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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晨晨你想要新爸爸吗?”母亲低声问。哪怕她再怎么努力的去隔绝生活对儿子的影响,可是生活却又无孔不入,儿子到底还是感受到了什么。这根本不是正常家庭的五岁孩子会去考虑的事情,可是她的晨晨却必须要用他可怜的五岁的人生经历去思考这些难题。

    “我不想要新爸爸。”儿子摇头,把手放进了被子里,轻轻的说,“妈妈,我还是想要我原来的那个爸爸。”

    梁碧荷这个儿子,真的是占用她的时间太久了。

    他都整整敲了三次门,女人这才慢悠悠的出来,眼睛红红的,圆圆的眼睛还在瞪他。

    “孩子睡了没?”他意思意思的表示关心,以展现他丰富的人性。

    “嗯。”她点头。

    “走吧。”他去揽着她的背,感觉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梁碧荷的背滑滑的,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今晚是梁碧荷第一次在他的屋子里住,就如鸟儿终于进了为她静心打造的笼。整栋屋子瞬间都有了女主人,塞得满满当当。

    而女主人,此刻应该在主卧卧室里,这才是秩序。

    “林致远我想和儿子住——”女人却又挣扎。

    “梁碧荷你是不是在搞笑?”他揽着她往里面走,喉结滚动,“母子有别,儿大避母。”

    他说,“你早就该让孩子独立了。”

    中午她离开的那扇门推开了。

    落在浴室的包包不知何时已经被拎到了卧室,卧室里却已经铺满了满天满地娇艳的玫瑰。窗外草地上彩灯还在闪烁,和远远的湖水交相辉映。灯光落在了窗边的小桌上,红酒鲜花和酒杯炫目。

    啊了一声,碧荷站住了脚,鞋子已经踩在了花瓣上,碾落成泥。

    “喜欢吗?”男人在身后笑,又轻轻碰了碰她的背,“送给你的。”

    漂亮,喜欢。

    这满天满地的红色花朵娇艳欲滴,房间充满了馥郁的芬芳。哪个女人不喜欢呢?林致远他很用心——可是这样的用心,碧荷又转头看他,这些年,他又给过多少人?

    以至于那么的熟练,随手拈来。

    “怎么了?”他挑眉笑,“不喜欢?”

    “喜欢。”她笑了笑。怎么会不喜欢呢?她不是十六岁的梁碧荷,成年人之间很多事情不需要问明白。

    男人笑了起来。

    “我们先喝点酒。”他笑,又摸了摸她的背。

    不能急。

    这个夜——回归之夜,和以后的人生,都还很长。男人体贴的拉开椅子,扶着她坐下,开始慢慢的醒着红酒。灯光落在他的挺鼻薄唇上,俊美无匹。梁碧荷在这里,他突然觉得些许的疲倦——身体思维就是永动机,永远让他亢奋又充满活力,这是新奇的体验;这疲倦中却又夹杂着什么,却又让他觉得,余生安定。

    0107

    107.死去了

    107.

    “爸。”

    林致远体力强健,昨晚就折腾了她半宿,今早又缠着她来了一次。碧荷真的觉得他过于的频繁了,可是他做完也就眯了一下,居然还有精力爬起来去健身。

    大汗淋漓的健身回来,他居然还有精力开会。碧荷换了一件衣服——一大早管家居然把她的衣服全搬过来了,甚至还包括林致远送她的那条绿裙子,挂在衣柜里满目的葱绿;碧荷换了自己的白色泡泡袖和阔腿的长裤,坐在了餐桌边,看着对面开完会接着电话的男人。

    包子,稀饭,馒头,咸菜,面条,是她和晨晨面前的早餐;

    牛奶,三明治,鸡蛋,是他面前的早餐。此刻男人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电话,那边正在说着什么。

