婿,而夏仲芳居然要让钱婆子的孙儿当喆哥儿的伴读时,就恼了起来,道:“喆哥儿伴读的人选,本就该千挑万选,再经哥哥同意才能定下的,嫂子倒好,这样轻易就定了。不行,我得告诉哥哥去!”
她正好打听得沈子斋回府了,就忙着去相见,只打定主意,这会要借着伴读的事,狠狠打夏仲芳的脸,让她把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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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沈玉仙的话,沈子斋便令人去请夏仲芳到书房中说话。
夏仲芳决定完伴读的事,其实也有些没底,怕沈子斋不乐意,但想着已经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收回,若收回了,自己以后威信何在,待听得沈子斋要见她,心中也“咯当”一声,忙忙往书房中去了。
她到了书房中,眼见沈玉仙也在,更是感觉不妙,一时硬着头皮坐下,笑问道:“王爷请我过来,有何吩咐?”
沈子斋便道:“听闻你定下喆哥儿伴读的人选了?”
“是。”夏仲芳便把钱婆子一家相认的事说了,又道:“我因见喆哥儿喜欢志哥儿,且志哥儿是在海外出生,在海外长到三岁多的,年纪虽小,也算是见识过东西的娃儿,堪配喆哥儿伴读,就趁着大家高兴,定下志哥儿当伴读了。王爷,这回是我冒失了,没有跟你商量过,就私自定下喆哥儿伴读。但我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请王爷给我一个面子,全了此事,全了我的脸面!”
沈玉仙在旁边听得直冷笑,喆哥儿何等尊贵,你这样私自定下伴读人选,哥哥怎会答应?
沈子斋倒不像沈玉仙想像那样,勃然大怒的,只想了想,道:“既然是为喆哥儿选的伴读,本王自然要过过目。来人,请了钱嬷嬷一家过来书房中说话。”
绿梦听得要见钱婆子一家,忙忙下去吩咐丫头,让丫头快去请。
很快的,钱婆子一家就来了,相继进了书房拜见沈子斋和沈玉仙。
沈子斋待他们行完礼,便看向志哥儿,见他果然一副机灵相,便问道:“哥儿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孟安志一口流利的海外话,景国话倒有些生涩,但沈子斋这两句话,却是听得明白的,自是奶声奶气答道:“我叫安志,虚岁是四岁,周岁是三岁半。”
孟丽娘笑着补充道:“海外那儿的人,说岁数时,都是说周岁的,咱们却是说虚岁。”
沈子斋便问孟安志,在海外见了何物,吃的穿的,和这边有何不同等?
孟安志先是一串海外话,说完见孟丽娘让他说景国话,这才一字一句说了景国话。
沈子斋见孟安志年纪虽小,对于两国差异,却能说出好几种不同来,颇有观察力,倒是点了头。
夏仲芳一直留意他的举动,见他微微点头,一下松了口气。
沈玉仙见沈子斋考较孟安志,孟安志又答得不错,却有些郁闷,莫非哥哥会答应选这样的土龟当喆哥儿的伴读?
沈子斋看看夏仲芳,一来夏仲芳当着众人的面应承要选孟安志当伴读,他自不能反对,拂她的面子。二来,孟安志也像夏仲芳所说那样,算是见识过东西的娃儿,且看着机灵活泼,身子又壮,让他当伴读,也无不可。
钱婆子一家却有些忐忑不安,深怕沈子斋不肯让安志当这个伴读。
沈子斋见夏仲芳看过来,自是安抚一笑,这才道:“王妃议定志哥儿当伴读,本王自然不会反对,此事就这样作定了。”
钱婆子一家大喜,忙上前道谢。
待他们退下后,沈玉仙马上气道:“哥哥,喆哥儿要选伴读,自当在世家大族中的哥儿中间选,哪能选一位婆子的孙儿?”
沈子斋道:“妹妹,喆哥儿伴读的人选,自不止一位,将来自然还要选的,现下先让志哥儿当着伴读,也是不错的。且你适才没看到么?志哥儿年纪虽小,哪点输给世家大族的子弟了?”
沈玉仙听着这话,分明是偏向夏仲芳了,不由拂袖而起道:“哥哥现在只知道听嫂子的话,哪还当我是妹妹的?”
“妹妹怎么这样说话呢?”沈子斋教训道:“现下你嫂子当家,你自要协助着才是,哪能只顾驳回她呢?”
“好,好,你们才是一家子,我成外人了。”沈玉仙一跺脚,转身就想出房,不想起得急,却有些晕炫,只晃了晃。
夏仲芳站在她旁边,一下就伸手扶住了,问道:“郡主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沈玉仙还嘴硬,无奈腿发软,只得坐回椅子上。
夏仲芳见她脸色不对,也有些慌了,忙喊道:“快请方御医过来,郡主瞧着不适呢!”
自有丫头赶紧去请方御医。
沈子斋见沈玉仙不对劲,也有些着紧,忙围过来道:“适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方御医那里听得沈玉仙不适,忙忙就来了,帮她把了脉,把完满脸惊喜,笑道:“郡主这是喜脉哪!”
“啊!”沈玉仙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方御医道:“方御医没有把错么?”
“我何时把错过脉?”方御医笑道:“郡主确实是喜脉。”
沈子斋和夏仲芳也惊喜,笑道:“快着人去跟郡马报喜,让郡马来接了郡主过去!”
方执平虽当了郡马,且又在兵部挂职,春风得意的,因着沈玉仙不能怀上,到底有不足,这一天回府,不见沈玉仙在房中,也不以为意,不想丫头突然来禀报,说沈玉仙有喜了,让他赶紧过去接了她回来,一时有些呆住了,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待丫头再说一遍,这才确信没有听错,自是飞奔过去接沈玉仙。
沈玉仙一有喜,便管不了府务,第二日就把府中对牌等交给夏仲芳,因着心情舒畅,也不打算再跟夏仲芳作对,只道:“嫂子,我要养胎,府里这些事,便全交给你了。”
夏仲芳道:“你只管安心养胎,府里有我呢!”
姑嫂说着话,便算是和好了。
沈玉仙到底还是道:“以后要作什么决定,嫂子不宜私自就决断了,总得和哥哥商议一下。”
夏仲芳见沈玉仙说话和气了,自也赔礼道:“先前在房中说话,我也有不是,这里赔个礼,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夏仲芳先前是说沈玉仙不能怀上,又不肯给方执平纳妾等语来刺沈玉仙的,沈玉仙现下怀上了,自是得意,笑道:“我现下怀上了,嫂子不会再让我给郡马纳妾罢?”
夏仲芳一笑道:“哪郡主也别提什么侧妃的事?府里单是咱们两个女人管事,都诸多争端,要是多了别的女人,那女人心眼好还罢了,要是心眼不好,到时我们也吃亏不是?”
沈玉仙点头道:“嫂子这话也还有几分道理。”
府里一众人见沈玉仙怀孕,夏仲芳独力掌起府务,自是暗暗观望着,只要夏仲芳一软和,她们就要作乱的,不想观望了几天,却是发现夏仲芳软中带硬,且比沈玉仙细心,竟是难以糊弄,一时都消停了,息了要作乱的心思。
夏仲芳有难以决断的,自然还拿去跟沈玉仙商量,且有沈子斋撑腰,半个月下来,也就撑起了府务,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沈子斋正好请了老师来给喆哥儿上课,也就让安志陪着一起上课了。
钱婆子想着孙儿是喆哥儿的伴读,自然不愿意离开王府,只愿意在夏仲芳身边继续服侍。
沈子斋见蒋十和孟丽娘颇有经商才能,便让他们夫妇到方家商行中,帮着管理起商行。
钱婆子寻着女儿女婿,且女儿女婿有出息,自是放下心头大石,服侍夏仲芳更是尽心。这一日听着一点闲话,便来告诉夏仲芳,悄道:“有婆子说,上回府里设家宴,王爷和蓝娘子单独见了面,后来王爷走开了,是那婆子去领蓝娘子至前面席间的。”
夏仲芳和沈玉仙吵架时,听得沈玉仙中意简木蓝当侧妃,本有心病,这会一听钱婆子的话,脸色自也变了,低声道:“纳侧妃这件事,主动权到底在王爷手中,只要王爷不想纳,便不会纳的。”
钱婆子道:“王妃若是赶紧再怀上,王爷自不会纳侧妃,拖得一拖,那简娘子自然得许人,不会白等着。”
至这晚,沈子斋回房,夏仲芳便耳语道:“王爷,你有我一个就够了,别纳侧妃好么?”
沈子斋一怔道:“又是哪儿来的流言?”
夏仲芳便把钱婆子听到的闲言说了,叹息道:“王爷,喆哥儿还小呢,你这里纳了侧妃,生下孩子来,就怕对喆哥儿不利。将来你封了皇太孙,喆哥儿虽是长子,和其它兄弟年纪太接近,也不是好事。”
沈子斋似笑非笑看夏仲芳道:“且看你今晚的表现了,若是从了本王,让本王从背后……,本王就答应你,不纳侧妃。”
这么简单?夏仲芳疑惑地看着沈子斋。
沈子斋觑夏仲芳道:“从不从?”
夏仲芳红了脸啐他道:“无赖!”