    阳光落在他身上,衣冠楚楚,气质矜贵。

    “在星辰苑。”他说。

    “二号?”他又说,还看了一眼她。

    碧荷想起了什么,皱眉摇头。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薄唇一勾,笑了起来。

    “我看看时间,”他说,“还不确定。”

    “对,对。我还在J市。”

    他低头说话,并不避讳她。这边晨晨已经在说吃饱了,碧荷丢下筷子站起来把他送到门口,管家已经安排人送他去幼儿园;送完了晨晨回来,他的电话已经打完了。

    “碧荷后天一号我和你回北湖去见见叔叔阿姨,”男人喝了一口牛奶,笑吟吟的,显然还记得之前的承诺,“二号你就和我去林县——”

    也没几天了。他家还要祭祖,老头和妈二号回去,二号晚上约好和县wei书记喝酒。

    “我不去。”下身有些火热,是今早他的阴茎在她体内抽塞的痕迹,碧荷拿筷子夹包子,这是厨房今早鲜做的手工包——她能吃得出来;她没有看男人,只是摇头,“我不回北湖了,也不去林县。”

    才不过几天的事,她和他的事不必搞得人尽皆知。人都是社会关系的人,以后要是又被甩了,她一个寡妇,还要怎么活?昨晚他给了很多美好的预期,可是她已经是世俗的妇人,并不会靠男人空中的承诺就能过活。

    至少要先给。

    她的拒绝明显。对面的男人握着叉子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消失了;林致远长的好看,可是这十八年到底身经百战历经沉浮,不笑的时候其实有些吓人;碧荷不想得罪他,又垂眸找了个借口,“古诗说一号要回来找我玩,我二号想自己在家休息几天。”

    林县中秋大祭她知道,还知道是他家,天盛集团联名主办的;最近同事群也聊的火热,也有相约想去。林县是种花经济百强县,离这里也不远。现在网络发达了,筹办视频,训练花絮,祖宗祭祀准备,花果馒头,小吃美食,已经狠狠漏了不少彩蛋出来,在网上很有一波热度。

    她不回北湖。就算真的要去也不会和他一起——那算什么呢?梅子啊,王姐啊,她都可以约的,自驾游,AA制,大家都喊她一起去玩玩,是在关心她。

    “碧荷。”男人握着叉子看她,又挤出笑容,似乎还想劝她。

    “林致远你别劝我。”碧荷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她放下筷子看着他,神色平静,“我不能这样和你去见你爸妈的,太快了。”

    擦了擦嘴,她又低声说,“你待会让人送我回去,我要回家了。”

    这里不是她的家。

    虽然管家把她的衣服都搬这边来了,但是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在这里住了一晚上,欣赏了彩灯和花朵,也见过了漂亮的豪宅和美景,她要回自己家了。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坐在对面,也在一直看着她。

    阳光洒落餐桌,窗外的湖边天鹅游过。

    “好。”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居然答应了。

    “碧荷你等我一会儿,”他又看着她,声音温柔,“我待会发几封邮件,然后和你一起过去。”

    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女人坐在对面有些惊讶,甚至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男人也对她笑了笑,拿起了刀叉。

    梁碧荷,好像不是以前的梁碧荷了。

    他垂眸。

    她是一朵柔弱的花儿,柔弱,好像又有了一些坚韧。似乎这十八年的时光教会了她一些主意。

    不过,在大海在巨石在烈日如山下,这些弱小的坚韧和主意,又能算什么呢?

    男人垂下眼眸,锋利的刀尖一点,煎蛋破裂,蛋黄流浆了出来,沾染了好看的碟盘;刀尖一挥,蛋白质切开。他姿态优雅,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眼里的神色。这些年,他摧枯拉朽,刀剑如雪,干掉的大海巨石烈日不计其数,这种可怜的柔弱的有些主意的小花小草,在烈火滔天下是生是死,完全不入他的眼。

    它们不过只是,活在自身那可怜的几平方米的空间里的,依托环境的能量张牙舞爪的坚韧罢了。环境一变,男人刀锋一切,煎蛋分成了两半,它们,也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他不想她死。

    他需要时间。

    0108

    108.吃人磨血的道场

    108.