沈子斋见她娇媚,一下扑上去,吻住道:“芳娘,本王只迷恋你一个,你放心罢!”
夏仲芳俯就,和沈子斋唇舌交缠。
只一会,沈子斋就扳过夏仲芳,让她双手撑在榻沿上,他却从夏仲芳背后环着她,双手去揉搓她丰盈处,又俯耳说情语,直逗得夏仲芳满脸酡红,j□j。
“芳娘,从你给本王喂奶起,本王便倾心于你了,再不会移情别人的。”沈子斋又扳回夏仲芳,把她搂到怀里轻语着。
夏仲芳伏在沈子斋怀中,低语道:“也是,本王妃奶活的男人,谁敢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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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钱婆子那番话,夏仲芳自是留意起简木蓝来。至这一日太傅夫人来府中给沈玉仙道喜,夏仲芳便笑向太傅夫人道,“蓝娘子也十六岁了,怎么还不许人,”
太傅夫人道,“蓝娘这婚事,也是曲折,本来挑中一家,未及定亲,那家的公子却是亡了祖母,自要守孝,短期内便不能娶亲了,婚事自然不再议了。再挑中一家,府中又传出丑事,说是那公子身边的侍婢有孕了。这还没娶正房娘子,就容许侍婢有孕的,将来嫡庶不是乱了套?自也止了议亲之举。现下一拖,蓝娘也十六岁了,不上不下的,倒不好办。”
夏仲芳原和太傅夫人亲厚,心中有话,也不想瞒着,便借机请了她到房中说话,把钱婆子听到的闲话说了。
太傅夫人一听,脸色难看起来,气道:“却不知道她生了这等心思的?自从青娘出嫁后,我倒想培养她,要给她择一门好亲,不让她受欺负,她倒好,自己就谋划起来了。”
夏仲芳道:“许是她在府中迷了路,恰巧遇着王爷,就说了几句话罢,也不定就会如何了。只是婆子传闲话,就怕传得变了形,所以不得不告诉老夫人一声的。那婆子,我倒是打发到庄上去了。”
太傅夫人叹息道:“她若无心,也不会……。罢,还是赶紧把她许人罢,免得留成祸害。”
太傅夫人告辞时,夏仲芳是暗暗松口气的。
到得三月二十日,简府便有消息传出来,说是简木蓝许了严家的三公子。
那严家三公子今年十八岁,人才不算十分出众,但颇忠厚,且在父兄护荫下,不愁前途的。
简木蓝虽暗暗爱慕沈子斋,但也知道,到齐王府当侧妃,是不如嫁到严家当正房娘子的,也就息了心思,一心待嫁。
太傅夫人见她安份,这才放下心来。
夏仲芳听得简木蓝许配人的消息时,正在给宇文真准备嫁妆。
宫中已是择了吉日,让宇文真四月初八日出嫁。
宇文真临嫁,倒有些慌张的,跑来找夏仲芳讨教做媳妇之道。
夏仲芳原先因为她缠着沈子斋,对她没有好感,现下宇文真既是准备嫁与简木玄,不再缠着沈子斋,她看宇文真,又顺眼了起来,一时自是说些简府的规矩给她听。
宇文真还怕自己记不住,让贝儿帮着记下,又道:“亏得王妃在简府住过一段日子,熟知各人脾性。”
夏仲芳笑道:“公主也不必害怕,简家的人,其实都好相处。且太傅夫人最是疼爱孙儿孙女,你嫁过去,她爱屋及乌,定然也会疼爱你的。”
宇文真也见过太傅夫人几次,一时看看夏仲芳,道:“王妃厚道,太傅夫人模样和王妃这样相像,自然也是厚道的。我就是怕夫人不好相处。”
夏仲芳一听,便知道宇文真是听了闲话,便道:“府中有老夫人呢,且你是越国公主,只要不太过,夫人她,也不会如何的。”
宇文真想一想也是,自己背井离乡的,现下是越来越胆小了,白氏真敢苛刻她,她就敢到宫中告状,让那个老皇帝给她作主。将来齐王当了新皇帝,也一样能给她作主。
到了四月初八日,齐王府便吹吹打打,把宇文真当妹妹一样嫁到简府了。
嫁了宇文真,夏仲芳再次松口气。
钱婆子却又道:“王妃,府中还有毕姑姑和梅姑姑呢,这两个是皇上所赐,王爷迟早要收了她们,也得防着。”
毕月颜和梅童其实发愁得要死,她们被赏赐到齐王府,也有几年时间了,连沈子斋的衣角也没碰着,更不要肖想什么侧妃之位了。
齐王府先前是沈玉仙管理府务,倒让她们协助着,一时也有些地位。现下是夏仲芳管理府务,却不用她们,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们会混得连一个普通丫头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