    是林致远一起回去的。他自己一个人开车,没有带保镖,也没有带助理。

    见识过昨天他那个前呼后拥的排场,碧荷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看了看他的脸,还在扭头往后面看。

    湖,天鹅,隐藏在树梢后的别墅。

    后面真的没有辆车。

    “怎么?”他问。

    碧荷回过头,看见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和俊美的侧脸。袖扣洁白,那看起来就很贵的手表露出了半个表盘。副驾驶宽阔,这是她头一次坐他的副驾驶——她摇了摇头。

    星辰苑离她的小区真的不远。

    早高峰已过,车库里面一片清净。奔驰停稳在她的大众旁边,碧荷下了车,伸手摸了摸大众车的车面,手指上沾了一层灰扑扑的颗粒,是积攒的灰。

    该洗车了。

    哦,还该去保养了,4S店已经打过两次电话了。

    “碧荷你把钥匙给vali,”

    她站在车边摸车,旁边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说,“让他安排人开去洗,顺便做个保养。”

    她这个车,还配得上什么管家去保养?碧荷摇了摇头。

    上电梯,开门。门打开的时候,碧荷一愣。

    这是她的家,又好像不是她的家。面前窗明几净,装修格调,家具却完全不同。白色的沙发,配着明黄浅蓝的靠枕,电视和电视柜已经拿掉,天花板上悬挂着天意最新的全身模拟发射器。后退了一步碧荷抬头去看门顶的门牌,是401没错。

    是她家,又不是她家。

    站在门口她没有动,只是又去看旁边的男人。男人的手已经贴在了她背上,“我让他们彻底打扫下——正好家具都有些旧了,就让他们全换了。”

    全换了。

    没有问她。

    碧荷踏入了房间,左右看了看。家具换了。窗帘换了。茶几换了。露台堆着的杂物全没了,甚至厨房家电都换了一套。

    她推开了每个房间的门,书桌还在——还是她以前的。摆设也没变。但是推开卧室,就连主卧的衣柜也换了。原来的木质衣柜消失无踪,就一天的时间居然还能在主卧隔出了一个时尚的玻璃茶纹的衣帽间。她走到衣帽间,灯自动亮了起来,里面空空荡荡,只挂了几件男士女士的家居服,什么都没有。

    这是她的家吗?

    再扭头,就连墙上的洞都补好了。

    “我衣服呢?”站在衣帽间,她低声问。

    林致远做事好像从来不和人不商量,就连通知都欠奉。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这样人的作风。顶级富豪,华尔街大佬,强硬,铁血,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他的意志。以前的他是这样吗——以前真的真的太久远了;所以她记不起来了。

    “搬去我那边了。”身后有人回答。

    “那陈子谦的衣服呢?”她又问。

    没有人回答。

    “他衣服呢?”她回过身问,十分冷静,“你去问问你管家把陈子谦衣服放在哪里了。”

    碧荷看着他的脸,轻声说,“以后你让人别乱动我东西。”

    不要乱动她东西。

    口口口。

    口口口——

    万箭穿心。突如其来。

    死机。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久久没有动。他脸色铁青,似乎又发了什么病——他的手捏成拳头,又剧烈的抖了起来。碧荷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就那么看着她,手剧烈的抖着,肌肉拧起。

    “砰!”他突然抬起手,一拳砸在了衣帽间的茶纹玻璃上。这是什么高级的防弹玻璃——发出了一声爆响,却纹丝不动。

    “啊。”碧荷吓了一跳,心脏一拧,往后仰了仰。她站在原地看他。男人站在原地,全身剧烈的发着抖。默了默,她走了几步上前抓着他的手看。他的拳头落在她的手心,指节修长,手背红肿,还在剧烈的抖着,似乎是发了什么病。他的手紧紧的蜷着,握着拳头,那么的紧。

    “怎么了这是?”她低声问。又去看他。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答。

    默了默,她往他手背吹了几口气,又托着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去掰。他的拳头捏的那么紧——还在发着抖。女人扶着他去床上坐下,开始一点点的帮他揉着肌肉,下臂,上臂,用力揉捏,又找来了药水给他擦。

    她就在旁边,刚刚还说口口口——

    口口口。

    死人,她为什么忘不掉?

    “伤到骨头没有?”

    她低声问,“你又怎么了?痛不痛?”

    她做过多年的初中班主任。那是一群精力旺盛又不懂事的半大孩子,天天上蹿下跳,这个打架那个摔跤,这个吵架那个抽筋,当班主任就如同当保姆。

    她有丰富的初级治疗经验。

    男人坐在床上,发着抖,没有回答。

    碧荷看了看他。他又犯了病。明明那么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就得了这个病?这十八年,他一个人——也许不止一个人,在米国,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看来华尔街不是那么好混,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那是一个吃人磨血的道场。

    往事随风,无法再追溯。

    她也有她的十八年。

    呼。

    呼。

    紫药水吹在他的手背上,女人站在他面前,一点点的吹着他的手背。他看着她,看着她柔和温婉的脸,感受她吹过来的温温的风。

    不够。

    还不够——

    也许把她切成一块块的,一点点吃下去,才够。

    “碧荷。”他突然说。

    女人抬头来看他。

    “中午你做饭给我吃。”他发着抖,却面无表情,喉结滚动,“我饿了,想吃你做给我的饭。”

    0109

    109.致远从小就是有爱心的孩子

    109.

    也到了做饭的时候了。

    刚换的高级锅灶还算是比较好用,碧荷到了厨房系上围裙,在灶台前试探着按了几个按钮,蓝色的焰火腾起,烈火熊熊。林致远自作主张换了她的全部家具家电,她有些吃惊。吃惊之后又有些疲惫的麻木。不知道他把旧家具放去哪里了,他换了她家具她是不会给他钱的——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

    最近物价飞涨了,这些又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大概要几十万?

    待会问问那个vali旧家具去哪里了,她加了微信的。

    端上锅烧水,又蒸上了米饭。

    他家是大开发商,于她再多的钱,于他大概也不算是多少。

    锅气刚刚起来的时候,梅子给她打了电话。

    “碧荷一起去吧。”梅子是说一起去林县看热闹的事情,“王姐也要去。她老公也要去,她们一家还在那边租了别墅,七天两万块呢。”

    “那么贵。”碧荷拿着电话扭头看了看客厅,林致远坐在客厅沙发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扭头看过来。

    碧荷回过头,不再看他。

    “我们俩一起去,都把孩子带上。”梅子说,“我家那个和晨晨也聊的来。我查了攻略了,我们住在青阳路附近,那边是游街的主路,吃喝也方便。”

    “哦。”

    “就是房价贵些,现在标间都涨到400多了。”锅已经开了,梅子说,“我们一人订一间,人家还包早餐呢。”

    “哦。”碧荷说。

    四百多一间——两晚上,要八百了。

    再加吃吃喝喝,去看下附近景点什么的,没有三千块下不来。

    听起来不贵的,可是她现在一个人养家,又觉得贵了。

    “那边说有很好吃的梅花糕。碧荷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们到时候去吃。”梅子说,“我先把我做的攻略发给你,你看看,我们再一起去啊。决定了我们就先订酒店,我怕迟了没了。”

    “你先发来看看。”

    碧荷说,又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男人又看了过来——大概是觉得她老看他是有话要说,他起身,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高高大大的,就像是堵墙,挡住了她的光。

    “没事。”碧荷说。想想这样有些欲盖弥彰,她又说,“林致远你去帮我把葱择出来啊。”

    “好。”

    站在门口的人默了默,到底没有拒绝女人的要求。

    华尔街大鳄,十指不沾血的,基金所到之处风声鹤唳的,一辈子没进过厨房的男人坐在饭桌上垂眸一根根的挑着葱,表情认真。他右手手背还有些红肿,还有紫药水的痕迹。这修长漂亮的手指上已经沾染了一些泥土,街边五块钱一把的葱和他手腕上的豪表相得益彰,他坐在重新装修过的,看起来时尚漂亮了很多的客厅里认真的挑着葱的时候,S市的天盛依兰大酒店顶楼上天盛的中秋高管聚餐也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拉开了序幕。

    “董事长,太太中秋快乐。”

    “快乐快乐。”

    “董事长和太太阖家团圆。”

    “团圆团圆。同喜同喜。”

    “天盛,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这些年我们积极转型,断尾求生。响应着国家“走出去”的号召——”

    “布局T国和J国——”

    布局T国和J国。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政治经济生态。南橘北枳,何况这投资还跨过了山和大海?T国和J国也各有生态,要顺利扎根,搞定政府和当地民众,适应政治和经济生态,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为什么天盛能做到?天盛甚至可以说是国家“走出去”战略最成功的一家——一个人在其中的作用,至关重要。

    搞定了很多“不可能”的可能。

    打通了很多只能意会的关卡,结交了很多人物,完成了很多看起来是玄学的预判。

    这才有了顺利落地和势不可挡。

    一双漂亮的手,在餐桌上认真的折着葱。

    “咦小林总呢?”

    话题水到渠成,引到了董事长和夫人的骄傲,天盛几十年绝对的安全热闹又捧哏的话题,聚会传统节目,董事长绝对会开心的话题上,“天盛能有今天,真的离不开我们的小林总啊。”

    “小林总怎么没来?”

    “小林总当初凭自己就考上了哈佛——”

    “华尔街。”

    “对冲基金。”

    “对冲基金可挣钱了。”

    “哎哟挣什么钱?”

    是董事长笑吟吟的声音,谦虚里带着明显的骄傲,“他那个对冲基金,风险高得很。就算一年挣个几亿几十亿美金吧,哎呀,压力大,天天没日没夜的研究,喊他回国看看?诶我不回不回,”董事长笑吟吟的,甚至还学儿子挥起了手,“我没空我没空,我要去看研报。你和妈要看我,自己来美国。”

    “唉是啊。”说起令人骄傲的儿子,夫人也捂嘴笑了起来,笑容直接到了眼角,和蔼又亲切。

    “真的是虎父无犬子啊。”

    主位的董事长和夫人果然笑意盈盈,气氛那么好,高管们自然加大力度,“小林总今天怎么没来教导下我们?那天才听说小林总回来了——”

    “又回美国了吗?”

    “没回。在国内呢,”

    有人来敬酒,董事长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眼角有笑,“他今年家里过中秋。”

    “小林总真的孝顺——我们真的比不上。”

    “比不上比不上。”

    “要是我孩子有小林总百分之一也好诶。”

    “小林总是不是有天晚上去过J市?”有个声音混在了一片恭维声里,是负责Z省的区域长,“我还看见了照片——”

    周围静了一秒。

    儿子果然是吸引父母注意力的话题,董事长和夫人都扭过头看了过来。

    “我也是第二天早上收到J市李局发给我的照片,才知道小林总那晚就在J市,”成功吸引了董事长关注的片区长拿出手机翻了几翻,几步急走走到了董事长和夫人面前,躬身把手机递了过去,态度恭敬,“后来我专门给小林总打过电话,小林总说没事,他已经搞定了。”

    四周继续保持着安静。

    董事长和夫人都看着面前的手机——董事长神色不动,夫人慢慢伸出了手,把手机接过了。

    四周鸦雀无声。

    “唉,这孩子。”

    夫人突然笑了起来,神色轻松,“他那几天是回J市,看他一个同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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